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阶级成分来分析两个人婚姻,爱情和关系是暴力的,所以我不打算这么做。
30分钟的分娩过程中,我们看到作为丈夫对女方的抚慰,对即将到来的女儿的期待,老婆说什么是什么,倒水,放音乐,情真意切的关心和真情,我作为一个旁观者也实在稍有为女主感到舒坦,生孩子这么痛苦的时刻还好有身边人舒缓。在这里,我大概明白女主为什么选择了这样一位除外型条件性感但又和自己差距如此之大,甚至需要自己老妈掏钱买车的男人。
女人选定一个男人,多数有两个原因:对方提供了经济价值,对方提供了情绪价值。这部影片中,女方经济上富裕,男士以劳力为主的蓝领阶层,经济条件差距大,女方不需要经济价值,情绪价值就是女方注重的了。
情绪价值能提供多久?情绪价值的源头是什么?这里我们都打一个问号。
女方妈妈一直不喜欢这位女婿,多数人会认为是因为经济原因,但看到最后这位睿智的母亲肯定不会因为经济条件就否定一个人。这位男士一直絮叨丈母娘出钱买车看不起自己,男人果然不分中西两方,其实但凡一个人抱怨大于感恩时就知道这人不行了,这个暂不谈。尔后我们又看到男士有酗酒史,戒了6年,想必这些都让女方妈妈迟疑和不喜欢,但无论如何丈母娘都没有拒绝他们的婚姻,人都会有偏见,但最终都是为了让自己女儿幸福。
女儿的死亡,女主的受挫,打破了美好完美的生活,这种情绪价值结束了。男方无法承担这种痛苦,他甚至需要女方去妥协,安慰,吸毒,甚至怨恨暴躁的动手打了女方。他能提供的情绪价值建立在幸福之上,这些是不堪一击的泡沫,推翻了女主所说他们是一个团队,要共同作战。
一个不能够提供女儿经济保障能力和关爱能力的男人,相互伤害,作为女方的母亲果断决绝,写了支票,请男士离开,永远不要回来。
能力鸿沟早就存在那里,世人选择蒙蔽自己。
同甘共苦,多数人没有这个能力,大家都喜欢躲在自己的壳里去痛苦,去坠落。
在电影节线下停摆的2020年,《女人的碎片》获得了第77届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题名,女主角凡妮莎·柯比更是摘得影后桂冠。荣誉似乎已经证明了影片本身的成功。影片的情节非常简单,生活在波士顿的年轻夫妇玛莎和肖恩决定在家中分娩,结果婴儿出生后不幸死亡,两人迅速被痛苦淹没。肖恩陷于酗酒、出轨,最后选择了离开。玛莎独自面对愤怒与痛苦,同时要处理与丈夫、母亲、被起诉的助产士的复杂关系。最终玛莎重建了生活秩序,与自己及他人达成了和解。
女性生育和丧子之痛,两个主题的叠加本身就足以引起观众强烈的情绪,无论这种情绪来自于体验还是想象。也正是因为如此,没有经历过生育没有做过父母的人(不论男女)对影片的评价,总被认为有那么一点“隔岸观火”的嫌疑;而为人父母或是经历过类似不幸的观众的评价,却也难免带着“借他人酒杯浇自己块垒”的发挥。然而,是否具有评价影片的资格实际上是个伪命题。如果只有死过一次才能讲述或讨论死亡,那么人类文明史上绝大多数的伟大创作都值得怀疑。虽然如此,从观众的评价观察影片仍然是一条有趣的通道。
