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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里达

    剧情片美国2002

    主演:萨尔玛·海耶克  杰弗里·拉什  米亚·梅塞德罗  阿尔弗雷德·莫里纳  迭戈·鲁纳  瓦莱莉·高利诺  弗明·马丁内兹  艾什莉·贾德  安东尼奥·班德拉斯  

    导演:朱丽·泰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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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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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24-04-13 13:06

    详细剧情

    弗里达(salmahayek饰)是墨西哥著名的女画家,18岁之前她是一个快乐活泼的少女,跟其他人一样,享受着爱情的甜蜜。然而18岁的车祸让她遭遇重创,死里逃生的她从此跟病痛伴随一生。原来的小情人也离她而去。躺在病床18个月的她整日与画为伴,她的画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活力与激情。那时候她也真正开始考虑卖画养活自己,她前去请求画家里维拉指导自己的画,对方激赏她的天分。他们也从师生转变成一生的伴侣,他们结婚了。婚后他们经历了墨西哥最动荡的革命时期,他们狂热地追随着共产主义的脚步,甚至当托洛斯基被斯大林逐出苏联后,他们不畏风险地予以热情接待。弗里达与托洛斯基朦胧的爱恋,以及她的女同性恋情结让她的感情史一样绚烂。  1954年,弗里达离开了这个充满了病痛的世界,但愿离去是幸。

     长篇影评

     1 ) 甘露

    甘露
    ——《弗里达》观影记
    BY 饭小鳗

    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并非在于你看得多了就能学得来,因此你羡慕别人没有用,或许到了别人的份上,以你的平平资质,依旧怨天尤人。达不到就是达不到,顿足扼腕也没有用。于是因爱生恨。妒忌大多是这样来的。
    写下以上这句话的时候,我刚刚擦干眼泪,咬牙切齿地在爱恨一个早已逝去的墨西哥女画家。嗯,如果你稍微爱点艺术,稍微读点书,稍微看点电影,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我想我还是对的。
    从最后一篇如同嚼蜡的个人影评交稿开始,如同进入了一个休眠期一样,我开始混沌而刻意地只看不写。我企图重生,如蜕皮化蝶一般让自己不再停留于表面。
    这样的过程不知酝酿了多久,隐隐地从远处传来一声惊雷:也许我让你平庸了。——平庸?!好可怕的词。那么谁能告诉我,这世间谁是天才谁又是庸才?

    我不知道休眠和惊蛰究竟有什么区别,是因为一个太冷而另外一个太热吗?我也一直试图拽出自己的灵魂来对话,是否我真的下坠了。或许我该问问真理女神,爱情是否真的能让一个正常女人变成一个蠢钝女人?又或者,爱情是否能让一个蠢钝的女人变成一个敏锐的女人?是不是又能够那么明确地归咎于一个爱一个恨?
    我把自己投入了睡眠,看似毫无尽头的黑暗。而这其中,有过使劲挣扎着睁眼起身,但一切都是梦境,我依旧躺着,像某部电影的一个定格一样,我微笑着看着自己如尸体一样躺在床上,然后大声呼喊要烧毁自己。

    “Burn it!”
    没错,我因为从屏幕看到了弗里达而差点失心、疯死。

    哭泣的源头掺杂了太多个人因素,有相见恨晚,有同情忧怜,有欣赏敬佩,有“恨有涯而爱无涯”,有自我怜悯,有“苦苦思量无觅处”的痛苦回忆,而还有对婚姻……之前是如林徽因说:“是爱/是吻/是希望”,之后是:“是孽/是痛/是累赘”。
    这些对叠的描述因为只是一个描述而变得毫无感情。就如一个拼图,只是拼一个结果;就如弗里达本人自车祸后的拼接人生,但造就了一代艺术家决定性的爱恨旅程,个中滋味,只有其能体会。
    只是,有一个道理真理女神在我混沌时就告诉我:一切感动,皆因涉及自我。

    荧幕上的爱恨情仇惊涛骇浪,皆是外界众生像,哪怕异想天开,也只不过是别人的展览。只有当其触动到了你神经末梢关于过去关于自我的某个点,才会大笑落泪癫狂。

    我们并不是那么急于想成为谁谁谁,做什么什么,成就如何如何,我们忠于自我,我们时刻孤独,而且永远无法被救赎。
    ——这是我在弗里达没有说出来的眼神里读到的。
    于是我哭了。
    这让我想起04年11月的某一天,我刚刚在美术馆买好弗里达的画册兼传记,第二天就躺到了医院,半个月后,也成为了一个关于未来遥不可知的破碎的人。
    这长达半个月的白色生活,就着病房白色的背景,吃力地靠在床头,一页一页读这个像拼图一样的残疾女人的不平凡人生。漫长得如同一生。
    她说,每天都在痛。她说,哪一天不痛了一定会感到不习惯。但是好奇怪,看文字看图片,最应该流泪的彼时彼景却硬是在某个深夜无法自己起来上厕所而叫了几次护工都没用反应掉了几滴无用泪后再也挤不出半滴泪。而如今,在找了将近一年终于如愿以偿看到电影后,却时时因为弗里达应情应景的大定格画面的几副画而泪流满面。
    后来我问真理女神,是不是回忆总能带上忧伤的色彩,真理女神说,那不过是自我哄骗。

