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布列松:魔鬼与我》 《快报》,1977年6月13日
“Robert Bresson : le Diable et moi”, L’Express, 13 juin 1977.
《快报》:你的影片《可能是魔鬼》没有去戛纳电影节。评委会在官方入选名单中除去了它,你自己也拒绝了参加导演双周(Quinzaine des réalisateurs)。选片人的态度是否决定了你的态度?
罗伯特•布列松:我本不想进入竞赛。出于对我的制片人斯特凡•肖嘎杰夫(Stéphane Tchalgadjieff)的尊重,我同意了这么做。我的举动没有下文,我是很兴奋的。我以前喜爱戛纳,在五月,泡在海里……今时今日,水被污染了。
《快报》:污染,恰恰,是你的影片的主题之一,导致世界失落的灾难之一,而且你从中看到了魔鬼的手。你与魔鬼的关系如何?
布列松:在我的生活中我有两回感觉到它的存在,在我们制造的这个脏乱摊子背后,我很自然地察觉到了魔鬼,于是我的影片就成了这个样子。
《快报》:你说的脏乱摊子是什么?
布列松:要记得迈克尔•科林斯(Michael Collins)从月球回来之后带来的信息:“不要毁坏我们的星球,不要弄脏它。它是令人惊叹的。”
也应该谈谈生命的那邪恶的机械化。不过这个话题太大了……
《快报》:所以你的影片是一次警报的呼喊?
布列松:我衷心希望年轻人能以他们全部的青春活力去反抗那摧残世界的从事爆破的大企业,他们是要付出代价的。但这也许太晚了。
《快报》:而你相信一部影片能导致一场良知的觉醒,一场运动?
布列松:人们轻易地接受着他人的流血与磨难,电影中的(以及甚至其他的)。然而这是关乎某种原始的东西的,它将我们带回到本质的问题,生存还是毁灭。
《快报》:这些人,你试图动员他们?
布列松:时不时地,一位年轻人拿汽油洒满自己,然后在他的高中的院子里将自己烧着,正如几年前在图尔宽(Tourcoing)发生的那样,没有一个人能够阻止或预见他要做的,目的是使别人意识到正在世界上发生的那让他恶心的事情。
《快报》:而正在发生的,是红色矿泥,对海豹宝宝的杀害,对雨林的屠杀,激增的人口,原子危机,教会与国家的失责,毒品,精神分析,你在你的影片中展示的全部恶行,是为了点明你的英雄的智识道路以及最后举动?
布列松:年轻人必须拒绝屈服于一种会摧毁能产生生活的喜悦的东西的生活。但我们能回到以前吗?
《快报》:通过使用非专业演员,也就是说通过将非常年轻的人们放置在这种启示录式的(apocalyptique)语境中,难道你没有冒上使他们受到精神创伤的风险吗?
布列松:这一点使我恐惧了许多天……和许多夜。然后,我明白了他们的青春活力会战胜一切。
《快报》:然而,你有着用一只强硬的手指导你的表演者的名声?
布列松:也许,曾经,在我的早期影片中。如今,我极少指导他们,越来越少。我把他们放任得非常自由。
《快报》:你信任你所选的人,但你选得很谨慎。
布列松:有时候我会犯错误。为了本片,我简短试镜了大约六十位年轻人,还有十多位没那么年轻的。主要是声线向我透露最多信息(我已经说过又说了)。
《快报》:你的英雄有轻微的发音缺陷。就像你。
布列松:我觉得这很可爱……但并非因为这像我!
《快报》:而且,他外形上跟你相像。他也有你走路的样子。在银幕上看着他,一个人会说:“布列松以前应该是这个样子。”
布列松:啊是吗?呃……
《快报》:年轻的布列松是什么样的?
布列松:说得好像你相信我知道似的!暴力的?不妥协的?过度的?烟酒没少。如今,我不碰酒也不碰烟了。
《快报》:而你向年轻人宣扬反抗?
