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情人

天才的男人大多具自毁倾向。当感性战胜理性的时候，他们都无可避免地走向毁灭之路。当然，他们都不后悔，并且兴高采烈的。
路易马勒导演的《爱情重伤》，又被译为《烈火情人》、《毁灭》。大约是10年前吧，我在《电影世界》上第一次看到关于这片子的介绍，剧照上杰瑞米艾恩斯紧紧靠着朱丽叶比诺什，仿佛要挤进她的身体里去，两个人都紧闭双眼，百叶窗在他们脸上留下一道道阴影。一位政坛得意的英国议员爱上了儿子的女友，那是怎样一种无法控制的感情，我特别想知道。那时侯笃信爱情，以为爱情来临的时候，人是不辨方向的被它拽着跑，来不及想前面是悬崖或者大海。
大约是1999年，买到了《爱情重伤》的VCD。这几年间，经历了一些事和感情，但始终保留着对这部电影的好奇或者说期待，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一定会喜欢它。那张碟很好笑，第一片竟然是《玛戈皇后》上半部，第二片是《爱情重伤》下半部，我和它的第一次接触就是残缺的，没有开始，只见结果。电影的英文名字“damage”有破碎之意，想来是一种宿命。
这几年在记忆中的，还有一部英国电影，忘记了导演和演员，只记得名字叫《隧道》。女主角非常漂亮，黑色长发，体态优雅，对艺术有着极好的鉴赏力；男主角是一个画家，在自己的画展上对她一见钟情，也许称之为迷狂更为合适。她有丈夫，还与表兄之间暧昧不清，同时又不拒绝画家的爱情；他爱她，但每日里被嫉妒的烈焰烧灼，最后，一个深夜，在倾盆大雨中，他把刀子刺进了她的身体。我特别喜欢这部电影的名字，我想象一个男人的心在幽暗的隧道中穿行，唯一一束阳光从裂缝照射进来，又很快消逝了，他只有在燃烧中毁灭自己。
这样的男人大都天纵其才，天才的男人容易被感情毁灭。因为优秀，他们孤独，所以才比平常人更渴望爱，想用爱来赶走虚空，那无处不在的布满了生命的虚空，凡高就这样割掉了自己的耳朵。
前几天在碟市买到了《爱情重伤》的DVD，在寂静的夜里，我第一次完整地看到了开始和结束，觉得很熟悉，那些情节在我想象中已千百次出现。
英国演员杰瑞米艾恩斯在《爱情重伤》里扮演的弗莱明，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中年男人，身材瘦削，白衬衫，深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他的脸像用锤子和刻刀凿出来的，眼睛裹在冰层里，冰层下面有激荡的水流。当他在巴黎旅馆楼上，看着对面房间里的安娜和儿子亲热时，这个男人蜷缩着身体倒在床上，被孤独击的粉碎。
这是莫名的感情，只需看一眼，一切都已确定。弗莱明直勾勾地看着安娜，眼睛里是宇宙诞生前的无尽虚无。他迷惑和无助，不知道该怎样对待眼前的这个女人。他走过去，安娜滑下床角，双臂向后伸开，她看着他，身体是顺从的，眼里是挑战。弗莱明站在安娜面前，想把她捧在手心里，哄她，轻轻蹭她，哀求她不要离去，又恨不能把她撕成碎片，吞下她的每一块血肉，让她痛苦哀哭。一切终结于性，身体和意志一起向深渊坠落，，如此恐怖，又如此悲哀。
朱丽叶比诺什常常扮演这样有故事的女人——双重性格，既是猎物,又是猎手,既脆弱又独立,既自我保护又放荡不羁。苍白的安娜走在伦敦的晦暗街道上，是所有男人的陷阱和恩物，一袭黑衣裹不住狂乱迷情，一个电话，一串钥匙，一道深渊，危险，而又迷人，她要嫁给儿子，又不放弃父亲，当弗莱明的儿子马克亲眼目睹了他们的悖德之爱，摔下楼梯后，她消失在街角的人群之中。那句著名的台词，“受过伤的人最危险,他们知道如何幸存。”
路易马勒出生于1932年10月30日,是法国50年代崛起的新浪潮导演之一,1995年死于癌症。《爱情重伤》1992年公映，是马勒的倒数第二部作品，时年马勒已年届六旬,他说:“我活的越久,就越不相信思想,而是愈加相信感情。”
片尾，很多年已经过去了。穿着扎脚裤的弗雷明提着一兜水果,绕走过异乡沉默的街道,“人很容易遗世独居，我旅行，直到找到我自己的生活，人到底是什么做的，无从知晓。”在简陋的房间里，放着那幅当年与儿子和安娜的合影,他喃喃自语,“后来我只见过她一次，在机场。她没看见我.她和皮特在一起，抱着一个孩子，跟别的女人没什么样。”他说的很平静，镜头慢慢推向照片，推向安娜苍白的脸和漆黑的眼睛。
我觉得《隧道》也像路易马勒的作品，杀了爱人的画家呆在狭窄的囚室里，一束天光从墙壁高处的小窗射下来，他伏在一张小桌上，平静地写自己的回忆。
这样的被感情毁灭的男人是多么可爱。