    其实从来没有真实的过去,只有转瞬即逝的现在。
    电影的魅力也于此吧。

    是以46岁的弗里达穿着那标志性的红色墨西哥盛装被连人带床抬着去参加一生第一次也是她参加的唯一一次画展开始,用倒叙的手法从被刻意画了一字眉的萨尔玛·海耶克隐忍的脸,切换至了短发萨尔玛·海耶克18岁弗里达的脸上。前者苦难重重而坚强,后者充满野性而欢快;前者是光辉顶点只是为时已晚,后者才是生命苦痛起点却亦是艺术生命将露端倪。不能说是18岁的这场车祸成就了弗里达,只能说命运委以重任,如同一场痛苦而漫长的妊娠反应,最后的阵痛没有生出一个孩子,却诞生了一个传奇。
    18岁的弗里达还是完整的弗里达,沉浸在初恋的激情中,几乎没有过多想以后,甚至于同彼时画坛领军人物的亦是她后来生命之光的迪戈·里维拉第一次的正面接触,也是通过恶作剧般的结尾收场。只是注定的就是注定的,老天安排还不够大吗?墨西哥人辣椒吃得太多,硬生生的一场车祸,毫无理由的,公车撞到墙上被拦腰截断,弗里达如受难耶稣一样,被一个扶手钉在了车底。而这根如刺一样的扶手整个刺穿了她整个阴道,刺穿了她的贞洁。也导致了她的不育。
    隐喻抑或讽刺,破碎的脊椎连带着这样的那样的断裂,当她从手术台上醒过来的时候,弗里达成了一个拼图,也成了一座绑着石膏的佛。
    中国人说,佛者以自我苦难赎世间罪恶,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苦难不过意味着重生,从而生生不息。到了西方,就是上帝关掉了这扇门又给你打开了那扇窗。如再生草一般的弗里达此刻在石膏上发现了绘画的另一片天空。只是无论是开始的画身体的某个部分,到后来的家人,她画的始终是以自我为中心展开的世界。
    她就这样在站起来后,带着微妙的自我世界去找迪戈。就如在弗里达第一次画展上的发言词一样,也已经老了的迪戈说,弗里达要她下去看画,他便下去了,从此就看了她一生。

    关于这个被传闻双性恋,吸毒,酗酒,抽烟,粗鲁的女人,却依旧没有人能够抵挡她的魅力,关于她后来的诸多议论,也不是激赏就是明显带着妒忌的指责却毫无挖苦。搬到了荧幕上,少了混乱,而加重了和迪戈爱情成分的描写。甚至在其自身艺术成就的努力和攀登上,也刻画甚少,好似只不过是一个经历丰富的平凡女人的心路历程罢了。大概刚好是这点,使得这部片子同其他艺术家片区分开来,显得不那么高高在上,而几乎是以一种谦卑的方式在诉说,以求安息。

    弗里达和迪戈的爱情主要侧重在三个段落。每一段的画面表达手法都让人心碎。
    第一段: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迪戈和弗里达一样,同样是一个颇受争议的人物。他是墨西哥一代壁画家,才华横溢,彼时也是墨西哥共产党员,却奢侈而自以为是,且笨重肥胖,如同出自拉伯雷的作品。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大象男人,简直如同具有魔力一样,如弗里达所说“只要长得不至于太吓人,也不胖的女人,都能被其俘获,与之发生关系”。电影中从迪戈第二任妻子之口讲出的答案,是迪戈丰富的人格魅力在于能够“把一个女人的瑕疵也赞美成艺术品”,且发自内心般的真诚,而这刚好是所有女人最大的弱点。那么弗里达在让迪戈下楼梯看画开始后,也是在劫难逃了。只是这次对于迪戈的艳遇不同于以往,他遇到的是一个一开始就感到震撼并且欣赏的女人,而这个对比小得像鸽子一样的女人血液里流淌的,也是迪戈无法企及的疯狂。野性和分分秒秒伴随弗里达的苦痛交织起来的矛盾犹如墨西哥郊外广阔的沙漠一样,充满着无法抵挡的诱惑力。
    这一段的高潮在迪戈向弗里达求婚的时候。迪戈说我们应该结婚,但是除了忠诚他做不到专一。迪戈说,他同其他女人做爱如同生理需要一样,和刷牙没有什么区别。
    这和改编自《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的《布拉格之恋》有所区别,虽然丹尼尔·戴·路易斯演的托马斯也有类似的行为也说过类似的话:同其他女人睡觉如同吃饭睡觉一样,没什么特别含义。但是他们在本质的出发点上还是不同的,相比而言,迪戈更加原始,他本身性格就是骄奢纵欲,带着墨西哥人血液里的热情奔放,像一首拉丁舞曲;而托马斯都带着捷克甚至欧洲的重大使命感,骨子里流淌的是对于生命思考过多的忧伤的血液,从而显得更加低迷,这种出轨行为也就更加来得像是派遣抑郁而已,如同欧洲一首寓意丰富的交响乐。
    弗里达还是心甘情愿并且欣喜地嫁给了迪戈。
    或许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或许就是这意义深远的结合碰撞出了两个人的艺术成就,而也或许就此碰撞出了弗里达一生的混乱。

    第二段: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自泰戈尔写下《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后,个中美妙词句后来被齐豫唱“鱼和飞鸟”,被张小娴写“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不是生死相隔,而是我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也被《情癫大圣》化做收尾符:“世界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而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到了弗里达和迪戈的爱情世界里,却显然又回到了泰戈尔的原作:“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却装作丝毫不在意,没把你放在心里。”
    经过几多波折,弗里达在看到自己的亲姐姐和迪戈搞到一起的赤裸裸场面后,毅然锁掉了那两幢天桥相连的红蓝小楼的任何一个入口。她像给自己关禁闭一样,在房间里把自己的头发一刀一刀剪断,企图要剪断任何和迪戈的情丝一样。以后,这个场景化做了哀伤的画,穿着西装的弗里达如同一个男人一样,衬托着满地的碎发。
    伤口在此时开裂。
    其实伤害是一直在的,如迪戈自己后来自己在自传里写的,“如果我爱一个女人,我越是爱她就越想伤害她。弗里达是这种恶劣品行的唯一的最显然的受害者。”因此,当弗里达在美国期间意外怀孕但最终还是失去了她的孩子后,所有一切开始像重创一样,对她而言变成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其实从当初弗里达成为迪戈的第三任妻子开始,她就明白,迪戈不属于任何人,只是作为这样的女人,她又怎能满足于此?加上身体的创痛,她无一不刻不在煎熬之中。意外的怀孕成了她突然出现的精神希望,彼时她像任何一个渴望做母亲的女人一样,充满了憧憬和寄托。当一切破灭的时候,她像一棵逐渐失去营养的植物,开始破败、衰退和萎缩。此时,我的心也随之破碎。
    所谓的爱情就是绵延不绝的爱和绵延不绝的恨,而当迪戈站在弗里达粉红色小房子的玻璃门外敲打着玻璃说我是畜生的时候,弗里达平静地脸后是骇痛的灵魂,她一字一句地告诉迪戈,“我一生中有两次重大事故,一次是车祸,一次是你”。
    从此,弗里达搬出了那两幢相依为命的屋子,带着她的猴子。或者说她是不愿意再成为丈夫的附属品,或者说她是被强迫或是假装反正是真正的独立也好,也或者说她是试图远离那些伤痛也好,她和迪戈之间开始了“明知道真爱无敌,却装作丝毫不在意,没把你放在心里”的冷战期。期间,她混乱而埋藏痛苦般宣泄的混乱生活也到达顶峰。

