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采访梦境的形式串联在韩打工的外乡人的群像,通过他们身在异乡为异客,异乡犹有故国梦的的讲述和大量生活环境的空镜展现他们不一样的乡愁和孤独,他们来自世界各地,又散落韩国各地,他们各自有梦,生活在不一样的风景之内或之外
他们多半来自亚洲国家,也有些来自非洲。 他们梦里多半是亲朋欢聚,也有些是迷失和恐慌。 他们工作多半机械重复,也有些偶尔需要点创造力与想象力。 他们基本都生活在繁华背面,和繁华中人,头顶同一片天空。 他们是成就风景的一分子,理所应当成为风景的一部分。 空镜头下,随风起舞的布料、纤尘不染的蔬菜大棚、整齐堆放的木材、寂静的厨房……尽皆是美。 跟赴韩劳工的辛勤、局促、压力,形成奇异的互文。 再回首,恍然如梦。 P.S. 即使这是第一次看张律作品,我也会爱上他。
我貌似成了国内第一次公开放映的观众之一,只能说我爱大北京。 看完了的第一感受是没出来,片子没出来又或许是我没看懂吧,导演的意思大概出来了,无论是家人还是信仰或是生存这些动力促使一个个打工者来到异乡,这些异乡人的希冀哪怕在荒漠上也能开出花朵,但一是乱,二是拍摄人物破题了,三是关于韩国社会现状的镜头与拍摄人物之间的联系不显得紧密却又不够疏离,以至于显得不上不下而尴尬。 我很喜欢《风景》的形式,这种与常规纪录片电影不太相同的形式,大多纪录片以人物或故事或时间为轴,而《风景》却从中抽离出一个概念化的东西‘梦’,梦是人心灵的折射物,它既反应现实又极其梦幻,但梦也是一个极其私人的东西,拍摄者在与你不熟悉前这个局面是由被拍摄者来掌控的,什么意思呢,就是他可以选择表现他想表现的他,而拍摄者不了解,就只能拍那个拍摄者表现出的他,镜头表现力再强作用也不大,显得入题很浅,虽然已经有大量的空镜和客观记录的镜头去让观众思考,是的,自行思考,这也是《风景》的优点之一,导演不再过多引导,但我思考过的结果反而变得混乱,思绪过多,更显得前言不搭后语的。
片子里有挺多反应韩国社会现状的镜头,但挺多拍摄者好像与韩国社会链接并不多,但这些镜头所展现的距离感又并没有出来,那大量的展现社会的镜头作用何在,你可以展现疏离也可以表达异地的尴尬,但都没出来。
这仅仅是我个人意见,我还是很期待明天导演的《春梦》的放映的。
最后我想说最后的长镜头在大屏上看真的非常晕,那个喘气的同志可把你能坏了。
2013年,中国朝鲜族导演张律在韩国创作了纪录片《风景》。
这是一部独特的纪录片。此话有两层意思:一方面,它是张律到现在为止拍摄的唯一一部纪录片,在其作品序列中堪称独一无二;另一方面,它没有采取惯常的纪录片手法,即事无巨细地“记录”韩国边缘群体的生存状况,完整反映他们的工作“过程”,让他们的处境与社会发生关联,而是从他们的生活和梦境当中截取了一些极其琐碎的片段,近乎抽象地完成了对他们的“呈现”。
张律并不想询问任何原因,无论是历史的、政治的、社会的、经济的,他只在乎现象——这与他在韩国期间拍摄的剧情片可谓一脉相承——不过,一切“为什么”的问题,却又都已经被画面本身而非背后的意义所解答了。《风景》的形式和内容高度关联、统一,以至于给人一种感觉:它好像就在世界某地的某一块银幕上兀自逐帧播放着,只期待一双安静捕捉这些风景的眼睛。
总的来看,《风景》为我们展现了绝大多数韩国导演视而不见的、很多在韩务工的外籍人员的工作生活状况。镜头往往从室外全景逐渐进入建筑内部,观众所能看到的是工作中的人,以及他们的生产资料。这些工人所面对的原料和产品都以排列或者堆积的形式出现在画面中(甚至是垃圾堆),亦即除了生产者本身之外,并不存在一个单独出现的个体。这些排列和堆积的物料一再提醒观众他们的工作性质,以及这种工作所暗示的社会阶层。
