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震撼。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用我们无法想象的方式,有尊严地生活着。我们也不能认为他们就是痛苦的,孤独的,我觉得这是一种自由。很多人认为这个影片里的主人是乞丐,是拾荒者,质疑为什么导演不能帮助他.....下面我贴一段王兵导演在 Ji.hlava国际纪录片电影节上关于《无名者》的演讲,方便大家进一步理解影片。
拍这个影片,是我在2006年旅行当中,偶然遇到的一个人。 当时我来到这个人居住的地方,到那以后就特别感兴趣,我问他叫什么,他说:我没有名字。 他并不愿意与我有语言上的交流,所以我也没有再问他的过去。 他让我感兴趣的是,这样一个人,每天在开周围的荒地,一年四季的在劳动, 不断的工作,施肥种植。从2006年认识他,我就慢慢拍,因为我也有别的事,所以有时候我两三个月拍一次,有时候是半年。 我就陆续拍了一些素材,2009年的时候剪成一个片子。 他不是一个靠乞讨生活的人,他是靠自己的劳动。 同时,他远离人群,他和旁边的人都不来往。 对我来说,比较有意思的是,他靠自己生存和生活。 无论他从前什么样子,他现在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在生活着,我认识他八年时间,一直是这样。 这八年以来,包括我做完片子以后,我也是每隔几个月回去看他一下。 如果我单独去见他,没有任何问题,如果我带一个人,旁边有别的人的话,他也不理这个人。 这个人让我想到,当我们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我们和他是一样的。 他让我感到,人无论怎么样都要有的生活的尊严。 虽然很多人都是需要和大家一起生活的,但也有人不愿意和大家一起生活,我自己也是这样。 我和这人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很放松,他也很放松,他对我没有任何的敌意和戒心。 虽然不说话,但也有一些简单的沟通,非常轻松。 如果他能向我提出什么需要,我当然没有任何问题,会尽力帮他,比如我有时候问他,你需要钱吗?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些钱。他很明确的告诉我,他不需要钱。 我问他,你需要什么东西?他有时候会告诉我,他需要一些烟,打火机。 随着时间的变化,有时候尤其是春天,我会去的比较多一点。 因为冬天和秋天都没有任何问题,他种的粮食是够的。 实际上春天是最糟糕的时候,我但心他有缺少食物的可能。 所以我经常春天去,带一些东西,我带的东西他是接受的。 有时候,我给他买一些工具,比如像斧头,铁锹,防寒的衣服,防寒的大衣。 奇怪的是,我把这些东西放在他的窑洞门口的时候,过一会,这些东西都没有了。 虽然这是个小事情,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正常的社会秩序是什么。 我觉的没有必要去拿别人的东西,但现实就是这样子,铁锹和衣服并不值钱,放在这个地方,为什么有人去拿,我很想不明白。 我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什么,也没有对我能提供的物质有任何的兴趣。 我给他一些东西的时候,有的时候他愿意接受,有的时候也不是很愿意。 我不知道他的过去,但我作为人和他是可以沟通的。 我也没有想过去改变他的生活,我很喜欢这个人,也愿意拍这个人。 我拍了一个影片,我也不知道这个影片的意义。 对我来说我很愿意这样去拍一个人。
纪录影像天然具有某种政治性,无论创作者对此种倾向持何种态度,都是不可避免。一种陈词滥调一直都在发生:我只是在记录生活本身,从而企图逃脱任何政治观点的评鉴。但生活本身已然包涵关乎政治的全部:整个社会的形态和人的生存状态。只要是纪录片,都无法脱离两者。
如果纪录片只是记录,也就谈不及导演的意义。以某种意图介入生活的纪录作品多如牛毛,即便在摄影机后保持一种客观态度的导演也显见出其倾向,甚至这种倾向比那些直白的意图来得更为有力。它扩展了诠释的可能性和范围,将观众的自主性补足在影像的去中心化之中。
传统的导演正在消失。作品好像是观众自己拍出的,如此导演才可以逃脱“说教”的指责。观众对那些在影像中强加观点的作品已经感到厌恶,导演对此也深知肚明。能够继续在这个影像世界存活下来的是那些知道收敛光芒,将自己隐藏的导演。他将诠释的可能性赋予观众。
悖论于此发生。一位导演越不介入影像,它所具有的政治内涵就越为广博有力。必须有一种无力感和客观性,无论这是事实所然还是通过伪装获得。让观众看见由自主生成的影像所构成的作品,启发他们思考,而不是代替他们行使个体的政治行动。那些具有鲜明思想观点的作品必将为影院淘汰,它们将被美术馆收留,可怜地接见参观者的莅临。
王兵的纪录片具有最为深刻的政治性,因为他自己作为导演的个人意识从影像中抽离,并降至最低。只要简单地查看一下他所选择的拍摄对象,我们就绝不可能将其看成只是对社会的一种纪录。它最为深刻地触及了社会中的边缘群体,在此基点上所有关于社会、政治、文化的困境都如漩涡般交织于此。
《铁西区》中国企改制之后的厂区工人,《和凤鸣 》中经历夹边沟的老妇人,《无名者》中那位与世隔绝的个体,《三姊妹》对云南留守儿童的关注,《疯爱》中的精神病人,《德昂》中的逃亡者,《苦钱》中的打工者……他们无不脱离了社会常态,而是权力结构相互交织在一起。
可以说,作品的形式越简单,导演于作品中的身影越为模糊,影像所具有的阐释空间便越为广阔。它们作为事件在安稳的现实生活表层划开了裂缝,这道裂缝将与观众个人的思想相遇,从而获致真理。而王兵作品的意义也正在于此,他从未提供解释,他让我们看见生活的真实,从而启发我们思考。
这是一种非介入的政治,比介入的政治来得更为有力,并将深深持久地震撼观众。介入的政治从一种观点里获得了让别人诚服的权威,但非介入的政治将思考的可能普及给所有观看的人,每位观众都在观看这一举动中触发了对于自身与世界的思考。也是当下可行的重新进行感性分配的艺术-政治行动。艺术即政治,一如朗西埃所言。
在某音上看到的解说视频。短视频下的评论 大多数是在说他的生活没有意义。就我看来 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 饿了就想办法填饱肚子 渴了就去河边打水 休息的时候抽两口叶子烟。这就是他的生活啊。为什么要去评判他的生活有没有意义?除了他本人 任何人都给不了答案 也没有权利去定义。说他的生活没有意义的人 问问自己在这个城市森林中 跟他又有何不同呢。什么样的生活有怎么能算的上“有意义”呢?
