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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3-09-01 12:51

详细剧情

南方某小城里,年轻少妇周玉纹和丈夫戴礼言的夫妻生活淡而无味,两人已经几乎没有什么言语上的交流,周玉纹只是仍恪守着做妻子的责任。周玉纹喜欢时常到城墙上走走,有时能在那里呆上一整天,但没有人知道她在看什么,想什么。戴礼言长期抱病,终日郁郁寡欢,他对家道的日益没落感到无可奈何,而对妻子的疏远无法接受却又难有作为。

 长篇影评

 1 ) 荷叶生时春恨生--写意下新旧的<小城之春>

  当一个作品给人是的印象是将她和一个被公众接受并认为经典的形象或是里程碑进行并列的对比,去拍摄这样一种作品的人,我想如果是出于理智的动机,那他应该是自身的对时代的自审和自省.新版给我直接的印象是从一开始的镜头而来,那种流动与温软的气质直接树立了不同费版的时代感.人物不是来自历史,而是来自记忆与时间.在这一影片建立形成的方式上,把她和费版来做比较是非常不恰当的,如果要在现代电影史上选择一部类似的电影来比较,我会挑<去年在马里昂巴德>.人物从一个个空间里出现,游走,相互干涉,再回到各自的时空,只带着各自的扮演的角色与记忆.这种手段,从非常大的程度上折射出了时代的变化和电影写作文本的突破与私人状态.而李屏宾的摄影(我想摄影的方式更有获取镜头当下时态的用意)象<去年在马里昂巴德>里的叠纸牌游戏一样.从一开始,她就图解了我们对翻拍意图的设想.

      应该注意到的是,新版的班底除了摄影外,阿城的出现无疑就让翻拍更象是回归到一个大纲之后的一次新的创作.用现在的方式去回忆与重新构建这样一个时代性的记叙.在他笔下,女性洋溢着一种东方面孔下的西方现代特征.在第一次夫妇两人矛盾时(新版所有的排列都打破了费的戏剧三一律)妻子在丈夫扔掉药包之后,淡然的离开.之后对她一系列动作在环境里的捕捉(她不断的照镜子,埋着指甲的兰花),女性越来越成为一个"包法莉夫人"的符号.所以玉纹才会和自己的丈夫有生理的隔阂之后,还会自若的与他同座交谈。

在费版里,小城更多被放置到一个不让观众重视的背景.当然,我们会更多把注意力放在人物本身.演员恰当的成为了时代的称述者.这种身份是电影存在的最大底蕴,虽然,要借一个西方的形式来摩画出东方的情蕴.如果可以这样比较,费版和<朱尔与吉姆>有着不少相似之处.

    在这一点,新版很好的回避掉了"时代的人"这个主题.他用更多的行为去注释"人物".使得他们有了"缺失时代感却仍存在的标志".对礼言的家庭背景的细致交代.朋友之间少年时候的细节与亲密关系.当时流行歌曲的唱颂.甚至不惜花一大段时间去拍摄与主体无关的学跳舞的少年同学.这些努力所形成的直白和奇怪印象.(你会很容易理解角色的情绪.但会怀疑为什么章在酒席上要唱一个西方歌剧)无疑让观众感觉到角色间缺乏后续与填补的能力,所有的角色都只有半口气,或者说是游走在特定空间的半提线木偶.

     在最基本的叙事手段上,新版中,镜头不再只着眼于让表情去叙述与建构,用特写来传递情绪.中,远以及移动镜头成为书写方式和从银幕这个载体去传递的手法.在费版里"短镜头"单元式的强度使用以及发展状态上给人预见的故事语镜.力求在一个调度之内,用各种手法把此刻的内容最大限度的表现出来.(最有代表性的是在大嫂喝醉之后,在卧房和章与小妹的关系斡旋 以及众人齐聚于刚苏醒过来大哥床头的用一个镜头就括纳了对人物的审视)对应着剧本的话剧效果,院落,房间,城头都成了一个个背景和布局.细节也无处不在的起着"提话员"般的作用.(我很清晰的记得里面跑过的几只老母鸡和一些老式的做饭用的工具以及各种除草和修割的器具).这些在新版里是没有出现的.新版中用更宽大的视角去展现人的姿态和环境,按心理学说,身体的反应是去除理性后的第一反应.导演似乎想要一种"既兴"式的表演,礼言和玉纹的姿态开始应是"习惯式"的.僵硬,了无生气.演员很好的"表达"出这一点.而慢慢预热的过程(或者说他们被镜头带动的过程),作为夫妇的两人都没有更深刻的变化(宴会一场无疑是全片调动最显著的表现,它的出现可以让质疑导演挑选角色的能力的评论家安静下来).这种姿势上的宣言已宣布一种电影的时代性和时代下的辩证性.