    第三段:救赎
    当迪戈再回来的时候,弗里达的身体状况在烟酒和纵欲的无节制生活下已经每况愈下了,她的脚也开始坏死,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甚至被锯掉了一个脚的脚趾。甚至,弗里达要开始重新绑上石膏。迪戈老了,在革命浪潮的不断变化中,他也逐渐失去了激情。迪戈走到弗里达的面前,说我来向你求婚。
    这是一段感人肺腑的情节。当时的弗里达病情已经影响到了肝脏,失去了半只脚,重新绑着石膏,时刻需要杜冷丁止痛,于是她看着迪戈的眼睛用她那幅“受伤小鹿”中小鹿般的苦楚说,我不需要被救赎。但是迪戈却笑了,他温柔地看着弗里达,无比坚定,他说,“我需要”。
    尽管救赎这个词过于宗教色彩也过于庞大而显得不真实,但是弗里达重新绑上了石膏,又成了佛。这次,无论她发怒摔盆子还是哭泣,旁边都有迪戈耐心相伴。所以最后的最后,两个人还是相依为命。
    或许这就是最高境界的精神之爱。肉体的快感终会饱和,只有着源源不断的精神依靠,地老天荒,永不言败。

    萨尔玛·海耶克的墨西哥装扮和弗里达本人还是颇为相似的,至于是否神似,可以看得出演惯了花瓶角色的这个墨西哥一线火辣美女这次是做足了功课,算得上是对弗里达的致敬,也更加想通过此民族女英雄般的人物的光辉将自己带至实力派的阵营。甚至连安东尼奥·班德拉斯这样的好莱坞一线明星也甘愿跑龙套,更加不要提爱德华·诺顿也只是小到不能再小的配角一个,弗里达的魅力从来没有因为时间和国界受到过任何影响,人人都在向她致敬。

    2002年的片子,即使放到今天看来也不会觉得时间流逝,魅力流失。虽然不断被人说这部人物传记片如何野心勃勃,但是我想,拍这部片子的导演茱莉·泰摩尔,也是早就因为这个如拼图一样的残疾女人疯狂致死了吧。
    电影技法上是超现实与蒙太齐、绘画与现实相结合,完美得令人赞叹。
    动手术时的后现代骷髅大会,访美时的剪纸拼贴艺术、在美时的“金刚迪戈”大闹帝国大厦和迪戈在美壁画失败被砸后“金刚迪戈”从帝国大厦衰落的超现实主义,无一不体现了导演对弗里达的热爱和因此迸发的激情和灵感。至于绘画与现实相结合的手法,则要来得相对唯美诗意许多:一场惨烈的慢镜头车祸、一个从画面上走下来婚礼、在纽约飘雪的窗口,窗口上飘着弗里达的长裙。心碎时剪掉头发,镜中人画中人。她在死去时的烈焰中如长了翅膀,终于丢掉了破碎的身躯,猎猎起飞……
    但是很可惜,似乎这种艺术手法不能被欧洲电影人所欣赏,因此在欧洲各大电影节上,此部电影基本空手而归。只是艺术的魅力不是几个奖就能证明,不管是因为这个传奇女人的魅力还是电影的绚丽,总之一代又一代的观影者如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样,谁也不能隐藏对这部电影这个女人的热爱。

    弗里达如一个受难英雄灵魂的载体,通过对自我世界的令人不安的绘画表现手法,向外界展示了一个奇异而最真实的人们的内心世界。她的画闪耀着迷一样的魔幻光芒,如同她本人一样,一生始终拒绝流行服饰而永远身着墨西哥盛装。她就像是一个墨西哥的彩饰瓷器,有着漂亮得热闹的装饰,有着缤纷炫目的色彩,却注定要粉碎,只是碎裂时流出来的,却是甘露。

    上海
    2006年1月18

     2 ) 弗里达

    毕加索说,你我都画不出像她这么好的自画像。说这话时他正看着弗里达自画像的眼睛。这让弗里达的丈夫、墨西哥立体派画家迭戈热泪盈眶。时年1939,格尔尼卡完成后的第二年,毕加索五十八岁,名震天下,一画万金。
     
    这一年,弗里达仍旧画弗里达,两个弗里达,心脏裸呈可见。蓝衣弗里达的心脏完好,手持迭戈画像;白衣弗里达心脏破碎,手中剪刀剪断血管,血在白裙上怒放。这一年,她征服了巴黎,挎着毕加索,出席杜尚的聚会。回到墨西哥城时,她和迭戈离婚了。
     
    1940年,他们复了婚。于是,她画被藤蔓围绕的弗里达,扎根大地的弗里达,盛装的弗里达,背景是温柔的绿叶,和长着蜻蜓与蝴蝶翅膀的花朵。其中一幅,迭戈的脸出现在她额头正中,那幅画叫with Diego on my mind.
     
    弗里达的一生都在画弗里达。流泪的弗里达,流血的弗里达,以残裂的大理石柱为脊椎的弗里达 -- 少女时那场车祸还弄碎了她的骨盆,于是她画流产的弗里达,血污的床单,破损的花,婴儿升上天空。她画男装的弗里达,弄粗自己的眉毛,加重唇上的胡须;她画长发的弗里达,色彩浓丽,发簪鲜花。她画自己的婚礼,在高大的迭戈身边,像个小姑娘一样歪着头。她画被大地母亲和宇宙洪荒拥抱的弗里达,自己怀中的巨婴长着迭戈的脸。她画化身为鹿的弗里达,身上插满箭簇。在生命的最后几年,她卧床不起,于是她画与骷髅一起漂浮的,荆棘纠结的床,画床上面色平静的弗里达。
     
