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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敦煌

    剧情片大陆1988

    主演:西田敏行  佐藤浩市  中川安奈  渡濑恒彦  田村高广  柄本明  原田大二郎  三田佳子  蜷川幸雄  新藤荣作  铃木瑞穗  

    导演:佐藤纯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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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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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24-04-13 13:06

    详细剧情

      北宋年间,举人赵行德(佐藤浩市 饰)面对西夏的考题哑口无言,抱憾殿试。此后心灰意冷的行德决定远走塞外,前往令人充满遐想的西夏游历。旅行途中,行德所在商队遭到汉人组成的佣兵部队的袭击,他被迫编入部队,并渐渐得到队长朱王礼的赏识和器重。在与回鹘人的作战中,他救下并藏匿了回鹘 公主斯鲁比娅(中川安奈 饰)。二人由恨转爱,并相约逃跑前往西夏,无奈阴差阳错,行德只得留下爱人独自前行。谁知他一去两年,期间斯鲁比娅竟被西夏王子李元昊(渡濑恒彦 饰)霸占。饱受命运的左右与玩弄,行德注定在历史尘沙中留下一段千古传奇……
      本片日本历史小说名家井上靖的名著改编,并荣获1988年第12届日本电影金像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和最佳男主角奖(西田敏行)。

     长篇影评

     1 ) 解说词第8集

    第八集《舞梦敦煌》
    反弹琵琶 壁画
    此刻的大唐帝国也因安史之乱摇摇欲坠。玄宗在逃往四川的路上他还没有从失去贵妃的痛苦中恢复过来,太子李亨正忙于集合西北各部军队准备收复长安洛阳。
    皇宫出逃又找不到的家的程佛儿,只能依仗自己在宫廷中学到的技艺卖艺为生了。人们看到了来自皇宫的神韵,无不称奇叫绝。就连当地的画匠也跑来欣赏程佛儿的舞姿。就像今天的一些艺术家们通过“采风”寻找灵感一样,像程佛儿这样来自天子脚下的身姿又怎么能躲过画匠的眼睛呢。不知道哪个多情的画匠会偷偷地在脑海俚印下程佛儿的身姿,又把这份念想留在莫高窟的壁画中。
    今天我们看到的莫高窟壁画俚面,即使是反映天国世界的情景俚面,伎乐菩萨的形象也是画匠们根据生活中所看到的平常人家的女子绘制而成,这种艺术源于生活的理念,被形象的成为“菩萨如宫娃”。
    只是程佛儿一定没有想到,千年以后相似的场景,会被放大到舞台上,成了一部舞剧中经典的一幕。这就是在1979年蜚声海内外的舞剧《丝路花雨》,它结束了十亿人看八个样板戏的时代,被誉为“东方的天鹅湖”。整部舞剧弟一次引用了敦煌壁画中的狠多舞蹈造型,只是壁画中的造型全是静止的瞬间,怎样才能加进去律动成为流动的舞蹈呢?
    “所有的舞蹈你看编得的成功的段落,或是成功的舞姿,它都是有这个S形的动律。你比方说它有一个这样的舞姿,你就这样摆,像古典舞一样这么一摆,这么摆,那就不好看。你看,你要是有了线路,S形的线路上去,你再一摆,它就好看了,味道就不同了。”
    飞天壁画
    舞剧中英娘弹奏琵琶的舞姿呈现出了敦煌舞蹈S型的特点。她的原型来自莫高窟112窟的一尊反弹琵琶的伎乐菩萨。也许这真是当年集市上那个尽力舒展身姿的小小身影,不过以今天的眼光来看,这样高难度的反弹琵琶技巧是超乎想象的。
    不论反弹琵琶是真有其人其事其形其声,还是某位画工兴致所至的个人创作,这个身姿已经成了我们去怀念大唐乐舞盛事的一个经典符号,距戒狙经一千三百多年了。
    在唐代宫廷的乐队俚,琵琶就像是交响乐队的弟一小提琴,《清商乐》《西凉乐》《高昌乐》这些流行于朝野的十部乐都是以琵琶演奏为主。这把印度风格的五弦琵琶呈现出典型的唐代宫廷式样,是目前世界上存留的为数不多的唐代琵琶。我们不知道当年程佛儿是否亲手弹奏过这样的琵琶,不过此刻她永远也回不到她的宫廷生活了。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度闻”,程佛儿的耳边响起那首堪称大唐帝国弟一乐舞的“霓裳羽衣舞”,关于它,有一个这样的传说。
    中秋之夜玄宗赏月,突然产生冥想,觉得自己来到了月宫,看到无数仙女翩翩起舞伴以悦耳的音乐,醒后却只能回忆出曲子的一半。后来他听了西凉总部献来的印度《婆罗门曲》才把后一半补齐。杨贵妃根据音乐亲自设计舞蹈。白居易也感慨道“千歌万舞不可数,就中最爱霓裳舞。”
    那应该是程佛儿生命中最快乐的岁月,从进入教坊那一天她就习惯了把自己最美丽的舞姿呈现给杨贵妃,然后由杨贵妃献给唯一的观众唐明皇李隆基。对于她来说生活不是辗转流浪,跳好学过的每一支舞就足够了。
    今天,在距离敦煌一千多公俚的兰州,敦煌舞已经成为她的一张名片。就是1978年《丝路花雨》初露峥嵘的时候,甘肃省艺术学校校长高金荣就已经开始深入到敦煌莫高窟,潜心研究敦煌舞,并且开始了教学实践。
    从黑白照片到彩色影像,从十几岁的孩子到几十岁的专家,四十多年来,高金荣从来没有停止手把手教过的这些舞蹈最终形成额一种流派,敦煌舞。
    这一切都是源自于莫高窟那一个个像蜂巢般的洞窟俚,程佛儿曾无数次听别人描述过,莫高窟俚灿烂的佛国世界。她的父亲也曾经在这俚开窟造像,但她走进莫高窟的时候还是惊呆了。莫高窟俚的狠多洞窟都是一个个清歌妙舞的极乐世界,眼前的景象程佛儿觉得并不陌生,阁楼亭台小荞流水,像极了她曾经生活过的皇宫,然而更多的是她从未见过的景象。
    佛陀静坐在莲花台上,神态安详,微笑不语,众神驾着七彩祥云漫天散花,后世的人们管他们叫飞天。

    飞天散花..
    在大唐佛教净土荥阳极乐世界,他们早已脱离了最初由印度刚传入时的滞重粗犷,而变得灵动轻盈。随着飞天一起飞舞的还有各种程佛儿所熟悉的乐器,没有乐工的弹奏好箱静传出美妙的音乐。乐伎们在歌台舍蛴舞长巾翩然起舞,就像她和教坊中的姐妹们在皇宫俚的表演。这个反弹琵琶的造型不就是自己在街市上卖艺的舞姿吗。
    在壁画所描绘的极乐世界俚没有战争和逃亡,没有疾病和饥饿,也远离了一切忧愁和烦恼。人们所能想象的一切美好尽显无遗。程佛儿只觉得这一切的美好如真如幻,好像自己也跟着舞蹈起来。这些乐舞壁画在一千多年的时空中渐渐褪去了华丽的色彩,可是多年以来莫高窟的朝圣者站在壁画前,还是会被这灵动鲜活的宗教之美所感动。
    “看到敦煌的弟一眼的一霎那时间,或者说就是我在日本基础到过去所看到的丝路的纪录片、敦煌的纪录片所带给我的感受,都是我这一生当中最重要的一个时刻,不能够让我磨灭的这个印象。所以我觉得,看到敦煌壁画舞姿的这种舞蹈形象,可以说,它就是我在生命中等待的东西。”
    上世纪70年代末,远在日本学习舞蹈的台湾舞蹈家樊洁兮千俚迢迢赶赴敦煌。面对满洞的壁画她觉得找到了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也许舞者樊洁兮和当年程佛儿面对这些壁画时有相同的感受。之后的二十多年,樊洁兮带着自己对敦煌舞蹈的独特理解走到美国德国,和世界上许多的地方。
    “我觉得形象是让我们获得了参考,获得了灵感,但是我希望舞蹈的肢体展现是抽象的,而且是把敦煌这个大文化的精神把它拿出来延伸,跟新时代结合。”
    这是北京保利剧院的一场大型歌舞剧《敦煌》,樊洁兮被邀担任舞蹈总监,这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场演出,也是她弟一次把自己的敦煌舞蹈呈献给内地的观众。
    弟一眼看见敦煌,一见钟情地爱上敦煌,自此她的爱情婚姻事业都与此相连。像敦煌壁画俚的飞天一样,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这项事业。
    对于程佛儿来说,她已经渐渐习惯了在敦煌的生活。从13岁选入教坊,天子面前献艺,辗转到街头卖艺,舞蹈已经成为她面对离乱生活的一种方式。盛世的繁华如同过眼烟云,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常常会若有所思,忆起那个给了她无限温暖的宁静世界。
    “敦煌寺庙街头还有职业的寺庙俚头养的这些音乐的表演的人,我们称为音声人。因为宗教阿它的仪式是要透过音乐来表达的,透过音乐就可以塑造出一个庄严肃穆的氛围。”也许程佛儿会像专家所言,在佛祖庇佑下成为寺庙俚的音声儿,古寺青灯,伴佛终老。也许她遇到了一位钟情于她的画工,嫁人生子,过起了平常人家的生活。毕竟,一个从小就没有家的孩子,怎么会不渴望一份家的温菛挢?程佛儿回到敦煌之后不久,从长安到敦煌的贸易之路就因为战乱中断了,西去龟兹的商路却一路畅通。
    后来的中亚、西亚等地的舞蹈中出现了中原宫廷风格的舞蹈,我们不妨大胆揣测,或者正是程佛儿等宫廷舞姬们流亡至此的原因吧。
    一切只是我们的猜测罢了,谁知道呢?对于偌大的历史而言,一个小小的舞伎,只是沙海俚的一粒尘埃,他们后来的生活我们无从知道。史料记载,天宝年间和她一样的教坊舞伎就有一万零四名。她们战乱出逃、奔波流转、流落民间,但是舞蹈恰恰在这个过程中得到流传、融合。
    这就是那个饰演教坊舞伎程佛儿的女孩,那时她在甘肃省艺术学校主修敦煌舞。在我们的纪录片俚拍摄即将结束的时候,她已经是北京舞蹈学院古典舞系的一名垂锭生了。幸运的她以志愿者的身份出现在了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表演中,她的梦想才刚刚开始。
    敦煌是一个文明的奇迹,她承载着凝固的历史,也散发着流动的神韵。从教坊舞伎程佛儿到舞蹈学院的青春少女,她们都为敦煌而舞蹈。
    文化就是这样一种奇妙的东西,总在千丝万缕中发生着关联,也许这就是敦煌乐舞壁画恢弘而强大的生命力。让我们再来看看这些年轻可爱的孩子,她们也不过十六七岁,是北京舞蹈学院弟一届敦煌舞班的学生。
    “我觉得敦煌舞有一定的宗教色彩,狠神秘。”“我觉得敦煌舞蹈是对敦煌文化的一种传承,我们用舞蹈的形式,把敦煌这种文化传播给大家,把古代的东西呈现给现代人。”
    古老的舞蹈,年轻的身姿,还记得她吗,那个因为安史之乱流亡的教坊舞伎程佛儿不也曾这样用心地舞蹈过吗。一千多年,朝代更迭,时空流转,战乱灾荒,敦煌乐舞壁画中灵动的身影一直不曾消失过。(本集完)

