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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卡·考里斯马基的《僵尸与魔鬼列车》(1991),一部奇妙又古怪的电影。米卡·考里斯马基(1955年9月21出生),阿基·考里马斯基的哥哥,都是芬兰影坛重量级人物。米卡走上电影之路,本身就颇具喜剧色彩。高中毕业,他成为一个油漆匠。一个寂寞的秋日,无所事事的米卡看到了《电影史》这本书,想入非非,于是他前往德国学习如何拍电影,就像当年贾樟柯看到电影《黄土地》引发的冲动。
1980年,米卡拍了由弟弟阿基编剧的电影《撒谎者》。兄弟俩同时步入影坛,名声渐起,90年代各自成立制片公司,创作属于自己的心水电影。当然,弟弟阿基拍的电影名头更大更猛。米卡的个性更为内敛和淡然。至少,我们从《僵尸与魔鬼列车》一片中,看到兄弟俩的神似,真正体现了这兄弟俩“冷面笑匠”的怪诞风格。
的确,《僵尸与魔鬼列车》,片名即刀锋般凛冽,一部冷凝又跳跃的电影。冷凝是说冰天雪地背景下,“僵尸”形象的渐入人心,犹如荒野中惶惶不可终日的困兽。跳跃当然是指简明叙事下的时空跨越。整体来看,电影仍是写实的,只是流行乐的烘托,让我们觉得这还是一部文艺片。镜头行云流水,可以说剪辑的不露痕迹,从中看出其空灵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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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绰号“僵尸”的细瘦青年安迪·奥多马,一个倒霉透顶的年轻人。片头,已成流浪汉的他,蓬头垢面的来到酒吧,再穷也要小酌几杯。然后,闪回到4月,他起初搭船回到赫尔辛基,父母亲、女友和好友前来迎接。不料,他一下船却被警方带走。自此,去了一线部队当兵,冷抵制行为,又被部队除名。那个冷极的寒夜,他搭上了“魔鬼列车”,这是一支乐队名称。车上的乐手都不说话。电影采用安迪的话外音方式,叙述自己一年前的光景。
这一年,安迪做过高层清洁工,却因为“恐高症”吓得要死,之后去了医院太平间,推着死者,好奇的他掀开白布,看看僵硬的死尸,同样吓得开溜。他还能干嘛。父亲患有心脏病,对他一直不满意,成了家中的刺儿头。他只能住地下室,弹着心爱的贝司。也只有弹着贝司的时候,才让我们感觉他还生活在人世间。如同他的“僵尸”绰号,这个人物始终是飘忽的,也是恍惚的。似乎他独立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谜迹。
但他并非真的僵尸,人总是有感情的。只是女友马里奥跟着一位理发师好上了,他找到她洗头,洗了一会就愤而离开,之后,他跟那位理发师对掐。有趣的是,女友后来还是回到他身边。但他在地下室几乎快被冻成真的僵尸。“野驴乐队”的主唱哈里一直是他的好友。僵尸想找他借一千元。哈里说不能白借,你得跟着我乐队做点事。每天人家乐队坐着大篷车到处演出,他成了一个麻木的旁观者,直到贝司手病了,他才顶上。但好景不长,他还是开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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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安迪与这个世道的格格不入,使得他无法静心下来去做一件事。这么一个无力苍白风都能吹倒的人,却很倔强。他居然当着女友的面,在冷夜的大街,砸了珠宝店的玻璃窗,抢了一把珠宝,女友替他无奈的做了挡箭牌。最后,他跑到了伊斯坦布尔。哈里千里迢迢找到了他。僵尸却跟着一个蒙面的白纱女人走入高深莫测的小巷。看来,他没有回路了。
我们可以把那一袭白衣的女人,看作一个引导他进入天堂的女使徒。导演用这种方式结尾,虽不免有点儿臆想痕迹,但也给了我们想象的空间,总比那种皆大欢喜的要好。影片从始至终歌声飘荡,歌词对应着安迪游魂般的影子。米卡和阿基一直喜欢美国乡村流行音乐,还组织过乐队,片中就有不少乡村音乐名曲。