布列松:下到街上是没用的。警察仅是跟一百年前相比就有力与众多一千倍。在我看来,是通过一种凶猛的对抗,然而是非暴力的对抗,年轻人才能复兴世界。
《快报》:说起对战就是说起敌手。
布列松:敌手:是一种轻浮的乐观主义,是看万事皆如意的金钱,是一场围绕无一物的疯狂的骚动,是对武力的无上崇尚。
《快报》:你将给自己制造敌人?
布列松:如果人们呼喊,那就说明我是对的。
《快报》:你有没有觉得本片是它之前的那些的符合逻辑的延续?
布列松:我不认为我所做的事之中有太多逻辑。而且我拍摄的影片在我看来并不能形成人们称为一个作品集的东西。我摸索着走。所看到的,是能够成为一种了不起的书写的东西,明日的书写,运动的图像,以及声音。但是,随着我前进,我追求的书写则隐退,而我则对我的影片的重要性产生怀疑。这是为什么我常常感到需要得到他人的支持。我想要拥有画家们与雕塑家们曾经拥有的:一间工作室。我将会毫不提供教导。我将会跟过来见我的人交谈。我将会告诉他们当了三回助理导演并不能使他们学会拍片。我将会赋予他们对看与听的渴望。对集中注意力的渴望。技巧是微不足道的东西。如果你有东西要说,就算你说得不好,也是好事。如果你没有东西要说,则总是不好的。我将会在我的影片中托付一些小事情给他们做,依他们自己的积极性。不过我害怕将自己与这间工作室绑在一起,拴在一起。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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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双周(Quinzaine des réalisateurs)由法国导演公会(Sociétédesréalisateursde films)于1969年创办的与戛纳电影节相平行的影展。1968年“五月风暴”期间,戛纳电影节于5月10日如期举行,对此感到不安的电影人与影评人从17日起进行了一些抗议行为,随后有数位来自各国的导演撤掉参展影片,数位评审团成员请辞,19日,电影节正式叫停。随后一些戛纳抗议者成立了法国导演公会,绰号“180人”,他们向电影节提出一系列要求,部分被接受。出于不满,他们决定举办新的影展。
斯特凡•肖嘎杰夫(Stéphane Tchalgadjieff, 1942-)美国制片人,生于保加利亚,主要制片工作在法国。
迈克尔•科林斯(Michael Collins, 1930-2021)美国空军军官、试飞员、航天员,生于意大利。1969年登月任务所用的阿波罗十一号(Apollo 11)的指挥舱驾驶员,当两位同行者踏足月球时,他待在绕月轨道上。
图尔宽(Tourcoing)法国北部市镇,邻近比利时。
启示录式的(apocalyptique)源自希腊语ἀποκάλυψις,意为启示。启示录文学是一类预言写作,主要描写一种末日景象,一般说是通过一位天使或其他天国信使来揭示的。在公元前八世纪的犹太人大流散(diaspora juive)开始之后的文化中萌芽,在早期基督教中的千禧年论(millénarisme)的文化中流行;在其他神话、宗教文化中也有类似概念。
关于社会的发展与自己的理念不同,参与就是助纣为虐的这个问题。我认为主角还是过于片面了。
当然、也不排除当时的社会环境可能是:社会要求同一个声音的环境过于严厉,而其他的信息来源又过于闭塞。
由片子可以看见的是,当时交流的环境是很少的、人与人之间也不是乐于交流,而是言语崎岖的表达着。而更多的人是沉默的接收者,或是片面的自以为是者。
言语的目的性过重,修饰自身的作用过重;而忽视了言语是为了表达本心。这样就有些跑题了。这样的社会风气也是不利于人类的身心发展的。
扯远一点、我个人认为那些场面话、或是甄嬛般的对话,说是全篇废话或许有些过激,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效率很低、误入歧途。因为我认为交流一个重要的作用是为了可以时刻评判自己、查漏补缺。如果不能,又为什么要浪费力气说话。穿的漂亮些、闭嘴、还他人一个静谧,就很好。
说回影片,关于影片提到的环境问题。为了修路就得砍树。为了发电又为了军备,得修核电站。为了不污染陆地,排到海里也没有问题。这说的都很对,我想不到有什么值得反驳的。
同理。为了富裕、死几个穷人也没什么关系。为了富强、打几场战争也合情合理。说到底,受益人是谁呢?收益的收获又是什么呢?有人因此过得更好了吗?过上了“天堂”般的生活?
