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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24-04-11 05:24

    详细剧情

      这是一部纪实性电影,逼真地反映了希特勒人生的最后12天,第三帝国最后的日子。
      苏联红军已经攻入柏林,希特勒(布鲁诺·甘茨 Bruno Ganz 饰)和情妇爱娃(茱莉安·柯勒 Juliane Köhler 饰)也躲到了掩体下。爱娃知道自己是来陪希特勒一起共赴黄泉的,但她并 不后悔。即使在她向希特勒为妹夫求情遭拒绝后,她也和希特勒一起举办了最后一次的婚礼。
      希特勒的忠实追随者戈倍尔(乌尔里希·马特斯 Ulrich Matthes 饰)决心全家一起陪着元首殉葬。他共有7个孩子,他和妻子坚决不让自己的孩子们在没有帝国的天空生长,在希特勒和爱娃自杀后也一同自杀。令人不胜感慨。
      历史的真实通过镜头一幕幕重现。

     长篇影评

     1 ) 毁灭的不只是帝国

    这是一部我看了很多很多遍的电影,当初有DVD时就买了正版,再后来为了练习德语看了许多遍,很多的对话都反复听过,再后来,那个“元首的咆哮”风靡网络,各种恶搞,我见过的版本不下十个。

    现在,我很绝望的时候,也会翻出这个电影看看——这才是真的绝望。

    做这个电影的评论其实不需要注意剧透的问题,电影讲的就是真实的事情,就是纪录片,柏林围城,帝国毁灭,等等。

    但德语的名字很简单——Der Untergang,没有 Das Reiche的字样。那么,毁灭的不止是帝国。

    记得么,柏林街头到处吊着的死人,身上挂着牌子——我被吊死在这里因为我是个胆小鬼。

    记得么,希特勒那些咆哮说的什么——我们就算死,我们也要拉着一个火光冲天的世界为我们殉葬。

    等等等等,还有一些电影没有体现的内容,比如,苏联红军在东欧的暴行,知道这个就会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德国人宁愿自杀。

    在这里,我不想对希特勒做太多的评价,但是我引用一段听来的话放在这里——他有一个天才的一切才能,却缺少一个正常人最起码的人性。

    还是那段元首的咆哮吧,那段话虽然被各种恶搞,大概意思是这样的——你们背叛了我,我一个人白手起家,一个人征服了欧洲,你们会什么?

    我不知道他临死时有没有想过,当初那些将军们的劝告他听进去了几句。古德里安不是劝过他不要分兵基辅么?隆美尔不是劝过他拿下马耳他岛么?加兰德不是劝过他喷气飞机最好不要改成轰炸机用么?曼施坦因不是劝过他,东线的防御要有机动空间么?等等等等。

    更不要说,当年德军挺进苏联时,乌克兰老百姓夹道欢迎德国解放军,可是,怎么这些人后来都跟德国有仇了?

    这个人直到死,都无所悔悟。那个电影中的秘书荣格真有其人,她的谈话录我看过,确实如此,直到元首立遗嘱,直到他自杀,他都认为自己是对的。

    他一个人的死,拉上了好多人给他垫背,不说奥斯维辛,但只说守卫柏林的孩子们,十几岁的年纪就死了,还有不少女孩子。

    确实够毁灭的,我以为这个场景中,毁灭的不只是帝国,那是人性。

    1945年4月,德国柏林,人性被践踏到了史无前例的地步。

    然后,是铁幕,冷战,红色暴政在东欧的肆虐,柏林墙,等等。

    换个文艺的说法,这之前,是辛德勒名单,是卡廷,在这一切与柏林毁灭后,我看到的是铁皮鼓,是狗年月,是古拉格群岛,是生命不能承受之轻,是窃听者,等等等等——我看见,在红色的铁幕后,人性被践踏到了更没有底线的地步。

    今天是4月20日,希特勒的生日。他执政的时候,这一天是全国的节日,即使到了战局不妙的1944年,这一天被炸毁的建筑上还有“向德国最伟大的工人希特勒致敬”的标语。但到了1945年的这一天,我在电影中看到的希特勒,颤颤巍巍地走出地堡,给保卫柏林的孩子们授勋——十天之后,他自杀身亡。

    孩子们大概也没几个活下来的。

    1945年4月,人性在柏林死了。

     2 ) 帝国的毁灭

    战争最后的癫狂,希望逐渐湮灭的背后,信仰的盲目和狂热、人性的拷问和挣扎,在这座堡垒之中达到了巅峰,众生相的真实呈现出一副气势磅礴的画卷,将独裁者的残忍和血腥、将战争的暴虐和冷酷、将人物的挣扎和抗争展现出来。半纪录片的方式略显冗长,却足够真实而恢弘。
    分明只是在描述小小地堡中的短短12天,却拍出了大气磅礴的厚重历史感。对于希特勒和众多史实人物忠实冷静的刻画以及帝国陷落前的浮生百态足以令本片载入史册。

     3 ) 《帝国的毁灭》人物图鉴

    虽则《帝国的毁灭》完美复原了人物形象和造型,使熟悉二战史的人可一望而知。但对于我等二战小白,大量的人物在其中,辨不清姓名身份。特整理图鉴,以兹备查。(资料来源是百度百科)

    阿道夫·希特勒(Adolf Hitler)

    爱娃·布劳恩(Eva Braun)

    阿道夫·希特勒的妻子

    特劳德·琼格(Traudl Junge)

    希特勒的秘书

    盖尔达·克里斯蒂安(Gerda Christian)

    希特勒的秘书

    保罗·约瑟夫·戈培尔(Joseph Goebbels)

    纳粹德国时期的国民教育与宣传部部长,擅长讲演,被称为“宣传的天才”、“纳粹喉舌”,以铁腕捍卫希特勒政权和维持第三帝国的体制,被认为是“创造希特勒的人”。

    赫尔曼·威廉·戈林(Hermann Göring)

    德国空军总司令、“盖世太保”首长、“四年计划”负责人、国会议长、冲锋队总指挥、经济部长、普鲁士邦总理等跨及党政军三部门的诸多重要职务,并曾被希特勒指定为接班人。

    海因里希·希姆莱(Heinrich Himmler)

    历任纳粹党卫队队长、党卫队帝国长官、纳粹德国秘密警察(音译为盖世太保)首脑、警察总监、内政部长等要职,先后兼任德国预备集团军司令、上莱茵集团军群司令和维斯杜拉集团军群司令。他是对欧洲600万犹太人、同性恋者、共产党人和20万至50万罗姆人的大屠杀以及德国对苏联的东方总计划的倡导者和鼓动者。德国《明镜》周刊中对希姆莱的评价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刽子手”。

    赫尔曼·费格莱因(Hermann Fegelein)

    党卫军骑兵部队的首任指挥官,1944年任希姆莱的联络官

    马丁·鲍曼(Martin Bormann)

    纳粹“二号战犯”,纳粹党秘书长、希特勒私人秘书,他掌握着纳粹党的钱袋子,人称“元首的影子”。

    威廉·布格道夫(Wilhelm Burgdorf)

    希特勒的第一副官

    汉斯·克莱勃斯(Hans Krebs)

    陆军参谋总长

    威廉·凯特尔(Wilhelm Keitel)

    德军最高统帅部总长,元帅

    阿尔弗雷德·约德尔(Alfred Jodl)

    陆军大将,德军最高统帅部作战局局长,威廉·凯特尔的副手

    海因茨·林格(Heinz Linge)

    希特勒的侍从、管家

    奥托·京舍(Otto Günsche)

    希特勒的私人副官

    罗伯特·里特尔·冯·格莱姆(Robert Ritter von Greim)

    纳粹德国空军元帅,也是纳粹德国最后一位空军总司令

    阿尔伯特·斯佩尔(Albert Speer)

    德国建筑师,纳粹德国装备部长以及帝国经济领导人

    路德维希·魏德林(Helmuth Otto Ludwig Weidling)

    第56装甲军军长,柏林城防司令

    威廉·蒙克(Wilhelm Mohnke)

    纳粹德国的党卫队旅队长兼武装党卫军少将

    沃尔特·赫威尔(Walter Hewel)

    外交官

    恩斯特·京特·申克(Prof. Ernst-Günther Schenck)

    党卫军旗队长、党卫军和国防军营养顾问

    卡尔·科勒(Karl Koller)

    德国空军上将,空军参谋长

    汉斯·弗里茨舍(H. Fritzsche)

    戈培尔宣传部的官员

    瓦西里·伊万诺维奇·崔可夫 ( Vasily Ivanovich Chuikov )

    苏军总参谋长

     4 ) 有的没的(这不是影评而是拿电影与考据来的事实对比)

    先来看看老魏(魏德林),他当上柏林城防司令跟电影里拍摄的一样,本来因为对敌怯懦的传闻要被希特勒处刑,而老魏的自我辩解让希特勒大为赏识,赏了他做柏林城防司令。电影里没提到他已经是第四任城防司令了,柏林战役中柏林城防分八个防区,由柏林城防司令统帅指挥,老魏当上新任司令是4月24日,柏林战役进行到第四天,等于说希特勒一天换一任城防司令。列下第一到三任城防司令名单:赫尔姆斯•雷曼、恩斯特•凯瑟,埃里希•贝恩范格。第三任比较有趣,这位本是中校,被希特勒心血来潮提升为将官委任为城防司令,其实他后面还有出场,虽然电影里同样没拍出来。 蒙克负责的Z区(既政府区)不在八个防区之内,政府区是独立的,而Z区司令也不在柏林城防司令指挥之下,只向希特勒负责。按1SS战史的描写,蒙克跟老魏相处、协调的不错,电影里老魏说战况蒙克便配合着展开地图的情形还是比较靠谱的。希特勒任命蒙克做Z区司令这一段电影中没拍摄,否则会很呕|||||||||(这个神经病要蒙克想法子撑到5月5日,他想跟拿破仑死在同一天,) 电影里看到蒙克给申克打电话那段曾有点奇怪,这俩人的语气好像是老熟人似的,这边接电话的说“申克”,那边就回到“蒙克”,底下就BLABLA布置任务。扒拉资料时终于扒拉到,确实,这俩确实老早就认识,早在战争开始时他们便认识了,当时两人都是警卫旗队的上尉,一起经历波兰战役、比利时战役和法国战役(随后蒙克就在南斯拉夫失去一只脚,退到后方呆了三年多)。蒙克的观点是申克虽然是内科医生,但在给伤员包扎绷带、注射止痛药物上能有所帮助,结果申克做了哈瑟教授的手术助手,协助哈瑟连天加夜作手术是事实,他们在七天里做了大约三百七十次手术,其中大部分伤员都死了,剩下的所谓轻伤也都是锯掉胳膊或者腿,由于物资匮乏,到最后都是从死人身上扯下绷带给还没死的人包扎,申克战后从苏联回西德还是以医生为业,自己开诊所,看到网络上有说他被禁止行医,至少六十年代《新闻周刊》柏林分部主编奥唐纳采访申克时,申克还是在行医的。 菲格莱因,道具师大概是弄错了,菲格莱因只拿到银质近战勋饰,电影里佩戴的却是金质。审判菲格莱因那段电影没拍摄出来(幸好没拍摄出来,菲格莱因当着众人面前掏出生殖器小便那一幕……实在是重口味一般人接受不来),四位将军做法官,青年团全国领袖和一位上校做观察员,按军队手册组成军事法庭判处菲格莱因死刑。行刑之前希特勒把菲格莱因从中将降级为二兵(可见希特勒有多怒了|||||||) 六个天使般的孩子 采访过众多地堡生还者的奥唐纳写下这么一段话:“在我采访过的地堡幸存者中,没有其他任何话题会引起如此的缄默,即使最铁石心肠的人,都为了六个孩子的命运低头叹息。” 玛格达亲手毒死六个孩子的一幕,电影里拍摄出来了,电影没拍摄出来的是父母之外的那些人为了拯救孩子的努力——汉娜•莱彻曾提议以飞机把孩子们带出柏林;蒙克也计划过拨出坦克将孩子们送往戈培尔妹妹玛丽娅•基米奇(Kimmich是夫姓)那儿,随她逃亡到西方;甚至爱娃的女佣莉斯尔•奥斯特塔格都想要强行带走孩子一起突围,然而这些试图全被父母抵制了。一直在想,以莱彻、蒙克的计划,六个孩子不会落到苏联人手中(莉斯尔的就不好说了),就算落进敌人手中也是落进英美军队手里。戈培尔夫妇恐惧的是什么?是孩子接受了盟国思想教育而恨父母?还是觉得没有纳粹的世界孩子没有了生存价值?无论他们恐惧的是什么,他们的做法都是彻头彻尾的自私,为子女作出死的选择,但孩子们自己的意愿呢?最让我心里发颤的不是玛格达冷静毒杀孩子们的那一幕,而是海尔加挣扎着不愿喝下安眠药的一幕,早慧的她已经清楚母亲将对自己干什么,她想活下去 却不知戈培尔站在门外听着这个自己最喜爱的女儿无助地喊着“爸爸”时,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电影里鲍曼就是个背景,实际上这位纳粹党全国领袖可是没少在希特勒死后倒腾,先是要亲自跟苏联人谈判要人冒死去修电话线,然后自认是头号人物,非要老魏跟蒙克听命于自己,甚至废除蒙克的军令,如果不是戈培尔出来打圆场,大概会起冲突吧。突围时蒙克把他分在第一突围队,他不愿意,因为第一突围队就是实验突围路线安全性的小白鼠,鲍曼选择了第三突围队。 蒙克向戈培尔公开抱怨让老人上战场,原话是:“不负责任,他们甚至连合适的武器都没有,被俄国人想打兔子那样打死”,电影里经过修改,不知道是不是怕‘兔子’这样的形容词会引起某些人士的敏感神经。 希特勒自杀前召蒙克晋见一幕也经过修改,蒙克是4月30日早上不到六点前往元首地堡,快七点才告退,不是象电影里那样说了几句就走,而是详细报告了战况又听了希特勒N多关于他跟拿破仑如何如何领先时代不被同时代的人理解之类的废话= =。而且也不是部下告知元首见他,而是接到元首地堡里的电话通信员米施的电话,蒙克的反应很有趣,第一反应就是元首现在是否正常。最后那段时光里希特勒情绪波动极大,经常有人莫名其妙被处罚,比如提交突围计划而被撤职关押的11SS师长齐格勒——当然,齐格勒的事电影里没拍。以前的资料有说齐格勒是被老魏撤职,但是综合当时诺德兰师所在的位置和齐格勒被撤职的时间(当时诺德兰已经后撤到Z区,不在老魏辖区之内;且齐格勒是在领受橡叶饰后作简报时被撤职),我采信去年出版的1SS士兵们一书的说法,齐格勒是被希特勒撤职。 突围那部分电影拍得有些混乱,主要是感觉时间弄太乱了,电影里先放出老魏播出投降令然后是地堡里的人突围。事实上突围是在5月1日到2日夜间,而老魏是在5月2日早上投降。戈培尔夫妻的死亡时间也有些奇怪,青年团全国领袖阿克斯曼在战后所著的回忆录中写明他5月1日晚上八点半在元首地堡前厅遇见蒙克,蒙克告诉他自己被戈培尔夫妇的死耽搁了(本来蒙克是要在七点左右给集合的Z区指挥官们做突围指示,这段电影里同样没提)。按事实来拍的话,戈培尔夫妇应死在克莱布斯和布格多夫之前——这两位将军跟突围队成员一一握手,在最后一支突围队离开后自尽。而电影中却处理成两位将军自杀之后。 突围之前荣格和克里斯汀与士兵们一起去地下军火库拿装备这段很赞,按荣格的回忆录,她们确实是去了军火库,因为蒙克非要女人也全副武装,所以她们也配了枪,不过不到危急时刻不能开枪。因为他们的目的是逃离,不是作战。很喜欢一个细节,就是蒙克手里拿着一顶头盔对部下说要把元首遗嘱送到新总统邓尼茨处,当时蒙克确实是只带了一顶头盔和一把枪,身体力行了轻装突围的指令。就是奇怪后来在啤酒厂防空洞里,他怎么又戴上软檐帽了,至少到现在没见到他随身带了其他帽子的记载(正因为是轻装突围,所以后来被T-34截断去路只好拐回头——他们突围队没带火箭筒,只带了几颗手榴弹,对付坦克完全不行。不过电影也没拍他们被T-34逼回原路的那一段+_+ ) 突围队成员上也有点奇怪,从现有资料所看,蒙克带领的第一突围队里有四名女性,除了荣格、克里斯汀、曼奇阿莉外,还有鲍曼的秘书艾尔斯•克鲁格;大使哈维尔也非半路遇见,而是一开始就在队中,此外队里还有海军联络官福斯,但是电影里没看到队中有海军制服,不排除福斯穿了其他衣服,毕竟海军制服太显眼了,也不方便实际行动………… 从帝国总理府跑向凯瑟霍夫地铁站台时,有几个老人在切割动物尸体,全不顾枪声阵阵,这一幕完全是按照荣格的回忆录复原的,饥饿战胜了死亡的恐惧。 曼奇阿莉的掉队,不是电影中拍摄的那样,是不愿再走坐在哈维尔河边等死。而是她说要去找些平民的衣服,其后便再没人见过她。 突围队走的路远比电影中描述出来的多,其中一些场景可能是导演为了‘和谐’起见刻意不拍。否则会刺痛一些‘正义阵线’人士的神经吧 蒙克突围队起初是二十来人,夜里突围掉队了几乎一半,而电影里5月2日天亮后蒙克身后已经拖出一条长龙,虽然电影里没交代原因,但确实符合史实,蒙克突围队在5月2日天亮后继续突围(之前在斯德丁车站附近休息,电影里有拍摄。),一路上不断有从逃脱的德国士兵加入,等到达维丁区的波诺尔街区时已经拉起一条一百五十到二百人的长龙(波诺尔区就是电影中平民站在路边,带着奇异笑容看着突围队经过的那条路) 电影中蒙克带着荣格等人来到一处广场,随即便让女人离开。这段也是经过加工。历史上当时他们走到胡姆波尔德海因,即是三号高射炮塔所在地。广场里确实有各色德军士兵,甚至有二十辆装备重型野战炮的虎式坦克。电影这段里有一个镜头背景处看以看到坦克。当然二十辆老虎拍出来是为难剧组了,不过导演不忘表现出来已经很非常好了。广场上呆的大部分士兵都是贝恩范格的人,本来贝恩范格跟其他突围来此的高级军官一起研究突围,然而有人从无线电里接受到老魏的投降令,士兵们便纷纷毁掉武器准备投降。电影则处理成苏军包围上来,德国士兵投降。 事实上在胡姆波尔德海因时荣格她们没有离开突围队,而是跟着蒙克走到舒尔特海斯啤酒厂。到傍晚时蒙克发现没有任何路径能继续突围,苏军已经包围啤酒厂,便让女人离开。好玩的是不想再走的不是克里斯汀,而是荣格。荣格日后回忆道: “此时俄国人包围啤酒厂,呼喊里面的人都出来招降。蒙克在写最后一份报告,我们其余的人坐在一旁抽烟。突然,蒙克抬起头来看着我们几个女子说道‘现在你们必须帮助我。我们穿着军服,无法从这里逃离。但女人应该可以,找条路去邓尼茨那儿,把这份报告交给他。’我不想再走了,但是克里斯汀夫人和另外两个人催促我走,她们摇晃着我直到我点头为止。” 她们摘掉头盔扔了手枪脱下军装夹克,几位德国空军军士是柏林本地人熟识道路,自愿护送她们走。电影中的孩子牵着荣格离开那一幕是导演艺术化处理过的结果。四位女性有的运气好,有的运气不好,落到苏联人手中的,就不用多说了,好运气的落到盟军手里,运气更好的回了故乡,而后被盟军找去审讯,展开一段罗曼蒂克恋情……感叹下:克鲁格的经历简直就是言情小说啊~~!她爱上了审讯自己的英国上尉詹姆斯,詹姆斯对她也有意,两人在1947年12月23日结为夫妇,克鲁格与丈夫一起在英国生活,她的丈夫后来做了剑桥大学的教授。 电影中跟哈维尔一起自杀的那位年轻的SS军官,一直怀疑他就是蒙克的副官斯蒂尔。历史上斯蒂尔就是跟哈维尔一起举枪自尽(电影连哈维尔先咬毒药胶囊而后开枪这点都拍到了,很赞) 电影演员表里也出现斯蒂尔与其饰演者的名字了,综合来看,只能是他。但是历史上的斯蒂尔不是未婚,而是已婚,且有一子一女,蒙克和申克都劝说过斯蒂尔不要轻生,可他决心已定,他的遗言是“一旦在元首的旗帜上宣誓,就再没什么东西属于自己。” 很多年后申克回忆起斯蒂尔时还很感慨,虽然过了很久,但不知何故,他一直都觉得这个年轻人的忠诚感远远大于他宣誓效忠的高官(大意),申克可能借指那些在末期各自打小算盘的人吧,相对斯蒂尔就单纯多了。 跑题:斯蒂尔死后,京舍就做了蒙克副官,联系之前他推荐蒙克做Z区防御司令…………我要YY