观众评价的分歧高度集中于影片开头接近30分钟的女主角在家中分娩的长镜头。分歧既关乎柯比表演的还原度,也关乎场景的必要性。有关必要性的分歧反映了对于主人公玛莎之痛苦的不同理解:认为对漫长而粗粝的生产过程之记录是必要的,意味着认同孕育生命正是一切“破碎”的开始;认为没有必要,则大体上认同于“破碎”始于新生儿的死亡。这一认知的差异则进一步影响了对影片主题的理解:前者意味着玛莎象征着全体女性的普遍境遇,后者则更多地指向一种特殊境遇,毕竟失去孩子的女性相对而言是少数的。但无论是从哪一条路径认知或评价,影片本身都存在着无法忽视的缺憾。
认为不必要的观众一般会同时认为,影片对玛莎在新生命逝去之后的身心状况呈现得非常细腻。长久的沉默、寂寥的行走、近乎麻木的神态,真实精准地还原了过度刺激之后近于“行尸走肉”的状态。这样静谧克制的表演与镜头语言,既与玛莎的精神状态相呼应,实际上也为观众筑起了一道心理防线,避免了悲伤的沉溺。但上厕所时脱下的成人纸尿裤、逛超市时自然分泌出的乳汁,这些镌刻在肉身之上的无声标记,仍然让观众在毫无防备之时被疼痛穿透刺伤,也窥见了玛莎在平静之下的暗潮。然而,也正是因为玛莎在悲剧发生之后的独角戏是成功的、非常充分的,反而使得分娩长镜头有了炫技之嫌。也就是说,分娩的场景即使用分镜头表现,或者不用那么长的时长,也并不会削弱影片对玛莎之痛苦的表现力度,更不会减轻玛莎的痛苦本身。
沿着这一思路前进,大概率地会认为影片以小女孩爬上苹果树作为尾声是失败的。一方面,影片几乎匀速的叙述时间被突然打破。10月、11月、次年1月、2月、3月、4月,影片中刻意标记的时间是均衡的,情绪在其中以强烈的力度但缓慢的速度释放。结尾处的小女孩显然已经四五岁了,突然的变速让影片仿佛从现实主义一脚踩空掉入了童话传奇的时间线之中。更重要的是,这突然提速所刻意展示的温情脉脉的治愈,在粗粝的分娩和漫长痛苦的衬托之下显得过分轻易,甚至流露出虚假和可疑。观众在此提出质疑是难免的:时间真的能够抚平一切创伤吗?另一个新生命真的能够替代逝去的生命吗?审美偏好各有不同,有人喜欢温暖美好的happy ending,也有人享受在文艺作品中“找虐”;但无论哪一种偏好,大概都不会觉得 “痛苦”与“治愈”互相消解能够被视为圆满的创作。
从分娩长镜头是必要的这一起点出发同样也会遭遇矛盾。认为它是必要的,自然不是认为生产难不难、痛不痛会影响母亲对孩子的珍爱程度,从而影响玛莎失去孩子的痛苦程度;而是认为生育的艰辛、疼痛和风险象征着女性的生存处境,失去孩子只是玛莎破碎的生活中最悲伤的一块碎片。正如前文已经提到的,从这个角度切入,影片想要关注的便由一种特殊境遇过渡到了女性整体的普遍的境遇。
从情节的副线来看,影片确实有此意图:玛莎与肖恩“女高男低”的跨阶级婚姻、玛莎与母亲累积多年的母女矛盾、玛莎、母亲与助产士以及律师的“女性战争”等等,这些都是非常典型的展现女性生存处境的情节设置——聚焦于女性与他人的关系。然而影片在玛莎的关系刻画上恰恰是失败的,失败在刻板、简单和变化突兀。身为建筑工人的丈夫粗糙、无礼,在性和酒精中自我麻醉,这是最为刻板的工人阶级形象,也是对婚姻破裂最空洞的想象。玛莎与母亲的关系更是套路,强势的母亲希望女儿按照母亲规定的期待的方式生活,女儿不愿屈服,从着装打扮的日常小事到婚姻生育的重大抉择都透露着对母亲的反抗。玛莎与母亲的和解始于母亲对往事的深情讲述,玛莎对助产士的原谅则通过法庭上的慷慨陈词来表达,这些突然的小高潮都依托于编剧的金手指而缺乏充分的铺垫。