    她的一生都在流血,小儿麻痹,车祸,手术,流产,暴风雨之爱,背叛。于是画中的弗里达也一直流血。迭戈说她的画冷硬如钢铁,精巧如蝶翼,酸苦如生活。她是那些替全世界喊痛的人里面一个。是的,血淋淋的,痛给你看。
     
    渴时就喝水,困时就睡觉,痛苦时就画画。
     
    毕加索无法画出这样的自画像。你必须对自己非常诚实,这对男人来说太难了。只有一个人的自画像同样不加掩饰。他的名字叫文森特凡高,住了一年疯人院,然后向自己开了一枪。
     

     3 ) 露了好莱坞的马脚出来

    弗里达 frida

    弗里达,是一部好看的电影,但是也未免太好看了一点,露了好莱坞的马脚出来,不过这些都没有影响到它成为近年来最著名的画家传记片,短时间内使全球的“弗里达热”迅速升温,简直就是另一个切·格瓦拉。弗里达·卡洛的创作以自画像为主,表达女性自身深层的情感体验和生命历练,而她的伴侣迭戈·里维拉则是墨西哥乃至整个拉丁美洲最具代表性的艺术家,尤擅长尺幅巨大的壁画形式,喜好和政治运动、社会革命、时代风云相关的主题,在艺术史上享有崇高的地位。当然,电影不出意外的把主要关注点放在了他和弗里达的情感纠葛上,这种娱乐元素的强化在一定程度上消减了对艺术作品的解读,所以看此类片子的最好办法就是暂且忘却传主的历史真相。还记得当年看Titus时就觉得Julie Taymor不太会讲故事,而在这部影片中,弗里达传奇般的人生原本就光彩炫目,虽然导演叙事的节奏感上还稍显功力不足,但她能将女艺术家的传记片拍成如此华丽大气的视听盛宴,也已殊为不易。这个角色像是为Salma Hayek度身定做,但可惜她卖力的表演看上去却流于表面,毕竟容颜性情易仿,超越时代的艺术才情难觅。看完后最难以忘怀的那一身身色调浓烈、繁花似锦的盛装和Chavela Vargas大浪淘沙般的的苍凉铁嗓。

     4 ) 一个未命名的六年前的Frida

    把这部片子翻出来,是因为翻到了过去的博客,看到06年的自己在深夜写下的这篇东西。在那个恰当的时刻,我遇到这片子,全身心沉浸在里面,然后在凌晨写下这些感受。文字当然稚嫩,心思也未必深,但重新把这篇东西贴出来,为纪念一次六年前的时光、灵感,不遏制的情绪,和至今不曾消褪的对艺术的爱。


    2006年10月16日:

    我又[能]看电影了。这个能,说的不是客观,是主观。
    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看电影,也不喜欢跟人一起看电影,完全不耐烦。除非是特定的环境,比如影院,才基本不能让我分心。

    心思游离在外。我想快速的跑,想急速的远离,不是坐着看。我恨自己不能在天色变暗之前想起一些事情。
    可是我明明是一直坐着,看得越多越加重了这种不耐烦。

    把肖申克复习了一遍。已经快十二点。无睡意。电脑里翻了翻,翻到下了很久的《Frida》。
    深夜两点看完。真是一部非常非常优秀的片子。我放了在电脑里大概有半年之久,也完全没动它,看电影跟读书一样,不要勉强,某天突然动了心思,跟它完完整整渡过的时光才叫正经。

    一开始写不出来,我要表达的十分之一。我最近一直无法写。甚至失去了写点儿什么的欲望。不过我知道这是一个好事。我希望越写越少,越写越简单,慢慢摈弃掉该消失的东西。很多事情有着同样的表面,却有着根本的分别。

    我在两点十八分又重新开始看。在刚过去的的两个小时内它让我痛哭了数次。这是直抵内心的震动,片子里每一处都闪耀着痛苦与诗意叫人惊叹的光芒。

    弗里达。看片子之前我不查找任何相关讯息,不去看任何评论,甚至连演职名单也看不太明白,都是南美的名字我猜想。说实话,在这之前除了她的画,我对她的人生一无所知。尽管我知道她在少女时期因为一场车祸导致脊椎和盆骨裂开,骨折,一根钢管掉下来直接刺穿身体,割破了她的子宫,这些使她终身都在忍受剧痛。我知道她活了下来,流产,有同性恋传闻,一生都纠缠在跟她的丈夫,画家diego的爱中。我几乎看过她每一张画,尽管是印刷的。不过这根本不算数,这些平常资料完全是在了解一个画家和欣赏她的作品之时要做的基本功课。 读过这种印在平面书本上的介绍文字跟了解某个人立体的人生根本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件事。

    美术史或者美术鉴赏这种东西,其实就是好一场八卦同乐会。你需要了解一切,从源头到它的流变,从广义到狭义,从一个画家母亲的职业到它的第二任妻子的癖好……每一个关于艺术家本人的小八卦都可以帮助你理解它的作品。所谓艺术家思想的转变或者革新都是需要事件的发生和体现,所以批评家们努力从艺术的历史和个人的历史中寻找事件,来评判和定位他们眼中的作品。
    有时候,这些奇怪地变成了跟个人喜好无关的东西。

    回过来说这部片子。用了很多特殊的表达方式,使用了佛里达的作品跟画面交织在一起,为了更贴近一点核心努力的做着尝试。色彩热情明亮,音乐直至人心,精彩万分。女主角非常优秀,表达丝丝入扣,在细节处毫不让人失望,一直散发着独特的魅力,我想这部分原因于她所饰演的弗里达本人。这部片子从女性的角度切入,所呈现的弗里达只是一部分的弗里达,作为一个女人的佛里达,关于她政治性的身份、墨西哥文化的身份只是简单的叙述,并不浓墨重彩。这使得如果你在看之前根本不认识弗里达也毫不影响这片子的表达力。

    弗里达,这个墨西哥的女画家,我真的并不特别喜欢她的画,我热衷过的是像奥基芙那样的女人,用的色调柔和丰富,线条优雅妩媚,后期的冥想主题充满了简洁、内敛的平静气息,像一颗温和却有力地跳动着的色泽饱满的心脏。

