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人在被剥夺了自由后,才能真正了解自己。我在想,你有多了解你自己呢?”
意料之外的长期牢狱生活,让男主从害怕封闭空间和孤独转而适应了这些,能把书看完,并学会了记牌。出狱后男主便开启了赌神模式,甚至比996还过分地高强度加班,居然还不是为了钱,资本家都要感动哭了。精于计算、保持耐心、绝对理智,不贪也不送是常胜的秘诀,还能保持热爱。
但是男主那紧缩的眉头,怪异的行为,一看就是有故事的男人。于是夜里辗转反侧中观众看到了这个男人的黑历史,真是个跟监狱有缘分的人。据说还很有天赋,在反派的指导下刻骨钻研,业务水平很高。然而暴露了,职业才从摧残别人转为改造自己。
男主现在不是很想多攒钱,倒是更想多积点德。正巧碰上了个不开窍的有缘人,男主想拯救他的人生。从男主的视角看,调查过他的近况是缺钱加亲人分离,自己赚点钱给他,让他去找亲人,把他送回正常生活即可。于是赌神带着青年开始参与巡回赛赚钱,中途甚至还打开了心结,有种重新被生活和爱情接受的样子。最后一步,用点自己擅长的技巧,说服青年去做正确的事,很快结局就将皆大欢喜,我丝毫不怀疑赌神最后会打败那个讨人厌的MR.USA。
可惜最大的转折来了,青年没去找亲人,去找仇人反派报仇去了。然后送了,男主所有努力付诸东流,牌桌上突然走人,去跟反派互相伤害,最终再次回到监狱。
这个结局我觉得合情合理,因为青年的情绪从头到尾都是被男主压抑的,从一开始男主踏进房间就被质疑,旅途的一路上只有忽视,最后又整了个拷问式劝说。真不是小青年的问题,这个位置谁去了都得逼成压力怪。男主出发点固然是好的,但是行为确实会把青年推向爆发,到了最后他整了个大的。收到青年发的照片到男主离开赌桌是我最喜欢的部分,这转折应该是我一段时间以来看过最好的剧情转折了。
男主演员的演技也非常精湛,一副司马脸和一副有故事的样子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样子。男主内心封闭到坚冰化开,再到赌场里最后一次跟青年谈话情绪小失控,脸上肌肉抽动,表情的变化非常精彩。旅馆里对青年,仿佛关塔那摩顶级畜生审讯者对囚犯的威压,观众直接都能感受到。故事也是个好故事,画面风格也是我喜欢的,黑历史部分鱼眼镜头拍摄也有点意思,总之我很喜欢。
最后感慨一下,赌神这人工作能力强,有自己都清楚的强大女人缘,转行搞赌博又很强,还给自己起名威廉退尔,浑身上下散发出危险的魅力,说起来就很气人。
文 / Glenn Kenny 译 / Stiles
保罗·施拉德2017年的《第一归正会》显示出一种极其壮烈的愤怒和决心,在某种程度上,它看起来就像是最后的电影。但这位编剧兼导演尚还健在,也没有退休的打算,所以除了继续拍电影他还能做什么呢?这部名为《算牌人》的影片由奥斯卡·伊萨克主演,蒂凡尼·哈迪斯和泰伊·谢里丹饰演两个对这个男人的生活产生了重大影响的角色。它既不是一部热门影片,也不是对目标或原则的重述,尽管它同时具备了这两方面的元素。
对施拉德来说,法国导演罗伯特·布列松是取之不尽的灵感源泉。在他的论文也是重要的电影文本《影像的超越风格:德莱叶、小津、布列松》中,布列松是其中三位电影制作人之一而且是施拉德近乎痴迷地模仿的一位。(老实说,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施拉德将《算牌人》称作他的“一个坐在房间里的男人(a man sitting in a room)”或“坐在桌旁的男人(man at a table)”电影(*即关于男性孤独者的电影);而那个人就源自布列松的《乡村牧师日记》——片中有许多牧师写日记的镜头,他的写作通过画外音的大声朗读得到增强。而在《出租车司机》中,施拉德让特拉维斯·比克尔成为“写日记的人”,并指定了同样的画外音,导演马丁·斯科塞斯则效仿戈达尔——同样深受布列松的影响——用视觉线索来支持这种画外音。