*转载 不知道是谁写的

一个马上就可以做参议员的男人爱上了他儿子的女朋友，两个人一见钟情，电光火 石般爱得死去活来。他们想方设法寻找各种机会在一起。办公室、旅馆、会议间隙，到处留下他们火花飞溅的激情。清醒的时候也知道应该悬崖勒马，男的说，别再见面了，她看着他，不点头也不摇头，走了。过了一段时间，她去他家，当然是以未来儿媳妇的身份。一家人吃饭的时候，他俩的目光在饭桌上推来挡去的，千回百转，恍若隔世。第二天，她将一个小盒子差人送到他的办公室。打开一看，是一把新的房门钥匙。他立刻像子弹奔向胸膛一般向她狂奔而去。他愿意为她死一千次，哪怕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

一切重又开始。他们两人如同两架失事的飞机，以撞毁的速度向彼此坠落，直到有一天，忘乎所以的两人被他儿子推门进来撞见了，脸色惨白的年轻人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一步一步后退，从楼梯上摔下去死了。这件事成了轰动一时的丑闻，这个男人的家庭、事业全毁了。

这部电影的中文译名叫《烈火情人》(也有译作《爱情重伤》)。由大明星茱丽叶·比诺什和杰瑞米·艾恩斯主演，这大概是两位艺术家最疯狂的一次合作了。

这对生死情人最后怎么样了？影片的结尾特别棒，身败名裂的男人多年后回忆说，他再也没有见过她，只有一次在车上，远远看见她抱着一个孩子跟在另一个男人身后，跟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什么不同。

我欣赏这样的结尾，狠辣，不留余地。

其实导演再聪明不过了，即使面对面碰见，他们俩又能说什么呢？也许他们会隔着大街上沉浮舞动的灰尘，平静地打招呼，说，你还好吧。一场永不重来的刻骨铭心就在平静的问候里等来它最后的结局。时间不能倒流，命运也不能逆转，所有失散时的焦虑绝望和以后生活里的撕心裂肺都沉到时间的底层，波澜不惊。是的，他们再也回不去了。我们也回不去了。

或许花开的意义只在于花开，鸟飞的意义只在于鸟飞，一个人消逝的意义只在于消逝。雪中炭，夏日扇，只在一定的期限里发挥作用。鸟尽弓藏绝对是真理。缘分尽了，彼此相忘于江湖，不要拖泥带水。

追忆似水年华的普鲁斯特这样描述爱情的消逝：我们听到她的名字不会感到肉体的痛苦，看到她的笔迹也不会发抖，我们不会为了在街上遇见她而改变我们的行程，情感现实逐渐地变成心理现实，成为我们的精神现状：冷漠和遗忘。但是，他笔锋一转，说，其实，当我们恋爱时，我们就预见到了日后的结局了，而正是这种预见让我们泪流满面。

