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圈的跟风现象,由来已久。
这在第五代导演身上,很明显。
上世纪90年代,黄建新的作品和那个火热激情的时代一样,处处散发着新潮范儿。
他被誉为“城市”导演。
和其他同行钟情于对旧中国的书写不同,黄建新专注于对当下现实生活的“批判”。
著名的“都市三部曲”,《站直了,别趴下》、《背靠背,脸对脸》、《红灯停,绿灯行》充满了对官场和社会风气的尖锐讽刺,颇具力道。
但在1993年,他接拍了一部台湾人投资的电影《五魁》。
讲述了一个发生在黄土高原的传奇故事。
这在他的作品序列中,很“另类”。
今天,夫人就为大家说说:
这部由贾平凹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
某日,柳家儿子结亲。
短工五魁奉老太太之命,去背新娘。
迎亲队伍行进在戈壁荒丘上,歇息时,只见尘沙飞扬,似有凶险。
果然,白风寨的土匪们来劫亲了。
识相的管家麻嫂当即上前,献上自己的金戒指。
谁知二当家的劫了财,瞅见新娘的美貌,又想劫色。
五魁带着新娘逃命,可他的飞毛腿抵不过马的四条腿,还是被围住了。
刀架在五魁脖子上,新娘倒是很勇敢,称自己愿意跟他们走。
管家赶紧跑去报信,五魁则失魂落魄。
他觉得少奶奶救了他的命,而他授人之托,没完成任务,愧对新娘和柳家,因此决定去救她。
入夜,五魁闯进白风寨。
见大当家的是个没胡子,爱唱戏的“文人”。
耿直的五魁表明来意,还获准大吃一顿。
他谎称少奶奶是个下身没毛的白虎星,克夫。
第二天,寨主拿了两碗放过毒的酒。
先让狗喝,结果没走几步就死翘翘。
五魁稍作犹豫便大口喝下,却安然无恙。
原来,寨主只是考验他。
念他是条有情有义,有胆有识的汉子,寨主放走两人,且声称白风寨的大门随时为他敞开。
五魁欣喜万分,总算不辱使命,接回了少奶奶。
可到柳家,才知事情不对劲。
原来,得知少奶奶遭绑架后,少爷去拿家里的土枪欲拼命,不小心擦枪走火点燃弹药,一命呜呼。
老太太见儿媳完好归来,就用一种奇特方法为她验身。
确定她身子尚干净,心生欢喜。
作为柳家的最高掌权者,她要给儿子办冥婚。
于是,五魁抱着木头人,与少奶奶拜堂行礼。
接着,红灯笼换作白的,办葬礼让儿子入土。
从此,少奶奶过上了刚嫁人就守寡的苦日子。
白天,把木头人摆在椅子上晒太阳。
夜晚,伴着它入眠。
穷小子五魁因对柳家有功,从短工变成长工,在磨坊做活。
一次,少奶奶洗衣服,五魁帮忙倒水。
无意中瞅见因她未系好衣领而露出的脖颈,有些神情迷乱。
少奶奶瞬间意会,脸蛋变红,为转移话题,想给五魁洗衣。
始知他无衣可换,就拿少爷的衣裤给他穿。
老太太见之没责备,却在儿媳面前说要扣他两斗米。
少奶奶不但要守活寡,天天和木头人度日,老太太还常常敲边鼓,提醒她别犯规矩。
不甘忍受命运摆布,就只能逃跑。
却被欠了柳家钱的父亲立马送来。
眼见少奶奶整日愁眉苦脸,抑郁成疾,五魁前去宽慰。
昏暗的灯烛下,少奶奶哭得梨花带雨,她紧紧抱住五魁……
之后,少奶奶一心做着五魁带她走的美梦,五魁则萎靡不振。
管家看出了两人的私情善意警告他,算命先生则称沾不得她。
自知不该逾越规矩的他越发心烦意乱,意欲逃走。
正在门口和少奶奶拥抱准备分别时,柳家人赶来。
一群人抓了这对“狗男女”的现行。
少奶奶进了祠堂接受惩罚,五魁被赶出鸡公寨。
他们未来的人生,将怎样度过呢?