    


 2 ) 史铁生评《小城之春》

在史铁生的《信与问》中读到他给田壮壮的回信,谈到自己对于新版《小城之春》删去女声独白的独到看法,另有对独白改编的大胆建议,对塑造礼言一角的想法,甚至假设礼言果真死了又将如何,“人性的一时压制,似不难解放,唯娜拉走后如何,还是永远的疑虑”。谈及玉纹和礼言,好一个“独白的囚禁”,“无言的湮灭”和“未来的悬疑”,对于礼言死去的假设,好一个“死得无声无息,死成永久的沉默”,提到他钟爱的《去年在马里昂巴》,好一个“要我们从现实醒回到梦中去”。

就像信中说的,“小城”不会白白“之春”一场,但也可能就这么白白。很好奇如果导演在完成拍摄之前得到这些反馈,或索性让史先生加入编剧团队,最终成品又将如何?

原文搬运如下。


给田壮壮

壮壮:你好!

你送的三张碟,我认真地都看了。有点想法想跟你说说,不管对不对。

最突出的一个想法是:玉纹的内心独白删得可惜了;在我看,不仅不要删,那反而(对于重拍)是大有可为之处。因为,那独白,绝不只是为了视点,更不单单是要拉近与观众的距离,在我理解,那特地是要划出一个孤独、封闭的玉纹的世界。什么人会整天自己跟自己说话,而且尽是些多余的话?一个囚徒,一个与世界隔离的人,一个面对巨大精神压迫而无以诉说者。而那独白,举重若轻一下子就得到了这种效果——即于众人皆在的世界里(如画面和表演所呈现的),开辟出了玉纹所独在的世界(靠的恰恰是那缓慢且莫名的内心独白)。这效果,在我想,是除此手段再用多少细节去营造都难达到的。所以那独白才似无视常理,有时竟与画面重叠,仿佛拉洋片,解说似的多此一举。作为通常的画外音,那无疑是多余,但对于一个无路可走的心魂当属恰如其分,是玉纹仍然活着的唯一证据。

这是费穆先生的本意?还是我的误读,或附会?我想应该是前者,否则按常理,他怎会看不出这独白的重叠与啰嗦?但我斗胆设想,费先生的孤胆似还有些畏惧——这条独白的线索不可以一贯到底吗?比如说——在志忱到来之前,那独白是一个封闭绝望的世界;志忱到来之后,那独白(譬如“我就来,我就来”),则是一个尚在囚禁但忽被惊动的心魂,以为不期然看到了一种希望时所有的兴奋、奔突、逡巡;而当玉纹与志忱心乱情迷似乎要破墙而出之际,那独白的世界即告悄然消散,不知不觉地就没了;再到最后,志忱走了,或从礼言赴死之际始,那独白就又渐渐浮出,即玉纹已隐隐感到那仍是她逃脱不了的命运。

另外我想,要论困苦,礼言不见得比玉纹的轻浅。若玉纹是独白的锁定,礼言则几乎是无言的湮灭。“他也不应该死呀”(大意),这样的台词太过直白。尤其是,这样的人也许就死了,死得无声无息,死成永久的沉默;唯其如此,“他也不应该死呀”才喟叹得深重。我胡想:设若礼言真就死了,会怎样?志忱和玉纹就可解脱?就可身魂俱爽去投小城之外的光明了?——这些想法,于此片或属多余。我只是想,当初的影片可能还是拘泥于人性解放,但人性的解放,曾经(或仍然)附带着多少人性的湮灭和对人性处境的逃避呀。

可否用无言、用枯坐、用背影,也为礼言划出一个沉默的世界?费片中,有一场礼言发现志忱和玉纹告别的戏,我想,也许倒是志忱和玉纹不止一次地发现礼言悄然离去的背影要更好些。那个沉默的世界几乎连痛苦的力气都没了,唯沉默和不断地沉没下去,沉没到似乎那躯壳中从不存在一个人的心魂。在我想,礼言是绝不要哭的,哭是最轻浅的悲伤,礼言早应该哭完了;如今礼言觉察了志忱与玉纹的关系,对于这个无望又善良的人来说,只不过是久悬未决的一个问题终于有了答案:我确凿是多余了。他应该是静静地走。哪有哭,然后自杀的?

