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言:本人日记搬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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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现在是美国时间2016年3月22日,为了纪念《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修复版CC蓝光发售,我终于,记得把这段录音整理出来了……
背景:2015年11月15日,地点台北国宾长春影城,杨德昌导演处女作长片《海滩的一天》修复版在金马影展进行亚洲首映。女主张艾嘉、剪辑师廖庆松、录音师杜笃之在现场观看并出席了映后座谈,该日记为座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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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笃之:在拍《海滩的一天》的年代没有现场收音,所有的声音都要一点一点制作出来:每一句对白、每一个脚步声、每一个我们听到的背景声都是一个一个堆叠出来的。我的印象是这部电影在最后要final的阶段,赶着要送亚太影展的时候,破了我的记录,我五天四夜不停地工作。最后好像是为了赶片,很多人在路上送片子,送到新闻局啊,送到影展给人家看,从冲印厂跑来跑去,中间给人家出了车祸,没时间处理,丢个名片说:“啊,我有事在赶,你们晚一点再来找我。我先把片子送完再说。” (笑)今天在这边看这个片子真的很感动,我们在之前准备的工作——对白、配音,现在看都还是很厉害的(笑)。尤其是我们张(艾嘉)导演,在那个时候配音可以说是很少有人这样做的,就是由演员自己来配音,然后可以配到连呼吸的声音都完全一样,这个事情在当时是非常非常不容易做到的事情。
主持人:现在的年轻的朋友比较难想象,在那个没有3D电影,国片很多的时代,没有明星会为自己在电影的角色而发声的,因为那表示没有身价嘛,对吧,张姐?你们在台湾新电影的那个时期有了完全不同的、相反的概念,为自己的角色发声,那种感情、那种状态。这部电影也真是古怪的噢,最小的那个林佳莉竟然是在电影两小时之后才出现的,然后影片整个叙事的观点在最后也是发生了好多次的转移,这在当时来讲也是个非常不寻常的事情吧?你们当时是怎么工作,怎么沟通的?
廖庆松:那段时间真的是非常赶,我记得我也有五六天是没有睡觉的,剪辑剪到眼睛没有焦点。没有焦点我就睡一下,睡一下半个小时我就醒过来,看到阿德,就是杨德昌,我说:“欸,你没睡啊?”杨德昌说:“我都在听你打呼噜。”所以那个时候真的是非常赶,每个片子抱到金马奖评审那里都还是热的,而且都是陆续一本一本送过去的。然后自己剪辑老是剪完就是两个小时四十几分钟,事实上中影公司有要让我们剪短,可是那天我剪不出来,我就问杨德昌:“杨德昌,你愿意剪短吗?”然后杨德昌就看看我,我笑一笑走出去了。我走出去看月亮,眼眶有点湿湿的,在想,我怎么这么没有能力把它剪短?不过刚刚看完这部片子我发现还好没有把它剪短。
主持人:在那个年代里面,因为电影院一天要放好多场,一部电影超过两小时每天就会少掉一场两场,像这部片子超过160分钟的长度,对戏院来说就是很大的损失了,尤其像中影自己也有经营戏院,怎么能让老板同意的?是因为张姐的关系吗?为什么那时候会让这样的版本出现?因为我的印象没错的话即使到了1985年,我在戏院看《童年往事》的时候就不是现在看到的130多分钟的版本,我记得我在看《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的时候,也比我后来看的版本少了将近要一个小时的长度。所以真是太恐怖、太难得了,在那样子的时代,那样子的市场,那样子的环境,为什么、凭什么这部电影可以当时以这样的长度在戏院被看到?
张艾嘉:当时我们拼了老命了,因为那个时候我是代表新艺城做这个戏的兼职。然后中影的老总是非常挺我们的,非常相信说那个时候所谓的新锐导演是应该要支持的,所以有很多东西跟传统很不一样,但他们觉得应该要支持我们,所以我们就这样子做了。可是没有多久之后我就离开新艺城了。
主持人:跟这部片没关系吧?