朱熹在800多年前说了句名言:
存天理,灭人欲。
由之,天朝的女子,即便吃尽苦头,也要守身如玉。
为的就是落个好名声,如果运气好,最好能立个贞洁牌坊。
对女人贞洁的执念,像是流淌进了中国男人的血液,他们从骨子里便极在意。
女人的“贞操”观,属传统父权、男权社会结构的有机组成部分,共同构筑了华夏文明的宗法伦理秩序。
可是,无视人的欲望,试图掩耳盗铃式地遮住人性,岂不是自欺欺人的勾当?
再说,无论发生何种情况,都简单粗暴地让女人守寡,岂非惨无人道的做法?
鲁迅在《狂人日记》里,曾犀利地问过:
从来如此,便对么?
少奶奶的“越轨”,和九儿、菊豆一样,是对祖宗规矩的有力反抗。
影片结尾,走投无路的五魁摇身变为土匪头目。
柳老太太(王玉梅 饰)被他“赐”了个全尸。
她非常镇定,掷地有声地说了两字,然后从容上吊。她说:
下贱!
这样理直气壮地咒骂儿媳,无非是因她没能守住寡。
试想一下,老太太守寡二十余年,至少她有儿子,儿子可以娶媳妇,将来能抱孙子,虽然日子难熬,但总归有盼头。
可儿媳不一样,从嫁到柳家第一天起就守寡。
白天黑夜守着一个木头人生活,生理、情感、精神,全无寄托,丝毫看不到活着的曙光,怎么守得住?
可老太太无法理解和认同儿媳离经叛道的荒唐之举。
显然,柳老太太深受封建礼教的毒害,她早已成了所谓父权、妇德这些宗法秩序的坚定维护者。
好在老太太没白死,鸡公寨的村民们为她立了牌坊,且按时祭拜。
只是,在荒芜寂寥的荒原上,这块贞洁石碑显得格外清冷。
谁知道它能立多久?
这个镜头充满了悲天悯人的生命关怀。
说白了,老太太到死也不明白,她其实也是可怜人。
一辈子被传统礼教囚禁,不但没一点反抗,还顽固地想要将悲剧延续下去。
可以说,整个柳家大院,是封建礼教的缩影,人人身在其中而不自知。
管家麻嫂(王馥荔 饰)、佣人六爷等,无不在竭力维护祖宗规矩。
电影最后,五魁背着少奶奶离开了柳家大院。
亦如他一年前背着她到柳家成亲时一样,但这样的“救赎”并未削弱影片的悲剧意味。
要知道少奶奶在祠堂中,曾当着众人和祖宗的面被罚,被挑断脚筋以致于终生残疾。
渴求欲望满足,想要重获自由的代价不可谓不高。
代表既定威权的老太太虽然死了,但压迫少奶奶的传统势力倒下了吗?
再说五魁,同样是背着少奶奶进出柳家,可一前一后,他已不再是先前的五魁。
从憨厚老实重情重义的庄稼汉,成了在刀尖上过日子的土匪头目,蜕变为他憎恨的人了。
土匪意指原始、荒蛮,边缘于主流人群,而人是社会性的动物,脱离不了社会。
所以,他又能将少奶奶背往哪里去呢?
这些,才是细思极恐的地方。
有人说,黄建新拍了一部赶第五代趟儿的片子。
确实是,这部电影从内容到形式,都很“张艺谋”。
简直就是国师“红色三部曲”的集合:
《红高粱》+《菊豆》+《大红灯笼高高挂》。
白风寨的土匪劫了迎亲的队伍,和九二的遭遇有些雷同;
少奶奶不愿遵守老规矩而叛逆,与菊豆的“出轨”很神似;
片中红白事等仪式性场景展现,无不突出红灯笼的意象。
本来黄建新擅长的是都市小人物喜剧,不知怎么“跟风”了一部张艺谋式的西部片?
