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隐喻,即使二战后也是法国大革命以后的隐喻。人民就是疯子,而社会就是混乱。贵族是导火索,而整个国家就是疯人院。
第42分钟,萨德的独白很有说服力,他说我们的行为就是自己思想的影子。我看到太多的狂徒暴徒和杀人犯,让我得出一个结论——人是疯狂的禽兽。
之后一只对戏的马拉也说了一句名言:“我们自己就是革命,但我们的失败在于,不会引导革命(经营不善破了产)。” 在任何历史时间,这都是有现实意义的话。因为管理,基于人性,也沦丧于人性。 一切都是对马拉的质疑,一切都是萨德的意淫。
疯癫乌托邦 上世纪六十年代,剧作家彼得·魏斯取材于马拉之死事件创作出了历史文献剧《马拉/萨德》,全名为《德·萨德先生导 演、夏朗东精神病疗养院剧团演出的让·保尔·马拉的迫害与谋杀故事》。导演彼得·布鲁克将其进行处理并巡回演出,整个欧洲戏剧界都为之震撼。至今,我们仍能在互联网上找到彼得·布鲁克所导演《马拉/萨德》的电影版本。 作为一部极具风格化与先锋魅力的实验戏剧,《马拉/萨德》有不少值得关注的地方,譬如说彼得·魏斯在创作“文献剧”时的选材手法,“叙事体戏剧”的一次实践,“演员-疯子”双重身份的表演技巧,小剧场空间性的发挥等等。戏剧文本中的人物形象同样值得关注:萨德、马拉、科黛这三位主角在剧中都为精神病患者。此外,科黛的情夫杜佩雷是色情狂,前神父雅克·鲁身着束缚精神病人的上衣,四个歌手精神病服外套着戏剧服装,医院众病人也都在戏剧中担任某种角色。 人物形象设置本身便具有哲理性与寓言化象征,这便是《马拉/萨德》剧本的魅力之一。剧作家试图对文明社会的架构进行模仿:在法国一家封闭的精神病院里,不仅有象征权力形式的贵族、议员、革命家、保皇派和神父,也有象征法兰西的失贞疯女和象征普通民众的众精神病人。社会系统已初具雏形,只不过在现实生活种马拉和萨德都是影响历史走向的关键人物,而在戏剧中,他们成为被疯子,精神病院也俨然成为一种隐喻,暗示着观众可将这个演出戏剧的精神病院和病人,看做一个与社会理性层面相反的非理性层面存在。 不如先来看剧中的“理性”。 象征普通民众的疯人不会无缘无故要革命,戏剧开场,剧作家让疯人以歌声叙述革命的种种原因。教士、军官、富商、廷臣都对疯人的剥削,操纵市场、囤积居奇、中饱私囊、侵占土地等行为扰乱了国家秩序,疯人揭竿而起,是为了争取和捍卫自己的生存权利。彼得·布鲁克让演员在舞台上舞蹈,狂叫。我不禁思索:革命将至,或许还会有人保持理性,只不过在无法逃离的精神病院中,疯癫成为了唯一的选择。 马拉最先投身革命也是为捍卫民众的生存,然而体现其转变的第十一场,彼得·魏斯用哑剧表达了马拉处决贵族的场景。当贵族被斩首时,众人欢呼,马拉称这是为了补偿过去民众为贵族做出的牺牲。无声处刑的下一场为马拉与萨德的对话,萨德向马拉说起达米安被处决的事件,并在舞台上将达米安的死亡细节进行了详细的描述,使剧本的演出具有了残酷戏剧的色彩,而他却将其称为“人民的节日”,其言语中隐隐预示:革命会带来疯癫,处刑可能是一个开口。 开口一旦打开,疯癫随之而来,民众如此,马拉亦是。从有序向无序,世界一天天混乱下去。 第十五场中,马拉和萨德继续对话。“你蜷缩着身子游泳/怀着你对世界的见解/但这些见解已经同外界情况不相符合/你要投身到现实生活中去/现实生活却把你逼得走投无路。”