设若礼言果真死了,后面想来更有戏做;那时志忱和玉纹的纠葛或可至一个新的境界。结尾可以开放:如此局面下,志忱当然还是要走的,但逃离的是其形,永远不能解脱的是其心,他多半会给玉纹留下个话儿,留下个模棱的期冀。玉纹呢?心知未来仍是悬疑,因而独白再现;此时的独白,有多种意味——可能重归封闭,可能又是一个湮灭,也可能有另外的前途。从而“小城”才不白白“之春”一场,但也可能就这么白白。

无言的湮灭,独白的囚禁,以及未来的悬疑——悲观如我者,看这几乎是人生根本的处境;而这才构成戏剧的张力,生活的立体吧。你说拉开距离,似仅指今日与往昔的时间距离,观众与剧情的位置距离,但重要的是(剧中与剧外)心与心的距离,或心对心的封闭。人性的一时压制,似不难解放(譬如礼言果真一命乌呼),唯娜拉走后如何,还是永远的疑虑。在我想,小城的寓意,绝不止于一启恋人关系的布设与周旋,几年前从电视上看到此片,竟留下与《去年在马里昂巴》相近的印象,如今细看才知错记。但何以错记呢?绝不无缘无故;此片中若有若无地也飘荡着一缕气息,像《去年在马里昂巴》那样的一个消息:要我们从现实醒回到梦中去!中国人轻梦想,重实际(有梦也多落在实处,比如发财,比如分房和得奖),这戏于是令我惊讶中国早有大师,只是又被埋没。

其他都好,不多说。词不达意,见面再聊。信,唯一的好处是可以斟酌,此外一无足取。

祝好,并问候令堂大人!有一年知青晚会,她特意从主席台上下来跟我说话。前些天在电视上见到她,老人家的真诚、坦荡、毫无修饰的言辞让我感动。

铁生

2002/8/15

 3 ) 且醉且饮且不醒

残垣断壁旧书庭

萧萧疏影人依旧
千转百回命无常

她眉眼间化不去的冷淡轻愁 他欲言又止的内疚压抑

她突然迸发出激烈热情的明亮双眸 少女般俏皮的微笑 却不为他

他自欺自麻自醉自说自话 终是瞒不下去了

他想成全又不舍隐约中有些愤怒 她自觉对不起他 举手投足是怯意和勇气的挣扎

他狠下心自我了断 阴差阳错活转过来

她似是忽然明白了生活明白了爱

结局是两人努力想要靠近对方 笨拙 冷淡 还有未知的未来

当书里的文字从嘴中说出 我喜欢民国那个时代的文字 浓的化不开的古语 想要破茧而出的新说

大家都是及轻缓的 说话走路 似是怕惊动了画面里掉光了叶子的漆黑树枝

错过就是错过 不能再在一起的了

戴礼言很狡诈 他明白不论死成与否 他都能永远赢得玉纹

他把一切看得太透彻

志忱和玉纹的忠孝礼义

 4 ) 如何讓戴禮言這個角色成為《小城之春》舊式家庭裏真正的主人翁 而不是被各種隱喻掏空的新皮囊

1948年費穆先生導演的《小城之春》日後評價甚高,地位尊崇,通常認為是有詩一般的意境,特別是跟整個紛擾的大環境相比,是一股清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跟張愛玲後來得到的公允評價是差不多的情況。2002年,田壯壯導演重拍《小城之春》,除了去掉女主旁白,增添改動一些場景與道具,特別是光影處理外,基本上就是照搬了費穆版的《小城之春》,上映後反響似乎不是太大,但還是跟當時整個紛擾的大環境,以及田導個人的境遇相比較,就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還是那個老問題,《小城之春》到底好在哪里?值得五十年後,用新的技術手段,與電影語言,依葫蘆畫瓢的再拍一遍?