不过,影片最有趣、最生动的不在于它多么深刻地揭露了韩国社会的阶级性,而是片中这些在韩外国人的动作:他们几乎无一例外地都在最偏僻无人的角落里,干着同一类事情:不是在磨就是在切,或者喷涂、印染物体的表面,甚或“履平地”和“捋叶子”——抽象地说,他们都在制造一个平面。而当我们回想整部电影时就会发现,影片中如此密集地出现平面绝非巧合,因为《风景》恰恰也是由一个个近乎静态的画面构成的。这些画面本身即可理解为生活的“横截面”,是张律用来观察生存状况的标本或“切片”。
因此不妨说,平面在影片当中具有双重内涵,既是指内容——生活的断面,也是指形式——静止的镜头。而不断切面与堆叠的过程中,运动和静止媾和,内容与形式逐渐达成了深层次的统一;影片既可以说是极为相近的工作内容堆叠而成的,更是由同质化的形式本身堆叠而成的。我们或许还可以进一步说,《风景》不仅以这样一种“切片”的方式完成了结构的架设,更达成了一种自我指涉:张律似乎向我们(谦虚地)表明,这部影片无非也是一件手工完成的产品,而作为手工艺人的张律,则是千千万万名在韩外国人中的一份子。
《风景》如此钟情于平面,但我们却绝不能说它是缺乏空间的。事实上,空间始终在张律的电影中扮演重要角色:庆州、水色驿,直到晚近的福冈……而在《风景》里,他找到了一种与其剧情片不甚相同的表述和构建方式,那就是风和雾。
雾,可以说是《风景》的底色。在这部作品里,几乎没有一个镜头是晴朗无雾的(甚至室内也往往给人雾蒙蒙的感觉),而这一点在张律在韩国期间拍摄的电影里十分罕见,简直让人联想到雨和雪之于小津。此处暂且不论雾作为季语性修辞的特定用法及其对在韩外国人前途命运的隐喻,只考虑其最表层的用途:它遮蔽了“风景”,并构成了风景的一部分,为风景蒙上了一层面纱。
雾是平面的遮蔽物,但同时也是现实空间的填充物;雾与风有相似之处,区别仅在于前者自身即可观看,后者则需要通过其他事物的变化证明其存在。二者在《风景》中都是被重点描绘的对象,其出现次数甚至一点也不比人物少;它们不仅是空间性的,更是精神性的、幽灵般的存在。风吹动小孩子的脚踏车,吹起小摊贩的塑料帆布,总让人感觉空间中不止有实在物,人的感观还不足以勾画世界的全貌。也正是在此时,梦出现了。张律借受访者之口描绘了另一个世界的存现,一如他在剧情片里通过游移(“走神儿”)的镜头去展现那些无法观看之境。
这些在韩国务工的普通的人,仿佛只在张律的纪录影像中,成为了两个世界间的灵媒:一个是韩国,一个是故乡,一个在此地,一个在彼岸。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些受访的在韩外国人一再提及舞蹈、鬼怪和仪式,这里我们看到的不仅是东亚、南亚、东南亚人相似的精神造影,也可以发现他们极为相似的文化构成。
不禁要问:如果张律在与工人们一同制造平面,一同观看鬼魂和幽灵,那么张律会否也和他们一样做梦吗?
某种程度上说,他给出了答案。在影片开头,镜头位于车内,车在路上飞驰。随着景深的不断压缩,镜头中逐渐显出非常模糊的建筑的形状。这时,我所能想到的、电影中出现过的最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雨刷划过汽车的挡风玻璃,也划过了整块银幕;一层水汽被拨开,建筑的轮廓骤然清晰起来,但须臾之间又一片模糊,如此周而复始,直至段落结束。
这银幕不像极了人的眼帘吗?而它也不正是张律的“眼帘”吗,一只仿生的机械之眼?也正是基于这点,我们大概才得以理解片尾那段特别的“暴走”:镜头一反常态地快速逆人群而动,移入无人驻足的僻静处。此时,摄影机背后的人通过景框的摇晃和呼吸的声音在场了,人眼与机械之眼再次融为一体。
刹那间,镜头一个直摇,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在这里,风和鬼魂悉数出现,片头出现过的飞机再次呼啸而过,所有现象都再一次向我们昭示,这无非是一个关于故乡的大梦,而我们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何时才能从睡梦中醒来。
