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浪闻莺》是我在苏州隔离结束后看的第一部电影,评论难免夹杂了许久未踏入但影院的欣喜,但是在观影的过程中,特别是前中段,内心屡次有止不住地“完美”感叹。
柳浪闻莺的故事开始于1992年,来自柳浪闻莺嵊县的一个越剧团,主人公垂髫与银心即在其中,要到杭州参加选拔,选中的人即可留在杭州,于是所发生的的一系列的事件。零散地说几个我记得的点。
一.命运
表姐是银心的家长力量的体现,表姐授意银心在舞台上让垂髫露出破绽,并且暗中运作让银心留在杭州的剧团,另外插一句,电影没有去用画面告诉观众银心是怎么完成这一事件的,我觉得并不是要给观众想象潜在的两人之间的抵牾,而是说银心做出了行动,但行动受到蛊惑,而其中主人公的主导意志脱轨,不是说为银心开脱,而是她心中存在长久不如人的抑郁必然导致一个爆发,这一爆发之后还有和其主意志的融合变体。
表姐安排稳定可掌握的工欲善和银心相亲,双重稳定了银心在杭州生活,在这样的安排下,我们也能看到,银心想留在杭州的决心和意志都很强,“杭州”这个城市就成了她衡量命运好坏的一个标准。而同样的标准在垂髫那里是否存在呢?
垂髫是一个“戏痴”,有点社交障碍,又或者说,是一个普通社交能力而极高专业业务能力的人,因此备受团里的风言风语,众人仿佛在等着看一场由眼睛开始的,关于她职业与全部人生的溃败展演。她孤独地站在她的能力所达到的高峰,将所有的温情施放在银心身上,而很不幸的是,她人生中的两次溃败也全都与银心有关。
这里说的命运是什么,银心在步步为营的家长布置下“更胜一筹”,比稳妥的小市民生活理想更“好得离谱”,我们可以想象,当表姐知道了银心的结局又是何感想?大概是巴不得如此,又怕捧不住富贵。艺术理想在银心的人生中从来不是必要的,而最后也确实不再存在。
二.谁的故事?
工欲善到底在这个故事里面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我觉得是一个不完全是工具的工具。对于“戏”的主题,他是一个看戏者,他是“最美的时代”里关于异性的一个最绮丽的梦。所以为什么说银心借工欲善酒醉而做了点什么的剧情让我生不起“恨”,而只是“无奈”,是因为这里的工欲善太不是个“人”了(不是骂),他变成了某种符号,某种银心“自证价值”的工具,那场情欲戏让我看出了追求某个不可得的遥远价值的意味,而那个“崇高”,不在工欲善内部,而恰巧在垂髫身上。
工欲善让我觉得可悲的是在他提出要和银心结婚的时候,银心终于发现工欲善是个“假人”,他不会爱人,只会寻找稳定强健的他人,只会躲在“艺术”的背后“爱”。这个“强健的”他人开始是垂髫,在婚礼的提议下,工欲善想要让自己成为表达的主体,成为戏台上(婚礼上)被关注的演员,是“独一无二的”艺术仪式的设计者,但是银心不愿意成为那个“被”装饰的他者。于是银心出走了,一直以来作为家庭,垂髫附庸的银心玩够了符号的稳定游戏,第一次拥有主体地位,就在她识破了作为“伪主体”而其实是个软蛋的工欲善。
工欲善不是“洁癖式”的艺术家,而是“装饰式”的艺术家,谁都能来,做错了就覆盖一层,从他画画就能看出来,不想回答就重抹荷花的墨色,直到半面扇子几乎画满,银心带来金鱼他就养着,他很好相处,很好控制,但是不容易为谁失控。
开始是银心和工欲善在等待垂髫,是眼睛看不见了,沦落到盲人按摩店工作仍燃烧着主体的光亮的垂髫,不服输一点能登上舞台希望的垂髫。到后来是工欲善和垂髫在等待,等待一个从“世俗化”的道路上面对了时代的变迁,真正担当起主体的责任,做出选择(或者要说“沉沦”,不过这样有倾向的词,用起来也没什么意思的)直视艺术和“稳定生活”之死的“新主体”的出现。
“银心来消息了吗?”