然而从故事性的角度看,这些失于简单刻板的人物刻画和情节安排构成了故事的完整性——破碎的玛莎通过修复与他人(也包括逝去的孩子)的关系完成了自我疗愈。也正是沿着这个思路,影片结尾的小女孩和苹果树也可以被视作是必要的,新生命的再次诞生和健康成长才是真正的“痊愈”。
或许可以说,影片的症结恰恰在于试图用完整的形式去表达女性破碎的情绪,最终导致了它作为艺术作品的撕裂破碎:当玛莎独自一人的时候是冷峻压抑的现实主义,当其他人出现的时候瞬间切换成了市级卫视的八点档。将该片与不少观众也提到的《海边的曼彻斯特》(下文简称《曼彻斯特》)稍作对比或许更能看清问题所在。两部影片有着一致的主题“丧子之痛”,有着身份相同的工人阶级父亲;《曼彻斯特》中的船、大海、冰雪与《女人的碎片》中的桥、苹果、冰雪也构成近似的隐喻。由于自身过失失去孩子的李·钱德勒被病逝的哥哥指定为侄子帕特里克的监护人,影片的主线便是李回到家乡与帕特里克的接触沟通。《曼彻斯特》是真正破碎的,李的语言、行为、意识是破碎的,与他人的关系是破碎的,影片的结构和时间线是破碎的,甚至连最后的结局也在很大程度上是破碎的。李放弃了对帕特里克的监护权,将他交给了哥哥的好友领养,他向16岁的少年坦承“我受不了” ——重新落在他身上的“父职”并没有修复他的创伤。当然,叔侄二人虽艰难缓慢但仍旧逐渐走近的关系暗示了更好的未来,结尾李的离去表达的是治愈开始的可能性而非完成。当影片并不试图保持故事的完整性的时候,反而更圆满地呈现了“男人的碎片”;当影片并不试图讲述男性的普遍境遇而专注于某个男性的特殊经历时,反而流露了更诚恳的坚实的关怀。
我私人的遗憾也正在于此,为何男性的痛苦总是拥有更纯熟、充分、圆满的表达,而女性的痛苦总是在表达和消解的矛盾中悬浮。据报道称《女人的碎片》与导演编剧夫妇的亲身经历有关,是一部自我疗愈之作。那么在此说影片是消费女性议题自然是一种险恶的臆测,但影片讲述女性处境失于简单的缺憾依然是不可否认的。当然了,我会觉得《曼彻斯特》更好,或许也只是因为身为女性其实并不真正懂得男性的痛苦罢了。距离产生美。我希望这个解释是真的。
注:本文已发表于《北青艺评》,发表时有删改。
很喜欢这种娓娓道来的故事,情节直白,人物少,看起来省脑子。
几年前,孩子出生。妻子躺在病床上,疼痛的呻吟。我不能分担她的痛苦,只能心疼的掉泪。
等到进入产房,那一个小时的时间十分漫长。我焦躁不安的等待,尤其当医生出来通知另一产妇的家属生产不顺时,我更加不安。
直到得知母子平安,一颗悬着的心落地,踏实下来之后感觉到身体回过血来,手脚开始一阵阵发麻。
电影开头十多分钟的分娩戏份让我想起来这段往事。气氛渲染的很好,痛得翻来覆去的玛莎,和他手忙脚乱的丈夫肖恩,以及经验不足的助产士。一镜到底很好的体现了不安和慌乱。越发加深对孩子出生的期待。
这是一个不幸的故事,一个失去初生女儿的母亲经过最初的痛苦和逃避,终于勇敢面对生活找回了自我。
原本幸福的夫妻,体贴的丈夫,温柔的妻子,在失去孩子后各自承担着痛苦。
