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观众的视角一开始就被导演悬在了高高位置上,仿佛我们如上帝一般全知全能,但其实我们的内心在受到不断的质问:当社会道德分崩离析,人人自危,谁应该为此负责?谁又应该肩负起重建的责任?
所有人都有可能同时处在指责别人和被指责的位置上,警察和黑帮都只为自己的人利益考虑,弗里茨朗夸张的德国表现主义风格,放大并外化了人心中的原始欲望,包括对恶的报复惩罚也是一种原始冲动。
凶手贝克特是一个饱受精神病折磨的杀人犯,但这也不会让观众产生对其的怜悯心理,因为在这座幽暗冷漠、烟雾缭绕的病态城市,所有人随时都可能作恶。
弗里兹·朗在1931年完成的《M就是凶手》讲述了一个专门谋杀孩童的精神病患者的故事。单是其技术成就就值得关注:实用而极具想象力的声音运用、巧妙的交叉剪辑、细致且如图画一样吸引人的构图。因为这些成就,《M就是凶手》将永远吸引不同国家及不同年代的观众。但我认为,朗的电影之所以迷人,是因其反映了20世纪30年代动乱的德国社会。不论是否有意为之,《M就是凶手》就像是法西斯主义在德国崛起的镜像。但是,在此过程中,最重要的是影片企图将这样的事实呈现给那些深陷于法西斯主义及其成长之中的德国观众。 公所周知,20世纪20年代至30年代早期的德国文化危机四伏。1919-1933年,魏玛共和国逐渐衰落,整个社会陷入了一种混乱和无序之中,无论在经济、社会还是在心理上,贫穷、失业、萧条变成了普遍现象。“一战”的惨败摧毁了德国传统的个人身份及秩序社会的稳定意识。这种普遍的失序和不稳定也反映在当时许多主要的文化风尚中。挪威画家爱德华·蒙克那些如梦魇般的作品,就代表了德国表现主义学派的绘画风格,它们集中表现隐藏在日常生活下的黑暗而狂暴的世界。在那个时期,弗洛伊德的作品变得越来越重要,因为他的作品讨论了女人和男人意识生活之下的黑暗潜意识,同时,也描绘了一个充满秘密的不满的文明。 20年代的德国表现主义电影同样关注此危机及对它的刻画。正如齐格弗里德·克拉考尔和洛特·艾斯纳所言,那个时期一些最重要的电影展现的都是“着了魔的银幕”,它们反映了社会不稳定的现实。从《卡里加利博士的小屋》到《诺斯费拉图》、《夜访吸血鬼》,许多这样的电影都是关于疯狂与毁灭的,甚至是现实主义的街道电影(street film),其背景和情节也表现了一个崩溃和走向灭亡的世界。影片中,那些独裁者和狂人控制着混乱,许多观众都能看到这正暗示希特勒就是卡里加利这类人物,会利用危机中的恐慌作为大毁灭的工具。 这些主旨都是《M就是凶手》的中心,此片源自表现主义的传统,朗在20年代也相当投入这一潮流。主角贝克特被一种他自己无法控制的力量攫住了,这个力量驱使他去杀害小孩。在他平静的外表下和日常生活中,这个疯狂的杀人犯开始将世界推向混乱。在风格上,影片吸收了德国电影中的表现主义和“街道现实主义”传统。一方面,大量的表现主义镜头呈现了疯狂不安的气氛,例如,螺旋式楼梯象征着深陷的困境以及眩晕恍惚的视野。相反,也有描述社会贫穷和下层阶级生活状况的街道现实主义,因此有时候该片看起来像纪录片。应当注意的是,与其他表现主义电影不同,在《M就是凶手》里,很难区分梦幻世界中的心理混乱和街道上的社会混乱。或只从故事本身来说,在这部后表现主义的电影里,朗使得有个问题很难回答:贝克特是一个邪恶的疯子,还是遍布这个社会的某种力量的牺牲品?