    而弗里达不,完全不。她看见她自己,她以无尽的力量去忍受爱和命运赋予的一切痛苦。是的,几乎所有的女性艺术家都善于从内来理解世界,来理解她所生存的意义,而生理和心理构造与女性完全不同的男人们是进攻的,外在的,他们征服性地来理解和诠释他们所存在的这个世界。弗里达特殊的人生使她这种自我感受更加深刻绝望,她的画全是充满了苦难,长期压抑后的痛苦释放。

    无法描述这样一种感染力,当你作为局外人看见时,感到震惊,她用一种冷静的调子描述出了我们每一个人的疼痛,她使用最简单的平涂,绘上大量离奇荒诞的幻想,来解释和隐藏她无止尽的痛苦和伤口。如果痛而隐忍不发称为悲伤的话,那么奥基芙是个悲伤的画家。而弗里达的画里则充满了眼泪和鲜血,悲伤在这里已不足以解释她精神上的无助和荒凉。

    片子中的她,既是个忠诚的妻子,又是贞洁的情人。还是最具挑逗性的女同性伴侣。而我清楚感觉,她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diego从来不属于她的。也不是任何女人的。
    你能否了解这样一种绝望。只有摧毁自己才可以被止疼。

    唯有放荡自己,包括身体和才华,才能从那些伤痛里暂时得到一点点的解救。只有把自己往下拉一点,再拉一点,才会从负罪里得到一点点麻醉。
    而才华的放荡,激起了最伟大的灵感和天赋,它们被运用来作为安慰剂。我常常想,伤痛的记忆这种东西是否是创作里相当重要的驱动力,有毒而如此甜美,对贫瘠的心灵频频招手。

    她太勇敢,太忠于自己的伤口。所以我害怕看她的画,我并不是害怕看见痛苦的真相。
    只是又一次证明没有任何一种能够被拯救。
    爱,婚姻,天赋,热情,革命。理想。眼泪。都不是。

    唯有死亡。那么多的荆棘鲜艳,血,骷髅。小猴子,美丽的湛蓝天空,巨型的仙人掌。焚烧。
    人类总是只在死亡面前才如此真诚。
    这多多少少让我有点儿厌倦。



    我崇拜她

    她的画像钢铁一样的坚硬。像蝴蝶翅膀那样的自由。像微笑那样动人。残酷的。。如同生活的苦难。
    ——diego

     5 ) 韦恩斯坦,我生命中的恶魔(作者:萨尔玛·海耶克)

    这是萨尔玛·海耶克为《纽约时报》撰写的文章,记叙了自己被韦恩斯坦骚扰、霸凌的经历,其中有大量内容发生在此部影片拍摄期间。以下为原文——

    哈维·韦恩斯坦(Harvey Weinstein)是一个充满热情的电影狂人,一个冒险家,一个电影才俊的资助人,一个慈爱的父亲,也是一个恶魔。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就是我的恶魔。

    今年秋天,记者通过不同的渠道,包括和我关系亲近的朋友艾什莉·贾德(Ashley Judd)找到我,让我谈谈我生命中的这个片段,它虽然痛苦,但我自认为已经能平静对待。

    我曾经给自己洗脑,让自己觉得这件事已经结束了,我熬过来了;我借口说揭发恶魔这件事已经有足够多的人参与进来,由此逃避发声的责任。我认为我的声音不重要,也不会带来什么改变。

    实际上,我是想为自己免去向亲人解释几件事的挑战:为什么当我不经意地提到我和其他很多人一样,曾遭哈维霸凌时,我没有说出一些细节。以及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对一个伤害我如此之深的人热情友好。我曾为自己宽恕的气量而感到自豪,但事实不过是我羞于描述那些已经被我遗忘的细节。这让我怀疑,我生命中的那个篇章是否真的翻过去了。

    当这么多女性站出来描述哈维对她们做过什么时,我不得不正视自己的怯懦,并低头接受一点,即我的故事虽然对我很重要,但它不过是悲伤和困惑的海洋里的一个水滴。我以为到现在,没有人会在乎我的痛苦。这也许是因为我多次听到别人,尤其是哈维,说我什么都不是。

    我们终于意识到了一种已经被社会接受的恶。它侮辱和羞辱了无数像我一样的女孩,因为每个女性心里都有一个女孩。那些有勇气说出来的人鼓舞了我,尤其是在这样一个社会里——它选出了一个被十多名女性指控性骚扰和性侵犯的人作总统,并且我们都听到,他说有权势的男性可以对女性为所欲为。

    不会再这样下去了。

    从学生到墨西哥肥皂剧明星到几部美国电影里的临时演员再到有机会参演《亡命之徒》(Desperado)和《傻爱成真》(Fools Rush In),这跌跌撞撞的14年里,哈维·韦恩斯坦成了一股让原创内容成为主流的电影潮流中的魔法师。与此同时,一名墨西哥女演员在好莱坞谋求一席之地是不可想象的。尽管我已经证明他们错了,但我依然什么都不是。

    让我决心追求事业的力量之一是弗里达·卡罗(Frida Kahlo)的故事。在墨西哥壁画的黄金时代,她愿意画谁都看不起的那种亲密的小画。她有勇气在不理会质疑的同时表达自己。我最大的志向就是讲述她的故事。描绘这位非凡艺术家的生平,并以打破成见的方式展示我的祖国墨西哥,成了我的使命。

    韦恩斯坦帝国,即当时的米拉麦克斯(Miramax),成了品质、精良和勇于冒险的同义词,是复杂、叛逆的艺术工作者的港湾。它们正是我眼中弗里达所拥有的,也是我渴望具备的特征。

    我已经开始了和另一家公司合作拍片的旅程,但后来,我奋力把它收回,交给了哈维。

    我通过与导演罗伯托·罗德里格斯(Roberto Rodriguez)和他当时的妻子、制片人伊丽莎白·阿韦兰(Elizabeth Avellan)的关系,对哈维有些许了解。我和这对夫妇合作过几部电影,他们把我带进了他们的圈子。当时对于哈维,我只知道他充满智慧,是一个忠于朋友和家庭的男人。

    按我现在的了解,我怀疑是否是由于我和他们——以及和昆汀·塔伦蒂诺(Quentin Tarantino)、乔治·克鲁尼(George Clooney)——的友谊才使我免遭强奸。

