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观影手记# 905
不知道是不是我这思维被女权议题限制住了。作者本意或许是讽刺一切向钱看的资本主义?毕竟她钟情的男人自己也卖身给了有金矿的资产阶级新贵呢~。
女人自信于美貌,陷入爱情。男人可现实的很,(所以不觉得尼基塔演得很好,水汪汪亮晶晶的大眼睛,太深情了吧,诱拐破处的玩弄,看起来也像是情深而难自持~),要玩可以,结婚还是要看利益,身边的富翁不少,求婚的就没一个有钱人。但说实话,反过来,她爱上他,也没离开他大富翁的背景,重金礼赠也着实推波助澜啊。
老妈现实的可爱,可惜闺女恋爱脑。
追求者里有个贪污犯又怎么了...,就算等不来心上人,何必赌气似的答应个完全看不上的人的求婚。倒是米亚赫科夫,把癞蛤蟆吃天鹅肉的种种演得出神入化。
倒地后的"谢谢"很绝。也确实,有物欲,没资本,甚至还失了身,自贬了身价,未来也就是嫁小职员憋憋屈屈过一辈子,还要看老公脸色受管制,想要追求财富,也就只交际花一条道可走了。
2 ) 5月份在“俄罗斯影展”和这部电影相遇
这部电影的残酷程度已经直逼《安娜·卡列尼娜》,第一部分还能看出些许讽刺,看到第二部分心脏已经持续不舒服,散场走在路上简直是全身发冷,完全想不了其他事情……当一个世界没有道德,没有爱情,只剩下欲望和金钱的时候,所有原本在正常世界里合情合理的行为,都成了性、权力和金钱的交易,甚至就像是某种人口的买卖,母亲为了得到金钱而出卖女儿,男人为了得到一夜情和炫耀的机会而讨好那个才貌双全的女人,所有人满嘴谎言,凭着嫉妒和报复的情绪,让别人听从自己的想法,丝毫不顾及任何人的尊严,并且自恋到以为自己可以操控他人的生活(还有更多奇奇怪怪的操作我没有太看明白,头痛到爆炸),总之在这个腐烂的世界里任何道德律令都失去了影响力,最后只有枪声和死亡成了最终的救赎,女主人公的所有耻辱和绝望终于在大海上停止了,她早已放弃了全部的生活,对出现在身边的男性听之任之,这多么像是我们生活的时代里每一天都在发生的事件,所有人都想做那些弱者的上帝,审判他们/她们的言行举止,却从来不会停下来看清自己的行为是多么荒谬和无知,哪怕有片刻的羞愧,他们/她们也不会做出反思,这部电影没有给任何观众留下脸面,也没有给出解释,大概只是告诉观众,“看看吧,这就是恶魔的行径”,也真是配得上《残酷的浪漫史》这个名字了(但它远远不是讲爱情的)。
3 ) 哀其幸,怒其争
在这个世界上,谁不会死去?
谁又可以笑着离开这个世界?
那这个世界对他也是足够残酷的
《残酷的浪漫史》(《残酷》),讲述了一个没落贵族家没有嫁妆的女孩的爱情悲剧。
同比同时期的其他作家或者奥斯特洛夫斯基其他的“阶级不平等”作为主因的爱情悲剧,《残酷》在让人唏嘘金钱地位差异所造成的悲剧性的同时,也更多地让人关注主人公拉丽萨自己对于爱情的挣扎和选择。
每个女生都希望可以遇见“真命天子”,尽管每个人的心理预设都不一样,在如今的普世观之下,这个男人不一定要“脚踏七星云彩”,但是应该要风趣幽默,勇敢大度,而最具杀伤力的,是这个男人能够张弛有度,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以上这些都是巴拉托夫在整部电影中 唯一没有崩坏过的。对于任何一个正常待嫁的女人,电影开始时单身的巴拉托夫都是一个美梦一样的存在,更何况对于拉丽萨这样年轻而又情窦初开的女生,零经验,抵抗力也近乎零。戏剧性在于,巴拉托夫到最后也毫不例外地成为泡沫——成为欺骗感情、不负责任的不折不扣的渣男。
奥斯托洛夫斯基对拉丽萨是如此地残酷,假如幻梦破灭,那就只过平平凡凡的生活已经算是惩罚了吧。然而偏偏拉丽萨婚姻最后的救命稻草的“B计划”里,对方是世界上最无趣小气,最胆小怕事和最不要脸的小官卡兰兑谢夫。拉丽萨自己也承认:“他唯一仅剩的优点,就是爱我这一点了。”这时候,拉里萨变得懂事了,强烈要求到农村里去,为求卡兰兑谢夫不要做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或者逼人太甚,她也愿意接受的命运,把自己嫁出去。……然而卡兰兑谢夫还是一而再让她大失所望,甚至触碰到一个女人的底线——不信任。更可悲的是,所有拉丽萨身边的名流富贵,包括巴拉托夫,都不过只是爱慕她的美貌和歌声,用钱和溢美之词供奉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让我们快乐吧,拉丽萨!” 观赏她就如笼中之鸟,却从未尊重过她的意愿,更恶的是,到最后的婚礼不愿放手祝福她,甚至随便抛硬币决定谁拐她当情妇?……这些这些,都是拉丽萨悲剧的种子。
文学课上,老师问我们:你们认为拉丽萨如果不是死在了枪口下,她的命运会怎么样?
在拉丽萨的爱情悲剧里,所有的设定都是让人难以忍受的,未婚夫就只有令人恶心的卡兰兑谢夫;所有的选择都是不二选择,巴拉托夫就是不能与拉丽萨相爱……一旦这个设定成立,悲剧也注定成为悲剧。每个人都会死,但是笑着离开世界的人,想必世界对她也是足够残酷的。而奥斯特洛夫斯基的残酷也镌刻的自己作品的名字里《没有嫁妆的新娘》,幸福是不会接近被冠有“没有”字眼的人身上,“没有”是一种贫乏,同时也是锋利的刺,扎在每个与之相关的人心里。有人说,悲剧是把美摧毁了给人看( 鲁迅在论及悲剧社会性冲突时指出的,“悲剧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死亡并不是悲剧的必要条件,然而美丽的东西总是不容玷污和易碎的,唯有当她停止散发光芒时才叫人幡然醒悟。拉丽萨终将死去,或者说她早已死在玩弄她的人手上。
在拉丽萨没有选择的命运里,是否毫无出口?
鲁迅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时至今日,奥斯特洛夫斯基的这部作品依然能引起我们对拉丽萨命运的叹惋和遗憾。然而幸运与不幸总是相对的,拉丽萨并非如此不幸,倘若她不曾遇见过巴拉托夫,不曾拥有过心动而又浪漫的时刻,她会不会更甘心听从自己的命运一点,愿意在卡兰兑谢夫面前显示自己仁慈的温柔?倘若她那正直的道德责任感战胜了她对巴拉托夫的记忆,她会不会选择拒绝登上那艘不详的船?加之在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剧本里,故事是从拉丽萨和卡兰兑谢夫的订婚开始,电影开始的那个巴拉托夫都是原著中拉丽萨曾经所看见然后再从自己的脑海转化出来的模样……可惜她就是遇见了那个“除却巫山不是云”的那个人,正是有了这种“命运的相遇”,朱丽叶才是“朱丽叶”,祝英台才是“祝英台”,拉丽萨也成为了这个悲剧里的“拉丽萨”。
如果说拉丽萨的悲剧不是从这个美妙又危险的相遇开始,那就是从她选择”争取自己的幸福“开始。”争取幸福“是每个人的权利,听起来也很勇敢,很女权。其实不然,任何行为都是有条件的,争取也要认清现实,就像落水救人,还得看自己会不会游泳吧。感觉很多人都会在爱情观上曲解女权主义,最后因为某些盲目的行动受到伤害就变得被动和自我否定。就像有些评论所说,在拉丽萨的这段爱情里,她的人设就是在”飞蛾扑火“,打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在没有任何承诺的不相配的爱情里有过分的期待,再到后来受伤之后也不应该在背负着婚姻的同时为同一段不可能的关系奋不顾身。或者说,对于后来的拉丽萨来说,要”争取“的——是用自己的智慧和女性魅力征服自己未婚夫的乖戾,而不是妄图前任的回心转意。
Карандышев. Ну чем я хуже Паратова?
卡兰兑谢夫:我比巴拉托夫差在哪?
……
Лариса. Потому что сравнение не будет в вашу пользу.Сами по себе вы что-нибудь значите, вы хороший, честный человек; но от сравнения с Сергеем Сергеичем вы теряете все.
拉丽萨:因为做对比对您一点好处都没有。您也有自己的特点,您是个诚实的好人;但跟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巴拉托夫)相比,您就什么都没有了。
拉丽萨其实不傻,就是太耿直了。当然,我们作为”坐着“的旁观者,谴责则显得过于残酷了,谁能在一段”浪漫史“中不吃些苦头、不埋些痛苦呢。戏剧都是生活中的矛盾冲突的结合,而悲剧的存在就是为了把人引向更高极的精神苦难中去。愿苦难的痂都终将成为长身上强壮的铠甲。
ps:荐影荐游,雅罗斯拉夫独特的自然风光搭配伏尔加河畔上绮丽绚烂的霞光或沉郁季节里的辽阔苍穹,高处俯瞰之时,眼底静谧悠长的河水匍匐远方,低头静默的行人不留声响。
4 ) 此恨只关风与月
伏尔加河上白雾弥漫,一声枪响,女子垂死的脸庞在玻璃窗上画出触目惊心的轨迹。她倒下了,那美丽的眼睛失去光彩之前,她用最后的力气说了一声“谢谢”。
这是前苏联电影《残酷的罗曼史》的最后一幕,充满了俄罗斯特有的诗意与悲凉。飞燕号客轮鸣响长长的汽笛,那声音似乎是在哀悼一个美丽生命的逝去,又似乎是命运不知为谁而鸣的丧钟。
“没有一个人爱她。这是一个男权社会的雄竞故事,他们把女人当做战利品和财产,根本不在乎她其实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是的,在那个已经逝去的,在英国被称为维多利亚时期的时代里,这样的例子很多。但要说女主角没有得到过任何一个男人真正的爱,我却是不能同意的。
巴拉托夫是爱她的,他并没有把她当做花瓶和玩物。如果他真把她当成战利品,那么去找一个更美更有才华甚至家资更富有的,把这朵无用的小花抛弃了岂不更好?
