裁缝小建(梁宏理 饰)生活在北方的一座小城里,他的父亲患病在床,而父亲所在的工厂正经历转让重组的过程不再庇护她的工人,小建每日的工作无非修改衣服款式跟仿制名牌,直到一件警服的主人遭遇车祸而把警服遗落在他的店里。小建在一个雨夜穿上了这件警服,于是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他邂逅了美丽的音像店店员莎莎(曾雪琼 饰),小建在完全的不同的身份里接近莎莎,试图在虚构的基础上和对方开始一段恋情。于是小建在裁缝的工作之外用另一重身份弥补逼仄生活的缺失,他在街上处理违章车辆贴补花用、他穿着警服教训曾经看轻他的人,同时躲避着真警察们的身影……
本片是导演刁亦男的处女作,由贾樟柯担任顾问。
通常来讲,每一位导演的处女作巴不得载满炫耀的技巧和表达的欲望,甚至能奠定个人风格更佳。然而,对刁亦男导演来说,这个法则有点不太适用。无论是金熊奖作品《白日焰火》还是去年入围戛纳竞赛的《南方车站的聚会》,都难以令人联想到会跟他当年这部处女作在风格上有太大的关联。也许是由贾樟柯和著名摄影师余力为担任艺术指导的缘故,这部一鸣惊人的处女作受《小武》的影响很深,描述一个西北二线城市里的小人物故事。没有花哨的视听语言和叙事手法,完全遵循现实主义美学取向,摄影和美术布景充满了粗糙和简陋的质感,这也是那个年代中国大陆独立电影的共同特征。跟贾樟柯极为相似地,刁亦男在故事背景上展现出中国社会经历的剧烈转变:90年代大量工厂关闭导致下岗潮,经济衰退、城乡发展差异和道德滑坡,逐渐滋生出权力腐败与地下性工作猖獗的现象。
刁亦男并没太大野心,采用全景式格局来描绘整个社会的剧变,却选取了一个青年冒充警察的轶事,引申出身份与权力话题的探讨。小人物对制服的迷恋隐喻着对权力的渴望,这个显而易见的主题在男女主角身上都有所体现。男主角在双重身份(裁缝和警察)之间切换,穿上警察制服后享受到经济和感情上的意外收获,令他渐渐陷入到对权力的迷恋之中。同样地,女主角穿上男主角替她裁剪的衣裳时是清纯的音像店售货员,而之后换上浓妆艳抹的装扮则是伴游小姐,赚取着不为人知的金钱收入。外在环境因素令两人陷于真实与隐藏身份的心理挣扎之中,也折射出当时经济急速衰退,以及权力腐败等社会问题,这些统统可以在影片众多细节里找到相应的答案。
剧本里对两人感情的描绘颇有意思,起初是男主角以警察身份与女主角相识,然后女主角暗中识穿他的假身份,却没有声张;同样地男主角得知女主角的伴游女身份后,也没有揭穿继续维持发展。两人关系在这种互相欺骗的身份里愈发显得暧昧,而影片表现的主题似乎从对权力的迷恋,逐渐转向超越身份的爱情本质思考。而这个主题在刁亦男导演之后的两部作品里有更加深刻的探讨:《夜车》里女法警和女死囚丈夫的不伦关系,《白日焰火》里警察与女杀人犯之间若有若无的感情。从这一点来看,这部处女作似乎又预示着导演之后大部分作品的母题:人物角色在真实/隐藏身份切换之间的自我博弈与对抗,继而沉溺于情感/欲望危机里难以自拔。
这部处女作有着一个耐人寻味的结尾,画面以女主角在默默等待男主角回来时戛然而止。这种对感情的放空处理带有王家卫的味道,更明目张胆的是两人在电影厅观看的正是《阿飞正传》。这种结局在其后的《夜车》和《白日焰火》里再次出现,而且运用得越来越娴熟,更加接近欧洲艺术片的气质,自然受到欧洲观众的认可,而凭借《白日焰火》拿下柏林金熊奖似乎也是顺理成章。