今天看了张律导演的纪录片《风景》。
从中国移民到韩国之后,张律开始关注韩国的外籍劳工社群。在这部纪录片里,他陆续请外籍劳工讲述梦境。所有的讲述过程,都在他们各自的工作环境里。这些人,从木匠到屠夫,从菜农到普通文员,全部在韩国做最底层的工作。
张律的拍摄手法极为温柔。坚硬的工厂、杂乱的街头,每一处原本严苛的工作环境,都被他捕捉到了美感、从容。“老外”们的梦多半是不美好的;或者说,至少与不美好有关。因此,就是梦,让这么多人背井离乡,来此地出售劳动与时间。人人希冀着美好,在忙碌的身影背后,在麻木的表情背后。
这部纪录片,可称之为“韩国梦”。
如果把《风景》单纯当做一部纪录片来看的话,它其实并不是非常好看。它的节奏较慢,缺少波澜,人物过多且全片较散,仅有共同的身份「在韩外国打工者」作为内在线索联系。除去张律的人文关怀与「梦」这一个比较新鲜的话题外,作为纪录片,它并没有出彩的地方。但如果把它当做实验电影加以审视,再与张律的另一部实验电影《胶片时代爱情》放在一起,这部电影看起来就会有趣得多。
电影多用静态画面进行转场。个人认为全片中最佳的一个转场:绿色铁索——有绿色的桥——有绿点的木材特写(近—远)——工厂内拍木材——工厂内(绿色工作台)——门外的狗(近—远),全景中绿色的簸箕。使用静态画面,造成断裂感,同时又有内在线索(绿色)加以联系,与全片风格是契合的。
手持摄影的使用:工厂内、木工教室内、菜场内、结尾。但前三次与最后一次使用的目的是不同的。前三次是以探访者的身份进行拍摄,这在张律的《庆州》《胶片时代爱情》《春梦》《咏鹅》中皆有运用。而最后一次拍摄者就是参与者。换言之,最后一次,拍摄者充当的角色就是之前镜头中的人。导演先不断营造并放大孤独感,并在独自拉小提琴的人达到极致,而结尾奔跑的手持是情绪的释放,它所表达的是外国务工者的压抑与痛苦。
看似比较诡异的部分,自己运动的脚踏车,地铁驶过后消失的人,其实也是孤独心绪的体现。这里想讲一个笑话:《胶片时代爱情》的有一条评论说:好想看张律拍鬼片。
由于韩国导演普遍忽略外国务工者这一群体,因而还想谈一谈人文关怀这个话题。韩国人普遍有一点排外情绪,而由于张律特殊的身份使他可以注意到这一人群,从这点上来说,这就是一部有价值的纪录片。张律拍外来务工者,并非只有苦大仇深的一面。辛苦之外,还有快乐、梦想与尊严。
之前有用,把纪录片中的梦整理了一些,不全,因为整理了一会发现太麻烦了。在此致敬所有做字幕的朋友,这事情太辛苦了。
附部分摘录的梦:我是2010年来到韩国的。我在这个国家工作了两年半。现在我要离开韩国回东帝汶。我不想这样,但我必须离开。因为我的健康原因。在我离开祖国期间,我的母亲去世了。但每天晚上在梦里,我都能看见她的脸。当然了,那些日子我一直待在韩国。但每晚的梦中,我都在东帝汶。梦里,母亲和我一起吃饭聊天。有时这个梦会持续好几天。尽管我一直待在这个国家,但我的梦中,我感觉自己在东帝汶。每当我梦见母亲,就觉得自己回到了东帝汶。然后我经常醒来,意识到自己在韩国。我来韩国工作已经两年半了,今天我就要回东帝汶了。我现在接受采访的地点是仁川国际机场。
有一天早上我醒来,然后我的老板,他的妻子,经理,我的一个同事,以及所有其他同事都在我的房里。我以为他们都来到了斯里兰卡。我带他们去斯里兰卡美丽的景点,我们去了兰卡提拉卡寺和锡吉里耶岩石城堡。我们在一起玩得很开心,后来我在房间醒来,意识到这只是一个梦。
我刚来韩国时做过的最生动的梦,是关于我父亲的。我在梦里看见他了。因为事实上我和他并不亲近,也不喜欢他。因为他卧病在床二十年了,所以他心智不全,有很多精神问题,当他喝醉时,会表现得像一条疯狗。我刚搬到这里时睡不好觉,父亲总是浮现在脑海中,出现在梦里。那是一场可怕的噩梦,他紧跟在我身后,用鞭子抽我。我吓坏了,从他身边逃走了。现在我回想起这个梦,我猜自己当时可能很恨他。
