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80年代的波兰,医学院青年实习生威特克(Boguslaw Linda 饰)急于搭乘火车前往另一个城市。当他赶到车站时,火车已经开动。威特克奋力追赶,命运由此分出三条支流。
第一种命运,他赶上了火车,并在车上认识一名老党员。二人相识相知,老人竟鼓励和引荐威特克入党,成为一名政府工作人员;第二种命运,他因站内警察阻挡错过了火车,因此被投入监狱,狱中他结识一个反党分子,日后更积极参与地下反抗运动;第三种命运,他错过了火车,却巧遇曾经的女同学,两人相恋、结婚,过着似乎美满幸福的生活……
本片荣获1987年波兰电影节最佳男主角(Boguslaw Linda)和银狮奖。
这部电影分为两个层面来讲吧,道和器,《周易》里讲“形而上为道,形而下器” ,放这部片子里来看算是社会政治和形而上的层面 更多值得讨论的还是社会政治层面吧,毕竟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常名。 不少人以基耶斯洛夫斯基的滤镜和悲观情绪称道,侧面反映出了社会主义时期波兰社会的动乱和黑暗等等等,我总觉得这样讲太不实在了,实质上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电影是有非常明确的社会指向和历史背景的(工人罢工,地下运动、出逃东欧),波兰时期更是了,就像王小波和娄烨的作品也是如此,王小波见识了建国后的文化大灾难,儿时见了文革打砸抢烧,青年去云南插队;娄烨成长在于改开初期,见识了中国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看见了中国人的道德破产,我个人倒是认为这些实实在在发生着的历史,社会事件讨论得少了,荒诞、存在虚无、无意义、宿命论、悲观主义讨论得多了。 回归正题吧,基耶斯洛夫斯基也是流亡知识分子,国际共产运动时期的不少“黑领巾”的一份子,波兰的诗人米沃什,基耶后来也跑巴黎去了,布拉格之春的一帮捷克知识分子和艺术家,拍出《飞越疯人院》的米洛斯福尔曼,米兰昆德拉,北京人北岛、俄裔美籍纳博科夫,与主流意识形态向悖的盗火者们。这些流亡知识分子的独特视角是很值得思考的,两种制度、视角、文化土壤、社会环境的双重视角之下的个体创作者,他们的抽离的、置身事外的视角下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作品就呈现什么样。读到这样一句话讲流亡者“流亡是过着习以为常的秩序之外的生活,是游牧的、去中心的”,在现在这个“墙时代”应该是很当下的。 不过看各个社会主义时期国家的电影还很不好一样,《机遇之歌》里的角色很在乎是否真的信仰共产主义或是上帝,这或许和欧洲的宗教背景有关系吧,中国这一时期的电影中人们是对此闭口不谈的,也不会像《机遇之歌》里人们办地下大学,和上级领导谈我们的信仰是否正确,领袖是否可靠,而且一对比亚洲和东欧中的性是完全不同的,中国传统文化里的谈性色变导致很多电影里是没有性的,而那帮东欧流亡知识分子的电影里完全是另一种风景,开放、自然、甚至有些过的,上周看一影评写《飞越疯人院》讲“一般人反抗权威的两种手段是性和死亡”所以我们看到基耶的波兰时期作品有许多谋杀、自杀、偷窥、大量的性场面,这是一般人的非政治性的反抗方式,不过在芙蓉镇也会有这样的情节:对于性的展现,所以它影史留名,中国人的方式可能还是“活下去,像狗一样活下去”的对死亡的厌恶和对活着的渴求,再看塔可夫斯基这样的大师的作品又完全是另一个境界,欧洲知识分子战后的迷惘失落,对信仰和神的反思追问,形而上的失落悲观,这可能才是适合谈及形而上、存在主义、宗教信仰的场所。 