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剧共八集,改编自费尔南多·阿兰布鲁同名畅销小说,通过两个普通家庭的故事映射了西班牙巴斯克地区冲突造成的矛盾与影响。
老实说,《祖国》很有可能是今年最好的电视剧。在全世界都民族主义情绪泛滥的当下,它也可谓生逢其时,出现的正是时候。
但是,考虑到电视剧采用了多时空叙事,反复在过去与现在之间来回跳跃,造成一定的观看困扰。那就写篇简单的观看指南吧。
首先,《祖国》的叙述以顺叙为主,外加少量的插叙和倒叙。
倒叙,主要指恰多之死前提。
插叙,主要用在角色个人特定回忆处。比如,夏维回忆父亲被杀的当天他赶回家的经过;内蕾娅回忆,她得知父亲被杀后,拒绝回家奔丧;阿兰查中风始末。
顺叙用的最多。别看电视剧时间线在过去与现在之间反复跳跃,其实捋清楚了,还是我们最熟悉的顺叙。
一条线索:埃塔宣布不再sha人——毕邱莉回小镇寻找真相——小镇居民态度各异,以排斥为主(以米伦一家为代表)——神父劝说毕邱莉离开——夏维和内蕾娅的反应……
一条线索:恰多收到埃塔组织的勒索、威胁信——向好友何祥诉苦——去指定地点送钱——没有告诉妻子儿女,独自一人承受——毕邱莉得知勒索信的事,担心不已——恰多借车给女儿,同意她去参加致敬埃塔分子的大会——针对恰多的标语出现在小镇——恰多被朋友圈排斥……
一条线索:何塞马利卷入埃塔组织——米伦反对,让他少惹麻烦——何塞马利搬出去住——警察抓捕何塞马利未遂——警察到米伦家搜查——其他人安慰米伦,给她洗脑——米伦转变态度,为何塞马利骄傲——米伦背弃朋友毕邱莉……
这样一看,剧情是不是清晰明了多了。
另外,区分人物不同时间线的方式也很简单,记住他们的外貌特征不同即可。
毕邱莉:金黄发色——过去;白发苍苍——现在。
夏维:刘海——过去;短发、高发际线——现在。
内蕾娅:长发及肩——过去;卷发——现在。
米伦:红发或深褐色——过去;灰白头发——现在。
……
其他角色,记住他们经常出现的地点,也蛮好区分的,比如肉店女店主,她反复在肉店场景出现。
而且,发现主创如何在时间跨度如此大的情况下,衔接不同的镜头,找到其中的逻辑关系,不也是一种乐趣么。
第一集:温和的十月
引子
一个普通的下雨天。小镇大桥边悬挂着“放囚犯,要大赦”的横幅。
电台在不停地播报西班牙甲级联赛的比分。桥上停放的一辆小汽车里,两男一女神情冷峻,其中,坐在后排的是何塞马利,坐在前排的男子则拿着手枪,子弹上膛。
大桥不远处的居民楼里,一位中年男子睁开眼睛,起床来到窗前,朝桥上的横幅眺望了一眼,显得有些紧张。
客厅里的毕邱莉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问丈夫恰多要不要给他煮一杯咖啡。恰多说,不要,他喝剩咖啡就好。接着,开门离去。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三声枪响。毕邱莉愣了一下,仿佛意识到什么,悲痛地跑了出去。
——无疑,恰多悲剧性的死亡拉开了《祖国》的序幕。这也是欧美剧里常见的写法,以一个悬念开篇,吸引观众继续追看,不值得大惊小怪。真正值得注意的是恰多喝“剩咖啡”的细节。简单一笔,便将死者随和、体贴的性格,和家庭关系(全家福)交代的一清二楚。只有这样,把死者还原为人,观众才会对他寄予深深的同情。
1.十几年后,白发苍苍的毕邱莉坐在丈夫的墓碑前,用树叶擦去石板(不知该如何称呼)上的鸟粪。同时诉说女儿内蕾娅婚姻不和的家事,以及埃塔不再杀人的消息。最后她说出了她的决定:要回小镇寻找丈夫被杀的真相。她不希望自己带着疑问离世。
2.回家的路上,女邻居和毕邱莉搭讪。闲聊中,继续交代埃塔不再杀人的事情,表达对毕邱莉一家的同情。强化整个故事的大背景。
3.毕邱莉到家时,电话响起。原来是她儿子夏维打来的。夏维通知她埃塔不再杀人的消息,并提醒她看电视。毕邱莉跟儿子说不想看,但是放下电话,盯着漆黑的电视屏幕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按下开关按钮。此处,除了通过电视新闻继续交代埃塔的历史背景外,最高明的一笔是毕邱莉看着那些蒙面埃塔分子时说的一句话:“这个人的老妈应该听得出是他吧?”——剥离埃塔分子这层身份,他首先是个人,蒙面也无法掩盖他的人性和罪行。
4.回家之旅。毕邱莉带上晚饭,坐公交车回小镇。公交车上,一个女人认出了她,对同伴说:别说你不认识她;可怜的女人;恰多家的;她要受多大的煎熬。同伴的回应也很有代表性:这就是斗争;大家也备受煎熬。——这是毕邱莉回小镇将要面对的两种人的前奏。
5.果然,毕邱莉一下车,走到街道上,小镇围观群众便窃窃私语,心中有鬼般地打量她。当毕邱莉经过丈夫恰多被杀的地点时,画外音响起她当年的哀嚎:“啊,恰多!”这个处理令人叫绝。惨痛的历史发出的一声哀嚎在现在的回响,它永不停息,除非正义得到伸张。
6.夜幕降临。毕邱莉坐在窗前看到旧友何祥经过。通过她的自言自语(跟丈夫的),引入另一家重要人物。(不要嫌弃此处的处理,独居老人自言自语可以说是非常符合现实的了。而且,也从侧面说明,即使恰多离世多年,他在这个家庭依然没有缺席。)
7.很高明的两段家庭戏。一段是现在时,何祥回到家里,和妻子米伦(灰白相间)说起毕邱莉(白发)回归的事情。两夫妻对毕邱莉回小镇意见不同。米伦反感:现在埃塔停止活动,这些人又神气起来了,哼。何祥则以同情为主。而他们的女儿阿兰查则中风了,失去行动能力。
一段回到过去,毕邱莉和恰多家的,他们也在吃饭。家庭氛围看起来很和睦,儿女双全。但是,当恰多回到卧室看信时,故事顿时沉重起来。那是一封埃塔的威胁、勒索信:限期交钱,否则杀全家。但是,恰多并没有告诉家人,选择独自承受。
(两个段落依靠情境的相似性,从现在转入过去,可以说是很自然了)
8.毕邱莉临窗眺望,果然看见曾经的闺蜜米伦出现在街道上,在往她家这边看。——铺垫到现在,已经能看出,她们之间有很复杂的过去。
9.又一段对比。现在时,米伦跟丈夫抱怨自己睡不好,有这样的儿子,一家都不好过,但是丈夫却冷言冷语:当初你游行不是老爱走在第一排么,好一个革命派。
然后回到过去,米伦(红发)和毕邱莉(金黄色头发)在咖啡馆谈私房话。她们说的话题那么私密,可见当初的交情多么深。
(因此,过去发生了什么?)