突然的厄运降临,两人不再坦诚相对。玛莎尤其不愿提及这件事,选择了逃避。因为母亲在墓碑上弄错了女儿的名字,玛莎大发雷霆。她愤怒命运的不公,以及母亲和丈夫对女儿名字的不在意。争吵时她似乎想摘下婚戒,预示着他们婚姻的失败。
她是矛盾的,总是有意无意的关注身边的孩子,又想抹除女儿的痕迹。照片,婴儿床甚至是女儿的遗体她也想要捐献出去。她也不愿面对这件案子的审理。
丈夫想念孩子,玛莎尝试抹去。两人的矛盾越发不可调和。丈夫开始抽烟,酗酒,出轨甚至吸毒。婚姻早已名存实亡。
故事开始在九月,夫妻带着对新生命的期待,这时天气尚且不算冷。
待到厄运降临后,漫长的冬季开始了,冰天雪地,阳光总也透不进来。
玛莎像受伤的刺猬,随时竖起尖刺保护自己。她一边默默的培养起苹果的种子,期待着它的发芽,仿佛像当初期待着女儿的降生。
玛莎的母亲希望女儿能面对她,直视惨淡的生活,正视淋漓的鲜血。女儿抗拒着她,她恨自己的母亲。
母亲尝试抚摸玛莎,玛莎受惊一般伸手挡住,别过脸去,像受伤的小鹿。母亲安慰的手尚未伸出又收回,她不忍心女儿受到惊扰。
当肖恩终于逃离了此地,不再回来。她开始渐渐收拾起破碎一地的身心。开始洗刷碗盘,走上法庭,悉心照料的果核终于开始发芽。
她终于走出了痛苦,在女儿的照片前,悲伤重新回到身体,她开始痛哭流涕。
这一段让我想起了 头脑特工队里的 桥段。青春期的少女叛逆的发泄着她对父母亲的愤怒,转而离家出走。当代表悲伤的蓝色忧忧终于夺回了情绪控制台的控制权,她开始流泪,悲伤治愈了她的痛苦。
她把女儿的骨灰撒向春暖融化的河水里。多年后,种子长成了硕果累累的苹果树,女儿安娜已经能够爬到树上摘苹果。
冬天已经过去,时间使得伤口愈合,使得果树成熟,使得女儿长大。
前半小时几乎都在快进,作为一个经历过分娩的又早知道半小时以后结果是什么的女性观众来说,过程的痛苦和结果的残忍,绝对不是你半个小时可以拍出来的,所以,如果想讲后面的故事不必在此之前大费周章。
有人把政治隐喻和女性独立跟这部电影捆绑消费,我到没看出来…每个人都经历一些不能承受之痛,每个人都会用不一样的方式去面对,并没有没有好坏之分,而凡妮莎真的就是在伤痛中无法自拔表现出来的偏执和自我封锁,跟独立扯不上关系。有些伤痛不仅仅是子宫的,其实也是跟这个子宫这条生命关联的整个家庭的,如果是痛苦和愤怒,每一个人都有。
不少关于脖子的镜头我总是等着演员咽口水…也不知道导演想等什么…
习惯看完一部电影之后去豆瓣看别人的短评,盛赞之下我只给3分,一分给艾伦伯斯丁的精彩演出,一分给拉博夫的全裸下身并且是非勃起状态,还有一分给…凡妮莎永远的睫毛液以及作为跟她演绎的跟我一样的某一种类似河蚌的性格——痛苦就要“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
很多人说此片是关于伤痛,关于原谅,关于孕育。也许没错。但我觉得一个贯穿全片的更重要主题是女人的struggle。所谓struggle,既是一个遭遇灾祸的人为了活下去而进行的挣扎(就如落水的人在水里扑腾),更是一种主动的抗争——玛莎时时刻刻都在争夺权力。