《算牌人》的男主角威廉·泰尔(William Tell),或者叫威尔·泰尔(Will Tell),他的名字既暗示了那则经典寓言(*威廉·泰尔射苹果的故事),也暗示了每个扑克玩家的阿喀琉斯之踵(这是他给自己取的名字)。他用完美的草写体英文在一个写作笔记本里写日记,但他必须把他住的汽车旅馆房间变成白色——在家具和床上都蒙上白色床单,这样才能开始写作。作为一个巡回扑克玩家,威尔是一个纪律严明的人。他有很多赌博智慧可以传授:“红黑轮盘是唯一明智的赌注。”他接着说,因为你赢的几率几乎是50%。“你赢了,见好就收。你输了,就拍屁股走人。”
威尔为什么玩牌?是为了使自己振作起来。他早年在阿布格莱布监狱里作为美国军方的刑讯逼供者的痛苦回忆使他不想再活下去——他清楚地记得,在监狱里,他刺激另一个囚犯并希望那个人会杀了他——但他还是活了下来。他在寻找活下去的理由。
威尔带着柯克上路,希望赢得足够多的钱,使柯克摆脱债务,并向他传授足够的生活经验以说服他放弃他的杀人计划。这与特拉维斯·比克尔自封拯救少女艾瑞斯的任务(*电影《出租车司机》的情节)如出一辙。但威尔主要还是想自我救赎。当他坐在牌桌旁时,Robert Levon Been那忧郁的、几乎是催人泪下的配乐同时响起。RLB是“黑色叛逆摩托俱乐部”(Black Rebel Motorcycle Club)的前主唱,而他的父亲Michael Been也曾以同样充满探索意味的歌曲为施拉德1994年那部可爱的《迷幻人生》配乐。(那部电影的男主角威廉·达福恰巧在本片中饰演柯克想找的那个军事承包商。)
所以这部电影,当然,不仅仅是关于扑克。更确切的说,和扑克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一点在泰尔决定离开牌桌的那一刻得到了强调。玩牌是威尔的爱好,但他对与之相关的一切都不屑一顾。影片为了体现这一点,在一开始就安插了一个有趣的昵称笑话,并且借主角之口明确说出“我讨厌名人赌博”。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不感兴趣”正是这部电影与施拉德其他几部“坐在桌旁的男人(man at a table)”电影的重要区别。《美国舞男》在一定程度上探讨了男性卖淫问题;《迷幻人生》里毒品的交易和使用是当时纽约市文化的一个关键因素。而《第一归正会》里提到的环境问题在如今比在四年前更加严峻。
在《算牌人》中,施拉德有了一个副主题,他可以轻松地抛开它,当他这么做时,电影便转向了一个与《第一归正会》的高潮部分有些相似的半超现实领域。但随后它又转向了布列松的变体,并且可以看作是他职业生涯中最精彩的镜头之一。
主角的生活状态的确很接近游魂,孤独的漂泊于尘世中,不与人产生纠葛,不与物产生联系,似乎就是一台匀速上升的氢气球,等待着到达极限高度,然后砰的一生了此残生。
但主角的心似乎更像是隐藏在深海底的活火山,海水积压,岩石覆盖,暗无天日,但却蠢蠢欲动。他有多拒人千里,就有多渴望救赎。