张艾嘉:多多少少会有点关系。当然了,因为那时候我做了几部片,这也算是杨德昌第一部完整的长片,之前做了柯一正,之后就离开了。今天看完自己心里也是很激动的,我记得之前我们做杨德昌回顾展的时候我就会找照片,会找到一些老照片,然后在一张照片后面我看到自己写的“我今天三十岁。”所以我刚刚坐在那边我觉得我不只是在看《海滩的一天》,我在看着三十多年来在我的生命中代表那个年代的社会,不少我们熟悉的人物,还有我的家、我的衣服、我妈妈的家,所有东西都在那里面一幕幕地出现,当然了很多东西也是有很多的回忆,可是只有在一幕中,我眼泪忍不住流出来了。可能你们都不知道,但是你(看杜笃之)记不记得,我的那个“外遇”平平,他的声音是杨德昌配的。所以我就觉得有太多太多的回忆,在那个年代可以拍出这样一部电影其实是很难的,可是好笑的是,到了现在还是一样的难。不过开心的是我们都还在坚持。我们年代的人、喜爱电影的朋友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主持人:三十多年前我还很小,我记得我读报纸的影评时,这部电影推出的时候并不是像今天这样说大家来瞻仰一部经典,当时争议其实很大的。大家说这部电影模仿什么安东尼奥尼啊,模仿欧洲电影啊,没有台湾味道。而今天看到整个是一个相反的事情,不仅是张姐变成女强人,在银幕当中不仅是发型的改变,从小诊所到公务人员,从整个时代的性别观念(这里听不清)……这样子太厉害了,在讲一个时代的变迁时把整个时代都压在了这个女人的身上还有她的这种背景,现在也不记得有多少部电影可以做到了,这样的程度。我很好奇张姐当时虽然也是新艺城在台湾的总监,有权力可以决定或推动这个案子,但看到杨德昌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有没有犹豫过说这个东西可以做吗?还是说,哇,太棒了,这是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情。这对电影人来讲也是莫大的一个挑战。
张艾嘉:其实在这部电影之前我和杨德昌就合作了《十一个女人》,《十一个女人》虽然是电视剧,但镜头都是用电影的语言来拍的。从那时候我就知道并不是我们要去推翻一些所谓的老导演,而是电影的语言是可以一直往前走的。你说杨德昌有没有受到国外导演的影响?必然有的。每个导演都会受到看过的东西,看过的电影,艺术表现的东西所影响的。可是你也知道这是杨德昌第一部长片,可以看到他几乎想把他所有想讲的东西全部放在里面。三十多年后我会想说,你会看到杨德昌这么多年一直在转变,他也在转变,好的是他所转变的是他一直在往前一直在进步,他很有诚意地把所有当下那个时刻无论他想什么,他想为谁发声,他想为什么故事在说话的时候,他希望全部都能让观众看得到。所以他还是蛮诚实的,就是把他所有想说的东西都做出来。那时候我们几乎就是一股热情,不用去想太多的事情,还有好多导演,大家也都是这样就过来了。
主持人:另外我听说,只是听说,恰好也在这里验证一下,当时在拍这部片的时候有蛮大的冲突。像杨导这种心中有自己的坚持,但跟传统产业的做法很不相同,所以一定会有冲突,那该怎么办呢?
张艾嘉:所以其实我在演戏的时候要扮演两个角色,一个是要照顾他的情绪的,另一个是演戏里面压抑的女人。因为那时候你要拍中影的戏时中影会派一名摄影师,当时张惠恭是中影派出来的摄影师,而杨德昌那时非常地喜爱杜可风,其实杜可风那时候还没有拍过电影。然后就不知道为什么张惠恭也就接受了,(杨导)当时就去说服,说可不可以有两个摄影师。刚开始一直都合作得很好,可是到那个海滩的时候,我就看到他们两个在那边吵架,杨导跟杜可风在吵架。好像在戏里面,我远远地看,就可以看到那边听不见的声音(笑)。然后摄影师就走了,含着泪走的哦,我就不知道要去追哪个,过一会儿导演就喊说:“叫杜可风回来!叫杜可风回来!”他就是懂太多东西了,比如说你光打得对不对,他什么都懂,所以基本上你骗不了他什么东西。尤其是你想象一下一个摄影师在打光的时候,导演就拿着测光表在旁边,这个压力其实是蛮大的。基本上每一个部门他(杨德昌)都可以坐在那边说“你走掉好了。”当然除了我的角色(笑)。
主持人:因为杜可风也在台北嘛,他的新片也要在金马影展放映,然后那天晚上他喝多了还跟我一直说如果没有你的话《海滩的一天》是不可能完成的。然后他又跟我说了一件事,也要求证于您,因为我不知道他说的真的假的。(听不清,可能是在说杨德昌)就在旁边看他,怎么摆,怎么拍,他也不干涉不参与,然后就离开了,是真的这样让杜可风发挥的?
张艾嘉:是,杜可风是非常非常好的一个摄影师。
主持人:然后杜可风说当时他连打光怎么打都不知道,在拍这部片之前他不知道摄影是要打光的。我说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这样你也能来工作?他说是啊,那个时代什么都有可能性。
张艾嘉:我记得在配音的时候,中影当时的配音场是非常大的,导演要求也就蛮多的,杜哥(杜笃之)在里面搭了一个房子。
杜笃之:因为那个房屋很大,吸音的处理不是很好,你在里面讲话有点像一个礼堂,(我们)就在这个大礼堂里面搭了一个小房子。这个片子里面在小房屋讲话(的场景)我们就把演员放到这个小房子里面讲,你需要一个比较大的回音。有时候我们到银幕后面去配音,因为银幕后面还有一个比较大的空间,没有吸音处理,是有回音的。所以我们就在录音室里面到处找适合的空间,(电影)那里面有很多日本式的房子,走路会有木板的声音。我们就让电影公司订了很大一个木板在录音室里面,然后在木板上走路才做出那些声响。
主持人:我记得当时很多外国的影评啊影展都不晓得我们台湾当时的做法,很多人都以为这部片子是同步收音的,造成很多误会。
杜笃之:不过我们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为这部片子做声音而骄傲,很长一段时间。
主持人(问廖庆松):你到底觉得谁的片比较难剪?侯孝贤还是杨德昌?