时至今日，千帆过尽，能够使我们泪流满面的，不是爱情，是普鲁斯特。

题记：
带着面具生活的人有着太多心理的压力，而性是释放自己的方式，在以爱情为名义的裸身上，欲望让生命回到本我。
――――卡夫卡·陆（Kavka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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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马勒作为法国新浪潮后新电影的代表曾经这样说过他的电影：我所有的电影都是以“纯真的”丧失为主题的。
在《烈火情人》里他延续了新浪潮对于资产阶级客厅的批判，在遮羞的帷幕下上演了公公垂涎媳妇，最后，受不了打击的儿子意外坠楼的惨剧，影片真实展示了人性对于肉欲诱惑无法排遣的无奈。在美貌和色欲的诱惑下没有有多少人能够大声说不？！在英国政府部门的高官斯蒂芬·弗莱明有着一个幸福的家庭，过着平淡而又繁忙的日子，妻子和他的按部就班生活着，直到安娜的出现。
安娜是斯蒂芬儿子马丁的恋人，在一次外交聚会上斯蒂芬和她邂逅，男人和女人是否有戏，眼神交汇时就能知道最后的答案，
老戏骨杰瑞米·艾恩斯（Jeremy Irons）深邃的眼神和年轻的朱丽叶·比诺什（Juliette Binoche）闪烁光芒的眼睛相触的一瞬，导演其实已经拉开了不伦的帷幕，路易·马勒以斯蒂芬心不在焉听人讲话的镜头表明了安娜早已深深吸引了他。
所有的场景总是那么闭塞，紧闭的窗户，人流拥挤的上层聚会，带着面具生活的人有着太多心理的压力，而性是释放自己的方式，在以爱情为名义的裸身上，欲望让生命回到本我。如泣弦乐始终游荡在电影里，在端庄之后显出生命的焦虑和人性的贪念，在安娜急迫的眼神里，伦理的闸门必然为情欲冲破。在这部影片里有意思的是导演非常喜欢后移镜头，这样的选择师父是导演走到了时间的前面逼视发生，这之后就是亚当注定的机遇，而夏娃也将带着恋父的印记进入到斯蒂芬的世界。
没有定式，只有肉体感觉对方的温度；没有答案，爱情就是危机四伏的Damage，把我们道貌岸然的脸庞蚀刻成千疮百孔的难堪。没有对错的世界里，发生是上帝的棋局，在鲜活的青春和妻子的衰老里定律真的太难，这是磷和空气的关系，燃烧，直到朽灭。
理性的说男人偷情的勇气往往来自女性的纵容，男人其实真正强悍的不多，可没有多少男人可以理智面对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我们可以注意到安娜第一次和斯蒂芬勾搭成奸时的视角，安娜仰望着脱衣服的斯蒂芬而身子慢慢下滑，镜头带着膜拜的意义也就是带出了一个恋父、弑父的弗洛伊德式的主题。安娜张开的手臂就像对于上帝的献祭。
在这组镜头里我们明显可以看到安娜微微上扬的躯体迎合着斯蒂芬，而自始至终摊开的手臂承担了羔羊的角色，在完事之后斯蒂芬镜中端详自己的镜头就如对于自我的拷问，而后，就是不归的路，这样的注视是告别，在心灵的镜子破碎之后，肉欲便本能主宰了一切。
两人的性导演以写实主义的镜头记录着，偷欢的急迫和狂放在窗格的阴影里本能成为两人世界的全部，而投射在他们身上的窗格横纹预言着道德禁忌最后的判决，然，安娜的呻吟让外交官斯蒂芬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角色，在性欲面前，人人平等!
性的美感都是小资臆想的，真实的性就像斯蒂芬和安娜剧烈的身体纽合，带着男人的粗暴和野蛮，带着女子受虐的快感和兴奋。在人的世界里女性的贞操就像潘多拉的匣子，打开了，谁也无能为力预测将来，报复、掠夺、亲密和快感交织在女性的情欲里，在绵长的淫欲之河里淹没无数男子自傲的头颅。
就如安娜对于斯蒂芬不经意的告诫：受过伤的人最危险。确实如此，每一次的失去都会在未来索要今日的绝望，两性之间没有白白吃的午餐。
生活里万事都有因果，导演一再以斯蒂芬家庭生活的乏味和充满激情的安娜的欲望相比，男人，在承担责任之前，首先是欲望的奴隶，而政治同样如此，在权利角逐的最后落到切身感受的只有肉体的感知，异性给了男人母性的温暖，这是正常男人无法逃避的幽暗天堂。
这是斯蒂芬的宿命，也是大多数男人的宿命，它来自于伊甸园的咒语，它来自于我们无法回避的本能，干柴烈火没有理由不产生熊熊的烈火，直到命运把一切情欲变成往事伤感的灰烬。
在性的世界里谈论理性大抵是扯淡.