他是为了她回到这座城市的,此时她已经一时冲动嫁给了她不爱的人,而他也给自己套上了金钱的枷锁,为了东山再起跟一位金矿矿主的女儿订了婚。是的,这就是冰冷的现实,金钱拆开了一对本来可能十分幸福的情侣,让相爱的两个人永远不能相守。
他可以不去参加她现在的未婚夫举行的宴会,但是他去了。他亲眼目睹了她的不幸,冲动之下他发出了那个邀请,他希望逃离,她也希望逃离,哪怕就一会儿也好。他们或许都是无可救药的浪漫主义者,而俄罗斯民族血液里躁动的非理性成分也在左右着他们的选择。她清楚这样的行为等同于私奔,一旦离开就没有回头路。而他也很清楚这样一时的冲动和欢愉注定不能长久,他会将一生挚爱推入火坑,而他的余生也将在悔恨中度过。
但是这一切终究是发生了,她登上了那艘客船,完全不在乎那旧船票已经过期。他愉快地迎接她,伏尔加河上欢愉的乐声和歌声里, 那最后的悲剧已经拉开了序幕。
一夜风流之后,他从酒意和情欲中清醒过来,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再拥有她。是的,如果他们就这样不顾名分和声誉地在一起,她会在众口铄金中万劫不复,他又何尝不是?他在关键时刻选择了动摇和放弃,然而她是拼了性命要跟他双宿双飞的。拉丽莎的眼睛里写满了绝望,她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他们都回不去了。
被真爱抛弃之后,她就陷入了金钱和欲望的狼窝,那自以为很有绅士风度的阔佬们用抛硬币的方式决定她的命运,而那赌注不过是让她去巴黎,当一个情妇和高级交际花。她到底是没落贵族的后代,她所受的全部教育都不能让她屈尊忍受这样的折辱。她想跳进波涛滚滚的伏尔加河,无法获得尊严和幸福,她宁愿死。
而那个划着小船追到这里的未婚夫,也并不比那些拿女人取乐的富豪高尚多少。他的胸襟和格局,看看他在那场午宴上丑态百出的表演便可知晓。说到底,他对拉丽莎的感情也不是真爱,更多的是对美丽和高贵事物的占有欲。娶到一个富豪们争相结交的美人儿,这是多大的光荣啊。
他应该从来没有想过从内心里原谅拉丽莎的背叛,否则他带上那把手枪干什么呢?他用低到尘埃里的语气希望拉丽莎回到他身边,可是拉丽莎甚至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这个小男人,即使追求我的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选择他。拉丽莎是亮烈和决绝的,与其在不幸的婚姻中耗尽最后一丝力气,还不如此刻就离开这个世界。
枪响了,她如愿了。她没有挣扎,只是用复杂的眼神把这些争夺她的男人一个个看过去,像是要用自己的死嘲弄这些不把她当人看的东西。然后她倒下了,倒在一群男人或贪婪或惋惜的目光里,倒在伏尔加河上苍茫的白雾中。那雾气遮住了一切,所有的不堪被一片无生命的白色所掩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讽刺的是,直到此时,她那自以为高尚的未婚夫,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勇敢地迎向了命运的判决,而他却对自己做出的选择都怯懦地不敢承担。
我承认,说这个女人没有得到任何一个男人的真爱,这种说法很解气也很过瘾。但这真的是事实吗?如果是这样,那作者写这个故事的初衷和立意就被看低了。他写的绝不仅仅是一个腐朽的、金钱和权力至上的社会中,一个没有嫁妆的美丽女孩的悲剧,他写的,同时也是爱而不得的错过,生活的捉弄,命运的苍凉和无常。
此恨当然不是只关风月,取这个名字单纯是觉得合适和响亮。但要说此恨无关风月,那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同意的。
拉丽莎的一生是悲剧,巴拉托夫的未来又何尝不是?她死了,或许获得了解脱;而他,注定将在表面的繁华和无爱的婚姻里无力地面对心灵的枯萎。那个人人都不配有好运的社会终于崩溃了,那么今天的我们,就能够毫无束缚地遵从本心,追求真爱和幸福吗?
白雾静静弥漫,伏尔加河滚滚流淌,它们都没有回答。
5 ) 这是个烂片
我不是文艺青年,我是个学庸俗学科的人,所以我不会用赞美诗和仰望星空的态度来看这些电影。我比较简单的看法就是,这是个烂片。
他古怪的手法(那个大流氓在女方家里的花园里和女方重逢时,那个镜头,他站在桌子正后方,面前一堆水果,让我想起了什么顺鑫农业的广告),他单薄的人物(那女的就是个纸片,不想“玩偶”,倒像是“史瑞克”里面的姜饼人一样薄。其他人一样,那个著名流氓,那个老流氓,那个矮流氓,那个猥琐邮政员工,何尝不单薄),他突兀的剧情发展(感情就这么来了),他莫名其妙的歌舞段落(跟印度电影似的),以及他最后搞笑的死亡场景(女主角漂移着划过了两个并排站着的流氓,很可笑的两个哥们),这一切都让人觉得,这不是烂片是什么。
我倒是觉得,这里面最好玩的就是那个鲁滨逊。这就跟霍尔顿在麦田守望者里最爱看哈姆雷特里面的龙套一样,小角色有时候反而演的很有意思。再看看那个大流氓,在听说了那女的订婚的消息之后,丫努力做出各种复杂的情感表露,但是这特写时间太长,搞得丫表情显得很尴尬,基本是红楼梦中人水平的表演。那女的演的就太糟了,也许丫就是为了表现这种呆滞,总之我看她自始至终都是呆滞的目光,就像这幅海报上一样,好像一直在想着“什么他妈时候发工资”。丫死的还是挺打动人的,反正我在电影院里是笑了,显得很孙子。
6 ) 《残酷的罗曼史》电影剧本
《残酷的罗曼史》电影剧本
文/〔苏〕埃·梁赞诺夫
译/金雨
根据阿·奥斯特罗夫斯基的同名话剧改编
透过簿薄的晨雾,具有俄罗斯风格的教堂清晰地展现在眼前。宽阔的伏尔加河河面上回荡着轮渡的搅水声,高亢的汽笛声……嬉戏的鸥鸟在空中飞翔,竞相争鸣。
银幕推出:残酷的罗曼史。
俊俏多姿的拉丽莎满腹心事地凝神眺望着远方;邮电局的小官吏卡兰迪舍夫默默地走到拉丽莎的身旁。
(歌声起……)
拉丽莎看着来到身旁的卡兰迪舍夫:“我刚刚看了伏尔加河的对岸,那边真美!”
卡兰迪舍夫局促不安地低声说:“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请允许我请您明天晚上去看戏,是著名女演员斯米里斯卡娅巡回演出的话剧《茶花女》。”
拉丽莎委婉地推辞道:“谢谢您,尤里·卡皮托诺维奇,已经有人请了我和我妈妈。”
卡兰迪舍夫紧追不舍地:“是谁请的?我能问一问吗?”
拉丽莎不耐烦地:“是帕拉托夫先生。”说罢,走进码头大厅。
吉卜赛人(唱):“寂静的黄昏降临,天空挂起明亮的月亮。照亮了田野里的篷车,自由的歌声四处飞扬。”
卡兰迪舍夫:“是帕拉托夫?您也去吗?”
拉丽莎:“我们一起去。”
奥古达洛娃对将要离去的女婿说:“这是第二个夜晚来送行。公爵,要好好照顾她。”
公爵:“妈妈,看在上帝的面上,放心吧!我要让您的女儿象走在地毯上一般,踏遍梯弗利斯全城。”
克努罗夫和沃热瓦托夫坐在桌子的周围。
前来助兴的吉卜赛艺人们唱着(画外音):“照亮了田野里的篷车……”
克努罗夫看着因娶到美貌的奥丽佳而兴致勃勃的公爵向身边的人问:“这位高加索人是从哪儿来的?”
沃热瓦托夫用轻蔑的口吻介绍道:“是一个什么军官把他带到了奥古达洛娃的家里。这位小公爵一见到奥丽佳就全身发抖了。甚至还哭了起来……”
克努罗夫:“啊……啊……”
沃热瓦托夫:“他两个星期以来一直带着匕首,不让任何人接近她。”
吉卜赛艺人的歌声(画外音、歌声):“……自由的歌声回荡。自由的,草原的歌声燃烧着我的心扉……”
奥丽佳眼眶中噙满了泪水,抱着奥古达洛娃的脖颈,抽泣道:“亲爱的妈妈……您把我往哪儿打发呀?”
奥古达洛娃劝解道:“瞧你,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他是个贵族家庭的人,我看过他的证件。不会让你伤心的。异族人又有什么,有些话都说过,你也知道,在自己人当中没找到合适的,没有钱谁会要呀!”
奥丽佳:“好妈妈……”
奥古达洛娃:“一切都会好的。”
吉卜赛人唱(画外音):“……坐我的篷车,童年给了我……”
码头。
年约四十岁的帕拉托夫身着白色的骑士服,头戴白颜色的礼帽,脚踏马靴,骑在一匹雪白的骏马上,旁若无人地冲到码头上,催马奔上栈桥,径直奔向码头的大厅。这时,一名警察尾追其后,气喘吁吁地大声喊道:
“喂,喂,阁下,您这是去哪儿呀?!”
帕拉托夫不肩一顾地:“我有急事儿,老兄。”
警察低声下气地恳求:“老爷,停下来……这不允许。您这是去哪儿,老爷?!不行啊!”
帕拉托夫利索地从马上跳下来,手牵着缰绳对马吆喝道:“站住!”
警察走近帕拉托夫毕恭毕敬地解释说:“码头上不许骑马,阁下。”
帕拉托夫:“对不起,老兄,我来不及了。”说罢,一手牵缰绳,一手捧着一束鲜花,继续向前迈开步子。
警察急忙拦住帕拉托夫的去路说:“怎么回事儿?”
帕拉托夫看到警察固执的表情,便无可奈何地将缰绳递给警察:“把马牵走,一会儿我们再算帐。”
警察:“遵命!”
帕拉托夫大步流星地赶到欢送奥丽佳的人群当中。熙熙攘攘的噪杂声和吉卜赛乐队、歌声、乐曲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节日的气氛。
随着汽笛的一声长鸣,一艘白色的巨大客轮徐徐驶离了码头。客轮的甲板丄站满了神情各异的旅客。他们在等待同前来的亲人告别。
帕拉托夫手捧一束鲜花兴冲冲地边走边忙不迭地向众人解释道:“抱歉,抱歉,诸位,你们好啊!”
当他看到奥古达洛娃时,便虔诚地:“伯母,很抱歉,罪过,来晚了,请接受我的歉意,同时,向您祝贺……”说完,他将鲜花向已驶离码头的客轮抛掷过去。随着喊道:“奥丽佳·德密特里耶芙娜,祝你幸福!”
