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二十五周年口述史
图文版请见
http://ethermetic.com/archives/2820http://ethermetic.com/archives/2822http://ethermetic.com/archives/2826一、缘起
导演Rob Reiner:故事出自于一本叫《四季》的书,其中有个中篇小说叫《死尸》(The Body,作者是史蒂芬金),写的是四个男孩一同出行,寻找一具死尸,用了第一人称来写。主角其实是四个人,只是以Gordie的视角来写了。我就想到,“噢,也许我该把Gordie变成主角,让故事围绕他为中心展开,关于他的不自信,因感觉父亲不爱他而产生的困扰。在朋友们的帮助下,他开始重拾信心,最终成了一个出色的作家。” 有了把Gordie作为主角的点子,一切就变得水到渠成了,我也开始为这个计划激动起来。
我们对于电影能否成功心中无谱。我还记得,就在开拍前两天,所有的投资方都打了退堂鼓,是Norman Lear在最后一刻拯救了这部电影,“我来资助吧。”我们甚至都没有个发行方,就这么开机了。
二、选角
Gordie Lachance,由Wil Wheaton饰演
Wil Wheaton:我是个少年演员,当时已有其他好演员加入了剧组。经纪人帮我拿到了面试的机会,最终幸运中选。作为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想拍这部电影仅仅是因为有这么个机会。那会儿的我可没有足够的经验来感知这个故事——我的感觉就是,这看上去是个很酷的冒险故事,而且我们的队伍“赢了”。
Corey Feldman:Will是洛杉矶人,而且保守得很,可以说就是个geek。至今仍是,不信问他好了。可我并没有这么看他,我觉得他很安静,很羞涩。
Reiner:Will Wheaton就是完美的Gordie。我看到了一个非常敏感的孩子,对自己充满疑问。尽管真实的他要自信得多,但看着就是一副温柔、敏感的模样。
Teddy Duchamp,由Corey Feldman饰演
Feldman:直言不讳地说,我和这部电影的缘份是因为父母亲就是我的经纪人,他们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就像是,“嗨,Rob Reiner叫你去面试。 ”“你是说《All in the Family》里那个‘Meathead’?成,他要我演什么?”——等我见到了Rob,第一印象就是,他不再像Meathead了。他成熟了许多,看上去是个导演样了。我也就立刻认真起来。其二:等读到了素材,我意识到这比之前拍过的任何戏都要严肃点,电影的主题更细致,把握起来更困难些。
Reiner:说实话,我不相信除了Corey Feldman,还有谁能演活这个角色。 我们找不到合适的演员,他来了,带着那股子愤怒劲儿,明显有着很阴暗的一面。我就心说,“喔,我不晓得他的生活出了什么状况,但这是唯一一个能在这种年纪演出这种感觉的孩子。
Wheaton:我们几个孩子当中,Corey已经演了一辈子的戏,所以某种意义讲,他是个老手了。他去过的片场比我们所有人都多,有着丰富的经验。我们大家一起去看了《七宝奇谋》,它上映时我们还在拍《伴我同行》;然后又一起去看了River参演的《Exploreres》。Corey就像个电影明星,对于一旁的我来说,那真是个怪异的世界。
Vern Tessio,由Jerry O'Connell饰演
Reiner:Jerry O'Connell那会儿算是个蠢胖孩。(笑)现在的他可是风流倜傥,讨了Rebecca Romijn做老婆,样子帅得很,可当年就是一蠢胖孩。他来面试时毫无表演经验,但一进来我就明白,他就是Vern。他就是这孩子了,可我不确定是否真能演好,因为他从没演过戏。但又一想,“只要能像现在面试这个样子,他就是完美的Vern了。”
Wheaton:Jerry搞笑极了。Jerry幽默感非凡,小时候就这样了;他总在不停给大家逗笑。他真是太好玩,太可亲了,很容易就能打成一片。
Chris Chambers,由River Phoenix饰演
