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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24-03-06 17:16

    详细剧情

    杰西卡·霍兰德(蒂尔达·斯文顿 Tilda Swinton 饰)是旅居哥伦比亚的欧洲人,她来到波哥大看望她生病的姐姐(艾格尼丝·布雷克 Agnes Brekke 饰)。因为总是听到奇怪的巨响,于是她试图去找寻幻听的根源,并由此开始了一场由幻想、偶遇与重逢组成的,与记忆和历史产生回响的旅程。

     长篇影评

     1 ) Echo of Memoria

    前半段,场景与场景之间的连接遵循着某种完全散漫无因果的组接方式,这可以通过观察Jessica所在空间的变更获知:从太平间切换到图书馆/美术馆,又到博物馆文物修复中心;青年Hernán的消失是影片第一次变奏,而影像开放和自由也体现在此:Jessica寻人未果却偶遇Jazz Fusion现场从而欣赏了一段Live音乐。而多组固定长镜头中的声与画实际上是异构的,环境音/白噪音与Jessica脑海中的声音貌合神离(不仅仅是异响,医院长椅一段,声音是突然涌入的)。这其中黑狗/鸣笛声两次作为某种引发deja vu的意象出现,作为麦格芬的异响声牵引着悬念的同时,也作为不可预测且不见来源的超验事物扰动着日常的稳定性

    日常的扰动不止源于声音系统的扰动,从餐厅和胡安以及姐姐的对话中,姐姐提到牙医安德烈斯时,Jessica却以为这位牙医去年去世了,联系到Hernán的消失-出现,Jessica的心理时间似乎和现实时间存在一定的倒错/混乱,Hernán作为影响影片节律的题眼,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夜以继日》中的麦,影片因此笼罩上了一层心理主义的色彩(这并非肤浅的心理表现主义,而是更为后现代的幽冥影像)。在这两部电影中,主人公(Asako/Jessica)都是被嵌入环境的,人物与环境的陌异感非常强烈。呈现方式也都有仰赖演员僵硬的肢体动作,但夜以继日更多靠的是大量的浅焦镜头与唐田英里佳的面部表演,而记忆更多靠的则是声音的异构和Tilda Swinton的模特式肢体pose表演,她身上单薄的肢体陌异感似乎未能支撑起秘密-记忆的厚度

    小溪边中年Hernán睡觉的部分大概是本片中最神奇的一处,Hernán睁着眼睛睡去就好像死了一般,死亡作为一个过去时态被以进行时态昭示其发生(与Jessica的倒错症状相呼应,隐晦地指向了创伤),几乎无从解读的一段,Jessica呼唤Hernán名字时,蝉鸣声突然涌入,这调动起了我的情绪,大概此时的确出现了一个时间的真空,关于死亡、创伤与梦境的一切在此落地交汇,但空间却是完全开放的。高潮?部分则类似于《印度之歌》的逻辑,一个极有灵性的场景:室内固定镜头中对坐的两人手碰着手共享了创伤记忆,此时窗外雨声淹没于绿色的芭蕉叶丛中,一组声音蒙太奇涌入Jessica脑海中:土著语和西班牙语对话、海浪声 电磁声etc,似乎本片中所有关于起了私人的和历史的记忆都在此处落地交汇了,有了一个模糊的大体指涉,只言片语中,我们可以窥见文本蕴含的多义-多重面向:印加/玛雅文明的历史(尤其是后者常在各种民间语境中与外星文明联系在一起),南美洲的被殖民史,哥伦比亚政治局面(来自阿彼察邦映后访谈的说法)旅居异乡的白人和原住民的记忆产生了耦合,“这些又不是你的记忆”,但异质的经验此时却发生了共振。这让人联想到《沼泽》中丰厚的文本体量,然而也都能感受到作者似乎对这些面向延伸出的隐喻部分并不感兴趣,只对降落于人之后的情境呈现感兴趣

    仍不能理解的是,篇尾那个完全平滑的上升镜头中异响的源头昭然若揭:外星飞船。这一段仍然非常怪异,就好像神秘主义语境中的先验事物突然有了一个十分滑稽的实体,增添了一丝幽默感。接下来是村庄的广播中对火山地震波异响的播报(对应到了前文中Jessica对那个巨响More Earthy的描述,以及Hernán所说的 它早于我们的时代),但这一切的指涉仍然是模糊其辞的,由此看来飞船一段显得更加莫名其妙,似乎只是猎奇?毕竟前哥伦比亚时代文明在某些民间语境中常与外星事物联系在一起。

    《记忆》所提出的问题是电影本体性的,电影是精神性事物的塑形,而在这里精神性事物体现为声音,与其说是记忆,更像是记忆的回响追溯出的疗愈之旅

     2 ) 冥想和超现实之旅

    杰西卡(蒂尔达·斯文顿饰)以一个苏格兰女人的身份在哥伦比亚旅行。当她在公寓睡觉时,半夜里听到一声沉闷的巨响,她被惊醒了。而这个巨响只有她自己可以听到,还有银幕前的观众。因此她向一个年轻的音乐工程师寻求帮助,将她听到的巨响以电子音轨的方式追踪下来。这声巨响“如同来自地壳一般”震撼,并快速地侵入她的生活之中。