相较他之前的新锐先锋,《五魁》缺少个人创意,带着第五代共有的西部风味。
值得指出的是,第五代导演似乎很难绕开对女性命运,和传统文化的反思。
正是艺术表现上披了太多别人的影子,使这部表现旧中国乡土传奇的影片,上映后未得到应有的关注。
同样是西安电影制片厂的作品,这片和何平的《双旗镇刀客》取景地很像,编剧也都是杨争光。
实际上,是在宁夏银川镇的北堡古城拍的。
此处也是《大话西游》、《东邪西毒》等一批西部片的外景拍摄地。
生于南京的作家张贤亮,曾在这里经营20年,只为兜售那一片荒凉。
影片的构图很美,红色的主色配上大面积土黄色,每一帧都像是一幅画,大气、凝重而深沉。
茫茫戈壁,黄土飞扬,加上苍凉的秦腔配乐,土匪们一袭羊皮褂子,骑着战马上演快意恩仇。
要说缺点,有一点很突出。
张世、顾宝明等人的台湾腔很重,与西北高原的民俗风情实在违和。
另外,张世的块头勉强说得过去,可到底没有枭雄的那股霸气劲儿。
他从开始时的老实本分,到后来突然变得强悍凶狠,转变有些唐突。
他和王澜的碰撞更多是苦情戏的质感,和姜文、巩俐在《红高粱》中的表现相差甚远。
黄建新导演坦言:
拍这种片子我发现自己没有灵气,就是没有感觉……
我一个最大的教训就是:任何一个创作者,都是有很大局限的。
但总体而言,《五魁》是一部合格的第五代“行货”之作:
全片在控诉吃人的封建礼教!倡导婚姻自由,追求人性解放。
黄建新借助五魁点燃的一把大火,给世人敲响警钟:
从来如此,便对么?
(图片源于网络,侵删)
放眼当代中国文坛,莫言必是NO1。
但莫言之外,贾平凹也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他笔下浓浓的西北土腥味,较之前辈作家路遥、陈忠实走得更远。
不过,贾老师的“绝活”,是写“性”:
尺度之大,用力之猛,主题之深刻,令人惊叹。
《废都》大概是其最有名的作品了,曾一度不能出版。
夫人今天要说的,是《五魁》。
因电影对原著的改编很大,我将从两者对比的角度分析:
在新奇“重口味”的情和欲背后,暗藏着怎样丰富的人性。
《五魁》始于陕北高原上“背新娘”的民俗。
开头,“驮夫”五魁去背柳家的新媳妇。
几个小伙在路上故意磨蹭,都想看新娘有多美。
五魁更是兴奋,他对新娘的美貌和心善很倾慕。
不想,途中却遭遇白风寨的土匪劫亲。
逃跑未成,少奶奶被抓走。
五魁自觉有愧,便独身闯入匪窝。
发现这白风寨的头儿没有匪气,竟是斯文有加会唱戏的“帅哥”。
他谎称新娘是白虎星(克夫)。
一番“交涉”,寨主被五魁的胆识和重情义打动,两人安然释放。
五魁从未想把新娘据为己有。
他觉得少奶奶只有在柳家这种富裕的地主家,才能幸福。
于是,果断将其背回。
直到此处,小说和电影的情节基本相同。
而最大区别,是柳家少爷的结局。
小说中,获知新娘被劫持后,少爷带枪和一众人前去营救,回来时炸断了双腿。
影片里,听到消息他急切地寻枪,意外点爆了炸药,当场身亡。
虽说一伤残一死亡,但促成的结果一样:
进了柳家,少奶奶苦不堪言。
黄建新导演的改编,是让少爷早早归西。
由此,少奶奶面对的,就只有婆婆一人。
深受封建男权思想影响的柳老太太,厉害得很!
她先让管家给儿媳验身,确定没被土匪玷污后,立马安排和儿子举行冥婚。
接着,少奶奶只有一事可做,即抱着木雕的少爷守寡。
试想,一个年纪轻轻,如花似玉的女子,这样没日没夜地孤寂凄凉,能熬过去吗?
而在贾平凹笔下,则是另一番光景。
失去双腿的少爷,因生理的残疾进而心理变态,愈发将强烈的欲望倾洒在少奶奶身上。
性虐待与家暴并行,使她犹如活在人间地狱。
尽管镜头和文字下,少奶奶在柳家的境况不同,一个寂寞难耐,一个身心皆被摧残,但本质相同,她失去了一个女人该有的尊严和自由。
传统的妇道观念,要求女人死了丈夫就必须得守寡。
片中柳老太太秉承祖宗规矩,死死地看守着儿媳。
穷苦人家出身的少奶奶,一出嫁就意味着得接受夫家的一切,三从四德便是最高纲领。
所以,小说里的少爷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话说卑微的穷小子五魁,将新娘背回后成了柳家的长工。
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在他心里,既好看又心善的少奶奶,该像菩萨一样供着。
呆在柳家,他就能合情合理地“躲”在不近不远的地方,见证“女神”的幸福时光。
这样的心理,很符合五魁的身份,或许也和自卑的性格有关。
骨子里对少奶奶极崇敬,他要做的就只是保护和仰望。
可惜,他遥望到的,却是少奶奶的悲惨岁月。
对此,忠勇憨厚身体健硕的五魁,岂能坐视不管?