     5 ) 《第三帝国覆灭记》电影剧本

    《第三帝国覆灭记》电影剧本

    文/[德国]贝恩特·艾辛格
    译/成城

    画面上一幅欧洲中部的动画地图。
    一个象征战火的火圈自德国首都柏林燃起,逐渐向四周扩大,几乎席卷整个欧洲,并波及到北非与西亚大陆……而后火圈开始回缩,最后复归到柏林……
    (切换)
    镜头切换到残余德军士兵顽抗据守的柏林街头。
    在处处硝烟战火、瓦砾、废墟的背景下,映现出影片片名:帝国的毁灭

    1.采访特劳德片断/内景/白天
    特劳德·容格——希特勒当年年轻、漂亮的私人女秘书,如今已是一位白发苍苍、饱经风霜的老妇人。但她皮肤白皙,风韵犹存,此时回忆起60年前那段不寻常的人生经历,依然难掩激动的神情。
    特劳德·容格:……我那时几乎还是个孩子,稚气未褪,涉世不深,无所畏惧,甚至连鬼魂都不惧怕……以至后来深陷魔窟,无法自拔……至今我对那时孩子气的作为感到愤懑……等到我有所认识时,为时已晚。其实我并不是一个狂热的纳粹分子。当我抵达柏林时,本不该到元首司令部去,接受他的要求。但遗憾的是,我竟没有说不,好奇心驱使我接受了那个职位……没有想到,命运竟然把我拖进一个深渊……至今我都很难宽宥自己……

    2.林中小路/外景/夜晚
    1942年11月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在夜幕掩映下,几个20多岁的年轻姑娘在两个头戴钢盔,荷枪实弹士兵的引领下,来到一个岗哨前。
    一个士兵报告说:女士们到了。
    经过严格的审查与确认,一个军官下令:“可以通过!”
    栏杆抬起,一行人通过岗哨。
    姑娘们在士兵的带领下,又穿过一片树林,在一阵狼狗的狂吠声中来到一个警备森严的秘密建筑前,门前站立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
    银幕上映出一行字幕:东普鲁士,拉斯腾堡,元首大本营“狼堡”。

    3.“狼堡”/等候室/内景/夜晚
    姑娘们鱼贯进入那座地下建筑。
    侍卫官林格(迎接她们):女士们请坐!
    5位姑娘紧张而又拘束地在靠墙的一张长椅上坐成一排,等候元首接见。
    林格:请稍候片刻!元首正在喂狗,很快就会出来。
    这时坐在中间的一位姑娘难掩兴奋的心情,像个小学生似地率先举起手,用明显的柏林口音问道:“对不起,我想问一下,一会儿元首出来,我们该如何跟他打招呼呢?”
    林格(微笑着):元首会首先跟你们打招呼的,然后你们只需说“元首万岁!”就行了。
    紧接着特劳德·容格问道:“我们不必行希特勒礼吗?!”
    林格:女士们,这就不必了。要知道,元首在你们当中要招募的不是新兵,而是一位女秘书……
    听到这话,姑娘们都会心地点了点头,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林格(继续):你们不必拘束,最好自然一点……现在我去看看,元首是不是已经有时间了……
    说完他转身敲了敲身后的一个房门,并推开一条缝,对里面说:“元首,应聘的女士们到了。”
    然后他跨进房门,转身立正,挺直身子,站在门扉前,等待元首走出。
    坐在长椅上的姑娘们一起转头,紧张而又好奇地朝屋子里面张望。
    看到元首从办公室里走出,她们一下子全都站起身。
    (切换)
    希特勒慢慢地从办公室里踱步走出,右手握住左手腕,极力掩饰他那不住颤抖的左手。他上身着灰色军装,上面缀着一级铁十字勋章与一枚金色党徽,下身是一条黑色裤子,给人一副衣着严整的印象。
    他几乎面无表情,却用犀利的目光扫视了一下此时虔诚地站立在他面前的姑娘们。
    希特勒:女士们,感谢你们在深更半夜来到这里。在战争期间,我们有时无法成为时间的主人……
    然后他走向站在左手边的第一个姑娘,眼睛直视对方,向她伸出手——
    希特勒:请问您的芳名?
    出于紧张,那姑娘竟有些结巴地答道:“我叫玛格丽特·劳伦茨……万岁,我的元首!”
    希特勒:来自什么地方?
    玛格丽特:我来自富尔达。万岁,我的元首!
    希特勒(随后转向第二个姑娘):那您叫什么名字呢?
    第二个姑娘:我叫乌尔苏拉·普特卡玛,万岁,我的元首!……
    希特勒(面露微笑地打断她):这您尽可以省略了……请告诉我,您来自何处?
    乌尔苏拉:我来自美因河畔的法兰克福,我的元……
    希特勒此时已经转向中间的那位姑娘。
    这位姑娘激动地给希特勒行了一个屈膝礼,然后主动地用她标准的柏林口音做起自我介绍:“我叫汉娜·波托洛夫斯基,我是土生土长的柏林人,住在潘考夫区……”
    希特勒对这个人热情的自我介绍并没有明显的反应,随后便转向第四个姑娘:“那您呢?”
    第四个姑娘:我叫海德薇茜·勃兰特,来自施瓦本……
    希特勒随即又转向站在最后的那位姑娘,同样地握手,一样地直视对方:“那么您叫什么呢?”
    这位姑娘自我介绍说:我叫特劳德·胡姆斯(注1),我来自慕尼黑……
    希特勒显然对这位来自慕尼黑的漂亮姑娘产生了特殊的兴趣,他重复了一句:“唔,您来自慕尼黑……”
    他沉思了一下,又环视一眼其他几位姑娘,随后目光又回到特劳德身上。
    希特勒:……胡姆斯小姐,那就让我们试试吧!
    随后转身进了他的办公室。
    胡姆斯小姐对元首的决定颇感意外,她惊愕而又惶惑地看着旁边同来的姑娘,直到看见林格向她示意的手势,才跟随希特勒,走进他的办公室。
    林格遂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4.“狼堡”/希特勒办公室/内景/夜
    希特勒走向蜷伏在办公室一角的布朗蒂,他一边抚摩着爱犬,一边回过头对特劳德说:“我的布朗蒂不咬人,它十分理智,比人要聪明多了……”
    说完亲吻了一下那只狗。
    安抚爱犬过后,希特勒走到一张放置打字机的办公桌前,打开台灯,把椅子从办公桌下拉出——
    希特勒:请您放松些,不要紧张。我在口授的时候,可能会出些错误,您可别让它们出现……
    特劳德双手微微有些发抖地将一张空白打字纸放进打字机里,调准位置,回过头,等待元首的指令。
    希特勒走到他那张大办公桌后面坐下,拿起一副老花镜,然后用手理了理头发。
    他没有马上开始口授,却对特劳德说:“您很年轻啊!”然后又问:“您多大了?”
    特劳德:22岁,我的元首。
    希特勒听后点了点头,戴上那副老花眼镜,从文件夹上拿起一张纸,开始口授那上面手写的内容:“我的德意志公民,党员同志们……”
    特劳德开始紧张地敲击键盘,全神贯注地追随着希特勒口授的速度。
    希特勒:……我认为,一个人在20年过后又能走到他的拥护者面前,而且在这20年时间里,对他的纲领无须做出任何修改,这是极不寻常的……
    希特勒中断口授。
    特劳德随之也打完了这两句话。
    希特勒走到她的身后,看她打出的几行文字……然后,满意地看着特劳德有些惊慌失措的眼神——
    希特勒(友好地):好,让我们再试一次——

    5.“狼堡”里的等候室/内景/夜
    希特勒办公室那高大的双重门扉复又开启。
    特劳德从里面走出。
    林格随后将门关上。
    等在门外长椅上的那几个姑娘都好奇地向她投来探询的目光。
    特劳德走到等候室中间停下脚步,她那原本因为紧张而绷紧的面孔,突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特劳德(喜出望外):我成功了!他聘用了我!
    在那“焦虑等待的片刻”过后,其余几位姑娘听到她这句话,都跳起来,欢呼着朝特劳德跑去,拥抱她。

    6.福斯大街/新帝国总理府的入口/外景/清晨
    清晨,天刚破晓。位于福斯大街的帝国总理府前面的广场上,此时杳无人影,一片荒寂。放眼望去,大街两侧处处可见被炸毁的楼房,连昔日威严显赫的新帝国总理府都被炸得面目皆非,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所有的窗户几乎都被炸毁,街道上到处是瓦砾堆与弹坑。
    字幕:
    两年半以后。柏林,1945年4月20日—元首希特勒56岁生日
    从帝国总理府对着的街面上走来4个头戴钢盔,肩挎冲锋枪,全副武装的党卫军士兵。他们两个人一组,分别抬着一人多高,但没有多少厚度的木制包装箱,老远看去,像是两件巨幅的“画像”。但是人们很快便会觉察出,那木箱里不可能是什么“画像”,因为里面装的东西要比通常的画像大得多。两个包装箱显然重量不轻,4个士兵走到大街的中间便不得不把箱子放下,喘口气,歇息一会儿。这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飓风般的声响,士兵惊恐地把包装箱丢弃,“画像”扑通一声倒在脏乱不堪的街道上。随后一枚炮弹在前面不远处落地爆炸,顿时一股巨大的烟柱升腾,冲上天空……

    7.元首地下避弹所/特劳德的房间/内景/夜
    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里面紧紧巴巴地排列着几张床铺。
    随着外面一连串激烈的榴弹炮弹的爆炸声,住在房间里的特劳德、盖尔达·克里斯蒂安(约30岁)——希特勒的另一位私人秘书,还有曼齐娅莉小姐——希特勒的女厨师,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都坐起身子。
    特劳德:这是在打炮啊!
    盖尔达:别胡说!哪儿来的大炮?
    这时,又一颗炮弹的爆炸声使房间都震颤了。
    曼齐娅莉小姐(带着浓重的奥地利口音):胡姆斯女士,你说的对,这不是空投炸弹,是大炮的声音,是俄国人送来的了不得的生日礼物!