其实我是惊讶的,对于这样一个满脸写着我很神秘的人,让人随便一个讲座无意一瞥就发现身份。而这个人还只是一个小屁孩。其实我是错愕的,对于一个算牌能力可能参加全国大赛而不被人发现的人,居然因为一起打过几把就被La Linda发觉,而La Linda甚至都没有能力靠自己参加大赛。其实我是瞠目结舌的,对于一个连桌椅床铺都不愿意接触的人,居然对于唯二两个主动搭话的人毫无芥蒂,一个成了挚爱,一个视若己出。
Tell是想要Cirk走上正轨的,所以当Cirk答应他去找妈妈,他马上跳上了La Linda的床。他并不只是在救Cirk,他是在自我救赎。这也是为什么当他得知Cirk依然选择报仇而身死之后,放弃一切,毅然前往。他失去了自我救赎的机会,所以选择自我放逐。
为什么不一枪打死Gordo?因为他没资格。他和Gordo是一样的罪人,如果他没有认识到这点,他也就不会成为现在的他。所以他决定对于两个同为罪人的人,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用他们犯过的罪,彼此清算。这样无论最终谁赴黄泉,谁得幸免,都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当然最后总会给人一些希望,活下来的还是Tell。
La Linda在探视室出现之前,我的想法一直是,来探视他的是Cirk,然后告诉他,他雇了一个白痴去杀Gordo,自然没有成功。目的就是刺激Tell,让他动手。因为作为那个让他此生痛苦的元凶父亲的同谋,始作俑者的Gordo和为虎作伥的Tell并没有什么不同。
故事和算牌,好像也没太大的关系。
不过主角好像就是以此为生,整天混迹于各大赌场,通过自己的技术,赚点小钱。
老外研究的技术,可不是出千,完全是靠自身的技术,虽然,主角在故事里头也展现了一下高超的牌技,但好像没太赌桌上用过。
老外的赌场也有意思,对于这种见好就收的赌客,好像也不会拉黑,爱咋玩咋玩。
不过,主角在赚到生活费后的生活,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这种近乎自虐的行为,告诉观众,这里头肯定有什么故事。
鉴于主角的技能,当然有操盘手找上主角,让他通过比赛赚钱。
但主角好像对此并不太感兴趣,每天没什么“志向”的活着。
还有一次,莫名其妙的去听了一场演讲。
听到一半,主角就听不下去了,准备走人,然而一个年轻人给了他一张名片,说了一些语焉不详的信息。
接下来的故事,就有点意思了。
演讲者、主角、年轻人,究竟是因为什么凑合到了一起?
故事也就和“算牌”渐行渐远。
当然了,整个故事说穿了也没什么,老外黑自家人从来不含糊。
威廉达福做了一些“坏事儿”,但事后摇身一变,成了专家,继续做事儿。
主角背锅,坐了好多年的牢,出狱后以赌博为生,但走不出过去,只能通过某种方式自虐。
而年轻人因为父亲也曾经经历当年往事,想着报复。
算牌人最终还是要清算一下过去。
只不过,这所谓的过去,就如同这迷离的世界,华丽得不真实,却又在其中迷失了方向。
故事的结局,有点惨烈,但又略显温柔。
算牌人能不能真的和过去说再见,或许吧。
至少,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平静。
自2017年的《第一归正会》帮保罗·施拉德 得到首次奥斯卡提名(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今年他又带着他的新作《算牌人》The Card Counter回来,并顺利得到第78届威尼斯电影节主竞赛提名。