10.两人出来坐公交,遇上游行队伍打砸,烧车。全车乘客被赶下车。米伦在人群中看见了自己的儿子何塞马利,他高喊着:自由巴斯克万岁!埃塔军事派万岁!接着,西班牙警察出动,开始殴打游行者。
11.米伦回家后,质问儿子出去干什么了,让他待在家里别出去,少惹事。何塞马利愤怒、自豪地回应:我是为了巴斯克而卖命!你们呢?什么也干不了。米伦心碎不已。小儿子格尔卡看到这一切,去山毛榉林酒吧请老爸回家。何祥阻止何塞马利离开,被大儿子一把推开,撞到桌子。
何塞马利走在街道上,朋友纷纷称赞他打砸、烧车的行为真勇敢。何塞马利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这是大环境,小镇里的很多人都支持埃塔。)
阿兰查和外地男友分开后回家。弟弟格尔卡告诉她,何塞马利与爸妈冲突的事情。阿兰查告诫弟弟:千万别惹麻烦!并流露出离开这个家庭、离开这个地方的意思。联想到多年以后,她因为中风而不得不回到父母家的现实,不免令人嘘唏。
12.紧接着,果然是阿兰查中风、躺在床上,护工来帮她洗澡的段落。通过ipad,阿兰查告诉妈妈,以后她都要护工帮她洗澡,因为妈妈动作太粗鲁。(性格刻画,米伦粗枝大叶,充满怨气和烦躁。)
13.毕邱莉早晨去丈夫生前常去的山毛榉林酒吧买咖啡,看见那张丈夫过去经常坐的桌子如今空荡荡的,心头一酸,差点掉眼泪。(这个细节真好,充满物是人非的伤感,看得我眼泪都差点落下来。而且毕邱莉的行为,多少也是一种宣示:她回来了,为寻找丈夫被杀的真相而回。)她走出酒吧时,正好看见护工推着坐轮椅的阿兰查经过。
14.米伦带着女儿去教堂参加弥撒。祷告时,米伦向上帝倾诉心事:你从不满足我的任何愿望;不把大儿子何塞马利还给我;小儿子如今既不来看他们,也不打电话;把那个女人从小镇带走吧,我只求你这一件事。
神父分发圣体时,阿兰查不想吃,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勉为其难地吃到了嘴里。米伦抱怨:你让我怎么办,他都过来了。
米伦去找神父诉苦:您都知道了吧,毕邱莉回来了;我快崩溃了;我看她就是存心来找麻烦的;请您去找她说说,让她离开小镇吧。神父答应了,让她不要太烦恼。
走出教堂时,阿兰查把含在嘴里的圣体吐了出来。米伦不得不拿起圣体,自己吃下去。(在天主教氛围浓厚的西班牙,阿兰查却坚定的不信神,可见她的经历对她造成了多么重大的影响。)
15.过去时。米伦在家做饭,何塞马利带了一束花回家,给他母亲,并且附带一张道歉的纸条。一家人其乐融融。但是很快,何塞马利便拿着衣服离开了家里,说要跟朋友住公寓。(越陷越深)
现在时,牢房里的何塞马利看着书中夹着的一张自己年轻时的照片,心生感慨。狱卒此时告诉他,洗澡时间到了。(利用房间和开门的动作,转入下一个镜头)
16.毕邱莉开门,发现是神父。毕邱莉问神父有何贵干。神父说:毕邱莉,你的出现引起了一些不安;大家议论纷纷;我虽然欢迎你,你也有权利回来,但是这不代表别人就没有他的权利;给和平一个机会吧,让其他人重新开始生活;过去的武装斗争对我们镇的打击很深重;你的丈夫,还有两名宪警死了;但是别人也遭遇了不幸,不该忽视他们的痛苦;镇里有九个孩子被判了很多年刑……(多么熟悉的套路,伪善派的经典说辞:你是受害者,但你也要理解别人的痛苦。)
毕邱莉直截了当地问:你到底想我怎么做?
神父:让你别回来。
毕邱莉:让我别回自己家?
神父:先等一阵子。等一切重回正轨,天下太平。上帝是慈悲的。你在世间受的苦,他会在那一边补偿你。毕邱莉,别让怨恨只配你的灵魂。(呵呵,以善和宗jiao的名义绑架受害者,颠倒黑白,真是恶心!)
毕邱莉:现在你听我说。谁不想在镇上看到我,谁就像当年打死恰多那样给我三枪。因为接下来我打算想过来就过来。反正我也没什么可失去的。很多年以前我就失去我的人生了。……告诉那个派你来的人,不弄清楚我丈夫被杀的所有细节,我是不会离开的。(bravo,说得好!)