    工作室里的这些场景节奏很慢却有其自身的魅力。技术员首先从电影声音库中寻找素材,然后根据蒂尔达的描述在声音上加以完善,此时他好像一个机器人形象一样。

    到了后面,如同阿彼察邦在其他电影中经常做的那样,许多场景设置是开放的或暗示的。有些场景似乎根本没有线索。最后杰西卡在乡下的一条小河边和赫尔南坐在一起,这个男人对她说他一生中从未离开过自己的村庄。他可以完整地记住所有的事情,却没有进一步体验的能力。他自己比作一个硬盘,并向杰西卡解释说,她可能是类似于天线的东西,特别容易接受他的记忆,所有的东西。因为她一次又一次听到的 "砰 "声来自于他的记忆。 影片最后出现了一个典型的、惊喜的阿彼察邦小特效时刻,向观众展示了这个爆炸是如何产生的。 导演这里玩的记忆的游戏不仅包括声音和故事,还包括考古学、图书馆研究和人类学。Memoria成为一种跨越多种渠道的体验。一种冥想,一种练习,一种刺激。

    电影中出现很多长达数分钟的静止镜头,观众可以闭上眼睛,仔细听现场的风声、树声和水声,这是独属于大银幕的享受,一种沉浸式体验。电影没有任何配乐,全部使用自然声音,观众的心态很平静,如同冥想打坐,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于自己的呼吸声。

    影片中还提到:萨尔瓦多·达利是唯一参透世界真相的人,之后转场马上出现了一个折叠放置在柱子上的钟表,暗含达利的名作《The Persistence of Memory》。在这里,柔软的时钟和枯死的树枝、蚂蚁、怪物表象中暗含了一种危机,隐喻了人本能的惶恐不安和对时间流逝的畏惧,如同平静如水的的影片中那个不定期响起的巨响,给观众和杰西卡带来紧张的情绪。

    杰西卡记忆中已经死去的牙医其实还活着,调音师时而存在,时而不存在,说明记忆是非常模糊暧昧的,或者阿彼察邦就是想塑造一个超现实主义的潜意识世界,寻找音乐师的事情到底发生了吗?牙医到底是死是活?我们无从知晓,但是音乐师与赫尔南一样,都是充当了一个机器人般的存在。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除了蒂尔达-斯文顿作为执行制片人外,贾樟柯、北京艺术中心、Arte、柏林-勃兰登堡传媒公司等

     3 ) 声音作为记忆的追寻

    5月7号,我终于在慕尼黑市立电影院City Kinos的大荧幕和音响中重温阿彼察邦迷人的电影氛围并沉浸其中了。这是我今年最期待的事情之一,也很幸运能坐在黑暗中欣赏可以算是个人十佳的作品。影片从巨响开始,以缠绵静谧的雨声结束,耳朵似乎被开发成了和眼睛一样重要的观赏工具。

    阿彼察邦在哥伦比亚追寻一个04年就开始编织的梦,正如杰西卡在波哥大找寻声响和记忆一样。与很多影片不同的是,导演的游历体验,观众的视听体验,连同电影的拍摄过程,都是一种通向未知的,未经过彩排的冒险与冥想。他的前作都充满了他关于泰国的记忆,而在全新的,充满神秘的南美文化和丛林之中,这种追忆变成了创造更为抽象的“记忆”(Memoria)的概念。


    在哥伦比亚,他同蒂尔达·斯文顿一起,试图在这个陌生的国度抓住一种“异乡人”的迷失氛围,在地理上和精神上的桃花源中思考他过去一直竭力表现以及一些新鲜的东西。尽管这几乎是杰西卡的独角戏,但大量的环境描绘充斥着景框,导演始终将人物置于生疏迷离的环境之中。镜头锁定在在汽车爆胎时趴在地上的年轻人、哥伦比亚大学录音室里音乐演奏者和旁观者、在大街上尽情舞动的两位青年……我们走进的是无比真实的空间,一个没有主角的跳跃空间。


    一个能让我有非常惊艳体验的原因就是声音作为电影主要线索的存在。声音展现于两个时间段内。 第一段是对巨响作为声音本身的追寻,从全然不知声音来自何处,到请求调音工程师的模拟,再到寻医问药。这一切都是基于对现象的观察,人物在多个场景切换中游荡,带有邦式的玄妙之感。 第二段则是声音与记忆的连结。像是对手指伸入远古脑壳上的破洞的呼应,杰西卡与赫尔南肢体触碰唤起了她对于前世今生的追忆甚至是并非自己的回忆:婴儿的第一声啼哭,音乐,儿时的对话,石头里蕴藏的暴力故事……记忆和时间在此时被打碎并糅合在一起,人物便不复存在。简单的中景镜头没有在视觉上的表达,而进入耳蜗的混响却完成了高于传统叙事抽象凝练的概念表述:记忆是什么,来自哪里,以及如何感知。无需媒介的交流传递打破了现实中的维度,这种充满想象力的诠释是否也是一种“萨尔瓦多·达利风格”对世界的美的理解呢?