在我個人看來,《小城之春》的好與特別,除了此類故事常見的含而不露的“隱喻”,與大環境的“逆行”,或者說是跟時代某種形式的“對抗”之外,更應該與之作比較的,還是曹禺和巴金那些創作於上世紀三十年代的話劇與小說,講述大家庭的年輕一輩,面對整個時代巨變,因為排輩,地位與立場,還有性情的差異,所做出的不同反應……而這些故事因為不斷的以不同形式反復演繹,其中所包含的元素,也就更為讓人耳熟能詳,大抵也無非是反抗家長,出走私奔,忍氣吞聲,傳宗接代,投軍救國,家國春秋……

而《小城之春》自然是跟剛才那些故事不太一樣的,而且不僅僅是創作年份的差異,故事中的戴家也算是大家庭,房子不少,但因為戰火,已經被炸掉了許多,只剩下一些斷壁殘垣,門牆都有點形同虛設,從女主玉紋的旁白中可知,之前應該是有不少傭人的,眼下只剩下老黃一位,而家裏除了少爺戴禮言,少奶奶周玉紋,以及禮言的妹妹,也就是小姐戴秀之外,別無他人了。

這就形成了一個階層等級空白,逃難之後回到老家,家中可以說是沒了長輩的,戴禮言的父母去世了,而他因為體弱,夫妻分開住,也沒有一男半女,之前那種大家庭裏,必須被反抗的那種大家長,都不在了,而那種新生力量,更加新的一代,還沒被生出來,或者按這片中的人設與身體情況,是永遠也生不出來了……這也就大致相當於如果溥儀一家被趕出紫禁城後,沒有去天津和東北,而是到圓明園的舊址旁,用斷壁殘垣剩下來的石料與木材,蓋了間四合院,跟婉容與文秀住在裏面,沒有子嗣……

但這樣的隱居生活,顯然不可能平靜太久,很快就有一身西服的章志忱過來拜訪,他是禮言的老友,同時也跟玉紋青梅竹馬,只是多年不見,不知道這兩位竟然結了婚,而禮言也不知自己的太太與好友從小就認識。志忱的到來,吹皺了不只一池春水。這似乎又是再典型不過的民國三角戀故事,再加上戴秀和章志忱也很合得來,哥哥戴禮言還曾想撮合這門親事,這樣子感情的線頭就更多了。但問題還在於,跟之前那些沖出封建家庭,打破包辦婚姻不一樣的地方,是戴禮言雖然長兄如父,同時還是玉紋與志忱之間愛情的絆腳石,但他並不“反動”,更不專橫,他甚至還感歎自己體弱,對玉紋說如果她當初嫁的是志忱,那就好了,聽口氣和上下文,那似乎不是反話,也不是試探……

費穆版中是以周玉紋為旁白,貫穿全片,而田壯壯版中,雖然去掉了旁白,但感覺還是周玉紋和章志忱的戲份更有發揮,而扮演戴禮言的演員,一來有點少年扮老成,二來跟老片中那種特別的“口音”相比,新版演員的談吐,總還是有點古怪與出戲。但我覺得這不只是演員本身的問題,可能也不只是導演的,而更多是戴禮言這個角色本身的問題。首先,他太羸弱了,不但是身體,也是精神上,同時剛才也提到過,他這種角色在這種情境與關係下,一般都是反派,如《菊豆》裏的楊金山,由李緯扮演,也就是在費穆版《小城之春》裏演章志忱,又或者是《大紅燈籠高高掛》裏不顯山露水的老爺,也是同一類的,但戴禮言不一樣,他非但不做壞事,還反過來想“犧牲”自己,成就別人的好事。但這樣的角色,會引發觀眾的同情嗎?可能會有一點,但也不會太多,很多觀眾想來反倒會覺得他懦弱,在觀影口味上,很多人寧肯喜歡乾脆俐落的壞人,也不待見禮言這樣懦弱無能的好人!