这部别具一格的影片,最大的亮点,我觉得当属塑造了安迪这样一个心灰意冷的典型人物,说他经典当名至实归。他的颓废与挫败感,“哀莫大于心死”的困顿,正好对应了当时弥漫的世纪末情绪。这种悲哀聚集于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人们对东西方“冷战”之后的急剧变化,还不能适应,或者说尚没有做好足够的精神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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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中,通过安迪的冷眼,看到了电视中频频播送的战争杀戮新闻,以及环境污染给海洋造成的危害。其中有一个细节,苏联坦克进入立陶宛维尔纽斯,遭到了当地民众的反抗。而安迪的表情永远是“僵尸”式的冷面表情。我们注意到,每次他在酒吧饮酒消愁时,便有一个举着酒杯的老头,乐呵呵地跟他招呼,但他回应的依然冷漠,或者说不知所措。无聊的老头,孤独所致,只不过把他当成一个熟人,打趣而已。
当安迪的父亲因心脏病去世时,作为儿子居然没有参加葬礼,更不要说送终了。母亲卖掉了房子,说这样够买一个口棺材的钱,你需要什么就去拿吧。安迪说我什么都不需要。他不属于这个家,也不属于这个国家。在这对兄弟俩的电影中,从没有精彩的人生,有的只有落寞和窘困。他们对于穷人的关注,以及对现实资本主义的批判态度,一直持续至今。
位于北极圈的芬兰,冰天雪地是常态。这里天然的冰冷天气,特别需要火光和暖意,但冻结于人们内心的只有坚硬的冰疙瘩。最主要的,安迪的装扮与行为,都酷似僵尸,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他的出走,颇具戏剧性。抢了一把,自知理亏,便远走亚欧的十字路口,伊斯坦布尔本身即是这个世界的咽喉之地。这就让他的迷茫带有普世性。
说他是孤魂野鬼也不为过。存在与虚无,不只是一个哲学概念,而是人类必经的命题。个体的走向,瞬间即逝,又恍如隔世。如同他话外音说的生活犹如冰冷的梦。他清楚,人生已没有回路,哪怕回望也是一件奢侈的事。实际上,他的确是一个梦般的存在,这难道不是我们大多数芸芸众生的人生吗。“我就像一颗病树,内心充满孤单。”这是他的最后独白,也为影片画上一道无情冰冷的休止符。
2018.3.26
故事主角,叫“僵尸”的颓废派年轻人,即使在乐队中的表现也不好。他虽然有音乐演奏技能,但是无论在专业演奏还是感情生活都是既随意又粗心。导演刻意把主角刻画的一丧到底,展示了一个社会底层的堕落。
因为欧美是制片人负责制,米考制片的《罪与罚》令我爱不释手,他制片的《天堂陌影》也很好。虽然这两部电影导演均为阿基,但是《罪与罚》成片的83年阿基才26,我觉得不具备拍出如此深度电影的能力。
音乐也需严肃,堕落没有出路。
本文首发于《看电影》周刊,转载请说明
文 调反唱唱
个人公众号:电影少女放浪记
白色头巾和袍子的情人渐渐远去.. 美好的总会出现在弥留之际。 僵尸是很典型的被社会遗弃的人。你可以说,是他放弃了自己。但命运选择了他胜过他去抗争命运。 僵尸是典型的不跟社会、不跟现状做斗争的人。他也试着做不同工作:建筑行业里怕高;医护行业里怕慌;军队里怕烦。唯一擅长的贝司手位置却也因为和“失去”爱情的原因一样——不清醒,而被搁置。 僵尸每在一家咖啡馆里看电视,屏幕上总是出现战争。这时贝斯的音乐总会不期而至。最喜欢的是那些鸟类出现的镜头,音乐和僵尸的眼睛,渲染了无奈。他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如他日记里所写的:空虚。 僵尸的女友离开过她,在几次重要的时候都挽救了他。可他就像水烧开时不小心掉到滚烫的茶壶上的那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白痴”一样,总是不开窍。他对任何一件事情都不报特别大的兴趣。你可以看见他一个人,穿着皮衣黑裤,瘦瘦的身影,始终走在茫茫的雪地里。要不就是百无聊赖地做着各种事。听音乐、弹贝斯,这是其中最多的了。 僵尸的欲望很少,缺钱却并不疲于挣钱。对于被乐队开除的事,就像女友离开时一样,都是无奈地选择接受。他从没试图让这些发生的事进行转变。最早时,女友离开他,他会去报复女友的新男友——这大概已经是他在生活中做出的最大的争取了吧。 一切好像都是应该发生的。 当他终于用酒瓶砸碎一家饰品店的时候,他对人生做了最后一搏。在拐角,他目视着女友支开警察,就像目视着父亲被担架抬走或者母亲乘坐大巴离开。 僵尸选择了去伊斯坦布尔。这里人们并不歧视他。 僵尸唯一发泄的方式是喝酒。 看上去他只有魔鬼列车的主唱这一个朋友。 他住院看的唯一一本书是《活死人》。他就像活死人一样活在这个世界。 米卡·郭利马斯基说不残忍也是残忍的。这个片子让你的心紧紧的。一下就想到了冬天。
深度抑郁症!!!!!!!!!!
