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布将由新星・木竜麻生担任主演,木竜麻生今年除了这部作品之外,还将主演濑濑敬久导演话题映画<菊花与断头台>,共演东出昌大,木竜或将成为今年最佳新人的热门人选。 担任<恋人们>,<编舟记>,<濑户内海>等佳作副导演的野尻克己导演处女作,加瀬亮、岸部一徳、原日出子、岸本加世子等实力派组成豪华共演阵容,描写长子(加濑亮)死后家族再生的感动喜剧。 松竹“作家主义”已经送出了<恋人们>,<去看瀑布>等佳作映画,本片也颇受日本电影业界期待,今年年内公映。
4.5 演技时而在线,时而莫名其妙。蒙太奇也是如此。个人以为是这种话题要把握好距离感,感觉枝和才能将这个题材拍好吧。接受一个亲人死亡,尤其是自杀的亲人过程,涉及隐青问题,重点点到了,即是:家庭内及社会内以爱之名的霸凌,体操部前辈和互助社义工都是如此,他们的爱是施舍。第一次动容是那个腌黄瓜太太的故事。人只有承认人类行为本质上是不能有效理解(日本人互相理解 问题不再幼稚的地方)才能做到理解对方。你永远只能看到他人的一面,不是失言,而是你不爱,你心里没有余量接纳他人,你自私,因为你自以为无私(比他人高尚,重点是比较)所以最自私。自责何时得意平复,只在爱的谎言被拆穿的时刻,如是爱才开始,一直以来我很对不起你,但是再也没机会了。假的灵媒又如何,阿根廷也是假的,说出真剑还得一夜安眠,平静。控制感是责难的源头,都是你的错,这是“病”,抑郁本就是认知失调,但很多时候不只是自己更是周边的人的,毕竟无人是孤岛,隐居也躲不过世事的纷纷扰扰。世间本如是,自爱方自强,自爱源于大部分人本质上是坏人,they mean to harm u,dont get confused,保护好自己照顾好自己爱自己如是。做自己的主宰不要把自己交托出去!我的儿子不是败给抑郁症的,是世界的恶意。恶在这里作危险之解(东方特色事实想法不分)。只有善良的人才会的抑郁,因为接收到错乱的信息被迷惑。世界是恶的(东方观点),勇气是爱。
4.5 演技时而在线,时而莫名其妙。蒙太奇也是如此。个人以为是这种话题要把握好距离感,感觉枝和才能将这个题材拍好吧。接受一个亲人死亡,尤其是自杀的亲人过程,涉及隐青问题,重点点到了,即是:家庭内及社会内以爱之名的霸凌,体操部前辈和互助社义工都是如此,他们的爱是施舍。第一次动容是那个腌黄瓜太太的故事。人只有承认人类行为本质上是不能有效理解(日本人互相理解 问题不再幼稚的地方)才能做到理解对方。你永远只能看到他人的一面,不是失言,而是你不爱,你心里没有余量接纳他人,你自私,因为你自以为无私(比他人高尚,重点是比较)所以最自私。自责何时得意平复,只在爱的谎言被拆穿的时刻,如
《钤木家的谎言》电影剧本
文/〔日本〕野尻克己
译/李凤娟
1.铃木家,二楼,铃木浩一的房间
大约十六平米左右的房间。室内一片昏暗。
整面墙壁都是书架,上面摆满不同门类的书籍。地板上也整齐地码着好几摞书,旁边还有一些封好口的垃圾袋。
电灯的灯绳垂在半空。
一名男子的背影,铃木浩一(30岁)。他正忙着收拾东西。
浩一手上拿起什么后,从画面中淡出。
拉门打开的声音。脚踩到壁橱上的声音。
浩一的腿从画面中淡入。他的身体仿佛吊挂在单杠上一样。
浩一静静地跳到地板上。
堆在窗边地板上的一摞书被震倒了。
浩一认认真真地将倒下的书重新摆好。
他抬头望了望壁橱顶层。
浩一缓缓地推开窗。
天色正好。微风拂过他的头发。
浩一目不转睛地望着最后的风景。
然后,他一脚踏上壁橱,向上一蹿。
从壁橱顶层垂下来一根上吊绳。浩一将脖子伸进绳套中。
他神色平静,丝毫没有迟疑。
然后,他从壁橱内跳了出来。
“当啷”一下,浩一的身体被悬挂在半空中。
窗边刚被摆好的那摞书又倒了。
窗外,一名女子骑着自行车过来。
2.同上景,一楼,起居室
铃木悠子(55岁)拎着购物袋走进门。她打开收音机,开始收听《毒蝮三太夫的音乐礼物》(注1)。
简:一——二——,有请毒——蝮——先生!
3.同上景,一楼,厨房
悠子把收音机拿进厨房。听着毒蝮与另一位老人的聊天,悠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她开始打鸡蛋,做午饭。
4.同上景,一楼,起居室
悠子将做好的煎蛋卷和自己的午饭摆到桌子上。
5.同上景,二楼,走廊
悠子来到二楼。
她走到浩一的门前,轻轻敲门。
悠子:浩一,吃饭啦。
没人应答。
悠子:你是不是偶尔也下楼来吃一顿啊?
悠子又敲了敲门。
悠子(一股不样的预感):浩一,我进来喽。
悠子推开拉门。
悠子:……浩一。
浩一垂吊在半空中。
6.同上景,一楼,厨房
悠子拿起菜刀。
7.同上景,一楼,楼梯
悠子跑上楼梯。
不多久,从二楼传来悠子的声音。那声音既不像喊叫,也不像呻吟,听上去十分恐怖。
悠子的声音:啊!啊!啊!
8.同上景,二楼,浩一的房间
榻榻米上掉着一把菜刀。
悠子也倒在榻榻米上。
她的手腕上全是血。
一道影子从悠子脸前滑过。
悠子的呼吸越来越浅,意识逐渐开始模糊。
她的声音停了下来,视野也越来越朦胧。
悠子:……(拼命地伸手)
悠子失去知觉。她躺在榻榻米上,一动不动。
9.同上景,一楼,起居室(夜晚)
窗外,一名女子正朝玄关处走来。
富美的声音:我回来了!
铃木家的长女富美(21岁)走进起居室。
富美:妈,门没锁哦!
起居室里的炉子一直没有关。桌上摆着煎蛋卷和多福酱(注2)。
富美想要拿起炉子上的水壶。
没想到壶太烫了,富美失手将水壶扔到地上。
壶里的水早就烧干了。
富美:妈!
富美走上二楼。
10.同上景,二楼,浩一的房间
一片昏暗中,只有电灯的灯绳在随风轻摆。
片名:铃木家的谎言
11.铃木家,浩一的房间(另一天)
一名男子将窗户上的挡雨板打开。
阳光照进屋内,整个房间全都亮了起来。
铃木幸男(65岁)在书架上、浩一的上衣口袋里等各个地方翻来翻去。他打开书桌抽屉。
抽屉里有一个信封。
幸男:……(幸男从信封里取出一份文件)
房间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个小小的祭坛。
祭坛上供着浩一的遗像、骨灰盒和眼镜。
12.国道
幸男正在开车。
忽然传来一阵呼啦呼啦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被风吹动。
幸男朝窗外望去。
国道两旁是一片空地。
只见副驾驶一侧的车窗位置贴着一块塑料膜。
13.综合医院,洗衣房
洗衣机前摆着一个小筐,里面装着洗衣液和柔顺剂。幸男误将上浆剂当做洗衣液,往洗衣机里倒了好多。
佐久间的声音:铃木先生!
幸男没有听到。
佐久间(走过来):铃木先生,这是上浆剂。
幸男:什么?上浆?
佐久间:哎哟。……铃木先生,你在家里是不是什么活儿都没干过?
佐久间帮他把衣服从洗衣机里取出来。
佐久间:等悠子太太康复以后,你可得好好慰劳慰劳她。
幸男:……
佐久间:你有没有和她说说话?
幸男:……说话?