    我们最初的协定是哈维向我支付已经完成的作品的版权费用。作为一名女演员,我将获得的是美国演员工会(Screen Actors Guild)最低薪资再加10%的报酬。作为制片人,我会得到一个还没有确定是什么的职衔,但没有酬劳。这对于90年代的女制片人来说并不少见。他还要求我签署了一个与米拉麦克斯影业另拍几部电影的协议,我以为这会奠定我女主角的地位。

    我不在乎钱。能与他和这个公司一起合作我已经非常激动了。我天真的以为,自己梦想成真了。他认可了我生命中那之前的14年。他也给了我——这个无名之辈——一次机会。他同意了。

    我没有想到的是,后来会变成我对他说“不”。

    对他晚上任何时候来敲门都要说不,一家家酒店,一个个地点,甚至还包括一个他都没有参与的电影拍摄地点,他都会突然地出现。

    对与他一起洗澡说不。

    对允许他看我洗澡说不。

    对允许他给我按摩说不。

    对允许他赤身裸体的朋友给我按摩说不。

    对允许他给我口交说不。

    对让我与另一个女人一起脱掉衣服说不。

    不,不,不,不,不……

    每一次拒绝,随之而来的都是他马基雅维利式的愤怒。

    我想,他没有什么比“不”这个词更憎恨的东西了。他荒谬的要求可以是半夜给我打来一个暴怒的电话,要我炒掉我的经纪人,因为他们对另一个客户的另一部电影起了争执,也可以是在威尼斯电影节上动手把我拽出了致敬《弗里达》(Frida)的开幕仪式,只为了让我与他参加他的私人派对,派对上还有一些我本以为是模特的女人,后来我才得知她们都是高级妓女。

    他的说服手段可以是甜言蜜语,也可以像那次在愤怒的攻击中说一些可怕的话,“我会杀了你,你别以为我做不到。”

    当他最终相信我不会以他期望的那种方式争取这部电影后,他告诉我,他已经把我的角色以及我研究多年的剧本给了另一个女演员。

    在他眼中,我不是一个艺人,我甚至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物品:我并非什么都不是,我是一具躯体。

    到了这一步,我只能寻求律师的帮助,我没有将其起诉为一起性骚扰案件,而是指控为一起“恶意”案件,因为我在这一部电影上花费了大量心血,而他从未有过拍摄或卖给我的打算。我试着将电影从他的公司里拿出来。

    他声称,作为一个女演员,我的名气不够大,并且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制片人。但他给了我一张不可能完成的、期限紧迫的任务清单,在我看来,这是他为了摆脱法律责任。

    1. 重写剧本,且无额外报酬。

    2. 筹集1000万美元制作资金。

    3. 请到一位顶尖导演。

    4. 为四个较小的角色选用著名演员。

    令很多人——尤其是令我自己——十分惊讶的是,我做到了。这要归功于这群前来拯救我的天使。其中包括数次重写出精彩剧本、却遗憾地从未署名的爱德华·诺顿(Edward Norton),还要感谢我的朋友、首次担任制作人的玛格丽特·佩兰琪奥(Margaret Perenchio)提供了资金。还能有才华横溢的茱莉·泰莫(Julie Taymor)同意执导,从那以后她就成了我的坚强后盾。其他的角色,我召集了我的朋友安东尼奥·班德拉斯(Antonio Banderas)、爱德华·诺顿,和我亲爱的艾什莉·贾德。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服杰弗里·拉什(Geoffrey Rush)的,当时我们几乎还不认识。

    现在,哈维·韦恩斯坦不仅受挫,还要拍一部他不想拍的电影。

    讽刺的是,在我们开拍后,性骚扰就停止了,但愤怒在累加。几乎在每天的拍摄中我们都要为反抗哈维而付出代价。有一次,在一个采访中,他说我和茱莉是他见过的最狠的母老虎,我们就当作是称赞了。

    拍到一半时,哈维出现在片场,他抱怨弗里达的“一字眉”。他坚决要求我去掉弗里达瘸着走路的特点,还痛斥了我的表演。然后,他让房间里的人都出去,除了我。他对我说,我唯一有价值的就是性感,而那部电影毫无性吸引力。所以他对我说,他要停拍那部电影,因为没人想看我演那个角色。

    这对我来说是沉重的打击,因为我承认,我迷失在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迷雾中,想让他把我当成艺术家:不仅是一个出色的女演员,还是一个能找出引人入胜的故事、能用新颖的方式讲述它的人。

    当时,我一直希望他会承认我是一个制片人,除了能完成他的要求,还能主导剧本,获得使用那些油画的授权。我与墨西哥政府协商,与所有必要的人协商,得以在之前没有任何人用过的地方拍摄,包括弗里达·卡罗故居以及卡罗的丈夫迭戈·里韦拉(Diego Rivera)的壁画。

    不过,所有这些似乎毫无价值。他唯一注意到的就是,我在这部电影里不性感。他让我怀疑自己能否称得上是一个演员,但他从未能够让我相信这部电影不值得拍。

    他提出了一个继续拍摄的条件。如果我同意和另一个女人拍一场做爱的戏,他就会让我拍完那部电影。他要求正面全裸。

    之前他就一直要求更暴露一点,性爱场面多一点。之前有一次,他想让艾什莉·贾德饰演的蒂娜·莫多蒂(Tina Modotti)和弗里达在跳完探戈之后做爱,朱莉·泰穆尔最终说服他以一个吻代替。

    但这一次,我很清楚,如果我不通过某种方式满足他的性幻想,他永远不会让我拍完这部电影。没有谈判的余地。

    我只能同意。到那时,我已经在那部电影上投入了很多年时间。我们已经拍了大约五个星期,我说服了那么多有才华的人参加。我怎么能浪费掉他们的杰出工作?