《烈火情人》之一，未完待续

【附录：影片资料】
《烈火情人（Damage）》1992法国/英国
片商：传奇D9 XL－024
导演：路易·马勒（Louis Malle）
主演：杰瑞米·艾恩斯（Jeremy Irons）、朱丽叶·比诺什（Juliette Binoche）
片长：107 分钟
语言：英语/法语/英语
字幕：中文/日语/朝鲜语/法语/英语
彩蛋： 韩三花絮+日二花絮+法二花絮
花絮：预告片、路易·马勒访谈（16分钟，中文字幕）
个人评价：艺术性8，欣赏性8（后新浪潮重要影片）

2006年12月20日 星期三 下午23时37分 云间 寒鸦精舍

卡夫卡·陆（KavkaLu）

    杜拉斯曾经说肉体之爱并非一定浅薄，它也许与来自于精神和才华的爱同等厚重，或者更甚。而我们在面对肉体之爱时却常常是怀着羞耻心的，仿佛一沾染到肉欲，爱情就变得低俗可鄙了起来，然而若你爱一个人，爱到时时想与之缠绵的地步，倘使有个人能使你如此爱，谁又能说这爱浅陋不堪？即便如《感官世界》中的阿部定一般，疯狂地痴迷于身体的彼此占有，谁又能对她的爱报以质疑或者驳斥的态度？说话者，怕是从未如此疯狂爱过一回，此为幸，亦为不幸。巅峰的爱情是一场海啸，它声势浩大，伤害惨重，并且会留下残骸，凡经此一役的人，爱情对他们来说，已变得虚无淡泊，它的后遗症是让曾经享用它的人们连回忆也抛撇，激情盛放地太烈，一生一次的极致，之前之后都不可能再有。爱，兴许从来是不可理喻不可言说之物。
    杰瑞米•艾恩斯这样的男人，有着老牌英国绅士的优雅与风度，清矍的身材，瘦削的面孔，鼻翼两侧有深重的法令纹，在他演出过的那么多角色里，无论是《洛丽塔》还是《法国中尉的女人》，甚至是《蝴蝶君》，都能从他苍白到病态的面容上捕捉到那种特有的为爱纵身的神经质，所以，电影《爱情重伤》里的斯蒂芬几乎就是为这个男人量身定做的。
    最起初，我们可以看见的斯蒂芬是平面的，政府官员，温和儒雅的丈夫和父亲，中产阶级的生活把他包裹在平淡又温润的俗世烟火中，他的理智和精神都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相信与多数的中产阶级男子一般，他也许会记得妻子的生日，会在结婚纪念日奉上花束，会尽丈夫的肉体职责，或许偶尔也需要费尽心力对大献殷勤的年轻女子使出太极功。然而这一切尚在轨道上，即便偶尔乍现的乏味感也倏忽间被充斥在周围的正统生活音律而冲散。
    但你不能知晓他内心里那朵微弱的激情的火花，在遇见势均力敌的对手前，他从不将它们对外开放。所以，这个叫安娜的女子的出现成了他生命中一次意外的又理所当然的出轨。她年轻漂亮，放荡不羁，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她似乎一眼便攫住他精心掩饰的欲望，她是他强大的对手，是他放纵的理由。
然而安娜却是他儿子的女友并即将成为他的儿媳妇，原本的一次中年出轨陡然间升级为乱伦，在理性与道德之间拉扯，他屡次提醒自己悬崖勒马，然而总在激情和冲动中败下阵来。在这里，我惊讶于肉体的力量，因为它在与理智的交锋中永恒地占据了上风。
    在办公室、旅馆房间、甚至家里，他们尽一切可能享受肉体的欢愉，道德感如他们褪去的衣衫，撕扯时竟是蛮横而粗鲁的，可见道德感，羞耻心就像遮羞的衣衫一般，对于他们，竟也成为了束缚。激情盛放地太烈，纸包不住火，终于破壳而出成为了公众财产。他的儿子在目睹父亲与自己妻子的不伦后坠楼身亡，他的家庭破裂，即将成为参议员的事业也宣布告终，他家破人亡，身败名裂，而理智此时才姗姗来迟。他抱着儿子的尸体痛哭流涕，并以余生的落魄与愧疚来作为赎罪。
    电影的结尾这样描述他在多年以后再次遇见安娜的情景，他这样说：“后来我只见过她一次，偶然相遇，在机场转机，她没看见我，她跟彼得在一起，手中抱着一个孩子，跟别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这个结局真正好，不是旧情人述怀，不是再续前缘，也不是彼此依靠回忆来伤感和惆怅。
    取和舍他都不要，只是淡，淡到连谈起也仿佛显得慵懒。在他的世界里，这个曾经带给她澎湃与激越的女人真正退了场，她卸下舞台的妆容，他兴许都将不再认得她，他看见路边任何一个女人，都当作是她，他看见她，也当她是路边任何一个女人。疯狂的爱，灼热的欲，于他，统统被一场大火燃尽，他拖着残喘的肉身，宛如大劫逃生的难民，这场爱情劫难留给他的，只是由曾经在手中像丝缎般婉转的皮肤替换而来的激情的灰烬。
    女诗人艾米莉狄金森有诗这样说：在我心灵的某处，我知道，我和这东西有过一面之交，它只是提醒我，如此而已，再也没有和我接过头。
    太过激烈和巅峰的爱，对于凡俗的普通人来说无异于一场劫难，假使能幸免，亦还是永恒封杀，最是安全。