面对革命的瓶颈,马拉却认为有人受封建贵族思想感染而利欲熏心,于是在第十九场中,马拉声称要“在革命的过程中/半心半意的同路人/必须从队伍中驱逐出去”,雅克·鲁的鼓动失败,马拉和民众的革命机器在处刑贵族、铲除异己后,将继续吞噬更多与其意志相悖的事物——至此,剧作家在舞台上向我们展示了一个从理性向非理性倒退的过程。 倘若以剧作家为我们所提供的思路思考马拉与萨德,其实两人有相似之处:马拉屠戮世界,萨德凌虐个人。值得关注的是,作为历史上臭名昭著的暴力代言人,在戏剧《马拉/萨德》中,剧作家反而呈现了施虐症萨德受虐的一幕:在第二十一场,他遭到科黛的鞭打。萨德的鞭打原因是“在一个犯罪的社会里/我从自己身上把犯罪的因素挖掘出来/为了去研究它们/并非而去研究我所生活的时代”,萨德对民族主义和英雄主义嗤之以鼻,此举无疑是人性实验,与对极端个人主义的践行。 第二十五场中,四个歌手疑问马拉是否仍有清醒的神志,是否还能给人们解释这个世界。剧作家又独具特色地设置了第二十六场来展示马拉的种种面孔,多人上场来讲述马拉:教师说马拉便有暴力倾向,母亲称马拉一直受鞭打,等等。以精神分析角度来看,这些都可视为前史,藏在马拉潜意识的暗流之中,其可激发人类灵魂中的野蛮兽性,诱使理性丧失。而马拉就在往事的种种幻觉中进行革命事业,疯人合唱队又连祷经文般逼问革命结果,发出不愿等到明天的诉求。内外两种力量齐头并进,旧日创伤与社会氛围终迫使马拉疯癫,他将与革命事业难舍难分。马拉被打倒又被神化,哪怕没有拥趸,他也将在法国大革命的道路上一意孤行下去——摧毁旧秩序是痛快的,建立新秩序要困难许多,剧情发展至此,病院便成为巨大不安的象征,似乎变成一艘“疯人船”缓缓离开理性与文明的码头,马拉掌舵,而萨德认为民众不过是找到一个“好把一切责任推卸到他身上/他们将把他称作噬血魔王”的代罪者。 临近戏剧的尾声,妄想症病人马拉坐在浴缸里,不仅精神处于疯癫状态、无法进行理性思考,甚至连基本的行动能力也丧失。而他成为大革命中的偶像,马拉死了,空气中仍然蔓延疯癫的意象。民众激战,彻底清除了保皇党,事态进展势如破竹。“在里昂城我们杀一儆百/一下砍掉三千人的脑袋。”音乐响起,疯人们排列成队伍在舞台上齐步走动,高呼要“穿沙漠,过雪原,漂洋过海/把霸权向四面八方扩展/把幸福带给全人类”,身为统治者身份精神病院院长库米尔,也随之喊出“皇帝和民族万岁!/我们夏朗东疗养院/万岁!”的话语。在历史书中,我们将其称为法国大革命的革命者,而在戏剧中,剧作家和导演将他们从“民众”的群体概念中剥离出来,使之不再抽象,而成为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的存在。疯人在舞台上跳跃直到演出完毕,显现的是萨德所提“残忍的快乐”,暴力欲望的满足能让疯人忘却所承受的一切苦难与荒唐。 我们可发现,极端的个人主义与对笃信人性本恶的萨德想要消灭一切人类,而马拉,起先是为了反抗社会不公,最终也走上以暴制暴的道路,诚如他在剧中所言:“我们原先估计,死几百人也就可以/后来我们看到,死几千人还嫌太少”。终于,马拉和萨德不论从何处出发,都和投身革命的大众殊途同归,走向了同样的暴力之路。 理性终于毁灭了。 在西方文学传统中,疯癫似乎有变成明智的可能,文学的神妙则在于能让疯癫成功地向智慧过渡。俄罗斯文学中常有圣愚的形象,李尔王在荒原中呼喊方知命运无常,人性逐渐显现,疯癫者由此获得救赎。但是彼得·魏斯却反其道而行,向观众展现了一个由理智向疯癫的相反过程。