    导演延续了他充满超现实氛围的神秘主义表达,也沿用了如疾病与医院、丛林、梦境等有着泰国禅意味道的元素。毫无来由的汽车鸣笛交响,远离部落就得以痊愈的病,都是无法却也毋须解释的超自然现象。人间蒸发好似不曾存在过的混响工程师赫尔南和妹妹口中不知是生是死的牙医,都在向观众展现记忆中模糊不明的一面。不睡觉却有着记忆幻影的杰西卡,与可以迅速睡着(“短暂死亡”)却不曾做梦的第二个赫尔南,在梦境上的互补更体现出角色设计上的精妙。这里,与世隔绝的赫尔南是有着原始记忆的孤立存在,杰西卡是记忆的接受者,信息的流动像是一种生物繁衍的传承。


    还有一个有趣的点是结尾处飞行器的设计。第一遍看的时候认为这个如此直白的镜头是个败笔,但他在访谈中提到他对于科幻故事的迷恋让我不禁想到 2001:太空漫游。从电影结构上看,飞船与星童(或者说虫洞)最大的相似之处在于,都是一个完全超脱于前面叙事的具象,一种天马行空的答案,却承载了最为宏大的主题升华。星童是一种超越人类意识、宇宙时空的存在状态,而飞船也是超越叙事时空和人类感知的“记忆中转站”,藏匿于丛林这一典型邦式精神载体中。

    阿彼察邦所有长片中,只有这部我打了五星,其余的都给了四星。原因只是因为对基于泰国本土的鬼神美学,生死转世,私人回忆和政治历史并不感兴趣,但独特的影像风格却让我痴迷,也对我的审美有非常大的影响。而作为他导演生涯新阶段的第一部影片,《记忆》已然足够惊艳。(9.6/10)

     4 ) 当她成为宇宙的媒介时她的身体又来自哪里

    阿彼察邦电影里的图像从来不是真正的图像,而是佛教之“相”,那是一个类似入口的东西,它不是为了到达什么结果,但它的一个最重要的副作用是激活人的身体,因此,在这个电影里声音也不是真正的声音,而是从头到尾旁敲侧击的一种模拟(从人物去录音棚里寻找真正的声音是什么感觉,到导演在最后用技术做出的种种音效都是一种模拟),具象的声音究竟听起来如何可以有极大的随机性,而它导向任何外部可见的结果或者目的性都会损失它的意义,这就是他所理解的声音,一个不再需要有源头,可以到达无常之境的东西。

    但是,为什么Tilda Swinton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制造意义和感知的媒介,而是像一个机器一样在转录各种各样的声音?为什么她身体的多孔不能够再像《幻梦墓园》的多孔那样传感给观众?是的,因为她是一个旅行者,正如导演拍摄日记里写的那样,她是不关心角色身世的人,她在末尾聆听声音的时候试图成为的是天线——一个自身没有源头的人,就像一个录音笔一样,看似只要将它带去那里收录声音,声音就会被录下来,但是其实不是这样的,因为这样录下来的声音变成了一个不可解读的东西,变成了一个抽象的符号,唯有当后人为它重新组织逻辑时它才能再次具有意义(如瓦尔堡)。从媒介考古学的意义上来说,档案就是这样的东西,我们用无数现代人类技术所收集下来的档案成为了游离的数字代码,它不具有它自己具身的那些意义了(我说的具身的,就是指本源性的东西,它给你的体验是一种巫术式的体验,就像面对面欣赏表演而不是欣赏表演的视频)所以为什么德里达会将人们对媒介档案的狂热与死亡和毁灭性的冲动联系起来,数字技术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事物由analog转变为数字代码。那么多那么多当代技术保存下来的档案都是被取消了本源的,就如我们在网上随便一搜就能搜到各种音源,大海的声音可能只是用篮子中晃动的豆子构成的。但篮子中晃动的豆子作为本源又代表了什么?它仅仅是服务于技术制造大海音效的东西吗?我们的技术真的应该失去本源吗?阿彼察邦,你和Tilda Swinton千里迢迢来到哥伦比亚就是为了成为一只录音笔吗?媒介研究、表演、另一个地方的在地性、电影声音的本体和媒介本体(比如说现在不再有本源的数字电影)所有这些都联系在一起。从《幻梦墓园》开始就已经很直接地在探讨这些了,不过这个电影更激进地加入了媒介的视野,是啊,我自己也是这样,每当我介入他者的文化就开始不由自主地思考媒介该是什么,这件事情总是必然的,在某种程度上说。

     5 ) 长片不是电影的最终归宿:阿彼察邦与短片精神

    “不要认为长片使你的最终目的地。”

    Minute and Apichatpong

    “长片不是电影的最终目的地”,当听到阿彼察邦如此论及短片与电影之关系时,一个被当下电影工业体系遮蔽的问题再次浮现:什么是电影?抑或什么是电影精神?《记忆》是一部后劲很大的电影,虽然它场景相对单一,不依赖剪辑且镜头缓慢冗长,但它却是一部信息量非常巨大充盈的电影,我曾把这部电影视为是一个关于“记忆”的图集。一方面,它总是用最简洁的画面与缄默的对白,最大浓度地呈现与记忆有关的各种表征;同时,某些对话部分又过于抽象,包含对记忆主题的多重指涉与深刻思考。

    电影不以长短论高下,但显然我们对于具有更大时长的电影总是抱有更大的敬意,我们称他们为:史诗巨制、恢弘制作,比如阿贝·尔冈斯1927年拍摄的长达5个半小时的《拿破仑》(333分钟),比如西贝尔伯格在1977年拍摄的442分钟的《希特勒:一部德国的电影》,比如《死灵魂》(496分钟),比如实验电影如香尔特·阿克曼的《让娜·迪尔曼》(201分钟)和安迪沃霍尔的《帝国大厦》(485分钟),当然也有像在美术馆展出的影像艺术那种挑战传统电影观影模式的《钟》和《24小时惊魂记》,这两部作品都是24小时。