接着,毕邱莉走到窗前,看着神父离开。忽然下起了雨,雨点打在窗户玻璃上,和十几年前恰多被杀的那天一模一样。
17.故事回到开头恰多被杀的那天,毕邱莉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恰多喝完剩咖啡离开。忽然,不远处传来三声枪响。毕邱莉愣了一下,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惊慌失措地跑到窗前眺望,看见恰多背对着天空躺在地面上。毕邱莉悲痛欲绝地跑到家门口开门,然后悲痛欲绝地跑下楼梯,跑到街道上,她跪坐在地,抱着丈夫鲜血淋漓的尸体,哭喊着:“啊,恰多!没事了,我来了!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
18.毕邱莉站在窗前,把一盆天竺葵放到阳台上。
——结尾寓意深远。毕邱莉用一盆天竺葵向小镇宣示,她的回归并不是为了复仇或添堵,而是寻求真相。这是一种非暴力的行为,不会带来伤害。只要当事人能直面真相,并且向受害者道歉,那么所有人都将得到救赎。阿门。
第六集质量总算回升,继续期待。
1.尤金之死。
埃塔组织成员尤金被发现死在野外。组织为他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葬礼,以此煽动群众对西班牙政府的不满。葬礼之后,米伦逼迫丈夫去看望尤金他爹,何祥不情愿,但更不想听米伦唠叨,于是动身前往。两位父亲处境相似,各有一个加入埃塔的、不省心的儿子,可是现在,尤金死了,何塞马利不知身在何处。
尤金他爹说出实情,儿子是因为恐惧被警察抓捕,所以畏罪自杀的。却被组织利用,说成是被警察杀害。并告诫何祥,如果我知道我儿子在哪,我一定会向警察告发他,那样我现在还有个儿子;进了监狱还能出来,进了坟墓就出不来了。
(组织利用尤金之死的做法,古今中外,搞政治的几乎都会用,概莫能外。真是发人深省。)
回家之后,一向坚定地支持儿子的米伦也说出心里话:宁愿儿子被抓,也不希望他莫名其妙地死掉。
2.何塞马利
他和同伙炸死一名西班牙警察。当时警察的妻女就在不远处,目睹亲人被炸死。
回宿舍时,女同伙肠绞痛发作,痛不欲生。两人不敢送她去医院,于是开车将她放在海滩长椅上,打了个求救电话,便离开。(可能是伏笔,他们的行踪因此暴露。)
3.现在。
何祥偷偷去墓园扫墓。这么多年,他终于鼓起勇气来看恰多,不禁潸然泪下。毕邱莉安慰他:你这次过来,对我很有帮助。
何祥推着自行车,边走边哭的画面,感染力真的很强,又把我感动哭了。共情能力太强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夏维告诉内蕾娅,他们妈妈的宫颈癌已到晚期,只剩几个月的时间。兄妹俩黯然神伤。
5.过去。
电视新闻播报,何塞马利等被认为是多起恐怖袭击的嫌疑人,包括杀死恰多的那件事。
米伦看了电视也不相信,痛骂媒体和西班牙政府是骗子。
毕邱莉看了电视,震惊不已。
(其实电视媒体最大的问题,不一定是不真实。而是有选择性的播报新闻。只播对自己有利的真新闻,不播对自己不利的真新闻。一定程度上,也在欺骗和蒙蔽观众。所以偏听偏信,不可取啊。)
内蕾娅交了个德国男友,打算一拿到大学文凭,便去德国生活。
格尔卡带着鲜花和自己新出的书看望姐姐阿兰查,庆祝她怀孕。突然,阿兰查喜极生悲,难过落泪,因为她想起另一个弟弟何塞马利犯下的罪行。天知道他害了多少人。镇上甚至还有个女人打电话祝贺她有这样一个弟弟。
内蕾娅送走德国男友。之后努力学习,通过考试,成为学士。
夏维被妹妹不加掩饰的快乐刺激到:我只求你在妈妈面前掩饰一下,不是所有人都有理由高兴的。
内蕾娅反问:爸爸死后,你笑过吗;还是说,你不允许自己幸福。
之后又乱开玩笑:如果墓园收门票,妈妈肯定去的不会那么勤。
这句话已经近乎冷血了,无论谁听,都会觉得刺耳。
他们一个试图放下过去的伤痛,继续生活;一个被困在伤痛里,无法自拔。非常有代表性。
6.烟花
这一幕真有意境。在同一片夜空下,恐怖分子何塞马利与同伙,受害者家属毕邱莉和女儿,看到同样的美景,可是他们之间却有血海深仇。
这可能就是老子说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吧。
7.内蕾娅出发去德国。临行前,又和夏维吵一架。
(虽然我不爱看吵架戏,但不得不承认,这场吵架戏写得非常真实,有层次。他们有分歧,但更是亲兄妹,所以即使吵架,夏维也会关心妹妹,叮嘱她写信回家。编剧是厉害的,没有被情绪主宰。
而且,内蕾娅上车前,情绪低落地说了一句,再见。这一细节之周到、缜密,真是令人佩服。)
内蕾娅在火车上睡了一觉,到达德国。之后,找到德国男友家。给她开门的却是德国男友的女友。这是常见的桥段,没什么意思,但两位女性的对话很有意思。
金发女友:他是我男朋友,你是谁?