“还没有。”
她已经醒过来,闭上眼睛,并且永不能再回来。这是关于三个人的故事,当然,你可以看出这主要是关于谁的故事。
预期不高,意外好看,剧情之外有很多值得的地方,尤其是复古色调和对舞台的呈现我特喜欢。
片中的杭州是温柔的,有着年代感的质朴——西湖边是笔直的树,绵绵的雨,让整个色调都青绿绿、翠生生的,衬着工欲善和垂髫撑着的黑伞;剧团后门,大树掩映,废弃的烟囱包裹着薄薄青苔,泛着虚渺的绿气,女孩们赌着气,并没意识到命运在面前缓缓岔开;剧团大楼中央的天井,贴满马赛克的高墙,几何的压迫感,一场大雨,洗刷了忿忿的心(这段的调度也很好);影片沉稳地表达了一个毫不黏腻的理想夏天。
当然片中其实四季不缺,各有美感,老电影的色调,非常符合被我记忆篡改的上世纪90年代,这种素雅在大银幕久违了。
工欲善位于小木楼二楼的工作室里,美术做得相当好,凌而不乱,到处都是东西,也并不是每样都美,但陈设非常协调,不做作,有一种活生生的气氛,能想到我那些做书法古琴的朋友们那里的真实状态。
对这个空间的打光很到位——开始他们感情相对单纯时,光线成束从木窗中笔直地射进来,互相交织充盈,灰尘轻扬,让整个画面安静又舒适,置身其中的人也形成层次感。后面感情纠葛,工作室就显得逼仄冰冷许多,而且多是夜景;影片最后,甚至觉得这个房子都跟着他们的感情一起老了。
影片还把舞台拍得非常美,而且简洁又现代,演戏的人显得如此精致又光彩夺目。最震撼的是垂髫参加选拔,扮上相,脸上柔和的过渡色,让我第一次理解了“面似桃花”这个词该是什么样子。最初只是觉得她非常适合戏妆,没想到一上舞台英气逼人,眼神流转,举手投足,肢体的仪式感太强太细腻了,配合唱段有丰富的小动作,当你get到时会觉得尤其抓人。加上前景打光立体,背后的轮廓光打得也非常出彩,根根头发丝都泛着金光,每个动作神态都得以精确地捕捉,真的把我震到了。
这些细节只有在精心的布光中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才能被摄影机充分地捕捉下来,才能被我们这么详实地看到,才能深入人心,让我这样原本对传统戏曲并不怎么感兴趣的人也get到它的美。
看的时候也在感叹,戏曲是好,但真是个太需要精致的舞美、灯光、服化完美配合,才能更好表达、更充分表现的艺术,对观众也有很高的要求,所以难怪影片无法给这门艺术的困境找出任何出路,它实在跟这个时代的简单粗暴是全然相悖的。或许,vr等技术让近距离沉浸式的观看实现,没准恰好适合这种高质量、多细节的内容?