有时候,影片明显地呈现出这种困惑和危机。气球在片中象征着贝克特的一名受害者,其矮胖的形象又恰好和贝克特的体型相仿,也许是要暗示杀手和被害者之间的联系。代表法律与秩序的警察展开追捕贝克特的行动,通过朗的平行交叉剪辑,与黑社会中的暴徒也在寻找贝克特一事极为相似,几乎无法区分。最后,有几个精心安排的暴民场景(在最后审判时),那些场景的出现看起来与那个悲情的凶手一样歇斯底里和残忍。这些例子不禁使人想起纳粹以法律及秩序的名义,以及那些拥有完美纪律、成为战争机器的士兵的名义来进行 屠杀的行为。
然后,《M就是凶手》产生了许多双重影像或反思,这似乎混淆了关于一个危机社会的很多问题:危机起源于哪里?秩序在哪里,混乱在哪里?噩梦是什么?现实是什么?他的双重形象以及随之产生的问题在贝克特这个人物身上,更确切地说,是当电影里的他和看电影的观众都留心审视他的形象时,表现得最明显。影片中,贝克特一遍遍地审视镜子中的自己,试图找到那个似乎一直潜伏在他体内某处的“疯子”。又一次,贝克特向商店橱窗里看,橱窗玻璃显示他的影子置于一个景框当中,而这个景框又是由商店里一组排列成方形的刀具的影子形成的。在这里,这个本来普普通通的人居然变成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影像。后来,同样是在镜子里,贝克特发现自己被看穿了,因为他在另一次照镜子时,看到他背上多了个字母“M”。
在不同的场景和镜头里出现的反射并不是相同的东西,但都在揭示黑暗面、混乱及自我(和社会)的谋杀冲动,而且,在大多数镜像里,摄影机将观众置于一个角度,似乎他们也参与了这样的反射——从贝克特的过肩镜头或直接反射本身。正如影片似乎对疯子贝克特有一种奇怪的同情一样,这些镜像似乎强迫观众从这个精神失常凶手的反射影像中,发现自己内心的黑暗面。 像其他20世纪20年代后期及30年代早期的德国电影一样,《M就是凶手》间接反映了处于危机中的德国文化,且不仅仅是简单的反映。结合表现主义和街道现实主义两种传统,它使噩梦变成了现实,而现实又以一种令人不安的方式变成了一场噩梦,同时代的德国电影远远不及。也许,德国官方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他们强制朗改变了最初的片名《我们之间的凶手》(A Murderer Among Us),因为他们认为这个片名政治敏感性太强。在逃离纳粹德国数年以后,朗也许会认识到,即使《M就是凶手》那么强大有力,还是没有任何一部电影足以阻挡蔓延于德国街头的专制黑暗。 M.Trillo
虽然第一部有声长片是1927年的《爵士乐歌星》,但电影人对当时才刚出现的声音该怎么运用并没有头绪;他们要么将其用作辅助画面叙事/视觉叙事的从属品,要么将其用作title card的替代品——直到1931年《M就是凶手》的出现。这部电影对于声音的运用毫无疑问是开创性的、革命性的,它第一次教会了人们声音如何在电影里独立的叙事,比如:
——用作sound bridge。开头小孩玩游戏画面未出我们就已经听到声音、后面Elsie在路上行走汽车未入画我们就听到了鸣笛声、后来M从小女孩花店走出来时也是人还没入画先听到店的门铃声、最后抓M进人民公审时那个楼梯那里也是声音先到然后看到M被抓的画面。