内蕾娅:我曾以为他是我男朋友。
一个thought便写明她的态度和决定。
内蕾娅离开德国男友家,来到街道上,目睹一场车祸,有一名男子躺在地上,周围救护人员正在施救。这勾起了她的痛苦记忆,于是情绪崩溃,嘴里念叨着爸爸,转身离开。
(内蕾娅的崩溃说明,即使一个人试图放下痛苦的过去,过去也会在她的人生中的某一刻找到她,阴魂不散。伤痛不会消失。人只能慢慢习惯。)
8.电视播报埃塔组织被斩首,何塞马利等人被抓。
同伙回到他们的住处时,自称回家看望病重的父亲,被何塞马利痛骂,万一你被警察跟踪了呢。
果然,警察便破门而入,抓住三人。
(纠正:不是这位同伙泄密,而是第一集开头交代的那位。)
接下来,应该就是警方对何塞马利等人的严刑逼供吧。
不过,从第四集开始,一直存在的问题仍未解决:现在所占篇幅太少。
最终的和解恐怕难有说服力。
HBO Europe出品的八集西班牙语迷你剧《祖国》是2020年最受好评的剧集之一,改编于同名畅销小说,小说中文版也已出版,名字译为《沉默者的国度》。故事发生在西班牙巴斯克地区的一个小镇上,一位老妇回到老宅,原本平静的小镇波澜再起,以往的点点滴滴渐渐浮出水面,将人们拉回到那个大雨滂沱的清晨……巴斯克独立运动及“埃塔”恐怖组织的所作所为是现代西班牙史上难以完全愈合的“伤疤”,在“埃塔”停火前的几十年里,因民族冲突而撕裂的并不仅发生在主体民族西班牙人与巴斯克人之间,而且更多的是发生在巴斯克人内部。所谓的祖国对于一些人而言,是抽象的那面旗帜代表的民族群体,而对于另外一些人而言,则是自己的家人、朋友等具体的元素,一些人为了彻底独立不惜对反对者、沉默者等所谓叛徒进行杀戮,而一些人宁愿没有所谓独立也不要沾染那些鲜血。正由于此,两个原本关系良好的巴斯克家庭被当时的政治大潮所裹挟,陷入了民族内斗的漩涡中。在附带着血腥暴力的极端民族主义的戕害下,两位母亲从闺蜜到路人再到仇人,两个家庭为此支离破碎,一而再再而三地濒临崩溃边缘,每个人都有难以消弭的创伤和痛苦,无论是加害者还是被害者,均是这场风暴中的牺牲品,时不时堕入挣扎的深渊,就像那突如其来的大雨,冰冷刺骨,痛彻心肺。剧集的画面和语言不紧不慢地表达出了这份沉重感,足以感染观众的情绪,让他们陷入剧中人物的爱恨情仇之中,也许这正是剧集成功的关键之处。最后,老妇得到了她所期待获得的真相和道歉,两位头发已花白的母亲面无表情地相拥时,两个家庭终于放下芥蒂回归正常,这一幕分明是巴斯克民族内部走向和解的缩影,观众心中的重压也终于得到了释放。唯有发自内心的反省及和解,方能让人生归于平静和安宁。
首先,说句对不起,这一集拖到现在才更。可能是仍沉浸在第三集的震撼里,迟迟没有回过神来,所以才拖延吧。抱歉。
言归正传,继续第四集。
1.上集尾声,毕邱莉写信时昏倒。这一集开头是毕邱莉苏醒,然后接到儿子夏维关切的电话。在对话过程中,毕邱莉谎称之前她在洗澡,所以没听到电话铃声。她对儿子隐瞒了病情加重的事实。
(母子相互隐瞒的桥段渲染得还不够到位。如果毕邱莉晕倒,被外人发现,救醒,然后接到儿子的电话,隐瞒病情,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个身为外人的知情人在场,可以起到替观众共情、着急的作用。)
2.毕邱莉带着她写给何塞马利的信找何祥,请他转交给何塞马利。何祥不太情愿,但勉强答应,他会转交给米伦,而米伦是否会转交给何塞马利,他就不管了。何祥承认他几乎不去监狱看望儿子。(从一开始,何祥就对这个儿子参加埃塔组织有意见。)
3.几个过渡镜头:老年毕邱莉走过小巷,然后镜头利用走路的相似动作,切到过去时,中年毕邱莉经过广场,不远处的米伦跟神父说她跟毕邱莉已经没有来往;恰多开车出去前,总会拿探测器检查汽车是否被安装zha弹。
4.夏维带女友回家吃饭。毕邱莉不太满意儿子女友,觉得她年龄太大。恰多则非常友善,没有什么偏见。
(结合后续的情节,仅从剧作考量,毕邱莉和恰多对夏维女友的态度,应该反过来才合适。因为即将被杀的是恰多。恰多生前反对,他死后,夏维立马跟女友分手才比较合理。毕邱莉赞成,后来发现儿子跟女友分手,心会更痛。电视剧的处理有点落入常见俗套:母亲潜意识里一定排斥未来儿媳。)
5.何塞马利和队友从上级那接到一个任务:去何塞马利老家附近搞破坏,制造混乱。何塞马利有点心虚地问,能否换个地方,被上级否定。
6.恰多去他创办的公司上班,发现员工罢工、搞破坏,心里非常难过、无奈。他去儿子住处找他,遇见夏维女友。稍后,恰多告诉儿子,他遭到埃塔的勒索和威胁。儿子劝他,搬到圣塞巴斯蒂安。
当晚,恰多在公司整理文件。一伙人把着火的东西扔进公司。恰多悲愤地痛骂这群混蛋。
稍后,恰多准备开车回家时,何祥找到他,要道歉:我白天虽然不理你,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是在脑子里跟你打过招呼。恰多直指何祥懦弱。
7.何塞马利和队友又拜见了一些人。言谈中,他依然认为,自己要做的事非常荣耀。
(严格说,本集何塞马利这条线比较枯燥、乏味。我想,问题出在,没有具体的展现埃塔恐bu活动的情节。只是不断地认识一些人、领任务。氛围营造的不是很好。)
8.现在时。何祥把毕邱莉的信交给米伦。果然不出所料,米伦立马撕掉了信,扔进垃圾桶,并让丈夫别再去菜园了。
夜里,中风的阿兰查挣扎着爬起来,从垃圾桶里翻出了毕邱莉的信。半夜起来偷偷去喂兔子的何祥发现女儿,把她扶到床上。阿兰查躺在床上,看见信上的只言片语。
9.过去时。恰多在车库遇见失踪多时的何塞马利,并跟他说了几句话。回到家里,恰多把这件事告诉了毕邱莉。(解释毕邱莉多年以后一定要找何塞马利问明真相的原委。因为丈夫临死前提到此人。)