但這也不是戴禮言這個角色最大的問題,因為在田壯壯的版本裏,章志忱看到梁上還掛著一副吊環,就回憶起當年戴禮言是全班第一個能做十字支撐的人,也就是說他當年體能很好。而另一方面,以家世,還有兩人當初的友誼來看,戴禮言就算是性情內向,但也不可能內向到哪去,也就是說,現在的故事,把這對曾經一樣意氣風發的朋友,日後不同的人生狀態,僅僅是描述成是醫生和病人的區別,有點潦草輕率,或者說有點太過隱晦……玉紋和志忱似乎是很痛苦,很有戲的角色,但實際上這三人之中,最有戲的應該還是戴禮言,但他身上這個病人的標籤,就把他死死困住了,而成了一個喻意的“空殼”,讓他自己,編導,以及觀眾都有點無所適從。

在比較兩版《小城之春》之餘,我還想起了格斯範桑特Gus Van Sant曾在1998年重拍過希區柯克1960年的驚悚代表作《驚魂記 Psycho》。和田壯壯處理費穆版本《小城之春》類似,格斯範桑特也幾乎照搬了希翁版本的情節與鏡頭,加以彩色化。本來除了這一點影壇軼事外,《小城之春》與《驚魂記》之間好象談不上有任何的聯繫與共通點,但不妨借用玉紋旁白仲介紹她老公禮言的出場時所言:我看他其實是神經病!

戴禮言與其說是身體的毛病,還不如說是精神上的,當然他沒有嚴重到人格分裂,變態殺人,但同時也不是說,他就不應該得到精神上的慰藉與分析。中國傳統,甚至是當代對於人的關懷,大多還是表層,很少真正深入到內心。戴禮言可能很怕見光,總是檢查門有沒有鎖好,但實際上那門鎖不鎖早就沒什麼實際的意義,因為旁邊的牆都倒了。他可能有時會有幻聽,總聽到門外有鄰居家的孩子在吵鬧,叫老黃去趕走,但實際上鄰居家根本就沒有孩子,只是因為他內心其實非常想要孩子,但有心無力(影片中在對白中,也試圖給人一種戴家不是單獨住在這條巷子裏的感覺,但實際上全片沒有任何鄰居出現,如果在片尾告訴觀眾,戴家其實一家都是鬼,我想觀眾也不會感覺太意外)。

他沒准還有疑心病,總是懷疑玉紋會離開他,也懷疑老黃一直在偷他的錢,等偷得差不多了,就會逃走。但他內心還是善良的,也會體諒玉紋和老黃,因為換位思考的話,沒人願意守著他這個“活死人”的。而他的善良,有時候會過了頭,特別是章志忱來訪後,他先是怕章說起之前的往事,怕他,以及家人瞧不起現在的自己,然後又疑心他和玉紋舊情複燃,故而借酒裝瘋,極度真誠的要勸兩人在一起,畢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他不想違背天意,成為絆腳石,叫老黃馬上拿文房四寶來,他立馬就要寫休書……

如果是這樣的話,戴禮言就不會只是形同一個封建沒落的象徵,而是在多種象徵意義的擠壓下,不得不變得扭曲,但始終希望找到出路的人物,而與他對比,玉紋和志忱就是再傳統與扁平不過的角色而已,他倆不再是小城春色的代言人,而得徹底讓位於複雜且多心,極端又立體的戴禮言。

從某種角度來說,田壯壯導演處理《小城之春》,還是太把這些演員,當成木偶,而且線頭還不在田導手裏,而是在當時已經逝去五十年的費穆導演的“遠程”操控下,同時也可能類似能劇的表演,一投手一舉足,著實也難為了這幫演員,雖然TA們大多所受的戲劇表演訓練,本身也是模式與拘束的,但現在畢竟談論的是電影。我個人覺得中國式表演或表達,還是像很多東西一樣,處在兩個極端之間,既不能像日本那樣完全程式化,以及良性的繼承傳統,又無法像歐美那樣銳意進取,打破框架,就總是在兩難之間,如果處理不好的話,那就是兩邊不靠,四不像,而從另一個角度來講,這種微妙的“尷尬”,其實也就如同《小城之春》中的戴禮言這個角色,倘若盡情渲染與放大這份“尷尬”,那“尷尬”就不再是尷尬,而是斷壁殘垣也遮不住的,真正的小城之春。