    8.元首地下避弹所/希特勒办公室前室/内景/夜晚
    希特勒依然穿着那件灰色军装和黑色裤子。他没有刮胡子,脸有些浮肿,左手也抖的更加厉害,仅仅两年时间,他一下子竟苍老多了。
    他冲进前室,一副心烦意乱的神情。
    马丁·鲍曼(45岁)——一个个子不高,颈项粗壮,身穿冲锋队褐色军服,胳膊上戴着万字臂章的人,与布克道夫将军(49岁)——国防军的首席副官,站在那里等候着他。他们看上去也像是刚刚离开睡榻,赶过来的。
    布克道夫将军刚打完电话,正把电话机放回堆满文件的办公桌上。
    希特勒:布克道夫,发生了什么情况?这射击声从何而来?
    布克道夫:我的元首,首先请允许我祝贺您的生日!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希特勒充满蔑视与愤怒的目光。
    鲍曼心中窃笑,他恨布克道夫这个家伙。
    布克道夫:我的元首,柏林市中心现在处于敌人大炮的射程之内,密集的炮火已经打到勃兰登堡门、帝国大厦、弗里德利希大街车站……
    希特勒:炮火来自何处?
    布克道夫:我的元首,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得到报告,我刚给科勒打过电话。
    希特勒用手理了理头发,对布克道夫说:“科勒……给我接科勒!”
    布克道夫挂电话之际,总参谋长克莱勃斯(47岁)快步走了进来。进屋之前,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布克道夫接通电话后,将听筒递给了希特勒。
    希特勒(对着话筒):科勒,你知不知道,柏林现在已处于敌人炮火之下了?
    科勒(电话中传出):不知道。

    9.维尔德野生动物园空军基地/内景
    画面切换到科勒将军(空军参谋长)处。
    此刻他正在位于维尔德野生动物园的空军基地视察。
    (交叉剪接)
    希特勒:你说,你听到炮击了没有?
    科勒:没有,我现在在维尔德空军基地呢。
    希特勒:城里已经极度不安……据说俄国人控制了奥得河上的铁路桥……
    科勒:敌人没有在奥得河铁路桥上布置炮兵,这不可能是远程炮火,据动物园地区高炮指挥所报告说,这只是些10至12厘米口径的火炮。俄国人的炮兵驻扎在马尔岑附近。
    希特勒(难以置信地):从那儿到市中心只有12公里,难道俄国人已经这么近了吗?
    鲍曼、布克道夫与克莱勃斯听到这话,都惊愕地面面相觑。
    希特勒(突然地):真该把空军的头领全都绞死!
    然后愤怒地摔下电话——
    希特勒(愤怒地):真是闻所未闻,俄国人竟然已经到达距离市中心只有12公里的地方了……这还是我问出来的!
    克莱勃斯:我的元首,也许这真是远程炮火……您刚才不是提到奥得河上的铁路桥……
    希特勒(没好气地):胡说……

    10.新帝国总理府/大厅/内景
    画面上是总理府内的一间高大的厅堂,许多地方都已炸坏,一块天花板垂落下来,还有几扇窗户已被炸飞,只好用纸板临时钉住……
    此时,大约50位军政要员聚集在此,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碰面。
    前来祝贺的有:希姆莱、鲍曼、国防军的高级将领——约德尔、凯特尔、克莱勃斯、布克道夫,以及身穿冲锋队制服的重要党政头目。
    他们三三两两地站在那里,喝着香槟酒。
    (切换)
    希姆莱与菲格莱因——他是希姆莱派驻希特勒身边的长任代表,站在一旁。
    菲格莱因个子瘦高,虽然衣着笔挺,举手投足间却难掩一股女人气。
    希姆莱推了推他的金丝眼镜,掏出一块白色手绢,擦了擦鼻子上的汗。
    (切换)
    镜头转向布克道夫与鲍曼,他们二人此时正斜着眼睛朝希姆莱看去——
    鲍曼:希姆莱真是个傲慢的小丑!
    布克道夫:到处是些舞弄权势的家伙,看到他们就令人作呕!
    说完,他举起一大杯酒一饮而尽。
    (切换)
    镜头回到希姆莱与菲格莱因——
    菲格莱因:据说,元首要在今天发布“克劳塞维茨命令”……
    希姆莱挥了挥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希姆莱:柏林现在已经成了前线,这座城市肯定守不住了,柏林要完了,如果元首留在这里,那么整个帝国都得跟着他一起完蛋。我们必须劝他离开这里。您去跟赫威尔谈谈!
    希姆莱指了指一位50岁上下,衣着笔挺的先生。与在场其他人不同,这个人没有穿军服,而是一身“外交官礼服”打扮。他就是供职于外交部的赫威尔。
    希姆莱:元首喜欢赫威尔,他是目前唯一还能对他施加影响的外交官。
    菲格莱因:赫威尔已经做过各种努力,请您相信我,这没用!
    希姆莱:那您去跟您的大舅子说说!
    菲格莱因叹了口气。
    希姆莱:为什么不呢?您同爱娃·布劳恩的妹妹结了婚……您就成了元首的亲戚……现在必须全力做出努力!你还年轻,你不久就要做父亲了……您难道想留在这座城市跟着一起完蛋?
    菲格莱因:当然不。
    这时,侍卫官林格走进大厅,宣布:“先生们,元首到!”
    希特勒面色阴沉地从后门走进大厅。
    所有在场的人都向他行希特勒礼,高呼“万岁!”

    11.长廊/第8层/内景/白天
    申克医生(40岁上下)沿着大楼的过廊走来。
    他惊奇地发现,一些士兵正从几个相邻的房间里把成捆的卷宗拖向过廊的窗户,然后从那里抛到院子里。
    申克教授转身问他的副官穆勒——
    申克:这些人在干嘛?
    穆勒没有停下手头的工作,仍在继续把一个个莱茨标牌(注2)的文件盒扔进院子里。
    穆勒(简单地):打包:扔!
    申克从窗户往外一看,一个个莱茨标牌的文件盒被扔进院子里,还有办公室家具……
    申克:哼……
    穆勒:“克劳塞维茨命令”已经发出,各部委与军事领导机关都在撤离……
    申克:如果全都跑了,那谁来组织军民的给养呢?
    穆勒(耸了耸肩):教授,您最好问我一些容易回答的问题!
    申克:真是荒唐!
    他快步走下楼梯。

    12.内院/外景/白天
    党卫军士兵往一堆已经点燃的卷宗上倾倒汽油,火苗蹿得老高,一股黑色的呛人浓烟升起,直冲天空。
    申克朝台勒曼与他的士兵走去。
    台勒曼看见申克走了过来,率先与他打招呼——
    台勒曼:啊,教授先生!
    申克走到台勒曼面前停下脚步,直截了当地说:“不许将我的管理机构撤离!”
    台勒曼平静地直视他的眼睛——
    台勒曼:唔,唔……您不允许……
    申克:柏林的食品供应将会彻底崩溃……
    台勒曼踮起脚尖,晃了晃身子——
    台勒曼:……一个好士兵总会找到给养的……
    申克(气愤地):不错!可是当一个城市处于战斗状态时,士兵会把什么人的膳食夺走呢?那肯定是平民百姓了!……我不能对此负责!
    台勒曼(喊道):这是元首的命令!
    申克(鼓足勇气):作为一名官员,我接受党卫军与希姆莱的领导,可是作为医生,我是国防军的成员,现在国防军还没撤离,请注意这一点!
    台勒曼打量他好一会儿,最后终于说:“那好吧,教授可以留在柏林,马上给他开具相应的全权证书……上车!”
    说完,他倏地转身离去。
    随后一长列装满货物的载重汽车开动了。

    13.新帝国总理府/大厅/内景
    告别会。
    纳粹党政要员与军队高级将领站成长长一排。
    希特勒从他们面前一一走过。他极力保持一种庄严的姿态,然而却有些力不从心。
    他漫不经心地,甚至带有一种蔑视的神情,与在场的每位要员逐一握手。
    后者在握手时几乎都结结巴巴地向他说些表示效忠的话。
    希特勒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党部领导人甲:一切为了德国,万岁,我的元首!
    党部领导人乙:我的元首,我……万岁,我的元首!
    (切换)
    特劳德与曼齐娅莉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注视着眼前这一场面。
    特劳德:这些人可能根本想不到,他们最终会离开这里。
    (切换)
    党部领导人丙:万岁,我的元首……
    (切换)
    曼齐娅莉:我最反感这种阿谀奉承了!
    (切换)
    党部领导人丁:只要信任您,必然会坚信我们的最终胜利!
    (切换)
    曼齐娅莉(继续):这些人当面说“万岁”,转身就会说“舔舔我的屁……”
    说到这里,两个女人都不禁哧哧地笑了起来。
    (切换)
    希特勒走到站在队列最后的希姆莱面前,热情地向他伸出手。
    希姆莱赶忙双手握住元首伸出的手——
    希姆莱:我的元首,我请求您尽快离开柏林,事不宜迟!
    希特勒:事不宜迟?!
    希姆莱这时挥了下手,把站在近旁的赫威尔招呼过来——
    希姆莱:赫威尔,您过来一下,亲爱的赫威尔……您不是也认为,我们该与同盟国建立某种接触……跟他们打打政治牌……
    赫威尔:是的,实际上……我们应该跟他们搞搞政治……
    希特勒(厌倦地):政治?我不想再搞什么政治,我厌倦政治……等我死后,你们再去搞你们的政治吧!
    希姆莱(略微口吃):我的元首……
    希特勒(眼睛有些湿润):好了,我亲爱的希姆莱,忠实的海因里希,好了……你只管去吧……
    说完,希特勒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大厅。
    希姆莱目送他离去。

    14.地下车库/新帝国总理府/内景
    出发前的气氛。
    宽大的轿车排成一长列,随着马达启动,响起打招呼与告别的话音……
    党政军头目一个个匆匆忙忙登上各自的汽车。
    菲格莱因走向希姆莱的轿车。
    希姆莱:只是咱俩谈谈,别外传……这个人完了……
    菲格莱因(笑着):是啊,对一个既不抽烟,又不喝酒,而且还素食的人,你还能有什么可指望的呢?!
    希姆莱(抓住菲格莱因的手臂):菲格莱因,现在咱们说点儿真格的,我想接手……(密谋地)柏林将会陷落,这不过是几天的事儿,如果元首死了,您想想,他们同盟国跟谁谈判啊?
    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菲格莱因:您总这么有把握,同盟国会愿意同您谈判吗?
    希姆莱:西方要恢复战后秩序,还需要纳粹国家与我的党卫军。我已经和他们进行了初步接触,同艾森豪威尔谈了一个小时,他的看法与我一致……
    菲格莱因:您可得小心点,这可是叛国罪啊!
    希姆莱(毫不在意):啊,菲格莱因,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而是……您说,我该跟艾森豪威尔行希特勒礼呢,还是该跟他握手?
    这时一辆汽车开进车库,停了下来。
    阿尔伯特·施佩尔(40岁)身穿一件笔挺的皮革大衣,走下车,打量了一下周围,不时地应答着与他打招呼的人。
    施佩尔走向希姆莱与菲格莱因。
    菲格莱因:……看……(转向施佩尔)真是来的早的,不如来的晚的……
    施佩尔(对希姆莱):先生,您已经准备动身了吗?我正要跟您谈谈呢。元首已经下令摧毁所有平民设施……
    希姆莱(打断他):……很遗憾,亲爱的,我得走了……有机会到胡恩吕咸来看我吧。我现在要跟我的参谋部开赴帝国北部,以便从那里支援柏林附近的战斗。
    说完他向菲格莱因告别,钻进了汽车。
    车队缓缓启动——这是权倾一时的人物上演的一场现代“出埃及记”。
    施佩尔看着车队离去。

    15.新帝国总理府/大厅/内景
    希特勒俯下身,以便能够透过《日耳曼尼亚》(注3)沙盘模型上的凯旋门看过去。
    他今天像是换了个人,情绪不错。
    希特勒:……施佩尔,其实空袭我们的城市也有好处……到时候我们只需把瓦砾清除就行了,那可比我们自己把一切都拆除掉,要容易多了。等我们赢得这场战争,就能马上开始建设了……
    他激动地朝施佩尔看去,而后者却试图躲避他的目光。
    希特勒(若有所思地):我们两个在这些精美的模型上花费了多少时间啊!施佩尔,您不愧是个伟大的天才!
    希特勒看着他。而施佩尔却不知如何回答。
    希特勒(继续):的确,的确……只有您我知道,第三帝国是难以设想的……
    站在希特勒身旁的还有赫尔曼·菲格莱因与瓦尔特·赫威尔。
    爱娃·布劳恩端着香槟酒杯,还有特劳德与盖尔达也都在观看着《日耳曼妮娅》沙盘模型。
    除了几个做清理工作的通讯兵,整个大厅显得有些冷清。
    希特勒(继续):……这里将建成大商厦和工厂……而这里则是摩天大楼与酒店……我们的第三帝国将是一个延续千年的艺术与文化的宝库……我们眼前将看到的是古希腊雅典那样的卫城,看到中世纪的城市,看到它们的大教堂,并且,需要一个中心区……对,施佩尔,这不仅曾经是我的幻想,也始终是……
    希特勒充满爱心地抚摩着沙盘上那些穹顶建筑的模型。
    菲格莱因:我的元首,如果您要实现这些计划,那您就应该离开柏林。爱娃,你也说说……
    爱娃·布劳恩:他是元首,他知道该怎么做……
    特劳德(对希特勒):现在每个人都在说,您务必离开柏林。俄国人已经几乎把我们完全包围了……
    希特勒(突然厌倦地):啊,孩子,这我做不到。我现在就像是个旋转转经筒的喇嘛,我必须留在柏林,做出决定,或者灭亡。施佩尔,您认为呢?
    施佩尔:当大幕落下时,您该留在舞台上。
    希特勒看着施佩尔。

    16.高炮阵地/外景/白天
    在一条被炸得疮痍狼藉的宽阔大街上,竖立着一门高炮。
    空袭警报响起,人们慌不择路地四下逃散。
    高炮四周聚集着大约十来个身穿军服的希特勒少年,他们有的搬运炮弹,有的在加固防护沙袋……一个很年轻的中尉站在高炮旁指挥。
    男孩彼得·克兰茨(13岁)和一个名叫英格的女孩(16岁)也在其中。
    英格头顶钢盔,穿着裙子,显得很不协调。
    这时,一个40岁上下,面容消瘦、刚毅的男人,威廉·克兰茨——彼得的父亲,朝这边走来。他在不远处停下脚步。
    威廉由于在战争中负伤,右臂被截肢,因此右边的袖筒始终插在上衣口袋里。他静静地注视了一会儿眼前的一幕,然后走到高炮近前。
    彼得转过身,以一种挑衅的目光注视着他的父亲——
    彼得(喊道):走开……别打搅我!
    其他几位少年停下工作,看着彼得与他父亲的对峙。
    威廉转向其他的孩子,逐个同他们说起话来。
    威廉:喂,你多大了?……12岁?那你呢?……14了?你呢?……你们在这儿干什么?你们想玩战争游戏?……回家去!玩点别的什么去……
    中尉:您是什么人?您想干什么?
    威廉的声音也挺冲——
    威廉:我想要我的儿子!而且要活的!
    中尉:您应该为您的儿子骄傲,他已经击毁了两辆敌人的坦克,元首今天将亲自为他授勋呢……
    威廉打量了中尉一会儿——
    威廉:啊哈,您这么年轻,在哪个前线打过仗啊?
    中尉(有些尴尬):我……我……还没有过这种荣幸呢……
    威廉(平静地):您还没有经历过战役,那是您的幸运……现在请您理智地让这些孩子都回家去!
    英格:不,我们要坚守阵地,战斗到最后一个人!
    威廉(看着这位姑娘):什么阵地?
    他看了看这个三面围起来的场地。
    威廉(继续):这不是什么阵地,而是一个陷阱!俄国人将从两面夹击你们,到那时你们就跑不掉了!
    英格:我们将会还击。
    威廉:你们用什么还击?
    中尉:我们用高炮……
    威廉又一次长时间地注视着面前这位年轻的中尉。
    威廉:俄国人好几个集团军正在坦克与大炮的配合下向前推进……你们也许不相信,你们顶多只能抵抗5分钟。
    英格:我们已经向元首宣过誓。
    威廉:难道你们还不明白,我们已经输掉了这场战争,已经完了……
    彼得(轻蔑地看着父亲):懦夫……
    然后他跑开了。
    威廉并没有马上去追赶儿子,他仍盯着年轻的中尉看了一会儿。
    威廉:赶快滚!等俄国人来了,你们还呆在这儿,那你们全都得完蛋!
    然后,他转过身,步履沉重地走了。