    从发生学的角度来看,电影这一门艺术形式在早期并无具体的影像时长规定。虽然是囿于电影制作技术的发展,电影诞生时的早期默片只能拍摄一卷照片所记录的最大时长,但是电影长度并不是困扰电影发展的核心问题。随着后来制作技术的发展,电影制作时长不再受技术所限,但它却向电影院放映制度或者说电影工业妥协。人们似乎默认了90分钟是人类观影的最佳时段,并最终形成某种电影时长共识:90-120分钟的电影长度。不能说电影作为一门艺术是受资本影响/侵蚀最大的,但至少在影像时长上,它作出了巨大的妥协。与其说90分钟是对人类感知模式的最佳调配,不如说是资本对人类观看模式的规训。黑色立方体成为资本规训大众审美的典型例证,以至于我们产生一种去电影院看一部180分钟的电影会比看一部90分钟电影更“赚到了”的感觉。一切都在“精打细算”,而艺术价值则被弃之一边。

    如此来看,当下的短片属于一种“抵制美学”,它是对标准电影制式的反叛。这就是我所谓的“短片精神”,它践行了早期电影的实验传统,短片具有一种自觉意识,不要被工业体系规训,就从影片时长开始。60分钟以内的短片显然是“自绝于影院”的,可以说没有一个电影院会去放映一部60分钟以内的电影,因为它太不“经济”,对电影院来说,难道要对一部60分钟的电影收一半的票价吗?而对观众来说也不“经济”,他们整顿妆容走进电影院,还没开始打开爆米花影片就已经放映一半了,这对得起自己对镜梳妆外出社交的花费吗?一切都被规训以至于问题不再被提出。

    再论及电影行业内部,多数从事电影行业的新人都因为拍摄资本限制而选择拍摄短片,从电影学院的毕业作品要求时长更低,到很多导演都从广告行业开始做起而后转型到电影行业,他们都先天的认为拍摄短片是为以后能够指导一部长片做准备,短片更好掌控,适合练习。也许在操作层面上短片的确比长片更好“掌控”,但在影像内在精神上,在艺术造诣上,显然不会以长短论英雄。每一个怀揣电影梦的人都立志拍一部长片,在他们眼里,短片称不上是电影。

    而阿彼察邦反诉告诉我们:“不要总试图拍摄长片,短片也可以成为探索多种表达的一种方式。”短片具有比电影院的电影“更电影”的精神。

    再次回到《记忆》,我觉得这部电影是用制作短片的精神拍摄的。一方面,整部电影几乎可以均等的分为前后两部分,对应着女主人公遇到的两个不同的埃尔南,第一部分女主角始终为自己的“异响综合症”所困扰,第二部分则是借助第二位埃尔南解开病症的迷思。同时,阿比查邦镜头之间松散的连结,每一个独立的镜头段落都具有很强的独立性,其中很多无对话的段落完全可以独立于整部电影之外,缺省这些段落,电影的叙事完整性丝毫不受影响。更重要的是,整部电影是通过氛围的营造,通过一种气态与气态影像之间的流溢整合在一起的,而这是一种内在的气态连贯性。电影的表面叙事的不连贯让这部电影变得难以理解,而这也使得这部电影像是由多个短片拼贴而成。而我却倾向于将之理解为一种电影与短片的共通性,在阿彼察邦眼中,电影不分长短,它们具有共同的影像气氛/气质/流动性。而只是对于观众来说,长片放大了“用短片精神拍摄的”电影的断裂感和陌异感。

    于此,重提电影的短片精神,就是回归早期电影的实验精神,就是从电影工业对电影艺术的规训中逃逸出来,就是让电影回归电影让艺术回归艺术。长片不是电影的归宿,借着这句话,我们也许能更好的进入《记忆》这部作品。

     6 ) 长评 | 声音的追逐和取消:经由阿彼察邦的《记忆》到其它

    文 / 唯唯

    全文约4700字 阅读需要12分钟


    “我觉得自己看到了囚犯” ——《1951年的欧洲》

    吉尔·德勒兹在与帕斯卡·博尼泽和让·纳博尼的访谈中谈到,“……我看到工厂,便认为看到囚犯……这不是一种线性的延续,而是一种循环,两种影像围绕着一个真实与想象不可分的点互相不停地追逐着。可以说,实在的影像与虚幻的影像在结晶。”(《电影手册》第352期,1983.9.13)这是一个美妙的说法。我们认为德勒兹经由新现实主义的影像看到了什么?或许是一种逻辑,一种经验,一场与电影握手言和的姿态。德勒兹从罗西里尼的杰作《1951年的欧洲》挖掘出了后来被他称作“晶体符号”的教育法(我总是称它为教育法,就像戈达尔的整个影像教育法正在变得可能),他看到的不是“图像-表意”这一粗浅的二元结构,而是“看见”(这一最为本体论的动作)被一个轻巧且全新的系统移植,而后成为从未有过的清晰的主体站在我们面前。就像德勒兹借由罗伯特-格里耶所说,描绘代替了客体。