影片还很好地利用了镜子,将主角们一次次置于镜子营造的多维空间中,让并不对位的人物巧妙地进入同一画面,构图上用心了。
三位主演选得很好。垂髫现实和舞台上形成极大反差,上面说了她太适合戏妆。银心心思活络但让人烦不起来,她说“我害怕”的时候,你会可惜这个没有亲密关系的她却也无可奈何。工欲善很好地演出了那种人格的被动感,我一开始还在想这样内心的娇柔、毫无主见的“小男人”有什么好,即便是郑云龙也不值得吧,没想到后半段剧情反转,不得不暗想:“文青千万别把自己活得太拧巴”,而且高兴地看到大陆银幕上终于成功塑造出男花瓶了,非常难得。
影片最后,跟着镜头回到西湖边,突然意识到“柳浪闻莺”这个词这么美:茂盛的柳枝如波浪般层层叠叠涌动着柔软的绿色,黄莺隐潜其中,随风轻啼,小巧又灵活,树下的人看不到,只听见细细密密的鸟鸣,而且这四字利落地表现了两重意向的位置关系——这么丰富灵动又精炼出来,生机勃勃,只是太久前就听过,忘记细想罢了。
是那种能放在国际电影节上的电影🎦——服化道不错,有恰当的氛围感,取景和分镜设计巧妙,小众、文艺、有情调,有裸露的情感、有隐晦的暗线,等等等等,虽然也有很多bug,但不妨碍观影。
还是那句话,磨叽男、凤凰女和独树一帜刚烈自洁女的三角套三角故事,最终结果是各自有了各自的归宿,是个好结局。整个故事因为男女以及“女小生”带来的多重复杂关系带来了几重来来回回的【回头草】🔁,复杂、矫情、磨叽。
几个比较亮眼的点:
①演员:没见过的两个成年妹子,非越剧科班出身但架势很有感觉——垂髫,真的好爱她,没扮是清冷挂,扮相更是超惊艳;银心,第一眼看上去像蒋雯丽,现在少有年轻演员还有这么传统美丽的长相,各种小表情拿捏得准确。两个演小时候小姐妹的演员也有着成年姐妹👭的各自特征,很难得。
②服化道和镜头:很有年代感,细节满满,几乎没有什么穿帮的点。机位和分镜也颇具设计,各种借镜子反光和墙面等等角度拍出来的都很绝,一看就是精心设计过的。
③一些小设计:台词有些有点儿生硬。但后台画眉那一段有张敞画眉那味儿了,暧昧的气氛比扇子看意中人和肌肤之亲那段更有感觉。真的好美!后台看梁山伯那段也很心动。 p.s.郑云龙很适合演这种台词不多还磨叽的角色啊哈哈哈,睁着大眼不怎么说话的感觉挺准确,就是到后边越来越像垂髫了——像个眼神不咋地的状态😂
剧情和台词还是略微生硬,但因为越剧元素在,还是给个四星没问题
关于一些常被误解为聪明或性情和顺的品质--柳浪闻莺中的银心观影前有人说银心好漂亮。对此,我到现在都毫无感觉,银心给我的感觉始终是恐怖,即使在视觉上也是如此,始终很阴郁,从纯洁的小姑娘,到坚定、集中那有限的注意力、近乎愚钝地射着爱的箭,完成她准备要完成的谈话、计谋(虽然看上去是小姨对她的人生设计)。这样的关系,既像幼女又像太后,既纯洁无知又坚韧狭窄,决心要专横,决心要自己生活中的人协助自己完成自己所想要的那种生活,你可以说是一种奉献、牺牲(她以为的全部付出),却没有想到在那个加速车轮,摧枯拉朽的时代背景下,一个小地方的女性要留在省城,所能想到的只有同样的牺牲(当然,基于主题,影片中处理的是垂髫对艺术的坚定追求,可以理解为艺术而献身)。那么银心这种暴虐者的心灵习惯体现在接下来的所有的对白、行为,如果不是浮在表层的,就是对陈词滥调的重复,不然就是计谋已久的迂回曲折的控制。事实上她所作的一切都是要求,将生活以现在这种模样过下去的隐秘要求,都是谋杀。“三载同窗情似海山伯难舍祝英台“那些常被误解为聪明或性情和顺的品质,银心并不是重视传统或稳定,她实际是重视旁人的眼光和内心的虚荣,她在传统的稳定思想下考虑与他人组成家庭的关系,是因一种基于自然而然的顺理成章。但她没有判断有关承诺、爱、和誓言的表达之内涵的能力,所以也就不能理解垂髫与工欲善,只是霸道而已。苏格拉底说“认识你自己”不仅是指向内心世界的欲求,它还是这样的——呼唤内心事物的智慧。