奥丽佳激动地大声说道:“谢谢,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公爵嫉妒得勃然变色,一把将鲜花从奥丽佳的手中抢了过来,隔船忿忿地瞪着帕拉托夫。
帕拉托夫似笑非笑地(画外音):“哼,公爵,公爵……瞧,干吗妒嫉成这个样子?象您这样高明的骑手竟把这么美丽的姑娘带走了。还是接受我的祝贺心意吧!”说着他转过脸对众人解释:“我之所以迟到,是因为我的那些蠢货,酒鬼们把载有乘客的‘皇太子’号轮船弄得搁浅了。三名水手勉强去拖救,总算拖离了浅滩。”
此时,客轮上的船员又拉动着船铃,阵阵铃声响彻伏尔加河的上空。
拉丽莎和帕拉托夫并肩倚在码头的栏杆上,眺望着奥丽佳。
拉丽莎神情郁郁地轻声说:“在码头上我每次都感到很难过。”
帕拉托夫凝神注视着拉丽莎:“因为分别吗?”
拉丽莎:“别人都走了,就剩下我了。”
帕拉托夫:“那你愿意让我把你带走吗?”
拉丽莎含情脉脉地看了帕拉托夫一眼。
帕拉托夫:“可以吗?”片刻后,接下去说,“就是现在,立刻走!只要你一句话。”
拉丽莎微笑地:“您发狂了吧?”
帕拉托夫:“你来决定吧!勇气不足?”
拉丽莎听罢,不置可否地笑了起来。站在她身后的卡兰迪舍夫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帕拉托夫和拉丽莎。
船员边扯动着铜铃边喊着:“开——船啦!”随着话音,迸发出强有力的汽笛声,久久地在空中回响。
码头
奥古达洛娃、卡兰迪舍夫、拉丽莎站在码头上,心神不定地目送着即将起锚的巨型江轮。
身着五颜六色服饰的吉卜赛乐队奏起悦耳的、乐曲,欢快有力的歌声随着音乐的节拍在空中回荡。
奥丽佳站在甲板上看着码头(画外音):“妈妈,妈妈……”
公爵:“不要哭,好妈妈。”
船离去。
奥丽佳:“妈妈,别了!”
公爵:“到我们的梯弗利斯来作客!”
奥丽佳(画外音):“再见了,别忘了我!”
公爵(画外音):“象皇帝一样来欢迎你们!”
拉丽莎:“写信来,奥莲尼卡(注1)!奥丽佳!”
公爵:“象皇帝一样……大家都知道我这公爵格奥尔基……”
轮船缓缓地离开码头。
奥丽佳::“拉丽莎,写信来!”
公爵:“诸位,欢迎大家到我们家里来。”
奥丽佳:“再见!”
船离去,送行人纷纷散开。
画外音:“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您的‘飞燕’号正在靠岸。”
沃热瓦托夫:“好啊!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您想卖掉‘飞燕’吗?”
帕拉托夫:“永远不卖。我的‘飞燕’在伏尔加良河上跑得比所有的船都要好。”
克努罗夫向沃热瓦托夫问道:“您干吗用,华西里·达尼洛维奇(注2),您不是运货吗?”
沃热瓦托夫:“我是想把客轮和运输船并在一起。怎么样?可以越来越富。”
克努罗夫:“是啊,有钱就能办事,可以这样,华西里·达尼洛维奇,钱多的人就是好办事。”
卡兰迪舍夫:“不久前我读过一本书,书名叫《妇女伟人的传记》。”
拉丽莎:“什么内容?”
卡兰迪舍夫:“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请您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在纯洁人的面前,通常认为妇女是有缺陷的人呢?”
拉丽莎:“您指的是谁,尤里·卡皮托诺维奇?”
卡兰迪舍夫:“不,我不过是随便问一问。”
拉丽莎:“啊——啊。”
街景。阴雨连绵,马路上布满了积水。
奥古达洛娃向停在路上的马车招手。
奥古达洛娃:“拉丽莎。”
卡兰迪舍夫殷勤地:“请吧,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
奥古达洛娃:“上车吧!”
卡兰迪舍夫吩咐车夫:“来,往后退一些,然后往前靠近一点儿。”
奥古达洛娃:“不该往后退,而是向前。”
卡兰迪舍夫:“不,应该往后退一点儿。”
马车在路边积水中开始向前移动。
卡兰迪舍夫对车夫说:“再靠近一些。”
奥古达洛娃:“我说过了,往前,往前走。走呀!”
帕拉托夫突然走过来,说:“这什么都不需要。”说罢,走到马车的后部,背朝车子,象大力士一般,用双手将车抬了起来,移到人行道附近。
帕拉托夫得意地:“好啦!一切都妥了。”
奥古达洛娃坐进马车。拉丽莎正准备上车。
帕拉托夫伸手示意:“请上车,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
拉丽莎微笑地:“谢谢,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
拉丽莎坐在车上不时转脸向帕拉托夫望去。
奥古达洛娃:“别扭着脖子。不是看你的未婚夫,瞧你贪心的。”
沃热瓦托夫对卡兰迪舍夫嘲疯地说:“白费心机,尤里·卡皮托诺维奇,不会成为您的未婚妻。”
码头。
警卫走到帕拉托夫面前,为他牵着白马。
帕拉托夫从衣袋里取出些零钱递给警卫,说:“给你,拿着。”
警卫:“谢谢。”
帕拉托夫纵身跃上马背,说道:“再见,诸位!”
沃热瓦托夫望着离去的帕拉托夫寒暄地:“愿您幸福,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
克努罗夫和沃热瓦托夫坐上马车交谈着。卡兰迪舍夫站在人行道上望着马车远去。
沃热瓦托夫:“帕拉托夫生活得很阔气!”
克努罗夫:“什么都有,他的钱可够多的了。”
奥古达洛娃家。
奥古达洛娃坐在桌旁细心地点着硬币。女仆站在一旁望着。
奥古达洛娃:“怎么回事儿?找回来的零钱又没交够,笨蛋。”
女仆:“竟听您说我笨蛋。太太,我可是每个戈比都为您节省着花呀!”
奥古达洛娃:“还有十戈比哪儿去了?”
拉丽莎站在酒柜的附近插话:“妈妈,您干吗。因为这点儿无所谓的小事儿竟自找烦恼?”
奥古达洛娃:“小事儿?”
女仆:“再说,市场上一切都是这样的大价钱。”
奥古达洛娃不耐烦地:“我知道市场的行情,你骗不了我。我亲自查一查。大价钱!东西是那么贵!要还一还价,装什么阔气,摆什么谱。(门铃声传来)好,来了,来了!什么事儿这样急!”
卡兰迪舍夫:“哈里塔·伊格纳契耶芙娜……”
奥古达洛娃:“啊……啊,尤里·卡皮托诺维奇!”
卡兰迪舍夫:“您好!您好。”
奥古达洛娃:“请进来!”
卡兰迪舍夫:“祝贺您女儿的生日。”
奥古达洛娃:“谢谢您。
卡兰迪舍夫:“特意赶来向您报告一个愉快的消息。我在班上分拣电报时见到的,这是……安娜·德米特里耶芙娜从蒙的卡罗和奥里佳·德米特里耶芙娜从梯弗里斯寄来的。祝贺是应该的……”
奥古达洛娃:“谢谢。”
卡兰迪舍夫:“我亲自带过来,免得耽搁。噢,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在哪儿?”
奥古达洛娃:“她正在忙着,忙着……”
卡兰迪舍夫:“啊……啊……”
奥古达洛娃:“我们都在忙着,等您来吃中饭。”
卡兰迪舍夫:“我来,来,来。一定会来的。再见。”
奥古达洛娃走进餐厅,只见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拉丽莎站在那里等待着客人。
奥古达洛娃兴冲冲地说:“奥丽娅(注3)发来了贺电。”
拉丽莎惊喜地:“啊,是奥丽娅发来的?快点儿给我!”
奥古达洛娃边读边说:“平安地到了,这封是安娜寄来的。从蒙的卡罗来的,总算有消息了。已经有一年没有音讯了。”
奥古达洛娃继续读电报:“‘妈妈,我很不幸,丈夫因赌牌作弊被告而进了监狱,旅馆费都无钱支付,回法兰克福的路费也没有。速寄七百卢布。恳求救救我吧!安娜。’这可糟了。她嫁给了外国人我原本很高兴,但他并不是什么外国人,原来是个赌棍。”
拉丽莎:“妈妈,若不然把房子典押出去,好吗?”
奥古达洛娃焦急地:“亏你想得出来,房子早就押出去了。不然,我们生活靠的是什么钱呢?!七百卢布!”
银行。
沃热瓦托夫将钞票和证件递交给出纳员。
沃热瓦托夫:“请收下。”
出纳员:“谢谢您,沃热瓦托夫先生。”
克努罗夫:“华西里·达尼里奇!”
沃热瓦托夫:“噢……噢,蒙基·帕尔缅诺维奇(注4)您好!”
克努罗夫:“您买的那条驳船便宜啊!”
沃热瓦托夫:“便宜,蒙基·帕尔缅诺维奇,便宜。”
克努罗夫:“是啊,很清楚,没好处何必买呢?”
沃热瓦托夫:“今天我们会在奥古达洛娃家里见面吗?”
克努罗夫:“这是哈里塔·依格纳契耶芙娜(注5)的邀请。”
沃热瓦托夫:“我们一道去吧,蒙基·帕尔缅诺维奇!一起去吧!会热闹的。姑娘很不错,会许多种乐器,会唱歌,举止大方。”
克努罗夫:“他们家有很多各种各样的人光顾。见了面向每个人都得打招呼,又少不了攀谈。”
沃热瓦托夫:“我给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买了件生日礼物。”
(特写):金光闪闪的胸针。
克努罗夫仔细地看了看,说:“大概很贵吧?”
沃热瓦托夫:“五百卢布。”
克努罗夫:“噢!您那驳船买的便宜,所以赚下来的钱给姑娘买东西有条件。”
门铃声。
女仆(打开房门):“噢,尤里·卡皮托诺维奇(注6)!”
卡兰迪舍夫进门后,匆忙地说:“我迟到了?”
女仆:“是迟到了。”
卡兰迪舍夫:“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祝贺您。这是送给您的……”
拉丽莎:“谢谢您。”
卡兰迪舍夫:“祝贺您的生日。请您原谅,我真着急……”
拉丽莎:“脱下大衣吧。”
卡兰迪舍夫:“……管理员把我拖住了。”
拉丽莎:“脱了吧,脱了吧!”
卡兰迪舍夫:“谢谢,感谢您!”