     2 ) 千年一瞬间 悠悠敦煌情

    故事要从王道士说起。

    当我写完这个句子,我脑海中首先浮现的面孔是那晚《又见敦煌》里王道士的扮演者。王道士本名王圆箓,那场演出里,瘦弱身躯的他用沙哑的嗓音自问自己到底做错了没有。

    那是20世纪初。据说当时的王道士心地善良,来到莫高窟后靠着化缘来的钱自己打理着莫高窟。有一天,他意外发现了一个放满经书的洞窟。但他也不知道能拿它做何用。直到1907年,英国探险家斯坦因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切。斯坦因竭力要取得王道士的信任,又是英国大臣的外交护照,又是玄奘的信徒,终于斯坦因得以走入洞窟,并且带走了无数珍宝。这还没有结束。而后陆续又来了法国的伯希和,以及俄国日本美国等等。其中美国人华纳于1924年来到敦煌,用特殊胶水粘走了部分壁画内容,我们在莫高窟参观的时候还清晰地看见墙面上的印记,内心复杂之情绪自然不必多言。陈寅恪才会发出“敦煌者,吾国学术之伤心史也”这样的痛心感慨。而这些经卷,还有一些其他文献资料,涉及地理生物艺术民俗方方面面,成为考古的无价之宝。

    1909年,清政府终于意识到这些经卷的重要性,派人将经卷押运回京,运送的过程中,每经过一站,都要丢失一些,到了北京几乎所剩无几。(这种内部偷盗损毁,现在想来真是讽刺。)因此,现在的经卷散落世界各地,英国法国日本俄罗斯美国还有北京敦煌。(前几天刷微博看到一则讯息,大概就是现在做考古难度很大,因为很多资料史记一旦被国内部门收藏后,想要借出难于上青天,相反国外的数字化就做的很好,极大地带动了学科的发展。另一种视角与观点。)至于这些经卷为什么被堆放在这里,中国学界主要有两种说法,参观的时候导游也提到了:一个是避难说,一个是废弃说。如果阅读过井上靖写的《敦煌》,你会发现故事的最后就是演绎了避难说,那些僧侣千里迢迢将经卷护送至莫高窟存放以躲避战乱的破坏。

    当然,莫高窟的历史远不止开始于20世纪初。观看《又见敦煌》的时候,最后被黄绮珊的歌曲《千年一瞬间》洗脑,可惜网上搜不到。它的故事可以追溯到千年前的过去。起初莫高窟的出现源于公元366年,传说乐僔法师看见一道金光,便在敦煌开凿了第一座佛窟。在唐代,莫高窟达到鼎盛时期。参观莫高窟的时候,导游会带着随机参观8个窟,尽量每个朝代的都看一看。而后,到了明朝,敦煌莫高窟开始渐渐沉寂,被人遗忘,后面才有了王道士的故事。(还有几个人名值得记住,比如洪辨和尚,张议潮,曹议金etc,了解一些背景在看《又见敦煌》开头的时候才不会一脸懵逼。)

    其实去年中秋节,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办了一个常书鸿画展,在闭展的最后一天下午,我特意赶了过去,还听到了最后一场讲解。讲解员表示这是整个展览最后一场导览,她几乎是含泪解说。我也是在这个展览上第一次听到了常书鸿的名字。我之所以认真听完了整场介绍,可能也和常书鸿有过法国经历有关。如果不是因为在塞纳河畔意外发现一本介绍莫高窟的画册而决心回国,常先生本可以一直呆在巴黎过着优渥的生活。但是,在战乱之际,他回来了。1943年常书鸿带领着第一批志愿者来到敦煌,成立了敦煌艺术研究所。而后,又有1946年冬天,终于等来敦煌艺术研究所恢复消息的段文杰选择了此地;直到现在的樊锦诗先生,最近因为北大女孩的故事而得知樊锦诗,前往敦煌之前买了她的传记《我心归处是敦煌》。感动于她和彭金章教授相濡以沫的感情,更感动于他们二人对于莫高窟的付出。彭金章为了樊锦诗来到敦煌,年过半甲重新开始自己的新的事业,在莫高窟北区做出了新的发现(北区在当年主要是画师等人用来居住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感动于这一点,以至于在日本拍摄的纪录片看到他的镜头时,又止不住想哭。是他们,一代又一代,在竭尽所能保护着莫高窟。这次去参观莫高窟的时候,提前预定了A类票,全程很顺畅,可以感受到整个流程设计得比较人性化。我想,这就是最直观的一种感受他们保护莫高窟的方式吧。

    无论是参观前在数字展览中心看的两部短片,还是参观过程中随机的8个洞窟,都会让你对壁画和佛像有一个真切的认识,比如覆斗顶,经变画,西方净土,极乐世界,现世是释伽牟尼,未来是弥勒佛,弟子阿难和迦叶,还有释迦摩尼前世萨埵太子舍身饲虎的故事,几亿年以后转世的故事等等。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雕塑在清朝都经历了修复,看不到原本的痕迹;而墙壁上的画也变的发黑,失去了原本的色彩。一些稳定性强的颜色,据导游介绍,需要购置于国外,按克计算价格,非常高昂。另外,在景区听了好几遍这个介绍,我特别记在了手机上:莫高窟共有735个洞窟,其中有壁画的有492个。北区暂时不对外开放,南区开放给游客,但是每个窟都会上锁,只有导游可以开门,所以无论是A类还是B类的游客,都必须有秩序地参观,区别就是A类跟着导游参观聆听,B类应急票是听完出来有一个导游在外面解说。两类的交集就是藏有最大佛的那个洞窟。每年只有一天,人们被允许进去穿过这座佛的大脚。

    其他补充几点:

    第一是张骞出使西域。这个故事以前读书的时候听过,但是从来没有上过心。直到参观阳关的时候听了讲解,我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感慨震撼的故事。两次出使西域,途径匈奴的时候被扣押,若干年后得以逃出来,继续完成使命,这种可歌可泣的精神。第二是“关照”这个词的来源,起于当时出关需要一个文书,有了它,过关的时候就可以通行,还可以获得食物和水源的补给,这个东西就是“关照”,后来就被引申为现在的“照顾”之意,interesting。

    最后,这次西北之行最期待的就是敦煌。出发前阅读了樊锦诗先生《我心归处是敦煌》和井上靖《敦煌》,观看了央视纪录片《敦煌》和日本纪录片《敦煌莫高窟》。在莫高窟文创中心买到了358rmb的花册,还没拆封。过几天打算看一下纪录片《河西走廊》。对于生活在江浙沪一带后来来北京工作的我,西北之行终于实现真的很开心,一路还看到了地理课本提到的雅丹地貌和张掖七彩丹霞,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知道为什么总有几句诗不自觉冒了出来,比如“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极天云一线异色,须臾成五采。日上,正赤如丹,下有红光动摇承之。”当然,后者说的是泰山,但相接线是相似的。就好比,每个不同个体的敦煌情也是相似的。

     3 ) 关于敦煌的一些思绪

    不知不觉看完了,当看完第一集的时候就泪流满面了,有人怪王圆箓贪财愚昧,有人怪英法日俄贪婪骗取,有人怪清朝官员腐败无能,其实这段沉痛的历史是时代的悲剧,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当我在敦煌看到展示壁画的穹幕影院的时候心都被染上了色彩,感谢数字化的实现,人流量的加大对于敦煌壁画的损耗其实相当严重,真的希望大家不是因为希望去打卡这个地方而去,后悔没有在去之前看纪录片,如果再去,希望可以怀着一颗敬畏的心去参观,感谢常书鸿先生和许多艺术工作者的付出,他们从许多大城市以及国外而来,却再也没有离开过这里,如果没有他们,今天的我们绝看不到这样的莫高窟。喜欢纪录片里面的一句话:一画入眼里,万事离心中。当进入石窟的那一刻尘世的喧嚣离去,心中获得无限的平静。去年在《国家地理》上看到的樊锦诗院长说的一句话让我记了好久:“没有可以永久保存的东西,莫高窟的最终结局是不断损毁,我们这些人用毕生的生命所做的一件事就是与毁灭抗争,让莫高窟保存得长久一些再长久一些。”所以我也终对失去的东西抱着,历史让我们失去的东西,是为了警示当年不断衰落的我们给的一段沉痛教训,教我们在心中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过去的痛却也要带着复兴的梦想不断前行下去。