银心有对自己关心的人的敏锐,不同于敏感,这种敏锐是种习惯研究人的文化培育出的精明(上台前的情绪起伏,泪光盈盈是因为她的真挚而表现的矛盾情绪,为接下来的计谋激动),与“小姨们”的过度精明以至于在人际上耗费自己的那些人不同、与虚无者和堕落者不同,似乎是纯洁的,标志着这种不可改变的凝滞;自己爱的人不爱她但内在仍有力量和希望,这帮助她说服自己值得活下去,值得在这里活下去。“贤妹妹我想你“银心认为垂髫那种隐忍、沉默仅仅是种蒙昧状态,是由死水保证的。是建立在隔绝基础上的真挚。(其实也不是啊,在那个盲人按摩的小间里,不说话只唱词:梁祝故事,求仁得仁,本就荡气回肠,想来没有人能拒绝在这种气氛下所营造的感情吧)倘若我们说,垂髫的关系是“只有放弃你,我才能爱你”,那么,银心与垂髫之间恰恰是一种注定悲惨的状态,爱的冲动灭绝了银心的可爱和真挚之处。意图打破隔绝,与新的他人试图建立关系的内心冲动下(由她所在的文化决定的)她诸多努力的具体形式,反而使得银心那仅有的一点可爱也消失了。不再纯真后,她不再可爱。在《白鹿原》里,田小娥是进不了祠堂的,最不得原谅的始终是不合规和反叛的女性。银心眼中,垂髫,简直不得好死。当她轻描淡写、倘作无意的说着情敌的落魄时的迟钝与漠不关心,她是没有智慧的,索求的(保持着幼时、成年时在雷雨天的无助)。作出决定,需要人呼唤出智慧。她的决定过程并不是思辨过程,是为自然而然的逼迫、表演、仪式、操纵找到内心和言语上的理由。那些常被误解为聪明或性情和顺的品质,还有一个人物,叫袭人。S2022-03-06
可以打到7分左右。这个戏好看的点有三,一是题材,二是两个女角之间的情感联结,三是工欲善的表演。 烟雨江南,西湖边的《梁祝》,是刻在南方人血液里面的基因。 戏太好听了。垂髫和银心第一次上台的时候。光影中飞扬的尘埃中,垂髫扬扇亮嗓,气场自如,和那个戴着墨镜的寡言女孩截然不同,生动至极,舞台上的垂髫太有魅力了,无论是小说里还是电影,很难让人不动心。 工欲善在其中代表了观众的眼睛:他看银心的戏时,眼睛是呆滞、冷的、游移的,而看垂髫一上场,他的目光里则变成了一点羞、一点怯、一点柔情,一点欲言又止。银心从头到尾没入过他二人的这折戏。工欲善是这场戏里最迷离的浪漫因子,之前说,扇代表着中国文化中的暧昧,这场戏里,他才是暧昧。他是明媚的诱惑。无辜的、痴情的工具人。从这个角度也可以说,他也从没入过她二人的戏。 工欲善这个人,如果不是由郑云龙来演,我对他是生不出任何好感的。人是好人,可总是半掖半藏,捉摸不透。话也不直说,难怪银心恨他,也难怪他错过垂髫。 我没想到那段情欲戏会以这样悲情的方式展现。聊赠一折扇,三个人的情缘都到此了结了。 这两个女角的丰富性调和得很恰到好处,淡妆浓抹总相宜。垂髫向往在舞台上唱戏,银心是只要有条件,她可以只给一个人唱戏。戏对垂髫是信仰,对银心来说是营生,是画舫里的消遣,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喜爱,也不过是漫长岁月里对反复做的事情不由自主生出来的感情。 女小生是介乎男女之间,杂糅成更加纯粹的第三性。结尾处的垂髫独自在亭里唱戏,工欲善在远处凝望。我个人的理解是:她已经参透越剧里的女小生的含义,也参透了自己,她不需要男人了。她已能自臻圆满。我看到了旧时代的女性主义,一种超越新时代的人的女性主义观念。 今天天气不错,我要去西湖边看看早春的新景了,即使现在不见抽枝的嫩绿的柳,吹吹风,看看人,也挺好。[/cp]
去年《柳浪闻莺》作为主竞赛影片在上影节亮相时,就有观众认为这是一部暗含“同性之爱”的电影。
上周五(3月4日)影片在北京举行首映,映后演员颜丙燕被邀请发言,她笑称“我差点说成女女之情”“还得再消化消化”。
隔壁观众则小声问:“不是说这是个女同片吗?怎么我没看出来呀。”
《柳浪闻莺》聚焦于越剧女小生垂髫的故事,她在台上饰演男子梁山伯。“女小生”同“男花旦”类似,是中国戏曲艺术的产物,给演员带来性别颠倒的体验。
影片开场借男主角工欲善之口,点出了这层复杂:“越剧女小生不是男性,不是女性,是介于男女之间的第三性。”
影片结尾,垂髫近乎全盲,她说我讲不明白,但我懂了第三性是什么。
第三性到底是什么?三个主角的情感关系是怎样的?