——用作人物的letimotif。《在山魔王的宫殿里》是M常哼起的歌曲,当这个声音响起时我们就知道是他来了。影片里有一幕,镜头跟拍小女孩(不是Elsie,是她之后第二个出现的女孩)在一个商店看东西时,我们听到了那个标志性的歌曲,再加上镜头逐渐靠近小女孩,这些加起来让我们知道了M在接近小女孩,制造了一种悬疑感。在这种悬疑感的制造上声音起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用作描述情绪(这个作用其实不那么创新,但《M》的具体用法还是挺新颖的)。影片中有这么一个scene:M在商店的玻璃前盯着里面的东西。一开始背景音是汽笛声的嘈杂,但当M开始从玻璃上找猎物时(后面通过玻璃反光找到了一个小女孩),背景音就安静了。当他转身准备行动时,背景嘈杂的声音又出现了。这里静音时是代表他已经进入了内心世界,开始专注于找“猎物”;杂音和静音的切换则是他内心在犹豫要不要去杀人。包括M后面到咖啡厅时哼着《在山魔王的宫殿里》,其实也是他内心的挣扎的具象化。(这首歌很欢快,所以本身应该就是M用来逃避杀人的想法用的。)
——用作画外空间(而且画外并非配乐)。人民审判戏那里有很多镜头对准M时的画外声音产生的画外空间,我们听到的人民的各种笑声、嘈杂声、咒骂声等都是。
除了这个最大的亮点之外,影片在打光、阴影和布景等等方面都水平极高。
——打光上沿用德国表现主义电影的low-key lighting,背景很暗人物光影对比度高,营造一种uncanny的气氛
——阴影上比如开头Elsie看通缉令时通缉令上出现的黑影(也是M第一次现身)
——布景则与打光都沿袭德国表现主义,充满了主观情绪。例子比如:开头Elsie的妈妈等她女儿回来时不停大喊女儿名字那个让人不安的空镜头sequence(包括复杂迷离的楼梯、空荡的晾衣屋、皮球、气球等等);结尾的那个M藏身的废弃酿酒厂也是破旧而诡异,呼应了M给人的感觉。
——其他还有很多,比如M刚进人民法庭,狡辩时从屏幕的另一边伸出一只手,有点诡异吓人。
第19届法罗岛电影节第8个放映日为大家带来《M就是凶手》,下面请看前线在程序结果中快速有力的黑帮和警方的评价了!
果树:
快速而有力。全程能将观众牢牢抓住。
Pincent:
出彩的镜头设计太多了,哪怕只是一个仰角机位、一个拍摄阴影的镜头、一场黑帮开会烟雾缭绕的环境布置、一个凶手出现时橱窗的大型符号..种种细节都令人印象深刻。还有那些声音设计!何时静音以及何时出声,一曲洗脑的哨声和一位看不见只用听的瞎子,似乎都能给本片在声音上的精彩设计进行注解。一双看上去快瞪爆了的眼球,由社会所造,也直勾勾地盯向此时欧洲畸形的社会。
Morning:
弗里茨朗的第一部有声片,他讲这有声作为了主角被表现,庭审的台词戏很有意义,不仅如此,每一次讨论都变成主角,第一次圆桌议案,那个拍法后来被多兰在《双面劳伦斯》里完全的学了去,但他滥用,显得略微无聊。彼得洛的表演相当精彩,他其实做了一个惊悚表演应当更为镇定的震慑力表演,变态的儿童杀手,他用他呈现在黑白影像里的如孩童般的大眼睛令人心生不适。现在看来,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街道场景显得失真,但只是条件所致。
一桶猫:
德国后表现主义电影 弗里茨·朗的第一部有声片 叙事、构图都展现无比的张力 风格突出演技绝佳 运用的艺术手法甚至胜过现在很多作品 对人性的复杂展开了诸多思考
松野空松:
最喜欢两处,一是黑帮和警方的交叉剪辑的讨论会,彼此之间的斗争轻而易举建立起来,但是这种斗争的结果不是由双方直接竞争体现,而是影片第二处高光时刻,非法人员(黑帮)审判罪犯,并由罪犯反过来质问黑帮,因此警方的审判过程已经没有必要,最终的责任还是丢给了受害者们,真的是莫大的讽刺
折射入网:
寻找、追捕过程环环相扣,异常精彩。警察查案时以安全为理由侵犯民众自由和隐私。杀人犯触犯利益才惹得黑道众怒,黑白两道就是强权与利益的代表,电影对比两方开会的场景非常有趣。最后的落点又在私刑与人权上,把电影提上了一个新高度。
Her Majesty:
弗里茨•朗在从表现主义向黑色电影的转变中,电影理念和美学系统的不成熟导致了这部怪胎电影的诞生。观众所感受到的cult感和怪异感其实皆来自于导演对技法掌控不成熟和剧本写作的不完善,而非导演真的有完整的黑色电影美学系统。布列松说:有声电影发明了寂静。在有声电影兴起的初期,导演们皆泛滥地使用寂静和噪音。正如这部电影里,我们能感受到导演对于无声的滥用,让惊悚感大打折扣。最后一段法庭辩护戏或许在那个年代有启发意义,但如今看来其中的“法律能否判不能对自己行为负责之人死刑”和“人民是否对恶人有审判权”两个议题早已有明确答案,没有多加讨论的必要(从人道主义的角度来看这两个问题其实并不需要讨论太久)。其中黑白两道同时开会和角色说话但是观众听不见两个桥段都被刁亦男抄在了《南方车站的聚会》里,而M一人对抗黑白两道的大概念很可能也被刁亦男挪用做了《南》故事的主要框架。
子夜无人:
整个追凶过程槽点很多,但一头一尾拍得实在漂亮。开场铺垫案件发生的前奏,是从一群小孩把凶杀编成童谣玩耍、然后到皮球拍打的布告上呈现的案件报道、以及凶手登场后映在报纸上的阴影,一气呵成就把凶案链条上所有的环节都刻画了出来,犯罪者的有恃无恐和待宰羔羊般没有危机意识的孩童世界之间构成极强张力的二元对立;而结尾的私人法庭上,真正审判的不是罪犯,而是信任度已然跌破谷底的公权力,当手无寸铁的群众集体举起双手的那一刻,谁才是真正被混淆了面目、也失去了面目的受害者?
苍山古井空对月:
有张力的情节都是无配乐的,用安静的气氛制造张力,用口哨声反映凶手的内心波动。凶手欲行凶失败,站在商店前,后景是店里的上下摆动的箭头和旋转的圆盘,很有意思的隐喻。一些剪辑的手法用得不错,比如警察和帮派分别讨论如何抓住凶手的平行剪辑,以及帮派头子和警察头子说话时的动作匹配剪辑。 最后是帮派抓住了凶手,并且由帮派进行审判,也许是反映了那个时候大众对于警察的不信任。这场审判戏也探讨了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该如何选择。除此之外本片也算是比较早的表现心理犯罪的影片。
#FIFF19#第8日的场刊将于稍后释出,请大家拭目以待了。
开场:东邪西毒里梁朝伟去见当地很有名刀客,刚一到,便知道自己本不该来,因为高手之间,片刻便能分辩对方实力。本片的开头,便是电影高手费里茨 朗的亮剑。镜头一开始,是一个大俯拍镜头,孩子们正在用儿童杀手编成的歌词在做游戏,紧接着镜头摇到了楼上的生气的妈妈,正在责令他们停止。在电影中常遇到交代背景的时候,如果换成其他电影,此时可能是一个画外音在叙说,或者用字幕方式来交代这些必要的信息。而弗里茨朗显然用了一种更高明的手法,将背景交代融入故事当中,让观众知道儿童杀手频繁作案,父母们笼罩在一片恐惧的氛围里。