佐久间:有的病人就是听到家人的声音以后苏醒过来的。多和她说说话吧。
14.同上景,悠子的单人病房
悠子正躺在病床上输液,她的脸上戴着氧气面罩。
幸男用力按摩悠子的身体。
幸男:……悠子。……悠子。
可是,悠子毫无反应。
15.日间的闹市区
幸男走在路上。他手里拿着一张从色情杂志上撕下来的小广告。
路边一个又一个招揽客人的男子上来跟幸男搭讪。
原来这里是风月一条街。
16.男爵泡泡浴,店前
幸男:……(他停下脚步,抬头望了望店面)
门口的招牌上写着“男爵泡泡浴”,和广告上的店名相同。
幸男打定主意,向门口走去。
这时,一位客人刚好从门里走出来,险些与幸男撞到一起。幸男想要避到右边,刚巧对方也要避到右边,幸男又把身体移到左侧,而对方也避到了左侧,两人对峙了半天,谁也过不去。幸男终于错开身子,狼独地走进店内。
店员:欢迎光临!
17.同上景,单人房间
一名女子跪坐在地上,对着幸男深深地鞠了一躬。
女子:我叫夏娃。谢谢您今天点名选我。
※※※
夏娃身上只穿着内衣。
幸男呆站在一旁发愣。
幸男:……那个。
夏娃在浴缸里放满热水,默默地做着各种准备。
她走到幸男身边,一把抱紧幸男。
然后,她慢慢地蹲下身。
夏娃(笑眯眯地):不好意思。
夏娃说着脱下幸男的裤子。
18.富美的大学,教室
下课铃响了。
学生们陆续走出教室。
富美的背影。她头上盘着发髻。
“富美,我们先去了。”艺术体操队的同学和她打过招呼后离开了。
19.同上景,体育馆
女子艺术体操队与男子艺术体操队在同一楼层进行训练。
富美正在表演带操。
富美将彩带抛起。
但是,她没能将彩带接住。
※※※
富美在镜前的把杆上独自练习。
男队员井原(25岁)走过来。他是一名研究生。
井原:不在状态吗,铃木富美?
富美:我没事。
井原:我听说了你哥哥的情况。他是不是每天都窝在家里不肯出去?
富美(从镜子里远远地望了望其他队员):嗯,算是吧。
井原:窝家里这种情况,主要问题还是在于他本人。再有就是父母,说到底,父母也是有责任的。
富美:……哦。
井原:你跟你哥谈过吗?
富美:……谈什么?
井原:其实啊,我曾经给一个不肯出门的高中生做过家教。自从我教了他以后,他就开始去学校上课了,还交到了朋友。说到底,能够拯救一个人的,还是爱啊。
富美的手机震动起来。
井原:你的电话。
富美:人是无法拯救的。
井原:欸?
富美(拿起手机):不好意思。
井原:你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噢!
20.同上景,走廊
手机上显示的来电人是“爸爸”。
富美(接起电话):喂。
幸男的声音:……
富美:喂。
幸男的声音:……我遇到麻烦了。
21.男爵泡泡浴,店内,前台(夜晚)
富美走进店内。
店员:欢迎光临!
富美:……
店员:啊,你是来打工的吗?
正要出门的客人瞥了富美一眼。
富美:……不是。听说我父亲在这里。
22.同上景,职员休息室
一位泡泡浴的小姐正在房间一角休息。她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的是名古屋当地一家礼仪公司的广告。背景音是廉价的广告音乐,主演是公司的女总经理(铃木君子)和爱知县的吉样物。
富美和幸男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视。
君子:铃木——礼仪公司——
泡泡浴小姐(跟着一起唱):铃木——礼仪公司——
佐谷(怎么搞的?父女俩竟然一起看起电视来了!):……我说!
店主佐谷坐在富美与幸男面前。旁边还有一位店员。
二人将视线转回到佐谷身上。
富美:啊,给您钱。
富美从钱包里掏出两万元。
不过,幸男按住了富美的手。
幸男:我己经在前台交过钱了。为什么还要再给这姑娘一份钱?
佐谷:一开始这家伙不就给您解释过一遍吗?我们这里洗浴费是一万,另外还要再付给姑娘两万的服务费。
幸男:我只是来这里聊天的。(他欲言又止)
佐谷:想聊天的话您应该去夜总会啊。我们这儿的规矩就是这样。(一把夺过钱)
富美:……那个,既然要付钱,我想问个清楚,他到底干了什么才会产生这笔两万元的费用?
佐谷:他进房以后,做了。
富美:……
幸男:……我没做。
佐谷:夏娃说给你口了。
幸男:……(一时无话可说)
富美:口了?什么是口了?
房间里的泡泡浴小姐转过头来。
泡泡浴小姐:店长,我给她示范一下吧。
说着,她走到幸男身旁。
泡泡浴小姐:不好意思。
她对着幸男摆出要口交的姿势。
23.站前的公交站牌
二人正在等公交车。
幸男:……其实我……(他欲言又止)
公交车的报站声响起,汽车来了。
富美: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心思?
富美走上车。
24.综合医院,悠子的病房,多人病房(另一天)
悠子己经被转到大病房。
富美正在用指甲刀帮悠子剪指甲。
悠子的手腕上有一道刀子割过的疤痕。
富美:……
25.铃木家,起居室(富美的回忆)
桌上摆着一个蛋糕,上面写着“浩一生日快乐”。
悠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富美,你也来一起唱嘛。
悠子:祝浩一生日快乐……
富美站起身,朝二楼走去。
26.同上景,浩一的房间,门前(富美的回忆)
富美拼命敲门。
富美:你给我出来,你全都听得见,对不对?
富美用力推开拉门。
27.同上景,浩一的房间(富美的回忆)
富美走进昏暗的房间。
地板上堆满了杂物。
浩一坐在一团杂乱中看书。
富美:喂,你是装看不见我吗?还是在跟谁撒娇?我说,你知不知道自己多大了?
浩一:……
富美:你是不是觉得没有意义?