感谢导演的记录
又是部看了心情沉重的片子。看似垃圾人一个人靠天生存,如鲁滨逊,自己种玉米南瓜等自己盖土房子。破碗破锅,两只木条就是筷子,没有调料。从不洗手。剪刀当菜刀。夏天蚊蝇叫,烂被子。无人对白,恐怕不会说话了吧。旁边似有别人房屋,但他却独处。生病了怎么办,无人知晓。火柴估计还是去人世间买的。
被忽略的边缘人。
7.1;live on
操,这样,还继续生活着
一个过去的身躯存在于一个现代的时代是否意味着注定被抛弃?开垦者、拓荒者,流浪者、孤独者。他像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人,也像是这个世界被剩下的最后一个人。
观看过程中极力避免怜悯和同情,无名者是谁,他从哪里来,他有多久没操过女人了?跟拍用一种舔舐现实的方式告诉观众,世界上某个角落还有一个人行尸走肉般拾荒劳作,像畜生一样活着。当生存回归生存,人被剥离到只剩动物性,无所谓人文关怀,这个题材就自成作品。影像的极端暴力。也有非人道猎奇嫌疑。
天之下地之上,一个人,只是这样活着,竟然这样活着,活着
生存 行走 纪录 #LaClefRevival 除夕 导演映后
纯粹的人物侧写,完全隔绝了旁人的存在,甚至绝大多数时间感觉不到摄影机的在场,景别的选择即导演的态度: 剔除了对苦难的凝视,也就杜绝了剥削的可能。
四点五。长镜头该多长?以什么做标准?认为愤怒来自个人。忆起历桑德罗阿隆索伐木工。更粗粝。其实人人生活不过如此。只有属不属于现在这个世界的问题。无名者举手投足倒有些艺术家的气息。或者不过是孤独者的气息而已。场景构建很美,像是真的去了那个地方,住了那个地方,然后习惯并厌倦了那个地方。也是收拾家的。盖自己的房。叙事真不错。低饱和,唯独没有金黄。这颜色喜欢。长镜头的意义之一那好像真的是你在做,因为可以感受到切实的厌倦和厌倦之上生息的长流。这个形象是作为对照物印在了脑海里。
王兵的非介入政治。
无亲无友,一人一生。
王兵的东西是特别直觉的,特别视觉,以及超现实的,如果你拿现实主义来看他,肯定是错的,另外他找到了自己的语言,而很多纪录片导演还在题材和内容的泥淖中。
他是一个人吗?他不是,因为他没有人对尊严的珍爱,更没有爱情、亲情等社会关系。那他是一个动物吗?也不是,他甚至比猴子猩猩都会高级一点,他懂得取火吃熟食,更懂得驯养植物,农耕。他是一个介于人和动物之间的一种生物,他已经没有了人该有的感情,他也没有动物身上的兽性,对他而言,只有两个字,活着。他代表着着人性最底层的一种渴望,就是活着。王兵是真的牛叉,这样的镜头才是真正的残酷。
+,全然超越现实的环境建构
在风中摇曳的草木,人又何尝不是这样...
在许许多多的时刻,都想成为他,当语言逐渐成为限制的工具,思想逐渐成为禁锢的枷锁,行动失去最原始的驱动力,仅仅只是作为一种最简单的存在,静静守候时间的流逝和自然的变换,不问来处,在苍茫天地间走向消亡。
一部人与环境的简史。
无配乐无对话的DV纪录片。纪录对象是一个无名字工作无收入无住房无亲友……生活在荒郊野外的土洞里的人。好像是个拾荒者,又好像是一个农民,一个流浪汉,一个当代陶渊明,一个“活着”的人。相比同样的DV纪录片《铁西区》,此纪录片极其简单无为。想说什么,但其实什么也没说。让人无言以对。
这根本不是在记录而是创造记录,王兵赋予了中国纪录片全新的样貌,一种天然的视觉想象,寻找空间,营造光,玩声音的蒙太奇,他说纪录片也能有视觉;更重要的,他带来了一种全新的纪录片政治,介入还是不介入?指导还是不指导?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拍摄行为本身已经是对被摄者意志的强势介入,画面和声音里也有着所有导演意图,他真正用电影媒介做纪录片,而不是虚假的影像和可恶的怜悯。初看王兵,希望今年摘大奖@2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