     4 ) 解说词1-3集

    第一集《探险者来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它们拿到欧洲去呢?”当这个英国人第一次展示他在中国搜集的文物时,当地官员只是这样淡淡地问了一句。他叫斯坦因。斯坦因 有人说他是那一代最惊人的探险者、考古学家,也有人说,他是盗贼,是骗子,是丝绸之路上的魔鬼。 1907年初夏,他第一次来到敦煌。 敦煌位于亚洲中部,东经93度,北纬40度。它北临蒙古高原,西接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南邻青藏高原,这个位于中国甘肃西部,这个仅有十八万人口的小城市,曾经是连接东西方贸易的咽喉要道,丝绸之路上的一颗明珠。 1000年前,曾有四条道路从这里通向西方。十几个世纪以来,这里曾经汇集着来自欧洲的货物和文化;来自中亚的语言及文字,来自印度的艺术和宗教;它们在这里与中华文化全面交融。莫高窟藏经洞的文献,被称为人类进入中世纪历史的钥匙。但是,当斯坦因来到时,这个沙洲小县已经被中国人遗忘了。陆续登场的是西方人。他们有英国人,过去的一个世纪,是属于这个国家的,世界三分之一以上的商船,飘扬着他们的米字旗;有法国人,在东南亚丛林里,已经布满了他们的身影;有德国人,他们已经在中国山东建起了欧式洋房;还有俄罗斯和亚洲新崛起的日本,他们正在中国的东北开战。 当这些国家越来越强大时,古老的中国仍在沉睡。 王道士   1900年,斯坦因在中国新疆开始了他第一次探险。与京城轰轰烈烈的庚子战乱相比,他的身影有些微不足道。但是,这一年敦煌城外的一个小人物,不经意间将他和这片山崖连在了一起。 当天“忽有天炮响震,忽然山裂—缝,”在一个叫王圆禄的道士写给慈禧太后的信中,藏经洞的发现颇有一些神秘。之后他说,“吾同工人用锄挖之,欣然闪出佛洞壹所,内藏古经万卷。” 藏经洞里原来中国传统的四书五经、经史子集也有,有佛教的、道教的等宗教的一些经典。 “还有呢,这个官方的文书,也有私人的文书,就是好多经济的文书。什么户口、账本、地契什么都有,这都是第一手材料。” 这是春天的莫高窟,在这片延绵近<?xml:namespace prefix = st1 />两公里的砾岩峭壁上,分布着上下五层,持续开凿一千多年的七百三十五个洞窟,对于所有的游客来说,来到这里,藏经洞是一定要看的。 藏经洞的发现在敦煌还有另外一个版本,据说,王道士雇了一个人在这间甬道内写经。这个人休息时,经常将点旱烟的芨芨草插到墙上的缝隙中。这天,芨芨草居然一下子深入到墙体中,他小心地敲打了一下墙壁,里面传来了一阵空洞沉闷的声音,密室就这样被发现了。 当异域的探险者们逼近时,封闭的宝库敞开了大门。 藏经洞的发现者王圆禄,关于他的记载只有他的一篇墓志铭,于是我们得知他来自湖北农村,八九岁时因为饥荒来到西北,他曾混在军营,却又“历经魔劫”,最终出家当了道士。应该说,如果不是藏经洞的发现,历史是不会记住这个不识字的道士的,藏经洞的发现改变了这个小人物的一生。这之前,敦煌当地人称他为王阿菩,意思是他有菩萨一样的心肠。人们还说他很节俭、很辛苦,一年到头都只见他在四处云游化缘。 对于藏经洞,王道士的心情很是复杂:这些经卷虽然珍贵,但他能拿这些东西做什么呢?他挑出一些佛经写卷和绢画,送给附近的官绅和士大夫们,但是,没有人对这些经书感兴趣。他年轻时当兵的上司延栋,一位驻扎酒泉的满族官僚甚至觉得这些古代写景经的书法还不如自己写的好。 这是今天的兰州,一百年前在这里当时担任甘肃学政的叶昌炽收到了敦煌县长汪宗翰送来的一批礼物,几本来自藏经洞的绘画和经卷,现在看来,叶昌炽是当时最有可能将藏经洞文书留在中国的学者。 从他的《缘督庐日记》中可以看出,这位进士出身的学究隐隐感觉到了这批古物的价值,他建议甘肃藩台把藏经洞中所有古物运送到省府兰州保存,藩台衙门的回答是,没有经费。 这一年前后,中国社会发生了一件大事,延续了一千多年的科举制度被废除。 这一年,负责全省考试的叶昌炽去了酒泉,但没有再往西去敦煌。县长汪宗翰更甚,他住在敦煌却没有去过藏经洞。酒泉距离敦煌三百公里,藏经洞距离县城不过二十公里,两位读书人就这样与历史上的一次大发现失之交臂。而此时,欧洲人斯坦因正不远万里地想敦煌进发。 英国和俄国互相监视,日益怀疑对方向新疆扩张,全把眼睛盯着衰老的中华帝国。当年的斯坦因这样分析了亚洲中部的局面。他们两个国家实际上都做好了将来有可能作战打仗的这么一个准备。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要知道,中亚细亚那个地方的地理情况, 这张照片记录了斯坦因沿途进行地图测绘的情景,而这一张是他对冰山进行的专业勘测。“我们是个向前行进的大旅行队,出骆驼外,还有十五匹马,三十头毛驴。”如果是一个纯粹意义上的学者或者是民间的探险者,他有这样的能力吗? “看到我们的路线与野骆驼的足迹相交叉,我想到了玄奘笔下那些让旅行者迷路的魔鬼。”在沙漠的漫长旅途中斯坦因总是随身携带两本书,一本是《马可波罗游记》,一本就是玄奘的《大唐西域记》。伴随他的还有一条名叫达夫的小狗。 对于一般人通常产生畏惧的沙漠,他却说,我时常希望再次回到自由宁静的沙漠中去。这张照片就是当斯坦因经历了几个月时间冲出塔克拉玛干沙漠后在冰河边祈祷的情形。 这时已经到了1907年春天,“当看到北面荒凉的山峰遥遥在望时,我高兴起来,地平线上一次又一次出现烽火台,这些都好像是我在中国这片土地上顺利开始的好征兆。” 1907年春天,在千佛洞的洞窟前,五十七岁的王道士在等待斯坦因的到来。七年了,藏经洞里的这一堆残书故纸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好运。不仅如此,藩台政府还责令王道士对其代为看管而一分钱不给的。 斯坦因来了,他身边跟随着一个中国师爷。他的驼队带着很多大木箱不知做什么用;其实这些箱子都是空的。敦煌人仍与马可波罗时代一样虔诚。 “在几乎垂直的砾岩峭壁上,有许多昏暗的洞窟,这奇特的景象使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看到的早期意大利的绘画。”一百年以后,人们从四面八方来到这里,而一百年前,斯坦因说,“这里是一个被世界忘却的地方”。 这是夏天的沙洲市场,这里距离莫高窟二十公里。斯坦因刚到达敦煌时,曾和敦煌知县王家彦一起吃饭,之后他给知县全家拍了一张全家福。他和中国人打交道,得出了一个很重要的结论,他取得了很重要的一个经验。就是说什么呢,清朝的官员非常看重你的官衔,中国人非常看重你官的大小。 这是斯坦因来到中国时所持有的护照,护照上的职位是英国大臣。他是如何获得这一称谓的,至今仍是一个谜。 这是王道士见到的第一个外国人,他第一次见到大人物屈尊住在帐篷里。此时,敦煌县城里弥漫着不安的气氛,农民们正在抗缴官粮,而偏僻的莫高窟此时显得格外安静。 “这是一个能使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共同疯狂的神奇宝窟。”斯坦因一生都保持着一个习惯,就是每天夜里将一天的行为和想法都记录下来。他还带来了一个照相机,这些照片是斯坦因在莫高窟停留期间拍摄的。而这张照片记录了当时藏经洞的外观,通过这张唯一保留的照片,我们看到了当时藏经洞口摆满经书的情景。 “他是一个孤傲的忠于职守的人,见到生人非常害羞和紧张,脸上不时露出一丝狡猾机警的表情。”对王道士斯坦因是这样形容的。 斯坦因来时,敦煌一年一度的浴佛节刚刚结束,这个习俗一直保存到现在。这是斯坦因为王道士拍摄的一张照片,也是王道士唯一的一张近景照。 “从一开始我就感到他是个不好对付的人,用金钱来收买显然是不可能的,这会伤害他的宗教情感。”时间一天天过去了,斯坦因却始终无法进入藏经洞。 这是敦煌榆林窟,在这里有一张著名的玄奘西行的壁画,玄奘是斯坦因最崇拜的人。他发现,这个被称做唐僧的和尚在中国家喻户晓。 在这张斯坦因给王道士拍摄的照片中,王道士身后的壁画非常显眼,这是王道士刚请工匠画的唐僧西天取经图。斯坦因发现,每当他向王道士描述自己沿着玄奘的足迹穿越沙漠时,平静的他就流露出兴奋入迷的表情来。 他靠聪明,不是靠幸运。王圆箓和斯坦因经常吵架呢,一吵架的时候关系一僵的时候,他就给他讲玄奘的故事。斯坦因会动脑子,他说你看当年玄奘把经从印度取回来,我是从印度来的吗,我的中国助手告诉王道士,是唐僧的在天之灵将这些经卷托付给他。而现在,我这个从印度来的玄奘的信徒要把这些东西重新带回印度去。 这一天,王道士将一束经卷交给了斯坦因。夜里,翻开佛经时,斯坦因居然发现,在经文的边页上有两个字玄奘。记得那是很热的一天,外面空无一人,我在蒋师爷的陪同下来到藏经洞前,在那里我见到了王道士,他显然还有些紧张和不安。王道士终于引领斯坦因来到了藏经洞前,向斯坦因敞开了藏经洞的门。 “他鼓足勇气打开密室门洞,借着道士摇曳不定的灯光,我睁大了眼睛向阴暗的密室中看去,只见一束束经卷一层层堆在那里,密密麻麻。”现代学者胡适曾说,藏经洞是座和尚博物馆,其实它远不止此。 斯坦因一脚踏入藏经洞,一千年前佛国的世界,世俗的生活,西域王宫的奢华,丝绸商旅的艰辛,都历历在目。 “厚大的卷子用的都是很坚韧的纸,全部保存甚佳,大概同初藏入室时无甚差异。” “有一个大包裹。里面全是稀薄透光的绢画,绘有美丽的佛像,颜色调和,鲜艳如新。”这是斯坦因第一次看到这些经卷时发出的感叹。 藏经洞口 莫高窟第17窟 九十多年后,一位中国学者在伦敦大英博物馆亲手触摸这些敦煌写本时,是这样描述的,“有的写本纸张非常好,展开时哗啦啦作响,有一种卷子压了金箔,有一种经卷有十二种颜色。纸张很结实,厚度像现在的打印纸。”  这是北京地铁建国门站,每天经过这里的人们都会看到这幅壁画,这就是佛教经典《金刚经》,它的原版,已经被斯坦因从藏经洞中带走,这是迄今所知世界上最早的有刊印日期的印刷品之一,被称为世界上最早的书籍。如今,它成为大英博物馆收藏的最珍贵文物之一。 “我决定放手一搏,我应允蒋师爷可以给王道士一笔款子,四十锭马蹄银,必要时可以翻倍,以换取全部的经卷。” 在一夜的狂风之后,第二天清早,斯坦因发现满怀疑忌的王道士干了一个通宵,将挑出来的所有藏卷又运回密室中去了。斯坦因知道了,他无法得到全部的经文。但是王圆箓同意收下斯坦因200两银子,让他们把九千多卷文书和五百幅佛像绢画带走。事后,斯坦因很得意地写信给一个朋友说,在欧洲,只要买一个梵文贝叶写本就要这些钱了。有的学者提出来,他是买的,买的就是公平交易,这完全是两回事,这是一种骗取。 这张照片记录了斯坦因车队离开敦煌县城的情景。这时,在县城里,农民发起了暴动,焚烧了县衙。没人留意在偏僻的莫高窟号称装箱能手的斯坦因已经大功告成。二十四个大木箱里装满了经卷和书画,当他最后看了一眼这里的主人时,千佛洞刮起了这个春天的第一场沙尘。 十个月后,王道士迎来了第二批外国人——伯希和的法国探险队。 伯希和,这一年才二十九岁,精通十三国语言,法国人夸他英俊优雅,有点儿军人作风。他的一口流利的汉语很快赢得了王道士的好感。他还带来一名专业摄影师,对莫高窟进行了第一次全面的拍摄。 这是当年破败的莫高窟,这个小牌坊和古汉桥如今早已不存在了。而今天的莫高窟最著名的九层楼在当时也只有五层。几个月前,当伯希和在新疆时,他看到一本佛经,这是公元八世纪的写本,出自一个叫藏经洞的地方。于是慢条斯理的他直奔敦煌而来。 在莫高窟,他对洞窟进行了第一次详细的编号。“自从人们从这一藏经洞中淘金的八年来,我曾认为该洞中的藏经已大大减少。”在西方狂欢节的最后一天,伯希和进入藏经洞。 这张由摄影师努埃特拍摄的照片,是今天我们了解当年藏经洞洞内状况唯一的影像资料。透过这一人高的经卷,我们甚至能看到在墙壁上隐隐约约的壁画。 “当我置身于这个宝库,三侧都布满了一人多高的卷子,您可以想象我的惊讶。”原本他非常担心斯坦因将宝贝搜罗一空,但很快他发现,因为不懂中文,斯坦因给他留下了许多。 他说:今天是个节日!他决定要将全部经卷翻阅一遍,在烛光下,他用了整整三个星期的时间来完成这项工作。前十天,他每天拆开近一千捆卷子,创下了每小时打开一百捆的记录,他戏称这是汽车的速度。 1908年5月27号,伯希和离开敦煌,他用五百两银子换得七千卷藏经洞文物。离开敦煌的第二天,就是伯希和的三十岁生日,这肯定是他一生中所能得到的最珍贵的生日礼物。 1909年9月4日,北京的六国饭店,在京的学界名人几乎全都参加了招待伯希和的宴会。会上,他将随身携带的一箱敦煌写本精品公开展览出来。使得著名学者罗振玉等人大惊不已。当时中国的宋版书已很稀少,忽然有人带来了从未见过的六朝隋唐古写本,整个北京学术界震动了。 1909年冬天,清政府下令,押送剩余的经书进京。经书并没有装箱,只用草席草草遮盖。从敦煌到北京,一路都有经卷丢失。 这是北京的广化寺,1910年藏经洞文物运抵北京时,这里开始兴建中国第一座近代的国家图书馆。中国的国家图书馆比日本晚了四十年,比法国晚了一百二十年,比英国晚了一百六十年。但是押运的官员竟直接把大车开进了自己的家里,挑选精美的经卷据为己有。因为怕被人发现,他们将万张的经卷一撕为二。 这是藏于中国国家图书馆的藏经洞文物,后人总结说,藏经洞文物藏于英国者最多,藏于法国者最精,藏于俄国者最杂,藏于日本者最隐最秘,藏于中国者最散最乱。 1924年,美国人华尔纳来到敦煌,粘走壁画26方,取走唐代彩塑一尊。俄国人奥登堡,拿走敦煌文文物三百件,日本大谷光瑞考察队购得四百件。今天,敦煌藏经洞的文物散落于世界上十多个国家。 这是春季的敦煌,这时距离敦煌藏经洞文物流失已经过去整整一百年了“敦煌者,吾国学术之伤心史也。”当时著名国学家陈寅恪曾这样感慨。 道士塔 “我的儿子今年十岁了,有一次他看一个电视节目,介绍一些来自吐鲁番敦煌的壁画,和雕塑等文物是怎么被分割装箱运到柏林的,我的儿子说,我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可以这样做。” “我曾经给王道士赠送了七十五两银钱,可是被夸大到十万两,村民们要求和他分享这笔钱。他当然拿不出,只能装疯卖傻,才躲过了这场灾难。”在华尔纳写给斯坦因的信中,有好名声的王道士却因藏经洞晚节不保。 1931年,王道士死在莫高窟,从发现藏经洞以来,他从未离开过这里。对于这个瘦弱的,经常带着一脸笑容的道士,有人说他是他是藏经洞的发现者,莫高窟的维修人,也有人说他是目光短浅的宗教信仰者,是有小聪明的中国农民,是出卖藏经洞文书的罪人,中国文化史上的**贼。一百年来关于王圆箓的历史定位一直争论不休。 这是法国巴黎的国家图书馆,这是巴黎吉美博物馆,伯希和从敦煌带回来的文物大多存放在这两个地方。 回到欧洲后,伯希和成为世界上最权威的汉学家之一。有人这样评价他,“没有他,汉学将成为孤儿。”但是,在这张1935年1月20日《北平晨报》发表的公开信中,中国的学者们将伯希和冠以盗贼的名分。 1930年,七十岁的斯坦因最后一次来到中国,但从这封南京来电中可以看出,他被中国政府认为是不受欢迎的人。在新疆,他一直被处于严密的监视中,最终,被逐出中国。 这是英国伦敦的大英图书馆,斯坦因从敦煌带回来的文物大都藏在这里。2008年,这里的学者向我们摄影组展示了一百年前斯坦因带来的敦煌唐代写经。 西方人说是斯坦因发现了藏经洞,八十岁时他死在阿富汗,他的墓地建在异乡的沙漠,他说,沙漠是自由安静的,他喜欢这里。他这样为自己写下墓志铭,马克.奥利尔.斯坦因通过极为艰难的印度、中国新疆、波斯、伊拉克的旅行,拓展了知识领域。不知为什么,对于1907年的敦煌之行他只字未提。 在斯坦因去世的这一年,中国大地上正进行着二十世纪最惨烈的一场战争,这场战争改变了世界的格局。 这一年,一个曾从法国学习绘画的名叫常书鸿的中国人。带领十多个志愿者从战火中来到敦煌,从此,西方人在敦煌的探险史结束了。 《敦煌》:第二集《千年的营造》解说词 他叫彭金章,今年70岁,1963年毕业于北京大学考古专业,49岁时来到敦煌,开始了一段与莫高窟为伴的考古生涯。 二十一年来,他时常往返于大泉河两岸,河边的林荫小道此时秋意正浓。河的另一边,绵延一千六百多米的崖壁上,大小不一,排列着七百三十五个洞窟。如此大规模的窟群因何而来,又是如何建造的,一直是他考古研究的目标。 在莫高窟有四把钥匙,可以打开这里的四百九十二个洞窟。中国文化千余年来存留的奇迹就在这一扇扇窟门背后绚烂无声。那思维禅定的瞬间,那融入慈悲的微笑,在那色彩与线条之间流动的乐章,带领我们穿越了久远的历史长河,重现昔日永恒的时光。 这是公元848年,在敦煌从安史之乱开始的战乱局面已经持续了九十三年。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叫张议潮的人幕兵集众发动一场血战,收复了多年战乱的敦煌城。 三年后,唐王朝在敦煌设置了归义军,收复失地的功勋将领张议潮被任命为敦煌归义军节度使。接到任命后,张议潮举行了盛大的游行仪式。在后来为他修建的功德窟——莫高窟156窟的南壁上,那次游行的壮丽场面被绘制成为一幅壁画长卷,至今保存完好。 在修建洞窟的时候,张氏家族在前室北壁上留下了一方题记,它对后来人研究莫高窟营造历史非常重要。随着时间的流逝,墨色因墙体的斑驳而模糊。有幸的是,在藏经洞发现了当时题写时所留下的纸稿,在这份名为《莫高窟记》的题记中,整个莫高窟营造的缘起渐渐在字里行间浮现。 这是前秦建元二年,也就是公元366年。中国北方正处于五胡十六国的战乱纷争,人们对和平生活充满向往,佛教也开始走向兴盛。丝绸之路上往来印度和中原的僧人也络绎不绝。这时有一位名叫乐僔的出家人,向西行游途经敦煌鸣沙山,忽然看到前方千佛现出真容,熠熠金光将他笼罩。经历了这片神奇的景象,乐僔不再行走,他决定在鸣沙山东面的崖壁上开凿了莫高窟第一个洞窟。 和所有的研究员一样,彭金章大部分时间都在和洞窟打交道,在这些已经经历了一千余年时光的洞窟里,任何一个细节都有可能被忽略。 “底下壁画上头又画壁画,可是这个洞窟据说这样子的,你看,下面,最下面的,白的,素面,因此说在北凉壁画底下是没有壁画的。无画呢比北凉还早。北凉是420年前后。”学者们推测这是崖壁上现存最早的洞窟之一268。主室只有一个人的高度,<?xml:namespace prefix = st1 />一米多的宽度,南北两侧共有四个小窟,里面只能容纳一人坐下,这就是专门用来坐禅修行的禅窟。学者们无法断定这是否是莫高窟第一个洞窟,但能够推测的是,乐僔当年所开凿的也是一个禅窟。 洞窟这个建筑形式源自佛教的故乡印度,释迦牟尼曾在石窟内“西向结跏趺坐”,远离城市喧嚣,并且冬暖夏凉。莫高窟最早的营造便因坐禅修行开始了。 第285窟壁画. 这是多室禅窟当中的一个小禅室,看,这是禅床。自从佛教传入西域后,沿途开凿了许多石窟寺。这些开凿的山崖,大都由粗砂岩或砂砾岩组成。莫高窟的地质结构属于第四季酒泉系砂砾岩,适合开凿石窟,崖壁前方就是宽阔的大泉河,由南往北由此经过,现在几近干涸。 一千多年前从三危山的沟谷中涌出各股泉水汇流而下,大泉河碧波荡漾。河边成片的白杨树林,映着碧蓝的天空,气候宜人。这里距离当时的交通要道敦煌城不远,但又相对偏僻,适合开凿修行,于是便开始了延绵千百年而不中断的洞窟营造。 在早期洞窟275窟内,南北两壁的墙上有几座小小的屋檐,这是典型的中原建筑风格-阙。小小的阙形龛内,交脚的菩萨恬然微笑。随着时间的推移,崖壁上出现了这样专门用来礼佛供养的洞窟,这些洞窟改造了印度的窟形,并加入了中原文化的痕迹。但由于人力物力的限制,这些早期洞窟空间较小构造简单,在崖壁上零零星星并没有形成规模。 一直到公元439年,在统一北方的战争中,北魏攻克北凉,凉州一带众多工匠由于战乱纷纷迁来敦煌。此后,洛阳也来了大批官宦,僧侣、工匠,正是这些徙居敦煌的人们,在莫高窟进行了一次规模浩大的开凿,并给洞窟造型带来了新潮的中原审美风格。 这个285窟正是那个时期营造的最好见证,窟的西壁有佛教印度教的天神,线条流畅、丰满圆润,是受中亚西域的影响又在敦煌被本土化了的形象。而在窟内的其他地方却已显露出当时盛行的中原风格。 “你看这个菩萨,面貌清瘦,身材修长,戴着高冠,大袖,这种在中原广为流行的画风,不再限于画纸上的丹青风流,而跃然于莫高窟的壁画间。画像砖,画像石里头可以找到的,也是中国的。” 让人更叹为观止的是285窟,覆斗形的窟顶,不同文明的印记在这里碰撞融合。中国神话中的雷神、飞仙、伏羲、女娲和佛教中的摩尼宝珠都汇集在了这方形似倒斗的穹顶上。四面斜坡的结构能分散,窟顶上方的重力使洞窟坚实稳固而且空间宽敞,从而成为了莫高窟的营造中最为普遍并延续不断的样式。这本身也是佛教石窟传入中国后的新创造。有如此深厚的中原情结,开凿了这个洞窟呢。 考证一个洞窟的主人,供养人画像与题记对于学者尤为重要。供养人一般是指奉献自己的资产,造建洞窟的人,他们的形象往往被绘制在洞窟内,并附有题记。 “大代大魏大统四年,这个时候正是东阳王元荣就任瓜州刺史期间,” 在285窟,位于说法图下方,长达一个壁面的供养人画像中,有一些穿着王公、嫔妃的服饰,在当时能以王者身份出现,最有可能的就是瓜州刺史元荣。“很可能这个就是,这就是他们东阳王夫妇。” 东阳王元荣他是第一个长期牧守敦煌的中原王室成员。在敦煌期间,他曾出资请人抄过大量的佛经。藏经洞遗留的原件当中,有一份《仁王般若经》,末尾写到:“佛弟子元荣,既居末劫,生死是累,离乡已久,归慕常心,入法之钱,即用造经。愿天生成佛。”从这段发愿文中我们不难体会到,身处异地他乡的元荣希望通过佛教寻得安宁与祥和。 莫高窟也逐渐转变为来自四方的人们祈福、免灾、开窟做功德的神圣场所。莫高窟在经历千余年沧桑后,得以幸存也并非一帆风顺。 公元557年,又一次朝代更替发生在北方,北周王朝取代了北魏,并在短短的几十年内换了三个皇帝。时局动荡,越来越多的百姓选择出家,数量竟逐渐达到了全国人口的十分之一,给统治者带来了政治、经济上的巨大威胁。 终于,北周武帝在公元574年下诏灭佛。在这场浩劫中,敦煌地处边陲有幸未受到破坏。 十五年后,隋炀帝杨坚结束了魏晋南北朝将近三百年的分裂局面,将旗帜插满天下。杨坚出生在陕西的一座尼姑庵,由比丘尼抚养到十三岁,使他跟佛教结下了因缘。登基后杨坚下诏,修复前朝废弃的寺院,并在敦煌大造舍利塔。他和儿子杨广都注重发展西部,使河西的生活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景象。 短短三十余年的隋代,莫高窟造窟高达近百个,崖面上的洞窟由星星点点逐渐连成一片。 开凿洞窟首先要构思出洞窟在崖面上的位置和样式,继而开凿甬道,甬道挖出后,继续朝着崖壁上方及四周扩展,石沙从甬道排出,既安全又便于操作。窟顶成型之后,便向下挖掘,直到整个洞窟的样子被凿出,再根据需要进行装饰工序,一个洞窟才算完成。 由于劳动工具简单,无数的工匠一铲铲挖掘,一笔笔勾画,正是他们在这样简陋的条件下,用双手铸就了整个崖壁的辉煌。 96窟.九层楼 莫高窟在外观上,最为显眼的就是位于石窟群中段的标志性建筑—96窟,又叫九层楼。红色楼阁依山而建,气势雄伟。 1999年,对于考古界,96窟的历史原貌一直是个迷。就是那个秋天,彭金章带着这个谜团,领导了一支团队,对这里进行了一次考古发掘。在这一次发掘中彭金章发现,一层地表下面还有一层截然不同的地表。随着挖掘的深入,彭金章紧张的心转变为难以言喻的欣喜,民国、清代、元代、西夏、唐代各时期洞窟的地面先后显露。整个九层楼营造时的历史原貌浮出了水面。 