    17.形势分析室/元首地下避弹所
    画面上是一幅巨大的德国地图,上面用红色箭头标着西方同盟国与苏联红军推进的路线。这幅地图给人的印象是:大局已定。
    分析室里聚集着约德尔、凯特尔、戈培尔、戈林、布克道夫、科勒等高级将领,以及多名副官。还有两个速记员在场。
    希特勒坐在铺展着那张大地图桌子的中心位置。
    他的对面是肥肥胖胖的戈林。他显得焦躁不安,不时擦拭着头上冒出的汗。
    其他的人围站在桌子的四周。
    凯特尔:第9集团军必须后撤,不然将会被包围,被全歼。我们必须马上……
    希特勒(打断他的话):第9集团军不能后撤。告诉布瑟,他必须坚守住。
    约德尔:我的元首,那第9集团军可就完了……
    希特勒:我们将从北部、东部两个方向,给予向前推进的苏军以全力、无情的反击……
    约德尔(不解地):用什么力量呢,我的元首?
    希特勒:让施坦纳的部队从北面发起进攻,并与第9集团军会合。
    说完,希特勒的手用力在地图上一挥。
    克莱勃斯:第9集团军现在已经无法向北部转移,敌人的兵力是我们的10倍。
    希特勒:那就让温克率领他的第12集团军给予增援。
    约德尔(目瞪口呆):可是,我的元首,第12集团军正在开往西部,朝易北河方向进发。
    希特勒气恼地将拳头打在铺着地图的桌子上——
    希特勒(大声地):那就下令让第12集团军马上撤回来!
    约德尔:那样我们的西线可就完全暴露了。
    希特勒(喊叫):您难道怀疑我的命令吗?我想,我的意图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
    戈培尔:西方各国迟早会看出,只有我们能够阻截布尔什维克,我们是抗击亚洲乌合之众的最后堡垒。我们必须保住柏林,只须几天时间而已,然后我们就同美国人“碰杯”。
    希特勒从他的杯子里喝了一口水。
    蒙克走进来。
    戈林边擦汗,边看了一眼他那昂贵的钻石手表。
    希特勒:啊,蒙克……您来了……
    蒙克:我的元首?
    希特勒:今天我已经发出《克劳塞维茨命令》,柏林成了前线,您被任命为司令官,接管保卫政府区域的任务。
    蒙克:我的元首,如果柏林打起仗来,我们必将战斗到最后一个人……可是……城里还有……三百万平民,必须把他们撤离才成啊……
    希特勒:蒙克,我理解您的顾虑。但是我们必须无情……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些所谓的平民百姓了。
    蒙克:我的元首,请允许我冒昧地提出个问题:妇女和儿童怎么办……?还有好几千伤兵和老人又该怎么办?
    希特勒:在这样一场战争中没有什么平民……
    于是,没有人再敢说话。

    18.元首地下避弹所的前厅/过道
    过道上站着我们已经熟悉的几位高级将领——约德尔、凯特尔、布克道夫、克莱勃斯、菲格莱因。他们抽着烟,喝着白酒……
    凯特尔:元首已经完全失去了对现实的判断能力……
    约德尔:他把已然不复存在的师团在地图上推来摆去……施坦纳集团军已经溃不成军,自顾不暇,他却命令他进攻……纯粹是发疯!
    菲格莱因:那为什么您不把情况对他说明呢?
    凯特尔:他已经听不进去了……这一点您应该跟我一样清楚。
    菲格莱因:……那也不能听之任之啊……
    凯特尔:您疯了?!那他还不把咱们给轰出去,就像对待伦特施台特与古德里安那样……
    菲格莱因:那就只能这样了吗?
    约德尔:我们是军人!我们已经对元首宣过誓了。
    菲格莱因:宣过誓就不能独立思考了吗?
    布克道夫(发怒):真没想到,这样的话竟然出自您的口中!真是一个机会主义者……一个肆无忌惮的野心家!
    菲格莱因:你说什么?!

    19.总理府后花园/白天/外景
    黑色浓重的硝烟阻碍了视线,从不远的前线不断传来隆隆的大炮轰鸣声。
    希特勒在戈培尔、施佩尔、赫威尔、龚舍与鲍曼的陪同下,走出地下避弹所。
    希特勒把军大衣领子竖起来。军帽下是他那张灰白色的脸。
    10个希特勒少年身穿褐色军装,站成一排。
    帽子下面是一张张疲惫、苍白的脸。
    彼得满头是汗,气喘吁吁地跑来,赶紧站进队列中。
    希特勒青年团的头头(不满地看着他):你跑到哪儿去了?
    彼得:这跟你有屁相干?
    青年团的头头(转身面向希特勒):我的元首,柏林希特勒青年团最出色的坦克狙击手列队完毕,请指示。
    希特勒从少年面前逐个走过,与他们一一握手,直直地看着他们的眼睛。
    然后,他从副官端来的一只放满勋章的托盘上,拿起一枚枚铁十字勋章别在孩子们的军装上,然后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希特勒:我为你们骄傲。
    那位希特勒青年团头头在一旁介绍说:“我的元首,这个少年一个人用反坦克弹击毁了两辆俄国人的坦克,他叫彼得·克兰茨。”
    希特勒:哦,你叫彼得。我多么希望,我的将军们能像你一样地勇敢无畏……
    希特勒微笑地看着彼得,爱抚地拧了一下他的面颊。
    希特勒走到行列的尽头站住。
    突然,他好像因疲惫而有气无力、声音干涩地说:“好,好……历史会记住你们的。当《日耳曼妮娅》从一片废墟中升起的时候,你们就是英雄。你们万岁!”
    然而神情疲惫的孩子竟没有一个人做出回应。

    20.元首地下避弹所/阶梯/内景
    希特勒慢慢地走下长长的通往地下的阶梯,他显然已经虚弱不堪,不得不时而扶着墙往下走。鲍曼、戈培尔、施佩尔、赫威尔与龚舍跟在他的身后。

    21.元首地下避弹所/特劳德的房间
    特劳德、盖尔达与曼齐娅莉坐在床上,她们抽着烟,喝着咖啡,轻声地聊天。
    炮弹强烈爆炸的声音使房间剧烈颤动起来。
    盖尔达:我不知道你们的感觉如何,我反正很难受……我倒觉得空袭似乎还要好一点儿。
    特劳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曼齐娅莉:昨天他曾经对我说,如果我离开这里,他会理解的。
    特劳德:可是,曼齐娅莉小姐,现在大多数人都抛弃了他……我们不能就这样全都走掉啊。
    盖尔达:我想,我也不会这样做。
    特劳德: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想当初,我父母,所有朋友都告诫我,别与纳粹靠得太近……如果我现在对他们说,我又回来了,我错了,我现在认识到错误了……那……
    曼齐娅莉:嗨,走着瞧吧!

    22.庭院/外景/夜
    庭院里的那幢大楼如今已然人去楼空,兀立在那里,备显寂寥。
    墙上映现出炮火的火光。
    一些散发着煳味的纸片在夜空中随风飘舞。
    申克与穆勒两人望着空中的炮火。
    穆勒:您想什么呢,上校?
    申克:我们该走了。
    穆勒:去哪里?
    申克:我也不知道,去需要我们的地方呗……

    23.元首地下避弹所/过道/新帝国总理府/希特勒办公室
    爱娃·布劳恩、特劳德与菲格莱因、赫威尔排成一队,跑过通往地下避弹所前厅的过道……爱娃一边跑,一边使劲鼓动昏昏欲睡的军官、通讯兵、女秘书和几个护士,一起加入——
    爱娃:现在大家都到上面去……让我们庆祝一下。我已经在上面布置好了,大家都来,都来……来吧,孩子们,我们今天应该乐和乐和……
    当这群人穿过前厅,而后穿过通往新帝国总理府的地下通道,来到一个大厅时,人越聚越多。

    24.元首地下避弹所/希特勒办公室
    希特勒使劲用手掌拍着桌子——
    希特勒:无论敌人打到哪里,都应让他们面对一片荒漠……
    施佩尔:可这样等于也给德国人民判处了死刑。没有电、没有煤气、没有清洁的饮用水、没有煤、没有交通工具、所有的轨道设施、运河、船坞、船闸、船只、机车……当这一切都被破坏之后,我们的国家将后退到中世纪……这一命令的结果是,剥夺人民的一切生存机会。
    希特勒(坚定而无情地):当战争失败,我们也就失去了人民……这时也就没有必要再去考虑维持德国人民最低生活所需的基础。相反地,倒不如由我们自己把这些东西统统破坏掉,因为当人民证实自己是弱者时,她就应该被铲除,这
    也是一种自然规律……
    施佩尔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施佩尔:可她是您的人民……您是她的元首啊!
    希特勒:这场战争过后,能够存活下来的只能是些低劣者,因为优秀的都已经为国捐躯了……

    25.新帝国总理府/大厅
    大厅里点燃蜡烛,留声机正放着流行歌曲《血红的玫瑰带给你幸福……》(这是当时所能找到的唯一一张唱片)。
    此时已有大约上百个男男女女聚集在此,其中有女秘书、身穿军服的护士、通讯兵、副官们、各种级别的军官……人们喝着香槟酒,高声笑谈。
    爱娃穿过一堆堆的人们,高声招呼着——
    爱娃:请……请过来,大家跳舞吧!
    外面不时传来的炮弹爆炸声与大厅里的气氛极不协调。
    爱娃的眼里闪烁着亢奋的光亮。
    赫威尔邀请她跳舞。
    她与赫威尔跳起来,并鼓励大家一起跳。
    (切换)
    特劳德站在一旁观看,不时与盖尔达碰杯。两个人此时都有些醉意,有些歇斯底里——
    特劳德与盖尔达:干杯!
    (切换)
    菲格莱因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爱娃与赫威尔共舞,走到他们面前,低声地对赫威尔说:“对不起。”
    赫威尔:请。
    菲格莱因把爱娃拉向一边。
    爱娃(不解地):什么事……?
    菲格莱因:必须离开柏林,爱娃……你必须得说服他……要不你跟我走……
    爱娃,不然你会死在这儿的!
    爱娃直直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从他身边脱身走开了。
    菲格莱因:你会死的!……
    (切换)
    这时,巨大的爆炸声把整个大厅都震动了,窗户掉了下来,留声机的指针滑落到唱片的结束位置,发出“喀拉喀拉”的单调重复的声音……在场的人顿时都惊愕无言,大厅里一片寂静。
    爱娃(极力打破沉默):谁能奏乐?我要跳舞!
    一个军官(自告奋勇答道):我!
    爱娃(继续):……跳舞!
    那位军官:您想跳支什么曲子?
    爱娃:摇摆舞!
    那位军官走到钢琴前坐下,开始弹奏起来。
    爱娃索性跳上桌子起舞,并鼓动大家,跟她一起跳。
    在场的人受到感染,又都跟着跳了起来。
    桌子上的酒瓶与酒杯“哗啦哗啦”掉落地上……
    (切换)
    特劳德看着忘情跳舞的爱娃,突然感到眼前的景象竟渐渐地模糊起来……
    站在她旁边的盖尔达关切地问她:
    “特劳德,特劳德……”
    特劳德:我怎么觉得眼前这一切那么不真实啊……犹在梦中……我努力想清醒过来,却办不到,盖尔达……我不舒服……
    特劳德感到有些恶心。
    这时,突然到处都响起剧烈的爆炸声,灰尘与污物在大厅里狂飞乱舞,一股巨大的烟尘冲过大厅,将大多数的蜡烛倏忽吹熄,人们陷入一片惊恐之中……
    特劳德和其他人跌跌撞撞地跑回到地下避弹所的入口处。她无力地靠在过道的墙壁上,她的身后又响起一连串的大炮的怒吼与炮弹落地爆炸的声音。
    盖尔达:特劳德,快过来,快……
    她们跌跌撞撞地跑进地下避弹所内灯光暗淡、长长的过道。
    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她们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

    26.柏林街头/地下指挥所/白天/外景/内景
    大街几乎被炸得面目皆非。
    各种口径的炮弹呼啸着打过来,落地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股股硝烟飞向天空,几乎遮蔽了阳光。其中还夹杂着“咯咯咯”的机关枪与冲锋枪声。
    一辆带跨斗的摩托车朝指挥所驶来。司机跳下车,跑进大楼。
    士兵:妈的!
    赫尔穆特·魏德林将军(大约52岁)——一个典型的普鲁士军人,在一片废墟上建立起一个临时的指挥所。
    魏德林将军注视着外面的恐怖景象,同时用报话机大声地与外界联系。
    副官与士兵试图在一片混乱之中保持战斗状态。
    魏德林(对着报话机喊):我的指挥所没有转移……什么,转到西边?……为什么要转到西边?……我距离敌人只有一千来米……
    突然一个士兵喊叫:“炮弹来了,快隐蔽!”
    副官扑向魏德林将军,以便保护他。
    所有的人都扑倒在地。
    副官:将军?!
    这时一颗炮弹把掩体的一侧给炸飞了,报话机被甩在一边。
    魏德林将军从尘土里站立起来,试图再接上通话,然而,电话没了声音。
    魏德林:喂,喂……,
    他看到两个士兵被炸死了,尸体被搬到一边。
    魏德林(对副官):应该死的是我!
    副官:什么?……为什么?……
    魏德林:有人认为,应该把我的指挥所从敌人的东南方转到西边的多布里茨。
    副官:这样也许是理智的,将军先生。
    魏德林:跟我来!
    魏德林戴上帽子。副官犹豫一下,跟着他走了。

    27.“橡树下”街党卫军总部/内景/白天
    从一间办公室里传来电话铃声。
    申克快步走向办公室,抓起电话。
    (切换)

    28.新帝国总理府的地下指挥所
    这是一个颇具规模的地下野战医院,其出口位于福斯大街。
    医护人员照料着病床上不断呻吟的伤兵,一片忙乱景象。
    医院旁边就是蒙克的指挥所。
    蒙克正在打电话——
    蒙克:喂,我是蒙克。我现在在福斯大街新帝国总理府的地下指挥所。元首任命我为政府区的作战司令。我需要您的支援……
    (切换)
    申克:这恐怕很难……这里只有我和我的副官,其他人都撤走了。
    (切换)
    这时,越来越多的伤兵与惊慌失措的妇女、儿童与老人涌进地下指挥所。
    从外面传来激烈战斗的枪炮声。
    蒙克:喂,您是医生吗?
    (切换)
    申克:是……内科医生。
    (切换)
    蒙克:请您听着,请您赶快弄辆汽车,把您能够找到的一切药物、吗啡、盘尼西林、包扎材料都给我送来。
    (切换)
    申克:看吧,不知道能弄到什么。
    (切换)
    蒙克:谢谢,请您快一点儿!
    蒙克放下电话。
    (切换)
    这时我们在拥挤的人群中看到魏德林,他身后跟着他的副官。他们正穿过杂乱的人群朝这边走来。

    29.新帝国总理府/地下指挥所/前厅与通道
    魏德林和他的副官走过宽大的掩体工事与低矮狭窄的通道,那里聚集着许多做好战斗准备的士兵与军官。

    30.新帝国总理府/通往地下避弹所的隧道
    魏德林和他的副官穿过一条很长的隧道——一条将新帝国总理府的地下指挥所与元首的地下避弹所前厅连接起来的通道。

    31.新帝国总理府/地下避弹所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下到了地下的第二层。
    两个站岗的党卫军士兵拦住了魏德林和他的副官。
    魏德林向他们出示证件。
    士兵拿着仔细研究一番,又对照看了看面前的魏德林。
    魏德林:我必须见元首。
    党卫军士兵甲:有什么事情?
    魏德林:我该被枪毙……
    卫兵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不知他所说何意。
    这是一个令人十分尴尬的场面——
    党卫队士兵甲:在这儿等着!
    他走下楼梯,不见了。
    党卫军士兵乙:请交出武器!
    魏德林的副官显然感到很不自在。
    魏德林想点支烟抽,但卫兵却阻止他——
    党卫军士兵乙:这儿不能抽烟!
    魏德林只好把烟扔掉。
    党卫军士兵甲又出现在下面。
    电话铃声响起。
    党卫军士兵乙:明白……将军先生。
    魏德林终于被放行。他走下阶梯。
    副官想跟在他的身后,却被党卫军士兵乙拦住——
    党卫军士兵乙:你不能进去!
    (切换)
    克莱勃斯与布克道夫在下面的通道上等着魏德林,他们的神情冷淡而矜持。
    克莱勃斯与布克道夫:希特勒万岁!
    魏德林:希特勒万岁!这儿怎么了?为什么我应该被枪毙?!
    克莱勃斯:您知道元首的命令,向西方妥协是绝对禁止的,如果有哪个军官不是无条件地遵循这一命令,就将被捕,马上处决……
    魏德林:您在说什么啊?……我的部队连续多少天一直在进行艰苦卓绝的战斗,我的指挥所离前线只有一公里的距离……
    克莱勃斯与布克道夫看着他。
    布克道夫:说下去……
    魏德林指着他胸前佩戴的那颗橡树叶形骑士勋章——
    魏德林:看见这个了吗?……我不允许用这种傲慢无理的腔调和我说话……现在就请做您们所不允许的事情吧!
    布克道夫与克莱勃斯交换眼色——
    布克道夫(对魏德林):我想,您还是应该自己向元首报告。请跟我来!
    三人一起朝希特勒的房间走去。

    32.植物园大街/外景/白天
    几名德国士兵手持双筒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前方。
    大炮的轰鸣声与机关枪的“咯咯”声从植物园的后方传过来。
    申克与穆勒开着一辆小型空载的军用卡车驶近,被一个士兵拦住——
    士兵:上校先生,您不能再往前走了。
    申克用手指了指旁边的野战医院大楼——
    申克:我受作战司令蒙克的委托,到这里的野战医院取些包扎材料与药品。
    士兵:野战医院里已经没有人,全都撤光了。
    申克:那伤兵呢?
    士兵:那您自己看吧……
    申克转向穆勒——
    申克:我进去看看。
    他朝着野战医院方向走去。
    穆勒:上校先生……
    申克:您留在这儿等我。
    士兵:您可得留神,这一带到处都有俄国人出没……
    士兵用手指着一辆坦克的炮筒——
    士兵(继续):……您看,这里可以说是咱们帝国的终点了。后面就是俄国人的地盘了……
    申克小心翼翼地悄然穿过一片广场,朝野战医院方向走去。
    穆勒:我可以用用吗?
    穆勒拿过士兵手中的望远镜,朝申克望去。
    穆勒:这个顽固的家伙,为什么不让我跟着去呢?