Reiner:River Phoenix就像个少年版的詹姆斯迪恩,我从没见过他这样的人。
Wheaton:我记得自己当年既为River深深折服,又多少有点被吓到。他是如此职业,又如此尖锐,就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他的智慧看上去远超年龄所限,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他就是很酷。
Feldman:River和我认识好几年了。他9岁还是10岁的时候就来了洛城,我俩就是那时候认识的,结果一见即合,立马成了好友。每回面试遇到对方, 我们就一起到外面玩,而其他人都在房间里干巴巴等着试镜。(拍《伴我同行》时)刚到片场,甚至是刚上飞机时,我们就开始为能一起拍戏而激动,可以一起晃悠一起玩啦。我们就像是天生的死党,整部电影就是这么拍下来的。拍摄这部电影时,我和River建立了非常亲密的友谊。
三、Rob Reiner的导演风格
Feldman:开拍前两周,他把我们集合起来,每天围坐、生活在一起。排练逐渐变成了演员工作室。我从没上过任何表演课。他采用的很多手法步骤都让我觉得新鲜。这样的做法很新潮,就像是把严肃演员的表演技巧加以修改,好让儿童演员也能够领悟贯通。
Casey Siemaszko:虽然是拍片工作,但感觉更像在度假。那算不上什么大制作电影,看上去也预算有限,成本并不高吧。拍片的经历更像是一次夏日假期——说真的,打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过这样的工作体验。他绝对是个伟大的说书匠,(没戏份时)我也会去片场闲晃,看着他工作,听听他讲故事。
Feldman:他就像是这四个孩子的父亲,像是我们四人参加的夏令营辅导师。我们身处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围绕片场的其他一切都像是种点缀。
Wheaton:印象深刻的一点是,Rob Reiner总在教导我们。他大可以直接来一句“这么演”了之,但他没有这么做。他会解释给我听为什么该那么演。那样演有何不同,更好在哪里。正是在那段时间,我开始成为一名真正的演员,而非念着台词按桩走位的木头人。
四、包智杰的Ace Merrill角色和他的眼睛蛇帮
Wheaton:这个角色二话不说毫无缘由就会痛扁你一顿。事实上,电影演到最后,当他对River说出“你死定了”时,观众真的相信他会这么做。过去二十五年来,他们其他几个常透口风说当年有多怕他。这我倒真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他本人也像电影角色那样骇人、残酷。我只记得在想,“他可真是个好演员。”我会看着他的表演,从中学习经验。
但我知道其他几个家伙真的很怕他,尤其是Jerry。
Siemaszko:拍戏的时候,大家都在扮演各自的角色。工作时气氛紧张,但一喊停后,我们就回归孩子的本色了——在俄勒冈Eugene拍戏,那里真的很美,我们正赶上了好天气,一帮子人经常开车闲逛四处打闹。我记得好几回驱车去了波特兰,泡泡吧逛了逛夜总会。
Reiner:别跟我谈这些事!(笑)开玩笑的。John Cusack以前常把Keifer和他闯的那些祸告诉我,我说,“John,别跟我说这些,我可不想知道。”
五、吃饼大赛
Reiner:说到这场戏很有意思,我为之犹豫了好久。我知道观众会喜欢,但我也想先弄明白Gordie Lachance该成为哪种作家。说到底,我的观念是他成为了史蒂芬金。而史蒂芬金是个伟大的说书匠,他说的故事大都属于恐怖、超自然一类。所以我就觉得,“这会和作家Gordie相符吗?”——可后来又一想,他才12岁大,12岁时说的就该是这种故事。思想斗争了很久,我还是决定把这段戏保留下来。
Wheaton:记得拍这场戏时,我也去了片场,就是想看看他们会怎么个整法。我觉得这场戏好玩极了。
现在回过头来看,我刚和Rob、Corey一起又看了一遍(注:蓝光碟中收入了三人全新录制的画中画评论音轨),Rob说,“仔细看,那哥们儿脑袋后面明显有根管子”,我心说还真是啊,可这反而很棒,因为那是个12岁孩子讲的故事,他的幻想就是这副模样的。当然,这场戏很卡通、很恶心也很夸张,因为Gordie的幻想就是这般模样。