那是在公元684年,武则天当政,朝中关系极为微妙,此时,薛怀义、僧法明等僧人便伪造了《大云经》来讨好武则天。因疏中说自己是弥勒下世,女子为王,武则天甚是欢喜。弥勒为音译,意译为慈氏。所以当690年,武则天如愿以偿登上皇位时,便自称是慈氏越古金轮圣神皇帝。 那时全国兴起了一股大造弥勒像之风,96窟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开凿的。 窟内只有这一尊弥勒塑像,所以又称大像窟。它的形象据说就是依照武则天的面容而塑。专家们推测,像这样高大的洞窟,开凿时极为困难,首先要在崖壁的高处挖出一条甬道,然后向上挖出崖顶,再逐渐下挖,并在第一条甬道正下方凿出第二条甬道,挖出的石砂从下方的用到排出。就这样依次向下,直到地面。经过精确计算甬道的位置也恰能增加弥勒像的采光,佛像的胚胎是在挖掘洞窟时由设计预留下的崖壁砂石加工而成的。 根据专家们推测,营造这样大型的洞窟往往要花费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才能最终完成。对于96窟开凿的经过,当时并没有详细的记载,但在公元966年的一次重修中,就使用了木匠五十六人、泥匠十人,而这次历时十天左右的重修,只换了两层木构而已。以此看来,96窟在建造时的工匠规模是多么庞大。 远久后的今天,我们能感受的,只有那大唐帝国恢宏无比气度的象征。前流长河,波映重阁,那三百多年前只有一个洞窟高悬的崖壁到唐朝年间已经是计窟室一千余龛,莫高窟在唐朝进入了自己的黄金时代。 莫高窟有近一半的洞窟是在唐朝时修建的,这其间一些纪念家族洞窟营造而刻写的石碑,成为了今天研究洞窟渊源的重要史料。 修建于中唐时期的148窟是一个开放参观的洞窟。窟的前室里这块石碑从洞窟落成之时就屹立在此,就像一位千岁老人对我们讲述着前尘往事。 唐天宝十四载,也就是公元755年,安史之乱爆发了。驻扎西河的军队被调往中原平叛,敦煌防务空虚,陷入了各种势力的乱战中。加急的求援信向中原王朝发出,整个敦煌城在重重包围中开始苦苦的等待。可是援军迟迟没有音信,命悬一线的孤城中人心惶惶。最高军事首脑周鼎萌发了弃城逃跑的念头。就在这时,他却意外的接到了邀请,去莫高窟观礼一座新开的佛窟。 这个窟的形状类似于民间的棺材,这是涅槃窟独有的样式,涅槃是经过多年修行终于摆脱生老病死的轮回,达到一种寂静常乐的永恒境界。那环绕着释迦摩尼涅槃像长达三个壁面的经变画图解了佛陀涅槃前后的庄严场景。窟顶上方的千佛又宛如一方佛国净土的苍穹如梦如幻。这个窟的主人叫李大宾,是当地的望族。涅槃窟的落成,在敦煌烽火连天的时候曾鼓舞着军民与城池共存亡的决心。 大漠的冬天已经来临,李大宾所做的一切最终没能打动周鼎,他决定弃城而逃,临行前被军中部下当即逮捕缢杀。接下来敦煌军民在孤城中苦苦坚守十一年,最后因内无粮草外无援军被迫放弃。往事已随大漠风烟远去,记载历史的石碑上大唐陇西李府君几个字赫然在目。 除了这些由世家望族修建的大洞窟外,崖壁上由黎民百姓出资修建的小洞窟占了绝大多数。这个只有几平方米的107窟由晚唐的一户人家营造,除了家庭成员外,身份卑微的奴婢也拿出自己仅有的所得参与建造。壁画中奴婢身份的母女俩衣着简单朴素,母亲在题榜中说,她们出资绘制了六身释迦摩尼像愿舍贱从良。敦煌世世代代的人们不论财力的多少,在这里寻找自己精神寄托的期望从未间断。 天宝十四载,也就是公元907年,安史之乱爆发了。 这个时候,中原由于藩镇割据,宦官专权,陷入了一片混乱,这些都大大削弱了唐朝的实力。终于在公元907年,离敦煌一千八百公里的都城长安化为废墟,历史从此进入动荡的五代十国时期。 而敦煌由于地处偏远,管辖相对独立,在中原群雄割据的时候,这里却无有战争。公元914年敦煌迎来了一位新的统治者曹议金,他主张对近邻修好,重视农牧业的发展。敦煌城再次恢复了一派繁华的景象。经济的繁荣,加上历代开窟积累下来的丰富经验,莫高窟的开凿开始了一个以大洞窟为主流的新阶段,这也是它营造史上最后一次黄金时代。 61窟是莫高窟最大的洞窟之一。窟主就是曹氏归义军第四位统治者曹元忠和他的夫人。这是一个中心佛坛窟,正方形的主室面积有一百九十六平方米,最高的地方有九点五米,相当于今天的三层楼房。由于空间巨大,开凿洞窟时,留下了一块崖体,用来承载窟顶重力,并在上面绘制各种富丽的装饰,形成了这种典型的殿堂风格。 这个时期的洞窟样式也已经完全中原化,在曹氏时期一系列大规模开凿及对历代洞窟的重修后,莫高窟也逐渐形成了历史上最大的规模。 莫高窟的壁画彩塑,大多集中在崖壁考南部的洞窟中,学术界大致以此为依据把莫高窟分为了南北两个区域。 南区从南北朝到元代相继诞生了禅窟,中心塔柱窟,覆斗顶窟,涅槃窟,大像窟,中心佛坛窟,共计四百八十七个。这些时代风格鲜明的洞窟内,有壁画四万五千多平米。壁画四万五千多平米,彩塑两千多尊。 而莫高窟的北区,洞窟分布疏密不均,残缺不全,曾经一度被认为是敦煌考古的沙漠。但北区洞窟的作用是什么,和南部洞窟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些对于彭金章而言却充满了吸引力。 出乎大家的意料,一批又一批的文物被先后发现了。长年被忽视的二百四十三个洞窟终于有了自己的门牌号码,“一百二十七,三米二一百二十八……”不论酷暑严寒,他的脚步踏遍了北区的每一个角落。 “这有烟筒,烟道,看,黑黑的,是不是啊;这里呢,用瓦砖封起来,就像现在的圆的烟筒一样,烟都出去了。这有个台,放一点儿做饭用的东西啊,或者放个灯之类的。” 经过考古证明,这里曾是僧人们居住的僧房窟,修行的禅窟,储藏粮食物品的仓廪窟,埋葬僧侣的瘞窟。和南区礼佛的殿堂一起,构成了完整的石窟寺院--莫高窟。我们仿佛听到了,那一声声开凿的叮当声,犹如一声声不倦的叩问,从历史那端传过来,又传开了去。 五代宋初期间,海上贸易之路兴盛,莫高窟的开凿也止于元代。明朝嘉靖帝封闭嘉峪关,沙洲民众内迁,敦煌莫高窟进入了凋零的时期。 而这座宝藏历经尘封,在20世纪初将重新被世人所知。中国、古印度、古希腊、中亚文明,四种古老的旋律在这里汇成了千古绝唱。 无数虔诚的心曾踏上这条路途,朝圣这片荒芜当中的精神家园。她历经战火的纷飞,灭佛的萧条,奇迹般地留存至今。历史中的人们无论是否留下了姓名,他们对崖壁献上的旋律如今仍在空中回旋。 佛光. 2007年4月23日的上午,我们的摄像机在鸣沙山上拍摄到一段奇异的景象。这是否就是当年乐僔看见并曾感召过他的光芒呢? 彭金章写道:“我也曾看见过这样神奇的景象。如果不是喜欢这里,我不会来,如果不是喜欢这里,我来了也会走。一年中,秋天是敦煌最美的季节。那碧蓝的天空,那金黄的白杨叶子,这一些都让我深深地沉醉。” 《敦煌》:第三集《藏经洞之谜》解说词 敦煌,这个丝绸之路上的重镇,曾经风云际会,见证了古老的中华帝国和广袤辽阔的中亚地区无数的历史变迁和盛衰荣辱。 当朔风和黄沙蚀尽最后一丝荣光,敦煌也无法跳出盛极而衰的宿命。衰落的敦煌被人渐渐遗忘,直到公元1900年,“忽有天炮响震,忽然山裂一缝,吾同工人用锄挖之,欣然闪出佛洞一所,内藏古经万卷。”道士王圆箓夸张地描述了他在敦煌莫高窟发现藏经洞的过程。愚昧的王道士怎么知道他挖出了亚洲最伟大的古代文化宝藏。 敦煌也因此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数年之内,藏经洞内的典籍书画被各国探险者割裂瓜分,流散到世界各地。 如今,平静祥和的敦煌依旧保持着它与生俱来的文化热度。人们已经习惯于打那个闻名世界的小小洞窟称做“藏经洞”。 在今天敦煌的莫高窟,藏经洞的正式编号是十七窟,位于第十六窟内甬道的北壁。这件文书现藏于俄国圣彼得堡东方研究所。从题记中可以看到,它写成的时间是大宋咸平五年,也就是公元1002年,只是现在所知发现于藏经洞的文书中有题记的最晚的时间。因此,学界普遍认为藏经洞封闭的时间应该在公元1002年之后,也就是说,在藏经洞被重新凿开之前,这些珍贵的文献已经沉寂了近九百年。 虽然敦煌文献帮助我们破译了不少扑朔迷离的历史密码,但是藏经洞的性质和关闭的原因,却一直是个谜。对此,学者们也存在着不同的看法。 “为什么这些数量众多内容纷杂的文献会被储存在这里呢?我主要认为可能是避难说,主要是受战争的影响;那么敦煌的僧侣们呢?为了避免这些藏经受到战争的破坏,而把它们封存在藏经洞之中。” 除了“避难说”,对于藏经洞的形成,敦煌学者还有另外一种观点。“藏经洞的东西,实际上是被古代的敦煌僧人所废弃的一些物品,这种观点我称之为,‘废弃说’。” 根据已有的敦煌文献研究,我们可以发现佛教典籍占了藏经洞文献的近百分之九十,而其中很多的佛教典籍,又与始建于公元834年前后的敦煌三界寺有关。 据记载,自西晋僧人竺法乘最早在敦煌建寺弘法开始,历代僧俗都在此地营造寺院。晚唐五代,敦煌的官方寺院有十七所之多,三界寺便是其中之一。 那么,三界寺与藏经洞到底有着怎样的关联呢? 公元900年前后敦煌发生战事,三界寺在战火中被焚毁,收藏于寺中的全部佛教典籍随之损毁殆尽,劫后的三界寺开始重建,但寺内藏经匮乏,不敷供养诵习之用,如何重建经藏,成为僧人们面临的迫切问题。 《三界寺一切入藏经目录》 这件写巻名为《三界寺一切入藏经目录》,它长达<?xml:namespace prefix = st1 />六米,收藏在中国国家图书馆,写卷的题记中说,弟子三界寺比丘道真,乃见当寺藏内径论部帙不全,遂乃启颡虔诚,誓发宏愿,谨于诸家函藏寻访古坏经文,收入寺中,修补头尾,流传于世,光饰玄门,万代千秋,永充供养。” “三界寺的藏经呢,实际上是由道真和尚主持完成的,经录的下面有题款,题款的日期是长兴五年六月十五日,也就是公元934年。” 此时正是中国历史上分裂混战的五代十国时期,连年的征战使中原的社会生活处处水深火热。而悬隔数千里的敦煌一地却保持了相对的太平。 除了道真和尚以外,三界寺一定还有其他的僧众参与搜集经卷,对寺院来说,经藏是血脉,不可或缺。 道真和尚在这几十年中是如何搜集佛经的呢? 敦煌文献中有这样的文书记录,“三界寺张僧政将去,法华经抄壹拾贰卷,阿弥陀经抄柒卷,梵天问疾经壹卷”,这是当年道真和尚亲笔写下的借条,由此看来,借经抄写是当时道真和尚和寺中其他僧人为三界寺补充经书的手段之一。面对卷帙浩瀚的佛教三藏,以个人之力缮写经卷以为功德供养,当然是杯水车薪。 在中世纪的写本时代,佛教僧团有专门负责写经和管理经书的机构,经司。参与写经的经生有出家人,也有在家弟子。缮写经文有一定的报酬,不过,三界寺相对于城内的大寺来说,地偏人少,寺产不厚,他们请人抄写经本,数量必然非常有限。三界寺里的经卷应该还有另外的来源。 敦煌是丝绸之路上一颗最耀眼的明珠,千年之前,来自南亚、地中海、中亚等地的文明就已经在此汇聚,中亚西域佛教更是在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今天,每逢传统的佛教节日,敦煌莫高窟前总会热闹非凡。当地虔诚的百姓会聚集到这里,进香拜佛,在道真和尚生活的那个年代,人们为了祈求佛祖的保佑,经常向寺院捐赠佛经供养,以个人或者家族出资缮写佛经,再把这些佛经捐献给寺院,这部分佛经就成了供养经。 这件写巻里记载了一位名叫康秀华的施主为寺院出资抄写《大般诺经》以为供养的事情。他一次向寺院捐献了银盘子三枚,总共三十五两,还有麦一百石,粟子五十石,另外还有化妆品叫做胡粉,胡粉四斤。当时四斤胡粉就是六十四两。 “按当时的价格来折算,就是一两银子相当于五石麦子,这么一个价格。那么胡粉的价格多少呢?胡粉的价格就是一两胡粉也相当于五石麦子,这样折算下来,就是六十四两胡粉也就是三百多石麦子左右。那么三十五两银盘子折下来,也就是一百五十多石麦子,总共是六百石。一部大般诺经也就是六百卷,正好在这个价格上,这个价格是当时一般老百姓掏不起这个钱的。” 