（《看电影》11月下 ）

一开始没注意到是情色片。（个人认为本片算不上情色。露点的激情镜头几乎没有。镜头的色调也一点都不情色。期望看到激情镜头的可以忽略本片。）只是冲着朱丽叶·比诺什去的。看到中途突然想，如果此片让中国化马克思主义者看了，会怎样批判呢？作为什么什么部长的父亲，道德沦丧卑鄙无耻下流，不顾纲常伦理，与儿媳乱伦。英俊的外表下，掩盖着一副虚伪的嘴脸，电视上，家人面前，道貌岸然。内心肮脏。碰上个自小就兄妹恋与哥哥乱伦的年轻女子。二人可谓一拍即合。马克思主义者会将批判的焦点集中于部长。而道学家则会对安娜大泼脏水。什么红颜祸水。扫帚星，害死了哥哥又来祸害幸福美满的部长一家人。整个一蛇蝎美人。
这些只是观影过程中几秒钟的断想。本片的主题是情欲eros。在这一主题下影片演绎得相当有厚度。帕斯卡尔说，人类是上帝与虚无之间的中间物。爱情，将之归结与形而上的美好神圣，是拔高。归结于形而下的性欲，则有贬低了。爱情为什么是古往今来文学艺术作品的永恒主题。不是因为它美好。而是它恰好典型的体现了浩瀚宇宙中渺小的人类的尴尬处境。人性=神性+兽性。没有神性，就是兽了。然而，没有兽性，同样是没有人性，不为其人了。已到中年的部长，对安娜那疯狂的，不可遏制的占有欲，只是一种兽性冲动，只是想渲泄自己的兽欲么？兽欲显然不能解释他的非理性行为。他是坏人么？对妻子来说，对儿子，对年幼的女儿来说，当然是了。但我们可以就此心安理得地谴责他么？耶稣曾指着用石头打砸妓女的众人说，你们中间谁没有罪？我们可以谴责他自制力不够。因为显然，作为一名成功的政界人士。自制力应该不弱。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会对家庭造成毁灭性打击。两次试图终止。然而每一次的克制都显得那么脆弱，一触即崩。是的，如果他是情欲的奴隶，那我们人类就是情欲的奴隶。影片结尾有句台词，人是什么做的呢？无从知晓。人因为自己是理性的动物。以为人可以像控制大自然那样控制自己的行为。事实证明，不光大自然不可控制，人连小小的自己，都不能控制。初次见面的电光火石那一瞬间，谁能解释？是谁造就的这一切？
影片中的每一个人物角色，都不是无足轻重的。每个人物都是丰富而独立的。安娜似乎是撒旦派来祸害人间的。似乎骨子里就有乱伦的血统。然而这一切是她想要的，是她希望看到的么？她享受的，是佛洛伊德所谓的，人天性中冲击伦理禁忌的那种类似于“偷腥”的快感么？似乎也不是。她与哥哥的不伦恋不是她能掌控的。哥哥因为对她的爱，因为觉得无法完全占有她而自杀，如同马丁的震惊中坠楼身亡，都让她深深自责。她似乎是因为马丁酷似自己的哥哥而嫁给他，但又似乎是为了接近马丁的中年父亲。她哥哥受不了他人占有她。部长同样受不了包括自己的儿子在内，包括彼得，去占有她。