去年上影节,凤凰网娱乐Ifeng电影独家专访导演戴玮,我们一起探讨了这些问题。
垂髫和银心从小一起长大,在杭州小镇学越剧。
90年代初期,她们进杭州汇演,争取市剧团名额,并有机会拿到杭州户口。
垂髫演小生,实力有目共睹,年纪轻轻已经演了近百场梁山伯。可惜眼睛受伤,视力不断下降。这事本只有银心一人知道,后来全团皆知,垂髫失去了名额。
至于银心,《梁祝》中英台的侍女就叫这个名字。在一些版本中,她嫁给了梁山伯的书童四九。
片中的银心也常演丫鬟,因为垂髫的照顾,才能唱几次祝英台。她埋怨自己演出不多时,垂髫笑说:“那怎么我脑子里的祝英台都是你呀?”
跟垂髫相反,银心是一个务实主义者,不追求艺术,只想找个杭州人结婚,拿到户口。垂髫失去名额的同时,银心成功留在剧团。
戴玮介绍,选角时,她最先定的就是汪飏饰演垂髫。“一旦垂髫这个人物定了位,我就能以她为主去找银心,去找工欲善了。”
汪飏的脸型棱角分明,额宽眉阔,有一股中性美。
“汪飏扮上就特别的小生,硬朗,帅气。银心就得照着她去给搭配,不能太高,又得适合花旦,脸又不能太尖,要很善良、很纯洁的感觉。垂髫成熟一点,银心就稍微可爱一点。”
饰演银心的阚昕,圆圆脸、大眼睛,无论台上台下,都有娇俏可爱之感。
在两女主的选角上,戴玮似乎是按“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标准来选的。
“工欲善就难找,我知道他应该是什么样子,但仍然要跟垂髫有CP感,你得相信这两个艺术家能爱上。”
她最终选了山东人郑云龙,饰演在江南水乡画扇子的工欲善,郑云龙为这个角色减重20斤。
戴玮说:“大龙是正儿八经的青岛人,说话都带着山东味,很有主见,不会拖泥带水,跟工欲善完全是南辕北辙。不像垂髫,汪飏的很多地方我认为就是垂髫。”
但郑云龙演出了一个江南男子的忧郁、欲言又止,甚至带有一些软弱。这和垂髫的率性、果敢,又形成了对比。
戴玮补充:“垂髫是在两个人中间游走,在银心这儿,她像个大姐姐,甚至是舞台上的哥哥。在工欲善那,垂髫是个女人,她又是一个非常敢爱敢恨、敢去主动追求的女人。”
第三性,好像就在两个性别、两个人物之间产生。
垂髫、银心、工欲善,在舞台上下似乎形成了两组“梁祝”。
银心是垂髫的祝英台。
垂髫常以“梁山伯”的身份跟垂髫进行对话,比如两人第一次久别重逢,视力大降的垂髫正在走戏,感受到银心到来后,她停下了唱词,过了好一会儿才眼含泪水唱道:“贤妹妹,我想你。”
这是片中情感非常浓烈的一段,许多观众为此流泪,但这句话是垂髫借梁山伯身份说的。
当晚,银心告知垂髫自己已经订婚,垂髫静默片刻说:“我的祝英台,终于找到了她的梁山伯。”
在垂髫心中,这组“梁祝”关系非常坚固。
她是一个追求艺术、热爱舞台的表演者,却始终愿意带着水平一般的银心一起唱戏。戴玮说:“银心只有跟垂髫在一块才能演祝英台,团里没有人会用她的。”
另一方面,垂髫像工欲善的祝英台。
这个男人颇具学识,向垂髫讲述暧昧的第三性、扇子的遮与扬、隔扇羞窥意中人,两人有艺术上的共鸣。
垂髫曾向工欲善请教,独唱梁山伯那段戏时,对英台的情感,要用扇子遮住还是扬起来。演出那天,工欲善看越剧花旦的戏看得昏昏欲睡,等垂髫上场,她一副小生扮相,扇子抵在背后,高高扬起自己的爱意,把工欲善看得神魂颠倒。
他迷恋的是男装小生,还是演小生的垂髫?对他来说,垂髫是否也像男扮女装的祝英台?