再来谈这部作品吧,机遇之歌,witek的三重生命,三段生命体验,三种选择:是否上车、是否入党、是否信上帝。最打动我的是第一段,洛兹小子witek追上了火车,完成了组织的考验加入了波共,成为了唯物主义者和马克思主义者,遇到了初恋情人,眼看一切正走上正轨,结果领导告密,地下党女友被秘密警察给带走了,两人因为政治身份不欢而散,witek在登机之际心想我去他妈的,开始第二段人生……这段人生展示的是当个体爱情遭遇极权的经历,我不太愿意总谈论宏大的东西,宏大的事物具有欺骗性质,比如当下的人们面对的困境是极权主义和消费主义,在此之下所产生了一系列的道德焦虑问题,并且中国也进入了“变态杀手时期”,在49-78严打阶段是制度性的人与人互相伤害,1980-2000年初是威权时期下的凶杀,强盗暴徒,激情杀人到了现在,2010年之后中国经济已经腾飞三十年的时期,社会的集体问题是精神心理问题,所以产生了很多变态杀手和网络诈骗集团、有预谋的杀人案。有些类似美国社会的70~80年,嬉皮士运动之后的“后垮掉的一代”。(可以参考大卫芬奇作品心灵猎人),当个人遭遇到集体性暴力的时候,个人命运何去何从,这是宿命既定的、偶然决定的吗?娄烨谈春晚时谈到爱情这样回答一个问题: “问:《春风沉醉的晚上》是对一个爱情生态的纯粹呈现么? 娄烨:不是,爱情不是纯粹存在的,爱情总是和他的周边环境诸如政治,社会,日常生活等等有直接关联,所以你不可能剪断这些关联单纯说爱情。” 娄烨喜欢基耶,他们对爱情的认识是有相同之处的,不存在纯粹爱情,至少在1900之后不存在。 另外再提两个点,一是监控-监视控制,基耶以前拍纪录片,1980的一个短片《车站》反复拍车站的监控摄像头和监控画面,机遇之歌里也拍监控,监控是极权社会的符号。二是基耶是个完全的作者导演,他的一些小爱好和独特经历也时常在电影里重复出现,机遇之歌里丢球的男孩,在楼梯上玩翻绳,门口堆满牛奶瓶,在爱情短片也有这个情节,《蓝》中玩方位球的男孩与目睹车祸现场 最后再说基耶的形而上,机遇之歌的结局是很悲观的,坠机,基耶也说了自己是个悲观主义者。如戴锦华所说:“他的作品具有充裕的政治性,却始终不关乎于政治。政治性的命题,在基耶斯洛夫斯基的作品中演化为个人的、宿命的情景。”,他的成长背景和表达选择让他成为一个绝望、悲观、宿命既定论和偶然决定论倾向的家伙,基耶毕竟也是考了三四次洛兹电影学院的,这么难熬的苦难怎么让人乐观得起来啊,胡波也考了三年北京电影学院,也被搞得悲伤忧郁了。不过基耶后来run到法国了,胡波还呆在墙里,基耶跑到安宁舒适,适合创作的巴黎就没那么忧伤了,面临着异乡人的身份认同困境,他一直讲自己是个地方性的导演,来巴黎,去波兰,以旁观者视角拍了三色,探讨一些去国家化的,更普世价值的“自由平等博爱” 的母题。我现在可能还不太能体会那种身份认同焦虑,虽然算是流亡者,处在主流叙述之外,意识形态上流离失所,但是身还在此地,但多少能共情一点北岛13年后回家在《城门开》里写的一段话“北京已面目全非,难以辨认”
我们得到的是对我们目标、未来的嘲讽,电影很好地表现了这些嘲讽。
—— 《基耶斯洛夫斯基如是说》
“从个人角度来看,没有所谓的政治片。一个艺术家不应该讲政治,一个好的艺术家应该讲述他所能看到的东西。是否真诚?真诚很关键。”
——克日什托夫·皮耶谢维茨
铁幕环境对创作者而言是如同瘟疫一般的存在,创作者们无法逃避其影响乃至戕害,它渗透进作品中、在创作者身上留下无法消除的烙印。此时基耶的创作虽然已经开始转向对形而上学事物的探讨,可运用政治元素的情绪依然十分强烈。
关于宿命之复杂、多重可能的探讨,这是基耶斯洛夫斯基在社会主义语境下带有沉重意味的因果论寓言。
本片又名“Blind Chance”——盲目的机遇。基耶在凝视波兰伤痕累累的政治历史的同时,对一个虚构个体的命运做出了三个“假设”命题。命运硬币在某个不经意的历史瞬间抛下,你选择了听信或背叛,然后是盲目的选择,造就盲目的信仰,就此搭上截然不同的人生列车,驶向未知的站点。