    我请了那么多人帮忙,我感受到交出作品的巨大压力,以及对所有相信我并追随我做这件疯狂的事的人的感激之情。所以我同意去拍那场毫无意义的戏。

    那天,我到了片场,去拍那场我认为能拯救那部电影的戏。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精神崩溃了:我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呼吸急促,我哭啊哭啊,停不下来,好像在往外吐眼泪。

    由于周围的人都不知道我和哈维之前发生的事,所以他们对我那天上午的挣扎感到非常惊讶。不是因为我要和另一个女人裸体相对。而是因为,是哈维·韦恩斯坦导致我和她不得不裸体出镜。但那时,我不能对他们说出这些。

    我心里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但我的身体不停地哭泣和抽搐。等待拍摄一组静态剧照时,我一度开始呕吐。我只好服用镇静剂,它最终止住了我的哭泣,但却加重了呕吐。所以你可以想像,这并不性感,但那是我能撑过那场戏的唯一办法。

    等到影片拍摄阶段结束时,我的情绪已经太糟,于是并没有太多参与后期制作。

    哈维看完剪好的电影后,说它不够好,不能在影院上映,他要把它直接做成录像发行。

    这一次,朱莉不得不独自跟他抗争,让他同意,如果我们试映得到80分以上,就可以在纽约的一家影院放映。

    只有不到10%的电影在首次放映时能达到这个分数。

    我没去参加试映。我焦急地等待结果。影片得了85分。

    我听说哈维再次勃然大怒。试映结束后,他在影院的大堂里对着朱莉怒吼。他把一张记分卡揉成球,扔在她脸上。纸团打中她的鼻子弹开。朱莉的男友、这部电影的编曲艾略特·戈尔登塔尔(Elliot Goldenthal)挡在她身前,哈维对他进行了暴力威胁。

    哈维平静下来以后,我鼓起勇气给他打了电话,要求他在洛杉矶的一家影院里也放映这部电影,这样加起来总共两家。他没太刁难就同意了。我不得不说,他有时友好、风趣、机智——但问题是:你永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什么样。

    几个月后,到了2002年10月,这部关于我的英雄和灵感之源的电影——这位有着一字眉和瘸腿的墨西哥艺术家在世时从未真正获得认可——这部哈维从未真正想拍的电影,让他获得了无人料及的票房成功,尽管没有得到他的支持,影片还是让他收获了六项奥斯卡提名,包括最佳女演员奖提名。

    《弗里达》最终让他赢得了两项奥斯卡奖,但我始终没有看到任何快乐。他再也没让我主演过电影。根据我和米拉麦克斯公司最初的协议,我在那些不得不参演的电影中都是演些次要的配角。

    多年以后,我在一次活动中碰见了他,他把我拉到一边,跟我说他戒烟了,犯过一次心脏病。他说他恋爱了,娶了乔治娜·查普曼(Georgina Chapman),还说他跟以前不一样了。最后,他对我说:“你在《弗里达》中的表演很好;我们拍了一部很好看的电影。

    ”我相信他的话。哈维永远不会知道,这些话对我有多重要。他也永远不会知道,他对我的伤害有多深。我从未让他看出,他让我感到多么恐惧。在社交场合看到他时,我会微笑,努力想着他的优点,对自己说,我在作战,我赢了。

    但是,为什么这么多女性艺术家这么有才华,却必须通过作战才能讲述我们的故事呢?为什么我们必须拼命抵抗才能维护自己的尊严呢?

    我认为,这是因为作为女性,我们在艺术上被贬低到了不堪的地步,电影业不再努力去弄清女性观众想看什么,女性想讲什么故事。

    前不久的一项研究显示,从2007年到2016年,只有4%的导演是女性,而且她们中80%的人只得到了拍一部电影的机会。另一项研究发现,2016年,大片中的台词只有27%是女性说的。人们想知道,为什么没有早点听到我们的声音。我想,这些统计数据说明了一切——我们的声音不受欢迎。

    除非我们的行业实现男女平等——男性和女性在所有方面都有同样的价值——我们的社区将继续成为性掠夺者的乐园。

    我感谢每一个聆听我们经历的人。我希望,通过把自己的声音加入那些最终发声的人的合唱中,将会有助于弄清,为什么这么难,为什么我们这么多人等了这么久。男人之所以性骚扰,是因为他们可以。女性直到今天才发声,是因为在这个新时代,我们终于能够发声。

     6 ) 永不归来的佛里达

    “但愿离去是幸。但愿永不归来。”墨西哥女画家弗里达·卡洛
      
    整部影片始终沉浸在墨西哥奔放哀伤的音乐和色彩浓重的景色中。庭院里悠闲散步的孔雀,沙地里翠绿结实的仙人掌,黑发里绽放出的红色花朵,摇弋生姿的白色裙摆……
      
    这样浓妆艳抹的美,几乎让我遗忘掉那些不幸。那些支离破碎肢体和乳白色的眼泪。那个瘦小的连眉女子映在我脑海里的,影片结束眼里依然都是她的笑,穿上男装飒爽英姿的笑,沉浸在怀孕只喜里的笑,宽容丈夫与姐妹偷情的笑,与女歌手调情不羁的笑,tango舞曲里摇弋着裙摆的笑……

    这样的魅力,无论男女都将无一幸免的被她征服。
      
    不幸的是十八岁时佛里达遭遇了一场改变她一生的车祸。这场车祸使她的脊柱三处断开,股盖骨和肋骨完全被打碎,骨盆三处破裂,大腿十一处骨折,右脚被完全压扁。公共汽车上一根断裂的钢金扶手从她的身体穿刺而入从阴道刺出,让她几乎失去生育能力。繁琐痛苦的手术在她的有生之年里持续反复的进行。奇迹般活了下来的她,躺在床上就像是一幅美丽的人骨拼图。厚厚的白色石膏紧紧地包裹着她的整个身体,可想而知的疼痛里,她依然执起画笔在钢铁的束胸上画满蝴蝶。
      
    但命运总会将人引向别处,身体恢复不久后的佛里达再次遇见壁画家迪戈·里维拉,他们迅速坠入爱河,并在不久后结为夫妻。来自传统墨西哥家族的佛里达家族为她举办了传统盛大的婚礼,浪荡子里维拉也收心归家做了好丈夫。后来他们有了一个孩子,但因为佛里达过于虚弱的身体而流产。事后她坚持向医生要来那个装着她未成形婴儿的玻璃罐,并将他画进画里,健康状况急剧恶化的佛里达开始陷入无法控制的灰暗情绪。炽热的爱里,她与里维拉激烈的彼此伤害着,原谅着。直到1954年7月13日弗里达在科伊奥坎的蓝屋与世长辞前,里维拉都不曾真正的离开过她。
      