第二天,恰多被杀的那一幕再次重演。这一次,我们离真相更近,看到的细节更多,但依然不能看清他的脸。恰多出门,走在路上,被两个男人开枪杀死。凶手穿着打扮和第一集出现的何塞马利及队友非常接近。
10.何祥工作时听同事说,镇里死了个人,他还以为是警察。回家后,米伦告诉他:恰多死了。何祥伤心、气愤地踢垃圾桶。但米伦只是冷冷地说,战争就是要死人,没办法;别忘了,我们还有个儿子在斗争。
当夜上床睡觉时,何祥忍不住哭了。米伦冷血地说,你要是为恰多哭,那我就去另一间屋睡了。何祥第一次对妻子爆粗口:我他妈爱哭谁就哭谁。可见他有多难过。(但为时已晚,悲剧已经发生,无法挽回。)
第二天清晨,何祥独自外出骑自行车,去他和恰多生前常去的那条马路,缅怀死去的朋友。
这个地方意思到了,但处理得还不够到位。睹物思人,一般需要非常私人的物(自然环境当然也可以,但因为空间过大,表演就需要外放一点,需要真哭出来),然后配合相应的表演,才能把意境渲染到位。比如第一集毕邱莉看见那张桌子后几欲落泪就效果惊人。
这里,我觉得让何祥一边骑自行车,一边明显落泪(给近镜头),会更好。因为他周围没有人,可以尽情地释放悲伤。观众看的时候也会立马get到他为什么而哭,并且感同身受。
11.恰多的葬礼。神父劝毕邱莉,不要在镇里举办恰多的追悼会。毕邱莉含泪拒绝:你们已经说服我,把恰多葬在圣塞巴斯蒂安,追悼会一定要在镇上举行。
女友安慰夏维,她会想办法让他幸福的。但是,被丧父之痛击垮的夏维冷冷地回绝了:我此时想不到比幸福更大的幸福了。两人忍痛分手。
(太快了。这里就看出8集的容量导致的问题了。很多需要更长时间刻画的情节,一场戏便解决了,走马观花,反而力度不足。悲剧对家属造成的伤害需要漫长的时间和足够的情节来刻画。)
12.现在时。阿兰查告诉毕邱莉,米伦把她写的信撕了,而且米伦充满怨气。毕邱莉没太在意,她预料到会这样。
阿兰查建议毕邱莉直接把信寄给何塞马利。
结尾处,毕邱莉几经犹豫,终于寄出了信。
老实说,这一集的信息量是不足的,也没有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
我们除了知道夏维交过一个女友,因为父亲被杀,所以分手之外,没有太多新的往事或秘密被揭露。至于毕邱莉写的信被米伦撕掉,也是在观众情理之中的事。
如果把更多的篇幅用来刻画镇上出现针对恰多的标语后,恰多和毕邱莉面临的排斥,和来自暗处的威胁升级了,或许效果会更好。(剧中的员工捣乱,夜里有人烧公司不针对人身安全,紧张、揪心效果其实不够)
而且夏维带女友回家,为什么没看见那么大的标语?有点反常了。如果沿着这个思路写下去,戏也会更足吧。
不过,经过第三集的高峰,暂时有一个小小的回落,也是正常的。
期待后续的内容吧。
第七集:染血的面包
1.阿兰查给何塞马利寄去她和毕邱莉的合照,并附信:毕邱莉病重,且拒绝接受治疗。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在等你的答复。如果你不向她道歉,我会伤心,难过的。
2.时间跳到过去。
何塞马利和同伴被捕,遭到严刑拷打。
格尔卡回家看望父母。首先,遇见神父,从他口中得知父母近况:妈妈精神头还不错,父亲则消沉之际;随后,果然在家里看见老妈跟妇女聊天,似乎仍为哥哥的所作所为而骄傲;最后,去菜园找到了正在借酒消愁的父亲何祥。
(层次分明,是大家手笔。)
何祥一边喝酒,一边说他肯定活不到何塞马利出狱了。格尔卡忽然出柜,说他和一个男人住在一起。何祥停顿片刻,之后好像没听见,自顾自地说,他要去质问何塞马利,是不是他杀了恰多,骗他是没用的,他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真假。
何塞马利被严刑拷打的详细过程。包括,被栽赃陷害;向医生求助,但医生模棱两可,爱莫能助;被动地签一些文件。(何塞马利向医生哭诉自己被打时,非常讽刺。老兄,你杀害无辜时,只想着复兴巴斯克国的荣耀,怎么就没想过死者及其家属的感受。)
米伦和何祥探监。米伦喋喋不休,告诉儿子家里的一些近况,镇里的人对他的支持。何祥则很怯弱,没有勇气质问儿子。(咿,你不是说要质问儿子,他有没有杀害你的朋友恰多吗?结果还是怕老婆,疼儿子。果然人间写实一男人。)
3.内蕾娅和女友吃饭,聊到要办传统婚礼。女友开玩笑说,让你爸爸挽着你走向神坛吗。其他人听了,快乐地大笑。内蕾娅突然说道,她爸爸去世了,得癌症走的。女友们尴尬不已,笑容瞬间僵硬。(这个细节太真实了。作为单亲家庭出来的小孩,我尤其感同身受。每当周围的朋友说起父母时,我们这些人总是不知如何是好,接话也不是,不接话也不是。)
内蕾娅无意间发现男朋友的哥哥是埃塔成员,难受得不行,当即找了个借口离开。回家之后,又打电话给他,谎称自己爱上了别人,意欲分手。(类似的桥段多次出现。)
4.格尔卡去监狱看望哥哥。兄弟俩针锋相对,不欢而散。何塞马利抱怨他被警察殴打。格尔卡指出哥哥是杀人犯。何塞马利骂弟弟是有辱家门的死同性恋。
5.阿兰查的丈夫吉耶和儿子去买东西,碰上爆炸袭击,差点就被炸死。死者是吉耶的朋友,前不久刚刚替他找到工作。吉耶情绪崩溃了,大喊大叫。阿兰查也非常痛心。
晚上去父母家吃饭,母女又爆发争吵。米伦跟外孙说吉耶哭哭啼啼算什么男人。阿兰查怪妈妈冷血。米伦又说死者活该,他是人民党的,压迫者,就是他这种人害我儿子坐牢。阿兰查反驳说,你儿子是恐怖分子。吵完,阿兰查带走儿女,夺门而出。
内蕾娅和毕邱莉打电话。母女俩聊内蕾娅的现男友。
内蕾娅和现在的花心男友见面,她很犹豫,不知是否应该嫁给这个男人。随后,在游行队伍里看见举牌子的米伦。本来还在犹豫的她,发现花心男友旗帜鲜明地反对埃塔组织,于是下定决心和他在一起。