因果一:男人追上了列车并听信了老党员的话,进入了体制,可是他最后变成了上司的替罪羊,得到了操蛋的生活。
因果二:男人没有追上车反被车站警察抓走,他由此认识并加入了反政府组织,他有了神学信仰,但最后处境急转直下,他仍无法从铁幕环境中脱身。
因果三:男人没追上车也没被抓走,随后他放弃做出任何政治选择,回到了过去的状态并过上了稳定的生活,可是最后意外死亡。
基耶说:“我们被政治所包围,它无时无刻不在影响我们。”片中出现了当时波兰社会的三个政治运动,在最后一个故事的最后一幕,男人远离了政治浪潮,在看似皆大欢喜的走向中突然死去(然而他在前两个“深陷泥潭”的故事里幸存了下来)。个体意志在意识形态的浪潮中是无足轻重的,彼时的波兰社会是被毁坏且卑劣的,意识形态在这样的社会中形成了无数张大大小小的铁网,即使你试图奋力远离它们,最终也依然难逃铁拳的牵连,命运的嘲弄莫过于此。
面临分岔路的选择时,人往往会迷茫,迷茫则生成选择的盲目。故事的主人公魏特克至少有本片中的三种可能,他在做出选择时并不知道选择的信仰会将他带到怎样的“车站”(甚至并不清楚自己具体究竟在信仰些什么),不如说是无穷尽的机遇在将他带往命运的终点站,所有看似重大的主观选择在命运面前都是盲目、无力的。
机遇萦绕着命运这辆列车,而一个人对自我的塑造则往往决定了会上哪辆车、何时上车下车,哪怕是细微的不同也会造就未来的巨大差异。虽然从细节可以看出三个故事中的主人公性格有所不同,但基耶在此并没有将“人的主观性”在命运中的作用上升到本片探讨的主题层面上,他更多是在强调“机遇”对于命运的牢牢把控:主观的选择或许能够改变命运列车的轨迹,但终点站却早已安排好。或许在路上充满了对前方未知的焦虑与恐惧,终点站甚至也是黑暗的,但在这命运之路上,有着永远是充满个人印记、在抵达终点前不会停止的精彩旅程。
片头的男主惊恐地张着黑洞一般的大口呐喊着,结合片尾可以联想成他对即将到来的爆炸的恐惧。但在这探讨命运的两个小时后,是否也可以看作是他对这充满未知和无解之命运的恐惧呢?
一段令人费解的开头,一个年轻人在怒吼,紧接着片头《机遇之歌》字幕卡结束后,是一段令人悚然的、低机位的与尸体同等高度的固定镜头,再紧接着,画面跳转至一个小男孩,再接着一串主观性的镜头,通过轻微的镜头摇移我们发现并非是单纯的主角的POV,而是一种充满主观性的邀约的错觉,而镜头本身其实是客观的叙述性的,在一定的浸入式效果之下,同时带着间离效果叙述男主角的境遇,而通过一连串令人匪夷所思的对话、音乐的铺陈,我们在影片的第六分钟我们总算了解到,男主是一位医生,父亲去世,而男主角父亲对于男主角影响极大,此时,他需要一个新的环境寻找新的理想。
于是他选择了前往华沙,此时是20世纪80年代的波兰,“运气真好”,他总算及时上车,车上遇到了一位老者,在半胁迫半诱骗之下,他光荣的成为了我们的同志,最终成为了一名官员,就在他遇到危机的时候,影片突然将画面切回了火车站,他又一次回到了火车站,重新成为一名年轻人,这次他没有赶上火车,出于愤怒,他袭击了警察,于是一段新的故事展开,他成为了地下天主教青年运动的积极分子,而在未来遭遇挫折时,叙述再一次闪回到他回到月台奔跑的那一刻,新的故事又一次开始,他回到医学院,迎娶了一位在火车站遇到的女人。
类似的电影有很多,《罗拉快跑》《一个字头的诞生》等,这类式样的电影逐一呈现它的多重的未来,在每一条路径走到结局之后回到分叉点,本片中便是前往华沙的那个车站。而这样的多重未来的选择与策略式呈现是非真实的,人为编排的,但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类型的电影呢?