 5 ) 小蜜女主角

琼瑶阿姨又重拍《一帘幽梦》了,L看了片花,不胜感概,把一个好好的帅哥方中信给整成了白痴纯情男,把帅哥整砸了,人民群众心里能没气吗,据说,这位帅哥一看到例如优美建筑啥的,必做出陶醉状,说,好~美好~美啊……花絮说,方先生经常笑场,真同情哎。宣传网站里还郑重其事写上,女主角用上了MSN……琼瑶阿姨大概正为与时俱进美得不行呢。
我等,我等,那天俺们俩足足笑了一刻钟。为此致谢。
女主角,我们看了照片,刻薄一回,根本不像女主角吗,她说一小蜜,我看差不离。
可是翻拍这回事,大家都挺喜欢的。
我刚巧看了《小城之春》,也是一翻拍。看完了,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是熟悉的家,进了陌生人,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就说那个女主角,表情倒是挺呆滞的,可是那举手投足,怎么看怎么像,同上,小蜜。就给妹妹头上擦点桂花油吧,那手啊,就摇曳生姿、含情脉脉的一塌糊涂。这手势,连我这女的,看了都心里咯噔一下,唉,修炼得还不够,可是想想人家玉纹,本是愁眉不展、看不到希望一人,有这个劲头在那儿玩手势吗。大家闺秀,举止要合体,这般挑逗,哪儿跟哪儿啊。
还有,这个玉纹说话那叫一个娇,说不出的柔媚,哪有半点丈夫笠言口中玉纹的“冷”可言。费版的玉纹是典型的大家闺秀,稳重大方,不动声色,极有分寸感,印象最深的就是和志忱深夜私会砸窗的那场戏,平时的克制与那一刻的爆发,对比鲜明,极富冲击力。再看这里的这位,经常性地找机会接近志忱,动不动就往人身上靠,经常性距离只有0.01公分,还哪有那种潜流暗涌的情感发展啊。
当然,这女演员挺有魅力,也挺有女人味的,仪态也算万方,只可惜,她不是俺心中的玉纹,就跟琼瑶阿姨的那位女主角一样,忒像小蜜了。
不知道这女主角像小蜜,算不算是与时俱进勒。
费穆那时代正是大乱刚过,百废待兴,十足迷茫,再看今朝,本片全在赏玩,包括女性的柔美,庭院的清幽,根本不是一个心态嘛,时代剧变成了言情小品,而这个年头的人估计也提不起多大兴趣,觉得小儿科。

 6 ) 残垣断壁,春光微细

破败的小城,像患病的戴礼言,咳嗽不断,绵弱无力。残垣断壁间,人孤独来去。玉纹步态轻盈,浅色的旗袍风中飘扬。战争结束,伤痕深烙,更兼家道中落,身体抱恙,屋院冷清。章志忱的到来,一切破局。

章志忱和戴礼言是同窗好友,玉纹和章志忱是从小在一起玩的邻居,戴礼言的妹妹戴秀,见到风度翩翩的章志忱更是心下欢畅。隔了几年的烽火烟云,人世扭结,各人已无从挣脱。玉纹16岁时,章志忱向她求婚,被玉纹家里拒绝。戴礼言和玉纹,应媒妁之约,成了夫妻。本不喜欢,结了婚,只有逼迫自己喜欢。种种不如意,令戴礼言脾气大变,身体也每况愈下,两人闹到分床而居,已是几年。膝下无儿女,床第无欢乐,都只在责任的范围里忍耐。

年华流转,玉纹也到底想着志忱,她拿自己精心培植的兰花,换西院书房里的霉味。她在戴秀16岁生日的晚上,穿上自己结婚时的衣服。她固执得可爱地要和志忱拼酒划拳,划的还是他们以前经常划过的拳。她像是几年没有进行光合作用的植物,终于遇见阳光,压抑而又迫不及待地重新生长。她还年轻,也还美貌。她心有不甘,他也只能望而却步。敏感的戴礼言,对妻子和好友的关系了然于心,他甚至想,如果玉纹嫁的是志忱,该有多好。他服下安眠药,以为以死能成全他们。但最后被志忱救过来,志忱离开小城,生活似乎又恢复原样。

《小城之春》最后,是四个隧道一样的出口,左边三个连在一起,都可看见出口之后的光明,右边一个又矮又小,像是死胡同。这部电影很安静也很干净,但是不闷,画面简单,但是有话。对话简短,但是话中有话。玉纹“我就来”,说了两遍,是拒绝之后的表态。“小妹妹,我告诉你,你今后没有16岁了!” 志忱对戴秀这么说,也一定说出了自己的隐痛。整部影片浅色着墨,内心戏却异常激烈。它把千秋家国和儿女情长放在一起,扼腕之余也心生悲凉。