6.回到现在。
米伦接到何塞马利的电话。母子俩聊起生活近况。这通对话的重点在于,米伦提到何塞马利的一个埃塔同伴签字悔过,换取重新融入的机会。言语中极其鄙视。这让何塞马利很矛盾。(米伦太好面子了,没有想到她的行为打击了儿子重新开始的勇气。)
7.跳到过去。
阿兰查和丈夫吉耶在看电视。吉耶痛骂埃塔分子是畜生,说着又扯到阿兰查的弟弟,骂他应该烂在监狱里。阿兰查让他收回这句话。吉耶蛮不讲理,打了阿兰查一巴掌。(阿兰查真是命苦,本想逃离狂热的巴斯克氛围,不料又遇到一个家暴西班牙男。)
阿兰查哭着跑到父母家里。这场戏令人动容。即使米伦和阿兰查在政见上有很大分歧,即使她们曾激烈争吵,母亲永远欢迎女儿回家。
格尔卡的男友做了手术,幸存了下来。此时,电视里正在播放西班牙通过允许同志结婚的法律。
8.又回到过去。前后场景都是医院。
内蕾娅去医院看望阿兰查。昔日好友,历尽人世沧桑,感慨良多。
第八集:礼拜日上午
最后一集,做点改变,不写分场一样的概括,谈谈个人对本集和全剧的一些看法,与各位分享吧。一己之见,仅供参考。
首先,第八集的重头戏显然是何塞马利终于给毕邱莉写信,说明当年恰多之死的真相。电视剧的处理是这样的:
在监狱里的何塞马利给毕邱莉写信——拜托狱友雀斑带信——何塞马利和同伙锁定目标恰多——到镇里住下——毕邱莉收到何塞马利的来信,情绪激动——毕邱莉请儿子开车带她去墓园——毕邱莉的回忆:一家三口准备去看望女儿内蕾娅——恰多和儿子倾诉他们受到的威胁——何塞马利一伙准备暗杀恰多的计划——毕邱莉和儿子到达墓园——毕邱莉在恰多墓碑前说起他们一家三口去看内蕾娅的那天——毕邱莉一家四口那天其乐融融——毕邱莉拿出何塞马利的信——还原何塞马利一伙杀死恰多的详细经过——毕邱莉在墓碑前含泪说道:恰多,我实在太需要这些话了。我马上就来与你汇合。只是,我现在知道,我可以安心地来了——……
这样的处理很稳妥,跟全剧的基调一致。我唯一有点异议的地方是,当毕邱莉终于收到何塞马利的来信,冒雨赶到墓园,然后站在丈夫的墓碑前自言自语,说起他们一家三口去看内蕾娅的那天时,画外音不该断啊!这场戏的氛围已经营造得很好,毕邱莉的旁白也足够连续、动人,忽然切到过去的戏份,毕邱莉的旁白就中断了很长一段时间,真是不应该啊。活生生地把这段戏的情绪、氛围破坏掉了。
此外,联系到毕邱莉在墓碑前的独白戏,我觉得,交代何塞马利一伙杀死恰多的过程时,应该全程采用何塞马利的画外音,而不是到尾声才使用一点。因为我们已经多次看到杀人这个段落了,多少有些疲劳,如果最后一次使用了画外音,应该可以带来一些不同。
而且这样也能起到与毕邱莉的画外音,隔空对话的作用啊。
其次,我绝不会说,何塞马利没对恰多开枪,阿兰查奇迹般地喊出了一声妈妈,和毕邱莉与米伦的“拥抱”,是刻意、直白的。因为我们都知道,这是主创对观众善意的安慰与鼓励,而与他们的水平高低无关啊。
最后,我旗帜鲜明地反对有些人说《祖国》一般,不太行。
这部电视剧当然并非每一集都完美。每个人也都有评价它的自由。但是我想,当一部电视剧里出现了以下细节:
比如,毕邱莉的台词“这个人的妈妈应该听得出来是他(埃塔成员)吧”;
比如,毕邱莉走过广场时,响起的那声哀嚎。
比如,毕邱莉走进山毛榉林酒吧,看见丈夫过去常坐的那张桌子如今空荡荡的,鼻子一酸,差点落泪。
比如,恰多被杀的当天,夏维接到一个匿名电话:恰多去死吧。
比如,内蕾娅因为过于痛苦,不敢回家参加父亲的葬礼。
比如,恰多下葬的那天,毕邱莉说:“说是说下葬,但我们更像是把他藏起来。”
比如,米伦三更半夜起床,写下“滚出去”的字条,临出门时又撕掉纸条,放弃行动。
比如,第三集全集。
比如,第八集毕邱莉在恰多墓碑前的独白。
……
我们实在不应该妄下断言,说这部电视剧一般。毕竟,在人人称道、评分高达9分以上的《绝命毒师》《权力的游戏》《甄嬛传》等电视剧里,我们都很少看到这样高水准的、洞穿人心的处理。
迄今为止,水准最高的一集。
1.镜头交代到恰多临死前,何塞马利拿着枪找到他时戛然而止。
然后镜头回到现在时,米伦和儿子会面的场景。米伦问儿子,我该怎么跟那个疯女人说。何塞马利告诉母亲,什么都别说,一句话都别说。(其实,联想到毕邱莉听到的是三枪,基本可以肯定,何塞马利至少是凶手之一,八九不离十了。当然,电视剧的重点不在于谁是凶手,而是在揭开真相的过程中,带出社会万象,以及复杂的人情世态。)
注意大巴上的那个孩子。极duan暴li组织不仅伤害了受害者,也对自己的亲人造成了无可挽回的伤害。
2.过去时。警察破门而入,去米伦家搜查,寻找何塞马利。在搜查的过程中,他们行为粗暴,把米伦家搞得一团糟。而且,给米伦一家造成很大的精神压力。
这时候围观群众高喊:快滚,狗腿子!可见埃塔在当地的群众基础。
3.毕邱莉帮米伦打扫完毕,一起去肉店购物。女店主担忧地说,她怀疑自己儿子和何塞马利都加入埃塔组织了。并且告诉米伦,她可以去金雕酒吧找帕奇,他有联络何塞马利的方法。
4.米伦赶到金雕酒吧。帕奇说,今非昔比,不能随意联络了,但是可以写信。米伦说,儿子生日快到了,她想给儿子寄生日礼物。在对话过程中,帕奇说,她应该为儿子感到骄傲,因为他们在为巴斯克奋斗。
5.回到家里。米伦和何祥临睡前为儿子的所作所为产生冲突。米伦开始认同儿子的行为。何祥则因好友恰多被勒索威胁一事,心生反感。两人吵着吵着,又开始了互相指责、埋怨。(洗脑奏效)
6.米伦去教堂寻求神父的安慰。神父说,何塞马利他们在为一个光荣的组织而奋斗,没有他们,谁来捍卫巴斯克语?神父瞥了外面的毕邱莉一眼后,又劝米伦少跟毕邱莉这种有产阶级来往,他们是剥削者。(神父的伪善可见一斑。如果说捍卫巴斯克语的言论还有一点正当性,后面散播仇恨的行为则完全失去了一个神父应有的宽容。毕邱莉只是相对富有,并不是类似警察官员这样的暴力机器的化身。)