原著中,是少奶奶找到五魁诉苦,请求带她离开时,给老爷撞见了。
由于她不守女人的“本分”,想一走了之,败坏柳家的名声。
因此硬生生被打残,和少爷一样躺在了床上。
电影里,眼见少奶奶逃跑不成而日渐抑郁,便主动前去宽慰,却没想到和如狼似虎的女神来了个顺理成章的亲密接触。
这一下,少奶奶本已死寂的心又复苏了,她更依赖五魁,期盼着早日逃离柳家大院。
但五魁终究是卑微的,他很犹豫,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拯救者,像是张艺谋《红高粱》中的“我爷爷”那样,可以一不做二不休。
只是事已至此,由不得人了。
影片中,五魁有着严苛的道德谴责,他觉得自己太冲动,禽兽不如,不应该碰少奶奶,因羞愧难当,意欲离开。
正在两人拥抱分手时,被柳家人团团包围,“私情”曝光。
少奶奶在祠堂里百余人的众目睽睽下,被挑断足筋以致残废。
之后被囚禁,生不如死。
五魁则被赶出柳家。
始终关心少奶奶命运的五魁,本想投靠白风寨,谁料已让官府剿灭,成了一片废墟。
走投无路,他仅用一年时间便化身为土匪头目杀入柳家。
老太太被赐全尸,上吊自杀。
临死前还在困惑,儿媳怎么就不能好好地守个寡?
五魁像当初进门一样,背着“女神”出走。
这样的开放结局,给观众以希望和想象空间。
或许,“癞蛤蟆”和“天鹅肉”将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可以说黄建新的改编,是本着删繁就简的原则。
大大略去了少奶奶在柳家遭到的非人待遇,在极度的性压抑和身心摧残之下,并未怎么描述她无法安放的欲望是如何地炽烈。
五魁虽卑微,但也算是个“正常”人,他并非一直“不近”人情地躲闪,还是“体贴”了少奶奶一回,且最终以土匪的面目将其解救。
两个核心人物的形象塑造均较扁平,叙事线索也很清晰,拍摄手法“中规中矩”,大体可看作是简化版“张艺谋”(《红高粱》、《菊豆》)。
电影的主题,在揭示封建男权体系对女性的压制。
柳老太太是权力的化身,她被五魁赐死,也就意味着反叛“斗争”的某种“胜利”。
相比电影的简化处理,原著里少奶奶的处境要悲惨得多。
她在柳家饱受折磨,五魁看不下去,就放了一把火,慌乱之中两人乘机逃走。
在偏僻的山谷里,筑屋起灶,过着归隐生活。
本以为他们会成为神仙眷侣,或是被解放军救出,然而故事走向,既不武侠也不“红色”,而是非常令人难以“理解”。
五魁仍是一根筋,他坚持要在两人之间筑起一道界墙。
从而,“桃花源”变成了“尼姑庵”。
他细心地侍奉少奶奶,管吃管喝,却无视她的屡次暗示。
尽管五魁不傻,并非不清楚她的诉求,但他只会执着地“供奉”女神,任由少奶奶被欲望驱动得烦躁不安而装作看不见。
或许是良心发现,送了只叫“四眼”的狗,帮她消解寂寞。
可居然瞧见了少奶奶和狗在被窝里难以启齿的一幕。
五魁彻底崩溃了!
一直以来,他精心呵护女神的全部努力,仿佛瞬间被击碎了。
他无法忍受眼见的事实,设计杀死了四眼。
少奶奶漫长生命里唯一的星星之火,被五魁扑灭了。
她那破如漏屋四面透风的悲苦人生,也已到了尽头。
少奶奶抓花脸蛋,跳崖自尽!带着无比的羞愤,和对人世的绝望!