笔者在这里并不打算做一个对于 保罗·施拉德 的导演整体介绍,而更多的是针对这部影片。从1976年广为人知并誉满天下的《出租车司机》、再到1980年的《美国舞男》、1992年的《迷幻人生》和2007年的《步行者》被看作是一个 “房间里的男人”系列 。因为在这些作品里往往是塑造一名自我毁灭的主角,或是接受一项违背自己原则的任务。电影的结尾是主角的救赎,往往加上一个痛苦的牺牲以及宣泄的暴力。 的男主人公都是从一种愤怒,然后自恋,后来焦虑的性格,再到一个躲在面具背后的人 。( 出自Kevin Jackson (ed.), Schrader on Schrader and Other Writings, Faber & Faber, 2004 )我们似乎可以看出施拉德是一个一生中只拍一个故事的导演,这些作品里的人物似乎或多或少都有些重叠和相似,而最新的《算牌人》也同样符合上面的描述。
电影开场首先是以 奥斯卡·伊萨克 的外画音( Voice-Over )来向观众讲述21点卡牌游戏是如何操作的。 如何在玩21点卡牌会更占据优势,那就是你能够按价值(value)对卡牌进行分类(categorize)并把每张票都记下来(算牌),那优势就到了你身上。从来没有人说在21点卡牌游戏里算牌是违反规定的。因为算牌是你赢得纸牌游戏的核心,也是基本策略。在这里的电影开头我们会很容易联想到《出租车司机》也是主人公在外画音进行日记式的介绍(这一点可以溯源到法国布列松1951年的乡村牧师日记》)让观众能够洞察人物的内心情绪,有一种文学气息,同时还能令观众一同进入故事。
赌场(house)并不会在意你有没有算牌,而是在意你赢了多少钱。本片里的主角Tell便是这么一个人,从来都是适可而止, 获胜却远离视线, 以微薄的利润离开 。似乎这是一个教科书式的剧本(为了让人物更加印象深刻、形象而让人物在某些方面显得奇怪、夸张化行为) 他没有选择住在赌场旅馆里,而是在附近租了间廉价汽车旅馆的房间, 这样一来赌场便没法跟踪他的动向或清楚任何关于他的活动,当然这一动机是有原因所溯的,Tell在这之前曾在某种对审讯酷刑手段实验的监狱里担任压迫者,也因为一次意外导致他入狱,因此他对监视这种行为产生了一种类似于PTSD的症状。
很巧妙的是施拉德将赌场算牌与美国监狱酷刑两件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紧密的联系了起来,在这里如同施拉德在上世纪拍的很多黑色惊悚电影(noir films)一样,有一个惊悚式框架。电影里有时会对Tell的记忆进行闪回,闪回的记忆里是以一种放大、甚至有些极端的广角镜头拍摄的。到处都是充沛粪便、泥土、刑具还有炽热的液体和空气以及黄色的色调......这里对于自美国911事件后国家批准的酷刑问题进行现实反映,我们可以联想到2019年同样题材的电影《毛里塔尼亚人》而正是因为Tell曾经经历过这些如同地狱般的地方,才促使他之后那种奇怪的行为举止,如在房间里需要用白布将桌椅都包住,似乎是为了把那地狱般的监狱的体液和污秽擦除。
电影到后边很多观众可能会对Tell的行为产生疑问,为什么愿意无缘无故把这么多钱给另一位男生,只需要一个看起来有些荒谬的条件,即回到母亲身边并与母亲和解。在这里笔者只能这样解释,Tell似乎是为了摆脱曾经犯下的罪过和内疚(监狱里的压迫者身份)而做出一些慈善和仁慈的行为,这里是受到布列松的影响。
布列松式的反常省略手法