疯癫呈现出禁忌与狂欢的二律背反:疯人被主流社会排斥,而在作为福柯所言“一种文明产物”的疯癫中,我们能从社会集体性的疯癫中窥见最赤裸与不加掩饰的人性的欢狂。 于是,在戏剧中所有人都疯了,没有救赎,但在狂乱喊叫中仍有理智的声音。雅克·鲁在坚持呼喊:“什么时候你们才学会看?/什么时候你们才终于明白?”萨德高高而立,大笑。萨德曾言,“在我们的同类中有一些这样的人,他们的行为令人震惊……自然赋予野蛮与血腥的性格,这就是生命的本来目的”,“谋杀、战争或是致人死命”才是自然的意义;此时,萨德一语成谶。 戏剧并未达到净化的作用,而如萨德之鞭一样鞭笞了我们的文明。 观看完《马拉/萨德》之后,思绪也变迟钝。忍不住想,这是一部否定的戏剧。站在《马拉/萨德》的视角俯瞰人类社会,剧作家既否定了大众和革命,又否定了宗教和贵族,否定当权者,否定拿破仑。马拉杀了人,马拉被人杀,幕落,舞台上再也没有胜利者。愚蠢与性本恶交织,终成疯癫,无怪乎福柯所言:“胜利既不属于上帝,也不属于撒旦,而是属于疯癫。” 如是观之,文明和暴力、理智和疯癫都不过是一种选择,相比起疯癫的力量,文明是如此脆弱不堪。我犹疑自己是否已逃离法兰西的精神病院,倘若没有,又该怎样克制体内蛰伏着的某种疯狂。而如何在索多玛之城中保持理性与应有的尊严,则是历史抛给每个具有现代性思维人类的共同命题。
第2届#法罗岛电影节#无人知晓单元第3个放映日为大家带来《马拉/萨德》,下面为大家带来前线疯子们自由民主的真实评价了!
东瞅西:
令人惊叹的电影,戏中戏的结构对演员的挑战不言而喻,间离的运用让观众感受到了真实的冲击。
汤达人:
这绝对是舞台剧和电影最完美的结合,探讨的内容非常可怕,哲学,革命,政治。看到最后被表演的情绪波动不禁流出眼泪,最后疯狂后的戛然而止让人无语凝噎。借用电影的一句台词“这出戏已实现的意图在于伟大的主张及其反对意见的碎片,看看它们是怎么作用的,让它们去争斗出个结果。意义?将我们永恒的怀疑曝于日光之下。”
Candice:
精神病人排戏,一出自由奔放的舞台剧。
妓导缪斯:
形式精彩与内容丰富的绝妙融合。光是让演员去演精神病,加上戏中戏就已经无比震撼,再者对于阶级问题的探讨也是暴露在阳光之下。无论是导演还是剧作都是精心打磨之下的炉火纯青。私人金月球奉上。
子夜无人:
它的形式感很疯狂、很极致、令人叹为观止,但我无法被打动。
Her Majesty:
疯癫的表现主义,戏中戏中戏的结构。视听效果炸裂。有趣而又让我们天朝人民熟悉的一小段插曲:当病人们入戏地齐声高喊着“自由”的时候,一个身份很高贵的观众就马上站起来,用很理智的表情说“自由不是为所欲为”。奶一口金月球。
法罗岛岛主:
民众是疯子,贵族是观众,革命是戏剧,戏内的君主专制对应戏外的创作限制,最后民众真的成了疯子,贵族成了鱼肉,革命成了暴动,无产阶级万岁,世界人民大团结万岁!
我略知她一二:
一群疯子粉墨登场,一起革命从天而降,马拉和萨德用一种狂热疯癫的语言讲述前朝旧事。在这个后革命的文本时代,革命是一段被诅咒、被诬蔑,遭遇尘封和掩埋的历史。 “有一天,人们会告诉你们,阶级冲突已经不再存在。”当革命冲破谬论,阶级冲突荡然瓦解却永远存在,但这正是革命的意义:自由、平等、公正、法治。也许我们不能告别无边牢笼的昨天,但却可以创造阳光普照的明天。
#FIFF2#DAY3的无人知晓场刊评分稍后会在广播中为大家释出,请大家拭目以待了。
你可曾见过精神病患者演的戏?