戴玮说:“我用《梁祝》这个爱情故事,就是想把三个人物投射在上面,用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情感,把人物内心带动出来,她们的内心变化,不同时期的变化。”
在这两组“梁祝”之外,银心和工欲善的关系,提供了一种世俗的、简单的男女生活,远远离开了复杂和暧昧,并让三人的关系形成了闭环。
银心在工欲善家,永远是切菜做饭、打扫卫生,她对工欲善有算计,工欲善对她有忍耐。
而垂髫和工欲善在一起时,永远交流艺术和情感。
那么,垂髫爱工欲善吗?
“一个女人,如果主动去接近一个男人,跟他发生情爱关系的话,我觉得一定是爱情。不是为了嫁给你,不是为了要户口,是我真心爱你。你能看到,他们并不是纯粹的肉欲关系,两个人更注重的是精神层面的情爱。拍的时候,我用了超现实的手法,而且是在回忆过程中呈现,你也可以说是她想象的,可以有多种解读。”
银心为什么爱工欲善?
“垂髫喜欢的,银心都喜欢。”
电影里,第三性是什么,垂髫没有说明白,我不得不再问导演,以求一个肯定的答案。
戴玮说:“第三性是存在于舞台上的,是高于生活的,所以垂髫是一个活在精神世界的人。”
她认为“百合片”的说法,可能是想简单了。“无论舞台上的银心,还是生活中的工欲善,都是她爱的人,这个爱不局限于友爱、情爱。她在舞台上,演一个女人们都爱的梁山伯。生活中,她又是那样普通的女孩子,有自己的爱。她用她自身去表达了什么是女小生。”
这个答案似乎明确,又显得模糊。
观感很神奇,感觉就像看天海佑希和赵丽颖搞了一个半小时的百合,脸盲症大爆发……虽然故事的确有点狗血,后段人物也有点垮塌,但架不住剧作全方位在线,满屏的匠气、高级的审美、绝赞的画面都让整个片子变得非常有说服力!万幸导演没把这片弄成黑白的……
#24th SIFF# 金爵奖世界首映。7分,可以四星鼓励一下。好处显而易见,对越剧尤其是梁祝故事的多层次使用以及比较大胆的性别-性向议题,以及视听上都挺讲究(声音设计也挺细腻的)。问题也很明显,在一个隐晦的蕾丝故事与二女争夫之间反复横跳;在追求极致的越剧艺术与大时代的矛盾,和各种现实生活的苟且和狗血之间反复横跳;导演心里想的可能是[霸王别姬],又出于各种考量只能往安稳的地方走。时代感一旦涉及到大一点的外景就露怯(以银心在公交车上流泪一场为最,干脆删了算了……)。工老师既然能说出“越剧女小生就是第三性”这么学术的话,这个人物写成个纸片工具人不就太可惜了么。
可能是我看完后的冲动,我觉得我再过十年拍这个题材能拍的比导演好
导演基本滤镜都用不好,明明讲的九十年代,滤镜却一会像现代一会像回忆。狗血情节跟台词可以归为国产可怕片范畴了,还要动不动哭一下加点配乐。#艺联冬暖@曹杨影城
出自茅盾文学奖得主王旭烽的系列小说就很期待了,欣赏戴玮,郑大圣,藤井树
不提《霸王别姬》了,更适合跟谢晋的《舞台姐妹》对照着看,同样是情愫在舞台上下、女性之间涌动,同样是人物被时代拆散乃至放弃梦想,或许,也同样是创作被大环境限制而不能更往前迈步。4:3画幅搭配精致构图,让片子有一个漂亮的扮相,《梁祝》则是性别倒错的经典文本,又让越剧唱词跟电影情节进行一些巧妙的互文。但是整个故事还是太拙太旧了,没有任何越出三角恋框架的尝试,想起陀翁说的,阴谋是爱情的敌人。郑云龙演得太僵了,一个孱弱到几无能动性的男性形象,一个故事里真正的第三者,却在亮相之初就文绉绉地给“第三性”赋权,实在令人大跌眼镜。没看出倒叙的必要性,女主角在片尾破解“不男不女”的自白也是画蛇添足。