众多捐经者的名字大都不为人知,从这些残留下来的题记和文书中我们可以感知他们施种福田时的虔诚,更有人为了捐施倾其所有,以换取内心的幸福和安妥。 由于三界寺地处偏僻,规模也不大,要在短短时间内迅速提高藏经数量,仅仅靠信众供养也是不够的,僧人们还要另想办法。雕版印刷发明以前的写本时代,书记宝贵难求。所以敦煌各寺院一直有将本寺部分闲置或损坏不全的佛经写巻相互交换补充的习惯。 于是,到其他寺院去搜求成了道真和尚一项极为重要的工作。他满怀希望地叩响每一家寺院的门环,每一扇寺门的背后似乎都蕴含着可能。他四处奔走,在高山大漠戈壁风沙之间艰难的穿行,慢慢的黄沙故道上经常看到他风尘仆仆的背影。 “像道真和尚向敦煌地区其他寺院里头乞求佛经这种行为就称为乞经,那么敦煌地区乞经呢,它很复杂。就是说,它不但是敦煌当地的寺院之间它的佛经交流的一种手段和渠道。那么道真和尚呢?他向其他寺院乞经,同时很可能他也向中原地区乞经。” 另外,敦煌地方政权每年还派出使团,使团中除了官员还有僧人,这些僧人除了请求经书,另一个目的就是巡礼,到中原地区的名寺古刹礼拜和学习。这种频繁的交流使的敦煌地区的佛教深受中原佛教的影响,敦煌地区逐渐盛行起了五台山文殊菩萨的信仰。 也许,道真和尚也曾是出使中原使团中的一员,这位满腔赤诚,黾勉努力,持之以恒的沙门后来成为总管敦煌僧团事务的最高领导人。道真和尚为了完善三界寺的经藏耗尽了毕生的精力,在敦煌经卷里他的名字最后一次出现是公元987年,勤勉一生的他大概在这之后就圆寂了。 三界寺收集佛经的工作持续了多年,在道真和尚和其他僧人不辞劳苦的努力下,三界寺的藏经从无到有逐渐丰富起来。 公元1006年,地处敦煌西部的于阗王国被一股外来势力灭亡,大西北再次陷入新一轮的动荡之中。消息传到了敦煌,战争即将降临的恐怖气氛笼罩着沙漠中的这片绿洲。莫高窟附近的三界寺内气氛变得异常凝重,僧众们担心多年来苦心经营的藏经再次遭受灭顶之灾,他们紧急商议应对之策,最后决定,把三界寺全部的经卷和佛教供养具立刻封存起来,以躲避可能的战争灾难。 经过周密勘察僧人们选择了三界寺附近的一个洞窟,这个洞窟是晚唐时期敦煌地区河西都僧统洪(巩?)和尚的影窟。河西都僧统就相当于今天当地佛教协会会长的职务,在洪和尚圆寂后人们为他建造了一个影窟,也就是纪念堂。 三界寺的僧人们将洪和尚的塑像请出影窟腾出地方,来保护那些来之不易的经卷,经过整理,所有佛经都搬入洞内,码放整齐,为了万无一失,洞窟封闭之后,僧人们请人在封闭的整面墙壁上绘制了壁画,以掩人耳目。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灭亡于阗王国的那股外来势力并未东进。公元1036年,西夏王朝攻占了敦煌。 由于西夏也信奉佛教,敦煌佛教并未受到影响。按着常理推测,如果藏经洞关闭是为了躲避战争,而战火并未降临,,佛经又是僧人们日常必须使用的东西,那么理应是重开洞窟的时候了,事实上,三界寺的僧人再也没有打开藏经的洞窟,者又该作何解释呢。 针对避难说的种种疑点,有的专家提出了另一种推测,废弃说。也许它能为我们破译藏经洞的前世今生。 “它们实际上是被当时的敦煌僧人认为呢,失去了使用价值,没什么用处了,所以,敦煌的僧人就把它们按照他们自己的处理的方式把它们封存在一个洞窟里面,因为是一些他们认为的废物,没有用的,所以封存以后呢,也就不再管它了,不再开启它。” 方广锠先生几十年来为了编纂《敦煌遗书总目》走遍了世界上收藏敦煌遗书的主要机构,是迄今为止中国敦煌学界查阅敦煌遗书原件最多的学者。 被今人奉为珍宝的敦煌遗书,真是如专家所说只是当时的废弃物吗? 敦煌位于河西走廊的最西段端,自汉代以来,就是我国与西域诸国交通的要冲,沿着这条丝绸之路西来的佛教也较早的在此传播。 这是农历四月初八在敦煌雷音寺进行的法会,相传这一天是佛祖释迦摩尼的生日,每逢此日,僧尼都要举行仪式,用净水灌浴释迦佛像,所以称浴佛节。百姓们也到寺院中进香许愿,祈求佛祖保佑。 在一千多年前,敦煌地区经常举行各种佛教法会,法会中有一项重要的内容就是转读佛经。今天的法会中已经看不到这样的仪式了。 敦煌文献中记载,在法会中转读的佛经首选位列大乘佛教经典首位的《大般若经》,人们认为,这部汉译达六百卷之巨的经书是镇国之宝,只要转读此经就可以积累莫大的功德,所有祈求的愿望都可以实现。 对《大般若经》的狂热崇拜,使得这部经书的使用率很高,损坏的速度也就最快,在藏经洞中,就有大量的《大般若经》的经卷。佛经长期流通,时间长了难免损坏,为了保证经典的正常使用,敦煌寺院经常在僧团的统一安排下,进行经典的清理检查,发现破损及时进行修复或者重新抄写替换。 遇到破旧重复的佛经便剔除出来,堆放在寺院的某个指定的地方,这个存放残旧经典的地方,僧人们称之为故经处。年复一年,这里积累了很多破旧的经书,可是这些破旧的佛经为什么要这样一直对方保存呢?它的主要原因就是敬惜字纸。 “传统有仓颉造字鬼哭夜这么一种说法,因为人本来就够厉害的,文字呢,认为是夺天地的造化的,人要是创了文字,那鬼绝对就治不了人了,鬼就害怕了。所以对文字的一种敬畏的心理使得人们对于写了文字的这个纸张,都是非常珍惜,不能糟蹋。” 另外,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敦煌的纸张要靠内地转运过去,有限的来源使得纸张非常珍贵,因而敦煌各寺院对纸张的管理都十分严格。 在僧团专门负责抄写经书的机构,写经之人领取几张纸都要一一记录在案,抄写完毕必须将纸张如数交回。如有抄写错误,则须在纸上写一个“兑”字,然后凭这张纸去领取新纸。为了节约纸张,通常每张纸正面用过之后,还会反过来使用它的背面。 既然纸张珍贵,那么为什么在这些封存的经卷中还有大量背面未曾使用的卷轴式经卷呢?据专家考证,这与五代以来雕版印刷的技术进步有关。 公元971年,四川地区开始雕版印刷,佛教三藏的总集《大藏经》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由中央政府组织刻印的雕版大藏经,因始刻于北宋开宝年间,后世称为《开宝藏》。 这里是位处南京的金陵刻经处,它始建于1866年,至今仍然保持了传统的木雕刻板印制佛经的方式,在这里记录了经书的制作工艺。 首先把待印的文字写在宣纸上,反贴于木板,然后用手把纸搓掉,墨字便留在木板上,再用刀将每个字的笔画一笔一笔雕刻成阳文。书板雕好以后,先用刷子蘸墨在书板上刷一道墨,接着,把宣纸覆在板上,另外用干净的刷子在纸的背面刷扫,把纸张揭下来,一页书就印好了。 这样一块块书板,一纸纸书,周而复始,再经过各道工序线装成册,一本书就这样完成了。 最早的雕版《开宝藏》经本大部分已经亡佚,所幸我们还能通过《开宝藏》的覆刻本《赵城金藏》看到它的大部分内容。《开宝藏》的刻印先后历时十二年,共雕版十三万块,最终于公元983年全部完成。《开宝藏》印刷完成以后,北宋王朝将这部大藏经输送到了辽、西夏、高丽、日本等地。 敦煌地方政权与北宋王朝一直有着朝贡关系,他们也数次向宋王朝乞求赐予金银字藏经都得到了赏赐,这次敦煌也得到了《开宝藏》。敦煌地区的佛经因此丰富起来,同时经济的发展也是的纸张不那么珍贵了。这样看来,残破的卷轴式经卷似乎已经没有必要在保存下去了。 “藏经洞的遗书绝大部分都是佛经,佛经就是佛、宝、僧三宝里面法宝的代表,既然是法宝的代表,那对于佛教徒来说是无比神圣的,即使它用破了用旧了,也不能随便处理,要有一个妥当的方法。 在敦煌莫高窟呢,它恰巧有很多的洞窟,而且呢,经过清理,出来的佛经非常多,那么这也因缘凑巧,他们就选了这么一个合适的洞窟,把它放在洞窟里面封闭起来。” 如果废弃说成立的话,废旧的佛经似乎是被很恰当的处理了,然而,在藏经洞中还有大量的从东晋到北宋时期的官府文书以及社会经济类文书,这又是为什么呢? 在晚唐五代时期,佛教是敦煌地区的官方宗教,在百姓中影响非常大,当地佛教教团的僧官都是统治敦煌地方政权的座上宾,甚至成为官府中的高参。藏经洞的原主人洪和尚被中央政府任命为河西都僧统,管理河西地区的宗教事务,并以其身份参与地方政务。随着世俗政权的巩固,当地官府对佛教教团的控制也日趋加强,甚至百姓出家也要通过节度使同意。 这是一件度牒,上面记录着公元938年官府批准一位姓张的女子出家的内容,“有女胜莲,生之乐善,闻佛声而五体俱欢,长慕幽宗,听梵响而六情顿喜。今为父王忌日,广会斋筵,既愿出家,任从剔削者,故牒。” 而这幅敦煌壁画更加形象地向我们展示了那个时期女子梯度的情景。 剃度 藏经洞里,晚唐五代时期的官府文书往往都与佛教寺院有关,而另外一批晚唐时期的官府文书是因为僧人利用它们的背面抄写佛教文献所以保留了下来。 敦煌因为同中原地区的广泛交往,自古农业就十分发达。今天,这里依旧保留着传统的农耕方式。而一千年前的敦煌壁画就用简洁写实的线条描绘了百姓农耕的场景。在晚唐五代时期,敦煌的僧人们也可以拥有与普通百姓一样的经济生活,从事农耕劳作,拥有寺产,还要按着官府规定承担赋税,甚至服兵役和杂役。由此看来,藏经洞出土的敦煌文献中出现借据、房契、账本等社会经济类文书也就不足为奇了。 事实上,在藏经洞内的文献包罗万象,既有大量的儒家经典,也有后世罕见的异质宗教的文献,还有古代西域少数民族的文本,以及大批表现了社会生活方方面面的各类文献,为我们了解当时活生生的社会生活提供了鲜活的记录。另外,藏经洞中还有大量用于供养的绢画等精美的艺术品。 让我们按照废弃说的观点来还原一下当时的情形。 在藏经洞封闭前,敦煌佛教教团的都僧统召集各寺院的僧官统一布置了各寺院清点藏经的活动,清点工作完成后,各个寺院清理出来的淘汰物品需要作统一的处理。经过详细的讨论和实地考察僧人们发现洪和尚的影窟大小适中,于是决定把淘汰下来的物品放入这所洞窟。各类经文文书及供养品就此不见天日,在黑暗中封存了九千年。 公元1900年当藏经洞被发现时,这些经卷文书依然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那里,虽然道士王圆箓不断地翻弄,但是直到1907年斯坦因到来时,藏经洞还是基本保持了原貌。依据他在《斯坦因西域考古记》中对藏经洞的描述,有专家认为,藏经洞中的汉藏文佛经是按照佛教经录分帙存放的原则摆放的。其他种类文字的文献以及绘画也都按分类存放在一个个包裹之中。既然是废弃品为什么还要加以如此认真的处理?对于这一疑问,废弃说似乎也没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我所谓敦煌遗书是被古代人废弃的,这绝对不意味着说我认为敦煌遗书没有用处、没有价值,因为古今人的价值观念是不一样的。敦煌遗书在我看来,它有文物、文书、文字三方面的研究价值,所以它是一批中华民族,我们老祖宗给我们留下来的一批文化瑰宝。” 藏经洞内的汉文敦煌遗书共有五万八千号左右,此外还有一些绢画及其他文字的遗书。今天,敦煌遗书已经成为我们跨越时空与古人交流的桥梁。 这幅《全天星》图是现知全世界最古老星数最多的星图。这卷唐代舞谱用文字将那个时代的舞姿曲调记录了下来。而这些有关《坛经》的文献,是我们对禅宗这个中国佛教中最富有民族特色的宗派的早期历史有了更全面的解读。另外,从敦煌遗书中还可以看到中国书法字体的演变、书籍装帧演变等细节。 敦煌藏经洞是一个真正的藏宝洞。在它开启后,在世界人文学术中产生了一门显学敦煌学。敦煌遗书成为研究中古时期中国历史以及中国西域和中亚地区历史的资料宝库。 无论是关于藏经洞封闭原因的避难说,还是废弃说,都仅仅是依据历史碎片做出的猜测,还远不能圆满地破译这个千古之谜,或许,谜底最终也不会显现。 莫高窟里美轮美奂的壁画,喜怒安详的彩塑,和藏经洞里的珍贵文献,让我们真切地触摸到了历史的脉动,因为在莫高窟,历史与我们近在咫尺。