众所周知精神病人有多么不可控,想让他们乖乖听你的话都难,何况是演一出剧。
但英国戏剧大师彼得·布鲁克却做到了这一点。
《马拉/萨德》
Marat/Sade
1964年,彼得·魏斯创作了《马拉/萨德》,并由彼得·布鲁克执导,上演于伦敦,这部划时代的作品震惊了整个西方戏剧界,已经不能用厉害来形容,而是可怕。
《马拉/萨德》讲述的是一个戏中戏,萨德侯爵于1808年在法国夏朗顿精神病院受治疗期间,执导了由病友演出的关于马拉被暗杀的一出戏剧。
他的又名也非常简单粗暴:根据德·萨德改编由夏朗顿精神病院患者们演出的对让·保罗·马拉的迫害与暗杀。
▲剧照
彼得·布鲁克呈现的精神病患者演出的表演形式足以让世人难以置信,瞠目结舌。
看过这部作品的几乎没人怀疑演员的精神病身份,但事实上,这只是彼得·布鲁克的骗局。
01
一帮“精神病”在演戏
▲精神病的狂欢
《马拉/萨德》的确是一部关于一帮精神病在演戏的作品,如果你不去了解,也一定会认为演员均为真实的精神病患者。
因为演员演得过于好了。
实际上他们皆是英国皇家莎士比亚剧团的成员。在片中他们的表现无懈可击,一颦一笑皆可称为表演教科书。
▲真的挺像马拉
饰演马拉的演员会在台词外即兴自由发挥,因为他的病症是妄想症;有着嗜睡症和忧郁症的科黛一逮着机会就睡;行动性虐狂的杜伯雷始终注意力集中在女人的肉体和裙底;
▲雅克·鲁 忿激派领袖
每一位演员在饰演角色时所携带的状态和对细节的把控与患有真实病症的人们毫无差别。
▲彼得·布鲁克指导演员
《马拉/萨德》太可怕了,因为找一批真实的精神病人来演远比演员来演精神病人要难多了。
真实的精神病人不用演,演员就不一样了,况且还有戏中戏的设定,演员除了饰演精神病人,还要饰演精神病人饰演的“马拉之死”故事中的角色。
他们的演技得有多好,简直难以想象。
02
赢在了起跑线上
▲舞台在病院内,观众席和舞台被铁栏隔开。
《马拉/萨德》的另一个可怕之处,在于它戏中戏的结构,电影还没拍就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
戏中戏是指我们作为观众,看屏幕或是台上的演员在演另一出戏。比如电影有《魔法圣婴》,戏剧有《暗恋桃花源》等都比较典型。
▲禁片《魔法圣婴》中的舞台
《马拉/萨德》也一样,我们是在看电影里的精神病演员出演一场名为“对让·保罗·马拉特的迫害与暗杀”的舞台剧。
▲夏朗顿精神疗养院院长
影片开头导演便安排未参演的夏朗顿精神疗养院院长充当主持人,向监狱外的观众来宾解释剧目并致辞。
舞台上除了院长一家及男女监护护士,其余人都是参演者。
▲患有嗜睡症和抑郁症的科黛
几位主要角色分别是马拉,科黛,杜伯雷等,它们都有着不同的病症。
除此之外,彼得布鲁克还添加了自导自演的萨德和一位向观众解释剧情的旁白角色,他们的存在让剧目与现实分隔开,像排练顺带着演出。
▲就是这位头上有犄角的家伙,哪哪都有他
比如当某位“演员”忘词,导演会随时指令那位“弄臣”去提醒演员,科黛第一次上门举刀被制止,萨德作为导演去提醒她第三次才能暗杀。
▲兄弟忘词啦?