拉丽莎:“我们很高兴。”
卡兰迪舍夫:“感谢您。请,哈里塔·伊格纳契耶芙娜,祝贺您女儿的生日。管理员弄得我……”
客厅。来宾们正在举杯为拉丽莎祝酒,一片喧嚣的欢乐声。
沃热瓦托夫:“诸位……”
卡兰迪舍夫:“……迟到了。很高兴见到您。您好!”
沃热瓦托夫:“诸位,我提议再一次为我们城市的光荣,为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干杯!乌拉!”
军官:“乌拉!”
众喊叫声:“乌拉!”
军官:“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祝您健康,祝您健康!诸位,我听说,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唱得不一般?!我们请她唱一首!”
(一阵嘈杂不清的声音)
拉丽莎:“同意,同意,诸位,稍晚一会儿。”
军官:“好。我们等着。哈……哈……哈!”
奥古达洛娃:“请坐!”
军官:“不唱歌我们就不走。”
奥古达洛娃:“到这边来,这边。”
卡兰迪舍夫:“谢谢,多谢!请您原谅,看在上帝的面上,因为……”
奥古达洛娃:“拿盘子来。”
卡兰迪舍夫:“管理员把我拖住了……”
奥古达洛娃(招待来宾):“请用吧,请用吧。”
卡兰迪舍夫:“感谢您,谢谢……”
奥古达洛娃:“欢迎光临。请吧。”
卡兰迪舍夫:“我对他说过耶边吉弗尔。”
军官高声地笑起来:“哈……哈……哈!”
奥古达洛娃:“瞧,他们在做什么。宝贝,瓦西亚(注7)送给你的礼物,谢过了吗?”
拉丽莎:“瓦西亚,非常感谢,东西很漂亮。”
沃热瓦托夫:“哪里,小意思。”
奥古达洛娃:“亲爱的!你懂吗?你知道这样的礼物值多少钱?”
卡兰迪舍夫:“我想建议大家为你干杯,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
沃热瓦托夫:“卡兰迪舍夫先生,这不太礼貌。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正在忙着,您等一等。”
拉丽莎和沃热瓦托夫走进客厅。客人们正兴高采烈地交谈着。
沃热瓦托夫:“下一个,拉丽莎,太有意思了。然后我再告诉你。”
奥古达洛娃:“招待客人,安努什卡!再拿香槟酒来,香槟酒。水果,请用水果,亲爱的客人们!”
官吏:“哈……哈……哈!”
奥古达洛娃:“哼,原想在生日那天给女儿买件礼物。”
克努罗夫:“是啊……”
奥古达洛娃:“可买贵的,口袋里又不方便。”
克努罗夫:“那里是什么?这个值钱吗?”
奥古达洛娃手里拿着胸针,说:“估个价吧!”
克努罗夫:“啊……啊……啊!这个值五百卢布!”
奥古达洛娃:“总共需要七百。”
克努罗夫:“那您是怎样看待您的女儿呢?她是什么样的人呢?!”
奥古达洛娃:“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看待?我想听听您的。”
克努罗夫:“要知道,在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身上没有世俗平庸的东西。”
奥古达洛娃:“是的,蒙基·帕尔缅尼奇。”
克努罗夫:“她真是童话里的仙女。”
奥古达洛娃:“是仙女!您说的十分正确。”
克努罗夫:“她为人间增添了光彩。”
奥古达洛娃:“是增添了光彩,蒙基·帕尔缅尼奇。”
军官高声地笑着(画外音):“哈……哈……哈!”
克努罗夫掏出七百卢布。
奥古达洛娃:“噢!噢……我真的还不知道怎样感谢您呐!”
克努罗夫:“哪里。”
奥古达洛娃:“甚至想不出该说什么好。”
克努罗夫:“算不了什么。”
奥古达洛娃匆忙走到圣像前用手在胸前边划十字边说:“噢!上帝,宽恕我,宽恕我吧!上帝,宽恕我这罪人吧!您瞧见了,这不是为了我自己啊!”
沃热瓦托夫手夹着雪茄在里子里往返地踱着步子。
沃热瓦托夫:“诸位,我今天在法院里听到了一桩很有趣的事情。而且是从法官那儿听来的。”
甲:“真的!”
乙:“说一说!”
沃热瓦托夫:“受贿嘛!这里没什么大学问!拿着吧,拿你该拿的,拿人家送上门的,可别让人抓住,抓住!”
军官:“是的!上法庭穿着长袍,出了法院,就脱掉了!哈……哈……哈!”
沃热瓦托夫:“接着一块儿脱掉了。”
军官:“一块儿脱掉。哈……哈……哈!”
卡兰迪舍夫:“我可不拿贿赂。”
奥古达洛娃:“是吗?”
卡兰迪舍夫:“就是这样。”
消防队长:“难道只靠工资收入吗?”
奥古达洛娃:“因为也没有谁给您。您那样的职位是没人给的,如果有人给您,您不接受,那倒是可以夸耀一番的。”
帕拉托夫兴致勃勃地走进室内,在座的客人们向他投以惊奇的目光。
奥古达洛娃(画外音):“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注8)!亲爱的,终于把您等来了!”
帕拉托夫:“您好,诸位!伯母……”
克努罗夫和沃热瓦托夫坐在沙发上。
克努罗夫:“您好,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
沃热瓦托夫:“您好!”
奥古达洛娃(画外音):“诸位,请进来。”
卡兰迪舍夫:“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诸位,我仍然想提议祝酒……”
拉丽莎:“等一等。”
卡兰迪舍夫:“……为了……”
帕拉托夫(画外音):“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
帕拉托夫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条金项链。
帕拉托夫手持项链说:“祝贺您。让我亲手给您戴上这只微不足道的小礼物。祝贺您的生日。”说罢,细心地将项链系在拉丽莎的脖子上。
拉丽莎含情脉脉地说:“谢谢您,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
奥古达洛娃:“瞧,我们的大财主。来杯酒吧。”奥古达洛娃用手悄悄地扯动女儿的衣襟。“倒是说声谢谢,我要你谢谢呢!”‘
军官:“喂,喂,小鸽子。”
帕拉托夫举杯对众人说:“诸位,为女主人公的健康干杯!”
奥古达洛娃:“同意!”
军官:“祝您健康!”
奥古达洛娃:“来,好极了!”
军官:“祝您健康!”
帕拉托夫望着拉丽莎将杯中酒干掉。
卡兰迪舍夫:“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您答应过唱歌。我想,该是时候了。”
拉丽莎:“很高兴唱。”
军官:“好,好!”
帕拉托夫:“这个答谢太好了,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
奥古达洛娃(画外音):“请随意坐下来,诸位!”
某声音甲:“她向吉卜赛人学过弹吉他。”
某声音乙:“安静,安静,诸位!”
客人们坐下来。拉丽莎唱歌。
拉丽莎唱着:
“我身盖松软的毛毯,
呼唤着我昨夜的梦幻,
那是怎样的梦呀?谁胜利?
谁失败?谁失败?
我反复地思索,
它又刺痛了我的心,
为何我不理解梦里的话。
是否有了爱情?
谁是猎手?谁被追逐?
一切都被颠倒,
西伯利亚猫的叫声不断,
知道了什么?西伯利亚的猫?
蛮不讲理的决斗者,
手中的武器竟是一只球。
是谁的心?你的还是我的?
长了翅膀飞翔。
到底是什么样的梦?
为何如此向往和惋惜?
我无法知道,是失败还是胜利?
我无法知道,是失败还是胜利?
失败了吗?失败了吗?”
顿时一阵喝采声:“好级了!好极了!”
克努罗夫:“这女人真是豪华生活中的珍品。”
沃热瓦托夫:“贵重的钻石,需要用昂贵的东西来镶嵌。”
克努罗夫:“还要有个精工巧匠。”
客人们向拉丽莎致谢。一片喧嚣声充满了客厅。
拉丽莎:“诸位,请认识一下,帕拉托夫·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
军官:“伊万·彼得罗维奇。”
帕拉托夫:“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
军官:“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我希望第一个舞你能跟我跳!噢……”
帕拉托夫:“请问,您贵姓?”
军官:“伊万·彼得罗维奇·谢苗诺夫斯基。”
帕拉托夫:“啊!谢苗诺夫斯基!”
军官:“能答应我吗?”
帕拉托夫:“伊万·彼得罗维奇!对了,据说您的枪法不错,是吗?”
军官:“是不错,那么我……”
帕拉托夫:“您说,在相距二十步远的地方您能打中这玻璃杯吗?”
女仆:“要茶吗?”
军官:“打得中。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
帕拉托夫:“那么我们是不是去院子里?”
军官:“冷了一点。”
帕拉托夫:“啊,看来,不想冒险,是吗?”
军官及客人们纷纷走到花园里。帕拉托夫将玻璃杯放在马车的前座上。
军官(边唱):“啊!哈,啊……就这样子。”
帕拉托夫站在车子跟前。
帕拉托夫(画外音):“伊万·彼得罗维奇!”
军官(画外音):“什么?”
帕拉托夫:“这不够格。”
军官(画外音):“那你说呢。”
帕拉托夫:“让我这样试一试。”边说边把玻璃杯放在戴在头上的大礼帽上。
军官:“怎么样?啊……啊……”
客人们集中在凉厅里看着帕拉托夫和军官的表演。
奥古达洛娃:“诸位,你们怎么啦,真想得出来?干吗这么认真?”
沃热瓦托夫:“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这可是太过分了!”
军官向帕拉托夫瞄准,客人们走过来。
帕拉托夫:“伯母,您别担心杯子,我给您买个新的。”
某人声(画外音):“帕拉托夫经常干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儿。”
帕拉托夫催促地:“怎么啦?”
军官举着手枪,聚精会神地瞄准玻璃杯,准备射击。
帕拉托夫嘲讽地:“害怕了?”
军官:“不,我什么都不怕。”
帕拉托夫:“来,开枪吧!别胆怯!”
拉丽莎站在一边心神不安地望着。
帕拉托夫:“大胆一些,伊万·彼特罗维奇!”
军官向前移动了一下脚步,而后开了一枪,只见玻璃杯随着枪声被打得粉碎,碎片从帽子上散落下来,帽子的顶部留下来一些玻璃碎渣。
树上的鸟群被枪声惊得蓦地飞了起来,吱吱喳喳地飞向远方。
奥古达洛娃(画外音):“诸位,请大家到屋子里去。马上我们要喝茶了。请吧,请吧,请。”
帕拉托夫走近军官:“怎么样?”
沃热瓦托夫:“好!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太好了!”
帕拉托夫:“枪法棒极了,伊万·彼得罗维奇!”
军官:“当然啰!”