浩一:……
富美:……(要是觉得活着没有意义,你干脆死了算了)
浩一望着富美,眼神空洞,毫无生气。
28.综合医院,悠子的病房,多人病房(回到现实)
富美睁开眼睛。
她刚刚坐在悠子床边睡着了。
富美理了理被汗水打湿的头发。
她的额头上有一小块伤疤。
不知不觉中,窗外天色渐暗。
29.坡道(另一天)
富美对着手机上的地图,走上坡道。
她在一栋大楼前停下脚步,抬头向上望了望。
30.旧办公楼
富美走上楼梯,来到一扇铁门前。铁门上贴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亲人离世安慰扶助中心”。
富美站在门前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一辆出租车停在外面的马路上。一位衣着华丽、年龄不详的女子(米山)两手拎着纸袋,从出租车上走下来。富美转身想要离开,刚好碰上米山走上楼梯。富美想要避到右边,刚巧米山也要避到右边,富美又把身体移到左侧,而米山也避到了左侧,两人对峙了半天,谁也过不去。
富美:……您请。
富美侧身给米山让路。米山打开门,走了进去。
富美刚要离开,忽然听到铁门“啪”的一声打开了。
富美:……(回过头)
米山正笑容满面地对着富美招手。
31.同上景,室内
志愿者武富一一为富美进行介绍。室内的音响播放着古典音乐。
不到十位男男女女,围着一张小桌子坐成一圈。每人胸前都挂着自己的名牌。
武富:你找个空位坐下就好。
※※※
武富一边看着手里的稿子,一边开始主持安慰会。
武富:我们举办这个会主要是为了帮助那些突然遭遇亲人离世打击的人。大家平时肯定有很多话憋在心里,无法对旁人讲述,希望在这里,能够让大家放下顾虑,畅所欲言。我们这儿有三条规则。第一,在这里听到的事情请务必保密,绝对不要告诉其他人。第二,针对他人发言时,要注意自己的态度,不要有任何贬损他人人格的言行。再有一点就是请大家不要进行任何带有营利目的的劝诱活动,也不要进行任何传教活动,谢谢各位。(低头致意)
全体人员一起低头致意。
这是一个供自杀者的遗属互相倾诉的“分享会”。
武富:那我们就开始吧。
所有人都低着头,默不作声。
武富向富美那边瞟了一眼。
富美:……(避开武富的目光)
武富拿起桌上的玩偶(代表话筒),将它递到富美右侧的女性手里。
武富:今天有很多人是初次参加。这样吧,日比野女士,从您这里开始好吗?毕竟您比较有经验了。
沙月(苦笑):好吧。
日比野沙月(40岁)答应了。
武富:那我们就从日比野女士这里开始,按顺时针方向进行。
沙月:我是日比野。三年前,我14岁的女儿离开了我。她是在我家的浴室里割腕自尽的。没有留下遗书。我怀疑她是不是在学校里遇到了什么问题,可校方一直断言不存在霸凌。啊,关于这一点目前还在继续调查。我无法跟任何人倾诉,我一直很痛苦,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女儿会突然离我而去。
米山:日比野小姐,你现在还年轻。努努力,再生一个吧,再生一个。那才是最好的安慰。
沙月:……(苦笑)
下一位轮到沙月旁边的女性,小林。
武富将玩偶话筒递给小林。
小林:……我是小林。今天是第一次参加这个会。三个月前,我老公在家里去世了。我老公他……我老公他……
小林泪如泉涌,哽咽着无法继续说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武富也陪着一起哭了起来。
所有人都静静地等着小林继续说下去。
小林:……对不起。
米山倏地将一个保鲜盒递到小林面前。
米山:这是我自己腌的黄瓜。
小林:……
米山:你不用说对不起。用不着跟我们这么客气。对不对?因为我们大家都是伙伴嘛。好啦,吃点黄瓜吧。要是不想说就不用说!你的心情我们都特别理解。其实,在家里去世还算好呢。我们家那位是从月台上跳下去的,撞了电车,还把他身边的人一起给捎了进去。结果闹上了法庭,打官司!赔偿金!八千万呢!
米山越说越激动,她拿起水杯,咕咚咕哗一口气把水全都喝光了。
武富(等米山喝完水):米山太太。
米山:哎,哎。
武富:现在是小林太太发言的时间。
米山:啊,对不起,对不起。
※※※
米山讲完后,痛哭不己。
下一位该轮到富美了。
富美:……我是铃木。上个月,有一天我一回家,发现我哥哥在房间里……对不起,可以把我跳过去吗?
米山:我们休息一下吧。休息一下。
米山、武富和其他几位遗属开始准备茶点。
富美:……
沙月:不用勉强自己非说不可。
富美:啊,好的。
沙月:刚开始,我也根本开不了口。
富美:……
这时,一盒腌黄瓜忽然被递到富美面前。
米山:这是我自己腌的黄瓜。
富美:……谢谢您。
米山:看,这就是我丈夫。
米山将左手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伸到富美眼前。
米山:骨灰中提取的碳是可以做成钻石的。这个,只要一百万。
富美:……(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
米山:你哥哥的骨灰还留着吗?
32.爱知县,寺庙,通往正殿的走廊
幸男与富美将浩一的骨灰和遗像交给小和尚。
33.同上景,男厕所
身着丧服的幸男站在小便器前面。悠子的弟弟、吉野博(48岁)站在幸男旁边。
博:最近我有些尿频。
幸男:对了,阿博。
博:怎么了?
幸男:阿博,你……去没去过泡泡浴那种地方?
博:日本的风月场所嘛,差不多我全都光顾过。
幸男:嚯。
博:你对泡泡浴有兴趣吗?
幸男:不是不是。是我的一个朋友,都这把年纪了,忽然迷上了这个。是他来问我。
博:欸?问你什么?
幸男:他想知道,怎么才能和某个姑娘单独在外面见面?
博:想出台啊……
幸男;出台?
博:出台就是和小姐在店外见面。相当于店外约会。想要带小姐出台必须得多去几次,每次都点她的名才行,不然没那么容易。
幸男:原来如此。这叫店外约会啊。我会转告我朋友的。
博:……姐夫,你可真不会撒谎。
博抖了抖,然后直接用手摸了摸幸男的肩膀。
他的手湿乎乎的。
博: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幸男:……(想让他把手拿开)
博:你去泡泡浴的事儿,我绝对不会告诉姐姐。做父母的难免会精神崩溃。这很正常。你肯定是太过寂寞,很想和谁肌肤相亲一下,对不对?
博走到水龙头前开始洗手。
幸男(虽然很想过去,无奈小便还没结束,只能继续留在原地):……不是的,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不是的。
博:居然让自己的父亲沦落到这步田地!浩一这个混蛋,等我过了冥河见到他,非狠狠揍他一顿不可。
34.同上景,通往正殿的走廊
小和尚将骨灰还给幸男。
幸男身后站着一名女子。她是幸男的妹妹,铃木君子(56岁)。
君子:去把住持给我叫过来。赶紧给我叫过来。我让你去把住持给我叫过来!
君子上前一步,看气势仿佛要暴揍小和尚一顿。
幸男想拦住君子,连忙将手里的骨灰盒递给博。
小和尚想要快步逃往正殿,君子在后面追,幸男想拦住君子。
小和尚脚下一滑,撞到博的身上。
博一个趔趄,将骨灰盒摔到地上。
“啪嚓”一声,正殿里回荡起骨灰盒碎裂的声音。
35.寺庙附近的乌冬面馆,店内
桌上放着浩一的遗像和骨灰盒。
富美、幸男和君子正在吃味噌面。
剩下那个空座上摆着一碗炸虾面。
君子就是铃木礼仪公司广告里那个著名的女性总经理。
富美:为什么不能把骨灰安放在那里?
君子:他们说自杀罪孽深重。
二人:……
君子:还说自杀者的灵魂不洁。要是放进祖先的墓地,就连先祖们的灵魂也会被他玷污。
幸男:是本家那些人来找的茬儿吧?
君子大口吃面。
君子(对着幸男):这面也太淡了。
幸男:君子。
君子:哥,要我说,你就别指望本家那块墓地了。重建一块新墓地呗。我们公司现在接手了一处埼玉县的陵园,那地方可好了,到处都是绿色。从你们家开车过去,也就三十分钟。自己人还能打七折。
幸男:……浩一的骨灰还是等悠子醒来以后再说吧。
君子:等悠子醒来以后?
幸男:安放骨灰的事先等等再说。
君子:悠子,她开口了吗?
幸男:前两天她握住了我的手。我和她说话的时候,她的手时不时就会动一动。那就证明她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富美:医生说了,那只是无意识的反射运动而己。
君子:哥,今天是浩一断七的日子。正好也该做个决断了。我就直说了吧。关于悠子,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幸男:今后?
君子:今后,悠子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对不对?
幸男:……
君子:我们活着的人必须要做好各种打算。首先,得让浩一入土为安。悠子的事,可以再等一个月,一个月以后,你必须要拿出一个结论。
幸男:结论?
君子:你和富美两个人,(马上改口道)你们三个一起到我这儿来吧。
幸男:为什么要去你那儿?
君子:你们不担心邻居怎么看你们吗?
二人:……
君子:你们还得用钱吧?到名古屋以后,去我公司里帮忙就好了。人一忙起来,糟心的事就忘得快。
幸男:君子,你这话说得也太直了吧。
君子:有话不就得直说嘛。等富美过来以后,就可以开始找对象了。我得给她找个上门女婿。
富美:非得要上门女婿吗?
君子:铃木家的香火可不能断啊。
富美:不就结个婚吗,我自己还是能办到的。
二人:……
这时,博从洗手间走回来。
博(用小毛巾擦了擦手):最近我有点尿频。
君子被这句话吓了一跳。
博(哈哈大笑):啊,对不起,对不起。
君子:阿博啊,你的买卖做得怎么样了?