这么说来，爱，就是占有欲么？或者有人认为，占有的爱，是狭隘的，不是真爱。似乎只有崇高的奉献，付出，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占有欲望的情感，才是爱。然而，当一个人对你没有了占有欲的时候，如中年部长对自己的中年妻子，那只能说明他已经不爱她了。插一句，片中的部长夫人，也算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甚至我怀疑这个演员也就三十多岁，胸部虽然不大，但一点都没下垂。片尾，她说，你爱过我吗？将睡意一扯，指着女性的三点，说，this，this，not enough?not enough for you?i still want make love with you。但部长对自己的老婆似乎早已兴趣全无。即没有了、失去了占有欲（不是因为她年龄衰老身材走样），也就没有了爱意。
片中的每个人似乎都是病态的。部长老婆说自己最爱的是儿子马丁。此言不虚。马丁曾说，我选任何人做老婆母亲都不会满意。男性是自私的。只想着去占有女性。女性又何尝不是呢？总是不愿看到长大的儿子被别的女人占有。总想着（潜意识里）永远占有着自己的儿子。虽然并不是肉体的占有。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精神依赖。很酷总是冷漠无表情的小女儿似乎一直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但小小年纪已经开始恋爱并公开把男友带到家里。可以想象，半夜喝水时看到的那一幕会对但她的心灵造成什么创伤。尽管片中并未展现。但我很为她的未来担忧。彼得和母亲最了解安娜，也一直在善意的接纳、承受着。反过来看，安娜离婚四次的母亲反而似乎是比较正常的。尽管她承受着儿女的乱伦，儿子的自杀。最终，安娜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也和别的女人没什么区分了。
乱伦的主题很容易让人想起《洛丽塔》，男主人公正是小萝莉的父亲的扮演者杰瑞米·艾恩斯。他与朱莉叶·比诺什二人炉火纯青的演技，在片中也得到了尽情展现。此片豆瓣的评价并不高。但本人却非常喜欢。我甚至怀疑是因为带着情色片的标签去并未看到什么情色才导致评价不高。叙事张弛有度，将近两小时的片长不觉间就溜走。探讨的问题也相当深刻，有深度。懂是好懂。但似乎难以理清自己的头绪。很多问题，很多感受，似乎言语无法清晰地传达。
爱欲，是人类的永恒的难题和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