帕拉托夫:“我祝贺您。”
少校:“对,对!非常好,可您……”
帕拉托夫:“对,对!”
少校:“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
帕拉托夫:“现在我想显示一下,我的枪法!”
军官!“有意思!”
帕拉托夫从衣袋里取出一块怀表,说:“这块怀表……”
军官:“不错。”
帕拉托夫:“你伸直手臂,把表拿在手里,我在离您二十步远的地方用枪把表打穿!”
军官:“嘿!”
帕拉托夫:“怎么回事儿?”
军官:“我真的不知道您枪法打得多准?请别找我。请原谅。”
帕拉托夫,来,随您的便!怎么?谁敢冒个险?”
拉丽莎突然勇敢地喊着。
拉丽莎:“我来!”
帕拉托夫惊异地:“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
拉丽莎:“怎么,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
帕拉托夫:“您不怕吗?”
拉丽莎:“有您在,我什么都不怕!”
卡兰迪舍夫无所顾忌地赶到拉丽莎面前,说:“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我不允许,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
帕拉托夫:“你别管,尤里·卡皮托尼奇!”
沃热瓦托夫:“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不要冒犯了上帝。”
帕拉托夫:“走开,瓦西里。别打扰!别碍事!”
卡兰迪舍夫:“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你冷静些,您怎么啦?”
拉丽莎不理睬地望着帕拉托夫。
卡兰迪舍夫(画外音):“您怎么能这样呢?别听他的!”
拉丽莎:“难道能不听他的吗?”
卡兰迪舍夫(画外音):“为什么呢?为什么您那样相信他?”
拉丽莎:“难道能不相信他吗?”
卡兰迪舍夫(画外音):“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别开枪,我求您,别开枪,您真是冷酷无情!”说罢,匆忙地奔到帕拉托夫的面前:“别开枪?我求您,别……”
卡兰迪舍夫抓住帕拉托夫的手,想从他手中夺下手枪。
卡兰迪舍夫:“哼,哼,你怎么……呣一呣……(被帕拉托夫推到一边)”
帕拉托夫:“尤里·卡皮托尼奇,我这样会打偏的!”
拉丽莎从容不迫地站在帕拉托夫的对面喊道:“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开枪吧!”
帕拉托夫果断地搬动了一下枪机,只听“砰”地一声,清脆的枪响,拉丽莎手提着带有金链的怀表被击得粉碎,只剩下圆圆的表壳在摇晃。
站在一旁围观的客人们惊奇地欢呼起来。
消防总队长高声地喊着:“乌拉!”
军官:“可惜这只表,很值钱……”
帕拉托夫将手枪收起来。
某夫人:“啊,您这个调皮的人,真让我担心。”
军官(画外音):“在高加索可没出现过这种事儿!”
帕拉托夫:“喂,尤里·卡皮托尼奇!好象叫我们去喝茶吃点心吧!”
帕拉托夫把表壳当作眼镜戴在右眼上,微笑着向前走着。
拉丽莎:“哈……哈……”
帕拉托夫:“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
拉丽莎!“嗯?”
帕拉托夫:“……您站在手枪下面为什么不害怕呢?”
拉丽莎:“不知道。我不怕。”
军官(画外音)“哈……哈……哈!”
帕拉托夫走进廊子里。
拉丽莎站在窗口:“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
帕拉托夫:“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您在哪儿?”
拉丽莎娇声地:“我在这儿。妈妈让我拿果酱来了。”
帕拉托夫:“您想干吗?”
拉丽莎:“我在吃果酱。想吃吗?”
帕拉托夫走到拉丽莎面前。
帕拉托夫:“很想吃。”
帕拉托夫走过来,拉丽莎喂他果酱。
面外音:“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您在哪儿?”
妇人声(画外音):“怎么连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也不见了。”
帕拉托夫吃过果酱,满意地说:“非常好吃。”
庭院。
卡兰迪舍夫不愉快地站在院子里。他拿着手枪走到小木棚的背后。
沃热瓦托夫(画外音):“你真的想打枪,尤里·卡皮托尼奇!那枪里该装上子弹。您那枪象似没装上子弹。哈……哈……哈!”
卡兰迪舍夫走到劈柴堆前准备试一试枪里有没有子弹,不料刚一扳动枪机,“砰”地一声响了起来。
卡兰迪舍夫惊叫地:“哎唷!见鬼!”
沃热瓦托夫:“怎么啦?”
卡兰迪舍夫:“手都震疼了!你们这些该死的!”
沃热瓦托夫(画外音):“哈……哈……哈!”
客厅。
拉丽莎坐在沙发上思索片刻,然后站起来走到窗前,向外头望去,见帕拉托夫坐在马车上驶近家门。
拉丽莎走到阳台上,凝神地看着帕拉托夫。
女仆沿楼梯走下来,拉丽莎也沿楼梯往下走,见奥古达洛娃站在楼梯口处,望着拉丽莎。
奥古达洛娃:“你去哪儿?怎么了?”
拉丽莎:“噢,妈妈,您别拦我。”
奥古达洛娃向窗外边看边冋道:“这是谁?帕拉托夫来了?”
拉丽莎:“是的。”
奥古达洛娃凝神地望着拉丽莎:“你干吗这样看着我?”沉默片刻后,接下去说:“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我不也是去人吗?去吧,也许会碰上好运气。”
拉丽莎:“啊!”
奥古达洛娃:“去吧!”
拉丽莎:“噢,好妈妈!”
奥古达洛娃:“你要注意,不要回来得太晚。听见吗?”
拉丽莎:“嗯。”
拉丽莎走出家门直奔正在街上等待她的帕拉托夫身边,两人会心地微笑着。
帕拉托夫:“走吧!”
帕拉托夫和拉丽莎并肩地坐在马车车厢里,沉浸在幸福的欢乐中。车子有节奏地沿街驶过,一幕幕街景从拉丽莎的眼前闪过。
帕拉托夫:“也许您想看一看我的轮船‘飞燕’号吧?不然的话,航期快到了,它该进船坞去了。”
拉丽莎:“我听说过,您那‘飞燕’号是伏尔加河上最快的。”
“飞燕”号客轮。帕拉托夫陪伴拉丽莎走进船舱。
水手:“船长先生!老板来了!”
船长:“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飞燕’号准备起锚。”
帕拉托夫:“你好!”
船长:“你好!”
帕拉托夫向船长介绍说:“认识一下,这位是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这是密兴先生,‘飞燕’号的船长。拉丽莎·德米待里耶芙娜,您想在伏加尔河上乘船游览一下吗?”
帕拉托夫和拉丽莎边说边走进轮船的机房。顿时响起马达的噪音,大、小轮机在不停地转动。
帕拉托夫指着轮机对拉丽莎说:“这是‘飞燕’号的心脏。请进。开车!库兹米奇!启动吧!”
话音刚落,机器的各个部件全都启动起来。
拉丽莎好奇的目光投向转动的机器部件。帕拉托夫伴随着解释说:“这机器相当于五百马力。加速,库兹米奇!瞧,多大的力量啊!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
豪华的轮船“飞燕”号正准备起锚。从烟囱里冒出滚滚的浓烟,向空中翻滚地升腾。一阵阵汽笛声响彻云霄。
水手们在甲板上鸣放礼炮,炮声震耳欲聋。
帕拉托夫和拉丽莎坫在甲板上眺望着伏尔加河码头的旖丽风光。
拉丽莎:“啊!哎哟!为什么放起炮来?”
帕拉托夫:“这是我定的规矩:在欢迎我或为我送行的时候一定要鸣礼炮,显示我的自尊。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我们到舰桥去,你当心。”
“飞燕”号在水中缓缓地向前移动。
帕拉托夫和拉丽莎走进驾驶室。
帕拉托夫:“在这里您会觉得暖和一些。您想掌舵吗,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
拉丽莎(微笑地):“您真猜着了,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
帕拉托夫:“伊果尔,把舵轮让给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
伊果尔:“是,老板。”
帕拉托夫:“来吧。”
拉丽莎:“怎么开呀?”
帕拉托夫:“就这个样子!一只手把在这里,另一只手放在这儿。对,对!不,不,不……看见那白色的浮标了吗?就是这个……”
船长微笑地站在一旁看着拉丽莎在操纵舵轮。
帕拉托夫(画外音):“它应当设在我的船舷的右边。就这样,就这样!稍稍动一点儿……嗯,嘻……那边是什么船?船长!”
船长盯视着正前方答道:“知道了,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
帕拉托夫:“怎么?那里是哪一艘船?在我面前冒起黑烟来了?”
轮船在宽阔的伏尔加河面上继续航行。
船长:“啊,是‘圣·奥丽加’号,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
帕拉托夫和拉丽莎聚精会神地站在驾驶台上。
帕拉托夫突然对拉丽莎说:“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我们会超过这艘‘圣·奥丽加’号吗?”
拉丽莎:“会超过去!”
帕拉托夫:“真的吗?不过需要给他们信号!你来;两声短的,一声长的。”
拉丽莎用手扯动着汽笛的开关,一阵阵笛声响彻伏尔加河的上空。她目送前方行驶的轮船,微笑堆满了双颊。
帕拉托夫兴冲冲地高声喊道:“伊果尔!加油,加油,加油!”
拉丽莎:“啊……啊吓!”
帕拉托夫:“快,快,抓住舵轮!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好啦!这是男人干的活儿,够了!全速行进!”
船长:“是,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全速前进!”
烟波浩淼的河面上飞舞着成群结队的沙鸥,几朵浮云在蓝天掠过。一幅诗情画意的图景展现在眼前。
拉丽莎在驾驶室的工作台前兴致勃勃地喊着:“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应当再快一些。不然赶不上!”
伊果尔和帕拉托夫站在舵轮旁边注视着行驶在前方的轮船。
伊果尔:“哼。”
帕拉托夫:“船长!(画外音)瞧,拉丽莎·德米特利耶芙娜担心我们赶不过去呢!”
船长对着话筒指挥机房说:“嘿!库兹米奇,再加把劲儿。”
帕拉托夫:“加速,库兹米奇!给每个弟兄五个金币!”
库兹米奇在机房里边操作边答道:“谢谢你,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让我们一起飞吧。”
帕拉托夫:“来!两声短的,一声长的!”
帕拉托夫的手握着拉丽莎的手,一起拉着汽笛。
特写:轮船尾部的机轮在急速旋转,溅起翻腾起伏的浪花。
机房里的机械系统铿锵有节奏地在运转。
从轮船硕大的烟囱里冒出浓烟夹杂着火焰,象火舌一般冲向太空。
两艘客轮在伏尔加河河面上先是并列疾驶,转眼间,“飞燕”号超在“圣·奥丽加”号的前面。
拉丽莎站在驾驶台里走到话筒前向船长打招呼:“可以吗,船长?”