廖庆松:这两个都超难剪的,一个是精密的设计,一个是精密的设计要剪出不设计(的感觉),一个是完全自然,一个是要剪出比自然更自然。两个剪完看起来都像没剪过一样。
主持人:这就是你为什么至今没有得到过金马奖最佳剪辑的原因吗(笑)。开玩笑啦。
接下来观众提问。
观众甲:我想请问一下杜笃之,听到张主席说《海滩的一天》里面那个角色是杨导配音,我在想说可能还没有挖到很多的宝,以您跟杨导的交情知道他还在其他哪些电影里面配音过吗?
杜笃之:好像《独立时代》还是《麻将》里面的张国柱是杨导帮他配的。
主持人:那杨导在选择帮某个角色配音的时候有没有特别的原因?除了里面的声音不是很适合之外,有没有说我比较认同这个角色(然后就给他配音)?
杜笃之:他好像有一点想要留他自己表演过的感觉下来,就找一个他很喜欢表演的角色。
张艾嘉:平平的角色就跟他还蛮像的。
观众乙:我想问一下张姐在刚刚这部片里面您印象最深、自己最喜欢或感觉演出最困难的是哪一段,谢谢。
张艾嘉:其实我刚刚看就觉得这个角色跟我本人是非常不像的,因为我不是一个压抑的人,所以从头到尾我未必可以了解这样一个女人是在想什么。可能在我们那个时代我也算一个,不能算前卫吧,就一个敢说、敢做的那种人,而这个女人她什么事情都压下来,都不敢说不敢做,把所有东西都投射在某一个人身上依赖在某一个人身上,比较不像我。所以我觉得从头到尾对我来说都必须要进入另一个状况,一会儿要跳入那个角色一会儿要跳出那个角色对我来说是最难的。还有一场戏,是当我在海滩的时候,徐明对我讲说:“不管哪一个结果对你来说都是一样的。”我就在那一霎那终于明白了说“对,得走了。”
主持人:因为这个角色跟你个性完全不一样,所以你有提出跟杨导完全不一样的看法去刺激、驳倒他吗?
张艾嘉:没有欸,因为杨导的剧本是非常精密的。我只记得在最初写这个剧本的时候他会常常跟我讨论说每个女性的成长,怎么样让她……因为你看得出刚开始的时候,特别是胡因梦这样一个角色,当她跟那样一个男孩子去谈恋爱,其实是非常不相像的背景的两个人在相爱,要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得很清楚。后来我就说,我们可以把她(胡因梦)带回我老家,父亲就能很快知道。我就记得这么一件事是我们两个谈出来的,父母亲看到这么一个外来的女孩子马上会做出的反应,会做出来的事情。可以看出来每个角色他(杨德昌)都花了很多时间去想他们的背景,他们会做的事情会说的话。我相信在那个年代很多导演跟编剧都受到了杨导蛮多影响的,包括我自己在内也是觉得自己学到很多受益很多。当然也受了很多气(笑)。
主持人:就像杜可风说的嘛,没有你这部片就不可能完成。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们可能没办法再开放现场的朋友问问题,难得今天三位都在这边可以同台,大家可以再做个简单的结论吗?就是对这部片子可以再简单地聊聊。先从廖桑开始。
廖庆松:其实我很完整地看这部片子也是这次,因为我从剪片子到最后都没有看到,今天是第一次看。也很讶异说杨导对女孩子这么了解,也感受到张主席演得真好,而且里面很多画面我剪的时候还感觉没有那么漂亮。
杜笃之:我也是跟廖桑一样,也是三十几年没有看,今天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修复版)。虽然说不是我们做的,尤其是隔了三十几年有一些东西,有一些东西已经忘了,但今天看了真的还是让我觉得杨导真的是非常非常不简单。我还是一样为曾经参与这部片子感到很光荣。
张艾嘉:我想就像戏里面杨导写的说“时间很伟大,可是也很恐怖。”可是我觉得那个时候大家都努力过做了这么一部戏,然后三十多年后拿出来看我们不觉得丢脸,那个时候我们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还是坚持那么一句话,我们就是要做好的东西。
主持人:好我们最后再次以掌声谢谢三位。
第三次看《海滩的一天》,每一次看观感都不一样。
也对女主林佳莉有了很多不一样的认知。
第一遍看的时候,得出的结论是男人有钱了都会变坏,如果不是跟着阿财,德伟可能不会变成后来的那样。
第二遍看,感觉佳莉也有点奇怪,她虽然是乖乖女,可为什么总跟欣欣这样的坏女孩玩到一处去?德伟这样的老实人,怎么会跟花天酒地的阿财混成哥们?是不是某种程度上他们都是一类人呢。当德伟和佳莉婚姻出现问题,没有人能给他们一个好的建议。
阿财建议德伟“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欣欣给佳莉介绍新的男生平平认识。可能无论第几遍看, 这部电影中的婚姻观和责任边界感都比较弱,或许这也是导演想要表现的一点。
第三遍看,认为佳莉实在是自私。
阿财最后的话不过是助长了她内心的自由女性之魂,说出了她一直以来游移不定的事情。
这样一看,阿财实在是聪明人,他看懂了德伟,更看懂了佳莉。阿财虽然有过很多女朋友,但是之后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过来找他的麻烦,纠缠于他,证明他对女人还是厚道的。
阿财对待兄弟也足够义气,德伟跟了他干公司,他给足够的薪水,给了德伟家买房买车请佣人的条件。
以下从几点来分析林佳莉对德伟和对朋友的漠视,以及对于家庭的无视。
1,德伟的遗物佳莉没办法确认。
正常一个家庭主妇,就算再怎么无视家里的事,丈夫的贴身物品,应该多少是知道的。
可是海边的大叔接连拿出好几样疑似德伟的遗物,佳莉竟然一样都不能确定。影片中佳莉说好几天都没见到德伟,如果只是几天没见,怎么连丈夫这些贴身物品一样都不了解呢?