她和丈夫争执孩子名字的拼法,丈夫说那只是一个“微小细节”。玛莎非常愤怒,因为对她来说,那不是微小的细节,那是权力:话语权,决定权,控制自己身体的权力,解读自己生活的权力。那些东西,对她而言,或者说对女人而言,是极端重要的(但不幸是需要争取的,而不是与生俱来的)。基于同样的原因,她和母亲争执孩子的尸体怎么处理(捐赠还是土葬),争执打不打官司,争执她是否出庭作证,争执她该怎么生孩子(在家生还是去医院生)。
奇怪的是(其实一点也不奇怪):她明明只想想控制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微小细节”,那些权利好像毫无疑义地应该属于她,但获得它们居然那么困难,需要那么多的争斗。人们总是说“我们完全理解你有权这么做,但是……”。人们承认她的权力,但继续毫不顾忌地对她指手画脚,告诉她“你应该做什么”“怎么做对你最好”。母亲说:“要是你按我提出的方式做,你现在就会抱着活着的孩子”“你要做的就是把头抬起来,像我当年那样”。做爱时她告诉丈夫裤子拉链在后面,但丈夫居然一定要撕扯她的裤子,她说给我几秒钟让我自己脱,丈夫居然勃然大怒并表示她的行为已使他兴致全无。真的,简直令人无法相信,一个女人的生活需要这么多的挣扎/争斗,连自己脱裤子的权力也需要争取和打斗。八竿子打不着的路人(母亲的朋友)也敢突然在超市里跳出来定义她的生活。一个很有象征意义的场景是:她生完孩子回去上班,发现一个男人坐在她的办公室里用她的电脑。她说这是我的办公室,对方一副“哦哦哦,好好好, 你别激动”的样子。她不得不问:“请问我看上去很吓人吗?”这真的非常典型:没有人否认那是她的办公室(权利),可是这完全不妨碍别人大大方方、理所当然地侵占那间办公室(权利)。
一切都需要去斗争,所以她的生活才如此艰难,这不全是因为孩子的死,孩子的死只是一个触发冲突的事件。于是一切都成了斗争。连要不要斗争本身也是一种权力斗争(母亲坚持认为玛莎必须去斗争,去打官司;而玛莎却抗拒和反对这种斗争,她的抗拒是她的斗争)。甚至我们可以猜想,她选择这个又穷又没文化的配偶,大概也是为了与母亲斗争,争夺对自己人生的控制权。从母亲出钱买车,到母亲开支票劝男人滚蛋,这场权力战争一直在继续。
玛莎算很有斗争精神,她被塑造成一个叛逆的中高产阶级女人。但她也有她的软弱,那些软弱隐隐约约地被描绘成一种女人特有的软弱:比如她明明没有兴致,在丈夫扑向她的时候还是半推半就地进入了同意状态。比如她看到街上的孩子时的那种痛苦和无助——她丈夫也为失去孩子痛苦,但他的痛苦表现为对医生大喊大叫,表现为威胁卖车的人,等等;那是理所当然拥有权力和力量的痛苦,和玛莎的不同。她的软弱,似乎是因为拥有女人的身体(或身份)而存在。她的斗争,并非总能成功,有很多“半推半就”,和性爱同理,是“我并不想,但依然进入了同意状态”,那好像是一种很“女人”的退让。比如她一开始很反对打官司和出庭,后来却还是出庭作了证。但她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法庭上做了原谅助产士的发言。她的这些抗争也仿佛是很“女人”的:她诉诸感情、诉诸爱,说我的女儿存在不是为了争斗和复仇。
女人的存在不是为了争斗和复仇,而是为了爱。玛莎自己似乎也相信这种说法。
可是:以人们认为很“女人”的方式抗争成功,到底是抗争成功还是抗争失败?