船长:“请吧,请吧!!”
拉丽莎对着话筒:“轮机长库兹米奇,我们超过他们了。谢谢。”
库兹米奇在机房里对着话筒:“这对我们来说算不了什么,小姐!”
拉丽莎:“再见,库兹米奇!”
库兹米奇:“再见,小姐!”
两艘客轮在伏尔加河面上一前一后继续行驶。
帕拉托夫:“看来……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您不觉得饿吗?”
拉丽莎:“是饿了。”
帕拉托夫:“您愿意同我一起吃晚饭吗?”
拉丽莎:“那太好了。”
帕拉托夫:“那就请进餐厅吧!”
拉丽莎:“说真的,我可真饿了。哎!哎!”
轮船在伏尔加河上航行。不时响起一阵阵汽笛声,划破了河面上空的宁静。
帕拉托夫和拉丽莎蹒跚地走进餐厅,面对面地坐下来。服务员送上未一道又一道的美味佳肴。
帕拉托夫以他那低沉的嗓音,望着拉丽莎,含情脉脉地唱起来:
“蜜蜂飞向那芬芳的酒花,
蝴蝶盘旋在绿草的上空。
一个茨冈人浸步过来,
去寻找茨冈人的星辰。
向前啊,日落时去找他的游牧星辰,
帆船星座在闪砾,
愁思的双眼望着暗红的天空。
岩石裂缝中藏着花蛇,
小马在草原上奔腾。
茨冈人的女儿按照族规,
在夜里寻找爱情。
两个人在小路上迎接命运,
不管地狱还是天堂,
不管是走向大地的尽头……
走向末路!
伏尔加河畔蒙娜斯台市的景色。
拉丽莎独自站在河边土坡上的亭子里,望着河上驶过的江轮。这时,卡兰迪舍夫来到她的身边。
卡兰迪舍夫:“您好,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
拉丽莎:“啊,您好。”
卡兰迪舍夫:“您在散步?在欣赏伏尔加河?”
拉丽莎:“欣赏轮船。”
卡兰迪舍夫放眼向河里望去:“这是哪条轮船?”
拉丽莎直率地应声道:“是‘飞燕’号!”
卡兰迪舍夫嘟嚷了几句,但谁都没有听清说了些什么。
拉丽莎:“不可能,你在说些什么呀?”
卡兰迪舍夫:“我在邮政部门工作。城里出现的一切情况我都了解。”
拉丽莎听罢,忽然转身从亭子里跑出,向河岸奔去。她对马车夫喊道:“车夫!车夫!去火车站!”
拉丽莎登上马车,焦急地向火车站驶去。
车站站台。
沃热瓦托夫、帕拉托夫及克努罗夫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边谈边走向停在站台一侧的列车门口。
沃热瓦托夫:“你想卖掉‘飞燕’号吗?我出个好价钱。”
帕拉托夫:“是啊,现在也许有这个可能,瓦西里·达尼雷奇。不知道,庄园能不能保证。那些管家的都是坏蛋,坏蛋,一群贼!”
克努罗夫:“在我们这个年代还能信什么人,都在想扒掉你的皮。”
帕拉托夫:“可要知道,那财产是祖传的,世代相传的,蒙基·帕尔缅尼奇,所以觉得可借。把我弄到了拍卖的地步,这帮坏蛋!坏蛋!对了,你有钢笔和纸吗?”
列车员:“我没有,我不需要,所以就不带。”
帕拉托夫:“可能我破产了,才会对我这样吧!瓦西里·达尼雷奇,可以请您来一会儿吗?这次对拉丽莎做得不太好,我没来得及去她那里,没来得及。你嘛,作为老交情,老朋友,请您向她解释,由于我有急事,必须走。我一到了那里,立即给她写信,向她认错!”
沃热瓦托夫:“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是个多情的姑娘。她会原谅你的。”
帕拉托夫:“是啊,总之我是个卑鄙的人,没向她告别。卑鄙,卑鄙啊!”
拉丽莎从马车上走下来,匆匆地直奔车站站台。她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向站台四处搜寻,边盯着列车的每节车厢的窗口边匆忙地沿着列车移动着脚步,试图发现她的意中人——帕拉托夫。
车站值班员高举起指挥灯,喊着:“诸位,请上车了!现在要开车了。列车……”
帕拉托夫同克努罗夫和沃热瓦托夫握手寒暄告别:“好了。”说罢,起步登上车门,走进车厢。
值班员声:“要开车了,诸位!请上车吧!”
拉丽莎在站台上急促地寻找帕拉托夫的踪影。旅客们的一阵阵喧嚣声传来,拉丽莎似乎无动于衷地一心向车窗里四处张望。
值班员继续喊着:“发车了,诸位……”
帕拉托夫坫在车门口处向前来送行的友人话别:“会很快回来见面的。上帝保祐!”
值班员:“……开车了!”
列车徐徐向前移动,速度越来越快,顷刻间,疾驰地奔出了站台,驶向远方。
伏尔加河。蓝天衬着浮动的朵朵白云,宁静的河面上行驶着乳白色的江轮,河的对岸是鳞次栉比的木屋,其间夹杂着几座小教堂。
拉丽莎站在亭子里,眺望着伏尔加河的景色,思绪万千。
拉丽莎轻声地唱着:
“我好象飞蛾扑火,
不可克制地扑向迷人的爱情之国,
在那里人们称我是可爱的人,
在那里任何一天都无比美好,
在那里我不怕阴雨连绵。
美好的地方——爱之国,
只有在那里才有幸福。
一切都变了,
霎时间一切都变了,
你说谎竟面不改色。
我清醒过来了,
在那爱之国每个人都是伪善者。
我的不幸不能怪我,
天真无知是我的过错。
爱情成了欺骗的罗网,
那里的每个人都是骗子手。
为什么我要在你面前,
那么痴心地哭和笑。
虚伪的爱之国,在那里人人都是负心者!
可是草有转青时,
冲破重重障碍和灾难,
爱情成了春之国,
只有那时幸福才属于我!”
奥古达洛娃家。客厅里。
客人们:“好极了!太好了!”
许多客人走到拉丽莎面前对她那美妙的歌声表示感谢。
古里亚耶夫:“您唱得好极了。”
拉丽莎微笑地:“谢谢。”
奥古达洛娃:“诸位,请喝香槟!请喝香槟。拉丽莎!招待一下!”
拉丽莎走到沃热瓦托夫跟前。
沃热瓦托夫:“唱得好!”
拉丽莎:“瓦西亚!我现在都想哭。他向我求婚了。”
沃热瓦托夫:“求婚?”
拉丽莎:“是的。”
沃热瓦托夫:“这位古里亚耶夫是个什么人?”
拉丽莎:“我不知道。象是个银行经理,从莫斯科来的,妈妈不知怎么认识的。”
沃热瓦托夫:“是这样!讨厌的家伙。”
拉丽莎:“要知道,他花钱如流水,所以妈妈就看中了。”
室内灯火辉煌,宾朋满堂。奥古达洛娃不停地在客人中间周旋,忙得不可开交。
古里亚耶夫:“我说,哈利塔·依格纳契耶芙娜!在我们这时代没有马车就无法生活!”
奥古达洛娃:“谁说不是呢!”
古里亚耶夫:“应该买一辆。”
奥古达洛娃:“噢哟,那得有多少收入,古里亚耶夫先生?连那座房子都典押出去了。”
古里亚耶夫:“哈利塔·依格纳契耶芙娜,如果您能帮助解决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的终身的话?”
奥古达洛娃心领神会地颔首:“啊……啊!”
古里亚耶夫:“给你,这是六百卢布,可以买辆好马车!”
奥古达洛娃腼腆地:“天啊,你收起来吧,不,不,不……”
古里亚耶夫:“哈利塔·依格纳契耶芙娜……”
奥古达洛娃:“嘿……”
古里亚耶夫:“这算不了什么,微不足道。总而言之,哈利塔·依格纳契耶芙娜,假如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接受我的建议……我有个庞大的计划。”
神父和一些官吏们坐在桌子的四周兴高彩烈地打着扑克。
神父:“我用大王吃你。”
官吏甲:“噢!把您的吃了,神父。”
神父:“是这样……这样……”
军官(画外音):“哈……哈……哈。”
神父:“我没赢你几个钱。”
拉丽莎和沃热瓦托夫在另一间房里交谈。
拉丽莎:“奥丽佳从梯比利斯来信了。她那儿不好,很不好。”
军官(画外音):“哈……哈……哈!”
拉丽莎:“如果问我自己,我为什么活着?我不知道。”
军官开心地笑着:“哈……哈……哈!”
奥古达洛娃突然打个喷嚏。
一伙乐师们身着马甲和红色的马裤,奏着乐器鱼贯地走进房间,乐曲声充斥了整个房间,顿时引起客人们的注意和议论。
从银行来的古里亚耶夫向客人们招手示意:“这是我的意外礼物。(转身对乐师们)请进来。进来,奏乐!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进来吧,奏乐!奏乐,拉起琴来!快!”
军官:“诸位,现在让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给我们跳个舞。”
古里亚耶夫:“请她跳一个!”
奥古达洛娃:“对了,拉丽莎,跳吧!”
拉丽莎面带窘色坫在一边沉默不语。沃热瓦托夫盯视着拉丽莎。
音乐师们兴致勃勃地奏着悠扬的乐曲。
拉丽莎躲在另一房间里。
拉丽莎:“我谁都不想见。”
古里亚耶夫:“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你这圣洁的姑娘,我等你!”
官吏:“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我们请您!”
古里亚耶夫:“哈利塔·伊格纳契耶芙娜,您去劝一劝她。”
拉丽莎无精打采地走到客人们的面前,乐队在演奏。
奥古达洛娃(伴唱地):“那……那……”
拉丽莎:“不,妈妈,我不跳。”
奥古达洛娃恳求地:“应该跳!”
拉丽莎:“别逼我。”
古里亚耶夫:“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好好露一手吧,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
拉丽莎:“我不愿意!”
古里亚耶夫轻佻地:“来吧!来呀!为了我,小宝贝!”
奥古达洛娃继续伴唱着:“塔,拉……拉……拉……”
古里亚耶夫:“高贵的女人!我求求您,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来,表演个出色的,好吗?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
喧哗声中走进室内几名法院人员和法警。音乐师在继续演奏。
法院人员严肃认真地:“诸位,请停下来!”
奥古达洛娃向音乐师挥手将音乐停了下来。
法院人员:“您是古里亚耶夫吗?”
