飙城国语

 从《飚城》(Runaway Blues)里的大狗们想到……
(文：火神纪)

《飚城》的影评写完，忘了再提一笔的是《飚城》里华丽出场的大狗们。
不过此篇里所提及的，跟正评无甚关系；所以，直接另起一篇得了。——火神纪。写在前面。

这部电影里出场的大狗们，数得上来的其实只有两种——灵提(Greyhound)以及杜宾(Doberman)；其中，灵提是作为赛犬出现在电影里的赛跑场上，而其它电影里用到灵提犬的其实也比较少见，所以，这篇文章里将要说到的大狗主要是杜宾犬而非灵提，特些说明。
澳门，犬场，并且应该是一个专门繁殖饲养杜宾犬的犬场；因为在这部电影里，这个犬场里出现在镜头里的大狗似乎只有杜宾一种而没有其它犬种。电影里把刘德华和方刚的那场生死决战安排在了这里——因为刘德华是大主角，而方刚却是这部电影里的大反角，所以这场决战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悬念；我所关注的并不是这场决斗的正邪双方，而是被无辜牵扯在其中却乏人关注的第三方——杜宾犬。
从这部电影里出场的这几条杜宾犬来看，不管是体形还是头版都不难看出来，它们应该是美系杜宾犬(Doberman)而非德系杜宾犬(Dobermann)，但是不管是美系还德系的杜宾犬，它们首先是以一种工作犬被培育出来的，其次才是护卫犬和伴侣犬，而美系杜宾犬更注重培育的是它作为伴侣犬的工作性质，而不再像德系杜宾那样凶猛威武了。所以，美系杜宾犬除非经过专业的扑咬训练外，一般不再那么具有攻击性。
我所见过的杜宾犬，不管是德系的还是美系的，大多在比较平和的家族环境里长大，它们的性格似乎也大多温顺平和。一个陌生人闯进一条杜宾犬的领地，在它还没有见到闯进者之前大多会表现出敌意，吠叫警告总是难免的；而当闯入者出现在它的眼前之后，只要主人表现出和悦的神色，多数的杜宾犬所表现出来的，远没有任何一部影视作品里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攻击性。不管美系还是德系，它们更多的是表现出兴奋的邀请欲望，好奇心理会促使它们表现出想更进一步与对方玩耍的欲望。杜宾犬是一个精力极其旺盛、性格稳定并且好奇心极大的犬种，而攻击性，其实并没有那么强烈。
 
印象里，大部分有犬只参演的电影里——金毛犬是用来讨人喜欢的，拉布拉多犬是用来导盲用的，而像杜宾犬或者洛威犬，则总是被塑造成极其凶猛刻毒的恶犬；影视作品里的杜宾犬多数负责追逐、驱赶以及扑咬。
不可否认的是，杜宾犬以其威武的头版和强悍的体型，似乎总给人一种穷凶极恶凶极恶的视觉感受；这也许是为何许多的影视作品多偏爱于杜宾这个犬种，可是这也许也是它们为何总喜欢误解和扭曲杜宾犬的原因吧。
我所能想起来有杜宾犬参演的电影里，杜宾犬几乎没有饰演过任何好的角色。比如《生化危机》(Resident Evil)、《守灵狗》(Cerberus)之类的电影，我甚至想起了2007年的那部经典的《我是传奇》(I Am Legend)里那些被感染的恶犬，似乎也是以杜宾犬为原型创作出来的。
这是杜宾犬之幸，还是杜宾犬之不幸。体型和头版给了它们很多去影视作品里露脸的机会，可是同样是体型和头版，给了它们太多予人们误会它们的遐想。其实，一条真正的杜宾犬，从来都是很乖、精力充沛、神情镇定自若、贪玩又贪吃的聪明孩子；影视作品里的杜宾犬，则只是杜宾犬的某一个侧面，甚至是人们想当然之后强行安置给它们的一个侧面。




我的爱犬Joey就是一条美系杜宾犬，基本上，我就没见过它表现出任何的攻击欲望。而我的一些朋友也豢有德系的杜宾犬，基本上也不曾见过它们有多强烈的攻击欲望。可以断定的是，只要是一条没有任何心理疾病身心健康的杜宾犬，只要是一条在家庭平和环境里成长起来的杜宾犬，只要是一条没有经过扑咬训练的杜宾犬，大多数没有攻击性。当一条杜宾犬面对一个陌生的闯入者，它会以吠叫来表达它的敌意；如果不是一条经过扑咬训练并且得到主人的命令的杜宾犬，一般不会有任何的攻击动作。
当然，你可以反驳我说——嗯，这部电影里的这些杜宾犬也许都经过了扑咬训练，它们有别于家庭环境成长起来的杜宾犬，它们会非常迅猛地扑咬向任何没经过它们认可的闯入者。可是我想说明的是，经过训练的杜宾犬所表现出来的是更多的忍耐力、服从性、纪律性和稳定性，它们更不会随意地攻击，除非它们得到了主人或者驯导员的指令。
其实，我可以更直接了当地回你一句——其实你应该自己去养一条杜宾犬，然后你就能理解了我所说的全部。我的大Joey告诉我说，它们其实从来不怎么攻击人，大部分的时间它会自己安详地躺着晒太阳。