这样的“结尾”,在第五代导演的作品中很常见。
《菊豆》中,菊豆用一把火烧了杨家大院,自己也被烧死其中了;
《大红灯笼高高挂》里,颂莲目睹了三姨太被关进“死人屋”的惨剧后来变成了疯子;
刘冰鉴的《砚床》中,玉莲在少爷死后,伴着砚床和老宅足不出户地守了四十年寡。
《五魁》中的少奶奶和她们一样,都是无法掌控自身命运,如一叶浮萍飘荡在尘世。
在人性欲望、道德伦理、宗法秩序等交织的复杂情境中,她们一心想得到拯救,但无不悲惨凄苦地走完一生。
既然得不到外界拯救,也寻求不到自我拯救的途径,就只能以毁灭的方式获得救赎。·
而五魁的往后余生,又该如何度过呢?
失去了仰望的女神,其原本的“扭曲”心理更加不可理喻。
他从憎恨土匪之人蜕变为土匪头目,一年内抢了11个新娘作压寨夫人。
她对女人的态度,也发生了巨大变化。
从卑微谨慎,甘做道德卫士远远地尊崇,将所爱之人视为“神”来膜拜,到抛弃条条框框,把女人当玩物来戏弄,沦为实现肉体狂欢的工具,从对女人的极端敬慕滑向极端玩弄。
可以说,五魁每每用他认为最好的方式,给他目为圣洁如菩萨的女人以呵护,实际上却一次次将她推向痛苦的深渊。
直到少奶奶跳崖自尽,看似“好心”的五魁,也还是不明白她到底想要什么。
五魁的性心理,扭曲、变态、极端。
若非如此,以他的胆识和重情义,完全有能力自立门户,给少奶奶欢愉和幸福。
而不是一味因笨拙的“好人”模式,陷她于重重困境中。
小说里有段五魁的自白,道尽了这种“极致”的性心理:
这只蚊子或许是刚才在墙那边叮咬过了女人的,现又叮咬了自己,两人虽然分住了两处,血却在蚊子的肚里融合一体了吧。再幻想:如果自己能变成个蚊子就好了,那就飞过去,落在她的脸上叮她,这叮当然不要让她疼的,那该多好哩……
五魁宁愿拿一只蚊子来意淫,也不想对女神有半点造次。
何止是卑微,觉得自己配不上,而是他不忍打碎因神化女性制造的梦幻。
因此,才极尽扭曲、变态、极端之能事。
简而言之,在贾平凹的观念里,女人是“神”,凡人不配拥有,只该去膜拜和保护,不得靠近。
品读《五魁》,深感贾平凹用他粗粝感十足又别具深情的文字,让我们在同情女主不幸遭遇的同时,也被少奶奶原始欲望求之不得的痛苦而惊醒。
更为五魁这个极为立体的人物“震碎”三观:
一个穷苦单身汉,怎样一步步从崇敬女人的极端卑微,再到戏耍女人的极端放浪,其中释放的人性张力何其触目惊心!
古希腊哲学家普罗提诺说:
人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
这已经是很客气了,佛家的《地藏经》讲得更彻底:
南阎浮提众生起心动念,无不是业,无不是罪!
简单翻译下,人活在世上,无时不刻在造业啊。
(图片源于网络,侵删)
其实电影还是不错的,只是片中有着太多的《大红灯笼高高挂》的痕迹,导致了看的时候多了一份别扭。另外,明明是一部中国旧社会的电影,冒出台湾口音,倒是让人感到格外的怪异。、
对于中国旧社会的批判,或者是对于女性的残害的批判,似乎总离不开一个女性的性方面。守寡成为了残害的最重要罪证,我们不可否认这一点的重要性。但其实还有更多方面值得我们深思,家庭社会地位、教育等等,其实也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似乎性成为了我们内心最隐秘,最具有好奇心的东西。有时这类影片看多了,倒是无趣了许多。
黄建新的片,贾平凹的小说,改编后的电影,比小说更有观赏性年轻时的 王澜是真漂亮,是可爱的,有特色,虽然没那么红,只要每个人开心就好她穿红衣服的样子真是惊艳18.6.25 晚12:00
赶“第五代”趟儿的片子
电影中的故事很乡土 也很传奇 由于它充满了浓郁的西部风情 里面的一些情节也就越发典型与另类 因而在视觉与感官上便具有了极强的冲击力 同时 也将一个遥远的故事拉近在观众的眼前 仿佛就发生在今天 里面人物的呼吸与脉动好像都能够让人听得见 或者是感受得到 影片在渲染主题的手段上 还是表现的有张力
城市文艺导演黄建新不仅出了把西口而且路子比张艺谋还野:居然用三个同姓大陆女演员(王澜王馥荔王玉梅)搭配了两个台湾男艺人张世和高明骏!为什么要用“艺人”?因为高明骏是唱歌的!史上最文青的山寨头子。……不过个人赶脚:“毒酒试胆”那段的逻辑偏弱,仪式感和奇趣度均比不上稍后的柳太太关起门来“洒灰拔毛验处”。尽管我们也知后者属于那种被置于贬义叙事情景的封建糟粕,但就像怪谈中裸身画符拒鬼,总是看着有趣!