关注刁亦男,是从享有盛名的《白日焰火》开始,刁亦男的片子看起来总是很压抑,今天看了他的《夜车》,是他的第二部自编自导的电影,典型文艺片,刚看起来会有点闷。整部电影我看到有两处温情的地方,整个片子有一种迟钝的锋利。刁亦男将目光投向社会底层的边缘人物,运用错位,随着情节发展,悬念性竟也很足情节也很巧妙,挖掘到人性深处的东西。结尾留下悬念,我正紧张最后局如何,女主到底被没被杀,就戛然而止,留我在黑夜中独自困惑。这部电影也有《白日焰火》出现的白马意象,马的生存状态反应到人物身上。我觉得在故事上要比他的第一部电影《制服》好看。 也前两个月,看了他的自编自导的第一部电影《制服》,讲的是一个本是裁缝的青年小伙偶然得到一件警察制服后假扮警察,在穿上制服后开始过不一样的生活,他凭借交警的身份和一个音像店的女孩谈起恋爱,这女孩的另外一个职业是妓女,当两人互相知道对方的身份后却都没有揭开真相,以为对方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宁愿以假的身份继续隐藏下去。制服是服装,其实代表着的是身份。《制服》讲的是人的身份的问题,身份一变,人的生活状态,心理体验各方面都会变化,什么身份代表着什么样的人生,追求身份改变,通常也是希望生活向更好处上升,那么身份即是一个上升的希望,又是一个无形的枷锁。人对身份的执着必然产生一种焦虑,身份是一种工具,借由这种工具,人要达到一定的目的,为自己谋利益。人在利用身份,同时也深陷其中,为身份所劫持。失去身份后,我还是“我”吗?这就是身份带来的困惑我总得是个有什么“身份”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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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警服遗落在裁缝店,裁缝穿上制服成为“警察”,闲暇时光游荡在城市,结识女孩,例行执法,脱下制服,他是替人量体裁衣的裁缝,这是《制服》的故事。
《制服》是刁亦男的处女作,他的第三部作品《白日焰火》拿了柏林金熊奖,《制服》中无所事事游荡在街头的“警察”小建像极了《小武》,没错,影片的艺术顾问是贾樟柯。
电影开始,充斥画面的是缝纫机的影子和声音,有人在赶制衣服,机器运转不知疲倦,疲倦的是人,有如《白日焰火》中桂纶镁身处的洗衣店,永远有洗衣机转动的嗡嗡声响,缝纫机与洗衣机,裁缝与洗衣工,好像是他们没法摆脱的属性。
制服代表权力,电影通过设定与情节说明了主角与权力的关系,促使小建穿上制服的原因:
由此可见,小建是一个渴望权力庇护却不得的人,他不是绿林好汉,不会挑衅权力,权力像磐石一样镇压他,他没有力量,但他有欲望,于是,“穿上制服”成了在生活的夹缝中生长出来的欲望之花,代替主角绽放生命。
“警察”小建结识了音像店女店员沙沙,他买流行歌曲磁带,买录音机,拎着放着歌的录音机在地下过街通道走,像一个放学不回家的少年。
贾樟柯说流行音乐与他们这一代人的关系密切,是成长中突然出现的,小时候没有什么资讯,电影、录像、音乐充斥着他们的精神生活,为了买一张专辑可以在音像店外等一天。刁亦男与贾樟柯是同龄人,在他的电影中也经常出现流行音乐的元素,最有代表性的是《白日焰火》最后廖凡伴着欧阳菲菲的《响往》放飞地独舞,流行音乐代表自我解放,是试图开展精神生活的凭证。