我们有理由认为,人类的观影行为是一种心理学的行为,在观影时的能动反应建立的基础正是心理学,我们用以把握这个世界的过程,我们通过电影感知到的是对于世界的认知而非故事叙述模式,叙事的人为痕迹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并不会影响我们对关于这个故事对于理解我们对世界的感知的权威性的理解。在理解一个故事的时候,我们的思维倾向扮演着核心角色,是一种“最小偏离原则”,我们对于电影中事物的认知不会偏离我们对于现实中这个元素的呈现的理解,因此在理解一段情节的时候,我们往往会从一个单一事件出发,基于第一印象做出判断,并且尽量拍出其他的可能性以达到我们所希冀的那样发展。这也就是为什么总有人愿意纠结“电影应该怎么拍”“我教这个导演怎么讲故事发展故事”的原因。这都是通过长期的生活实践和观影训练培养出的意识,可以称之为是“套路”,大量的电影都是这样的“套路”式电影。
而类似《机遇之歌》则是针对我们另一种“反事实”思维产生的,即以“要是一开始如何可能现在就如何”式的思维为基础,进行的分叉路径叙事。
1.分叉路径叙事在每段叙事上都遵循着严格的因果关系,并且因一定是稳定的,否则便会无限演义出分叉,我们发现《机遇之歌》中一定是因为那一趟火车的缘故,虽然会有其他人物的出现,但是分叉的端点在于那一次伸手有没有够到车厢把手。
2.分叉是有标记的。在故事中,人物可能会对于他们的多重未来进行评述,比如在第二段故事中男主角对牧师说“要是赶上那一班火车就好了”,而这类话在这类的电影中起到的带有一丝反身性的效果。为了进一步增强这类“我在进行分叉路径的叙事”的通告,本片自然会设置一个明显的标记加强观众对于叙事节点的感知。《机遇之歌》采用定格镜头,同一音乐伴奏的出现,以及回到男主在车站飞奔时候几乎完全等同的镜头,非常有效的加强观众对于电影结构的认知。
3.分叉路径终有交叉。这类交叉是一种感知上的,包括反复出现的人物、所要表达的社会议题,《机遇之歌》的三个故事都被某些广泛的社会运动所连接的,不管主角如何进行选择,他都被卷入非官方的学生运动以及他们的地下出版物,我党官员生涯中,他对运动视若无睹;天主教教徒生涯中他则成为了积极分子;医生生涯中,他则成为导师儿子的替罪羊,而导师儿子正是因为卷入学生运动而被解雇。这样反复出现的事件一则强化主题,即在那样的一种革命时段,任何人都无法置身事外,在革命之中除了热情,我们也应该恐惧其裹挟性。二则通过反复出现的人物和叙事背景令不同的多重未来有更加可观的认知连贯性。
4.分叉路径并非完全平均受力的叙事,男主在赶火车的三次奔跑时间是越来越短的,尽管对于主角而言,每次都是一个新的开始,作为观众的我们已经在前几次的重复中了解了背景信息,主角的选择正在被穷举,因此对于已经了解到的信息,往往采用了省略的办法。
5.最终的路径。如果说第一条路径是最为贴近我们对于古典叙事惯例的构想的话,最后一条路径则是倾向于将早先的故事作为最后一个故事的前提条件,在架构上暗示最后一个未来似乎是最真实最令人满意的结局,从而处于突出的地位。影片的结尾,主角登上飞机前往巴黎,然后飞机在半空中爆炸,联系到开场的声嘶力竭的吼叫我们可以猜想到开头其实就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影片形成了一条环状结构,影片在沉稳、冷静的步调之中向我们描绘了一幅80年代波兰社会图景以及人物的悲剧性色彩,无论如何选择,我们每个人在那样一个时代都避无可避,都将卷入政治之中,就算是一次非政治性的选择也是一样,在那样的时代,我们终将走向毁灭。影片名为《机遇之歌》这正是极为讽刺的,所有看似的机遇都只是一次徒劳的挣扎,而另一种名称《盲打误撞》则更有意思,主角的经历的荒谬的,是一次次“奇遇”在盲打误撞中一次次卷入事件,而结局永远是悲剧性的,正如那时候的波兰,从纳粹到苏联,在一次次的挣扎中淹没在滚滚浪潮之中,在盲打误撞中踽踽独行。
老基的宿命,工整的三段因果循环,导演把更精细的磨砺交还给细节,掐断时间的正向流水性,以三次「选择」带来的三方人生做路标指示,逐渐泯没星星之势的希望之光;男主起身时第一次音乐响起,随着镜头制造的空间感打开世界之眼,随后悄然关闭,瞬间乍现的机遇在来复之中缩小不见,人生何时由自己掌握?配乐不错,结局很美妙我。
第7届#法罗岛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第6个放映日为大家带来《机遇之歌》,下面为大家带来前线命运弄潮儿的充满变数的评价了!