    现代电影最为鲜明的例子可能来自两部杰作:莫莱蒂的《我的母亲》与卡拉克斯的《神圣车行》。“请让演员站在角色身旁!”一个更为隐晦的谜团,莫莱蒂发现了表演的精神,他使精神站立在电影身旁:这或许隐藏着一种和布列松电影的有趣对照?布列松式的精神确定沉浸在画外空间,而莫莱蒂在图像和言辞的唤起中寻找答案。然而更为极端的例子恐怕来自德尼·拉旺的身体——他直接成为了场面调度!我们看到他的身体自如的变化并隐身在多个影像里:疯狂的神经喜剧?老套的家庭片?诡异的数字电影?但德尼·拉旺从不参与选择(事实上影像不需要被选择,他总是停留在那里),卡拉克斯与莫莱蒂一致,他们共享一个纯粹的,剔透的,如晶体般的核心,而我们仿佛看到的仅仅是数个身体与精神的纠缠?更为重要的,是我们意识到两个,甚至是数个影像在一部电影里的诞生和相拥。

    “We should have a see-saw movement.”《何处安放你藏起的笑容?》里,达尼埃尔·于伊耶在剪辑台前说出这么一句话。“a see-saw movement”,一个摇摆不定的、往复的动作。于伊耶和斯特劳布在《西西里岛》寻找那一抹潜藏的笑容,实质上,这不正是最为直接的、创作者对图像的反复思索而达成影像最终形态的过程?我总是反复强调这一点:图像的本能就放置在那里,它经由作者的提纯和强化,在真实和想象二点之间来回追逐;它总是拒绝被阐释。阐释是暴力的、不由分说的,阐释永远跟想象力和直觉无关,它需要的是我们意识到,影像的本能来自最通感的逻辑。

    “影像从来不是孤立的”,德勒兹强调道。影像总是与别处发生关系,它随时可能与精神的,虚幻的或反映的影像产生联系。但在之前谈到的例子里,我们总是忽略了声音。在德勒兹的那个时代,图像几乎占领了全部的统治地位,然而声音所带给我们的经验也可能是全新的,它总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带领我们去走近来自听觉的领域。所幸阿彼察邦的电影找到了我们。《记忆》令我们听到、察觉到了声音的追逐。

    机械感。我们是否会因为有着强烈机械感意图的影像而忽略其图像的存在吗?这里说的不是布列松电影里的模特表演,事实上,恰如《梦想者四夜》的开头,雅克搭车时大拇指朝后方指的手势已然具备音乐性的强度:手部的运动是吸引我们(同时也是摄影机)的一个点,在近乎机械、重复的步调中,节奏作为具备图像意义的元件诞生。而后在接下来的一个镜头内——就像我们同时可以在塔蒂的电影找到的——几何且成散点状的城市空间,一个看似僵死(机械总是带给我恐怖感)的空间实则充满音乐性的活力(它甚至非常幽默)。

    在阿彼察邦的新片《记忆》里,机械感,一个最为直观的经验总是遍布全片。这不仅源自蒂尔达·斯文顿近乎僵直、神秘主义的表演(当然,我对神秘主义这一词的确定有待商榷)所带给我们的“表情符号”的作用,同时图像内在元件的拼贴也令我们感到困惑。

    一个最自然和带有原始意向的图景却有着机械般的共振,事实上同塞拉电影里所展现的一般,我们对于自然的想象和观测实质呈现的是工业的光泽。

    但是,当一个单镜头呈现绝对的凝滞和机械时,声音或许将逃逸出来——它远离了图层,使得其自身重获更具体的身形。就像德莱叶的杰作《圣女贞德受难记》里的特写,尽管它的活性丰沛、具有明确的感染力,但其精神性(恰如德勒兹所言,第五维的升腾)逃逸了出来,来到直觉的场域。最恰当的例子可能来自蒂尔达·斯文顿饰演的杰西卡与中年埃尔南在屋里的谈话的镜头,此时杰西卡成为了文本所揭示的“天线”的喻体。几何视态的构图,极简的表演动作,全景带来的间离效果,这不是贝拉·塔尔电影里出现的“凝滞的时空”(这样的凝滞令我们看清了受难女人的身躯),而是纯粹的机械感:我们看不到身躯,甚至是杰西卡的落泪都很难察觉,而同时声音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

    如果我们将电影此前关于“声音-记忆”的讨论视作一个谜底(所谓“麦格芬”),那么此时将谜底和盘托出的则是声音的具现。是声音挟藏着历史,也即民族的记忆,逃逸了出来。它成为了乍现的那个身形。在其早期作品里,阿彼察邦对待政治与民族历史的态度置于一个喻体的产生,例如《热带疾病》的虎灵,《幻梦墓园》里阿婆的紧睁不闭的眼睛,喻体的产生虽然在阿彼察邦的影像里有着幽暗的本质,它看上去并不具显,实则也仅是一个二元的构成。喻体永远是封闭的,它总是拒绝敞开自己。