不过电影的意义应该是积极的,《小城之春》的“春”,不是英文译名中简单的springtime,在中国的语境中,春极有象征意味,这种意味又相当统一为希望。大音稀声,大象稀形,这大概是导演田壮壮向导演费穆致敬的原因。

 短评

3.5 与老板无奈、落寂和破败的基调相比,新版从画面取舍和环境的刻画上更多的是一种压抑和阴郁的感觉。新版更加注重画面的流动性,多使用长镜头的移动,有一种欧洲式的凝练,但因此在人物的关系和活动的细节上则远无老版刻画得细致。表演和人物外形有点感觉不适,结局没有老板的希望,但表现得也挺好。

8分钟前
  • 合纥
  • 推荐
  • 阿城將玉紋旁白拿掉,田壯壯又要李屏賓把鏡頭拉遠,使故事由第一人稱轉為第三人稱;雖然在禮言和志忱的背景上多描幾筆,演員們重新詮釋的對白卻不再寫實而彷彿邵氏電影的配音……全文:http://hou26.org/zeta/golden2004d.htm

    9分钟前
  • 侯二六
  • 推荐
  • 各种大咖,看时还奇怪哪个摄影师运镜这样好,竟是李屛宾,美术也很扎实,置景服装道具都棒,叶锦添真是百搭。片中摄影和美术营造出凄清的东方意境,与一场一镜的调度配合的恰到好处。划拳一场戏调度超凡,人物走位与焦点来回变换,难度极高。气氛营造成功,基本上可以说是最好的翻拍片,离五星只差一点

    11分钟前
  • 沉默在冥王星下
  • 推荐
  • 毕竟是致敬之作,田壮壮并没有对费穆原作做太大改动,除了画面变成彩色、隐去女主角的内心独白、主角里少了几只鸡之外,其余基本照搬过来

    12分钟前
  • 雲無憂
  • 还行
  • 几乎复制,但隐去了女主独白,替玉纹包扎伤口的由章志忱变成了丈夫戴礼言。李屏宾的推轨摄影,静谧悠远。

    16分钟前
  • 帕拉
  • 还行
  • 不觉得田壮壮比费穆差

    18分钟前
  • 沉歌
  • 力荐
  • 更大更绿的小城,平面外化的改编,志忱和玉纹的屋内对话,声音好像不在同一空间,还记得原版玉纹扑哧一笑后直接趴着哭,多次走路节奏的差异,原来的雕琢没了...《花样年华》才是有所继承有所开拓的改编吧

    21分钟前
  • 吴邪
  • 还行
  • 一直说随便,却不曾随便地私奔;一直说无碍,却不敢无碍地偷情。你就像春风一过,荡舟的歌,划拳的酒,枝杈上的手绢,残垣边的夕阳都春意盎然。我把房间的灯都拉开,反正生活总会将它们熄灭。其实,没有恨也会有战火,没有爱也能有婚姻,没有心跳也能叫活着,没有花开也可以叫春天。反正,也都没有你。

    25分钟前
  • 西楼尘
  • 还行
  • 虽然开场就摆明了上限,但还是渐入佳境。表演的相对生活化消解了原版的非自觉间离性(所谓话剧感),大量无意义的镜头运动却又平添了廉价的电视剧感,中间教跳舞的戏把封闭感破坏得莫名其妙,城墙边的几场戏是创新意识最集中的部分。但无论如何,在色彩和声音上做文章是最理所应当的,所以只开发到这个程度(包括去独白)很难不让人质疑翻拍的野心和诚意。结尾那一收,是全片唯一不一言难尽、有功无过的改动了:同样“止乎礼”,却不再有相依城墙的一幕,一怔一叹一个空镜让人物状态从主动落回了更缥缈也更可信的被动,意蕴和多元的指向都有了。但依旧是局限于文本而非视听的破立。后知后觉,论气韵的继承和重构,《花样年华》是真正的当代《小城之春》。