     5 ) 解说词第10集

    第十集《守望敦煌》
    这段影片记录了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告投降后重庆的那个令人陶醉的夜晚。多少中国人尽情地流淌着他们压抑了八年的欢笑和泪水。在这些蹦跳的人群里就有国立重庆艺术专科学校的高材生段文杰。
      战火余生,大批滞留在重庆的外乡人纷纷返回自己的家乡,而身为四川人的段文杰却告别了新婚的妻子,随着喧闹的人流,他要向北、向西,去他向往已久的敦煌,与神灵和艺术对话。
      “并不仅我一个人,去的人是很多的。比如说张大千就去得很早的,他也到那去住,住了很长时间。许多人都去了。”
      段文杰辗转了一个月到达兰州之后,听到的却是敦煌艺术研究所撤消的消息,在兰州他见到了敦煌艺术研究所所长常书鸿,常书鸿对他说,为了研究所的生存,我必须去趟重庆,前途祸福难测,你千万不要等我。
      1946年的冬天,人们在兰州街头经常看见一个卖水的小伙子,那是段文杰在黄河岸边翘首东望,他在这里已经等候一年了,他坚信常书鸿会回来的。
      就是这个冬天,他终于等来了敦煌艺术研究所恢复的消息,等来了被段文杰的执著感动得满眼泪水的常书鸿。
    “到家了,伸手就可以摸到最蓝的天,低头就可以看到风沙吹乱的群山。”从那一刻起,段文杰再也没有离开敦煌。没有一天放下过画笔。成为继常书鸿之后敦煌事业的第二代传人,被人称为“大漠隐士”,成为蜚声世界的敦煌学权威。
    “我最喜欢的是,随便哪一幅我都喜欢,在洞子里头都亲近得很好。”
      “你看从常书鸿先生创办这个所,来的都是一些画画的人,他都抱着什么想法,我到这儿来学习古代绘画。那么学习古代绘画的方法或者说手段之一,就是通过临摹。”
      当时的敦煌艺术研究所全部工作人员只有十几个人,主要的工作就是壁画临摹,和段文杰同时期到来的几位画家大多来自四川,和四川的雨雾天相比,敦煌给他们印象最深的是这里的太阳。欧阳琳刚来的时候只有23岁。
      “美丽的天空,白天太阳出来过后,只要有太阳天蓝,蓝得很,不像其他地方。有一个老工人他会种瓜,种的甜瓜,种的相当好。我们大家虽然是其他的饮食不太好,但是瓜果非常好的。”
      如果说大漠的风情让初来乍到的年轻人忽略了饮水困难、缺乏蔬菜的种种不适应,那么他们从事的壁画临摹工作也让人不再有与世隔绝的孤独沉闷。
      “我一进洞我的精神就来了,里面有好像看不完的东西,什么都想看,我都需要。”
      这些美轮美奂的艺术形象,让年轻的艺术家们神游物外。一画入眼里,万事离心中。此时的敦煌研究所开始了大规模的壁画临摹。到1948年初,他们绘制了壁画摹本八百多幅。
      “当时我们就临摹些小的东西,小的图案啦或者飞天啦菩萨啦,菩萨头像啦,当年就是临摹这些小品。”临摹的过程就是研究的过程。
      从1943年常书鸿带领着第一批志愿者龚祥礼、董希文、张琳英等十二人来到敦煌,成立了敦煌艺术研究所,1946年又有自愿来敦煌的段文杰、郭世清、沈福文等八人;1948年,周星翔自费来敦煌临摹,史苇湘从四川来敦煌。
    1950年,国立敦煌艺术研究所更名为敦煌文物研究所。一批批年轻人的到来给敦煌带来了生机,给敦煌艺术的传承带来了希望。

    “敦煌艺术的魅力我觉得在什么条件之下都可以处下去,就这么简单。”
      敦煌的石窟艺术究竟是什么,在今天依然享受着智慧果实的人们自然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树开了这花结了这果实。又是什么样的魅力让这些艺术家前赴后继,甘愿相守。
      每年的农历四月初八是佛祖释迦牟尼的诞生日,很多敦煌人会按照他们的世代传统,来到寺院或者莫高窟朝圣礼佛。
      这一天也是莫高窟聚集敦煌当地人最多的日子。敦煌城的老百姓有很多对佛教怀有信仰,这里面有这座城市本身具有的深厚历史文化背景原因。
      在佛教刚刚从印度进入中国河西走廊时开始,敦煌就是丝绸之路上重要的一站。算起来,这座古老的城镇经受佛教的洗礼已经有将近两千年的历史了。
      作为佛教传入中国的最早的地方之一,以及敦煌当时的特殊的地理位置,佛教很快在敦煌生根发展。正是佛教的发展促进了一大批石窟艺术的产生。
      从公元366年乐僔法师在敦煌开凿了第一座佛窟开始,到唐代已有一千多座大大小小的满是壁画和彩塑的洞窟。一个时代它必须要有大作,这个大作在哪呢?
      “当时的画在寺院里面了,画在那个殿堂里面,当时肯定是有很多宫殿建筑,放在那个里面。然后就是寺院,然后就是石窟。敦煌是幸存的东西。”
      这些被称为一个时代的艺术大作的壁画、彩塑,带给观者的震撼可以看到这样的描述。那位曾经因盗取莫高窟壁画而臭名昭著的兰登.华尔纳在传记里写道,“神佛们是那样地高深莫测,使我第一次意识到为什么我会远涉重洋横越亚美来弄清楚他们的存在。着非凡的美已让我无法使自己带着批判的眼光从事研究。我并非佛教徒,但此时却领受了一次神佛的洗礼。”
      自从公元1900年藏经洞发现之后,敦煌就一直牵动着世界的目光。人们很难找到还有第二个地方能像他这般凝聚着连绵的历史和不断中断的文明,像她这般让全世界的学者痴心不改并以身相许。一代人走了又一代人紧紧相随。
      段文杰先生今年已经90岁高龄了,在他模糊的的记忆里,记得最清楚的永远是洞窟,是他临摹的画。
      段文杰的一生可以分为两个时期,前半生主要致力于敦煌壁画的临摹,后半生倾尽心血从事敦煌学的研究。他为壁画临摹定下的原则是:客观再现原作面貌,要突出原作的神韵,绘画技巧不能低于原作水平。他临摹的《都督夫人礼佛图》就充分体现了这种精神。