布列松在《扒手》里的电影剪辑方式有别于传统一般的同类型电影,在施拉德的采访中有指出一般电影剪辑里会将人物进出入房间的前8格或后8格剪掉,从而提取重要内容,但在《扒手》里展现出来的却都是这些本应剪掉的画面。这是为了达到结尾的跳跃而采取的反常手法,用贾樟柯的话来说即—通过日常的生活细节凸现出来的人的精神状态 。而电影里本该出现警察抓捕疑犯的动作镜头、母亲去世的人物镜头都没有表现出来,这种省略、简洁的手法我们在《算牌人》中也可以看到借鉴和受影响,如电影后半段剧情里,Tell让威廉达福饰演的Major Gordo和他在房间里决斗、争一个你死我活,这段戏本该是电影高潮场面,但是施拉德也如同布列松一样省略了,只将镜头定格在房间外的客厅,只留下声音的延续。
熟悉的结尾与灵魂的跳跃
到了最后一幕更是对布列松1959年的《扒手》致敬。《扒手》结尾男主米歇尔入狱,并隔着围栏亲吻,达到灵魂的跳跃,完成救赎。而《算牌人》中结尾也如出一辙,两个人在监狱里手指与手指隔着现代化厚重的玻璃接触。
再来聊一聊电影场景的美学布置
监狱中以独特的、迷失方向的风格拍摄
在监狱的闪回片段,如同一个虚拟现实体验,放到今天与现实再贴切不过了。没错,电影这一段恰恰就是采用VR镜头拍摄的, “人们用 Vr 镜头和 Gopros 拍摄它们。他们被枪杀的方式是360,他们被张放在网上,视频播放器无法处理”,本片的摄影师 亚历山大·戴南 Alexander Dynan 经采访时这样说道。
“我正穿过赌场,看到很多米色,这些鲜艳的地毯让我想起了卡拉瓦乔。我还看了很多其他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家,开始思考船上的石油质量以及这种感觉。你在扑克场景中看到它, 它照亮了人物的脸庞, 一切都是这种阴暗的黑暗。”
电影在摄影上中等镜头和一些固定镜头的使用都说明了这是施拉德与时俱进的电影,而不是重复地使用同样的方式拍同一个故事。
本文参考资料:
[1].Kevin Jackson (ed.), Schrader on Schrader and Other Writings, Faber & Faber, 2004
[2]. ‘The Card Counter’ Review: In Paul Schrader’s Card-Sharp Noir, Oscar Isaac Is a Gambler Grappling with America’s Guilt By Owen Gleiberman ;The Variety
[3]. How ‘The Card Counter’ Found Visual Cues in Virtual Reality and Italian Renaissance Painters By Jazz Tangcay ;The Variety
适逢911事件20週年,《计程车司机》(Taxi Driver)编剧保罗许瑞德(Paul Schrader)推出新作《算牌手》(The Card Counter),回顾美国于千禧时代历经恐攻后,军方曾以反恐为名在境外监狱,“拷问”战俘或具嫌疑的恐怖份子,施以极为恐怖的精神与肉体虐待,尤以2003年的伊拉克阿布格莱布监狱虐囚事件闻名。自媒体曝光的“酷刑”照片后,相关人士遭到审判与惩戒,以暴制暴、甚至伤及无辜的手段,才逐渐走入历史。
而擅长检视美国历史创伤的保罗许瑞德,再以《算牌手》揭开这名“国际老大哥”的真面目。故事描述前军官威廉泰尔,曾经就是惨绝人寰的虐囚执行者,因与监禁者的“合照”流出,而成为代罪羔羊入狱服刑。出狱后成为赌徒的他,藏匿著过往的罪孽而生,却意外遇上年轻的柯克,其父亲也曾是监狱军官,却因执行拷问身心受创而自杀,令柯克希望与威廉联手以牙还牙,向真正拷问手段的决策者——军事上校约翰复仇。