两人都在戏外把控着整个舞台剧的节奏。
这又是另一个可怕之处,彼得·布鲁克的叙事实在是太强悍了。
03
台词不重要
▲举年份牌唱出当年发生的事
这位贯穿戏里戏外的“演员”的另外一个作用就是叙事,从一开始介绍剧中人物,到之后通过叙述故事情节来连接不同的时空,可能他说完一段话,5年过去了。
▲全民K歌
包括歌队四人组也一样,但凡他们开始唱歌,就是叙事,像结尾他们用几十秒唱了法国大革命15年间发生的事,不仅好听方便,也简单易懂。
通常我们需要借助很多道具,场景来叙事,但彼得·布鲁克不需要。
▲演员演“门”
要演科黛敲门,演员直接站在科黛前演一个门,用手杖往地上敲三下,科黛也无实物敲三下;
▲演员演行刑后的入坑
要演贵族断头行刑,用木板敲击地面模仿断头音效,排着队的演员配合音效头往下一抬,跳进舞台的坑里,另外的演员用红色颜料往桶里一倒表示贵族死亡;
▲倒入液体示意死亡
根本无需复杂的场景和道具,用有限的资源就能完美叙事。
因此在叙事足够的条件下,台词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再加上演员患精神病的设定,我们的关注点变成了观察所有“演员”的肢体反应。
▲杜伯雷的坠入
比如科黛把骚扰自己的色情狂杜伯雷引诱到坑边,一个熊抱他摔下去引得大家哄堂大笑,但双方都念着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对白。
我们与电影里的院长一样,总担心这些精神病人是否会失控,但乐趣却来自于此。
04
马拉与萨德
▲萨德(左)与马拉(右)
说台词不重要,也未必。
据称《马拉/萨德》的剧本是由文献记载的二人言论拼接而成,构成了一场穿越时空的辩论。
▲《马拉之死》,科黛刺杀后未离开,当场被捕
《马拉之死》这幅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萨德侯爵作为SM的创始人之一也算是名扬中外。
两位看似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人类,实则有迹可循。
▲让-保尔·马拉肖像(左),夏绿蒂·科黛肖像(右)
让-保尔·马拉作为法国大革命时期搞革命的中流砥柱,是雅各宾派的领导人之一,一直与代表大资产阶级利益的吉伦特派进行激烈的斗争。
▲雅各宾派处决温和的吉伦特派贵族
他主张通过极端的暴力革命改变社会,并残忍的杀害贵族以及无辜的平民;1793年吉伦特派的女刺客夏绿蒂·柯黛潜入他的工作地点并用匕首刺杀了他。
▲萨德侯爵肖像与他的《索多玛100天》
萨德侯爵则是一位色情和哲学书作家,萨德在结婚后获得了大笔财富,自此他开始了臭名昭著的生活:多次虐待雏妓和他家里的男女佣人,并用不同的方式对他们进行性虐待。
▲萨德的色情插图
之后几经入狱,1803年他被称疯狂被关入精神病院,之后他不仅写了很多书籍,还经常组织病友演戏。
如果史实无误,《马拉/萨德》还是真人真事改编咧。
▲1793年 南特大规模射杀
其实,两位虽领域不同,但做的事情却非常类似,一个嗜血好杀,一个为所欲为,都是极端的个人主义。
当两人开始辩论如何让世界变得更好,是不是有些讽刺?
▲受死吧,马拉
马拉身负重任,为底层人民决定当个坏人,牺牲事小,改变社会事大。
这时萨德便说:“人民需要你,因为你为他们受苦,他们敬仰你的骨灰瓮。但明天他们就会把它打翻在地上,说’马拉?谁?’ ”
▲人面兽心的家伙
萨德所崇尚的解放兽性也好不到哪去,基于给他人带来痛苦的前提下愉悦自己这回事还是挺变态的。
但他们与我们最大的不同,是他们没有冷眼旁观,而是挺身而出,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他们在寻求着改变。
更可恨的是那些无动于衷,高高在上的人们。
▲高高在上的人们
电影里身着拿破仑套装的院长,凡是内容涉嫌敏感便立马叫停的独裁者姿态,对牢笼外的贵族朋友阿谀奉承,对牢笼内的革命者无情压制,随处可见的法兰西标志性三色蓝白红也是一种讽刺。
▲蓝白红随处可见
强权贵族笑看着人民之友的内讧,始终以高人一等的姿态笑看风云。仿佛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儿。
▲强暴,撕扯,敲打,乱成一团
所以彼得·布鲁克出动,在影片的结尾发动了一场暴乱。
牢笼里的病人开始破坏台上的一切,色情狂不再忍耐,撕烂女人的衣物,院长被疯狂的病人束缚,撕扯,观众们离开了座位,有的爬到铁栏上方,像看热闹般观看着牢狱里一度失控的盛况。
▲观众抢着看“好戏”
而处于混乱中间的萨德,在放声大笑着,这时我才意识到,这部戏的导演不是彼得·布鲁克,是萨德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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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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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个典型的道德剧。
马拉与萨德。这批演员都表现得疯疯的,其实是故意做出一种仿纪录片。萨德是假定性的戏剧导演,而这批疯子中有一个女主演叫科代,负责去刺杀马拉,人民的化身。三次。
你会觉得把它做成音乐片是绝妙的。
Make the historical political, make political musical, make the music historical.