这个海报是剪刀手爱德华么。。。。。
fade to black 。三星半
我被他无奈的眼神击倒了!
太文艺了。不适合我这种肤浅的人。
听名字还以为是恐怖片,结果是温情又绝望的片。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看的一个片的片段,居然在梦中为它哭泣。男主有一双像小狗一样水汪汪的眼睛和他永远孤单的背影。
"Elävä kuollut 4月8日 我的生活就像口含胆汁 但我不感觉自责羞愧或是恐惧 因为我完全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对于局外人没有尽头的归途/Black Sabbath - Solitude/4星半
僵尸可谓贾宏声的芬兰亲戚,即便米卡把他丢进《昨天》的北京,他也同样能在沉默和酒精中让人视而不见。他如此没有目标感,以至注定在极地的漫天雪地中迷失,像海湾战争投影于电视画面里的那只被原油窒息的海鸟,于是逼仄地下室的一把贝斯成了惟一伙伴,直至被伊斯坦布尔和黑色安息日的神秘雾气召唤而去
海报好像robertsmith
生活如同地狱他就是其中的活死人。其实他也是个善良的人。只是这个现实的社会没有给他更多容纳的空间。 所以他生活在边缘,过着自杀一般的日子。
酷哥他哥,北欧风情,同样的惊艳,电影原声好听呐
芬兰,音乐,爱情,自我放逐的旅途,什么是生存,他站在一片虚无之中。不要怀疑他,不要怀疑任何一个怀疑自己的人。想起EVA的一句台词:“你只是自以为了解而已,人是没有办法完全了解他人的,甚至对自己能否完全理解也值得怀疑。” / Aki哥哥的作品
记得结尾曲好像是black Sabbath的?
原来是Aki Kaurismäki的哥哥
太丧了。一个人得活的多不耐烦才会对自己这么不负责任并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负心爱的人。
那修长纤细穿着黑色紧身裤行走在雪地上的双腿。。。
湿冷的街道 永恒的冬天 红发的女友 Matti的歌声
没啥意思,郭利斯马基哥哥的水准真不如弟弟,摄影啊节奏啊这些电影触觉比弟弟差太明显了,他哥的片子看了三部,没必要再看了
北欧电影的凄冷和疏离,透过全片被冰雪覆盖的环境传递到屏幕外,明明是一个逃避生活的人,却被代入从“僵尸”身上感受到孤独和无力。魔鬼列车出现的几处,都是僵尸极为困窘的时刻,他们的状态或多或少映照了僵尸当时的心之所向,一度觉得他们只是在僵尸想象中出现的。只是自我如他,最终仍需一个归处。
不知道芬兰语里zombie是个什么意思,但剧中的主人公看起来确实像个“行尸走肉”,精神上似乎很萎靡,找不到生活的动力,因此而走向毁灭。在片头主人公说知道自己为何成为现在的样子,但我看完电影实在不敢说我也知道了,也许缺乏相关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