    33.野战医院/内景
    申克在医院阴暗的过道里穿行。
    野战医院看起来像是杳无人迹。
    申克:喂?
    他穿过一道门,朝里面看去,冥暗之中他看到的是堆放在一起的尸体。
    他继续往前走,打开走廊尽头的一道房门。

    34.地下室/内景
    这是一间很大的拱形地下室,里面灯光昏暗,密密麻麻地放置着大约40张病床,上面躺着上了年纪的老妇人。
    当申克出现在门前时,她们立即惊恐万状……
    当看出他是德国人后,才放心。
    申克吃惊地看着面前这些令人绝望的被遗弃的人们。

    35.元首地下避弹所/中部
    在元首地下避弹所的中部,鲍曼、布克道夫与克莱勃斯坐在一张桌子旁,喝着白酒。三个人都把军服上衣的扣子解开了。桌上放着几个空酒瓶。他们看起来醉醺醺的,一个个红头涨脸。
    桌子的另一边坐着魏德林,他无聊地不停地看手表。
    魏德林:我该回部队去了。您们肯定,元首还需要我吗?
    克莱勃斯把斟满酒的酒杯推给他。
    克莱勃斯:干了它!……
    布克道夫:这是元首的命令!
    说完,三个人哄堂大笑。
    只有魏德林保持着沉默。
    鲍曼:您今天会对元首有一个很深刻的印象……
    克莱勃斯:可是您不相信,施坦纳明天会进攻……我说的对吗?
    魏德林:我虽然怀疑施坦纳有足够的兵力发起进攻,但是按照您们所讲述的情况,我认为您们肯定要比我更清楚。
    布克道夫:如果施坦纳不进攻,那柏林可就真的完了。
    这时,凯特尔疲惫地走上阶梯。
    布克道夫、克莱勃斯与魏德林都站了起来。
    凯特尔走到魏德林面前停住脚步。
    凯特尔:我祝贺您。您的报告给元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任命您为柏林的防卫司令。
    魏德林:如果他下令把我枪毙,那反倒好些,那我就能免除这场灾难了……

    36.柏林街头/白天
    隆隆的炮声,到处是炮弹落地的猛烈爆炸声。
    空气中弥漫着黑色的硝烟,目光所及,全然是一幅人间地狱景象。
    德国士兵试图用机关枪阻击苏军的进攻。
    苏联士兵跑步向前推进。
    一些妇女、孩子与老人战战兢兢地躲在门口,看着面前发生的惨烈战斗。
    在一个战壕里,我们看到手持反坦克弹的彼得,在他的身旁是一个头戴钢盔上了些年纪的士兵。
    突然,在战壕拐弯处出现两辆苏式T34坦克。
    彼得起身跃出战壕,但那位上了年纪的士兵一把抓住他的军服,把他拽了回来——
    中年士兵:沉住气,小家伙……那家伙离咱们还太远。
    一辆T34坦克的炮筒瞄准德军机枪阵地,开火。
    德军机枪射手立时毙命。
    坦克继续前进。
    彼得再也按捺不住,他挣脱中年士兵,向前跃起。
    那位中年士兵正欲抓住他的腿,这时一颗子弹打来,正中他的头部,仰身倒在战壕里。
    在彼得的身边,一排机关枪子弹把地上的泥土溅起老高。他已无法再滚回战壕,他喘着粗气,痉挛地匍匐在地上,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37.元首地下避弹所/外景/内景/白天
    两个士兵跑进地下避弹所,在他们身后爆炸的炮弹扬起一股烟尘。
    两人疾步跑下阶梯。通往会议室的过道上站满了人:军官、副官、通讯兵、女秘书等。
    可以清楚地听到外面炮火的声音,有些榴弹炮炮弹几乎就近在咫尺炸开。
    到处是讨论局势的声音:“俄国人到什么地方了?”……“他们是否已经突破我们的最后一道防线?”……“施坦纳开始反攻了吗?”……
    特劳德与盖尔达也在场。
    士兵:请往前走,女士们。
    她们两人转向龚舍——
    特劳德:这是咱们大炮的声音吗?
    龚舍(耸了耸肩):我想,不是吧……
    盖尔达:可是施坦纳的进攻应该启动了啊?
    菲格莱因看到特劳德与盖尔达,将她们拽到一个角落——
    菲格莱因:你们必须马上消失,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特劳德:可是元首还有信心控制局势,并且确信,施坦纳的进攻能够扭转一切。我曾经多次听他说,这次进攻将对整个战况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菲格莱因(急迫地):可元首身边的每一个人现在都知道,这不过是幻想而已……
    特劳德:可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他要跟我们做这样游戏呢?
    菲格莱因(干巴巴地):他现在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

    38.元首地下避弹所/大会议室
    菲格莱因悄悄地把身后的门带上。
    屋子里挤满了军人。鲍曼与戈培尔也在其中。
    即便是在这里,也能听到不间断的密集炮火的爆炸声。
    希特勒静静地坐在桌旁中间的位子上,手里握着一支彩色笔。
    克莱勃斯(指着地图):敌人已经成功地,大范围地突破我们的防线……
    希特勒脸上毫无表情。
    克莱勃斯(继续):在南部,敌军已经攻占佐森,正向施坦道夫进发……
    克莱勃斯看着希特勒,他始终面无表情。
    克莱勃斯:敌人现在在北侧的弗鲁瑙与潘考夫之间的郊区地带展开了攻势,而在东侧,敌人已经到达利希腾贝格、马尔斯道夫、卡尔斯霍斯特一线……
    希特勒这时环顾了一下四周,但无人说话。
    希特勒:随着施坦纳的进攻,一切都将好起来的。
    布克道夫求助地看着克莱勃斯。
    所有人都垂下眼睑,看着别处。
    克莱勃斯:我的元首……施坦纳……
    希特勒却独自出神。
    约德尔:……施坦纳无法聚集足够的兵力……施坦纳的进攻未能形成……
    希特勒用颤抖的手将眼镜摘下——
    希特勒:凯特尔、约德尔、克莱勃斯与布克道夫留下……
    其余的人退出会议室。
    戈培尔与鲍曼也留了下来。
    会议室里死一般地寂静。希特勒开始时只是独自出神。
    然后希特勒开始用不连贯的句子怒吼起来——
    希特勒:这是命令……让施坦纳发动进攻是命令……谁竟敢违抗我的命令?……竟然发展到如此的地步?……
    (切换)

    39.会议室前的过道
    过道里涌进更多的人,他们被会议室里的声音所吸引,挤在一起,胆战心惊地听着里面的声音。
    盖尔达紧靠在特劳德身上,无声地哭泣着,特劳德安抚地抚摩着她的头。
    (切换)
    希特勒:军人们欺骗了我,每个人都在欺骗我……甚至连党卫军都……所有的将军都不过是一堆无耻的、不忠的懦夫……
    布克道夫:我的元首,我不能把为您浴血奋战的战士……
    希特勒打断他,直接冲着他——
    希特勒:您是个胆小鬼、叛徒、废物……
    布克道夫:我的元首,您所说的,实在是异乎寻常……
    希特勒:……所有的将军都是为德国人民所不齿的家伙……
    说完,他把拿在手里的彩色笔狠狠地扔在桌上——
    希特勒(继续):没有荣誉感……他们之所以称作将军,是因为曾经在军事学院呆过几年……难道他们在那里就只学会怎么使用刀叉么?……
    (切换)
    会议室前的过道上。
    这时突然——开始时人们全然没有注意到——爱娃穿着她那件有南德妇女特色的服装出现在这里。
    当人们认出她,马上给她让路。她没有说话,也走近会议室的门前谛听——
    希特勒(继续):多年来,军人一直在妨碍我的行动……设置各种想得出来的障碍……我本该在几年前就像斯大林那样下令清洗所有高级军官……我没有上过军事学院,但是我一个人……就靠我自己征服了整个欧洲……
    (切换)
    大会议室里。
    所有在场的人,没有谁敢再说什么,都惊恐地看着希特勒发怒。
    希特勒(继续):……叛徒……从一开始我就被背叛、被欺骗……这是对德国人民的巨大背叛!这些叛徒必将付出代价……用他们自己的鲜血偿还……他们将喝掉他们自己的血。
    (切换)
    会议室前的过道上。
    特劳德扶着盖尔达的胳膊。
    特劳德:盖尔达,现在你平静下来了。
    (切换)
    大会议室里。
    希特勒已然精疲力尽——
    希特勒(继续):把我的命令当成耳旁风……在这种情况下我无法再领导下去……完了,战争失败了……
    所有的人都震惊地看着他。
    希特勒再次振作起精神——
    希特勒:但是,我的先生们,如果你们认为我会因此而离开柏林,那你们可就大错特错了!我宁愿给我的脑袋一颗子弹!
    希特勒终于倒在了椅子上,他的头沉重地垂向胸前——
    希特勒(无力地):……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难以相信所听到的话。

    40.会议室前的过道上。
    会议室的门打开了,希特勒从里面走出。他佝偻着身子,目不斜视地穿过门前站在两侧的人们。
    鲍曼涨红了脸跟在他的身后,有些慌乱地从每一个人前走过。
    鲍曼:元首说他要自杀,这不可能是认真的……
    慌乱之中,希特勒突然转向特劳德与盖尔达,在她们身后站着曼齐娅莉小姐。希特勒的脸上毫无表情,双眼无神,看起来像是一张用蜡膜套取的面具。
    过道上死一般地寂静。他看着三个女人——
    希特勒:胡姆斯女士,克里斯蒂安女士,你们赶快换衣服,一小时过后,有一架飞机,会把你们带到南方……一切都完了,没有希望了……
    特劳德呆若木鸡,她不知该回答什么。所有在场的人也都为这句话所惊愕。
    这时,爱娃第一个打破僵局,她走到希特勒身前,握住他的双手,像个孩子似地微笑着看着他,使他得到安慰——
    爱娃·布劳恩:你是知道的,我会留在你的身边,我不会让谁把我打发走。
    希特勒看着爱娃,伸出一只手将她的头靠过来,亲吻她的嘴唇。
    所有在场的人都交换着惊奇的目光,因为这一场面他们还从未看到过。
    特劳德极力忍住,不让泪水流出——
    特劳德:我的元首,我也留下……
    但希特勒随后转身,消失在他的房间里。
    凯特尔、克莱勃斯、菲格莱因与布克道夫还愕然地站在那里,他们的脸上是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周围的军官、副官、工作人员也都一个个神情激动。
    戈培尔这时穿过周围站立的人,径直朝着他的房间走去。

    41.元首地下避弹所/戈培尔的房间
    戈培尔走进他的房间,站在镜前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42.元首地下避弹所/会议室前的过道
    人们依旧不知所措地围聚在一起。
    布格道夫:现在怎么办?
    菲格莱因:到时候了,该让这场闹哄哄的戏结束了。
    凯特尔: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想要我们放弃战斗?这您连想都不要想,元首向来都说:我们决不投降!1919年11月的悲剧不能重演!决不能!
    菲格莱因:可是您也听到了……他说,他不想再领导下去了,“做你们想做的去吧”……这的确是他自己说的话啊!
    布格道夫:这里没有谁可以替代他,没有!元首就是元首!
    克莱勃斯打量着面前这些争论的人——
    克莱勃斯:元首刚才不过是一时冲动……他会恢复平静的。
    菲格莱因:那样敢情好……可是就算他恢复了平静,那接下来又会怎么样呢?
    克莱勃斯:可以肯定的是,我们决不能投降,这是元首一贯不变的决心,我们要忠于他的意志。
    菲格莱因(不客气地):那都是些空话,毫无意义!现在我们必须行动,否则,我们会失掉一切机会……
    布格道夫:你不就是想保住自己的脑袋吗?!
    菲格莱因:请不要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
    说完,他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了。

    43.元首地下避弹所/特劳德和盖尔达的卧室
    特劳德拧开水龙头,却发现已经没有水了。
    屋里的灯光也忽明忽暗地闪动着。
    盖尔达坐在床边,她几乎失去自我控制力。
    特劳德:该死的!
    盖尔达:我们不会活着出去了,全完了……
    特劳德在盖尔达对面的床上坐下——
    特劳德:我们只能这么等下去……
    盖尔达:连元首自己都已经不再相信……他要是自杀了,我们该怎么办?
    特劳德:那个龚舍告诉我,这地下可能有一条通道,可以穿过俄国人的防线,跑到美国人那里。
    盖尔达很惊讶地看着特劳德——
    盖尔达:那你为什么还说,你一定要留下?
    特劳德:我也不知道……真的!
    有人敲门。
    爱娃·布劳恩走进房间——
    爱娃·布劳恩:外面轰炸停了,走,我们出去透透气。

    44.帝国总理府花园/外景/白天
    帝国总理府外昔日漂亮的草坪,如今弹坑累累,满目疮痍。四处可见一些空汽油桶和其他军用设备,沿着围墙每隔不远的距离便堆放着一些反坦克弹。
    爱娃·布劳恩、特劳德和盖尔达牵着希特勒的爱犬布朗蒂,走出地下避弹所,一言不发地在花园里漫步。
    外面空气清新而温和。在被炸毁的树木之中,还有几株幸运存活下来的竟已开始悄悄地抽叶发芽。
    她们在这一片荒芜的景象中,心情郁闷、百无聊赖地散步时,突然发现一座小铜像隐藏在一片灌木丛后面的小花坛里。这一发现,顿时驱散了心中的郁闷,使她们一下子兴奋起来。于是她们就在一块石头上坐下,静静地欣赏这座铜像。
    布朗蒂在草坪上尽情地撒欢,跑来跑去。
    爱娃从衣袋里拿出一盒烟,点燃一支,深深吸了一口。
    特劳德和盖尔达也点上烟。
    突然,空袭警报响起。
    但三位女士并不惊慌,她们从容地又吸了几口之后,才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站起身来。爱娃镇静地耸了耸肩——
    爱娃·布劳恩:那我们就下去吧。