况且德伟服用抗抑郁的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连德伟的情妇都知道德伟服药的事,但是佳莉作为德伟的妻子,连德伟服药,平时的护肤用品,这些一概都不知道。
那么佳莉平时在做些什么呢?她真的有做好一个家庭主妇吗?
2,直到结局,佳莉都没发现,德伟的那一通没打通的电话是因为佣人占用了电话。
阿财的公司初创,事情比较多,德伟需要经常加班应酬。佳莉就让德伟以后应酬了给她打电话,那一天也是德伟和佳莉结婚的三周年。可是那一天德伟电话都不知打了多少,从公司打到酒厅,都始终没有打通电话。
回家之后,德伟没有问佳莉为什么没接到电话。佳莉也没有问德伟为什么没打电话。两人都把电话这件事给忘了,只是后来德伟就再没给家里打过电话。
家里的电话那天为什么占线只有佣人知道,也只有佣人在意电话的问题,德伟和佳莉都丝毫不关心。那之后家中电话基本上就是佣人包办使用了。
佳莉和德伟说家里很多事也需要她来做,但仅仅打电话这件事情,佳莉一直也没发现。佣人对佳莉的态度也说明了一些问题。佣人对德伟很尊敬,但是对佳莉却不是很尊敬,因为佳莉在家里几乎就是什么都不做,只是买买菜做做饭,学学插花。佣人偷用家里座机应该也不止一回了,可是佳莉却一次都没发现。
这多少说明了佳莉对德伟和对家里事情的不关心。佳莉控诉德伟一点都不关心自己,那么她又有多关心德伟呢?她知道德伟工作内容是什么吗?德伟爱吃什么,他平时护肤品生活用品是什么吗?
佳莉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干,她没有想到为德伟准备什么惊喜,减轻什么压力,只是追问德伟做了些什么。有了些空闲时间,就去报插花的班,去学习插花。
德伟回家晚了,佳莉会怀疑德伟。但是德伟往家里打不通电话,他从来不怀疑佳莉。这是佳莉的多疑与对德伟的不信任。
德伟虽然是个老实人,可是也从一些争吵中能够察觉他其实很不满佳莉婚后对他做事情方式方法的控制。
3,佳莉的翻译水平很烂。
不知道有没有记得,在佳莉和德伟刚结婚的时候,她也曾外出工作。佳莉是外文系的,她应该是学习英语的。毕业后找了一家翻译社的工作,但是她的工作能力堪忧,被老板骂:
“林佳莉你不是外文系毕业的吗,我想我不必告诉你怎么翻吧!”
这就说明林佳莉没有在工作和学习上太过花心思钻研,她之前也说过自己的学习就是随大流,大家学什么她也学什么,大家考什么她也考什么,相当没有主见。
佳莉其实一直没有获得人格上的独立,没有自己的想法,从小是被家里的想法推着走,长大了之后是依赖德伟,始终没有自己生活的能力。
4,佳莉爱德伟吗?
这个问题我看了三遍,也没有看明白。
佳莉开始是喜欢德伟的老实,好控制,后来结婚了,喜欢德伟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感觉,可是她有给过德伟什么,愿意为德伟放弃些什么吗?