式微的行业,夕阳的时代。艺术家与戏子,第三性、性别与性取向。被凝视的女人,做选择的男人。
有大圣监制,注入了一定的文人气质。文学改编上,将原著的男性视角转化为女性视角,变得更有洞察力。戴玮导演的审美意识也很好,女性视角和古典韵味较为突出,4:3画幅和视听语言都很契合影片的气质。几个越剧唱段很加分,女演员的表现尤其突出,身段的训练真是下功夫了,若是每个唱段的唱词也能契合人物每一部分的心境就更好了。
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本挺无聊,但放在戏曲之中却打破了性别框架,反而颇值得玩味,而且也只有越剧的温婉流转能体现这种细腻又微妙的情感纠葛。郑云龙演技尴尬了一点,反倒演得像个瞎子,扣一星。
气质沉稳,迷人,缓缓流淌。郑云龙第一次演戏就演出了阿部宽40岁才找到的状态,窝囊,软弱,无所适从,有点驼背。太厉害啦。
自以为美实则苍白老土的电视电影,剧情推进都靠台词说,情绪传达都靠音乐推。为什么进了金爵主单元。。。
#SIFF2021#杭州地铁宣传片质感,从演员到导演都很业余的一部。
看了原著期待极低,没想到剧本改得妙手回春——至少在女性情谊这个题上。
最有感觉的是银心帮垂髫围裹胸的片段,那大概也是整出《梁祝》最动人的部分:性别只是伪装,暧昧与深情都可以流动。「把人分开的是性别,让人在一起的是性格。」但《柳浪闻莺》的性别观和审美其实很陈旧也略浅薄,虽然把杭州城西湖畔、越剧与画扇、汪飏和郑云龙拍得温柔静谧、影影绰绰,却是美则美矣,缺失灵魂。
空有认真的态度,没有足够的才情,碰上的又是一个烂俗无比的文本,最后拍出来就是这样的片子。剧本可以看作低配版的《七月与安生》,没有任何一个点的转折是预料之外的,主角配角的设置也是高度脸谱化功能化的,越剧女小生这个概念被浪费,就差怀孕堕胎车祸绝症就可以凑齐烂俗剧本大全了。
男女主角选的不错,风景也美,故事差点意思。
每个人都不饱满,每场戏都不充分,狂铺音乐,狂扔情绪。女主演是演了个盲人,郑云龙是演得像个盲人。
导演水平不够,人物从原作到电影高度地简化、平面化和庸俗化。双女主戏不如男女主戏。
1/2@曹杨 第三性白马非马直接首尾中心思想直念可还行,女性情愫拍得美但太收(看出了郑大圣监制风格),反显得扑闪着大眼睛的男性工具人弱小可爱(?) 后半剪刀痕迹明显,变成两倍速套路戏。90年代越剧女小生太好的题材,女导演来拍也特别合适,希望未来有更坦诚并高级的讨论。
视听、美术都很用心,虽然有一些视听手法有些陈旧。将镜头对准的是女小生这个形象,与以往戏曲电影的人物焦点上拉开了区别。但有一点比较诡异的是,电影是线性进行,两位女主角的着装也随着时代的推进而改变,但是男主从一开始出来到最后都是一个造型,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