博:天天穷忙,也没个头。
君子:现在一个月到中国去几趟啊?
博:啊,我己经从中国市场撤退了。现在正在阿根廷发展。
君子:阿根廷?阿根廷也有鳗鱼吗?
博:不,是虾。
君子:虾?
博:阿根廷的红虾味道可好了。还可以做刺身吃。我打算以后就做红虾生意了。最近我开始学探戈了,据说会跳舞的话,生意谈起来也会比较容易。
博说着拿起手机,向大家展示舞蹈教室的照片。
富美:舅舅好年轻。
君子:阿博。
博:哎。
君子:你觉得悠子今后应该怎么办才好?我想听听你这个做弟弟的意见。
博:今后?
君子:悠子己经足够努力了,是不是?
博:够不够的,还是得问我姐姐自己啊。人生毕竟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嘛。
博说着说着哈哈大笑起来,试图掩饰尴尬的气氛。
君子:问你姐姐?
博:对了对了,我跟我姐说话的时候,她经常会握住我的手。那不就说明她能听懂我的话……
君子:听懂个鬼啊!
三人:……
君子:悠子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三人:……
君子: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没完没了地换工作,天天往国外跑。悠子的事一点儿也不操心。从办住院手续到每天看护,所有事全都推到我们身上。你竟然还有闲心去跳探戈!
幸男:君子,话说得过分了。
君子:……对不起。
博:哪里哪里。
君子:……昨天,我们公司的副总经理问我浩一是怎么死的,我说他得了癌症……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
君子一边抽泣着,一边大口吃着面条。
君子:……本来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
大家默默无言地吸溜着面条。
36.综合医院,悠子的病房
病床上的老婆婆醒了。
陪在她身边的是儿子和一刻也不肯消停的小孙子。
儿子递给孙子一块小点心,然后打开收音机。
收音机音量很大,儿子连忙关小声音。
儿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小孙子离开儿子身边,向悠子病床的方向走去。
收音机里传来毒蝮与其他人交谈的声音。
这时,悠子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她缓缓睁开眼睛。
悠子想要努力活动一下身体。她像一个婴儿一样哼哼着活动全身。
小孙子:……
悠子身体失去平衡,“咣当”一声掉到床下。
小孙子:!
悠子在地板上爬起来。
悠子与小孙子二人视线交会。
悠子想要说些什么,但张不开嘴,只能用力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小孙子把手里拿着的点心轻轻递到悠子面前。悠子仿佛猴子一般一把抢过点心。
她把点心塞进嘴里,但马上就吐了出来。
37.同上景,大厅
富美、博、幸男、君子一路跑来。
38.同上景,悠子的病房
四人跑进病房。
富美:……妈。
悠子(竭尽全力想要发出声音):哎呀,大家都来了。真不好意思。
悠子的声音极其微弱、沙哑。
博(对医生):还说不了话吗?
医生:因为她好久没说过话了,声带比较虚弱。经过康复训练后就能恢复了。
博凑到悠子身边,将耳朵贴近悠子的嘴。
博:什么?(翻译)……她说:君子,好久不见啦。
博将悠子说的话转达给大家。
君子:我上礼拜也来过。
悠子又开口了。
博(翻译):她说:不好意思,当时也没能跟你说句话。
君子:哪里哪里。她真的没事了……(望着医生)
医生(点点头):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要再检查一下她的运动能力。
悠子又嘀嘀咕咕地对着博说了些什么。
博:……嗯,什么?(翻译)我己经躺了一个多月了,是吗?……(变回自己说话)没错。准确地说,刚好躺了七七四十九天。……啊!
悠子看了一眼大家的服装,然后问了一句话。
博(翻译):莫非今天是谁的断七仪式吗?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
君子(嗓门提高了八度):……你说什么?
博(翻译):她问:今天是不是谁的断七仪式?
君子望着幸男。
幸男:……富美的……就是那个……艺术体操队的教练突然去世了。
博(翻译):她问:是怎么死的?
幸男为难地望了望君子和博,二人慌忙将目光避到一旁。
富美:……是癌症。
博(翻译):癌症?什么癌?
富美:是癌症晚期。
悠子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佐久间:悠子太太,您别太劳神了。各位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博:对对对,你别太劳神了。
佐久间示意大家退出病房。
悠子(竭尽全力想要发出声音):……浩一呢?
四人木立当场。
悠子:还闷在家里不肯出来吗?(忽然开始咳嗽)
所有人:……
大家全都意识到,悠子己经不记得浩一自杀的事情了。
幸男又望了望君子和博。
幸男:悠子,浩一他——
富美:现在在阿根廷。
所有人:?
富美:妈,哥现在在阿根廷工作呢。
听到富美的话,大家全都目瞪口呆。
富美:他到阿根廷去给舅舅的公司帮忙了。现在在做大虾生意。(对着博)对不对?
博:浩一现在主要负责进货。
君子和幸男仍呆立在一旁。
悠子对着博耳语。
博(翻译):……啊,对了,我想起来了。
所有人:……(满脸紧张)
博(翻译):前一阵我曾经拜托过你,让你在你们公司给浩一找个事儿干。阿博,没想到你还真记着了。(变回自己说话)……对,对,我记着呢。
富美:哥再也不把自己闷在家里了。他说他要好好工作,给您赚住院费。
悠子:……他爸,这是真的吗?
幸男:啊。
39.同上景,诊察室
四人坐在医生对面。
幸男:……啊。
君子:啊什么啊!你们为什么要撒谎?
富美:姑姑,您不也跟副总经理撒谎了吗?
君子:那跟这个能是一码事儿吗?
医生:我觉得这样做也没错。暂时还是不要把儿子的事告诉她比较好。
博:也是啊。要是再割腕可就麻烦了。
医生:悠子太太现在好像缺少晕倒前那几天的记忆。这种症状叫做逆行性遗忘。
富美:那,还会恢复吗,她的记忆?
医生:有可能会恢复,也有可能恢复不了。
四人陷入沉思。
医生:不过,你们这个谎言也不可能一直坚持下去吧。
君子:那当然不可能啦。
她望着其他三人,大家全都默不作声。
40.富美的大学,食堂(另一天)
富美正在用笔记本电脑写信。
富美(快速打字):妈妈:您好!我是浩一。您身体怎么样了?我过得非常好。我现在在阿根廷,己经开始在舅舅的公司里帮忙了,事出突然,您肯定大吃一惊了吧?
41.铃木家,日常生活白描
悠子正在进行康复训练。
富美的声音逐渐过渡为浩一的声音。
浩一的声音:一说到阿根廷,人们就会想到探戈,其实这里还是知名的红虾产地。
※※※
富美在自己房间里搜索红虾的主页。
浩一的声音:以前这种红虾还被称作“奥运虾”,因为它们每隔四年就会大量涌现,而第二年鱼获又会锐减,这种情况原本一直都在有规律地反复。
※※※
幸男将浩一的遗像与骨灰藏起来。
浩一的声音:不过,自从厄尔尼诺现象发生以后,每年的渔获量开始变得稳定起来。红虾体内富含的虾青素要比其他种类的虾多好几倍。
※※※
悠子与幸男在康复训练室里读浩一寄来的明信片。
悠子:据说美肌效果大约是维生素E的一千倍。……你看浩一这孩子,信上除了红虾就没别的了。
幸男:这家伙,明明大学上的是文学系,唉。
幸男说完后,脸上明显流露出说错话的懊恼神情。
悠子:他小时候不是一直说长大想搞研究吗?
※※※
富美在自己房间里把写好的邮件内容发送出去。
浩一的声音:阿根廷。这是一个孕育了伟大的革命家切·格瓦拉的大国。来到这片广袤的土地之后,我每天都在思考,以前一直窝在那间小屋子里,真不知道自己在烦恼些什么。
※※※
幸男在原宿的商店里翻看T恤。
※※※
病房里,幸男打开一个看上去像是空运来的纸箱。
浩一的声音:爸爸妈妈,富美,一直以来让你们担心了,非常抱歉。今后我会努力向前看,好好活下去。
幸男拿出T恤,递给悠子。
T恤上印着切·格瓦拉的图案。
悠子的声音:浩一,你最近还好吗?