9.现在时间。因为米伦去外地探监,毕邱莉有机会和阿兰查说上话,她表达了对阿兰查的同情。也从护工口中得知,米伦常去外地看何塞马利。这时候,米伦乘坐的大巴出现。毕邱莉于是离开去墓园。
10.过去时间。米伦一家收到何塞马利的来信。信中说,他们没必要担心,组织势力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人支持他们。
米伦和毕邱莉在常去的地方喝咖啡。米伦说着关于儿子的种种,毕邱莉反问,如果何塞马利才是伤害别人的那个人呢?米伦坚定地说,不管怎么样,他都是自己儿子,她永远是他的妈妈。(米伦已经做出选择。)
出门时,他们又遇到游xing队伍。这时候,米伦已经想要加入游xing队伍了。(转变发生)交谈时,米伦说漏嘴。毕邱莉这才知道丈夫收到埃塔的威胁信。
11.恰多一到家,毕邱莉便兴师问罪。恰多抱怨了几句,自己虽然有钱了点,但也没做什么缺德事,创造了很多工作岗位,也很好说话,埃塔分子为什么单单威胁他呢。毕邱莉虽然担心,但也确实没什么办法。
第二天,内蕾娅要去参加致敬埃塔分子的大会,于是找老爸借车。毕邱莉极为反对:埃塔刚刚威胁你,你却借车给女儿,让她参加致敬埃塔分子的致敬大会,有毛病吧。恰多却笑着答应了女儿。等内蕾娅走后,恰多才说出了他的考虑:内蕾娅什么也不知道,找点乐子而已;她和这些人走得越近,埃塔分子越不会找女儿的麻烦。
父母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写得力透纸背。
12.内蕾娅和朋友出发前,得知阿兰查没来。去朋友家找她,发现她躺在床上,萎靡不振,对埃塔组织并没有什么热情。(对比,加深了未来的内蕾娅自责、内疚的心理。她将要为此背负巨大的负罪感,心理创伤)
13.内蕾娅和朋友开车去大会现场。途中,被警察拦下,搜身,xing骚扰。(这里可能是为了尽量客观地交代当时的西班牙政府对巴斯克语以及巴斯克地区的打压,以及警察的残暴。)
14.恰多和何祥打牌,回家,发现家门口被涂上“恰多往外说”的大字,心生恐慌,赶紧找涂料,把字迹遮住。当晚,夫妻俩的忧虑越发深重了。
15.第二天,恰多和朋友外出骑自行车,看见大量的“恰多往外说”“恰多叛徒”“恰多婊zi养的”“恰多剥削者”出现在小镇的墙壁上,还有一个画面外的人突然喊了一句:“恰多,婊zi养的!”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骑完自行车,恰多照例和朋友去山毛榉林酒吧喝酒,却发现没人搭理自己,连最好的朋友都背弃了他。恰多转身离去。
这个段落堪称大师手笔!几乎没用一句台词,便将那种可怕、窒息的氛围传到到位。一夜之间,天翻地覆。当恰多孤身一人骑着自行车经过大桥时,真是令人五味杂陈,心情复杂。
当然,这并不说不用、少用台词便天生比多用台词更高级。而是使用得当。这个地方是为了刻画因标语出现,集体一夜之间开始排斥、仇视恰多,而选择了一个沉闷、窒息的段落,一切尽在不言中,可谓用得恰到好处,锦上添花。
此处,若把集体对恰多的排斥、仇恨用激烈、外露的方式表达出来,反而形容不尽。
16.同样的,作为恰多的妻子,毕邱莉去肉店买肉,也遭到女店主的排斥。毕邱莉委曲求全,反复让步,女店主却怎么也不肯卖东西给她。连在场的闺蜜米伦都翻脸不认人,不与她说话。
毕邱莉强忍屈辱,转身离去。
当她到家给米伦打电话时,米伦却二话不说,挂掉了她的电话。
毕邱莉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的画面真是令人心痛。
17.米伦和何祥在餐桌前的对话。何祥言语中流露出同情,米伦则铁石心肠,与他们划清界限。
18.现在时。老年的毕邱莉坐在桌前昏黄的灯光下给何塞马利写信。她字斟句酌,处处为对方考虑,甚至怕因使用西班牙语的你好冒犯何塞马利,而试图改用巴斯克语的你好。(忍让、大度到何种地步。)
信的大意:何塞马利,我是毕邱莉。还记得我吧?我并不想打搅你。相信我,我没有恨意。我真心地、真心地请求你告诉我你所了解的事实。如果你不想写信的话,我可以去监狱看你。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在死前知道真相。
写到这里,毕邱莉突然极为痛苦地呕吐,然后摔倒在地。
——这一段催人泪下,把我都搞哭了。
当然,要特别解释一点。毕邱莉绝不是圣母。从她义正言辞地拒绝神父劝说她离开,便可看出,她有态度,有立场,不为外界的排斥和反对所动。而是到了老年重病缠身的阶段,迫切地渴望找到真相。
而且,她毕竟六七十岁了,活了大半生,想必也想通了,仇恨只会制造仇恨,解决不了问题。有条件的宽容和原谅才能真正放过自己。
“埃塔”ETA成立于1959年,主张在西班牙北部和法国西南部巴斯克地区建立独立国家。过去几十年间通过各种恐怖手段夺走了800多人的生命。典型的恐怖组织。2011年10月,“埃塔”宣布将永久停火,2017年4月,“埃塔”宣布解除武装。他们已经穷途末路。电视里面我们看到他们跟3K党没什么区别。
表面缓慢沉闷的节奏一片死气的色调和若有若无的配乐下是剧烈的情感冲突和信仰困境,反差被拉到极致。时间线中过去与现在的相互纠缠和情节发展平衡得恰到好处。刚开始看时不小心睡着,看到后面逐渐进入剧情完全忘记了时间。在如此克制的故事讲述中,依然能被溢出的情感冲击到。年度十佳。
近两年看过的最好的西语剧,没有之一。一场与恐怖组织的联系,让每个家庭中每个人身陷囹圄。在充斥着“自由,独立”口号等浪潮中,多少家庭背后的悲壮哭泣如巨浪被淹没呢?