    然而在《记忆》里,声音令我们找到了来自历史深处的谜团。在哈内克可能唯一的杰作《隐藏摄影机》内,被诬陷的黑人父亲自杀,白人乔治站在跟前,在一个非常清晰的神经网络内,历史站在了我们跟前。是通过看似与历史无关,实则一直背负历史阴霾的男人的死亡,法国政治不堪的历史的幽魂得以立身。我们总是批判哈内克暴力的美学策略和狡猾的叙事内容,但事实上,正是其冷漠的书写方式(构图,运镜,所谓克制、冷峻的叙事方式)令历史以一个能够“被看见”的形象在影像内行走。这不是一点经由彼岸所创作意义,而是以一点一以贯之,是历史窝藏在人类总体记忆的暗角从而被一个事件(注意不是“物件”,物件的历史观念往往是虚假的和造型的,类似安哲的电影)激活、触摸。《记忆》同样,哥伦比亚的民族历史通过声音的再造被我们察觉。而同时,在最后一镜的自然音响中,时间的塌缩和聚合令记忆(它同时是过去的,也是未来的,记忆拥有辨证未来的权力)重叠。声音记载了事件,同时连接了历史,声音携手他们紧紧相连,并追逐起来,纠缠在一处。这几乎是柏格森在《物质与记忆》里的立场,我们可以处在时间的任何一处,且总是存在一切绵延层面的同在的时间。

    “我看到工厂,便认为看到囚犯……”

    “我听到了打斗和追逐,便认为听到(看到)哥伦比亚的殖民史……”

    这是知觉。柏格森在关于知觉的讨论中,“听到”或“看到”实际是纠缠在一起的:我“看到”了却也“听到”,我“听到”了便仿佛我“看到”。我们看到了历史的知觉同样来自一种经验,这种“知觉-经验”的偶对在阿彼察邦电影里总是如影随形。

    睡眠,知觉的剥夺与再造。“我梦到了……”实际是知觉的再造。而后这只狗被妹妹遗忘,是知觉的缺失造成时间的越步——中年埃尔南短暂的“死亡”,时间的越步;杰西卡被狗追寻,时间借由身躯绵延和漫步。
    触碰,人类历史的可读与被读。不是通过阅读历史文献而获取想象的知识,而是直接去触碰它,通过经验的抵达和传达传递电流般的直觉。它几乎不再通过德勒兹所说晶体般的大脑得以被描绘,而是直接进入一种循环,历史和未来(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记忆》是一部科幻电影)在不停追逐着。

    声音存在……彻底消失吗?这并非《星际探索》与《地心引力》那种表面的“真空”,一个尝试去营造和塑形宇宙真空环境内声音的完全消除的技术主义处理,而是一次逃逸。我再一次使用这个词汇,“逃逸”,在我所表明的意味里,逃逸代表着一次彻底的遁藏,但它并没有消失,而是留下需要去察觉到的意义。班宁的《静态自杀》几乎是一部关于“逃逸”的电影,自然在逃逸,感官在逃逸,历史在逃逸,留下的是死亡的叙事和印象:不是可见的物的腐蚀、消败,而是状态、总体而非整体的离去。

    《记忆》里声响的存在感之强烈,导致以下两个镜头的消音和静谧变得“刺耳”。

    这是全片第一次失去了声音。在杰西卡接听了来自埃尔南(也是哥伦比亚的历史)的记忆之后,她拒绝了一切的声响。或许说,她“取消”了它们。但是当杰西卡推开窗户后,声音涌入进来,而那声“异响”也在加快自己的“步伐”。这声“异响”来自真正诡异的悖论,它听上去绝非来自自然深处的充满活力的声响,它听上去是如此的非人,但它却可以被用对自然的改造生成出来。就像在青年埃尔南帮助杰西卡去合成声音的那场戏,不断的创造、截取、变幻,最后却融入了音乐里,成为旋律的一环——异质被消除了!这声“异响”是异质的构成,而《记忆》则是消除异质甚至是异质变得更加和谐,与自然平行同调的过程。这难道不是人类史的过程?同时也可能是影像史的过程。

    那么正是在这“取消”里,在短暂的静谧之中,声音的追逐带来了逃逸的结果,却留下新的意义和系统。而同时我想提到的,正是阿克曼的《家乡的消息》,一部关于“取消”的杰作。

    《家乡的消息》是一部散落主体的电影。在摄影机的驻足凝望和横移里,城市和声音都是被描绘的事物。《家乡的消息》不存在一个被彻底讲述的面貌,与《来自东方》一致,真正民主的影像来自拒绝讲述的凝思,而城市(在《来自东方》里是面孔)是一个历史经验和地景风貌的总和。

    在《家乡的消息》里,我们听到了两种声音的追逐:城市的唤鸣(这是一个总体的声音,车流、行人的交谈、地铁……)与忧愁的人声(阿克曼诵读母亲寄给她的信),它们不断地追逐,几乎是情感和地景的平行和“叠画”,最终在最后的一个镜头里两者消失了。取之而来的是第三重声音:自然之声。海浪、风声、海鸥的鸣叫……之前从未出现过的来自自然的声响涌入,而我们再也无法听到人造的声响,城市,人声通通被阿克曼给“取消”了,就好像在此前自然之声在二者之前的藏匿。自然之声的涌入带来的是二者的“取消”,而随之我们看到了纽约市的整体面貌——摄影机在远去,声音被“取消”,两者之间仿佛明确揭露了阿克曼对待家庭与犹太人历史的态度:它们总是一个谜。它们总是被禁止接触。

    而《记忆》里声音的“取消”和涌入可能意味着阿彼察邦对待历史的悲观主义的评论。

    一个具备强烈政治意味和造型感的画面,没有任何声音,只有观望。
    一个有着地层学意味的通讯声段进入,依然是静寂的声效处理,但这绝非慢电影最浅层的风格演习,而是唤起对历史的评论:一个修辞学的路径,我们需要评论历史,但同时历史已然风化,它不可捉摸(但可以接触),它是未知且悲观的。它甚至不是知识,《记忆》里知识从来没有靠近过这段历史。