电影不仅延续导演的经典编剧作品《计程车司机》、《蛮牛》(Raging Bull),探讨当代男性身处的困境,也承接前作《牧师的最后诱惑》(First Reformed)(又名《首次自新》)的沉静风格,更以镜头直击血迹斑斑的酷刑现场,深刻反省美国“赌徒般”自以为是的暴力作为,既无法为世界带来和平,也辗压著事件相关人士的心灵,内心无法排解的毒瘤徒留至今。
囚禁在“面具”底下的男人
《算牌手》裡面,威廉泰尔就是这样自己坐在房间内,戴上了那个面具——职业赌徒,而这位职业赌徒恰好是一个前美国士兵。
——《算牌手》导演保罗许瑞德
保罗许瑞德曾言他的作品中,男人的职业都是他们的“面具”,不论是司机、牧师,或像《算牌手》裡的赌徒威廉泰尔,衣冠楚楚身著紧憋西装,穿梭在赌场风云,内心却摇摆汹涌。那高深莫测的眉宇间,他懂得牌局的秘辛,却总是节制不豪赌,一如角色所言:赌客是假面,只为“杀时间”。
然而,收束在威廉泰尔赌徒衣装裡的,是曾任拷问囚犯的悔恨过往;在他无神宛如面具底下的,是曾因执行拷问,而成为代罪羔羊入狱的压抑愤怒。即使出狱之后,他居无定所流连在汽车旅馆,以白色帘幕遮掩床铺、綑绑家具,宛如囚禁在自我坟墓之中,孤独伴随美国深厚的罪孽而死去。正如他在电影首尾旁白所述:“我从没想过,自己会适应被监禁的生活。”
保罗许瑞德再度延续前作《牧师的最后诱惑》,致敬电影大师布列松(Robert Bresson)的冷冽风格,直击这幅失落的国族风景。没有“赌博电影”裡高张而浮夸的运镜和剪辑,取而代之的是冷调的定镜,以及1.66:1封闭窄小的景框;奥斯卡艾萨克(Oscar Issac)为首的演员,不见张狂而烈焰的表演,不仅面容僵硬、步履拘谨,更毫无生气地过著赌徒生活,或宛如失去灵魂般,日复一日回到汽车旅馆,为家具陈设套上白幕,等待著无意义的生命流逝。
《算牌手》重现布列松的极简主义与“减法艺术”:消除演员的独特性,去除任何表演的痕迹,强调在镜头构图内,演员只要达成“任务”,演出就算成立。同时,此呈现手法也再度验 证保罗许瑞德的“面具”一说,威廉泰尔虽在戏中真实存在,却也宛如布列松电影中的演员般,僵直不带情绪,宛若带著假面生存,而那冰山底下的蕴藏岩浆,则静待破口洩漏爆发。
赌徒的美国梦终究会“歪斜”
事情的开端,往往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然后构筑成型。
——《算牌手》
威廉泰尔得知柯克的复仇计画以后,企图拨乱反正,接受欣赏其为人与牌技的乐琳达赞助,开始加入扑克牌锦标赛,全力开赌赚进大把钞票,携著柯克随比赛游遍美国,希望让柯克转移注意力,别动用私刑复仇,并暗自希望替柯克偿还债务,助他修复与母亲的关係。
当威廉穿上军服,变成为“自由民主老大哥”美国的打手,可为了保卫世界公民不计代价,以暴力恐吓、精神凌迟,甚至性虐待具“嫌疑”的恐怖份子和战俘;然而,当他出狱成为会“算牌”的赌徒,发觉自己可以轻易以博弈游戏,用金钱实践他的“美国梦”,却没发觉自己仍複制著错误:妄想拯救他人,却从未真正理解与面对对方的痛楚,更是内心嚮往购买自己的赎罪券,对价交易以偿还曾经的罪过。
《算牌手》藉威廉一角,宛如呈现美国的自负形象,种种主动而积极的作为背后,恐是私心功利的堆积,致使后果如骨牌效应般难以收复。而“赌博”便成为自负心态的最佳手段,例如: 以恐怖拷问手段,逼供每个囚犯,“赌”会从他们折磨至乾涸龟裂的口中,获得真相或情报资讯,不论手段正义与否;威廉也赌命成性,牌局中赌著自己会胜利,在柯克身上“赌”能就此令他放弃复仇,同时更赌上一切让自己挣脱罪孽。