※※※
悠子用颤抖的手写信。富美陪在一旁。
悠子的声音:谢谢你的来信,还有你寄来的漂亮T恤。你现在工作很努力啊。妈妈非常开心。真是太好了。你一直都有学者的风范,我觉得比起窝在日本这种又小又闷的国家来说,能够在那个孕育了伟大革命家的大国悠闲自在地工作更适合你。
※※※
悠子正在做另一项复健训练。
※※※
悠子推着轮椅穿过走廊。她身上穿着那件印着切·格瓦拉的T恤。
※※※
大学里,富美正在走廊上读悠子写的信。
悠子的声音:妈妈一直都很相信你。我觉得在那个房间里度过的时间可以帮助你重新审视自己,那段时间非常重要。
※※※
佐久间在悠子的病房里拿着相机拍照。
是铃木家的纪念照。
所有人都穿着印有切·格瓦拉图案的T恤。
画面定格在拍好的照片上。
浩一的声音:我是浩一。妈妈,谢谢您的回信。在那个房间里度过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斗争,不,应该说那就是一场革命。切·格瓦拉曾经说过一句话:我们不应为了未来而让自己在此刻受苦,我们应该为了未来而让自己享受当下。
42.铃木家,浩一的房间
房间里摆放着大家在病房的合影。
为了迎接悠子出院,博与幸男正在伪造浩一的房间摆设。他们在房间里摆上有关阿根廷的书籍,又在墙上贴好海报。
※※※
幸男在房间一角读明信片。
幸男:等我回家以后,很想吃到妈妈做的煎蛋卷和艾叶糕。(读毕)还是写得这么好。
博:我把富美写好的信,用邮件发给我们驻阿根廷的工作人员北别府,再由他把信誊在明信片上寄回日本。我让他尽量模仿浩一的笔迹。真怕被姐姐发现我们在骗她。我小时候,有一次骗完她之后,被她逼着天天吃凉面。那可是寒冬腊月啊,一日三餐,让我连着吃了两个星期。不过,要是这次被她发现了,可就不是吃凉面能混得过去的了。
博说完哈哈大笑。
幸男:你是什么时候邀请浩一跟你一起去阿根廷的?
博:什么时候来着?好像是半年前吧。
幸男:……
博:他隔着门就给我回绝了。结果,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幸男:……
博:当时,浩一跟我说:那边可有吸血蝙蝠。阿根廷可是吸血蝙蝠的栖息地。为什么他会这样说呢?
幸男:他还说什么了?
博(摇摇头):那时候,我要是态度再强硬一点就好了。我一直为此耿耿于怀。阿根廷人都特别开朗,所以你的情绪也会跟着变得特别阳光。说不定浩一的抑郁症就能治好了。
幸男:……浩一并不是抑郁症。
博:可是,他不是一直窝在家里吗?
幸男:他才不是因为抑郁症死的。你不要乱下结论。
博:……对不起。
43.同上景,起居室(夜晚)
幸男一边喝酒一边从信封里取出文件。
那是一份浩一的人寿保险合同。
保险受益人一栏填的是“妹妹铃木富美”。
幸男(把酒杯放了文件上):……啊。
幸男慌忙拿开杯子。
文件上洇了几滴水珠。幸男急忙找面巾纸。
富美名字下面的一栏用胶带贴着一张“男爵泡泡浴”的名片。名片上写着几行字,字体十分可爱——“夏娃 浩一先生,今天您令我非常高兴,谢谢您。您说的那些话,哪怕是在骗我,我也很开心。欢迎您再次光顾哦!”幸男拼命用纸巾擦拭夏娃的名片。
44.同上景,门外(另一天)
悠子拄着拐杖缓缓走来。
幸男、富美和博陪在悠子身边。
45.同上景,二楼,走廊,浩一的房间
悠子缓缓走上楼梯。
悠子与另外三人站在浩一的门前。
悠子:……
幸男推开拉门。
浩一房间里非常明亮,气氛与以往截然不同。
房间里贴了很多海报,有阿根廷的天空、自然风光、动物以及切·格瓦拉等等。
悠子抬脚踏进浩一的房间。
悠子:……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浩一。你终于从这里走出去了。真棒。
悠子眼中涌出泪水。
悠子:阿博,谢谢你。把浩一从这里给救了出去。
博(心头涌起一股罪恶感):……哪里,我——
不过,他马上哈哈大笑起来。
幸男:多亏了阿博。
富美:谢谢舅舅。
幸男与富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46.同上景,厨房(夜晚)
富美起床走进厨房。
富美:妈,你在干什么?
悠子正在打鸡蛋,动作有些笨拙。
悠子:阿博明天要去阿根廷了,我做点煎蛋卷。
富美:……
悠子:浩一信上说他想吃这个。我给他做好冻起来。咦,我的菜刀呢?
悠子说着拿起一把小菜刀。
富美:……
富美一把从悠子手上抢过菜刀。
富美:你现在用刀还太危险。我来帮你吧。
悠子:谢谢你。
富美从冰箱里取出食材。
悠子:是你第一个发现我倒在厨房里的,对吧?
富美:……嗯。
悠子(笑着说):做着做着饭竟然都能晕倒,我也真是够笨的。
47.同上景,起居室(翌日)
悠子将冷冻好的煎蛋卷、艾叶糕以及内衣等物品装进一个泡沫箱子。
悠子:帮我给浩一带个好。
“都交给我吧。”博说着接过箱子。
富美和幸男略带不安地望着他们。
48.国际餐厅,店内
两位外国人,布兰达与尼古拉斯,并排坐在一起。
布兰达:豆腐酱。
富美(指着提示板):多福、酱。
富美将提示板与摄像机摆在二人面前。
布兰达:豆腐酱。
富美:多——福——酱。
尼古拉斯(流利的日语):西班牙语我可不行。
富美(英语):好的,好的,你说英语。
49.铃木家,起居室
富美开始播放DVD。悠子和幸男坐在一起观看。
伴随着奇妙的音乐背景,屏幕上打出片头字幕——“浩一 影像记录 来自阿根廷”。
布兰达与尼古拉斯在镜头前挥手打招呼。
布兰达(西班牙语):我叫布兰达。
尼古拉斯(英语):我叫尼古拉斯。我们是浩一的好朋友。
二人明显是在照着提示板念台词。
台词己经编辑成字幕。
悠子(读字幕):浩一非常热爱工作,深受大家欢迎。我们都特别喜欢浩一。浩一说他最喜欢吃妈妈做的煎蛋卷配多福酱。有机会的话您给我们也做一点吧。
二人对着后面喊道——“嗨!浩一!快点儿!”当然,镜头里再没有其他人出现。
尼古拉斯(英语):浩一是个非常害羞的人。
布兰达与尼古拉斯:再见!
二人挥着手,屏幕上打出“完”的字样。
悠子:太好了,浩一在阿根廷交到了朋友。
50.铃木礼仪公司,陵园(另一天)
君子为幸男介绍陵园的内部。
君子:这地方不错吧?自己人还能打七折。(来到一块没有墓碑的地方)这块地怎么样?
幸男:一下子就带她来看墓地,是不是打击有点太大了?
君子:撒谎也得有个度!不然早晚得下地狱。
幸男:……
君子:哥,你和富美己经够痛苦的了。还是赶紧说实话吧,悠子肯定能够理解。
51.铃木家,起居室
悠子正在做轻松体操。她的动作越来越轻盈。
悠子一边哼着歌一边打扫卫生。
她从幸男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杂志上剪下来的“男爵泡泡浴”广告。
悠子:……
52.办公楼,楼内
小林手中紧紧握着玩偶话筒。
富美又来参加遗属安慰会了。
小林:我老公得了抑郁症,辞职后整天都待在家里。面对我,他肯定觉得有些内疚,所以虽然以前光顾着工作,什么家务也不会,但现在他总想找点什么自己能干的活儿,给我帮帮忙。
米山:男人啊,都太软弱。不过,你肯定很坚强吧?