好像没有,如果真的爱德伟,为什么在已经有了足够的生活条件之后,她和德伟没有要个孩子呢?佳莉后来也回答过这个问题,因为她觉得自己不幸福。
可是不幸福的人多了去了,佳莉的好朋友欣欣,她生孩子是因为感觉到了幸福,感觉到以后的生活会幸福吗?可能也并不是吧。
所以佳莉的一切选择实际都是过多的自我保护的结果。
适当的自我保护是应该的,但是一旦过度,就会让身边挚爱的人都远离自己。
5,佳莉对原生家庭的付出
有很多回忆的镜头是一直穿插着佳莉的童年的,可以看得出,佳莉从小其实生活得还是比较幸福的,父母之间也没有怎么吵闹过,生活条件也是一直比较优渥的。
唯一给佳莉心里造成阴影的可能就是父亲的出轨和母亲的隐忍。
哥哥学习了他不喜欢的医学专业,毕业之后就接手了父亲的医馆。哥哥选择了不喜欢的人结婚,结婚之后共同管理医馆,两家医馆联营。
其实哥哥佳森是一直帮着妹妹抵挡住了风雨,为她撑伞。佳莉结婚之后就没有再回过家,更别提对父母的照顾,和帮医馆的忙。也直到父亲生病离世,佳莉才回到家看看家里,家里的大嫂虽然想表现友好,可还是和佳莉很有距离,外甥很害怕佳莉。
为什么佳莉和家人都变得如此淡漠?因为她没有对原生家庭付出,前途和经济上的支持她没有给过,家人的帮助她更没有。可是哥哥从未埋怨过她,母亲也没有,德伟前期也是努力给她创造幸福优渥的生活条件,从这些外在的条件来看,佳莉其实生活得非常幸福。
但是佳莉感觉不到这些幸福,陪伴在她周围的人就好像工具人一般,那么她的幸福就只能从自身上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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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很深的是林佳莉那一段“不了解自己”的论述,她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在一起可以话可以变得越来越说,是因为后来已经足够了解到不需要说话就能理解彼此的心意吗。
佳森在离世之前想要再重新活一次,可是在《一一》中,男主却觉得再活一次也没什么必要,因为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杨德昌导演在《海滩的一天》里的“重新活一次”的愿望,在《一一》中给了回答。
人生中,我们可能也会有很多次“再重新选择一次”的想法,可是到了某个年龄段回望过去,就能看明白自己,懂得再重新选择一次也不会有什么差别的结果。
从某些角度上来说,《海滩的一天》可以算是一部女性独立意识觉醒的电影,可是,你也可以说她是一部家庭衰亡史和悲剧史,这么多人的付出,就只为林佳莉的觉醒献祭。
(PS:这部电影每次观看的难过程度都比前一次更高,适合有一定生活经历的人看。)
前段时间,一个朋友分手,他说他拿起电话,告诉前任他想要分手,前任哭得泣不成声,她说是不是因为她没钱,她可以把身上的钱全部给他。在KTV里面唱李宗盛,我唱成了泪人,他听成了泪人。
杨德昌的这部电影,要从电影评论的角度去讨论,有很多点可以入手,不管是爱的本质也好,婚姻也好,女性主义也好,甚至去挖掘次文本,可以照见时代的洪流,意识形态的转变,以及社会学意义上中国传统家庭结构的松动。但这一切都太过冰冷,以至于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事实,就是我们个体需要爱,我们想要去爱,而爱,是没办法被教育的。哪怕是张爱玲在自己的作品里面,冷峻而犀利地道出了爱情和婚姻的脆弱,她自己也一头扎入其中。
当自由恋爱开始成为社会的主流,传统的包办婚姻成为糟粕,身边的物质不断堆砌,我们都开始穿上了时髦的衣服,住进了现代的公寓,男人点着香烟谈论业务,女人购物,化妆,和其他的家庭主妇一起谈论家长里短,旧的秩序退散,新的结构出现,一切欣欣向荣,井然有序,但在一天早晨,我们醒来,看着窗外滚滚的车流,我们发现一切似乎并不对劲。生活的背后,满目疮痍,油腻的男人们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社会地位,和别的男人谈论如何管教女人,自己怎么在外面寻花问柳,女人们在沙龙里面喝着咖啡,分享留住男人心的技巧,在新的秩序里,爱也被降格成为了生活机器的纽带,成为了维持外在体面的齿轮,成为了工具性的物品。于是,我们长吁短叹,世界上没有爱!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这已成为了最大的幸福,这便是长此以往的规律,我们没办法转变。