    26分钟前
  • Ocap
  • 还行
  • 「小城之春」好便好在情绪的一种持续的流淌,隐忍压抑而不外放。情绪的体现靠行为。这里,情绪多次被打断,多了情绪直接表现,哭泣喜悦一览无余,也便少了逐步积淀之后的集中呈现的张力。少了内心独白,便少了一层表现的空间。女主行为的略微差异却改变了故事内核。原版结尾多好。

    28分钟前
  • 刘浪
  • 还行
  • ☆:4- ♡相较于原作输在“聒噪”,台词、运镜、剪辑各个方面,像涂太满而不留空的画,尽管确实丰满了空间并填充了心理背景;演员的表演也稍嫌过火;一切都太实了,也没有积累起来的情绪。一种对立感更加被强调,一中一洋,被置换的歌曲,由此引出的摇摆立场与选择,未曾真正现身的上海/一种吸引力,不知道是不是基于对原作的解读或研究之上。但是仍然,两千年过了,感谢还有导演愿意翻拍小城之春,以一种真诚的态度。

    32分钟前
  • マツハ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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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死水里扔一块石头

    34分钟前
  • 哪吒男
  • 力荐
  • 昨儿在资料馆2号厅重温1948年版时,冒出了观看2002年翻拍版的念头:开场的几个镜头让我误以为本片要将《小城之春》的故事拍得更加写实生活化,结果,大量的缓慢推移长镜头+演员们偏话剧形式的表演,使得整部看起来更像是舞台剧化,至于在原版的基础上修改的部分情节也是喜嫌参半……累,一度看睡过去。

    39分钟前
  • Panda的影音
  • 还行
  • 电影中四个人之间包括爱情、亲情、友情在内的情感纠葛,却经常以三角的动荡关系来叙述,这使得极简的场景蕴含着巨大的并不喷发的内在矛盾。近乎程式化的表演看起来青涩而有些虚假,但是同时,配合着简单的镜头仿佛作出了内涵大于形式的象征,这应该算是一部能给人充足回味的电影。

    42分钟前
  • 韩伯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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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以前的电影,真含蓄,那些小情绪也真够美的。听说这是田壮壮的翻拍,不知道老电影还找不找得到。我喜欢老黄那口不标准的普通话,听着很贴近。

    47分钟前
  • 一头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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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分。2023.3二刷,这是中国版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讲述民国年间的人们是如何搞暧昧的。同时也有象征意义,一个病恹恹的老长衫与一个朝气蓬勃的新思想。另外,女主胡靖钒真的是一个眼睛会说话的演员。

    49分钟前
  • 老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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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相比较于老版,江南意象更浓,演员表演更细腻。

    51分钟前
  • 即兴表演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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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果然是一次像前辈的致敬,在他的年代,用他的方式,有他的理解和探索,也有向费穆导演的学习和传承,很好的驾驭了李屏宾的摄影风格,也拿来了李屏宾式的东方神韵。

    52分钟前
  • 亵渎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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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江南女子软软细细的声尾,有一点慵懒和倦怠。她在春日孱弱的光线里绣花,是百般的心无所踪。破败的旧院,久病不愈的丈夫,开始有萌芽意识的小妹,对她而言,都是外物,可有可无。甚而连带她自身,她也怕是要完全摒弃和忘记。唯一坚持的是与丈夫之间的距离。那里面有一道墙,在这段婚姻开始以前就构筑。

    55分钟前
  • 时以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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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拍法上基本就是固定机位+摇摄,基本上就是各种摇摄,造就了一整篇的移动。后景无疑是在变化的,人物也是在运动的,都是在强调运动性,这是在和费穆做区别和旧电影的形态做区别。回看故事,细节上改得挺多的,悄然地置换成了现代语境,你会发现人物的反应就是这个变化后情景下的产物。但所有的一切却都没有落在针尖上,演员的表演和旧作比较,效果居然是相反的,表演之下是不自然的状态,人物失了魂。人物之间的对白,剧情的改动都让很多情感的表达不见了,其容量不够你感受。2022-05-23重看。大部分表演都是当代感受的激发。小妹生日众人围桌喝酒那场戏调度有意思,丛一开始礼言背对观众到自主做到中央面对观众,再到被众人挤出画外。实在是可怜。剧本改编是阿城,摄影是李屏宾。看了花絮,理解了一些拍摄理由。

    56分钟前
  • LoudCrazy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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