生活中我们借着镜子看清了自己,而电影中的镜子代表角色的自我认知发生了变化。
小建的父亲卧病在床,家中背阴,房间无光,“警察”小建在与女孩沙沙看了一夜通宵电影之后,带着两个工人扛着一面大镜子到家对面的屋顶,为父亲反射出一缕阳光。在途中,镜子映出小建的面貌,电影提示观众主角已然大半走进了警察的角色。
父亲需要阳光,然而只能通过屋顶的镜子反射得到,小建需要释放自我,只得穿上制服佯装权力,父子形成互文。从“父亲患病”的父辈力量缺失,到“因父亲需要阳光出现的镜子”而意味着的主角自我认知的变化,自然得不露痕迹,剧本与生活镶嵌在一起。
试问又有多少电影为了达到相同目的,让主角在镜子前假惺惺凝视自己三分钟?高下立见。
这面镜子并没有到此杀青,电影的末尾,小建说出了闹事工人的名字,工人妻子一气之下砸碎了屋顶的镜子,破碎的镜子也预示着小建“警察”身份的破碎,不久小建的行迹败露。
镜子是主角内心的影射,镜子映出身影(自我认知变化),镜子反射阳光(另一种方式释放自我),镜子破碎(身份破碎),镜子是电影中的提示。
在生活的竞技场中,困兽之斗随时发生,积极向上的人读书,旅行,健身,简单粗暴的人抽烟,喝酒,撸串,以此喘息与消解,电影中假扮警察的主角与生活中的人别无二致,只是电影有趣些,生活平淡些。
灰姑娘穿上晚礼服在宴会上花枝招展,蝙蝠侠穿上黑色战衣在哥谭市拯救苍生,《制服》中的小建穿上警服在街头“体面”地游荡,童话故事与超级英雄替人完成人之所不能,而现实主义如《制服》使人看到自己,反观他者。
刁亦男以一件制服为基面,折射出种种影像,有人在那时说他也许会成大器,不算那人神机妙算了。
他只会沉默。当游戏厅小混混压榨他,工场看门狗咬他,闹事厂工莫名要揍他,警察训斥他,父亲生病住院,做衣服的少给钱,他更多的是沉默,顺从。连想搭讪商店女店员,人家也懒得看他一眼。他没什么朋友,没什么爱好,做衣服挣点钱似乎就是这个年轻人生活的全部。他的懦弱暴露无遗。直到他拥有了一件警察的制服。他的黄金时代来临。他拦车敲诈,约会音响店的售货员,他一下如此成熟老练。阳光照在女店员趴在他的胸脯上,照在约会的旅馆床上,他没有笑,也在沉默,但他惬意极了。他一下握住了生命的关键。握住了自己的命脉。这个世界其实也很简单,只需一件警察制服。所以他可以暴揍工场大门的看门狗,那狗不敢乱吠。当真正的警察识破他时,他吓破了胆。黄金时代很快结束。那个温柔的姑娘原来也如此不堪。生命又回到没有大镜子反光的至暗时刻。红衣姑娘还在等待,生活也在等待。白天终于等到暮色将至。谁知道谁能等来什么。白衣清新,牵手温柔如阳光荧光街色。红衣热辣,一次次被粗暴镇压无力挣扎无泪撕扯。两个世界终是相通的,隐痛,无非是想握住更多的力量。平平淡淡,也就如此。悲哀吗,幸福吗,似乎青春也就多了一段刺激的时刻便偃旗息鼓。看穿了身边的人,也看不穿生活。他还是在那个铁皮房里,剪裁几件衣服,丈量未来的时光。殊不知,连给自己,他都没做一件合适的衣服。
无主的制服是一种无指称的权力能指,《制服》对应着它中文的两重含义,暗示着一种身份/权力的授予,以及失控的暴力,情色隐喻,一个菲勒斯的指示物。被权力之城堡拒之门外的卡夫卡式人物穿上制服,既是SM游戏之中的“角色扮演”,又等同于超级英雄影片之中通过“变身”获得匿名性的超级英雄。至于后者,主体的“变身”意味着某种作为大他者的力量或机构(authority)通过他的身体进行言说,而《制服》通过被掏空的大他者从而将“言说”呈现为环形。《制服》的现实主义视听只不过是假象或技术不成熟的结果,刁亦男在处女作中尝试着一种结构游戏,并借助晓剑这个主体的行走路线重构了一个权力视域之下的工业城市之中的荷尔蒙内耗,电子铃声,以及冰山一角的地下世界,直至某种超现实的幻境,似乎可以将其称为cyberpunk。