可在那海滩的一天,男人和女人光着脚在海边行走,浪花轻柔拍打他们的脚踝,他们幸福地笑着,他们成为彼此的羁绊,他们徜徉着有无限可能性的未来。我们不能确定,在这一刻,爱是否存在,亦或是说,是不是在这一刻,他们的爱已经成为了永恒,离开了他们的身体,永久地镌刻在了每一颗沙砾里面。
佛说,万法缘起,法无定相,所以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为了避免痛苦,我们认清了一切事物背后的悲观底色,所以我们尝试脱离苦海,拥抱涅槃。可我们人类,太贪心,总想去尝禁果,于是爱成为了原罪。达尔文告诉我们,一切都是基因在作祟,若是从进化论的角度来解释爱,这一切也都合情合理了,但是为何我们依旧为爱痛苦?这仿佛就是一个死结,一个永远都逃离不了的囹圄。
我们都情愿陷入无明,我们没办法大彻大悟。爱是什么?爱的本质是什么?我们应该如何应对爱?我们应该如何让爱成为永恒?也许佛说的是对的,我们应该面对无常。但我们宁愿在苦海里挣扎,也不愿去放下。你要让我痛苦,就不能阻止我去爱,也许只有爱过,才能明白什么是无常。也许投机取巧的大彻大悟,不如爱过之后的遍体鳞伤。
“我最主要的意图,是希望你能够完全的信赖自己和用自己的方式去做一个选择。也许,我这一生当中,所学到最好的教训就是这个,我这一辈子一切都靠自己,可是我却盲目地相信了一个人。不要太盲目地去相信任何一个人。”
2017年,陈升在最新专辑《南机场人》里,用《牯岭街那年》一首歌的时间纪念杨德昌——
“忧伤的女人在海滩上坐了一天,把每个人的天空都感染得很无言。”
歌词里化用的“海滩的一天”,正是杨德昌首部剧情长片的名字。
这一年,距离杨导离世已经过去十载。2017年7月14日,台湾中影在戏院重映《海滩的一天》。2017年12月15日,中影发行《海滩的一天》的全新数码修复版蓝光。新一代的影迷,终于有机会用一个高清的介质重新审视这部“惊人首作”。
在《牯岭街那年》的歌词里,陈升把杨德昌称作“早熟的天才”。但《海滩的一天》上映的时候,杨德昌已经36岁了。此前,他在西雅图华盛顿大学做了7年电脑工程师。但在这部长达2小时46分钟的处女作里,他已经展现出新人导演所普遍稀缺的掌控力。
海滩的一天,是一个女人生命中最富转折性的一天。
为了抵达这个至关重要的时间点,整部电影被设计成一个层层嵌套的回忆。
钢琴家谭蔚青(胡因梦饰)首先登场,但她的故事实际是为引出林佳莉(张艾嘉饰)的讲述。电影的主体部分也正是两人在咖啡馆的会面交谈。十三年后老友重逢,彼此身上存有太多谜团,角色的困惑同样是观众的困惑。于是谭蔚青的身份迅速转变为倾听者,林佳莉的半生经历如冰山一般渐渐浮上海面。
只要看过电影,你定会惊叹于那繁复却又稳健的叙事结构。直到结尾,一部宏大的都会女性成长史才清晰地呈现在观众眼前。剪辑成为必不可少的电影修辞手法,形式与内容达到了完美的统一。
台湾交大电影社的影迷甚至专门为本片做了一张叙事分析结构图。
杨德昌刻意打破叙事时间线,充分挖掘蒙太奇的艺术威力。从这点来看,他的确是一个“早慧”的导演,在从影初期就已经把握住故事的本质、电影的本质。但分析杨的编程专业出身,又能为他的叙事策略找到一个很好的解释——那些闪回分明就是代码里的程序调用,主程序调用子程序,在子程序结束以后再返回主程序。理科生缜密的逻辑思维在此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他的拼接下,镜头与镜头,事件与事件之间的关系与影响被再三突出、强调。可以说他不只是一个导演,也化身为一个不露声色的观察家、客观冷静的评论家。
如果说侯孝贤的电影是一片自然的风景,那杨德昌的电影就是一台精密的仪器。一个深入乡土,一个专攻都市。这似乎也可以解释“台湾新电影”这两员大将为何在后来的电影创作路线上渐行渐远。
在叙事手法上,《海滩的一天》显得极为成熟老练,而在人物对白的设计上,杨德昌则平衡了生活化与戏剧腔。他并没有隐藏自己的精英立场,把自己关于生活的看法借角色之口和盘托出。而电影也因此带上了一点寓言的味道。
面对婚姻危机,林佳莉说:
“我们读过那么多书,小时候一关一关的考试,为什么没有人教过我们,怎么样去面对这么重要的难题。不管是小说还是电影,总是两个人结婚以后,都是圆满大结局。大结局以后呢?没有人教过我们,也没有给我们任何练习的机会。”
而患癌濒死前,林佳森也有一段独白:
“我想,这一定是下午两点多的阳光吧,它让我不觉得这是冬天,反而像极了阳光普照的春天。我好像听到鸟叫的声音,世界似乎又在我身边苏醒过来。我渴望重新认识我周围的一切。这是多么强烈的矛盾,周围一切冰冷,而我的心脏却仍然那么热烈地跳动着。到底是哪一种无形的力量,让它在这冰冷的世界里,还这么卖力地工作着?不过我已经够幸福了,不是吗?能拥有这么渺小的生命这么久,已经是值得庆幸的奇迹了。”
这些格言式的、理论性的对白是《海滩的一天》的点睛之笔,而本片另一个编剧吴念真则认为杨德昌电影里的生活不太像生活,
“他像是跳开一个距离,观察、理解整体社会状态之后做出的综合评述。先创造出一种理念,再填入细节。他是在写论文,而非描述。”
这些台词表面是人物的自我剖析,深层次是对角色所处环境的思考——高压都市、原生家庭对人的压迫与扭曲。个人无法改变环境,但却可以与环境作斗争。一部电影没有也不能给出解决方案。但这几句人生箴言就像深水炸弹,将在观众心底留下深沉的回响。
《海滩的一天》的声音指导是如今鼎鼎大名的杜笃之,直到现在他还能记得当年香港导演对这部电影声音的赞美——“没想到台湾的同步录音做得这么好。”他高兴的地方在于,这部电影没有采取现场收音,
“所有的声音都要一点一点制作出来:每一句对白、每一个脚步声、每一个我们听到的背景声都是一个一个堆叠出来的。”
主演张艾嘉是这部电影的策划,她和杨德昌结识于单元剧《十一种女人》。当时她想把工作委托给有国外留学经历的导演,以突显背景和视角的多样化,于是杨德昌被请来拍其中一集《浮萍》,由于片长问题,不得不分为上下两集。《海滩的一天》也是一样,片子最后剪出两小时四十七分钟。中影公司希望剪短,杨德昌一分钟都不肯剪。剪辑师廖庆松在金马影展映后谈中坦言:
“当时我在想,我怎么这么没有能力把它剪短?不过刚刚看完这部片子我发现还好没有把它剪短。”
《海滩的一天》开拍第一天,杨德昌坚持要用杜可风当摄影师。而杜可风不是中影的人,而且那时候他还没有拍过电影。中影的老板扬言,如果杨德昌继续这么坚持,就换掉他好了。幸好策划小野及时拉来新艺城公司的投资,这样就不必全听中影的决定。本以为事情就这样顺利解决,结果杨德昌因为懂得太多摄影的知识,常跟杜可风在现场起争执。
就是秉着这样的态度,杨德昌完成了他人生中的七部长片。据说他家有一面墙都是白板,上面写满了以流程图示意的剧本。所有跟他合作过的人都说,他是创作上的疯子、片场里的暴君。海滩的一天,不也可以看成他电影生涯的缩影吗?
《海滩的一天》有一个杨德昌电影里少见的较为明亮的结尾:走出阴霾的林佳莉大步流星地走在台北的街道上。海滩事件的真相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小女孩已经长大,成为一个完美的妇人了。”
望着佳莉远去的背影,我自然为她的结局感到欣喜。但想到她经历的一切,人生之重再次压上我的心头。生活教会我们的道理,是我们用天真和快乐换得的。
本文系“FIRST青年电影展志愿者”公众号专稿:处女泉 | 生活教会我们的
“社会好像故意将丈夫和太太分开,男人有男人的场合,女人有女人的范围”,这是婚姻模式的外在窘境,而其内在冲突,源于男权支配扩张的习性遭遇了女性平等意识的觉醒。再加上情到浓时情转薄的天性,由臣服向平等过渡的道路步履维艰。独立意识虽能让女性找回自我,但未必是拯救婚姻的一剂良药【9 ↑】
159min版。杨德昌处女长片,仍聚焦于都市症候群患者,此时风格已初现,只是惊叹于已有情感时空化的概念:电影用闪回与叠加闪回辅助叙事,把每个人封锁在单独的困境,逼发出不同个体在空间中的情感变化;同时注重于对过去的重塑,对不同视角的回忆进行回音式处理,与现实共同编织出畸形的都市传说。
在海灘那一天,佳莉解開了某種生活的謎,得到嶄新的自己,這一切說是德偉消失給她帶來的也不為過。然而,德偉呢?必須瞞著老婆同事吃藥的他,有解開這個謎嗎?被困住的男人,連離開海灘的權利都沒有。
佳森太过于相信一个人,佳莉则是不相信,两人却都不幸福,杨德昌的电影有难题,最后又都解决不了难题。
虽然有瑕疵,但瑕不掩瑜,没啥多说的,抛开那些乱七八糟说给迷影青年的鸡汤,杨德昌本人就是天才。并且杨德昌也再次证明了,在男权社会下,男性创作者审视女性的态度,反映(影响、甚至决定)了他的段位——道理很简单,这体现得是你的洞察力与共情能力
杨德昌第一部长片就166分钟,的确容量很大,多线交织还原一个女孩成长为女人的史诗,时间线剪切很到位,情节交代的很清晰明白。刚开始以为是两个女人忆恋爱旧事而已,没想到话题越扩越开,展示了一个家庭的图景和一个女人的成长史。编剧、导演、演员、摄影后来都成了华语电影的神话。