    结语

    《托尼·厄德曼》的结尾,桑德拉·惠勒饰演的女儿戴上了父亲的面具,此时我们看到她的面孔发生了明显的异变。这是一部有着晶莹剔透的核心的至纯的电影,它从不参杂任何的表象。当女儿成为了一个异质——此前是父亲,父亲带上面具成为了破坏者,他们彼此纠缠、追逐,最终两人消除了异质(父亲在女儿的派对上扮演了一个怪物,而女儿却是裸体的)。那些真正拥有纯净核心的电影,它们总能在二者(有时候是二者以上)的纠缠和螺旋中寻找如晶体般通透的面貌。

    《记忆》与《家乡的消息》同样拥有着那些最通透的核心,因为我们最后发现,它们都消除了自身最表层的写作。在叙事的神话中,一旦叙事被启动,它总是不可避免的沾染上混乱的喻体符号。然而消除它,实质是声音的“取消”和符号的擦拭令我们相信它们不再彼此纠缠。

    阿彼察邦和阿克曼都为我们带来了基于直觉的写作能力:“我觉得自己看到了囚犯”。电影仿佛正在通过一种纯粹的光和音响与彼此发挥作用。或许,声音的共振令我们发掘异质的脱落。


    评分表

    *四星制评分,最高★★★★,×代表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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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评

    外星人的声音语言魅力

    8分钟前
  • 夜里
  • 推荐
  • 如同进入《综合症与一百年》结尾之管道,虹吸般的声音不断引我们向空间之纵深,时间之纵深。是打桩,枪击还是破颅之音,所有具身的痛苦被证实为远古洪钟的回响,因而得到净化。抛弃了幽默,也没有了种兰花的闲暇,《记忆》有巨大的迫切。当巨响不再,人们在云下怅然,漠然的雨降下,不再有甜蜜的祝福。

    9分钟前
  • Lies and lies
  • 推荐
  • 细数阿彼察邦:1.戛纳生动诠释“人们一进去就睡觉,结尾就疯狂鼓掌”2.哪部让你最看不懂,但睡得最神性完满,哪部就该是金棕榈 3.天然白噪音、雨林asmr,让前面的大爷睡得口水流满了半个口罩,醒来直喊bravo!4. 外星飞船一起飞,我和朋友大受震撼,互掐大腿疯狂憋笑

    11分钟前
  • :)Silhouette
  • 还行
  • 釜山电影节看的。说实话,没看懂。给看不懂的电影打高分不是我的风格。

    14分钟前
  • 张翔森
  • 较差
  • 想给零分。影评里没有一个人能讲清这部片子的内容,全都在聊导演的经历,重述个别场景的样貌,几乎等于放屁。

    19分钟前
  • JJJJervis
  • 很差
  • 说出“现在,请入睡”的咒语之后,我便真的入睡了,睡去是一次小小的死去(petite mort),苍蝇竟然也将肉体辨作尸身。一声巨大的回响只留下一圈光晕,如同暧昧的记忆消散在叆叇的云雾中,天光黯淡,在雨里、在轰隆隆的鸣响里,仍有细小破碎的记忆。更值得一提的是,蒂尔达·斯文顿的星光并没有“毁掉”电影,她宇宙间独此一份的超然时间的气质,反而让飞船拥有了更大的能量,整个地球都承载着她的乡愁。

    21分钟前
  • Alain
  • 推荐
  • 供人「用心」感知的《记忆》记录了一套被理性创建和编辑的秩序所引起的一系列感性而神秘的连锁反应。毫无疑问,所有被称之为《记忆》的东西都与过去有关,但,具有变异性、流动性和传染性的《记忆》却不局限于过去——刚刚通过「视听」语言写入我脑海里的《暗处的女儿》就是很好的案例。当然了,较比我的私人记忆来说,阿彼察邦列举的例子更具有说服力——载入人类「共同」记忆库的「新冠」疫情。作者借微生物的感知系统观察和聆听人类:人是什么?按照海德格尔的意思,人是时间性的存在。人的记忆十分有趣:既有催眠性,也有启发性,女主角就是一段能给人类带来启发性的记忆,她以「声音+影像+运动」形态存在,即,她以「电影」形态存在,并与那段低沉的背景音互动共存。化身为人的《记忆》似乎想通过人的主观能动性尝试将日常化的暴力用诗的言语代替。

    23分钟前
  • Muto
  • 推荐
  • 阿彼察邦以往影像的强烈“在地性”气质在《记忆》中全然消泯。阿彼察邦似乎并未统合好两种彼此排异的文化样态。拉美魔幻现实主义之所以具有如此摄人心魄的强度与能量,在于其背后有着一整个强大、深邃但又如噩梦一般的二十世纪后半叶Communist与左翼流亡史作为文化资源与幽灵性的创伤记忆。而这与东南亚以佛教为基底的神秘主义与缘起轮回说有着文化质性上的根本区别。此外,阿彼察邦影像中的人物必须由那些扎根在泰国这片遍布着荒野灵道怪谈的沃地上的原住民民来饰演,并且身体上的残疾是其影片的必备要素,因为那些怪异、扭曲与痉挛的体态恰恰是一种邪灵附身的表现。好比阿彼察邦的御用演员金吉拉,其动作、语态与神情背后所蕴含的正是那些来自泰国的荒野邪灵。专业演员永远无法表现出这种超越块状情绪并向地域性血脉基因挺进的灵化状态。