小女孩遇害这一段有一个关键的视觉元素:时钟。在这一段,墙上的时钟共在这里出现了三次;第一次的时钟指向12点,家中的妈妈露出欣喜的笑,从紧接着的镜头里,我们知道是女儿放学的时间。然而随着凶手的出现,紧张感陡然上升。第二次出现时钟指向十二点二十,按照正常情况,女儿应该到家,然而并没有出现,妈妈更加紧张起来。而作为观众的我们知道小女孩正在跟凶手在大街上玩耍;当第三次出现时钟,上面显示的是一点十五,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焦急等待的妈妈近乎绝望,对着窗户外声嘶力竭地喊着小女孩的名字。最后那一组空镜也异常精彩,空空的回廊,空空的晾衣室,空空的餐具,声音在这些地方不断回响,当滚出的气球和挂在电线杆上的气球,我们知道,小女孩不可能再回来了。这一段故事的戏剧张力,从欣喜地期盼,焦急地等待,绝望的呼唤,再到最后结尾的揭晓,完成了整个戏剧的起承转合。
这种用时间来表达戏剧张力的方式,在希区柯克那里发挥到了极致,在几年后拍摄的《阴谋破坏》里将这种时间-悬念运用得相当出色。
M的出场方式:M第一次出现在画面里是以剪影的形式,当小女孩正在看告示时,他的阴影正好落在告示上的“凶手”单词上,接着在下一个镜头带小女孩买气球的大全景是背对着观众,而第三次则是背对镜头伏在窗台上写信的中景。自然这样吊胃口的出现方式让M显得神秘而不可捉摸。
黑老大的出场方式:黑帮召开应对警察搜查的紧急会议,黑老大史林卡迟迟不到。为了突显其神秘和威严,通过他人的议论来表现这个人物,有人说他曾经被重重包围却又怎样潇洒脱身,有人说他是第一高手,通过他人之口,却见其人,便突显其高大。当然,最后在人物出现时,视觉语言就显得弱很多了。
M杀人引发的社会混乱:这一段的各个场景之前用声音紧密地连接在了一起。大街上人潮拥挤在看凶手的通告,后排人员因为字太小看不清,叫前排的人大声念出来,这时候响起了有人念通告的内容。紧接着场景的转换,我们才知道声音原来来自于室内的一个人在大家念报纸上的内容。类似这样用声音来连接场景的方式在《公民凯恩》中得到了更精彩的运用。
《M》中的运用
《公民凯恩》中的继承
两场会议:黑帮和警察同时(也可能不是物理上时间的同时)召开了一场会议,通过交叉剪辑,无论是场景布置的相似,人物动作之间的连续性,都让观众感觉到,他们似乎是一个整体,他们的命运是紧紧连接在了一起的。
黑帮老大的挥手紧接着警察头子的挥手
一个警察坐下接着是一个黑帮分子站了起来发言
黑白构图的张力,无声与画面的急速运作的对比,轻快口哨和极端反人性行径的并行不悖,空镜头与人物戏剧性夸张表演的穿插。电影在那个有声片刚诞生不久的年代,可以承载太多的艺术手法和社会诘问。如同富士康员工跳楼事件,个体背负社会病是流行于每一个年代的瘟疫。
观感很奇怪的一部电影,就像无声和有声的结合,无配乐仅有图像来烘托情节,前段闷的要死,中段的剪辑很棒,结尾升华主题的对峙是点睛之笔,全片的悬疑点布置出众(说的就是那个口哨!), 对杀手的人物刻画很深刻(选角!)。(问题:那封信是谁写的?)
原来,他只是个卖萌大师。中间有一段很惊艳的平行硬切剪辑,瞬间明朗了两个势力、一个目标的局势;想不到在全民哄笑那一刻燃了;最后的辩论虽然升华了高度,但也同时削弱了快感;那支口哨的旋律,忘不得。配乐贫乏、完全依靠影像推进的原味悬疑片,这是黑色艺术品。
看到底下那么多装逼的评论,心情就像M突然发现身后被标记了白字时那样,好惊悚好害怕!!!!!瞪!!!!!
淘到DVD了哈哈
M逃进阁楼那一段特别精彩!彼得·洛长得果然猥琐!演个绑架小姑娘的变态杀手太合适了!1931年的这部电影现在看来还是有些琐碎冗长!翻拍的话应该不错!