夕颜:
先锋结构。
零星无名:
岁月有常,殊途同归。
曲有误:
信仰和生活,都是不可掌控的。
麻雀:
三段论鼻祖,也是《罗拉快跑》等片之鉴。悲观的是,任何决定性的人生时刻仍被命运与时代攥住了咽喉。
果树:
总有些电影提醒着你为什么电影二字值得被人热爱,这是其中一部。配乐太有命运的代入感,摇镜头和运动跟随镜头堪称完美且衔接得自然无痕迹,对偶然的展现有余而对必然的展现不足,也或许这样反而更让人唏嘘?
法罗岛岛主:
不难解释,1987年的克日什托夫·基耶斯洛夫斯基拍出了《机遇之歌》这等悲观的作品,毕竟两年之后,波兰人民共和国改名波兰共和国,洗牌前夕,管你左派右派激进保守,每一个人手上的底牌与筹码都必定乱如麻絮。
晓风与你残月:
不管你做出怎样的抉择,尤其是在敏感时期,政治的大环境总会对其中的人产生无法抗拒的影响,无论你是赞同,反对还是中立,失败的政局势必会让你遭受苦难。基耶的政治批判表达的很强烈,从未删减版都能看出当时来自当局的压力,结构非常精巧,基耶的配乐太好听了。
Pincent:
既描绘了特殊历史政治环境,又拍出了结构形式上的新意和人生宿命感悟的思考,回到一种“处在这样的社会,无论如何选择遭遇什么,命运都不在自己手里”的无力感。调度设计有几处很有意思,演员几乎站在摄影机后,对方基本上是对着观众讲话的,主观客观视角有一些转换,还有跟随演员手持摄影的纪录片质感。
飞檐:
三段人生由信仰的变化划分,分别是信仰共产主义、信仰上帝和无信仰即男主所说“我为了对自己负责。”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处在有信仰与无信仰中间的人,导演在论述一种存在主义的困局,而信仰的变化只是更有力地展现命运的无常永恒地对抗着精神依赖,且总是胜利的,但他不宣扬虚无,他仍然在强调人心随境转之下的自适应性,一种必要的自洽才能根本上抵御命运的戏弄。回味时才发觉三段的人生经历编排精妙无比,完成了多种修辞式的表达。
我略知她一二:
"看,回忆这把刀,切开我身体,研究我的风雨。这圈是我,那圈是你,开过心的开心。 看,成长的痕迹,包裹我生命,篆刻我的章印。计算着我,计算着你,过不去的过去。 一是婴儿哭啼,二是学游戏,三是青春物语,四是碰巧遇见你。了解这个你,沉迷这个你,时间暂停。 再继续。 十是寂寞夜里,百是怀了疑,千是挣扎梦醒,万是铁心离开你。经历这个你,活成这个我,细数自己。 听,远方的信号,痛过的美丽,仍将冉冉升起。想起的我,想起了你,难跨过的难过。 听,发出的警告,余烬的烟蒂,仍将燃烧思念,烧毁了我,烧毁了你,未到来的未来。"
了却烟硝:
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一向不是很喜欢这类聊着深层话题的所谓“闷片”,刚开始看的时候我就是怀着这样情绪,想着这个片子在我这里顶多就是及格的样子。但是没想到的是第一届金火车《蓝白红三部曲之红》的导演克日什托夫·基耶斯洛夫斯基的作品总是能带给观众别样的惊喜。
这种多向人生选择的片子有点会让人想到现在的交互式游戏,只不过本片便是让你一次看透不同的人生道路。有意思的是,这不同的人生道路恰恰影射的就是不同的政治倾向和宗教信仰:不管是选择那个时代最高思想的共产党,还是坐着地下工作偷偷信着上帝,亦或是不与任何思想产生瓜葛,我们都惊奇地发现,最后的结果总是不尽如人意的。(第三段故事的结尾处理很有意思,我当场笑出声来)也许这就是在暗示着什么,毕竟命运这种东西看似随机,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它想让你怎样,你就算换了各种方法结果还是锁死的。
另外影片技术及其高超,基耶斯洛夫斯基手下的摄影仿佛拥有魔力一般,一步步带领着观众穿越一个个人物和事件,探究最终的命运会导向何方。配乐也有着那股子命运的挣扎和无奈,虽反复出现却并不让人厌烦,某种程度上,这大概就是“电影”这门艺术的魅力所在——它总会用你想不到的方式,去为你铺展开一个又一个人生的密码。