这真是绝妙的策略。由疯子掌握革命的解释权,真是讽刺。这些以同情革命为名的反革命思想,不断的被拿破仑王朝的贵族所打断,一次又一次,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要体现这是一所文明的疯人院。
而我们的萨德,成了一个抒情的哲学家,仍然处在大革命的震撼中,即使这事已经是15年后,“1808年,他通过写作来抚平自己的伤口。一副哈姆雷特不愿意和人好好说话,长期处在自白的排演之中。而马拉不过是一个像叔叔一样的刺杀者。51分钟,萨德说,“他们都随时准备为了法兰西的荣誉而献身,保守主义者和激进主义者都愿意品尝鲜血的味道,温和的自由主义者和愤慨的激进主义者都相信法兰西的伟大。”
讽刺的是,发动革命的人民永远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最后大家得出一个结论,革命就是一场普遍的交,欢。
没资格评论,贴几段台词吧。 萨德侯爵:他们就是这样看待革命的——他们牙疼,需要拔牙;汤烧糊了,他们喊着要好汤;女人嫌丈夫矮,想换个高的;男人觉得妻子瘦,想要个胖的;一个人鞋子挤脚,可他邻居的鞋很舒服;诗人没了灵感,绝望地探索新景象;渔夫忙了几个小时,就是没鱼儿上钩;所以,他们参加了革命,以为革命可以给他们一切。然后他们占领了一个个要塞,血流成河,这些英雄事迹把我们都驱逐到阴沟里去,我们倒是可以当故事讲给孙子辈听,如果人类还会有孙子辈的话。最后什么也没有改变,鞋子还是挤脚,鱼还是不上钩,家里还是那个老丑的配偶,汤还是烧糊了。 萨德侯爵:人民需要你,因为你为他们受苦,他们敬仰你的骨灰瓮。但明天他们就会把它打翻在地上,说“马拉?谁?” 。
歌咏队:马拉马拉,这一切都是徒劳,马拉马拉,你告诉我们出路在哪,马拉马拉,你脑子一片空白。
马拉:I read in your books, de Sade, in one of your immortal works, that the animating force of nature is destruction, and that our only instrument for measuring life is death.
萨德侯爵:But man has given a false importance to death… Nature would watch unmoved if we destroy the entire human race… Man is a destroyer. But if he kills and takes no pleasure in it, he is a machine. He should destroy with a passion, like a man.
马拉:Against nature’s silence, I use action. In the vast indifference, I invent a meaning. I don’t watch unmoved. I intervene. And I say that this and this are wrong. And I work to alter them and to improve them, because the important things to pull yourself up by your own hair, to turn yourself inside out and see the whole world with fresh eyes. 萨德侯爵:Before deciding what is right and what is wrong, first we must find out what we are. I do not know myself. No sooner have I discovered something than I begin to doubt it. And have to destroy it again. What we do is but a shadow of what we want to do, and the only truths we can point to are the ever-changing truths of our own experience. I don’t know if I’m hangman or victim, for I imagine the most horrible tortures, and as I describe them, I suffer them myself. There’s nothing I could not do, and everything fills me with horror. And I see that other people, too, turn themselves into strangers and are capable of unpredictable acts. A little time ago, I saw my tailor—a gentle, cultured man who liked to talk philosophy. I saw him foam at the mouth and, screaming with rage, attack a man from Switzerland—a large man, heavily armed—and destroy him utterly. And then I saw him tear open the breast of the defeated man, take out the still-beating heart, and swallow it.
马拉:We invented the revolution, but we didn’t know how to run it.