人又不是在这个地球上刚生活没几年。历史好像没有实例佐证有哪个部落曾经全员生活在理想社会。与之相反,好像是无论怎样的手段,都没有一部分人从此过上了极乐生活呢?
如今,环境问题又甚嚣尘上,甚至有一种情况危急的感觉
说不定明天、后天,这个世界就都一起死光光了
有些为了自身利益一边叹息一边痛下杀手的人再也没有借外物补自己的东西,这种掠夺的思想最后会由蚕食自己子孙的血肉蚕食自己的血肉而结尾,就莫名的让人有些激动和开心呢
这部电影,可以看作是布列松的一份社会问题观察报告。“一位年轻人在拉雪兹公墓自杀”“拉雪兹公墓‘自杀’是谋杀”----故事由影片开头报纸上的文字引出,然后就是查理死前的6个月的生活状态描述。 参加巴黎学运演讲聚会,查理的几句话“要消灭什么?如何消灭?”“以后会发生什么呢?”“特点?没有”“傻瓜,他们多数都是傻瓜。”他质疑他们的目的和行动,对他们的愚蠢感到失望和厌恶,无法相信这样的政治运动能改变社会现状,让社会变好; 参加人类环境保护协会,观看人类对地球所犯罪行的纪录片:工业污染破坏环境,农药消灭鸟类昆虫,还有对其它野生动物的残害。其中一个镜头随着白色雪地上一道长长的红色血迹,慢慢移到一只无助的海豹身上,然后在旁边猎杀者三声清脆有力的敲打声中惨死。这个典型的冷静简洁的布列松式镜头,有力的表现出人类的残忍。科技工业的发展,只是加速人类文明的灭亡,加速地球的毁灭。 与反宗教者去教堂,听他们与宗教人士的论战:“我们想把基督教义带到现代生活里--谁需要它呢,我们有够多的老臭虫” “但神父和忠贞的信徒们都坚定不移地追寻那个目标--让我们离开你那追寻歇会儿吧!”“筹建一个更合理的基督教--合理!但所有的宗教都是不合理的!那就是为什么,不管你喜欢与否,将来的基督教都会没有教义了”“你应当与时俱进--与时进地狱!”“你和你的神父是如此的开化,如此的有教养--那就是为什么你的音乐是单调的,你的赞歌是陈腐的。所有那些被发明出来的言谈举止,是让人如此难以忍受的卑微。上帝不会通过他的平庸来启示自己”……对传统教义的反叛,旧信仰道德的坍塌令他失语。 感情方面,查理游走于阿尔伯特和艾德维希之间,阿尔伯特又与米歇尔之间有感情,艾德维希和一个书商暧昧不明,几人关系迷乱......在放纵的享乐中,像野兽般做爱,仍然摆脱不了空虚,无法满足,感受不到活着的意义。现代生活的异化中,情感世界也变得模糊混沌,性爱更是日常虚无空洞的体现。于是,逃向死亡的想法又爬上心头。可是,饮毒,投河,开枪自尽都失败了,自己难以下手...... 在妄想借用宗教的力量拯救一个有毒瘾的朋友瓦仑汀戒毒失败得一塌涂地之后,面对心理分析师的“审判”:“这是我的正常状态,我沉默了许久了。” “你没从无为中得到快乐吗?”“得到了,但明显是绝望的快乐。” “你内疚吗?对你自己” “内疚?从没像这样内疚过。我知道我比其他人理智多了,我绝对知道我的优势。假如我做了,我在世界上就是有用的,这会使我作呕。我会透露我的观点,这将进一步困住我。我更喜欢没有出路......”查理说出他对这个荒谬世界的看法,他深陷其中,无法忍受在这个不可思议的世界中活下去,自杀是唯一的解脱之道。于是,他雇佣瓦仑汀拯救他----将他杀死。随着瓦仑汀不耐烦的两声枪响,查理的尸体躺着地上,瓦从查理口袋拿钱逃向黑暗中,影片结束。 布列松的风格,在电影界自成一派,他有自己的一套电影理论,并执著地运用在他的电影中,他希望观众能够一起参与到电影中,所以他的镜头极致简洁精准,非要不可的部分才会被保留下,其余部分留给观众自己创造想象。