只会把怒火烧向自己人,这种无能就像一个只会对自己家人发火的醉鬼!
“在征得这个民族同意之前就以她的名义去杀人了”;拿起枪就自以为是英雄,所谓勇猛不过是懦弱;站在喊口号斗争的第一线,也不过是为了“能安心活在一个人人沉默的国家”。大篇幅刻画的Miren,从头到尾的愚昧却理直气壮的恶人、红卫兵、“西西里式”妇人,我鄙视她,无法对她的遭遇产生任何同情,也别想因为她是一个母亲就要求我理解她
当使用祖guo或者民zu作为标签过于激烈,就要小心了,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无论目标好坏,都和法西SI无异。
很有可能是最近几年最好的电视剧之一。
制度让善良的人明白痛苦
论上个世纪历史哪个国家不是“龟裂的大地重复着悲伤”呢?不得不说天佑USA了,没有旧大陆的历史包袱
看似节奏缓慢实则气氛掌握得微妙,演员选的很好,希望HBO以后多拍此类作品
可以不相信政治,但要相信人情与良心。阿兰查让人看到太美好的灵魂。
不是happy ending的happy ending。第一次感觉到剪辑就像在拼图,一块一块的把片段还原出那天的真相,虽然猜的八九不离十。年轻时候真是这样,什么都相信,还深信不疑,直到被生活的嘴巴抽个没完。能打醒还有救。。。
这里的人物应该性转一下。正常的母亲没有说儿子当杀人犯还觉得高兴的。阿兰查和内蕾亚值得更好的结局。他们建立的文化充满了仇恨,战争,流血,暴力……这个故事只是一片,还有许多变奏,在不断重复的上演。而女人们要么成了恶的协同者,要么成为被残害的人,过着破碎的生活。阿是善,然后还“被迫”中风,内则是逃离了,但是内心的破碎她仍然携带着。片头不错。配乐好。出现喵星人好评
2022.07.04 ~ 2022.07.09以小见大,最后又回归到小,而这个小,其实孕育着大。非常不错的剧集。
近乎杰作。对于极端主义的拷问,对于人性人心复杂幽微的呈现,感情和信仰的冲突,煽动和理性的对立,一切都缓慢悠长地讲述。这些人信仰的到底是什么?争取的又是什么?如果不以暴力的方式是否能达成他们的目的?暴力有正义和正当性吗?一切都是慨叹。
人類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找個莫名的由頭來互相傷害了。一直以為自己從來沒聽過ETA的新聞,畢竟在我成長過程中這個組織基本衰退沒存在感了。直到看劇時查了下巴斯克有什麼名人,看到Lizarazu才想起來,很小時後隱約還記得在拜仁踢球的Lizarazu被什麼恐怖組織勒索過。再一查舊新聞果然就是ETA。就跟劇裡他們向Txato敲詐“革命稅”這事一樣,就還好沒造成Txato那樣的慘劇。不過想想隨便一個我知道的巴斯克人(還是生活在德國的法國巴斯克人)就有過這樣的遭遇,當時當地人的生活環境大概比劇裡更可怕吧…
可以代入曾经发生在和正在发生在我们国家里的一些事情。
HBO出品到底还是不一样, 导演摄影叙事节奏及角色的塑造演绎都无疑达到近年来看过的西语剧顶级标准。当我们作为旁观者回看某段"特殊时期"历史的时候, 那些冷静的叙述和冰冷的数字又怎能呈现出背后万千个像剧中两个普通家庭一样血淋淋的崩塌撕裂和活生生的苦痛悲戚。收到信当天也像那个午后一样下着大雨, 她回想起最后一次全家四口的相聚, 她笑着让六尺之下的他像以前给他暖床一样暖暖墓地, 她在教堂前的广场终于重新拥抱了那位邻居, 如果这一切未曾发生, 她们可能一直是无话不谈的闺蜜。乱世潮褪, 有的早已被挟卷而去, 留下的也皆是伤痕累累的蝼蚁。
高涨的民族主义情绪极其容易不自知的滑向极端民粹主义的深渊。当埃塔军事派上位后,这个组织的性质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借“革命”“自由”“解放”行恶,本质还是行恶。
今年最好的剧集,讲述极端民族主义怎样撕裂、毒害、毁灭了普通人的生活,浓烈的情感弥漫的伤痛就如剧中巴斯克小镇时时不期而至的瓢泼大雨。原著名为《沉默者的国度》,对照现实,并不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