    佛里达一生大部分的时间都被禁忌在各种铁质、皮质、石膏质的紧身胸衣里。钻心的疼痛迫使她开始依赖吗啡止痛,1953年因为右脚的坏疽而不得不从膝盖以下被截肢。就是在这样煎熬里,她留下了两百多副作品,画里有支离破碎的肢体,外露的心脏,刺中的鹿,未成形的婴儿,缠满藤脉的身体,子宫及沾满献血的床,除此之外画里紧紧握住的手和窗外晾晒着的小裙子却也让人开到些许美好和憧憬。

    弥留之际的她对迪戈·里维拉说:
    我死后请你将我火化,不要土葬,因为我已经躺的太久了。

     短评

    红色与它的补色,浓烈,俗艳,野性。囊括自然界内所有原始性的个体,激情又矛盾。放荡生活,龙舌兰宴会席间可以高歌粗鄙的歌曲。男人或者女人任何美丽的事物都值得你去爱。大跳探戈,狂暴的时候最美。其细节的真实性给人以强大的冲击力和紧张感。原生的特质,蕴涵着文明人所不可能具有的力量和勇气。

    3分钟前
  • Adiósardo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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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弗里达就是最艳红的那朵花,根部可以被捣毁,但那种由衷的原初的绚烂,可以盛放到极致。那么多那么大的苦难与孤绝,全被她别出心裁地封印在画作上。她是凌然于时代的存在,对画画,对生活,对美,对爱,念念不忘,又云淡风轻。电影把那种繁花怒放的形态与过渡表现得极好,每个演员都如此有神。

    4分钟前
  • Mr. Infamo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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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同病:我生命中的两次事故,一个是车祸,另一个是认识了你。

    5分钟前
  • mec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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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今天才知道,海耶克在拍攝這部影片的時候遭到Weinstein性騷擾,拒絕後,被強行要求加全裸女同戲。全劇組不知情,看到海耶克突然要求拍裸戲都震驚了。此後,由於合同在身,海耶克拿不到任何主角和好作品被報復。曾感嘆她的Frida是曇花一現,現在才知道或許我們誤會了多少「曇花一現」的女演員呢?

    9分钟前
  • 小能七九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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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婚姻至多是一种幸福的错觉,两个真心相爱的人对之后的互相折磨一无所知。但是当两个人意识到这些后,仍然义无反顾地彼此面对并投入婚姻,我就不认为这是保守和妄想的,我认为这是激进、勇敢且极度浪漫的。”

    10分钟前
  • 猪头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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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最后一幅火焰中的葬床美极了。西班牙语的音乐、和从不畏惧行动的主人公使影片充满活力。和卡蜜儿的故事相比,弗里达更果敢、勇猛、豁达,她虽也有悲情、但终究跳脱于此。托洛茨基在影片中也有所展现,使此片更具传奇性。共产主义革命激情与独立女性生命疼痛铸就的画作,是本片节奏和色彩的来源。

    12分钟前
  • xī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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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电影就像拉丁美洲的狂放风情画,在激情的弗拉明哥配乐中感受着超现实的魔幻气息。Frida,像蝴蝶一样一次次撕开自己的蛹的左派女性,对她来说生命就是一团爱恨浓烈的火。但愿永不归来,但愿离去是幸。

    17分钟前
  • 同志亦凡人中文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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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的人生一点都不惨好吗,别把她写的那么惨,她爽的不要不要的!和灵魂伴侣结婚,从内到外搞所有迷人的女人,连他妈出个轨都和享誉世界的革命家出,痛和爽都是渗入骨髓的,谁不爱她!她简直是幸福死的!

    18分钟前
  • 平平无奇小天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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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连眉的女人从中国的面相学上是刚强,执拗。弗里达和潘玉良在我的艺术长廊中是成双入对的存在。她们令人咋舌的经历和对女性身体的笔触总令我慨叹在风云诡谲的时代,天才也是出双入对,相映成趣。不可避免,天才的女性总要在爱情中不断的换血,好像上天把女性的生理和心理做了一套雷同的规划。

    23分钟前
  • Fleurs.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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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的作品讽刺而柔和,坚硬如钢铁,脆弱如蝶翼,欢欣如醇酒,悲伤如苦难。”她的一生都被艺术、苦难、性、政治、情感所占据,但愿离去是幸。出色的后现代摄影、美工与特技,和弗里达那些惊心动魄的画作一样美。

    27分钟前
  • 谋杀游戏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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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动人之处在于,Chavela Vargas年轻时候曾与Frida Kahlo有过一段情,而Frida已逝,Chavela已经暮年的时候,她又出现在她的传记片中为她唱歌。

    29分钟前
  • 卫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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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房间里居然还有毛泽东画像=。=

    30分钟前
  • Janis
  • 还行
  • 美化了弗里达的一生 其实她要疯得多了

    33分钟前
  • 青衿
  • 还行
  • 太棒了,我爱这个女人

    36分钟前
  • 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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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关上一扇门,或许在某处又会打开一扇新的门。可谁又想到新的门在岁月的流逝中又一次被关上了。但是她却热烈而努力得活着,爱着,并不长的几十年生命里好像一直在燃烧着。离开的时候,她应该是幸福的。她等到了画展,等回了她崇拜又爱了一生的男人,即使不能行走,她却能够告别痛苦,真正飞起来了。

    41分钟前
  • 偏时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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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rida Kahlo:“我画自画像,因为我经常是孤独的,因为我是自己最了解的人。”

    45分钟前
  • min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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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迭戈不停搞女人包括妻子的亲姐姐;迭戈冒风险将流亡的托洛斯基安置到岳父家,托却搞了他妻子;男性就是这样的,性是性,爱是爱,不含糊;而女人却不同,女人将性与爱视为一体且对男人报以同样的期待,于是纷争不断。

    50分钟前
  • 芦哲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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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完美之作。炽热的一生

    54分钟前
  • 九尾黑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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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非常拉美式的人生,想起马尔克斯,略萨和科塔萨尔,风格诡谲,情绪激烈。弗里达是魔幻现实主义的女儿,非虚构的拉美大陆都在她眼睛上。

    55分钟前
  • 胡如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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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声色之盛宴,唯独与艺术无关。

    58分钟前
  • 柏林苍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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