片中,威廉以扑克术语“歪斜”(Tilt),向柯克说明玩家在牌局中陷入狂乱的状态下,可能採取错误而激进的手段输掉牌局,藉此说服柯克放弃没有胜算的复仇。然而,也正如威廉的台词所述:“谁都有可能歪斜,可能是我,也可能是你。”事实上整个美国,就像是陷入“歪斜”状态的赌徒,对胜利的幻梦穷追不捨,忽视导致失败的现状,以及令国家裹足不前的创伤。
每个人身上的包袱会越来越重,它来自过去的所作所为,是一生无法减轻的重量。
——《算牌手》
电影除了呈现毫无浪漫可言的“赌国风云”,也由威廉以回忆的方式,直面揭示美国军方拷问过程的恐怖。电影以超广角鱼眼镜头结合稳定器,特殊拍摄出VR般的沉浸体验,监狱长廊不停浮动游移,囚犯与军官在恶行发生当下而扭曲变形,令这场恶梦宛如没有终点,致使的伤 害更如黑洞般,不停吞噬人心。
同时,此片段也呈现出威廉作为拷问者,难以原谅自身犯下的残忍罪行,因创伤与内疚而油生的内心世界,对比全片其他冷调的定镜镜头,明显有极大差异。威廉作为赌徒的假面,或是某种美国自傲的老大哥精神,全在这些罪行面前瓦解,片中台词残酷地注释著:“我们都已经受困, 困在一个大屎坑,没有什麽事能为我们的行为开脱。”
片中叩问著:有罪的是鸡蛋还是装蛋的篮子,是发号施令的老大哥,还是执行任务的小兵?威廉与囚犯“合照”时沾沾自喜的狡黠笑容,早已证明其“平庸的邪恶”,成为他日后难以卸下的沉重包袱。《算牌手》以一场又一场不华丽的赌局,撕开美国赌徒般的假面,那些以国家之名展开的牌局,却是“歪斜”得对每个人造成侵害,不论是遭行刑的囚犯、执行酷刑的军官,甚至是活在这些罪孽下生长的下一代。
现今,无论美国这个大篮子裡的病毒,是否已被消除殆尽,篮中的鸡蛋都早已被病毒攀附。《算牌手》 于结局,直击著美国“毒瘤”般的现况,恐已难于短时间撼动而拔除,只得狠劲动用私刑以牙还牙;至于篮子裡的个人(如威廉),能否洗清身上的罪过,摆脱囚禁心灵的牢狱,导演保罗许瑞德也透过镜头,给了最明确的建言:唯有揭开赌徒的假面,面对牌局上血迹斑斑的真相,救赎的援手才有可能随之前来。
不在赌博而在复仇。Oscar Isaac是我daddy,他可以在宾馆房间对我做任何事
6.5/10 分。初看,蓝光。导演编剧,保罗·约瑟夫·施拉德,马丁·斯科赛斯的《出租车司机》和《愤怒的公牛》就是他的剧本。。。本来我还以为是看的是酷炫的算牌扑克大赛,结果却是慢吞吞的文艺剧情片。。。新版《沙丘》里有男主,没认出来。。。
救赎片…正反打对话真啥几把乱写
2.5,第一部保罗施拉德,这个鱼眼镜头很棒,其他的没太喜欢起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剧情
是大脑的电影,而不是手的。这对玩牌的手,虐囚的手,杀人的手,在荧幕上近乎隐身。是禁止运动的电影,停滞的电影。布列松的手凿,摸,偷,是欢愉的手,冲动的手,而施拉德的手是冷漠的。大张旗鼓地包起所有家具,简朴到铺张,也背离布列松本意。刻意低调的表演不过是一种赘饰。
一开始觉得声音和监狱走廊的拉伸感蛮好的(质地接近升级版的广角麦芽糖?),但后来感觉这些乍看新奇的东西被很多倒胃口的设计拖下水了(比如说那种近似中国城市夜景的灯光秀)…… 在保罗施拉德的作品里比较次等。
威尼斯主竞赛第二场,我在纠结给4🌟还是给5🌟
仿佛是只能在牌桌上流转的扑克,肉身始终被关在那虐囚的监狱。赌局的筹码是道德的刑具,宾馆的白布是灵魂的洗礼,递来电话的男孩本是心中自我的重生,爱与救赎却隔着探监室的玻璃触手难及。当谷歌可以探寻地球任意街景,却没有软件可以抵达内心。当算法可以预测比赛成败输赢,却没法教人如何救赎此生。