    46.柏林街头/外景/夜晚
    一场惨烈的战斗正在进行,重炮发出的刺眼火光像闪电般划破夜空。
    到处是燃烧着的熊熊烈火,残垣断壁上不时闪现出士兵鬼魅般的身影,枪炮声震耳欲聋,无止无休。混乱中还不时传出人的喊叫声。
    德军士兵竭力想守住自己的据点,正朝着前方的一切移动目标疯狂地扫射……
    蒙克带领他的参谋部埋伏在废墟堆后面,观察着外面的战况。
    炮弹在他们身边接二连三地爆炸,弹片四散。
    这时,蒙克突然发现几个肩上扛着反坦克弹的半大孩子,还有几个既没有穿军服也没有戴钢盔的大人,跳过瓦砾堆,朝着敌军方向冲去。
    蒙克:这些人是哪儿来的?
    副官:他们是人民冲锋队……今天下午刚派来的。
    蒙克(怀疑地):什么?……让他们走开!
    副官:旅长先生,人民冲锋队可是直接受命于戈培尔博士的。
    正当三个人民冲锋队员试图跑过一个瓦砾堆的时候,只见对面阵地上火光闪现,他们被一梭子机枪子弹击中,倒在枪林弹雨之中。
    蒙克:让这些家伙马上撤退,简直是疯了!……戈培尔那儿我去说。

    46.小岔路/外景/夜景
    一辆遮掩着前灯的小型卡车穿过漆黑的街道缓缓驶来,车上只装了几包东西。
    穆勒驾车,身边坐着申克。
    远处传来阵阵炮声。
    穆勒:教授……我心里没底,不知咱们走的是否对?
    申克:嗯,没问题……
    前方的路一时被一片闪烁的火光照亮……等他们的车开近,才看到在一个后院里一幢坍塌房屋的横梁在燃烧,使那地方笼罩在阴森恐怖的火光之下。
    突然,他们听到射击声与人的喊叫声。
    申克(下令):停车!熄灭大灯!
    穆勒停下车,熄灭引擎和大灯后,拿起冲锋枪。
    叫喊声越来越近。
    听到有人在喊:“站住,不许动!”
    穆勒:喔,谢天谢地……是德国人。
    在半明半暗之中,两个身穿便衣的人向汽车这边跑。
    八个党卫军士兵在他们身后紧紧地追赶着。
    其中一个被追的人最先跑到,他用手紧紧抓住穆勒这边半开的车窗。
    昏暗之中可以看清,这是一个面目瘦削、惊恐万状、头发凌乱的60多岁的老人。
    被追的人甲:救命啊!他们要杀我们!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那人就被赶上来的党卫军小分队野蛮地抓住,不由分说地拉走了。
    随后党卫军士兵又抓住另一个,把那人也拖走了。
    申克:这是怎么回事?
    穆勒:他们是抓捕队……
    两个人下车,跟了过去。
    他们在那个被火光照亮的后院看到,党卫军士兵把两个老人推倒在地,用靴子踢他们,嘴里还不停地骂着:“臭猪!叛徒!布尔什维克的无赖!……”
    两个老人被打得浑身是血,满地打滚。
    申克(厉声):马上住手!放了他们!
    党卫军士兵诧异地盯着申克和穆勒。
    申克: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两个老人困难地站了起来,像喝醉酒的人一样晃晃悠悠地走了几步。
    党卫军士兵甲:这你不用问!
    说完,他举起手枪瞄准那两人已经被吓坏了的平民。
    党卫军士兵甲:这两个家伙是逃兵,我们是在房子里抓到他们的。所有的??

     6 ) 推荐几本有关“帝国毁灭”的书

    1945年5月8日邓尼茨宣布无条件投降,第三帝国正式覆灭。而4月30日希特勒自杀以及5月2日柏林沦陷,是第三帝国实际上的灭亡。

    如果要全面了解“帝国覆灭”,需要阅读官方正史。因为第三帝国从斯大林格勒战役以后就显出颓势,盟军诺曼底登陆后只剩垂死挣扎,直到柏林战役被苏联一剑封喉。

    但大多数读者不是历史学家或发烧友,大家更关注第三帝国最后阶段的命运,即柏林战役和希特勒之死,于是出现大量这方面著作。有的着重讲述柏林战役前因后果,有的专注解密希特勒最后结局,两者在叙事上又必须缠绕在一起,互为因果,形成了所谓“帝国毁灭”这个主题。

    讲述希特勒之死的鼻祖,是1946年出版的《The Last Days of Hitler》(我没查到有中译本),作者是英国人Hugh Trevor-Roper(1914-2003)。他战前是牛津大学一名年青学者,战后由英国军方指派,调查希特勒死亡真相详情,军衔少校。经过几个月的调查,他在1945年11月公布了一份不算长的“希特勒已经死亡”调查报告。

    要知道,柏林最早被苏军攻克,希特勒最后丧生并火化的总理府地堡先被苏军彻底搜查,大部分目击希特勒死亡的亲历者又都被苏军俘虏,盟军拿到的信息和证据非常有限。同时苏联方面对于希特勒的最终命运封锁消息,甚至斯大林亲口对艾森豪威尔说过“希特勒逃走了”。

    在这种情况下,Roper仍然可以提交一份确定希特勒死亡的报告,且其中细节经过历史验证基本准确,只有小的出入,这是非常了不起的。在铁幕徐徐降下之际,重重打脸苏联。这次打脸也导致了那些被苏军俘虏目击者的悲惨经历:他们被严刑逼迫,目的是签署错误的证词,以推翻英国人的报告,比如逼他们承认希特勒像懦夫一样服毒自杀,并由副官补了一枪。

    次年,Roper将调查内容予以丰富,出版成书。作为官方代表,他可以调阅官方保密资料,采访到所有可接触的当事人,因此他的调查结果是全面、细致而可信的。但也有以下短板:

    1、 很多更为重要的当事人当时都在苏联关押,他根本采访不到,他采访到的主要当事人其实只有三个。

    2、 受当时紧张的大环境限制,即便是他能采访到的人,出于各种原因,未必愿说、敢说实话。

    所以,其中有些细节是错误的。比如:他引用了希特勒司机肯普卡很多证词。肯普卡在希特勒死后暗堡成员突围时幸运地被盟军俘虏,是最早对外发声甚至出书的当事人。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猜他认为其他知情人不会重见天日,就有些肆无忌惮——证词水分很大,把很多没亲历过的事情都安在自己身上,后来数十年逐渐被其他当事人甚至他自己推翻。

    【下图:《帝国毁灭》电影中的肯普卡。我本可以附其真人照片,但为了与经典的电影对照,故使用电影剧照。下同。】

    即便如此,本书受到影响的只是一些细节,比如希特勒是朝自己的嘴里开枪还是太阳穴;婚礼举行的日期;是谁抬了尸体等等。核心内容和框架是准确的,“希特勒已经死亡”这个结论是确定的。这本书作为里程碑,至今仍被历史学家参考和引用,并且为今后同类专著设立了重要的基调。

    我并未阅读本书,尽管孔夫子上有卖。我了解到上述内容是通过其它书作者对本书的评价。尤其是《希特勒暗堡》作者O’Donnell与Roper同时代,作为记者亲身参加过Roper的报告发布会,目睹了Roper当时风头无两的神采:“。。。穿着一身毕挺的战时皇家空军中队长的制服,向记者们流利地作了一番辛辣的、然而是故作克制的陈述,竭力驱散几个星期以来从东方滚滚而来的有害的宣传气氛。”

    我个人不强力推荐阅读本书,因为本书出版之后数十年间,大量亲历者浮出水面,提供了更多更新的材料,本书有些内容已经过时。但如果是历史发烧友,想从历史发展角度去了解二战刚结束几个月盟军得到的信息,进而与后面的专著进行比较,此书是必看的。作者成书年龄32岁,非常年轻,后来回到牛津大学,成为深受尊敬的二战史专家。【推荐指数:3星】

    《The Last Battle》1966

    (中文版《最后一役》,中信出版社,2018年5月第2版,王义国译,董旻杰校译)

    第三帝国败亡,主要人物要么死亡,要么入狱,极少逍遥法外。在柏林沦陷前逃离的,基本都落入西方盟军之手,如邓尼茨、戈林、希姆莱、凯特尔、约德尔、施佩尔、海因里希这些高级军官。

    【下图:依次为《帝国毁灭》电影中的戈林、希姆莱、凯特尔元帅、约德尔大将、帝国部长施佩尔】

    而在总理府地堡留到最后,见证柏林最后沦陷以及希特勒自杀的目击者,基本都在突围时落入苏军之手,如希特勒飞行员鲍尔、随侍林格、副官根舍、孟克少将、医生申克、暗堡话务员米契等,大部分是中级军官。

    【下图:依次为电影中的随侍林格、副官根舍、孟克少将、医生申克、暗堡话务员米契】

    冷战从二战结束即开始,东西方相互敌视,上述当事人口供以及相关信息,东西方互不交流。那时,西方记者或者历史学家都无法获得希特勒之死最确凿的证据,因为这些证据被苏联独占。而苏联,出于各种原因,没有任何一部类似Trevor-Roper的被公认为可信的报告或书籍面世。

    1955年西德总理阿登纳访问苏联,为冷战稍微带来一些缓和。于是在当年,苏联释放了最后一批德国战犯,其中就包括上述重要目击者,这些人很快辗转来到自由的西德,开始对外发声。又过了10年,到了1965年,被盟军判处20年徒刑的施佩尔(唯一活着的帝国主要部长)也出狱了,

    可以说此时大部分活着的当事人都是自由身,并基本都在美国控制的西德。而此时,当事人经过多年的沉默,外部环境不再紧张,西方自由的社会环境不再压抑,他们有欲望说出真相,并且身体健康记忆力旺盛。于是在1966年,基于对关键目击者的采访,一部伟大的作品《The Last Battle》(最后一役)诞生了。作者以难以置信的毅力和绝不杜撰的求实精神,采访了各个方面的重要当事人,内容全面、详实且非常接近事实。此书一经面世,蜚声世界。

    作者是生在爱尔兰后入美籍的记者Cornelius Ryan(1920-1974)。1944年D日,他作为英国《每日电讯报》战地记者亲身参与过诺曼底登陆。1959年,以同样采访当事人方式写成的关于诺曼底登陆的《最长的一天》出版,并拍成电影,令他声名远扬。几年之后,他开始筹备本书的写作。凭借名气他可以顺利约访诸多当事人(他书中写到在赴苏采访前他甚至得到时任总统肯尼迪的接见,肯尼迪还就如何采访苏军强奸问题给过他智慧的建议),包括战时盟军最高统帅、后来成为美国总统的艾森豪威尔;英军陆军元帅蒙哥马利;德军柏林战役指挥官海因里希大将;苏军方面,除了已被斯大林打倒的朱可夫之外,其它高级将领如崔可夫和科涅夫。仅列举上述一线明星,就可想而知本书的受访者阵容。

    作者成书时46岁,精力旺盛、思维敏锐。《最后一役》堪称史诗巨著,它以柏林战役为主题,把战役发生之前欧洲战场局势,苏美英德四方各自的立场与博弈,描写得大气磅礴、惊心动魄。而对于战役策划、筹备与推进,各方的排兵布阵,战争中平民的遭遇,又写的细致入微,令人身临其境。大到盟军不进攻柏林的决定,小到易北河上一次强渡;上至斯大林的权术,下到一名柏林少年手中的反坦克火箭筒,好像尽在读者眼前。1945年4月16日凌晨4点朱可夫140架防空探照灯发出的亮如“一千个太阳”的恐怖白光,以及紧随而至两万门各类火炮齐射带来的诡异狂风,仿佛让人置身其中,亲眼见到尸横遍野残垣断壁的柏林。

    而所有这些内容,“无一句无出处”,全部是通过采访当事人和研读第一手历史资料获得,绝无主观臆造和道听途说。这种写作方式费时费力,但完成的作品,因为经得起历史检验、能让后人最真实地重温历史,而成为世界的宝贵遗产。

    读Ryan的二战三部曲(还有一部是讲述1944年9月盟军市场花园行动的《遥远的桥》),我总会情不自禁想到中国的《史记》——当年的太史公,应该也是抱着这种历史使命感书写的吧。

    《最后一役》中,关于希特勒在暗堡里最后的日子以及自杀,描述非常简略,以寥寥数笔带过,同时因为当事人证词的矛盾和错误,也存在一些小问题,比如那著名的自杀枪声是否被人听到。但即便如此,以作者极度认真和追求真凭实据的态度,以及对关键目击者的详实采访,本书对希特勒之死的描述大体准确。尤值一提的是,苏联官方在1963年本书作者采访时首次对外确认“希特勒已经死亡”。此前苏联方面从未公开承认过,哪怕Roper的报告已经发表18年。

    另一方面,关于希特勒尸体的发现和身份确认,作者的信息不可避免全部来自于苏联方面,这些说法后来被历史证明是错误的,是苏联方面出于政治目的一直编造的谎言。读到这里,不禁为作者和这部伟大的作品感到惋惜,这也许是本书唯一失实之处。但这就是时间的魔力,在时间面前,任何伟大的人都无法摆脱局限。

    在我读过的关于帝国毁灭的书籍中,《最后一役》以其气吞山河的宏大视角和细致入微的细节描写,堪称伟大,无出其右。还有,与下面几本书相比,本书是唯一不仅采访盟军和德军,也采访苏军的。今天我们认为很容易很自然,但1965年前后,正是东西冷战最严重的时候,西方人眼中的苏联已经被妖魔化。一个美国记者,能够客观公正写出苏联在柏林战役前后的立场、战略、战术和军纪(当然也详细描述了苏军进入德国对平民犯下的罪行,比如大量的强奸),在当时是非常可贵的。

    此书翻译极其流畅精准,请来军事专家校译,整体阅读感受极好,加之印刷精良,这个版本是有收藏价值的精品。但我有点小看法:当译者和校译者发现原文有错误(大多是原著中军衔的错误)时,采用的做法是在译文中直接修正,并在译注中说明。我个人拙见:本着对原著和作者的尊重,译文应该保持原汁原味,对于这些错误,应该如实翻译,然后在译注中说明事实。

    【推荐指数:5星】

    《The Berlin Bunker》1979

    (《希特勒暗堡》,世界知识出版社,1983年10月第1版,秦梅王彩芬可铮译)

    《The Last Battle》出版后,又过了13年,出自历史学家、记者以及当事人的关于希特勒之死的书越来越多,这些著作其实各有侧重,视角不尽相同,但都不得不面对同一个问题:希特勒最后在地堡里都经历了什么以及最终命运究竟如何。对于这个问题,所有著作都必须涉及,因为它太重要太引人注目。于是在1979年,一部专门阐述这个问题的精彩作品诞生了,它是美国记者James P. O’Donnell(1917-1990)撰写的《The Berlin Bunker》(希特勒暗堡)。

    O’Donnell与伟大的《最后一役》的作者Ryan很像,他比Ryan还大三岁,也是二战亲历者。因为精通德语,二战时在美军领导一个无线电情报连,专门负责监听德军无线电,上尉军衔。战后,他立即转业成为《新闻周刊》记者,常驻柏林,打探二战后西方人关心的各种新闻。

    1945年7月,在希特勒死后两个月,刚刚转业的他随美军进入已被苏军占领并浩劫的柏林,还亲身下过希特勒的暗堡。

    那时暗堡的控制权在苏军,但已经以他们认为彻底的方式搜索劫掠过,花园里包含疑似希特勒在内的十几具烧焦的遗骸已被运走,苏军认为暗堡已经没有保密价值,因此对盟军是半开放的,很多英美人士,甚至包括丘吉尔首相,都下去参观过。

    作者下去时,暗堡里设施、家具还都在,遍地狼藉,甚至一些自杀者的尸体还在里面发臭(可见苏军的工作效率,这点我实在无法理解)。但是,他那时还没有写书的想法,反而是30年之后,他开始用与Ryan同样的方式,通过采访当事人,写成了这本《The Berlin Bunker》。

    这本书,采访的人数众多,且逻辑性、故事结构、文笔都极好,可读性非常强。更为巧妙的一点,与《最后一役》严格以时间为主线(各章节没有主题)不同,《希特勒暗堡》每个章节设立一个主题,通过一位或几位当事人讲述自己亲历的故事,同时兼顾时间发展。

    《希特勒暗堡》的主线如题,非常清晰,紧密围绕暗堡这个环境,叙述希特勒最后日子、死亡、以及暗堡中其他人的命运。可以说恰好与《最后一役》形成互补,后者着力描述的是战役的进程。