不喜欢的人可能觉得电影与他的“模特”一样僵硬,故弄玄虚。大量借助片中人物对话,和大量只有结果省略过程的镜头......但喜欢的人会惊叹他镜头运用的简洁精准,冷静客观。我觉得这部影片用布列松风格,真的是匹配完美。我也一度如查理一样,对这个世界,对生活丧失兴趣,毫无激情,我不知道自己的行动,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如囚徒般被世俗的种种束缚,最终带着种种无奈一起消失,这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就是为经历这痛苦,空虚,混沌和荒谬吗?在我的生活中,看不到活着的意义,却又胆小懦弱,不能一心赴死,所以冷眼观看世事,什么也不想做,混吃等死。那种情绪真的很绝望,很无奈。人类为什么如此难以释怀对活着意义的追问与探寻,而最终结果往往无奈而无望的。而现代生活的异化,更是加深这种虚无混沌的感受!信仰道德不再坚定,家庭不再可靠,爱情更加虚渺,社会的发展带来的不是更加幸福的生活,是更加难以忍受的虚无和荒谬......以前支撑过人类生活的种种,都渐渐坍塌。“那么是谁在和人类开玩笑呢?谁牵着我们的鼻子走呢?”“可能是魔鬼。”
布列松似乎在通过厌世青年的角色表达自己的态度和无奈。这是布列松在意识形态上最激进的作品,大量有关环境污染,森林砍伐,原子弹爆炸,捕杀动物,用锄头击杀海豹,因化学污染导致畸形,弱智等等人类满足私欲,现代化发展对自然和人类自己造成伤害的纪录片画面很明显的也稍显做作的凸显布列松对人类文明发展的怀疑批判态度。影片开头厌世青年和同伴参加的学生集会和在教堂里大家以提问的方式质疑宗教的行为都在彰显影片的主题和厌世青年的心理。
男主是个厌世青年,他回避着这个已经腐烂的人类世界。他面对树木砍伐的声音会捂住双耳。他在街头教学生数学题但不要任何回报。他想要住在山洞里。他周旋于两个女人之间但又倍感孤独并且停止做爱。他想帮助吸毒青年戒毒,于是带着吸毒青年夜宿教堂,想用宗教的力量感化毒瘾者,他希望通过帮助别人获得信念和希望,但毒瘾青年却乘着夜色偷取教堂里捐赠的钱财继续购买毒品。他面对心理医生描述着这个狗屁的世界和自己的态度,这种商业化,教条化的医患交谈荒谬至极。他厌恶死亡也害怕活着,但终究需要做出选择。他用钱作诱饵让吸毒青年用自己偷来的枪打死自己,在阴森的公墓里,他开始说出生命最后的话语,可吸毒青年不等他说完便冷静的扣动了扳机,随后又淡然的补了一枪。伪装成自杀现场后拿走他身上所有的钱跑了。这一结尾与法斯宾德的《狐及其友》有异曲同工之妙,他人是地狱,他人是魔鬼。
这是布列松对人类文明,社会规则批判最有力的一次,以至于显得太过露骨与刻意。
许是布列松真不是我的菜, 许是我对剧情真的不感冒, 许是中文字幕实在太差, 反正我是不知所云, 我....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对我来说, 此片绝对是魔鬼。
主人公在不停的寻找生命的意义,从宗教,从政治,从爱情,其间又涉及了很多人类破坏,污染毁灭环境的东西。在寻找的过程里,那个男生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生命的意义。想的越多,越没意义,最后只有去死。
3.5布列松的演员永远和橱窗模特一般 政治在他手里一点激进意味也无 留下只是世代的记录而已 就算自杀这样煽动的结尾也可以拍的如此克制而干净 女生都很美好 一片 pale and frail