小林:……是的。
武富:米山太太。
米山:啊,对不起。对不起。
小林:最后那天早上,我老公正在厨房里刷锅。我那天刚好有个面试。是个新工作。我老公的动作特别慢,他一直在那儿慢慢吞吞地刷。而且仔细一看,根本就没刷干净。咖喱什么的,还都粘在锅上呢。我就跟他说:你不用刷了。然后他说,这点活儿他还是能干的。听上去那语气就像是在闹别扭一样。我当时正好赶时间,比较着急,就戗了他一句:可你那上面还粘着好多咖喔呢。那天面试完,我很快就接到了录取通知。我特别开心。还觉得自己是个好妻子。可是没想到,我老公他……
米山:竟然死掉了,留下这么好的妻子。
小林:……傍晚的时候,我接到儿子打来的电话……不,是我儿子他们学校的老师给我打来电话,说孩子他爸好像去世了。我回家一看,家里己经来了好多急救队员。……我儿子是最早发现尸体的人。厨房里摆着一口刷得锃光瓦亮的锅。……最近,我儿子常常问我:爸爸的自杀会不会遗传给我?早知道我就不去上班了,我们全家一起搬回老家去住就没事了。我们老家是在海边开餐厅的,早知道我就回去给餐厅帮帮忙,一家人看看大海,悠闲度日。早知道我就该陪在我老公身边……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小林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米山:你没有错。你己经学到了很多。
小林:……
米山:你现在还年轻,还可以再找一个,还有很多事可以做。
※※※
富美:……可以把我跳过去吗?
※※※
与会者正在收拾场地。
米山:这是从肯尼迪航灭中心出发的。
米山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富美,上面写着“将骨灰洒向太空”。
米山:富美,你们家是不是也在为墓地的事发愁?
富美:嗯,我们家倒是没有特别……
米山:凑够五个人就能成团。一起去吧,让我们去真正的天堂。
小林:你不要太过分了!
室内顿时一片安静。
53.同上景,外面的马路
米山打车走了。
富美、沙月、小林与武富一起往前走。
武富:沙月女士,您是怎么想的?
沙月:您指什么?
武富:作为一名志愿者,我说这话可能有点儿不太合适,不过,米山太太好像还加入了其他的会。
沙月:不可以吗?
武富:倒也不是不可以。我就是觉得她总是跟大家有些格格不入。好像她每次来这里都带着点冷嘲热讽的感觉。
沙月:……
武富:听说米山太太的丈夫是个知名企业的总经理。好像给她留下了一大笔遗产。我觉得她的伤痛可能不像大家那么严重。你看她每次来都打车。也许金钱方面没有那么紧张,情绪上就会比较轻松一点吧。
沙月:听说米山太太为了给受牵连的死者遗属付赔偿金,己经把房子和公司全都卖了。
武富:……
沙月:她说她现在根本坐不了电车。因为她先生是从月台跳下去的,所以她根本不敢坐电车。
武富:……
沙月:她的情绪怎么可能会轻松呢?
54.出租车,车内
米山把保鲜盒递到司机面前。
米山:这是我自己腌的黄瓜。
55.铃木家,起居室
富美回到家。
富美:舅舅回来啦?
博有些拘谨地坐在起居室的餐桌旁。
悠子端着满满一大盘冒尖的凉面走过来,“咚”的一声放在桌子上。
※※※
三人默不作声地吃着冒尖的凉面。
悠子:阿博。
博:怎么了?
悠子:你是不是跟我撒谎了?
博“噗”地喷出一口凉面。
悠子:我给快递公司打过电话了,他们说冷冻包裹根本没办法寄到阿根廷去。人家说生鲜食物禁止空运。我做的那些煎蛋卷到底被送到哪个国家了?
博:……那些蛋卷啊……
富美:……(闷头吃面)
博:都被我吃了。
悠子:欸?你这办的是什么事啊?
博:实在抱歉。因为我看你为了要给浩一寄蛋卷,忙得那么开心,实在不忍心告诉你不能寄。
悠子:……什么嘛。用不着你替我乱操心。
博:不过,艾叶糕我藏在行李箱里给他带过去了。
悠子:真的吗?
博:嗯。浩一说很好吃。
悠子:是吗?那就好。
富美和博以为难关已过,不由得松了一□气。
悠子:我问你,阿博。
博:什么?
悠子:泡泡浴是干什么的地方?
这一下,富美和博同时喷出一口凉面。
56.男爵泡泡浴,店前
自动门打开。
佐谷把一名戴着棒球帽的男子推出门外。
男子被推倒在地,摔了个屁股蹲儿。原来是幸男。
他身上穿着那件切·格瓦拉的T恤。
佐谷:你是以为我认不出你吗!
幸男:……我就想跟夏娃小姐说说话。说几句话就行。
幸男还没站起身,佐谷便往他身上踹了一脚。
幸男:!(护住身体)
佐谷收住又要踢出去的脚。
佐谷(用手指着):那家店里,还有那家店里,全都有叫夏娃的姑娘。叫夏娃的姑娘满大街都是!
幸男:……
57.铃木家,厨房
悠子坐在桌前给浩一写信。
富美正在洗东西。
悠子:不知道生日那天浩一会不会回日本?
富美:……估计不会回来吧。
悠子:啊,对了。要不咱们一起去趟阿根廷吧?浩一肯定会大吃一惊。
富美:是啊。肯定会吓一跳。
悠子:你要不要给浩一写点什么?
富美:我就算了吧。
悠子:你还在介意吗?和浩一吵架那件事?
富美:……
悠子:啊,要不你就写一句“对不起”吧。
富美:为什么我非得道歉不可?我不过是看不惯他总想要依靠您而己。
悠子:我们得有耐心,要相信他才行。
富美:妈,您一直相信哥哥会从那个房间里走出来吗?
悠子:嗯。
富美:真受不了。
悠子:做父母的,当然要相信自己的孩子啊。
富美:如果窝在家里的人是我,您也会这样对我吗?
悠子:当然啦。
富美:……骗人。
悠子:为什么?我可从不骗人。
富美:……
悠子:你们俩赶紧和好吧。就这么一个兄弟姐妹。在信上写点儿什么是不是比当面说要好得多?真搞不懂你们俩怎么会这样,明明以前感情那么好。
富美:……
悠子: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讨厌他的?
富美:我没有讨厌他啊。
悠子:你有。
富美:都说了,我没有!
悠子:好啦好啦,对不起。
富美突然像打嗝一样咳嗽起来,越咳越厉害。
悠子:富美?
富美有些呼吸不畅,她把身体缩成一团。
悠子:……富美?你没事吧?
58.同上景,楼梯
幸男与悠子从楼梯上走下来,走进起居室。
悠子:富美一直为了浩一的事耿耿于怀。搞不好己经有些抑郁了。
幸男:太夸张了吧?
悠子:我可没夸张。以前他俩大吵过一架,浩一还把富美给打了。
幸男:还有这回事?
悠子:是啊。
幸男:你说得倒轻巧。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悠子:……
幸男:!(懊恼自己有些失言)
悠子:浩一待在家里不肯出门的时候,你不是让我甭管他吗?你什么都不肯听我说。把所有的事都推在我身上。
幸男:……我可没说过甭管他。
悠子:你说过。你说他是个大男人,用不着管他。你不记得了吗?
幸男:我可没有不管他。
幸男的反应令悠子感到十分诧异。
悠子:真不知道要是阿博没把浩一带走的话,现在会变成什么样。
悠子说着离开了房间。
幸男:……
59.同上景,富美的房间
富美坐起身。
她浑身大汗淋漓。
隔壁房间里忽然传来一阵声响。
60.同上景,浩一的房间
富美走到浩一的门前。
幸男正在拆除房间里所有关于阿根廷的配饰。
富美:……你在干什么?