大二时候百老汇有杨德昌电影展,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我们读过那么多的书,小时候一关一关的考试,为什么没有人教过我们,怎样去面对这么重要的难题。不管是小说、还是电影,总是两个人结婚以后都是圆满大结局,大结局以后呢?没有人教过我们,也没有给我们任何练习的机会。”正如谭蔚青所说,那一刻最残忍的,莫过于追问那天海滩上还发生了什么。
在台湾看2K修复版大银幕,效果极佳,画质感人,如同新片一般清新亮丽。张艾嘉与胡因梦的美无比清晰。徐明的表演也很出彩。全片倒叙且几乎无配乐,令很多段落显得沉闷冗长。杨德昌处女作便直击台湾的中产危机与情感困境问题,非常凌厉,开放结尾也很厉害。但台词过于直白说教,不如后面几作成熟
4.5,其探讨的女性觉醒和中产阶级迷失的主题即使放在今天,也是相当前卫的,再者超强的电影意识像交响乐一般恢宏,张艾嘉看着跳舞的人,舞姿的投影映照在旁边白墙上,还有哪些黑暗中的细节和光影,具象的电影竟可像文字一般描摹人物内心,不可想象,缺点是说得有点多
如果蔚青如愿以偿嫁给佳森,恐怕与佳莉嫁给德伟的本质是一样的。。“沟通”其实是句鬼话。
有胡因梦这样的大美妞在,谁还看张艾嘉演什么受气小媳妇啊,真是选角失败……话说回来,爱德华杨的视听观念确实甩当时华语片一大截,可他的问题也暴露无遗,太爱用台词发问、说教,要个答案。
「有人說,我們的問題是我們沒有孩子,可是我不覺得,因為,如果我都沒有辦法告訴自己生命是有把握的幸福,我怎麼可以對另外一個生命說,只要你來,我就可以給你幸福。」
真是难得牛逼的处女作。160分钟的片子,但是一点不觉得累赘。看了一些人的影评,深有同感的一句话是,独立意识对女性在社会中的地位确有帮助,但未必是婚姻的一剂良药。女儿对妈妈说当初我错了的时候,妈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我以为的理解是,无论她当初的选择是什么,在时间的覆盖之后,结局未必会比
超强悍的处女作
「新的开始」是杨德昌电影从处女作开始就在探讨的一个母题:试着开始完全信任对方,试着去美国,试着搬出去住,试着和旧情人重新开始。但无论如何挣扎,一切都会像宿命般指向徒劳。生活很冷,在风中奔跑更冷,所以我们只好停下脚步,独自拧巴成一团。
八一年,徐复观在美国,名动朝野,华人知识分子纷涌而至,一面诉说思乡之情,一面怒斥大陆的知识青年深陷虚无主义和怀疑主义,媚外的心理极盛。时光若倒退四十年,我们也可以说,杨德昌也是那个深陷虚无主义、怀疑主义的台湾新青年。生活仪式化给他的启发,就是离开男人的女人烫着杀马特的卷发,在马路上一走一扭;而濒死的男人只好躺在病床摇头晃脑,爸爸的威权让儿子没有选择,毕竟千错万错都是肉体的错!这哪里是身体长了癌,分明是脑壳也坏掉了,不是说杨德昌和侯孝贤这样的电影没法看,而是只能眯着眼睛看,看得太清楚怕是金马顶上了鸡屁股,铁鸡啄歪了毛驴的蹄。
一口气看完《海滩的一天》蓝光修复,166分钟,摄影、色彩、剪辑极佳,实在精彩,杨德昌这个人像哲学家,太通透,好像生下来就苍老了,从没幼稚过,长片处女作就这么厉害,80年代这批年轻人时髦大气,个个气度不凡,尤其张艾嘉灵气逼人,懵懂少女,纯情学生,成熟人妻,深闺怨妇,职场女性,全包圆了。
没想到杨德昌的第一部长片我到最后才看,惊讶的是他在近四十年前就在探讨女性的自我意识觉醒了。女主佳莉逃离了家庭中的父权控制,却又无意中掉入新的婚姻陷阱中。在和丈夫貌合神离后,她一边回忆儿时父亲的出轨,一边问母亲,难道你不怕爸爸抛弃你,然后没人照顾你吗?母亲回答,你爸爸一直都是小孩子,是我在照顾他才对。全片几乎所有的男性角色不是自私强权就是虚伪懦弱,就连逃避都各有不同的方向,德伟面对难题缺乏担当,佳森面对强权不敢反抗。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杨德昌似乎一直都是这样,无论是什么选择,最后总是指向人生的遗憾与失意。但好在仍有一些人,无论经历了什么都能保持着直面人生的勇气,所以佳莉忤逆父母之命选择了爱情,又在丈夫出轨失踪后重新振作起来回归到事业中,好友小慧也离开了年轻男友开始了新生活。也算是一点鼓励和希望吧
三重叙事,长度可怕(但是难得不乱),简直是一个二十集电视剧的架构。老杨第一次拍电影,各种东西都往里塞,理一理其实足够拍三部片了。核心是都市对人的异化,强悍小三面对正妻那段着实惊艳。国语台语日语德语,侯孝贤吴念真。声音剪辑是亮点。海滩那个刻意模糊的处理很欧洲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