2010-7-22；庚寅虎年癸未六月癸酉十一夜，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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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注：电影资料。
■片名：《飚城》
■译名：《Runaway Blues》
■导演：黎大炜
■编剧：黎杰
■主演：刘德华\吕绣菱\岳翎
■类型：动作\剧情\犯罪
■片长：92分钟
■产地：香港
■语言：粤语\汉语普通话
■色彩：彩色
■分级：Hong Kong:III
■幅面：35毫米遮幅宽银幕系统
■摄制格式：35 mm
■洗印格式：35 mm
■制作公司：汤臣电影事业有限公司
■首映日期：1989年3月3日(香港)

比赛结束之后，回到家中，想找一部电影来看，同时全做给自己两个多月的忙碌之后终于可以安静下来的小小庆祝，而没想到的是，我挑来挑去，最后竟然选了一部自己压根不在考虑之列的电影。

1989年，由黎大炜执导的一部影片:飚城。

记得我最早看到这部电影的时候，大概是90年，是家人的朋友拿来的，松下的录像带，格子的标签纸上有碳素钢笔写下的名字。那时候我还小，对电影的鉴赏原则主要是看打的是不是热闹或者好不好笑，而且从来不喜欢和家人一起看，所以这盒带子放在家里，我连碰都没碰一下。大概过了有一两个月，大概是因为无聊，所以便把这盘录像带找出来做打发时间之用，就那么三心二意的看着，直到阿苏的出现。

她倔强泼辣却又忍辱负重，性烈如火却又柔情似水，敢爱敢恨恩怨分明，时而高贵不可侵犯，时而妩媚不可方物，她有担当有道义有着一副天塌下来我顶着的江湖气概，也有困惑有害怕有那种调皮羞涩为情所困的少女情怀，言行举止间更是透出一派清朗神气，那种复杂而强大的女性魅力让幼时懵懂的我看得呆了。这该是什么样的女人啊？怎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哪怕是在电视电影中。

 

我就那么傻傻的看，看着这个女人说身不由主，看着她孤单艰难，看着她争风吃醋，看着她未来茫然，看着她心有所安，看着她苦苦哀求，看着她绝望复仇，香消玉殒。

最后的那场戏里，她娟秀脸庞上那一道深长的刀痕直劈到脖颈，弹孔中淌出的血液早已把朴素的深色连衣裙染红，她发出痛苦而绝望的叫声，歇斯底里，面目狰狞，神情看来甚是可怖，然而我却依然觉得她很美，美的让人想要落泪。

在她拼尽全力把仇人推下楼去之后，眼中的怒火瞬间消退，剩下的只是一种连小孩子都能看懂的麻木、空洞和疲惫，她挣扎着走了两步，便跌坐在电梯上。

她再也无力站起，似乎想哭却也并没真的打算哭出来，没有了希望和心愿的人，就此解脱也好过沦入无尽的空虚。她的头无力地靠在护栏的一边，头发散乱，眼睛半睁半闭，似乎心有不甘却在也无能为力。她的腿被上升的电梯碰的一抖一抖的，而这个身体却再也不会表示些什么，她终于任由摆布。

她没有死去，我对自己说。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无数次在没人的时候，把录像带拿出来，一遍又一遍的看这无异煎熬的三分钟，我一次次的看着她跌坐下来，头无力的歪向一旁。我把眼睛凑到屏幕上，努力地透过她凌乱的发去看她的眼睛，寻找她依然活着的证据。我刻意的忽略掉结尾，甚至对自己说，那个最后衣装似雪，在太平间里压抑的哭泣着，并且拉着两个人的手躺在中间的女人是她。她还活着，并且没有落下伤疤。

没有人和我讨论这些，我只有自己说服自己。直到我大了，不再抱有幻想，疼痛才开始发作。那是一种真实存在却无法言说的隐痛，时而舒缓时而剧烈，仿若一场精神上的失恋。

我便再也不看这盘带子，连想都不愿去想，以为就可以这样忘记。毕竟那时候小，还不太记得演员的名字，遗忘相对容易一些。

1997年，我在电视上听到一首琵琶曲，很能印证部分人生的旋律，便记下了曲名，去买了回来。直到如今，仍会利用工作之便将其播出来。

两年前，我知道这个在琵琶上造诣颇深的女人，就是那个在电梯上静静离去的角色。才知道她是一位多才多艺，自有胸襟的女子。才知道她是在行业内被看做与林青霞齐平的人，又知道她特立独行，于当红之际淡然远走，异乡漂泊。知道她的名字叫做吕秀菱。