幸男:我要把这里全都恢复原样。
富美(担心被楼下察觉):……那妈妈呢?
幸男没有回答,他把信封递给富美。
富美犹豫着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幸男:这是一份人寿保险。你哥不是在国道边上那家冰箱厂工作过一阵儿吗?好像就是那时候买的。受益人是你,保金有一千万。
富美从信封里取出文件,目不转睛地望着。
贴在富美名字下面的那张名片映入她的眼帘。
富美:……自杀也可以拿到保险金吗?
幸男:嗯。
富美:……爸,你当时就是去见这个人的,是吧?
幸男:我要把一切都告诉你妈妈。
富美:不要啊。
幸男:……
富美:……我,不需要这个。
富美把信封还给幸男。
幸男:这是浩一对你的一片心意啊。
富美:才不是呢。
幸男:……
富美:这是哥哥一条命的价钱。
幸男:……
富美:爸,你居然能这么若无其事地走进哥哥的房间!
幸男:……
富美:……噢,对了。你根本就没有看到哥哥最后的样子。……就在那儿,那边。他就死在你面前的那个地方。
幸男:……
富美:这里已经再也不可能恢复原样了。
悠子的声音:富美!你醒了吗?
61.咖啡馆(早晨)
幸男对面坐着一位负责赔付的保险员。
保险员:那我回头把申请书直接寄给富美小姐。您还需要提供富美小姐本人的印章、印章证明和浩一先生的死亡证明。我们确认无误后,会将保险金直接汇到富美小姐的账户里。您还有其他问题吗?
幸男:……请问,夏娃小姐呢?
保险员:什么?
62.河边(早晨)
悠子正在摘艾叶。
63.富美的大学,体育馆(早晨)
富美正与其他队员一起迎着朝阳做准备练习。
64.国道(早晨)
正在驾车的幸男一脸茫然。
幸男:……
65.铃木家,浩一的房间,门前(幸男的回忆)
幸男跪坐在门前。
他手中拿着一张杂志的剪报。上面印着一位精神科医生的照片。文章标题是《抑郁就是一场精神感冒。一位拯救了七千人的神奇医师为您讲述现代社会的生存困境》。
幸男:这位医生很出色。你要不要和他聊一聊?他说,抑郁就是一场精神感冒。
房间里没有任何应答。
幸男:……浩一。
拉门打开。
浩一站在幸男面前。
幸男:……
66.幸男的车里(幸男的回忆)
车辆沿着国道行驶。浩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浩一脸色苍白。他越来越紧张。
幸男瞟了浩一一眼,浩一重新坐好,幸男再次将视线转到前方。
浩一解开安全带。
突然,他打开车门,直接跳到国道上。
幸男:!
幸男赶忙急刹车。
车门撞上路标,车窗被震碎了。
幸男将车子停在路肩上,然后下车追赶浩一。
浩一拖着腿跑到一旁的空地上。
幸男在后面跑着追赶浩一。
幸男:浩一!
浩一要爬上一个小坡。
不过,坡比较陡,他一时爬不上去。
幸男一把抓住浩一的肩膀。浩一挥拳打向幸男。
幸男想要按住浩一。浩一再次对着幸男挥拳。
一拳又一拳。一拳又一拳。幸男将身体缩成一团。
浩一:我没有生病!我这不是病!我没有疯!
浩一痛哭流涕,他大声呼喊着——
浩一:……我还很正常。我没有问题。我还很正常。
幸男:……
67.富美正在表演带操(现在)
68.铃木家,起居室(夜晚)(富美的回忆)
水壶掉到地板上。
富美:妈。
富美走上楼梯。
69.同上景,浩一的房间(富美的回忆)
富美走上楼梯。
浩一房间的拉门敞开着。
富美:……妈?
富美定睛一看,只见悠子倒在地板上。
富美:妈?
富美慢慢向悠子走近。
富美跑到悠子身边,发现她己经陷入昏迷。
悠子身边掉落着一把菜刀。
悠子的手腕上满是鲜血。
富美:妈!妈,你还好吗?
70.国道旁的空地(回到现实)
幸男把车停在空地上,步履蹒跚地向前走。
车窗上的塑料膜开始脱落,被风吹得呼呼直响。
幸男拼命往小坡上爬去。
他从坡上摔了下来,然后又继续往上爬。
71.拼命舞动身体的富美(现在)
富美抛起彩带。
富美:……(抬头仰望)
72.铃木家,浩一的房间(富美的回忆)
电灯的灯绳在随风轻摆。
身后传来微弱的声响。
富美回过头。
黑暗中一个大家伙吊在半空。
那是己经面目全非的浩一,看上去极其恐怖。
富美:!
73.彩带落在富美面前(现在)
富美突然尖叫起来。
她完全不理会旁人的目光,放声尖叫。
74.过街天桥(现在)
幸男站在天桥上望着下面的马路。
路上车辆疾驰。
幸男想要爬到金属防护网上。
幸男:……我做不到啊。浩一。
幸男说着,一屁股坐到地上。
75.铃木家,厨房
悠子正在做艾叶糕。
76.富美的大学,食堂(夜晚)
富美目不转睛地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屏幕上显示着“妈妈:你好!”的字样。
富美将文字修改成“哥哥:你好!”
77.办公楼,楼内(另一天)
遗属安慰会的成员围成一圈坐好。
武富:我们这个会主要是为了帮助那些突然遭遇亲人离世打击的人。大家平时——
富美:……请问——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富美身上。
富美:——今天我可以说吗?
所有人都望着富美。
富美: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所以就给我哥写了一封信。
※※※
富美拿出一张打印好的纸。
富美:哥哥,你好。自从你自杀以后,已经过了三个多月。不知道你现在正在哪里。我听说无论是基督教还是佛教,都认为自杀者是无法上天堂的。莫非你现在正在地狱里不成?当然,你做了那么可怕的事,绝对无法上天堂,肯定是在地狱里呢。哥,你为什么要自杀呢?说实话,我真的搞不懂你为什么要自杀。越想越不明白。是因为你一直窝在家里吗?那,你为什么要让自己一直窝在家里呢?妈妈跟我分析了好多种原因。她说你可能是因为上高中的时候遭到了霸凌,也可能是因为好不容易大学毕业后却一直找不到工作。妈妈说这都是时代的原因,是社会的问题,还说你可能是因为和爸爸合不来,或者是因为我讨厌你。总之,妈妈说了好多理由,究竟哪一个才是你自杀的原因呢?还是这些全部都是?我总觉得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让自己窝在家里。哥,你是个目标远大的人。你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且如果做不到最好你马上就会放弃。你己经不是小孩子了,这样做你不觉得很惭愧吗?居然会为了那些理由去自杀,实在是太过分了。那天,他们让我“在警察到达之前什么都不要碰”,所以我只能把你和妈妈一动不动地留在房里,自己一个人坐在起居室中。桌上的煎蛋卷已经馊了。我一直在看电视。但却完全不记得都看了些什么。我的脑子里全是你的影子。那才是地狱呢。每分钟都像好几个小时一样漫长。警察来了以后把我带到二楼问话。警官问我:“你确定这是你哥哥吗?”那还用问吗?当然确定啊。他还说:“你要仔细看清楚。好好看看他的脸,一定要看清楚。”……我看了,看得很清楚。……榻榻米上有一把菜刀。那些警察说,妈妈可能是步了你的后尘。
富美己经不再念稿了。她开始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富美:你心里其实很清楚吧?你知道妈妈会是第一个发现你的人。你明明知道这一点还要那么做。实在是太过分了!哥,妈妈没有死。她还活着。她很坚强。妈妈根本不记得你的死。她以为你现在在阿根廷活得好好的。喂,你现在是不是很懊恼?妈妈一滴眼泪也没有为你流。活该!你等着吧,我绝对不会告诉妈妈你已经自杀了……还有,你为什么要给我留下一笔保险金?我说,你到底是为什么啊?是想让我原谅你吗?还是希望我永远不要忘记你?是因为你很讨厌我吧。……太残忍了。算了。我是不会原谅你的。我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愿的,绝对不会!