    25分钟前
  • 世界的焚像.
  • 较差
  • 调音那场和渔夫家院门前那场棒极了。有些烂尾

    28分钟前
  • 陈凭轩
  • 推荐
  • 9.0/10 [NYFF2021] 声音从寂静中竦然炸裂,标识着创伤性记忆的不断回返;在那声谜样的巨响面前,静默无人中独自演奏的汽车交响乐、城市中神秘失踪的音乐家与乡间偶遇的渔人之间相同的姓名、在电脑屏幕上不断形变的声波图像都显得不那么uncanny。当因记忆幽灵不散而失眠之人(Hernán: “I don’t sleep”)与失梦之人(Jessica: “I never dream”)相遇,双手相握时的二人恰似天线接入硬盘,记忆的数据流穿透Jessica的身体,而振动的痕迹则是记忆读取的明证。记忆的信号在未来宇宙飞船引擎发动的巨响中,在云层间传输的广播讯号中,在历史的暴力与灼痛中,而抵抗健忘症的代价是失眠症,睁着双眼进入每一次睡眠,任由蝇虫爬过眼睑。

    29分钟前
  • dasperעִבְרִית
  • 推荐
  • 百万级音效和一贯的固定机位长镜头编织出一个湿漉漉的迷梦,打通前世/今生-历史/现实-真实/虚幻的联结,阿彼察邦让记忆掷地有声。“听到即看到”,他让静止的影像有了通感的魔力,也再一次的让人能用全新的视角去拥抱这个世界。

    32分钟前
  • 德小科
  • 力荐
  • 《记忆》原来是一场大型声学实验,阿彼察邦试图用声音的材质去解释记忆的材质——一方面,记忆是可以被描述、塑造的,能够在调音台上通过不断调整而还原出来;另一方面,记忆又是不可见的,画面隐退到面孔背后,只有光怪陆离的音响提醒着人们这个国家的历史——它如影随形,却难以捉摸。但他也并没有放弃悬疑叙事的要素:沉闷的巨响,不存在的赫尔南,一切都在引领观众走向最后的顿悟。定机位长镜头固然带有某种作者性,而这一次,也是为了指引观众去听,去和演员达成同在以感受到震颤。最后丛林间飞船升空的几秒钟真是举重若轻,胜过多少科幻片里的奇观轰炸,恍惚想到贾樟柯的《三峡好人》,那幢直冲云霄的烂尾楼。

    34分钟前
  • 晚不安
  • 推荐
  • 十星也不够给,数次看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心中却被喜悦攫紧。我们有多长时间暗自渴望着这样的电影,渴望在一个黑匣子里因为吸纳了全世界而感到平静,渴望在巨大的做梦机器中发觉另一个生灵的呼吸栩栩如生。我们知道存在的单调,知道和他人心意相通是徒劳,所以在阿彼察邦这里,当你意识到自己长途跋涉,最终站在宇宙中心,和一切连接的时候,你因为终于离开了自我的果壳而颤抖。你第一次可以长久地凝视着草叶,化石和一个熟睡的人,一个要求时间在此停止的人,你不止是在看着它们,而是在要求回到它们之中,回到身外之物中,回到你曾经浸泡在其中的丰腴中。是与它们分开的事实,而不是事物本身,让他者变成了怪物,因此直面创伤并不带来痛苦,遗忘了创伤来自何处才会:唤醒“记忆”是走向痊愈的第一步,也是最后一步。

    37分钟前
  • 白斬糖
  • 力荐
  • 原来电影可以这么拍。

    38分钟前
  • 嗶嗶嗶大大大
  • 力荐
  • 这是邦哥观《降临》有感?声音像一个麦格芬,用另一种方法参与到了叙事当中,大导演对于声音的见解果然不一样。

    40分钟前
  • 亵渎电影
  • 推荐
  • 他的画面语言下总让我感觉南北纬10°12'35″左右是人与神最接近的地带。在炙热的阳光与绿植的阴翳下,隔开了东西南北,宗教分离,黑色白色,语言樊篱,宗族隔阂,民族国家,地月银河~尘归尘,土归土,一切的一切都是大音希声的巨响和萧瑟

    44分钟前
  • Fleurs.哼哼
  • 推荐
  • 脱离了南传佛教哲学母体,想象拉美的听觉神秘主义美学,说得难堪一些不过是“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脑补一切的跳大神玄学。个人觉得这是阿邦哥迄今最空洞的一部影院作品。 2.5

    46分钟前
  • LOOK
  • 较差
  • 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48分钟前
  • 蓝詹
  • 还行
  • # 74 Cannes# 没看懂,前后左右的观众都是半梦半醒的状态,然后出来一交流发现大家都没看懂,就放心了

    50分钟前
  • 耐观影-Xavier
  • 还行
  • 通过声音系统构建了独立于影像之外的另一个维度,并在这个维度中去叙述、挖掘和表达,而影像则延续了在现实情景中营造梦境、鬼魅般的超现实氛围(斯文顿如同外星人般的存在、梦境回忆和现实交错)当这两层维度交织重叠在一起,一切也都随之交融,界限不再,便诞生了全然沉浸且超脱的电影体验。

    53分钟前
  • 陀螺凡达可
  • 力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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