    2007年9月22日在为段老90岁生日举办的画展上,人们看到了他的身影和他的作品。就是这幅段文杰临摹的《都督夫人礼佛图》,于1958年和同事们临摹的上百幅壁画在东京展出,这是敦煌壁画第一次踏上日本的土地,从此,日本源源不断的赶赴敦煌朝圣礼佛的旅游活动开始了。
      中日友好协会会长、著名画家平山郁夫说,敦煌保存着日本文化的精髓,是日本文化的故乡。
      这里是北京国家图书馆三位来自英国的朋友正在给工作人员传授怎样用电脑技术修复敦煌的经卷。“这是我们来自伦敦的摄影师,他会给你们讲怎么做敦煌文献数字化,整个这个过程。”
      近年来英国图书馆联络中国、法国、俄国等国家的收藏机构成立了国际敦煌学项目,它是利用高新科技把各个国家收藏的敦煌文书输入电脑,供世界各地的个人和机构使用,广泛进行国际间的交流合作。
      这些现存于国家图书馆的敦煌文书出自于敦煌藏经洞。
      当20世纪刚刚揭开序幕的时候,一扇历史之门就在敦煌被一个小人物打开,王道士的偶然发现使石窟宝藏重见天日。他的发现在多大程度上改变了这个世界和它的历史王道士自己是浑然不知的。
      1909年北京的一个胡同里,以罗振玉为首的中国学者们在全力以赴地抄写伯希和从敦煌拿走的文物,中国人抄写属于中国的经卷,作为中国人,内心深处的悲凉可想而知。敦煌遗书的精华流失到了海外,中国敦煌学的发展历程,很大程度上变成了中国学者追寻海外文物的过程。
      2007年11月10日著名学者王国维的家乡浙江省海宁市正在纪念他在中国历史文化学术上的贡献。
      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王国维和敦煌遗书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他的老师罗振玉从抄写经卷的第二天就开始写《敦煌石室书目及发见之原始》的文章,首次公开向国人介绍了敦煌宝藏及发现的情况。
      1911年的冬天辛亥革命爆发后不久,王国维跟随罗振玉举家东渡扶桑,在日本京都一住就是八年,他们闭门治学,埋首于敦煌遗书和甲骨文的整理研究之中。
      “那是1912年以后的事情,这个时期可以说是国际敦煌学的摇篮期的最重要的一个时期。”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日本研究敦煌学的学者之多,研究成果之多,令人眼花缭乱。有人说,要想做一部目录索引将这一时期的研究文章网罗齐全几乎不可能。
      1981年,一位日本学者在兰州作演讲时说,“敦煌在中国,敦煌学在日本”,这句话深深地刺激着中国人的心灵。
      1978年的冬天,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中国走上了改革开放的航程,敦煌学的早春天气终于来临。
      1981年,邓小平同志视察敦煌石窟,问起敦煌文物研究所今后的打算,所长段文杰回答说,敦煌过去几十年的工作主要是保护,常书鸿先生带领大家付出了巨大的心血,今后的工作重点应该转到敦煌学的研究上来。邓小平说,外国人搞了几十年敦煌学,我们落后了,敦煌是中国的敦煌,应该使敦煌学回到中国。
      人们对敦煌研究院的几代领导人都有一个称谓,常书鸿被称为是“敦煌守护神”。“照相,来,我们俩照个像,老搭档。”段文杰是“大漠隐士”。
      对这位看上去娇小的上海女性,人们叫她敦煌的女儿,她就是樊锦诗,敦煌研究院现任院长。
      提起她研究所的工作人员有很多钦佩也有几分惧怕。“这个樊锦诗就是七情六欲有毛病也有优点,但是工作还应该说是认真的,毛病也不少,就这么一个樊锦诗。”
    人们称樊锦诗是敦煌的女儿,不仅因为她在这里工作的时间长度,更是因为她对敦煌投入的情感。樊锦诗说,我们的责任就是看家护院,弘扬敦煌文化,能把这份属于全人类的遗产完好地留给后人。
      在洞窟几乎天天能看见樊锦诗的身影,对每一个洞窟的壁画和塑像她如数家珍。“正襟危坐专心一致,然后呢特别好的表现就是说他笑。猛一看他并没有笑,仔细一看要我说他的脸上到处都在笑。他就妙在哪儿呢?微笑含蓄地笑,他不是哈哈大笑。哈哈大笑很夸张的,他的笑出自内心的。你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眼睛略微有点眯,眉毛有点挑,鼻翼有点张,嘴巴两角有点翘。”
      六年前,樊锦诗和其他三个同学跟随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宿白先生来到敦煌实习,这位地道的上海姑娘却因为严重的水土不服,实习期没到就离开了敦煌。
      第二年毕业的时候,敦煌来北大考古专业要人,而且指明要去年实习过的同学。当时敦煌莫高窟将开始大规模的加固维修,特别需要考古方面的人才。在那个国家利益高于一切的年代,樊锦诗再次选择了敦煌。只是那时候她并没有打算做一辈子的敦煌人。临走之前她和恋人彭金章约定好三年就回来,回武汉大学和他团聚。
      “樊锦诗当时来说,三年以后就走嘛,因为当时这个地方条件很差,很艰苦,武汉大城市嘛。”
      说好三年就走的樊锦诗却没有走,对敦煌莫高窟来说考古学是个新课题,需要她发挥自己专业的领域很多很多。短短几年,樊锦诗和同事们一起对莫高窟早期北凉、北魏中晚期至西魏前期西魏后期和北周四个不同的石窟艺术发展阶段,进行了明确划分,解开了多年来早期石窟分期的疑团。
      久等等不回来的彭金章决定去敦煌看个究竟。这次的敦煌之行,让他领略了敦煌石窟艺术的魅力,就是这样的魅力,更让他多了一分担心,樊锦诗不走,意味着两人只能分居两地。
      “武大来了三次人,他们去了三次人,最后都没有结果,就是持久战了。”
      生活条件气候条件,家庭里的这些困难,都没有使她回心转意变卦,樊锦诗这一待就是二十三年。二十多年的风雨,二十多年的坎坷,当年苗条俊秀的上海姑娘已经面带风霜,成为地道的敦煌女儿了。
      “咱们总得有个归宿啊,当时她没又说这个话,不然咱们就打离婚,没有。”“对啊,他如果说你不到武汉我们就掰了,那我想我也乖乖就走了。”“她说反正我走不了,我说那不行就我走吧,真的,我说这有什么假的。”
      1986年,相隔二十三年后,彭金章来到敦煌和樊锦诗团圆了。当时已经是武汉大学历史系副主任的彭金章在和同事们道别时说,还是敦煌胜利了,老彭投降了。大家心里清楚,让一个年近半百的人重新选择一个工作,要做出怎样的牺牲。
      彭金章到敦煌后,干起了老本行,一头扎进了莫高窟北区洞窟的考古研究中。经过他的认真清理,几个世纪以来一直被当做废洞的数百个低矮简陋的洞窟,原来是当年僧人们修行的禅窟,和他们死后埋葬的地方,同时也是僧人和画工们的生活区。经过考古学家的手总是能还以历史本来的面目。
      1983年8月15日,是中国敦煌学史上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在敦煌文物研究所和敦煌学专家的倡议下,中国敦煌吐鲁番学会成立大会暨全国敦煌学术讨论会正式开幕,苦苦等待了多少个春秋,中国学者终于在这一天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学会,它预示着中国敦煌学的崛起。
      1984年,敦煌文物研究所扩大为敦煌研究院,由段文杰担任院长。对石窟保护、美术研究、历史考古,敦煌遗书等项目分别成立了研究所。随后,全国也相继成立了一批专门的研究和学术团体。此后的几年里,中国敦煌学家跨出国门,先后出现在法国、日本、英国、俄国等国家的学术研讨会上。
      1987年9月20日,敦煌学终于回到了她的故乡,“敦煌石窟研究国际学术研讨会”召开,来自世界各地的敦煌学家汇聚在敦煌。当季羡林说出,“敦煌在中国,敦煌学在世界”时,各国的学者报以长时间的掌声。季羡林先生我国著名历史学家教育家,在佛典语言、佛教史、印度史、印度文学等领域有深厚造诣。“敦煌在中国,敦煌学在世界,研究学问这个一般不能分国界,物理化学怎么分国界,中国的物理,中国的化学那不是滑稽了。说学问呢是天下之公器。”
      “我们有个优势就是我们是中国人,认识汉字认识汉语。这个外国汉学家他再高明的不会超过中国人,因为他的母语是另外一种语言。这一点我们是优势。而且还有一个优势呢,我们研究佛教的专家跟敦煌学比较多,外国这样的一个也没有,这又是我们的优势。”“现在国际上研究敦煌遗书的人,敦煌遗书学者的人数,我可以说中国学者的比例是百分之九十以上。”

    如果说让流失海外的敦煌文物回家是每一个中国人最朴素的愿望,那么敦煌学家们有着更深的期望,珍贵的文化遗产需要全人类来共同保护、继承和发扬。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国乃至世界的敦煌学终于迎来了一个世纪以来最为辉煌的时刻,英国、法国、俄国和中国国家图书馆的四大收藏都在中国陆续出版,一件件寻宝的时代结束了。
      在中国的敦煌学者们致力于敦煌学术研究的同时,对敦煌石窟本体的保护敦煌研究院一直没有懈怠。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国家曾经投入巨资对莫高窟危崖进行了抢救性的加固,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洞窟内的壁画正在逐渐发生这变化。
      “现在人们看到的壁画早已不是它原来应该有的色彩了。你们俩都说对了,那个崖面不是平的,有的时候是个弯的,你现在看,看那边,那边就弯过来了吧。另外,这个地方保护有三大问题,一个就是崖体的裂缝,一旦有裂缝,如果来点儿地震,它就震塌了。第二个就是水……”
      莫高窟断崖顶部是一片平坦的戈壁,紧接戈壁的就是连绵四五十公里的鸣沙山,每当大风吹起,沙子平飞而来,沿崖顶斜坡像瀑布一样流落下来,在千百年的历程中,敦煌壁画被大自然风吹沙侵、阳光曝晒及人为的破坏,不同程度地留下了各种的病害。
      她曾经是那样的满腹才华身披着盛装的少女,今天,她老了,因为年老更有魅力,更需要人们小心呵护。没有人知道她的生命还有多久,也许一千年,也许一百年。
      段文杰先生临摹的一个(莫高窟)130洞有一个都督夫人(礼佛图),这个画现在看不见了,五十年代还清清楚楚的,虽然已经残破,但是,还是非常清清楚楚的。当时,段文杰先生根据残画给复原起来了。那么这幅画要是没有这个临本,没有这个画,谁能现在知道莫高窟还有这么一幅画。
    守望敦煌,“守望”两个字,让人看到了坚持和无悔。在这片土地的下面埋葬的也是敦煌的守护者,他们爱敦煌直到停止呼吸,他们早已和敦煌融为一体,从不曾分开。
      墓碑上的名字多么年轻啊,这些名字是:1964年来帮助工作的李仁章,敦煌研究院前任院长段文杰的妻子龙时英。
      常书鸿,在敦煌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名字。1994年7月,他的骨灰从遥远的北京飞回到敦煌,生前他和莫高窟终生相守,死后也要与莫高窟永远相伴。
      还有毕可、窦占魁、许安、赵友贤……等等。每一个名字都和敦煌的事业相依相连。
      雨过天晴了,就在墓地和莫高窟之间搭起了一座清晰的彩虹,仿佛要向人们诉说着什么。
      在墓地的对面正是莫高窟北区僧侣们修行的狭小洞窟,它们也曾是当年画工们居住的地方。那些没有留下姓名的无名的大师们,在画出了令后代儿女骄傲的不朽作品之后却终年居住在这低矮的洞子里,病了,伤了,老了,直到默默的死去。千百年来,他们的魂灵同样守护者这座世界上最大的古代艺术画廊。
      2008年1月的北京,中国美术馆俨然就是一个别出处的敦煌。巨幅莫高窟景色的喷绘让人有刹那间的恍惚,产生身在沙漠之感,敦煌艺术大展正在这里展出。
      2008年在这样一个特殊的世界关注北京的目光里,更多的人走进了敦煌,世世代代有多少人从这里走过,又曾发生过多少故事,敦煌见证着这一切,敦煌石窟记载了这一切。
      敦煌艺术,依然默默地穿越历史时空释放着耀眼光芒。

     6 ) 比较失望

        早就知道这部片子,也期待了很久,现在总算露面了。一集集看下来,越来越失望。
      叙事风格有些NHK的新丝绸之路的影子,用还原历史当下的方法。许多的创意取自于英国人那本有名的《丝路岁月:从历史碎片拼接出的大时代和小人物》。但比之NHK的叙事功底还是差很多。
       剪辑的功力比较差,莫名其妙的镜头太多,解说词过于拖沓。
       敦煌宝库的艺术性,讲述出来的不到万一,比如讲彩塑的印度中亚来源,只拍了几个法国吉美博物馆的键拓罗雕塑就算凑数了,雕塑之间的共性、变化,统统没有阐述。其实只要用赵声良老师的《飞天艺术》中的观点或者采访几个专家就能点睛了。但片子只是在大量堆砌彩塑画面而已。

     短评

    想去敦煌 想去麦积山 想去拉稍寺 想去炳灵寺 榆林窟…啊啊啊在这个2020年疫情严重影响的时候,心也像长草一样 哪哪儿都想去

    8分钟前
  • UrthónaD'Mors
  • 推荐
  • 很好。纪录片纪录片!

    12分钟前
  • keikogf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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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随时准备去那里

    16分钟前
  • 小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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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校内网的电视台,速度很快。唉。后人总结说,藏经洞文物藏于英国者最多,藏于法国者最精,藏于俄国者最杂,藏于日本者最隐最秘,藏于中国者最散最乱。

    17分钟前
  • 木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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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去敦煌前看了一遍,当科普;敦煌回来又看了一遍,当补遗。怎么能不爱这戈壁上的每一粒沙。

    22分钟前
  • 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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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敦煌在中国~

    26分钟前
  • vikaw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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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央视的文案配不上敦煌

    31分钟前
  • 差生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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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演绎太多了!

    36分钟前
  • nev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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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态度是值得鼓励的,结构有些散,但很以人为本。

    38分钟前
  • 陈二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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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豆瓣的那些人闲得蛋疼,导演只能在制度下拍片子,没有批评张大千什么的就否决了它的好?就能说中国没文化?难道敦煌不是我们的?那是谁的?你别说是世界的

    43分钟前
  • yuer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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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敦煌。。。神往。。。

    46分钟前
  • 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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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还不如上次展览听的讲解好,对佛学文化、西域文化和中原文化结合交融的细节讲的太少了,只讲了些浮光掠影的东西,编的乱西八糟的古代人的故事傻得要死

    48分钟前
  • 桃桃
  • 还行
  • 不过瘾,十集太少了~~~~~~~~·

    50分钟前
  • 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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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对敦煌心生向往啊 许巍的主题曲很好听!

    54分钟前
  • 躺着看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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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等我站在莫高窟的面前 我就明白了诸多学者的远道而来 也理解了他们的守候 这里 是千年的营造 永远的辉煌

    57分钟前
  • mo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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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这片子能使你自然而然的安静下来。

    59分钟前
  • fallingrai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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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起看的朋友说它尘心重,我倒觉得没必要要求这么高,仍是很好看的史诗型纪录片

    1小时前
  • 力荐
  • 艺术人物频道的艺术之旅。96窟:武则天。非王族专属,一对平民母女建窟:望弃贱从良。北窟的研究。

    1小时前
  • 笛咖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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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揪心的很

    1小时前
  • 石屋stonehou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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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敦煌的壁画和彩塑真可谓精美绝伦,看着让人很是震撼,很想亲临去感受一下,可一想到旅游季节,人头攒动,磨肩接踵的"盛况",恐怕观看壁画时这份神秘和神圣感早就消失殆尽了吧.2017.11.5重温

    1小时前
  • 咖啡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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