影片的结尾有两个很有意思的细节。
第一个是母亲似乎表现出老年痴呆的倾向,她不记得自己点了什么菜。母亲说:我没点那个。玛莎说:你点了,你喜欢lemon poppy。母亲说:我不喜欢。这时候母亲表现出了显然的犹豫和恐惧,而玛莎从未如此成熟和坚定。她们的权力关系终于倒转。从前是玛莎说“我喜欢这个/我要这样做”,而母亲说“不对,你喜欢哪个/你要那样做”。如今调了个儿。但这变化并不是因为玛莎取得了某种本质上的成功,而仅仅是因为母亲老了、病了,而玛莎到了成熟的年龄。权力关系本身并未改变,还是那套“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第二个细节是玛莎叫女儿从树上下来吃饭。玛莎说:“我做了你最爱吃的东西。”女儿说:“是冰棍吗?”“不是。”“是爆米花吗?”“不是。”如此等等。女儿最爱吃什么依然不由女儿决定,而由母亲说了算。权力关系一点也没变,不同的只是玛莎现在是母亲,而不是女儿了。
旧的桥断了(因为共振和本质的缺陷),但新的桥修通了 。桌子上苹果核变成了陈旧的棕色,但冰箱里的苹果种子发芽了 ,长成了苹果树。只是,如果仔细想想,新的桥也许一样可以因为共振断掉,新的苹果切开也许还是会变棕色。
这结尾让我困惑。仿佛一切都变好了,又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化,只是一代一代,生生不息而已。
不过也许我们应该相信,我们会进步,我们最终会造出抗震的桥和抗氧化的苹果。至少从微观的角度看,在玛莎个人的故事里,她在斗争里产生了连接,治愈了伤害,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她通过法庭上的宣言完成了对母亲的抗争。承认自己的选择并不合理/并非最优,本身也是争回了一种权力。
这不是老套的“时间治愈一切”,因为玛莎并不是靠安静的等待挺过了痛苦。 她始终在斗争和挣扎。那些斗争的碎片,拼成了一个也许并不完整的她 。
《Pieces of a Woman》
人破碎后怎样才能找到那块自我
生活中的不幸并不一直都有那么大的威力,日常中的崩溃也不全是充满那么多的怨气,伤痕累累的躯体不也得遵守免疫系统的指挥,靠时间缓缓痊愈,更何况刚经历失子之痛的母亲,就算时间不能抹平一切伤痛,它也能给够我喘息的机会,给够我时间从气息奄奄的啜泣中擦干眼泪。可是身边的所有人,都在我才刚刚破碎的时刻,急急忙忙捡起那四散的碎片,恨不得立刻将我还原恢复。丈夫、母亲、姐妹就连母亲的朋友,都以爱我之名,以亲近之义,送上精心准备的安慰,蓄谋已久的索要。他们如此廉价,如此可恨,连一点时间都不愿给我去化解伤痛,却敦促我按照他们的方式寻求解脱。就连把那个勾起难过回忆的相框取下,都要争执一番;就连靠自己拾起名为自我的碎片,都要不停斗争。
女人的碎片,也是亲密关系的碎片,更是把控自己人生的碎片,不要在乌合之众中随波逐流,也不要在他人评价中裹挟自我,否则让自己分崩离析的永远不是苦难,而是周遭贱货一人一句的清算。