马拉:Don’t think you can beat them without using force. Don’t be deceived. When our revolution has been finally stamped out and they tell you things are better now. Even if there’s no poverty to be seen because the poverty’s been hidden, even if you got more wages and could afford to buy more of these new and useless goods, and even if it seemed to you that you never had so much, that is only the slogan of those who have that much more than you. Don’t be taken in. And they pat you paternally on the shoulder and tell you there’s no more inequality worth speaking of, and no more reason for fighting. If you believe them, they will be completely in charge in their shining homes and granite banks, from which they rob the people of the world under the pretense of bringing them freedom. Watch out, for as soon as it pleases them, they will send you out to protect their wealth in war. Whose weapons rapidly developed by servile scientists will become more and more deadly until they can, with the flick of a finger, tear a million of you to pieces. 雅克·鲁:Woe to the man who is different, who tries to break down all the barriers. Woe to the man who tries to stretch the imagination of man. He shall be mocked. He shall be scourged. By the blinkered guardians of morality. You wanted enlightenment and warmth, and so you studied light and heat. You wondered how forces could be controlled, so you studied electricity. You wanted to know what man is for, so you asked yourself, what is the soul—this dump for hollow ideals and mangled morals? And you decided that the soul is in the brain and that it can learn to think. For you, the soul is a practical thing, a tool for ruling and mastering life. And you came on day to the revolution because you saw the most important vision—that our circumstances must be changed fundamentally. And without these changes, everything we try to do must fail. 科黛:Look at this city. Its prisons are crowded with our friends. I was with them just now in my sleep. They stand huddled together, and hear through the windows, the guards talking about executions! Hmm! They talk of people now as gardeners talk of leaves for burning. Their names are crossed off at the top of a list. And as the list grows shorter, more names are added to the bottom. I stood with them, and we waited for our own names to be called! What kind of town is this? What sort of streets are these? Who invented this? Who profits by it? I saw peddlers at every corner. They’re selling little guillotines with tiny sharp blades. And dolls filled with red liquid which spurts from the neck when the sentence is carried out. What kind of children are these who can play with this toy so efficiently? And who is judging? Who is judging? 