从来没有觉得布列松如此虚无主义过。难得地对于电影内大段深而远的对话有了初始的理解(至少说共鸣)。感觉是某种观影上的转折点(又或许不是)。决定在看伯格曼之前(或同时)要补陀思妥耶夫斯基和黑塞了。
正如影片本身所表现出的失措、虚无、漫无目的,忧郁的年轻男子在经历了社会与自我的多重崩溃之后陷入了一种绝望的混乱和无序,于是把人生无意义归咎于神秘主义的魔鬼作祟,一遍一遍毫无表情地向这个世界表达温吞犹疑的反抗,就连死之前都还在试图谈论自己无用的怀疑,布列松却不留情面地让他一枪毙命。
布列松倒数第二作,获柏林评审团大奖。1.布列松最有时政性和社会性的作品,在刻画一个遍寻生活意义无果的青年大学生的最后岁月的同时,插入了多段纪录片影像,如对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的统计报道(棍击小海豹残忍),以及课堂上对核电站风险的讨论和教堂内对天主教难以适应现代生活的质询。2.尽管是彩色片,但无论是服装还是环境空间均为冰冷肃杀的色调(棕、灰、黑)。3.对肢体动作的大特写,人物冷漠空洞的神情,以及爱情、政治、宗教、心理治疗等多方面均无出路的体验,浓浓的虚无感至终渗入了观影者心中,结尾话未说完的猝然死亡则更彰显出无情的世事冰冷。4.对伐木树倒的镜头的无尽叠加,噪音,间或插入主人公紧捂耳朵的近景,令人窒息。5.在教堂里播放着赞美诗乐,瘾君子却在狂盗捐赠箱的硬币,如此绝望地呈现出赎救的不可能。(9.0/10)
布列松创作的后期,显然已摆脱了形式的束缚,虚无主义的特质涌现在电影的各个方面。比起早起对人性的关注,这部电影的格局更为宏大。气质同样更加飘忽。对人类未来表面的忧虑下,更真切地涉及到存在和虚无的终极问题,主角最终以死亡对抗虚无。毕竟世界皆有主观念头创造,生死又有何妨?
某种对于"现代性",甚至"后冷战"、"后现代"回应、萨特存在主义或唐璜"行为"只代表其自身的机械仪式,但个体叙事及其倒叙结构在被布列松泛化为人类、自然的向死而生,关于灾难与环境问题纪录影像超验地并置,自然冲动之于人类社会之喻退隐,取而代之增加由存在主义通向(或"回归")自然
感觉上和 温柔女子 接近,只不过讲的是关乎政治和宗教的另外一个故事。很意外的倒是最后响起了音乐,迷茫的青年用布列松的无表情的模特来表现刚刚好。
我们为什么而活着?权利?金钱?享受?堕落?...不,不会是这些。梦想?梦想一旦实现就没有意义。爱情?爱情一旦获得就会失去。为什么而活着?为什么?厌恶生,却也不渴望死。意义,生的意义,死的意义,那意义不在生也不在死,而是超脱于此之外。
布列松用令人窒息的影像近乎绝望地探讨了现代社会青年存在主义的命题和虚无主义的泛滥。演员木偶论完美地契合了电影的深层所指,向我们呈现了现代青年被社会异化到身体和灵魂都备受折磨的虚无状态。在布列松标志性的局部特写中,这些青年成为绝对的主角,其他所有人物只是服务于剧情的工具,所以一个部位的特写即可代替。极简主义造成的画面内容缺失由声音进行弥补,影像上的空缺代表人物内心的空虚,而先于影像的画外音则进一步渲染了这种空虚在工业社会快速发展的时代,物质的过剩造成人们精神上的空虚。布列松巧妙地将电影置于这个时代背景,提出对环境破坏,核武器威胁,宗教信仰缺失,爱情观畸形等社会问题的思考,最终引申出当代青年急于找寻自身存在价值与人生意义而又无法找到出路的焦虑与迷茫这些问题很可能归结于魔鬼,毁灭可能是唯一出路