嗨,大家好。我想和你们分享我昨晚的梦。在梦里,我第一次中了乐透彩票奖金。然后,我领了奖。当然,我觉得自己很幸运,然后我们买了我想要的东西。你知道的,尤其是…我的梦想是买一些珠宝,然后尤其是一辆豪车。不,不,我的意思是,我真正需要的只是一辆车,一辆现代就好。然后,当然,给我在韩国的朋友,我特别想带他们去旅游景点,也许(思考了很久),也许会去首尔塔,那是个好地方,然后,我们可以去找一点乐子,比如去听演唱会,我可以和朋友们一起跳舞,所以…所以每个人都很开心,不仅仅是我自己(笑)。
有一天晚上,我妻子出现在我梦里。那种感觉太神奇了。我和妻子一起去了济州岛,我甚至都不知道它在韩国哪里。我自己也从来没去过。但在我梦中看见它时它真的很美。一切都很美。在我梦中,我们到了那里,我们看见了山,还有柑橘树,葡萄树。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来自不同国家的游客,我和我妻子,以及身边的外国人一起游览。他们都玩的很开心!我自己也过得很愉快。事实上,我从来没去过济州岛。我想哪天去济州岛看看,但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去。我不知道它在哪里,如何去,但我想,如果能去济州岛,那肯定很棒。我很想去济州岛。
我十五年前来到韩国。起初我在一家工厂工作了一年半,然后我在另一家工厂工作了三年,在那里工作了三年后,我决定辞职,我做了觉得,回家睡觉,然后我做了五次一样的梦。现在,我来讲讲这个梦。早上,我告诉我的老板,今天我想辞职,在那之后我又睡着了,一遍一遍地做着同样的梦。一晚上做了五次一样的梦。在梦里,我想,我在那家工厂干的很卖力,也得到了应有的报仇。工厂里有一个韩国同事,有一天,他嘲笑我说:‘嘿,连你也能拿到两份工资?’我非常生气,伤心,沮丧,所以我骂了他。那个韩国人听了我的话,也生气了。他拿起一把锤子,但没有向我扔来,他看着我,然后把锤子扔掉,开始骂我,我很难过,我想,我最好辞职,因为:‘我工作这么努力,没有理由被人嘲笑。’那就是我决定辞职的理由。对我而言,那些日子已经过去了。我不再为工厂工作,而在自由港移民艺术与文化中心工作,我教韩国人木工。
我是中国来韩国打工的,来这里已经两年半了,在这里干(处理)猪内脏的活真的很累啊,还怕法务部(遣返),晚上下班回到家后,还是这样的梦,还梦见法务部和干猪内脏的活。这一天一天在韩国真的很累。希望可以早一点回到家,回到中国,回到自己的家乡。这样的生活真的过够了,希望这一天早点到来。
纪录片果然没什么张律感。。。。
2019-03-25 深圳百老汇
入境后机场高速的模糊风景,收尾时主观镜头的奔跑停留仰天,是迷茫寻找也是逃避欣慰。同样外来人身份的张律导演采访了亚洲周边国家来韩国的打工者讲述自己的梦,基本上都是故乡亲戚或者有些苦难的故事,而最喜感的到是那家照相馆的本地老板。串场的画面和剪接有想法和挺灵的,朗园林象词语展映。
一种表面的生活景观,言说是现实和梦境之间的桥梁。关注到在韩务工的特殊群体,但并不做深入。没有事件,也不试图捕捉动人的瞬间,把情绪压抑在零度,当然也杜绝了猎奇的眼光。环境似乎是另一个在做陈述的对象,而不只是过场的空镜。其实,电影院无非是一个“看得见风景的房间”。——他们站在银幕里看风景,看风景的观众在电影院里看他们。最后摄影机突然开始狂奔(这似乎是看过的几部张律电影的一种可辨识的机位特色:全片静止->结尾运动),并在晃动中颓然倒地望天。这一个动作霎时间让所谓的旁观姿态荡然无存,拍摄双方坚决地站到了同一立场。观感直接升一星。
风景在工地里在工厂地在屠宰场里,乡愁在风里在雾里在梦里。
最后一镜,要记住!