印象最深的是 他说“你们要是杀了我 你们就是冷血谋杀!” 群众听到后笑了起来;他说“我要求把自己交给警察!” 群众也笑了起来;他说“我要求把自己交给民主陪审团!” 群众还是笑了起来。群众没有兴趣也觉得没有必要听他说些什么 这不重要 “让他死”就是大家坐在这里的目的。M是凶手 而乱审判的群众也是凶手——从个人观点来看 某些罪犯——就如M 单单交给法律来处理是难解自己的心头恨 就应该让他受折磨——但民主审判又不能当主流 如何让法律和民主完美结合这才是国家最最重要的治国之道 最后在法律和人情里留了一个做选择的悬念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每次看德国电影都忍不住往政治隐喻上想,德国真是一个牛逼的国家啊。影史上第一部讲连环杀人的电影,却比后来的那些要高明得多。黑社会审犯人那一段是我觉得电影最好看的一段,“难道把你交给警察送进监狱,让国家养你一辈子?”,警察搜寻许久无果最后由盲人找到了线索,这真是个无比讽刺的故事。
8论底层人民群众社会活动的重要性人民法庭所代表的民声与法庭所代表的正义 情感与理智的对决 谁才是真正的正义30年代就拍出如此前卫的社会题材作品 完爆如今各种院线商业流水线粗制滥造品结尾人民法庭的大法官与激起的群众又或是集体主义兴起的预言与写照
德国表现主义电影向美国黑色电影转变时期的牛逼片子,而且就我目前的阅历来说,它好过所有的德国表现主义电影以及八成的(另两成我没看而已)美国黑色电影,这当中的差距,是巨大的
黑社会对杀人犯的人道和法律审判是很有意思的。真正的执法机构是无能的,但是一个罪犯又有什么权利来说另外一个罪犯是不可饶恕的?尤其是,这个杀人犯在倾述自己的心理病态时,听众席上的若干观众还默默的点着头。终究,这个社会的罪恶似乎是没有出路的,因此才有最后一幕的,父母们应该看好自己的孩子。虽然这最后一句台词真的出现得很突兀和莫名其妙,像是匆忙之间添上去用来过关的。如果没有执法机构的审判和最后母亲的画面,我想这部片子要好得多。
解读一部经典电影就要联系当时的环境,读过福柯的《规训与惩罚》《癫狂与文明》可能对电影中欧洲的法律体系有所了解。其实就剧情来说这部电影很是粗糙,不过最后的审判意味伸长。人权,自由,权利,精神病一系列中世纪的产物柔和起来,这才是这部戏的精髓。
开场利用影子铺设惊悚氛围、人人自危的紧张空气,与明暗双线并行的抓捕过程构成高反差对比,制造出不少萌点;空无一人的街道,M惊恐的表情,口哨的运用,堪称经典;对连环杀手的心理描摹,以及对法律制度的揶揄,都具有前瞻性。
传说中的德国表现主义力作。这种片子放在现在的天朝完胜那些大片。最后的辩论进入了人权、制度和法律的思辨,而他们的概念完全是基于人性的角度,这是人权的思考。前半部的悬疑解惑,后面的基层社会的私设法庭,凶手的经典口哨还有夸张的表情和肢体。经典!8.6
群众大会真牛啊
B+/ 大半部散点透视无主角剧本,结尾审判似黑化生之欲;超低仰角俯角,移魂般长镜空镜,阴影与光的博弈; 心理音效恐惧感仿佛真空。无论文本还是影像都有新的尝试,昭示着尼伯龙根大都会的默片时代之后似乎稚嫩却更有生命力的弗里茨 · 朗。万万没想到喜剧效果这么出众。可作最近网络话题镜鉴。
弗里茨·朗十分大胆地让一位罪恶滔天的凶犯在大银幕前为自己辩解,凶犯与群众的关系变得十分微妙;朗用一个社会新闻进行了一次政治反思,这是1931年的魏玛德国;按照克拉考尔的观点,M同样预示了纳粹德国的崛起。马克·费罗更认为结局中女人的警告表明朗和他当时的女友Thea von Harbou(后加入纳粹)对魏玛共和国民主的不信任,流露出两人的意识形态(cf.Cinéma et Histoire, 1977)。从以微观的社会事件对社会制度进行宏观的分析角度来看,朗无疑是影史的先驱。
【B+】第一次看德国表现主义电影,不负盛名。在许多方面的想法都远远领先于同时代其他影片(尤其是对声音和光的运用),只是毕竟是先行者,已如今眼光再看有些地方还是显得生涩,比如那个平行剪辑,很生硬。
除对白和口哨声外其他声音基本无,更别提扣人心魄的配乐了,但作为一部1931的有声片,如此足矣。有趣的地方在民众对警察(政府威权)的不信任(妓女朝警察啐口水),以及黑道擒获凶手的设定,加上最后私设法庭和真正的法庭审判对比,如此种种真是大胆的讽刺。口哨声很瘆人。
近乎完美,扣一星最后的伪庭审,当民粹已然发展到人人相疑,社会不安时,是无法产生如此模式化的场景的。东方快车式也许更加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