古里亚耶夫:“我……就是。”
法院人员:“你被捕了!”
古里亚耶夫:“因为什么?您没有权力。”
法院人员:“你自己知道因为什么?”
奥古达洛娃焦急地:“啊,等一等,法警先生,要说清楚……古里亚耶夫先生是银行的经理。”
法院人员:“是出纳员,出纳员。他携带大批款子从银行潜逃。”
奥古达洛娃顿时晕倒在沙发上。客人们呆楞地望着眼前出现的不可思议的丑剧,相互间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警察押着古里亚耶夫向门口走去。
古里亚耶夫边走边说:“再见吧!”
特写:拉丽莎若有所思地默默地望着离去的古里亚耶夫。
古里亚耶夫:“我玩够了,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不要怀恨在心。”
音乐师拉住古里亚耶夫(画外音):“可我们的费用由谁给呀?善良的先生!”
警察扭着古里亚耶夫的两只胳臂向室外走去。
古里亚耶夫(画外音):“无论如何也得下次再付了。我的手现在已经腾不出来了。”
法院人员:“诸位,请继续吧!”
军官自语池:“太丢丑了!”
客人们见法院人员及法警走后,不约而闻地纷纷离去。拉丽莎啜泣起来。
沃热瓦托夫顺手从钱夹里取出几张钞票递给音乐师:“给你。收下!”
沃热瓦托夫:“哈利塔·伊格纳契耶芙娜……我能帮助您做些什么吗?”
奥古达洛挂:“谢谢瓦西亚。你在这儿已经帮不少忙了。”
留下来的客人们也穿起衣服,扫兴地离开了这里。
墓地。
一座很考究的硕大石碑竖立在铁栅栏围起来的土丘上,碑上隽刻着“奥古达洛夫之墓”。碑前摆着一束鲜花。奥古达洛娃和拉丽莎站在坟前默默地祈祷。一阵阵钟声传来,为孤寂的墓园增添了几许哀思。母女俩走在白皑皑的雪地上,攀谈着。
奥古达洛娃:“起先是帕拉托夫总来,把所有的对象都断了。他倒是无影无踪,不知去向。现在因为这位该死的出纳员……哪儿都不能去,人家背后用手指着我们,看笑话。”
拉丽莎:“这我倒是无所谓。我受够了刺激,一切感情都消失了,在我周围发生的一切早已在梦里看了。”
奥古达洛娃:“噢,我的宝贝,我的宝贝,一切都得从头开始。”
拉丽莎:“没什么可需要重头开始的。”
奥古达洛娃:“上帝啊!我也不管了,我得回头为自己想想了。要知道,我还不算上了年纪的女人,我还可以为自己找个老伴儿。”
拉丽莎:“妈妈,那就为你自己找吧,我可是受够了!”
奥古达洛娃:“最好是在年轻的时候受点委屈,以便日后一辈子象正常人一样地生活。”
拉丽莎:“还得去装模作榉,扯谎吗?”
奥古达洛娃:“既装模作样又要扯谎。难道你没看见,在我们这种境遇里,就该装作无事的样子。”
拉丽莎:“好啦,妈妈,以后再也不必为我操心了。谁首先向我求婚,我就嫁给他。是富,是穷,我都不考虑。”
奥古达洛娃和拉丽莎母女俩边谈边走出墓地。门口处等待他们的是一些衣衫褴褛的乞讨者。
奥古达洛娃:“可要知道,你如何生活下去呢!”
乞讨者走近奥古达洛娃:“给一个戈比吧,给一个吧,好心的太太,给一个吧!”
奥古达洛娃自语地:“谁来给我呢!”边说边从衣袋里取出硬币给了乞讨者。
乞讨者:“愿上帝保祐您!”
拉丽莎挽着妈妈的手走到雪橇的跟前:“妈妈,坐上去吗?”
奥古达洛娃:“女儿,你先上去。”
拉丽莎:“我后上,您先上,让我帮助您。”话音刚落,奥古达洛娃已经登上雪橇。
奥古达洛娃:“不,把手伸过来。”
拉丽莎伸过手去,说:“谢谢,好妈妈。”
奥古达洛娃吩咐她:“车夫,走吧!”
车夫扬起马鞭吆喝地:“嗯!驾!”
奥古达洛娃和拉丽莎坐在雪橇上迎着漫天风雪在白皑皑的雪地上向大路驶去。当雪橇驶进家门口处时,只见卡兰迪舍夫满身堆着积雪,手捧一束鲜花早已等待在那里。他默默地凝视着拉丽莎。
拉丽莎沉思片刻后,坦率地说:“我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伏尔加河。初春。
一眼望去,宽阔的河面上飘浮着解冻的冰排,翻腾起伏,相互撞击着,悠悠地顺流而下。(音乐声起)
时装店。卡兰迪舍夫站在拉丽莎的身边,瞧着她穿起款式新颖的连衣裙。
时装女裁缝操着法语说:“再收紧点儿,可以了,可以,好了,好了!啊!非常好!”
卡兰迪舍夫不解地问道:“你说什么?什么?”
女裁缝:“好极了!您喜欢吗?”
拉丽莎:“美极了!”
女裁缝:“瞧,非常好!”
卡兰迪舍夫:“简直是美极了!请服务员装在漂亮的盒子里。”
女裁缝:“是,尤里·卡皮托诺维奇!(讲法语)啊!您真调皮!不行!”
卡兰迪舍夫:“姆!”
小姐:“太太,我去找库库什金娜太太!”
裁缝:“多么美啊!”
拉丽莎:“我很满意!感谢您!”
女裁缝:“您真是个美人。”
拉丽莎穿着漂亮的连衣裙从更衣室走出,走近卡兰迪舍夫,站在他的面前,示意让他欣赏。
卡兰迪舍夫:“让我瞧瞧……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边说边凑近拉丽莎,准备亲吻她。
拉丽莎:“干吗?别别。”
卡兰迪舍夫:“对了,你还从没对我温存过呢!……多好的新郎和新娘……。”
拉丽莎:“等以后吧,尤里·卡皮托尼奇,以后……”
女裁缝:“请,收下衣服!”
卡兰迪舍夫:“谢谢!”
女裁缝:“噢,请付六十卢布。”
卡兰迪舍夫:“亲爱的,到外面去换一换空气,我现在把钱付了。”
女裁缝:“再见。”
卡兰迪舍夫:“怎么是六十?您说的是五十呀!”
女裁缝:“裙子的花边是布鲁塞尔的,都涨价了,再说……娶上这样的小姐还在乎花钱(法语)。”
卡兰迪舍夫从钱夹里取出一叠钞票递给女裁缝,接着说:“收下吧,收下吧。”
女裁缝:“谢谢!”
卡兰迪舍夫:“很好,很好,用缎带给扎起来!”
女裁缝:“是的,那当然。”
卡兰迪舍夫从室内走出,说道:“我在街上等着。”(迎面与走来的沃热瓦托夫相遇)随着向沃热瓦托夫说:“让我来介绍一下……我的未婚妻。”
沃热瓦托夫羡慕地:“祝贺你,尤里·卡皮托诺维奇!(对拉丽莎)祝贺你的好眼力。希望能请我参加你们的婚礼。”
卡兰迪舍夫:“那一定!”
女裁缝:“噢!给您!”说罢,将包扎好的纸盒递给卡兰迪舍夫。
卡兰迪舍夫应声地:“谢谢!车夫,把马车赶过来。”
沃热瓦托夫:“让我来为您办,尤里·卡皮托诺维奇!”
卡兰迪舍夫:“噢!”
拉丽莎向沃热瓦托夫寒暄地抬手说:“愿您幸福,瓦西亚!”
沃热瓦托夫:“噢!”
马车走过来。
沃热瓦托夫:“尤里·卡皮托诺维奇,这是您的马车吗?”
卡兰迪舍夫:“是的,这是我从别墅那里搞来的。”
沃热瓦托夫:“噢……噢,非常好的车子!”
车夫把车赶到距人行道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拉丽莎:“伊果尔!往后靠一靠!”
沃尔瓦托夫:“往前赶一赶!”
卡兰迪舍夫:“不用了!不用!您拿一下!(将盒子交给沃热瓦托夫)不用往后靠了!”
拉丽莎:“尤里·卡皮托诺维奇,您干吗?尤里·卡皮托诺维奇!住手,您会受伤的!”
卡兰迪舍夫:“没关系!这不难,马上就好。”边说边走进积水中模仿帕拉托夫移动马车后部的架势,准备用力将车轮抬起来。但拉丽莎却无所顾忌地径直从人行道走到马路上,鞋子都被浸湿了。
卡兰迪舍夫仍坚持地说:“这不难,我来……”
拉丽莎不理踩地登上车子说:“我不允许你这样。”
卡兰迪舍夫只好登上车子,说:“瞧,您干吗这么着急?(对车夫)走吧!”
马车开始向前移动。
沃热瓦托夫望着坐在车上的卡兰迪舍夫礼貌地打招呼:“尤里·卡皮,一路顺风!”
拉丽莎和卡兰迪舍夫在车里攀谈起来。
卡兰迪舍夫:“说也奇怪,您称他为瓦西亚。”
拉丽莎:“姆!”
卡兰迪舍夫:“这称呼倒很亲热!”
拉丽莎:“我们幼年时期就认识,所以我也习惯了。”
卡兰迪舍夫不悦地:“您现在应该改一改这些旧的习惯。现在不能把你们家原有的那些习惯都保留下来。”
拉丽莎:“我们家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习惯。”
卡兰迪舍夫:“那帮吉卜赛人,不就是吗?”
拉丽莎:“难道我本人喜欢那种生活吗?(片刻后)如果我不是想寻求清静和孤独,并且想避开那些人,难道我会嫁给你吗?”
奥古达洛娃家。
拉丽莎和卡兰迪舍夫走进室内。
拉丽莎:“请不要以你的尊严强加于我的选择。我现在还没有拿定主意。我是想让自己爱上你。你要明白,我正站在十字路口上呢,你得帮我!”
卡兰迪舍夫:“我并不想惹你生气众。”
拉丽莎:“再说,关于吉卜赛那伙人,你也许说对了。可他们当中也有善良的高尚的人。”
卡兰迪舍夫:“那是谁?难道是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帕拉托夫吗?”
拉丽莎:“不该由你来谴责他。”
卡兰迪舍夫:“难道他对你不错吗?”
拉丽莎:“连我都怕,并且也不敢指责他,所以也不允许你说他。”
银行。
沃热瓦托夫站在柜台出纳窗口处领取一叠叠的钞票。
沃热瓦托夫:“蒙基·帕尔缅维奇,听到新闻了吗?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要出嫁啦。”
克努罗夫惊异地:“嫁给谁?”