关注边缘群体的立意是好的,只是简简单单的把没一个人物拎出来,介绍一下采访一下,这样实在不足以称为好的纪录片。以梦作为出发点,是对外来底层记录最美好的话题,但映照出来的现实反差真的过大。韩国,一个表面光鲜的国家,都是由这群每天忙碌的各国务工者撑起来的。
闷骚记录片,讲述了在韩国打工的十几个国家的人的日常生活。记录片依旧如张律之前拍摄的电影一样闷,能看下去的人估计还是能看下去,看不下去的人估计还是看不下去。
以 “梦”串联起来的《风景》是一幅群像。然而 “梦” 其实是因人而异的,它无法成为凝聚这些外来者的纽带。所以真正将五湖四海千差万别的 “异乡人” 拉拢起来的是语言。他们用母语或第二母语诉说着同一个梦(乡愁)并试图以 “梦” 描绘着它们的形状,但问题的根源在于眼下的身体却作着与这些白日梦完全相反的运动。除了种植和展示梦,张律的人文主义镜头也在残忍的击碎和瓦解着梦。
张律的纪录片人文感依旧强烈,异乡人的梦都是乡愁。
无数在我以外的人和景,无数在我以外的世界都在这急剧降温的今夜汇集在我面前,突然使我有点紧张,面对这一系列风景,我难以开口说什么,定神以后,正视自己眼前的风景,我同样难以开口说什么。也许称得上忧伤,但同时我也怕提到这个词语,只好作罢,随后任由某种脆弱随意在今夜流动。
翻个字幕:http://subhd.com/ar0/487192
无字幕韩语听力练习,大量长镜头拍摄的留白画面,将空镜头语言的运用到了极致,极少的采访是影片中仅有的‘声音’,所谓的‘风景’不过是一副副异乡人的‘梦’所拼接而成的画面,没有刻意的去营造煽情的感触,只是让人们简短的讲述自己的漂泊经历,大多数画面还是直接给人们呈现出他们日常工作的片段,无论是一个人辛劳的工作,还是一个人默默的吃饭,无不让人感觉到他们身上那种共有的挥之不去的孤独感,这也是张律镜头下每个主要人物都具备的特质,最后摇摇晃晃的奔跑镜头,让人产生了似梦非梦的恍惚感,没有想象中的大声呐喊,只有沉重不堪的呼吸声和一片一览无余的天空。
原鄉和夢境真的是張律的母題啊,忽然跑動的玩具小三輪和鬼魅般在空間中遊走的鏡頭在後續的影像中被放大和誇張,夢境走入生活,成為日常。/不得不說,以夢境撕開內心、對照現狀,真是溫柔又聰明的方法;大量對準工廠、街道、生活的固定鏡頭和身在其中的採訪,仿佛是杜塞爾多夫派攝影的有聲版,固定以凝望,聲音以想像,異域文化以面孔和語言的多樣體現,共同譜寫了一曲思鄉。宗教和音樂真是超越性的存在啊。/ 那個噴漆的小哥太像陳榮輝的聖誕工廠了,對那套作品的意涵有了新的感受力。
可见的影像与不可见的梦境相互交织,前者对后者的具象化与后者对前者的暧昧化,令风景存在于有/无、实/虚之间,“罅隙”与“刺点”因之而生,指向了幻想与反思,主动的观看随着变为被动的转化,恍惚间,我似乎看见了本雅明那个凝聚情感的辨证意象,静止辩证法带来了救赎力量。结尾摇晃的长镜头,在空荡的梦境与喧嚣的实景之间穿梭:谁在做梦?谁被梦见?谁在凝视?谁被凝视?谁是谁的风景?谁在风景中缺席或被抹去?若先入为主地将其化约为“劳工乡愁”或“社会批判”之类的陈词滥调,既会错过电影艺术本身的魅力,又会失去一次被转化的机会。张律以他的电影语言诠释了影像的力量,诠释了艺术究竟应当如何以迥异于萨特的方式去介入现实。如果说大卫·林奇是布莱希特,那么张律就是本雅明,他们都不是卢卡奇。
野心或者说创作的探索方向真的完全不是意识形态批判或者社会学角度的,也就是说真的完全不是卢卡契式的。依然是在《咏鹅》中体会到的那种风景的日常性,超越亚洲地缘政治的历史维度和劳工压榨的阶层维度,这种日常可以被庸俗地定义为一种“个人尊严”,但如果仅仅这样会坠入一种粉饰,张律应该不满足于此,对于影像的野心中有一种诗意的深情,现实主义手法中突然撞入的艺术性影像,所以会产生很奇妙的摇曳。要完成那种逃出社会性批评理论的整合之网,又不掉入不痛不痒的岁月静好式颂歌的成品,还是相当难的。依然很期待他持续开掘东亚这个空间。
移民打工者的外在风景和梦的内心风景。令人惊讶的是梦的内容如此相似。
各国劳工面对镜头自述梦境的间隙,张律选用了大量人群蒸发式的空镜头,比如摇晃的秋千,挪动的小三轮,机械厂和蔬菜大棚的模糊局部,仿佛在幻想和营造一个民众全面消失中的韩国,结尾那个主观镜头也透露出导演的失落。
张律真的,应该被重新评估。
两星半//#大路//异乡人的梦里多半是故乡与故人//由张律记录的韩国人口组成变化的风景 似乎韩国人在韩国消失了一样//迷茫和词不达意构成了电影的绝大部分 导演选择不深入讨论选择表现那些相对漂亮的东西 多少有点可惜//最后那个镜头突然主观 我以为会栽下去 但他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