也知道了这部电影的导演，后来用了另一个名字，叫做刘镇伟。那个能把西游拍的既搞笑又文艺的家伙。

如果从电影本身的角度来看，这不过是一部有些讲述江湖小人物的商业电影，有着那个时代书写江湖的商业片所具有的一贯特征，偶像，粗糙，质朴，简单，热血，加上些许的悲凉和唏嘘。然而就是有些细节的设计，和演员的出色表演，让一切都变得有所不同。那不浓不淡却贯穿始终的黑色，那若有若无稍聚即散的生活气息，那从娇柔恬静瞬间跳跃到冰冷坚毅的眼神，那个在电梯上为了难以称之为爱的东西而凄然逝去的生命，那些没有根的生活。

“你有没有成家？”
“我们现在是在南中国海吗？”
“你问我，我去问谁？”
“这不就是了，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我怎么成家？我们这种人，活着只会拖累别人，死了倒干净。”

最后，林的女友拉着两个人的手，默默的躺在二人中间，跳动的心和安息的心似乎得以一脉相连。这一幕是生猛而真挚，大胆而伤感的。或许，也只有他们自己来理解、关心和感动自己，而这种顾命自怜的一点温暖，却还是他们用拿命拼回来的。

江湖本就不是给小人物们准备的，它只负责给小人物提供具有诱惑力的传说和假象，至高无上的情义、快意恩仇的洒脱、挥金如土的豪迈不过是一张树立在人生岔口上的巨幅广告牌，而其血腥逐杀和冷酷出卖的利益实质却被巧妙的掩盖。选择了这条路的人，大多数都要倒在黑暗的隧道里，只是有些人可以留下一段故事给广告提供素材，而有的人，就连故事也未及留下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导演或许是想说，江湖其实是无情无趣又无聊的。但是为了说明这一点，他又不得不讲一些江湖中有情有趣有聊的人和故事。这种矛盾想必便是江湖的复杂魅力所在，也是这部电影黑色基调的原因吧。

我安静的看完了这部电影，惊讶的发现很多对白和镜头依然清晰如烙。我像过去一样，把镜头拖回去，一次，两次，三次，看着她慢慢的垂下头，以再也不会做出任何反抗的样子走了。看着这个性格多样魅力十足的女人遍布伤痕、神情安详的躺在那里。

她死了。

这是一部在那个年代拍出的电影，刘镇伟没有再拍这样的电影。而我自然也没有再看到过类似的电影，或者说，是没再看到过阿苏这样的女人了。

一个青春的幻影静静的离开。

恍然梦醒，却看见春哥凤姐非诚勿扰们正勾肩架膀、牛逼哄哄的走进那新时代。

很难想象这部所谓的黑帮影片给我留下了那么深的印象。
记得看片子的时候我才刚读初中。80年代的刘德华真的是很靓仔，特别是早期神雕时期的扮相，很俊。与同时期的梁朝伟初露天赋的演技不同的是，刘德华那个时期，稚嫩却又充满朝气。演技完全是靠自身个性发挥，揣摩剧中角色也许还不是太到位，缺乏老练。但是那个时期的刘德华总是会让人有所期待很多影迷或者当时喜欢他的人都会觉得他日后在影坛中会大放异彩。只可惜，当时香港影坛奉行单一的类型片（也就是所谓的警匪片），影坛大辟江山都由周润发一人主持。即使是颇有演技天分的梁朝伟也沦为票房毒药，刘德华自然不能幸免。与万梓良拍了几部稍为叫座的黑帮电影后，刘德华开始往歌坛发展。就像刘德华所说的，电影是他演艺生涯难以割舍的一部分。在他歌唱事业开始有起色的时候，他拍了这部飚城。一部回归之作，也是他至今为止，我个人认为的他主演的最好的一部电影。
影片中，刘德华饰演的是一个爱飙车的小混混。像这样的黑帮边缘角色，在他以往的影片中也饰演过不少，本来就是驾轻就熟。只是与后期他的人气魅力不同，影片中并没有太多故作潇洒，卖弄英气。举手投足之间，朴实而贴切，赋予了人物更具剧情化，形象化的表达。特别是他与女主角逃亡受伤后，在厕所里与吕秀菱饰演的女主角，那段充满火花的激情戏。赤裸的上身，灼热的汗水，受伤的伤口，以及代表着忠义的关公纹身，血与肉，情与欲，爱与仇，都通过刘德华以往带有正气意味的气质所不相符的，而充满了血肉野性，与吕秀菱妩媚性感融为一体，很是吸引人。
刘德华饰演的车手最后撞车而死，最终没能逃出悲情，女主角愤然复仇是那个时期黑帮影片惯用的桥段，只是改变了以往男性兄弟情义的主导思想，让男女异性的爱恨情仇作为电影的主线，更让一名女性完成最后伤感的复仇夙愿，在当时或者说是现今的黑帮影片里都是颇有创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