4.0。1.一个忧郁的巴黎青年注定要死,宗教无意义、环境无意义、爱情无意义,甚至连存在都无意义。2.68年5月风暴之后,布列松的思考也接近于戈达尔,甚至于主人公的行事动机。3.极简风格省略太多,不少情节需要脑补太多。
长发少年很美,背着蓝色布包。画面简洁,色调舒服,基本都是中景,只能看到下半张脸,让人感觉压抑局促,却和整体孤独忧郁感很吻合,这种表达方式很独特,波兰海报多贴切
主题对象延续自新时代美国弥散而来的“垮掉的一代”,布列松以惯常的行动聚焦封闭住了那一代年轻人的意志,无限重复“移动步伐-游荡街头-回到房间”的步骤,其中的每一步都透露着无所指的焦虑和空洞,偶有情爱、辩论、表达,也如无形青烟一般不具有推动力量,无法让镜头跳出封闭来,也就止不住三重空间的循环,直到最后借助毁灭的科技(手枪)结束于三重时空外的黑夜墓地。“要和平做爱而不要战争”的嬉皮士精神并未带来如数学般精确的答案(片中以数学指代科学),战争永远在发生,危险永远存在,政治抑郁和个人存在危机相互绑定,无法根治,数学和精神分析都是短暂的自期,自我到底如何存在于个体和政治的两者间,才决定了和平的正当性和做爱的有效性。(布列松极简主义的意义指向反而是最丰富的,不进行心理归因的行为主义可拥有无穷释义。
@arsenal berlin 布列松对于人类社会的冷眼到这个阶段已经趋于全面绝望甚至残酷,在他看来什么都无法带来拯救:政治不能,科学不能,宗教不能,爱情也不能。资本利益驱动下人性如薄冰,一碰即碎。大量机械运动的特写(电梯、公交车门、开锁等等)与人的行为并列出现,使得人物的僵硬与漠然更为突出。
很可能是魔鬼,将不属于我生活的影像和事实使我知晓而又无能为力,很可能是魔鬼,把精神的和现实的救赎都弄得不再可以承载希望,很可能是魔鬼,它让我连自我都难以了解,我的过往、记忆和希冀混乱不堪得理不出存在的依据。我很可能是魔鬼。局部的特写彻底解放了疏离的魅力,我们不再幻想这个动作是由我观照的客体发出而服务一段故事,它片段地打开一个纯粹客体的窗任由我们进入,听取秩序者的鸣笛和叫骂,伴随着圣乐砸开教堂的钱箱。它令我动弹不得。<4.5>
纪实主义与强烈现实感的粗暴介入,让冷静的布列松也不可避免得卷入滚滚的左派浪潮中,当然导演本人的态度与观众们接受感不可同日而语,「很可能是魔鬼」的确是当时人类对于世界乱相的直观心声,叛逆的青年人与革命则是另一种毁灭世界的魔鬼,只是如今看来连叹息都泯灭了。
小莫23号钢协第二乐章主题响起在恰到好处
作者纬度里为数不多的有鲜艳时代背景的作品。冷战后期的核恐怖、后工业化环境污染、宗教规劝的无效,布列松仍然机械地将时代热点“冷”处理了。只是这一次电影中的主角呈现出了某种异质性:巴黎青年的痛苦很大程度上来源于知识分子式的高度自觉,心怀人类的悲悯不如《乡村牧师日记》般具有普世性。这可能也是李沧东的某些作品的问题所在:批判时代症结的锋利或许会在病理性上停留过久,从而使得具体情节桥段功能性过强。
以前会觉得布列松过于冷漠 现在觉得他是超脱人类集群的理性和客观 虚无一切都是虚无 爱情政治宗教都是可有可无 当我真正完全的厌恶这个世界 才发现他的描绘是如此恰如其分 失望的尽头是否是虚无抑或反之整部色调都青青暗暗 素寡疏离沉闷无望戛然而止的死亡是必然 讲不完那句话 甚至会在他转头后毫无征兆的开枪结局 便也只能以死亡作为结局和出路 除此之外我找不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