    叙事方面,读者会感觉对面坐着一个讲故事高手,作者在严格基于采访材料的基础上,设定悬念,安排起伏转折,前后呼应,却丝毫不哗众取宠。对于诸多当事人对同一件事不同的证词,作者采取的做法是:经过甄别,筛选出作者认为最可信的证词,组织在一起,只给读者讲一个故事。

    这样,读者就像看一部惊险电影,一气呵成,非常过瘾。而作者基于自己强大的分析能力和旁征博引的资料储备,组织起来的内容非常接近事实,相对于此前各种书籍,错误非常之少。

    通过读这本书,即便不了解作者,也可以很容易发现作者是个极聪明、逻辑性强、善于推理的人。例如,关于希特勒的死法,之前大部分专著都采用“朝右太阳穴开枪”的说法,这一说法经过最先进入房间的林格和根舍的确认,肯定是无误的。但是,作者大胆提出另一种结论:希特勒在开枪之前一秒钟咬破了氢氰酸玻璃剂,这是最保险的死法。作者的依据是:在4月30日(希特勒当天下午1530自杀)凌晨,希特勒秘密召见了哈斯医生,询问什么自杀方式最保险,这是哈斯医生的建议。

    但是,哈斯医生在柏林沦陷时被苏军俘虏,1946年死在集中营,作者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谈话的呢?原来听到希特勒的死讯后,哈斯医生马上就跟同事申克医生(《帝国毁灭》电影里那个光头医生》)

    详细讲述了这次秘密谈话,并坚信希特勒采纳了他的建议。申克医生在接受作者采访时,将哈斯医生的话告诉了作者。这是多么周折却又有力的证据,一般的作者可能不会发现。作者还补充,用手枪自杀的人死后一般会紧握手枪,但希特勒的枪滑落到地上,这是服毒的症状。

    当然,我本人认为,即便上面叙述全为真,也无法确定希特勒最后时刻采纳了哈斯的建议。这个问题在下面还会论述。

    可以说,在专门写希特勒最后日子的书当中,这是最有价值的一本。它集真实和精彩于一身。换句话说,读者想知道的,应该知道的,这里都有了,且有凭有据,强烈推荐。

    成书时,作者O’Donnell是62岁,想想这是一个记者人生阅历最巅峰之时,能够写的如此精彩也不足为奇。但这本书也有一个问题:采访时距离1945年4月已经过去整整30年,当事人的记忆会模糊或不那么准确。即便如此,此书的内容在出版后并未受到严重质疑。【推荐指数:5星】

    《The Last Days of Hitler: Legends, Evidence and Truth》1996

    (未查到中文版)

    时间又流淌了17年,到了1996年,二战结束已经50年,绝大部分当事人已经去世或面临去世,这是一个收集历史记忆的临界点。同时,关于希特勒之死的书已经足够多了——已经没有更新的内容引起读者新的兴趣了——这还是对年龄大的读者而言。至于年轻的读者,也许根本不关心希特勒死亡的那些细节。

    在这个时刻,一个德国历史学家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重新梳理了这个二十世纪最悬疑的事件。他就是Anton Joachimsthaler(1930-)。成书时66岁,正是历史学家最好的年纪。

    他比Roper, Ryan和O’Donnell晚一代,生于1930年。作为历史学家,他研究第三帝国已经几十年了。经过阅读众多的希特勒之死相关书籍,他发现在很多细节上,众口不一,谁都无法说服对方,这导致没有一种说法是获得广泛认可的。其实这很正常,你我都有这样的经历:同一件事,不同的参与者在事后的描述各不相同,尤其是过去很多年后。

    2019年4月,我联络几个大学同学,询问多年前一次班级象棋比赛的经过,每个人的说法竟然都不一样,且都信誓旦旦。可见,历史是没有细节的,换句话说,历史记载的细节没有很高的可信度,对于历史,我们只要把握大体脉络、时代背景、历史意义、人性折射,就可以了。

    偏偏Anton Joachimsthaler是个极度认真的德国人,对于希特勒之死这个二十世纪重大历史事件,他认为产生史实错误的原因,就是以讹传讹:第一个作者引用了一句不准确的叙述,在经过多次转载之后,就会被“洗白”而成为事实。正是所谓的“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成了真理”。

    于是,他花了几十年时间阅读整理各种材料和当事人证词,以希特勒之死为主线,把所有重要证人的证词——有些是一致的可以相互验证,而有些是矛盾的——都集中在一起,让读者和他一起观察、分析、判断。所以,这本书是阿加莎风格的,读者必须具备波罗的大脑和推理能力,面对相互矛盾、纷繁复杂的证词,去找到那个唯一正确的事实。

    比如,就“希特勒的尸体如何被火化”这个问题,作者引用了负责搬运尸体和点火的副官根舍、随侍林格、司机肯普卡的大段证词,以及后来查看火化情况的四个希特勒保镖的大段证词。最后得到结论:希特勒的尸体已经被完全烧毁,几乎没有残骸遗留。而四个保镖当中,有一位的证词与所有人都不相同:他声称亲手埋葬了希特勒烧焦的尸体,此时希特勒的面目竟然还可以辨认。作者认为此人的证词是不可信的。

    还有,就“苏联人什么时候确定希特勒已经死亡”这个问题,作者引用了希特勒两个牙科技师(首席牙医未被苏联俘虏)的证词,称苏联人在5月初就曾向他们出示了希特勒和爱娃的烧焦的假牙齿桥,他们也立即确认这绝对属于希特勒和爱娃。最后作者得到结论:苏联人其实早在希特勒死后一周就确定希特勒已经死亡,但此后斯大林还对艾森豪威尔说“希特勒逃跑了”,这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

    这种大量引用各方证词的写作方法,与上面两本书非常不同。上面两本书的作者都是记者出身,他们多年受到的职业训练,是经过自己的梳理,给读者讲“一个”精彩的故事。而本书作者Anton J.是个历史学家,我感觉他是个吹毛求疵、有精神洁癖的历史学家,他不但要告诉读者事实是什么,还要同时告诉读者还有哪些不是事实的东西在混淆视听,以及它们为什么不是事实。

    在他眼中,Ryan和O’Donnell的书都有错误,而这些错误都是因为轻易引用了不准确的证词造成的。

    比如他指出,Ryan的《最后一役》中说暗堡有一条密道通向外交部,其实这条暗道并不存在。而O’Donnell则照搬了Ryan的暗堡地图,也展示了这条密道的存在。

    他还指出,O’Donnell认为莫瑞尔医生(希特勒最信任的贴身医生)离开之后希特勒情绪稳定,是因为莫瑞尔走之前给希特勒注射了加倍的镇静剂,这也是不对的。因为根据更多的证词,莫瑞尔是在希特勒一度精神崩溃后被驱逐走的,此时希特勒知道希姆莱背叛他,不再信任何人,尤其是医生,他担心被注射昏迷之后希姆莱把他交给敌人,于是不再接受任何注射。

    根据上面两个例子,我们发现Anton J.指出的问题都是小问题,不影响历史发展。但我想说,这就是真正历史学家的态度。这种求真求实的态度,促使作者不厌其烦地搜集、对比各种证词,同时加以判断分析,最后得到唯一的结论。我想现实中历史学家、考古学家一定也是这样工作的。

    上面说到阿加莎,举两个作者当侦探的例子:

    关于希特勒自杀时是否同时服用氢氰酸的问题(其它书里都称氰化物,而本书作者经过化学性能分析,认为应该是氢氰酸)。作者首先咨询了医学家,获得了氢氰酸的致命原理——极易挥发,可以瞬间进入血液,麻痹神经。服用氢氰酸的结果有两个:剧烈抽搐并立即死亡;全身散发浓烈的苦杏仁气味。而希特勒如果经历抽搐,太阳穴流出的血会溅的到处都是,但实际上血只是垂直流到了地毯上。

    【下图是电影画面,现实中,地毯上的血迹不在此处,应该在沙发扶手侧面】

    同时,在搬运和安放希特勒尸体时,林格和根舍都没有闻到尸体散发任何异味。而搬运爱娃尸体的根舍,却闻到了强烈的苦杏仁气味。

    【下图是电影画面,实际上,希特勒尸体在前,爱娃尸体在后,而只有希特勒上半身裹着毯子,爱娃没有裹毯子。根舍抱着爱娃没有错,但抱着希特勒脚的是林格(电影里是马丁鲍曼),抱希特勒肩膀的是几个希特勒保镖(电影里是林格)。】

    戈培尔六个孩子死亡的小屋里,也充斥着浓烈的苦杏仁气味。

    我个人支持Anton J.的说法,并非因为他的分析,而是从心理学角度,咬碎玻璃剂同时扣动扳机这种方式过于冒险,且没有先例,而且没有必要。我怀疑这种双重保险的自杀方式仅存在于当时紧张气氛中口口相传的理论上,除了哈斯自称跟希特勒讲过,暗堡里没人采用甚至没人了解这个方法。希特勒的亲信马丁鲍曼,在突围时自杀,只服毒未开枪。

    (马丁鲍曼的尸体在1972年才在他失踪地点附近的地下被发现,这是Ryan在写书时还不知道的,却可以被O’Donnell写在书里。所以有时候历史的逐渐清晰是需要时间的。同理,除了已有铁证的,我们无法确定今天认为的事实若干年后会不会被推翻。)

    戈培尔夫人也是仅服毒而死,随后戈培尔开枪自杀。

    (下图是电影画面。戈培尔夫人被丈夫开枪打死是戏剧化虚构)

    有记载的唯一使用这种方式的是外交官赫韦尔,见《希特勒暗堡》第272页申克的回忆,电影里也清晰地拍出赫韦尔咬碎毒剂同时开枪的细节。(值得注意的是,说希特勒开枪同时咬碎毒剂的也是申克。目前只有希特勒和赫韦尔使用了这种自杀方式,且出自同一人之口。)

    已经病入膏肓、身体控制力极差的希特勒,在这个生死关头,他最可能会采取的应该是最保险的方式:仅朝太阳穴开枪。

    关于希特勒是向嘴里开枪还是向太阳穴开枪的问题。青年团领袖阿克斯曼说他看到希特勒尸体“两个太阳穴都流血”,认为这是“向嘴里开枪导致太阳穴爆裂”的结果。于是作者找到了枪械专家,研究了希特勒用于自杀的那款手枪(7.65毫米PPK,也是007的标志武器),

    那款手枪在研发时进行了大量射击实验以搜集数据,它的射速只有297米每秒,不足以令头颅爆裂(需要超过300米每秒)。另外,其它两位目击者林格和根舍都看到希特勒右太阳穴上流血的弹孔外围,有一圈黑色烧焦的痕迹,枪械专家认为这恰恰就是枪口距离太阳穴很近或者紧贴造成的火药燃烧对皮肤的烧灼痕迹。由此得出向太阳穴开枪的结论。

    看,这本书简直就是理工科直男的宝典。

    这本书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绝大部分证词来自于已经发生在1945~1960期间的官方审讯或取证。作者在1990年代的确采访了尚在人世的为数不多的当事人,但采访内容仅作为辅助和佐证,他几乎全部的证据都是有出处的法律文件。我们知道上面两本书恰恰不是这样:Ryan和O’Donnell明明可以引用这种现成材料,却舍近求远,亲身去采访诸多当事人,以获得第一手材料。

    这两种方式,哪种方式写出的东西是经得起历史检验的呢?

    Ryan和O’Donnell的方法,是记者的方法。记者的产出是“新闻”,是当事人提供的第一手资料。而“新闻”是“历史的草稿”。所谓“历史”(在这里不是指历史事实,而是指历史记载),正是建立在无数当事人证词基础上,经过甄别、分析、判断、提炼而成的——对过去发生事实的尽可能接近事实情况的陈述。所以说,Ryan和O’Donnell是历史的第一记录人,他在用他们的毕生所学和令人尊敬的敬业精神,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帮助尽可能多的历史亲历者,讲出他们的经历,让这些经历不会随着主人的离世而消失,而主人也因这些经历鲜活跃然纸上而获得永生。所以严格地讲,Ryan和O’Donnell是在讲述“人的故事”(他们自己也承认)。而历史——History,难道不就是人的故事么。

    而Anton J.,有意坚持尽可能使用官方书面材料,我私以为,他作为历史学家而非记者,可能有个基本的立场:同样一个当事人,面对法官和面对记者,哪个证词更加真实可信呢?当然是前者。所以说,在证词真实性方面,Anton J.的方式没有劣势。

    那么全面性呢?我们都明白,看几十年前的审讯记录,和面对面采访这个当事人,效果完全不一样。前者是固定的内容,没谈到的就永远无法获得答案,且无法追问。后者更加灵活,可以随时插入各种问题,令产出更加丰富和全面。

    在读本书之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读完本书,尤其是看到后附的长达八页半的密密麻麻的参考文献,我的顾虑没有了。

    第一,参考文献极多,其中短短的一个条目,比如《Musmanno Papers》,就是一个美国法官Musmanno上尉在1945-1948三年间审讯200多名当事人的全部审讯记录,现藏美国宾夕法尼亚州匹兹堡市Duquesne大学图书馆。第二,不妨幽默地说,采访时长是当事人决定的,而审讯时长是法官决定的。第三,当事人可以不如实回答采访的问题,但必须如实回答法官的问题。第四,法官或审判员的问题,总是全面而滴水不漏的,况且他们有的是时间去审问。

    综上,这三本书各有所长,都是经典。而本书,是一本学术气息极浓的真正历史学著作。但丝毫不枯燥,同样极具观赏性。反而,如上面所说,让读者有一种看侦探小说的烧脑快感。

    作者成书时66岁,也是学问和精力巅峰之年。看得出他很有个性,爱憎分明,在书中多次流露出对一些人的看不上。比如,对苏联记者Bezemensky出的《希特勒遗体解剖报告》,他数次提及并鄙夷之极,意思是“你们苏联人连遗体都没找到,解剖个啥?”在他眼中,苏联人是为了政治目的到处说谎的骗子,是为了政治目的不择手段折磨逼供当事人说假话的强盗。还有,对希特勒司机肯普卡,他流露出对一个满嘴跑火车的人的鄙视。对希特勒最年轻的秘书荣格,他认为这位女士的很多证词都不知从何而来,不太可信。

    强烈推荐本书,虽然没有中文版,但不难读懂。【推荐指数:5星】

    《Der Untergang》2002

    (中文版《第三帝国的最后十四天》,新星出版社,2016年1月第1版,陈晓春译)

    这个书名非常熟悉吧,这便是大名鼎鼎脍炙人口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的德国电影《帝国毁灭》的原著。

    上面说过,叙述希特勒之死的专著已经多的不能再多了,虽然各执一词,但经过多年的沉淀和梳理,基本上事实已经清晰了。当然,出版热可以到此为止,想了解事实的人去挑几本书去看就好了。但是,也有人认为,应该有个NB的人站出来,把这所有细节串在一起,不再去重复那些不实之词,讲出一个最完整、最真实、最无可置疑的故事。

    德国历史学家Joachim Fest(1926-2006)就是这么认为的,同时他认为这个NB的人正是他自己。

    FEST绝对称得上NB,他是研究第三帝国史的权威,代表作有《希特勒传》和《施佩尔传》。2002年,他集所有相关著作之大成(上述各书都在其中),参考这些著作和文献,完成了本书。出版后大热,于2004年被改编成电影,成为高分德国电影之一。

    本书中文版名为《第三帝国的最后十四天》,仅看译名,有哗众取宠之嫌。关于本书的中文翻译,稍后着重吐槽。

    这本书的时间线,是从1945年4月16日凌晨朱可夫发动柏林战役开始,距离希特勒自杀的确十四天,这就是中文译名的由来。

    它涵盖的内容,基本围绕着希特勒的命运展开,但可以看出作者的意图是“集大成”,他不再吹毛求疵,而是尽量简洁地把所有重要时间点和事件串了起来。同时尽量客观,对于同一细节现存争议的不同的说法,他尽量都拿出来陈述,但最后不像Anton J.那样得出一个结论,而是不置可否,保留争议。的确,正如上面我的感悟,历史记载是没有细节的,很多细节已经注定湮没在岁月之中,找不回来了。

    比如,究竟有没有人听到那“著名的枪声”,

    【下图是电影中听到枪声的瞬间。荣格回忆,她带着戈培尔的孩子们在上暗堡吃面包,突然巨大的枪声传来,戈培尔的儿子大叫“正中靶心!”。荣格是唯一声称听到枪声的人,且有理有据,给这件事凭添神秘。我个人就此很困惑,因为上暗堡的餐厅距离希特勒自杀的起居室有一段距离,枪声即使有也不会特别清晰。而同时,站在希特勒门口的根舍和阿克斯曼却声称没听到枪声。这两种说法至今都保留着,正如历史上无数类似的争议,可能永远无法得到验证澄清,就看后人采信哪个了。】

    本书并未纠缠,而是把各种说法都放在这里,并给予客观的简短分析,但并未得出结论。

    显然,这种写法对于读者来说,不如上面两本书看着过瘾,我读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但当读完了所有这些书,再次审视本书时,我仿佛明白了:

    作为德国权威历史学家,FEST写这本书时已经76岁了,希特勒和施佩尔这两位大咖的传记都早已写过了,所谓荣誉、权威地位,对他已经不重要。(事实上,电影公映后两年,他便以八十高龄去世了。)而且,第三帝国最后十几天的故事和希特勒之死,在过去五十多年间已经被嚼烂了,各个角度、各个细节,几乎都被掰开了揉碎了分析了无数遍。作为一个即将走完一生的历史学家,他要做的,不是为了满足任何人的好奇心而去研究希特勒死亡的方式,而是想用他毕生所学,让读者跟随他的叙述,去思考:希特勒为什么会这样?德国为什么会这样?第三帝国为什么会走向崩溃?这对一个民族的发展有什么启示?