※※※
休息时间。会员们正在吃茶点。
富美:……
富美吐了。
沙月连忙跑到富美身边。
※※※
富美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沙月拎着超市购物袋走进来。
沙月:是不是没有睡好?
沙月从袋子里取出一罐啤酒递给富美。
沙月:一开始我也一直睡不着觉。
沙月打开一罐啤酒,喝了一口。
沙月(指着额头):你这里怎么了?
富美:……
沙月:对不起,我不小心看到了。
富美:被打的。
沙月:……
富美:我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妈妈给我哥办了一场生日会。还买了蛋糕。我妈说:“咱们一开始你哥哥就会从房间里出来了。”然后她就一个人唱起了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富美,你也来一起唱嘛。”可是,她都唱了一个小时了,我哥还是没有出来。是不是很傻?我实在是急了,就跑到我哥的房间里。结果,他上来就把我揍了一顿。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特别恐怖。我也打了回去,屋子里乱成一团。那是我最后一次……
沙月:富美,其实你是打算和你哥哥好好聊一聊的,对不对?
富美:……
沙月:我女儿从来不跟我说学校的事情,什么也不说。早知道打她一顿就好了。我总觉得要是狠狠打她一顿,把她的脸都打肿了,可能她就会把学校的事告诉我了。
78.闹市区(夜晚)
幸男面色狰狞,大步流星地向前走。
79.男爵泡泡浴,前台
自动门打开,幸男走进店内。
电话铃响个不停,店员正在忙着接待客人。
店员:欢迎光临!
幸男:我要见夏娃。
店员:好的。夏娃,有人点你!……啊!
自动门打开,佐谷走进店内。
佐谷:欢迎光临!
幸男举起手中的铁铲。
佐谷:啊!
80.同上景,职员休息室
幸男与佐谷的对面坐着两位警察。
警察:也就是说,他一直在骚扰夏娃小姐?
佐谷:是的。他是个跟踪狂。
幸男:我不是。
佐谷:赶紧把他抓起来吧。
警察:抓起来啊?
幸男:求求你了。让我和夏娃小姐说两句话。
佐谷: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办不到。光我们店里就有好几个叫夏娃的。
幸男取出夏娃的名片。
幸男:你好好看看这个笔迹。我要找的是写这个的夏娃!
佐谷与两位警察面面相觑。
幸男:求求你了。
幸男跪在地上,伏地请求。
幸男:……我儿子死了。
佐谷:跟我有什么关系。
幸男:他是自杀的。
佐谷: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幸男:我儿子把人寿保险金留给了夏娃小姐。
幸男死死地盯着佐谷。
幸男: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着的呢?
佐谷:……
幸男:我很怕浩一,总是在逃避他。但我真的很想了解他,什么都行。求求你了。
幸男的头磕在地板上。
81.站前的公交站牌
富美从车站里走出来。
手执铁铲的幸男站在站牌下。
82.公交车,车内
富美与幸男并排坐着,两人中间隔着一段距离。
富美(望了望铁铲):……你拿着它干吗?
幸男:我去泡泡浴了。
富美:欸?去打架吗?
幸男:就是去吓唬他们一下。结果那家伙把警察叫来了。
富美:打听到什么了吗?
幸男:什么也没有。
富美:……搞什么嘛。
幸男:我还会再去的。
富美:算了吧。现在再找她还有什么用?
幸男:说不定浩一打算和这位夏娃结婚的。
富美:……啊?
幸男:只有订婚或同居以后才有可能成为保险受益人。
富美:……
幸男:那家伙,还是有在好好活着啊。
富美:……爸。
幸男:怎么了?
富美:快点把那两万块钱还给我吧。
83.铃木家,起居室(另一天)
博拿出手机。
富美、幸男、悠子一起凑过去看手机。
“!”三人全都大吃一惊。
富美:舅舅,你今年多大了?
博:48岁。
富美:她呢?
博:20岁。
“!”三人再次大吃一惊。
悠子:真是的,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们啊?不打算办婚礼了吗?
博:怎么是瞒着你们呢?你不一直躺在病房里吗。婚礼嘛,就算了。
富美:是没钱办吗?
博哈哈大笑起来。
悠子:不过,我觉得还是办一下比较好。
84.站前,停着的车内
幸男回到车内。
这算是唤醒日本的neet么?有那么多人爱你你还去自杀,家人们在你走了之后过得都不好。也是少有的表现到父爱的家庭片。 节奏真的太慢了,这点内容80分钟差不多,第一次两倍速看(都没觉得快)
我想看个亮哥,结果一开头就给我下线了,我太难了…
最近这个主线的片看的有点多 黑暗了。不过一向都没办法接受这种放弃生命让身边的活人受折磨的行为 尤其是这种方式 太可恶了 不管什么理由吧 都不能接受
丧习惯了的日本人,并非不为死亡而悲伤,闭门不出的哥哥,终有一天头悬梁,母亲晕去,不曾记起,亲人徒劳地隐瞒,意义实在不大,而责备与怨恨,早因生命的流逝失了踪影,毕竟人已死,活人怨恨的是自己不该如何,责备的是自己犯了大错。
加濑亮的客串越发任性了...妹妹最后趟河的片段还蛮有爆发力的,但终归还是很日式的收尾了
表演得都很不自然
比想象中残忍。自杀者带给家属的影响和反思,虽然以家属为表现对象,但关怀也给了更“弱势”的自杀者。失忆谎言桥段,算是过渡了逃避到面对。
太尬了,太编了。加濑亮的戏份。。。太骗了。
还可以。仔细想想互助会感觉没什么用。
5.5/10。人物过多导致没有重点,哥哥的角色应该只活在谈话里就好。青瓜阿姨是泪点。我对日式煽情已经免疫了。虽然女儿的信很感人,但大段大段的文字真的很廉价。
文本内容撑不到135分钟,节奏拖垮情感,叙事能力一般。我懂你的意思了,但能快点吗?
有部分细腻之处(互助会的欧巴桑),但整体太浮于表面了。
表面平静下的家庭状况,几近分崩离析;一个家人的死亡,成了整个家庭重新凝聚起来的粘合剂;在重度抑郁、撕裂心肺、无可奈何的表象之下,实则是个治愈系的故事;前半段节奏有些慢,但后面的爆发相当精彩;演技方面偶尔太过用力,但整体的情感表露和台词功底还是很细腻的。“第31届东京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这个故事很日式。樱花易逝,烟花易冷,活着的人更要努力的活着。
典型的日本处理方式,抽丝剥茧中大和解。喜欢丧子母亲的角色和互动。老父亲的“他活过”不动人,只透露出傲慢
還是最喜歡這樣的節奏,即使探討的、訴說的不是多特別的東西。
一个没有Line的世界。加瀬亮和原日出子演得太炸裂了!
承认「人是无法被拯救」的事实,正如矢口史靖所言,铃木是日本最普遍的姓氏,发生在片中铃木家身上的一切,是几乎所有亲人突然离世的日本家庭都会面临的。宛如深海的虾,夜里的蝙蝠,有些人就是生活在黑暗里,孤独地与各种恐惧作战。日复一日被消耗的自己,无数次望见三途川的对岸,又有谁不想真实地活着,哪怕是被别人一点一滴的理解?无力感,绝望感,负罪感里渗出的一点点光,抑或是遥不可及的希望。导演初长片具有很高的完成度,木龙麻生的演技也很动人。
挺治愈的一部片子,一名家里蹲在家里自杀了,而作为活着的家人却总是感到自责与痛苦,影片也告诉我们活着的人如何面对这个事实,又如何更好的活下去。
别告诉她。元素过多,啰哩啰嗦。关键的内容则没怎么讲。
与生活里的黑洞共存。剧作演出都很工整,看完发现原来还是昨日的美食的导演?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