C+/ 对数字影像语境下城市景观的平面性显得更加敏感,由此能将人物内在和外部世界摊开在同一维度。但与此同时视听的扭结上又太过松垮,以至于时不时显得过于嘈杂,过于标举着氛围、情绪乃至只有推进叙事的效果,无法让人物维持在被扰动的开放状态。假如关于监禁与安全的社会批判仍在前半段的多种媒介的穿插中有些奏效,那么后半段嵌入或是仅仅浮游于权力关系的救赎就完全是剧作意志主导下空幻的施拉德式cliche——只不过失却了《第一归正会》里那种翻转于污浊与圣洁之间的沉静罢了。
看的把我气得对空气乱打拳,跟算牌有什么关系?!欺骗我感情!!!《基赌山伯爵》罢了! 真无语,但凡对德扑有点了解都不会这么装b吧……男主造型还是复制《东方的承诺》,看起来就是在牌桌上活不长的样子。朋友评价男主说得真好:isfj随便出门都能捡到个娃。 感情那么多,是没办法好好读人的。结尾扔下牌局跑去和长官互相折磨,对应了他无法参加WSOP的FT—heads up battle,winner takes all。讲个题外话,2021WSOP FT—HU阶段,美国业余选手乔治赢牌时,亲友团就大喊USA,对手那边亲友智囊团穿着黑T恤衫一群nerd样,结果最终bluff还是被德国职业选手阿德米尔抓诈了。 施拉德能不能做下海导演啊,这方面我是真的很认可。
Tye Tye水城主竞赛三刷。打破赌片常见的刺激,抑或是神算超能提供的聪明;一次启程、一次探视、交织在其中的主人公,提供了复杂却又触及内心的角色研究。还有在闪回部分采取的镜头也异常地有风格,并带来更强烈与不安夹杂的冲击。2021年了我还是在慨叹Tiffany Haddish的过度选角以及资源妒忌,只能说Paul试着挖掘了她;并且里面的每个演员都经由这种挖掘与调度- -有熟人,有看到选角消息以为是来搞笑的,成就了许多意想不到的化学反应。
可以和《国旗日》一争年度最迷人的影片宝座。
故事讲得太晦涩了,老大哥帮小兄弟复仇,其实和赌博没一毛钱关系。
摄影机与Tell之间只保持着一种方向的运动:向他贴近。从而从此刻离开,逼退回某个恒定的原点,类型范式自然也便成了仅供演进的空壳。
希望每年能有一打这样的美国电影而不是漫威
开篇挺好,然后突然一股左味喷涌,让人只能苦笑
很难再有如施拉德这般的创作者,一生中轮回一般的拍摄同一部电影:于过往伤口的裂隙中,洞悉魂灵流放的准则,但严格的自我鞭笞与暗示践行却仍无法放下赎罪的执念,舍弃掉成为幸福之人的机会,重新撕开疤痕下从未愈合的伤口,以自毁完成受戒,实现神迹的手动圆满。现代社会中精神世界远离宿命信仰的人们无法逃脱的虚无焦虑,成为对黑色电影语汇的超验,奥斯卡·伊萨克与先前《美国舞男》《迷幻人生》《第一归正会》中的男主角们高度重叠,喃喃自语,背负原罪,在自我封闭的冥想炼狱中写下孤独存在的证据,并迎接那亘古不变的布列松式结局——触不到却存在的稀薄的温存。舞男、毒贩、神父和赌徒,不同身份象征却陷入相似的困顿,几十年来,支撑施拉德坚持拍摄这些寓言的又是什么,新好莱坞的伤逝,美利坚的幻灭,他又何尝不是自己笔下镜头下的那些角色呢。
鱼眼广角镜头中的虐囚噩梦,把PTSD的神迷意夺直直展现在眼前。赌局上逢赢必炫的“USA”似乎隐隐讥讽着反战。藏于内心的愧疚和怜爱在终局爆发,即便把一手好牌打烂,也要tilt,去赎罪、去定罪、去惩罪。属于那种80年代老派的浪漫,啊哈,他居然把《出租车司机》又拍了一遍~
主角在伊拉克的过去不由自主地让人想到施罗德前作《第一归正会》。可惜这次没有个有趣、新鲜的想法,没有耐人寻味的人物。况且主人公的过往、外在冷静、叙事的一般套路以及不最亮眼的结局,令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