#FIFF7#DAY6的主竞赛场刊评分稍后会在广播中为大家释出,请大家拭目以待了。
电影不仅是萝拉快跑等“命运从一个点分散出去”形式的源头,更是在说当时波兰的社会,不论你有没有赶上那列火车,加入了哪个政党,信不信上帝,甚至有意无意地置身事外,生命的走向都在他人的手里。基氏喜欢拍奇怪的小物件,却情感无比精准!修复版,男主角真帅啊,裹严实和脱光都看不厌。。
2020.12.5三刷,经常会想起它 | 2020.4.8二刷,一部放在心里时更美丽的电影 | 2019.8.6一刷
细节太多,背景太复杂,一遍根本看不懂。
《罗拉快跑》和《滑动门》的祖师爷了,对当时波兰的政治隐喻非常好。
关注细节很重要,不然第一场的前半小时都会很沉闷。
@filmoteca 修复未删节版。通篇关于形而上痛苦的哲学思考,与简洁静美乃至超脱的影像风格糅合,构成一种几近不可能的和谐完满。最无力之处在于,无论赶没赶上车,无论选择何种政治倾向,无论爱上谁与谁携手,随命运之河百转千回兜兜转转,却永远无法抵达向往的终点。
有人的地方就分左中右,不能睡的大师之大师的调度与三段式。
灵性哲思三段论,世间再无奇士劳。
太好看的影片
他终于飞向了巴黎,却永远也飞不到巴黎。命运中无数际遇交织,抓到哪条线,实在是切实的blind chance。只是无论骰子掷出哪一面,似乎结局也都差不多,不过无谓的挣扎。第一段剪辑太跳,观感几乎是“乱”。当年新意震撼的结构今天看没那么撞击。表面的政治着墨不是我的痛点,背后偶然中的必然引人深思。
配乐好,创意好,第三种命运的结局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拜三段式祖师。有场两人全裸躺在床上抽烟聊天的戏特别美。
三条平行线,人生许多条路都是在于选择~~
我后悔用了中文字幕来看,感觉故事结构很精巧。
1956 Poznan
对于这部开启了《罗拉快跑》和《蝴蝶效应》的电影来说,我想谈的并不是它的技巧和形式。偶然还是必然,这是一个问题,甚至是一个根本的问题,世界观的问题。那么,你相信偶然,还是必然?!
看不下去
作为不行动的主体,威特克的人生全然围绕着偶然展开。显然在那个无从选择的年代下谈论机遇简直滑稽可笑,但相较于反抗的瘾君子和秘密的地下大学,是追求自保的庸碌和怯懦的本性将威特克带往悲剧,因此每篇皆是以主角个人的全面失败作为结局,正是抱着随波逐流的心态,巴黎才成为这种青年永远的彼岸理想。以火车为结构大形式,三段故事中的主角总是以误打误撞的方式决定自己的人生:由领路人所引导,无论是宣誓效忠还是进入地下组织,被上帝俘获还是成为中立医生,却始终徘徊在局外人的身份中,直至被信仰背叛。正是由于真实信仰的缺失,开篇失去医生使命感的无力实则贯穿为个人失去“存在意义”的伏笔,于是他的人生便被编码入以下三种符号:顺势而下的弹簧(在组织内陷入僵死)、消失的纸条(旁观他人完成梦想)以及相同轨迹的抛球(重复却无力改变)。
11th BJIFF No.24@北京剧院。关于政治选择与自由意志的讨论,但最迷人的仍然是基氏对偶然与命运的强调。片头声明是还原了被删减片段的版本。第二段故事里有一处说明:此为唯一无法还原的片段。出字幕时,全场鼓掌。看完回想,开头的画面大概是男主在飞机坠毁前的嘶喊。
精彩的主客观转换镜头,对生活中细小物体植入命运隐喻用得无出其右,“我们身处一切土崩瓦解的时代,体制即将奔溃,只是时间问题”,无法修复:“此处无法还原被删减片段”,”我为母亲上坟,我也有坟可上了“…没什么Chance,只有Blind,当人生只剩下三种可能的时候,不就离了大谱吗?象征命运的列车想起了《薄荷糖》,根本谈不上赶得上赶不上,毕竟那车是来碾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