沃热瓦托夫:“嫁给卡兰迪舍夫。”
克努罗夫:“真是荒诞之极!”
沃热瓦托夫:“说的是啊!”
克努罗夫:“他怎能配得上,瓦西里·达尼洛维奇!”
沃热瓦托夫:“那算什么一对!如果有比他更好的哈利塔·伊格纳契耶芙娜也不会把女儿嫁给卡兰迪舍夫呀!”
克努罗夫:“她怎么办了这桩错事?奥古达洛夫总还是名门之家。怎么会……”
沃热瓦托夫:“所以说……”
克努罗夫:“嫁给什么卡兰迪舍夫!经常去家里的小伙子够多的了……”
沃热瓦托夫:“是不少。坐着车子来往的人不断,可一提婚事,就……”
克努罗夫:“她已经嫁出了两个女儿。”
沃热瓦托夫:“嫁是嫁出去了。可奥丽佳·德米特里耶芙娜很不幸。据说,她那个高加索的公爵因为妒嫉把她给杀了。”
克努罗夫:“我听说过,去他们家的什么样败类都有。有的人挤到拉丽莎·德米特里耶芙娜的面前说些恭维话,另一种人温存地对她说个没完,别人无法同她说话。能和她单独在一起,没有人妨碍该多好啊。”
沃热瓦托夫:“噢,那就应该娶她。”
克努罗夫:“不是谁都能办得到,可也不是谁都愿意。比如我,已经结婚了。”
沃热瓦托夫:“这就没办法了。”
克努罗夫和沃热瓦托夫边谈边从银行里走出。
沃热瓦托夫:“葡萄虽然好吃,但是酸的。”
克努罗夫:“你也想吗?”
沃热瓦托夫:“当然!人没那么老实。只要有机会,总不会放过……居然嫁给了卡兰迪舍夫!”
克努罗夫和沃热瓦托夫漫步在人行道上,谈得津津有味。
克努罗夫:“要是带上这样的姑娘去巴黎参加展览会该多好。”
沃热瓦托夫:“是啊!这样的消遣该是多么愉快。看来,你有过这样的打算,蒙基·帕尔缅诺维奇!”
克努罗夫:“难道你就没有这种打算吗?”
沃热瓦托夫:“我哪里会有?个子大矮了。”
克努罗夫:“你比我条件好,年纪轻。”
沃热瓦托夫:“哼。”
克努罗夫:“你舍得花钱,买了个便宜货‘飞燕’号,姑娘嘛,也不例外。”
沃热瓦托夫:“任何东西都有价钱,蒙基·帕尔缅诺维奇。我虽然年轻,可多余的钱我不花,不干。”
克努罗夫:“佩服,佩服。你真是个能干的商人。”
沃热瓦托夫:“瞧,他们来了。”
卡兰迪舍夫和拉丽莎母女坐着马车驶过。
沃热瓦托夫:“说来就来了。”
马车驶过,路边的管乐队在演出音乐会,它的周围围拢着一些听众。
克努罗夫感慨地说:“哎,可怜的姑娘!家境破落了,又嫁了个傻瓜。要么变得庸俗,要么就消亡。”
沃热瓦托夫:“依我看,她该很快把他甩掉算了!”
克努罗夫:“对,你说的对!”
咖啡馆。
拉丽莎和妈妈坐在那里喝咖啡。克努罗夫正坐在另一张桌子的旁边细心地看报。
卡兰迪舍夫:“伊万!”
伊万:“是!”
卡兰迪舍夫:“老兄,今天来我家为我办个宴席吧!”
伊万:“好的,尤里·卡皮托诺维奇。”
卡兰迪舍夫:“你要穿得体面点。”
伊万:“那当然,穿燕尾服。”
卡兰迪舍夫:“姆……”
伊万:“这我还会不懂?”
卡兰迪舍夫走近克努多夫面前礼貌地说:“蒙基·帕尔缅诺维奇,今天晚间请您来我家吃饭好吗?”
克努罗夫:“去你家?”
奥古达洛娃转身插话道:“蒙基·帕尔缅诺维奇,这等于去我家一样,是为拉丽莎请客。”
克努罗夫:“这么说,是你请客?那好吧,我来。”
卡兰迪舍夫:“我是希望在拉丽莎的周围有些有地位的人物……这样,请别让我失望。
克努罗夫:“我不是说了吗?”
沃热瓦托夫:“蒙基·帕尔缅诺维奇,去码头的时间到了。”
奥古达洛娃:“蒙基·帕尔缅诺维奇,哎,我们正准备办婚事呢,没想到这么麻烦,还需要一大笔费用,可真没想到……”
克努罗夫:“好吧,我会去你家的。”
卡兰迪舍夫坐在拉丽莎身边。
卡兰迪舍夫:“你和沃热瓦托夫又那么亲热。”
拉丽莎:“哼,干吗要吃醋?你别这么蠢!都过去了,我真受不了。”
轮船缓缓地向码头靠近。
拉丽莎:“你看,靠岸的是哪只轮船?是什么号?”
“飞燕号”轮船靠向码头。
卡兰迪舍夫:“这……看不见……”
一阵礼炮声传来,拉丽莎被吓得颤抖起来。
拉丽莎:“这怎么了?是炮声?”
卡兰迪舍夫:“你别怕!可能是哪个任性的商人下船,放礼炮向他致敬。”
拉丽莎:“啊!我可吓坏了!”
卡兰迪舍夫:“怎么啦,别这样。”
拉丽莎和卡兰迪舍夫站在斜坡上,望着河上的风光,望着远处的江轮。
拉丽莎:“我刚才往下面看,看得头都晕了。这儿真高。”
卡兰迪舍夫:“走吧,走吧,别小孩子气了!”
咖啡馆。加夫里洛站在茶壶的旁边向外望着。
加夫里洛突然问道:“出什么事了?”
一伙吉卜赛人手持乐器坐在马车上边唱边叫嚷着从街中驶过。
伊里亚:“老爷来了。”
加夫里洛:“哪位老爷?”
伊里亚:“大概是我们等了一年的那位老爷!嘿!嘿!”
伏尔加河。
帕拉托夫在船长和鲁滨逊的陪伴下,兴致勃勃地从船上走下来,走到码头上。帕拉托夫身穿米色的西装,手里拿着手杖往前移动着步子。
水手:“你好,东家!”
帕拉托夫:“你们好,小伙子!”
?
一个女人要在心里忘掉她心爱的人需要多久的时间~~~好奇!我也很好奇需要多久?拉里莎能怎么做?
网罗了“嫁女儿”文学中大部分的典型爱恨情仇。丈母娘和女婿到办公室里去谈感情哈哈哈哈。卡罗迪什?所以邮递员姓“铅笔”?As usual不喜欢小白兔女主。热爱伏尔加河的黄昏。“年轻时活得没尊严,年老了才有可能活得体面” 我是玩物,我也要做最贵的玩物 @大光明 二楼
至美又至残酷,当一个人把自身的价值委托于他人,或是把自身的狂热寄托于嫉妒,悲剧就已经埋下了种子。
重看;“不知道所有命运赠予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当她在伏尔加河玫瑰色的光里短暂地怀着对幸福的渴求,明白一切是假太晚,雾气早已像阴影笼住;在驱散对爱情的虚妄幻想后,攫住金钱亦告幻灭——将自由和自尊都寄托给他人,没有嫁妆的没落贵族女性面对一群绝世渣男,注定是一场悲剧。
“如果注定被当成物品,我也要成为昂贵的物品”
《煎熬的肥皂劇》《女權主義宣傳片》
印象深刻!
表演与细节丝丝入扣,梁赞诺夫情节剧模式。不过该杀的不是那些把年轻美貌敏感的女子当作玩物的有钱有势(有家庭)的猥琐男们么?女主角若投伏尔加河自尽,或许还更有尊严一些。在那样的时代,不被允许私自进入公领域女性的唯一出路是取悦占据社会资源的男性,将青春美貌多情甚至生命当做筹码,生命虚空
男人,不行。女主笑起来太美了。
女主没有被任何人爱过。所有想要她的男人都是出于欲望、虚荣、占有。联想起《白痴》里娜斯塔霞,若女主没有死去,娜斯塔霞的命运就是她的续写。看得别扭:男主像龙卷风一般席卷女主的心,爱得那么浮夸,之后又不留一言抛弃女主;过了一年突然回来先去羞辱女主的未婚夫,激怒他,然后带着女主逃跑,过了一夜情又抛弃她说自己已经订婚,不愿负责。蠢伴随的恶被激发,未婚夫杀了女主。 @2021-05-16 18:47:03
第一次看到如此精细刻画男性同盟的电影,充斥着大量的雄竞桥段,围绕着一个被规训到完美的可怜女孩,比赛力量金钱枪法浪漫,甚至是运气,女性貌似有选择权,却被限死在游戏规则内。竞争确非主要目的,合作才是目的,有计划地排挤掉不入流的竞争者,有计划地盘剥女孩赖以维持身价的贞操,再有计划地进行第二轮剥削。非常可悲且伤感的一个电影。
也许原著标题《没有陪嫁的女儿》更能体现这个故事的要害,19世纪中叶家道中落的妙龄女郎拉丽莎的死和日出里陈白露的死如出一辙,身边的男人,挥霍如土的高加索大汉,要带她去巴黎的已婚富豪,卖了她的商人体面发小还有深爱她的要占有她的邮局小职员,没有好坏之分,某种意义上都是拿她当玩物。而男性物化女性的行为套上爱的名义更是罪不可恕。和七月雨中女性不选择婚姻相比,拉丽莎的选择太有限。真好,现在已经是2021年了!《办公室故事》里的女局长这次成了生活所迫的小市民母亲也是演的入木三分!
1、旧时代女性无人权;2、穷鬼更没有人权。又及,上译版水平比央六版高很多。
是残酷的女人历史 尤其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之下 如果一个女人仍然期待着真心相对的爱情 似乎就是一件异想天开得不能更好笑的笑话了 男人们不仅不会真正的同情 也不会良心发现试图拯救 拉丽莎的结局是这些义正严辞道貌岸然的男人们一手操控//拉丽莎一生中难得清醒的时刻是她说“没有一个人真正爱我”的时候
我的最爱!
《七月雨》看得头疼,这个看得胃疼…片如其名,无限唏嘘。“做玩物我也要做昂贵的玩物”,算是说出不少人的心声…
米哈尔科夫怎么有脸演谢尔盖?
没一个好东西
牛逼
大光明/俄罗斯电影展。典型的俄罗斯东西,叙事很扎实,几处关键剧情处理的也很干净,空镜很美。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