当长镜头花哨的幻想感被一场内敛又时刻处于生理反射临界点的高压共情共能取代时,穆德卢佐宛如神秘软体动物般的“浮游影像视听”也由过往外星生命似的奇特作品转世为人。寓言体系却依然是庞大的,如羊水的逐渐丰足,城市运河亦由寒潮化作暖流,而横跨其上的桥梁的合拢竣工,又是母体与胎儿间脐带的再一次连接,倒撒骨灰的一刻,抚平了共振的伤痕,种子发芽的新生到来,许下这承诺的男人被抹灭,破碎的女人终将重新站起。一场令人钦佩的关于母性同这个世界间关系的绝妙比喻,最后的宽恕蜕变于之前男性和家庭作用力的溃败,母性的强大坚毅从何而来,人类一切行为乃至整个自然界的运作法则,皆在其中又尤其引导。大概唯一的不足,是片尾女孩爬树摘苹果这一直白的人文主义抒情关怀,电影完整的系统氛围在这最后一刻被遗憾破壁。柯比与拉博夫的表演都很精彩。
后劲十足的一部电影。女主演得特别好,足够让人感同身受到女主人公的挣扎,以及她身上最终散发的那种温柔却强大无比的独立精神。当一个女人把自己内心的全部碎片坚强的拼凑起来,那座久也无法接洽的心桥终于愈合。
孩子死后成为碎片的不止女人,全程压抑结尾挽回。看了下评论,夸分娩戏份的基本都是男性,但我觉得女主表现得并不好,很明显她没有生产过。
7.1/10品质平平。拖沓且寡淡,分娩戏份导致头重脚轻,作为支点的庭审也站不住脚。夫妻感情和母女感情没有厘清,胡乱交织在一起,分不清重点。丈夫的形象不立体,他选择肉体出轨、重拾烟酒,究竟是因为懦弱还是悲痛?他究竟是一个挣扎的父亲、丈夫,还是一个懦弱的窝囊废?镜头语言值得赞赏,长镜头非常不错,算是锦上添花。女主表现很亮眼,我觉得值一个表演奖。其实不烂,就是平庸。它血淋淋地呈现了一个本就有裂痕,遭遇意外,最终分崩离析的家庭。以及一个执拗、善良、坚强与脆弱共存的母亲。但完成度并不高,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迸发出戏剧张力,也很难感染观众。远远不及《海边的曼彻斯特》,可能是我预期太高。她把关与孩子的一切抹去,却执着苹果核的生长,疼痛终究难以放下。
终于看到了男神导演去好莱坞拍的第一部电影,每次镜头还是横移,就觉得会一直跟角色奔跑,最后飞起来。看到角色痛苦或歇斯底里,就觉得氛围化的混音效果要来了。生孩子那部分的长镜头满足了我对这位技术流导演的期待,跟着角色走的大女主故事,也基本上满足了飙演技的预期。夫妻关系的处理有点使不上力,情感力度顶不上来,倒是男主角临走的那场戏,虽然看不到脸,但背影和小动作演的很够劲儿。
到美国发展的匈牙利导演新作,该片得到老导演马丁斯克西斯监制。女主气质上并不讨人喜欢,戏份多,幸运地获得了威尼斯最佳女主。开场半小时的生孩子场面的调度,掌控精彩,苹果籽育种等细节也还不错。其它一般了。
女主这种人物性格设定真的是太高阶了,现实生活中有几个不歇斯底里的
2020多伦多Day4 | 我总觉得Vanessa Kirby的长相和气场一点都不适合演母亲,典型的RBF。所以全程缺乏共情。除了最后一场法庭的戏,她的确演的非常出色:颤抖的嘴唇、竭力控制自己不让情绪奔溃、I di... I do. I did…… 期待她未来驾驭更多powerful的女性角色。话说回来,男主的角色到底是在干嘛!哭了两次,求欢被拒,然后出轨,最后滚蛋。两人之间从争吵到冷漠再到心死,如果再多些笔墨多些细节就更好。想起了劳模姐和一美的The Disappearance of Eleanor Rigby,再看这部就觉得没多少新意。最后一小段可以省略。等Netflix上线之后再看着字幕看一遍吧。
3.5 早说了他适合去好莱坞发展,这不挺好。开场那个分娩的长镜头段落很不错,两个主演都太有魅力(拉博夫已经升至我可以榜单TOP1,成功挤下了高司令)