萨德侯爵:But what’s the point of a revolution without general copulation? Marat, I lay in the Bastille for 13 long years, and learned that this is a world of bodies, each body pulsing with its own terrible power. Each body alone and wracked with its own unrest. In that loneliness, marooned in a stone sea, I heard lips whispering continually and felt all the time, in the palms of my hands and in my skin, the need for contact. Shut behind 13 bolted doors, my feet fettered, I dreamed only of the orifices of the body, put there so that one may hook and twine oneself in them. Continually, I dreamed of this confrontation. And it was a dream of the most savage, jealous, and cruelest imagining. Marat, these cells of the inner self are worse than the deepest stone dungeon. And as long as they are locked, all your revolution is but a prison mutiny to be put down by corrupted fellow prisoners. 修道院长:Pray! Oh pray to him! Our Satan, who art in Hell, hallowed by thy name. Thy kingdom come on earth as it is in hell. Forgive us our good deeds and deliver us from holiness. Lead us! Lead us into temptation. Over and over. Amen. 链接://pan.baidu.com/s/1WS8K2-O3VIkSoKHBaw8c9Q 密码:47e2 有英字无中文
马拉对决萨德,一些老生常谈了,监狱围栏后的视角还没有charlotte corday女演员那一张脸一秒钟的静置来的有效,想起losey那版玩偶之家,唯有简方达像唯一的活人从一堆(老,白)zombi里杀出重围
疯癫,怪异,赤裸,要不是10分钟一段,我可能很难看完,表演几乎以假乱真,台词是写的真好啊,挤在头脑里的政治家,世界上最好喝的汤,灵魂是垃圾吗,内心的监狱,也许伟大的作品都只是提出问题,而每个人的心中各有答案。
有点枯燥,其他都很好
嗜睡症Charlotte Corday真可爱
完全看傻了!傻傻的分不清楚哪些是演员的表演哪些是疯子的失控。原来有句话叫“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多么贴切的描述我的观影状态!如《狗镇》般的极简布景,没有花哨的道具复杂的视听语言,民众的恐惧、幽默、有关疯狂与理智的对话,都在“戏中戏”的游戏里合而为一。这些真正的精神病人的出演,代表了当年住在精神病医院里面的人的情况,更深刻地通过艺术向公众展示精神病人如何从疾病困扰中解脱,和他们对自由的向往。
费了点功夫才明白,主要是欠缺背景知识…改编自瑞典的彼特·魏斯剧作,算是影版?戏中戏,即萨德侯爵(索多玛那位)安排精神病院病人演出了一场关于马拉之死的戏剧,探讨法国大革命相关。单形式就够疯癫…
【疯子才能搞哲学和艺术/9.8】舞台音乐剧效果完美(舞美、演员、音乐…可以打10+么?!);歌唱着腐朽资产阶级的垮台,人们的“当家作主”---来自一群极端无政府主义者的声音;敢于直面道德的本质,敢于挑战伦理所谓的犯罪,这就是萨德侯爵的疯人哲理。
精彩至极。这才是划时代的戏剧该有的样子,形式本身已经构成了哲学,内容更是充斥着疯癫的哲理,几乎打通西方文艺理论的所有知识点:巴赫金,福柯谁的,十足可怕。彼得布鲁克制作的电影也很好地体现了他自己的戏剧理论,听说舞台效果更令人发指,打破的估计不止是这第四堵墙。可怕的电影,可怕。
奇片,居然是皇家莎士比亚剧团演的。通过疯人院的假定性,进行了隐喻——社会就是混乱chaos,同时因为一个时间差揭示了革命的反恐性。2008年搞了汉化版。
不敢说我看懂了
我比较在意这个由铁栅栏阻隔的疯人院舞台 一边是表演一边是观众 而他们都被一同放进了影片头尾栅栏般的演职员字幕卡中。Brook的舞台电影从来都不乏其以影像/平面美学改造/编纵深舞台美学的思考:大/特写被作为重要的电影语言完成戏剧表演的文本回归 脸被当作剧本台词文字的形象化来替代舞台的匿名性;演员运动的视觉呈现也用摄影机的位置逻辑替代了动作自身的逻辑;强烈的摄影机主体位置也突出了整部戏剧的幽闭空间感,无论是第一个开门的镜头还是不断插入的栅栏后视角。唯一比较平庸的地方是萨德自身的位置与呈现,作为类似于旁观者的萨德却是以无差别于其他故事人物的形象出现并对话的,原剧本中萨德的中介位置在影片中完全变成了故事内的一个人物了,似乎Brook还是没有通过摄影机自反与中介人物穿越叙述层次的方法在媒介意义上
戏中戏的结构将历史和现代结合,当权者还是会用自己的权利意志构造意识形态,电影的内容对标福柯的《规训与惩罚》和《疯癫与文明》
民众是疯子,贵族是观众,革命是戏剧,戏内的君主专制对应戏外的创作限制,最后民众真的成了疯子,贵族成了鱼肉,革命成了暴动,无产阶级万岁,世界人民大团结万岁!
相当精彩。监狱/精神病院里外两层的setup去看萨德在贵族面前讲马拉的故事 里外套圈 故事套圈 表演套圈。下水道,大革命,思辨,混乱,命令,荒诞。非常典型的戏剧设置,仪式感,直面观众,但一些特写和运镜又做到了戏剧不容易做到的。从架构和本子来说太值得一看了,只不过对我而言结尾处理过于convenient
“你的肉体只是时光,不停流逝的时光。你只不过是每一个孤独的瞬息。”马拉是谁,马拉在哪里?一个沉没在浴缸里的暴力革命家,一个无序世界里众多牺牲者之一。戏中戏结构的设置与透过铁栅栏观望“舞台”的形式匹配——回溯那场风卷残云的大革命,正是搁置在现今文明之前的一道命题;调度很是惊人,演绎方式简单生猛而突破常规,演员们绝了。
119.22
在一群精神病的包围之中,忧郁深沉的萨德侯爵把他色情界亚里士多德的风采都表现出来了
狠狠想看舞台剧原版,电影的话还是缺了一些力度,空间有些太小了,个别近景让人物张力消失(感觉有的镜头完全发挥不出来电影这一媒介的优势)
!!!!!dFCvpmD(有在线错位中文字幕)。太好!太好!
演戏的是皇沙的原班人马和精神病院患者,看戏的是拿破仑宫廷的显贵,牢笼外一百多年后的保守派是黄雀在后的真正观众。病人能不能不被病症干扰演到底?导演萨德能不能控制住场面?院长会不会中途勒令叫停?镜头串起牢笼内外三个层面的疯狂不安,像急流一样冲向马拉的宿命,在限制观众视角的同时,实现了剧场达不到的张力和回响。Andrew Sarris说得好:过去百年的一大悲剧是没有更多的戏剧被转成电影,哪怕只是镜头记录。同时是拍摄纪实的电影版改编,这是Peter Brook自己关于革命的Burden of Dreams。all-time fa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