一处细节:两主角去录像厅看的是王家卫,到后来俩人都睡着了~
起初觉着跟《小武》有点像,再一看这里边果然有贾樟柯的事儿
制服确实诱惑
长安一片月,令尊捣衣声。今夕复何夕,开房复开房。女亦无所思,教君恣意怜。问君何能尔,游手又好闲。
人这一生多少会吸两种毒:虚荣与爱情,两种一起吸就是《制服》。
三星半//镜子的意象用得真好 他从镜子里走出 他就不是他了//中国特色制服诱惑//影像质感让人很自然联想到贾樟柯 小镇青年的苦闷和挣扎作为主题似乎也是一种时代印记了//似乎有种隐忍的克制卡在每一帧画面里//双层谎言的建构还是过瘾//并不怎么好看 或许是因为先看了后期的作品 所以对这一部很是包容?只是感觉不错//连着剧情 《半岛铁盒》都算出现得恰到好处//会羡慕
刁亦男处女作,真是糙啊,那些过曝的地方真是让人出戏……作为起点虽不及贾樟柯但是总是比宁浩的好一点。另外我严重怀疑吐槽中国独立电影的“警察妓女同性恋”是喷这部片儿的。亮点是国企的大时代背景,颇有些可以阐发的点。到了[夜车]刁亦男的文艺气质便很好地呈现出来了。
裁缝与影像店女孩,还是警察与妓女?制服即是身份的象征,我们只能在别人的故事中演好自己。刁亦男有很好的空间嗅觉(光影、声响与色调),但对对群众演员的调控远在贾樟柯之下,片中对话都欠火候。
《南方车站的聚会》里桂纶镁的“拐子,借个火。”,《白日焰火》里桂纶镁的洗衣店,在这里面都能找到出处。
作为一部小成本处女作,《制服》还是令人惊喜的。处处都有刁亦男的小心思,镜子、光线、隧道尾随,镜头毫不慌乱,定力十足。乍看之下有点闷,但还是很合我意啊。结尾一段,也是绝美,山间雷雨欲来,红色衣服的莎莎低头唱歌,旁边是小建落下的警帽。另,梁宏理原来是油画家哦,他的《谁》系列也真是孤独
脱了制服,你顶多是一个有身份证的人。穿上制服,你才是一个有身份的人。这是具有中国特色的制服诱惑。
打光写实透了(也可能是预算所限),素人演员的表演也时不时就垮掉,有几处摄影很有巧思,比如跟拍抬镜子的那段,不过他“为了实现一个镜头而特意写一场戏”的癖好是真的多年都没改呐;剧本很扎实,很犀利,“制服”既是一面镜子,也是一把钥匙,穿上“制服”我们未必不是自己,脱掉“制服”的爱情也未必是“真”的爱情;真是哪里的独立电影都能见到张阳啊;录像厅里放着的[阿飞正传];那个无限“被推倒又起来,被推倒又起来”的桥段太贾樟柯了
有时候像土鳖自制剧,有时候一两个讲究的构图又瞬间变文艺,去掉这种不稳定性,总体风格已经很明确了
1.制服于人类身份的定位,社会属性浮于最表面的呈现;2.开始于谎言的情感,终究只会无疾而终;3.管中窥豹,社会不公。
买了五块钱一盘的磁带,插进发光收音机里,在地下通道和着火车经过的哐当声听小河的歌!佩服得五体投地。
二刷
对称式结构,两套制服的故事
挺好看的,尤其制服控+裁缝这个设定太天衣无缝了
可惜时间太短很多辅助情节都没能融入主题的思想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