    阅读本书,必须调整好自己的期望值。如果本着猎奇的心态,一定会失望。

    所以,与其说这是一本书,不如说是一篇论文,实际上本书只有九万字,就是一篇论文的长度。作者精炼但全面地叙述了第三帝国最后的十几天的重要事件,并未纠缠于历史上各执一词的诸多细节,却在叙事中穿插了四个思索性章节,以分析希特勒的性格、思想和命运。因此,本书是一篇让人去思考的提示,它需要读者之前已经阅读一些第三帝国史料,以此为基础,去获得启发。

    如果看过本书和电影《帝国毁灭》,你会发现相似度不那么高,电影中的很多细节并未在书中出现,反而来自其它的著作,如《希特勒暗堡》。其实原因正是我上面说到的:本书目的不在于叙述细节,而是提供思索和启发。《帝国毁灭》电影,聘请FEST作为顾问,而并非照搬本书,可以想见,FEST在担任顾问时,一定提供了包括但不限于本书的诸多细节作为电影基本素材。

    对于本书的价值和历史高度,我想已经说明白了。下面说说本书的翻译。

    翻译毁了这本书。

    首先,很明显译者是不具备军事常识的。

    第11页:海因里希。。。刚刚“收复”了前面的防御阵地,这样一来,炮火攻击基本上是没有收到任何效果。

    如果没有看过《最后一役》,我肯定要被翻译搞晕了。通过翻译精准的《最后一役》可知:海因里希了解苏军“地面部队进攻前必用炮火狂轰”这一套路,于是设立了两条防线,掐算时间,在苏军炮火准备开始前,让防御部队撤出前沿阵地,退到第二条防线,导致苏军的万炮齐发收效甚微。译者把“撤出”译成“收复”,意思完全相反。

    第11页:数百门高射炮“低垂”的炮膛里炮弹齐发。我也是通过《最后一役》可知,这里指的是德军火力缺乏,把高射炮拉来“平射”,给苏军造成大量伤亡。

    类似例子有很多,令我阅读时频频出戏,无法集中。

    除了军事知识匮乏,本书整体翻译生硬,语不达意和疑似错误(虽无法对照原文,但很明显不合理)随处可见。真是随处可见,无法全部列举,这里举一个典型例子:

    第175页:在这些年里,在叙述第三帝国终结阶段时,混入了一些错误。。。绝大部分错误是由经历者常常矛盾的证词引起的。这是Anton J.写的《The Last Days of Hitler: Legends, Evidence and Truth》的功劳。。。

    意思变成了这些错误是Anton造成的,产生相反的语义。这种错误是“致命而低级”的,只会出现在低水平的学生身上。即便德文水平不高,翻译完了再看一眼中文,也会发现问题。而译者、编辑、出版社竟然任凭这种低级错误存在。

    我查了一下译者,是上海外国语大学一位资深教授。我不想对他进行评论,恰恰相反,我坚决不认为本书是他本人翻译的,这种翻译绝对不是教授水平。很可能是他接到这个工作后,委托麾下学生(还不是高水平的学生)完成,他也未认真校对。出现这种情况是有可能的,因为2004年电影大热,此书中文版2006年上市,很有可能是中国出版商想借电影赚一笔,仓促翻译了本书。该老师很忙,只是挂个名,让自己的资浅学生操刀。这只是本人猜想,我希望我的猜想是真的。上外德语教授的水平绝对不该如此。【推荐指数:4星】

    《Bis zur letzten Stunde》2002

    (中文版《帝国的陷落:希特勒女秘书回忆录》,文汇出版社,2005年8月第1版,陈琬译)

    同在2002年,本书德文版出版,作者是希特勒最年轻的秘书荣格Traudl Junge(1920-2002),便是《帝国毁灭》电影女主。电影是根据上面的《Der Untergang》和本书共同改编的。

    Junge年轻漂亮,慕尼黑人,从小热爱舞蹈,但二战爆发后,国家不需要舞蹈演员,而更需要秘书,于是她通过妹妹的同事的朋友,进入总理府成为一名秘书,并于1942年经过层层选拔,成为了元首的秘书之一。在十个候选人中,早有消息说她的胜率最高,因为她不但长得像爱娃,还和爱娃一样都是慕尼黑人。希特勒对慕尼黑这个纳粹党起家之地有偏爱。

    【下图是电影画面。希特勒与五位候选人握手时,一开始就注意到了排在最尾的女主。实际上前来面试的是10个人,希特勒首次见面时也没有对女主表现出特别关注,电影进行了不伤大雅的合理的戏剧化调整。】

    【电影中,希特勒在握手时高兴地说“来自慕尼黑的姑娘!”这个情节是虚构的,但是合理的虚构。】

    希特勒有四名女秘书,第一秘书Wolf,第二秘书Schroeder,第三秘书Christian(就是电影里希特勒发怒时在门外哭的那个),

    Junge是最资浅的秘书,跟随希特勒也最短。前两位都跟随希特勒十多年,并都未婚。只有她和Christian结婚了,结婚对象都是希特勒身边的军官。Junge的丈夫开始是希特勒的随侍,后来主动要求上前线,阵亡了,她年纪轻轻(24岁)便成为寡妇,Junge是她丈夫的姓。

    二战期间四名秘书一直跟随希特勒转战各地,最后进入柏林总理府暗堡。4月22日下午那次著名的军事报告会(电影中“元首的愤怒”)之后,

    希特勒认为大势已去,人性化地命令所有工作人员逃往南方继续抗战,他自己则打算留在柏林等死。次日,前两位秘书都遵命离开了,而她和Christian却年轻气盛地表达愚忠,要和元首呆到最后,

    同时决定留下来的还有爱娃和戈培尔全家。

    于是,Junge就成了4月30日希特勒之死的最后见证人之一,也是唯一一位信誓旦旦听到那神秘的枪声的证人。5月1日夜,她跟随暗堡剩余人员突围,编在第一组,与孟克、根舍、Christian在一组。

    与众人分开后,她被苏军俘虏,并在1947年幸运逃到西德。在这里,她把在希特勒身边的所见写了下来,作为记忆的留存,以及事实的证明。但并未公开发表。

    后来,有关希特勒的出版热开始以后,她与其它当事人一样,开始频频接受各种采访,上面各书的作者都采访过她,她的叙述成为上面各书的重要证词。1973年著名的BBC纪录片《The World at War》,她和林格作为希特勒身边人出镜,讲述希特勒之死的经过。那年她53岁,扎着一条彩色丝绸围巾,看上去高贵而有气质。

    2004年电影公映时,她已经去世,但首尾都用了她2001年(81岁)的采访画面,同样扎着鲜艳的丝绸围巾,这可能是她认为最美丽的打扮方式。

    2000年,一位德国女作家米勒找到了她,希望她的经历能够出版发表。此时她已经八十岁,不可能再动笔写什么,于是就把1947年写的回忆录拿出来,再由米勒把她进入总理府之前和突围之后的经历,写成两部分,分别附在回忆录前面和后面,便成了关于Junge一生的完整传记。便是本书。

    我读本书最大的收获,便是了解了生活中希特勒的样子。因为作为秘书,作者是不参加正式会议的,要么在办公室处理文件,要么是在希特勒与政府要员、军事将领开会之后,陪元首喝茶或进餐。所以作者看到的希特勒,都是在聚光灯之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甚至家里的样子。这恰好是对看多了希特勒官方形象之后的一种补充。

    看《帝国毁灭》电影希特勒进餐的场景时,我不明白在地堡里希特勒为什么不与将军和高官一起吃饭,而是与自己的秘书和厨师。

    这本书让我了解到,希特勒身边有个类似私人朋友的心腹圈子,包括爱娃、爱娃的朋友、希特勒的秘书医生和朋友,这里包括极少数政府人员,如戈培尔和施佩尔。至于帝国二号人物格林,三号人物希姆莱,以及那些元帅和将军,无论多么位高权重,却绝不是希特勒的朋友圈,平时希特勒是绝不与这些人一起吃饭或喝茶聊天的。这很类似中国古代皇帝的“外朝”和“内廷”,外朝就是工作关系,谈正事;而内廷则是彻底放松下来,吃饭喝茶侃大山。而“皇权”与“相权”很多时候甚至是对立的,更不会成为朋友,尤其是1944年7月20日暗杀事件之后,希特勒对军方彻底失去了信任。

    当然,暗堡里的情况更加特殊,因为高官和将军们根本不住在这里,这里是“元首大本营”,只有元首(及其助理马丁鲍曼,相当于办公室主任)和他的指挥部(以克雷布斯和布格道夫两位将军为首)驻扎,没有政府官员和军队统帅。连戈培尔都只是在最后几天为了表达忠心搬进来住的。

    【下图:从左至右——《帝国毁灭》电影中的克雷布斯、马丁鲍曼、布格道夫】

    希特勒特别喜欢被大家围着吃饭喝茶的氛围,他会喋喋不休地讲笑话、轶事以及自己的奋斗史。他口才好,表达力感染力极强,也有些冷幽默(有些段子把我都逗笑了,坐火车去某地,进站时会远远看到一个人跪在站台上,原因是这个人腿实在太短),但话题却很单调,都是些大家听了很多遍的陈年芝麻,但他还乐此不疲。只有在戈培尔在的时候,他的话才会少一点,因为戈培尔更加能讲。

    他开军事会议要几个小时,女士们如释重负去喝酒抽烟,因为在希特勒面前喝酒抽烟都是不行的,但一旦希特勒散会,一般都是午夜过后,他总要让副官或随侍找回女士们,来到他总理府的壁炉旁,喝茶聊天,到凌晨四五点才散。

    希特勒是素食主义者,很喜欢吃蛋糕,尤其在暗堡的最后几天,他每天不停吃蛋糕。这点在电影里有个场景进行了交代,可谓细致。

    作者的笔调柔美舒缓,从一个女性视角,描述了帝国元首的另一面。其中很少正面涉及重大历史事件,要么讲述希特勒的生活,要么从她侧面的视角给历史事件以注脚。比如1944年7月20日希特勒在狼堡遇刺事件,一个装着炸弹的手提箱在会议桌下爆炸,无数书籍已经讲述了此事件的来龙去脉。而Junge则讲述了她自己看到的场景以及当时的心情。

    如果拿本书与电影《帝国毁灭》比较,会发现除了借用了本书的女主角,电影很少涉及书中的内容,就是上述原因。因为在重大事件的精确描述方面,本书几乎没有价值,反而是上面几本书价值更大。电影编导聪明的一点,是借用这个人物让整个故事有了一个观察者和讲述者,让观众更有代入感,同时借用老Junge在采访录像中的忏悔,把电影反战的主题予以点睛。这应该是本书对电影的贡献。【推荐指数:4星】

     短评

    自从有了元首的愤怒系列 我再也不能好好看这个了

    6分钟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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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除了元首全是渣渣 完全是因为鬼畜的二次元才看这片的

    8分钟前
  • moer
  • 还行
  • absolutely fair and objective

    12分钟前
  • 艾小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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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带给我的震撼比任何一部同类都来要得深刻

    13分钟前
  • 达立
  • 力荐
  • 六百人的资料馆大厅几乎座无虚席,所有人安静的看完这部沉重、冷静、真实、严肃、压抑、沉闷、悲痛、漫长、痛苦的希特勒最后12天。历史重现,战争无情,电影还原的细节以及演员的表演都值得深刻铭记

    18分钟前
  • 蒜 | BOY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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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素材啊 拿根帮帮捅死他! 尼玛死渣渣斯大林 好棒好棒的我到河北省来!!

    21分钟前
  • [已注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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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到河北省来

    26分钟前
  • [己注销]
  • 力荐
  • 罪孽者歇斯底里的信仰,没有任何煽情的渲染,可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有赤裸裸沉痛与残酷的直感。

    27分钟前
  • Ragdo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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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挺客观,偏冗长

    30分钟前
  • 鱼丸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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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该片将希特勒还原成一个普通人,而不再让所谓的“魔鬼”充当人类良心的替罪羊。

    33分钟前
  • 高冷的鸡蛋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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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们说我的萌点都是渣渣!!

    37分钟前
  • 六壁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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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元首最后的失意时刻,帝国毁灭的萧条前夕。Bruno Ganz演技精湛!从第三帝国的视角出发,竟对元首一丝同情。对元首的赤胆忠心,至死效忠,负隅顽抗,自杀殉葬,与丢兵弃将,谋求保命,违令背叛的对比引发触动和深思。纳粹德国虽注定失败,但其宣扬的思想和形式化符号及精神却成功根植到每个人的骨子里。

    38分钟前
  • 独行侠杀手阿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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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落幕的时候你必须站在舞台上,我庆幸我不知道一直信仰的东西突然倒塌了的感觉。全片两个半小时可是没有感觉丝毫拖沓冗长,直击心灵的点接连不断,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过不暂停一口气看完这么长的片子了。真实、痛苦。

    40分钟前
  • 白日美人_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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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即使是从传记电影的角度去讲述,本片也显得过于漫长和沉闷..剪辑上下的功夫不够,但是演员们的演技都十分到位.希特勒的奥地利沙哑口音还原得很好,歇斯底里时候的声音连我这个老德国听起来都有些吃力.战争场面不能算壮观,只能说是逼真地还原了一些场景..疯狂和破败错落有序,为那些小细节给四星

    45分钟前
  • 文泽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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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年共我阅兵人,点检如今无一半。戈培尔:“我们从来没有强迫人民,是他们选择了我们。”

    50分钟前
  • 水仙操
  • 推荐
  • 一部勇敢的片子。

    54分钟前
  • T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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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共有7个孩子,他和妻子坚决不让自己的孩子们在没有帝国的天空生长,在希特勒和爱娃自杀后也一同自杀。令人不胜感慨。历史的真实通过镜头一幕幕重现

    55分钟前
  • (๑⁼̴̀д⁼̴́๑)
  • 推荐
  • 渣渣,尼玛死!拿根帮帮捅死他!ps:男主很牛逼,一个瑞士人把元首的上奥地利加巴伐口音说的那么好。

    58分钟前
  • Österar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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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是一部伟大、勇敢、详尽、不煽情的电影。演赫曼的Thomas Kretschmann是个很帅的德国军官专业户,在《钢琴师》《刺杀希特勒》里都看到他。

    1小时前
  • yuan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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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绝望下的人性百态,没什么剧情,拍的更像是纪录片,而且我觉得是不是有美化纳粹的嫌疑?总之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向来对政治军事题材不感冒。PS.在看完N个恶搞元首愤怒的视频后,已经无法直视那段发飙戏了= =

    1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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