令人紧张到窒息的20多分钟分娩戏让人察觉不到这是一个长镜头,导演的场面调度和镜头语言能力可见一斑。相比于导演之前空洞炫技的作品,在这部电影里导演终于将那些技巧真正融入到电影内容里。渐渐连接的大桥,默默萌发的种子,冰冷的雪天,家中被人遗弃的盘子,每个物品每个镜头都有了 叙事和表达用途。再加上两位主角的实力演绎,整部影片将一个悲伤的故事呈现得非常抓人,富有张力。只不过影片将女人的痛苦和挣扎隐藏的过于隐晦和琐碎,说它是女版的《海边的曼彻斯特》,还差一点藏在平静中的爆发力。
3.5 其实,蓝领凤凰男和中产阶级女即使没撞上悲剧,也会be的呀
利用视听语言(煽情手段)放大《女人的碎片》无益于这部带有强烈政治意图的电影。因为在共情的语境下,观众是有可能继续保持理性的。显而易见,这是一场在技术安全和权力监管双双缺席下进行的私人项目。作为连接两性并使二者维持和谐的桥梁,这个庞然大物一直处于孕育和待分娩的过程中。遗憾的是,在「造桥计划」失败之后,世界只剩下了一位被冷漠包围的母亲和一位被愤怒占据的父亲。事实上,两个生活在一起的独立个体在信仰坍塌之前就已是敌对的状态,显然,影片没向我们提供证据,它让我们以为夫妻矛盾是因为新生儿的死。殊不知,这个分裂已久的世界和刚刚断裂的桥梁一点关系也没有。故而,因复杂的历史遗留问题而导致的「内战」也无法指望一个总统就能迎刃而解。需要警惕的是,女性的苦难不应成为艺术家表达政治诉求的手段,哪怕它是多么具有合法性。
第一部分,差不多半小时的剧情,就已经把人抓得死死的。那种临场感与真实感,真是怵目惊心,看到人快要窒息了。而接下来则是一点点告别与和解。影片讲得还是挺直白的,尤其苹果的寓意。主要还是导演调度与演员表演吧,确实都非常厉害,也增加了影片情绪感染力。另外,意外看到萨弗迪,也算是小惊喜了。
失去女儿之后,她爱上苹果的味道,因为那是她与女儿短暂共处时光里的唯一回忆。男人在一个女人被撕成碎片后做了什么?他依旧在索取,哭喊着要求他渴望的一切,在未果后转身上了别的女人,他哭的是自己理想生活的灭亡,这种悲伤是一种近乎自恋的男性凝视。体面和尊严是什么?是我们光鲜亮丽地活在他人各色的目光下,然后来到厕所,脱下成人纸尿裤。
很有力度,道德力量和理性战胜了极度悲伤带来的报复欲,这才是女性力量的一种展示。她的妈妈说,你应该站出来维护自己的权利,男人远走高飞,只有她重新开始。没有把仇恨种下,发芽的是爱,爱还结了果。
在生育这件事儿上不存在什么矮化男性,因为被撕裂的永远是女性,男性请别高估了自己的悲伤。
你看了一眼这世界,觉得不满意又回去了。却让我变成泄气的瑜伽球,打碎的玻璃渣。你的离去像坍塌的塔科马大桥,不怪地基悬索,只因为凑巧的共振。命中我注定要与亲密的人共振,即便没有你也会有其他将我们拆分。冰雪消融,指甲褪色,种子发芽,当被命运扼住时我要昂起头,这是你在我怀里教给我的道理。
#77Venise主竞赛第五场#截至目前最精彩的一部,开篇半小时的分娩场面触目惊心,全场观众目瞪口呆的看着屏幕中的女子呻吟喘息嘶吼咆哮,之后女主的演技依然碾压众人,把女人的痛苦以碎片化的形式呈现给观众,希亚拉博夫在女主面前顿时沦为花瓶男,全程只有不停大哭
这种描写中产阶级白人因为自己的错误失去孩子之后如何从痛苦自责到释怀的电影已经要成为一种类型了吗,以后可以就叫曼彻斯特片…
女主微笑的那一瞬间电影就垮了,可以原谅,没必要笑。男主和片中雪天的流浪狗一样,删去对全片也毫无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