看小说红高粱时突然想起这部电影,小时候看的,印象还挺深刻
老太婆有儿子可以守寡一辈子,因为有盼头,而新娘子没有孩子,离开自己家去一个陌生的家守一个木头人,没有精神支柱,怎么守
可以和张艺谋的《红高粱》、《菊豆》串连起来看,都是表现年轻女子不情愿地出嫁,丈夫或病、或老、或死,无法真正体会新婚之乐,都在描绘旧社会里的风俗糟粕,然后都要和年轻相仿的帮工干柴烈火。黄建新比张艺谋拍得要平静,情绪上没有那么激烈,四平八稳相对节奏慢些。连土匪头子都是爱扮青衣唱戏的文艺青年。找来两名台湾男演员来主演,口音听着是很明显。
在电视上看的。补注。记得是五魁接新娘到夫家,抢匪把她劫走了,五魁很拼命地把她要了回来,后来新郎好像是死的还是怎的,然后新娘和五魁好了,新娘让五魁带她走,五魁好像还是有点犹豫,然后事发了新娘就被打断双腿囚禁起来了,然后五魁去当了土匪,有一天他带着兄弟们回到大宅,踢开门把断了腿的新娘抱走了。演婆婆的是那很有名的谁,那个最初的劫匪头子很有诗意。
特乡土 特别根儿!~
中国火的精神分析。
最后的抢亲给打击封建礼教给了一分正义的力量
很匠气,没啥意思,这玩意儿和大红灯笼高高挂有啥联系?我看不出来。
总觉得欠了点啥
改编自贾平凹的小说,戏剧上同《菊豆》有异曲同工之妙。教条主义下的上下尊卑压制着的男女情感,「挑断筋脉」代表着爱情的残缺,又以「反叛过后」才能全的结尾产生对道德伦理的思考,这结尾的转变来得有些想当然,缺乏过渡。请不要忘了,最后歌颂的仍是柳老太太这位贞洁烈女,那么五魁和少奶奶的故事可能早已成为负面教材传颂了。
封建礼教束缚下的女性命运
红高粱+菊豆+大红灯笼高高挂,应该是黄建新的跟风之作,比起张艺谋还是差点意思。结尾有点扯,张世那个气质显然做不了枭雄。
黄建新还确实是我早年间瞧得上眼儿的第五代中的异类,《五魁》,没记错的话是贾平凹的作品,张世这个愣头愣脑儿的小台湾演的还真不坏,鞭炮放那块儿还确实是高难度,弄不好,这辈子就全毁了。。。
虽说对原著改动颇大,但也自有表达的主题和一番快意恩仇。感觉处处都有黑娃和小娥啊。原来五魁一家人都是从台湾移民到西北的,也不知道他们住得惯不?张世,真没看出来,小气的眉目,身量却是个车轴汉子。也只有外国观众才会给张世一个奖,他们不知道中国南北差距是个啥味道。王兰的表演死腻味人。
又是一个铁/lian/女,女性的命运有更改过吗?何至于沦落至匪,何至于解救女性的是匪,被逼到无路可走只能冲天一怒反抗了;顶着温良恭顺牌坊的是吃人老虎,朝着权势一方下跪的是麻木帮凶,落草为寇者反倒有情有义,虽不无标签化,但今日看来竟也殊途同归。第五代痕迹过于明显,几乎无个人风格可言,但冥婚一段实在够阴森;启用张世和高明骏倒意外地效果不错。
谁言寸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