Reiner:观众们头回看到都乐疯了。我得说留下这场戏是明智之举。
六、“电影夏令营”
Reiner:这是最华丽的一夏。这是最美的夏日假期。回想起来,那就像是次夏令营。我们享受着怡人天气和田园美景,一起为热爱的电影工作。
Siemaszko:我常回想起那会儿周日的垒球比赛,男女老幼齐聚一堂,就像是全家出游的感觉。
Wheaton:在休息天,我妈组织了两次白水漂游(white water rafting),全体剧组成员都参加了,一起在Mackenzie河上漂流。
Siemaszko:那会儿是春天,我们赶上了无上装嬉皮时节。裸体自行车手常在剧组、孩子们身边出没。真是好有趣。我记得当时还有个乡村集市,是个嬉皮大会,我还和Flying Karamazov Brothers一起玩了杂耍。
Reiner:记得有一天,我和好友(制片人)Andy Scheinman一起从外景地驱车回来,车子的顶篷敞开着。电台里正在放披头士的“Strawberry Fields Forever”,音量开得极响,我们都很开心。正当歌里唱到“Strawberry Fields Forever”这一句时,我们开过了一片浩瀚的草莓地,就是这么巧。遇上这种事让我不由得感叹,“喔!真是酷毙了。”
Feldman:(River和我)常去俄勒冈那些未成年人酒吧,这真的是段美妙的成长经历。我们俩年纪最大,加之以前就认识,所以在一起体验了很多新事物。那是我头一回喝酒,头一回在银幕下亲吻女孩,也是我头一回吸食大麻。所有这些都是拍摄《伴我同行》所经历的成长体验,对River来说也一样。
开拍时我12岁,是在片场上过了13岁生日。这部电影像是颗有趣的时间胶囊,我们是在银幕上下同时体验这些成长变化。
Wheaton:杀青时我很悲伤,因为这意味着我们将各自回归寻常生活。在片场一切都不一样,那不是“真实的生活”。
七、关于电影上映的回忆
Reiner:宣传发行时我正在伦敦拍摄《公主新娘》,电影先在美国上映了。我紧张得很,因为那是我拍过最具个人色彩的电影。要是票房成功了,我就可以说,“好,这证明大家对我喜欢拍的电影也感兴趣”;我又想,“要是票房失败了,我就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因为那就是我真正想拍的电影。”
Siemaszko:电影首映时我正在洛杉矶,当时只是在沿海的部分影院上映。我人在Westwood,“咦,那个角排的队是干嘛的啊”,过去一看,“老天爷啊,是为了《伴我同行》。”
Wheaton:在那个年代,电影经常是先在五个地域点映,靠口耳相传来推动。所以等扩映后,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部电影——我记得当年拍摄时,有那么一股子氛围,觉得是在拍什么特别的片子,在拍一部重要的、日后会值得骄傲的片子。年少无知的我,把这部电影的成功视作了理所当然。当时真不知道那有多幸运。
Reiner:电影慢慢取得了成功,在那个年代,成功无需两千万、两千五百万的首周票房做保障,这片子恐怕没有任一周末拿过三百五十万以上的票房,但它永远停留在了影院里——从未下档,大受观众喜爱。
八、二十五年后
Reiner:最让我感动的一点是,热爱这部电影的观众说,“它让我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与我孩时的经历完全相同。”我问道,“你是乡下出来的?”他们就回答说,“不,我是在城市里长大的”。无论是来自小镇、城市,还是农村,那份情感都是贯通的。
Feldman:孩时的我,并未真正看懂这部电影。我只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解自己的角色——我记得当年影院公映时,观众总是那些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他们的反应都像是,“天哪,这是史上最棒的电影!”作为孩子的我,感觉只是“还行吧,要说起来,《七宝奇谋》可更酷。”我大概有足足十年没再看过这部电影。然后我又看了,四五个月前还把它放给儿子看了,就是夏天刚过的时候。我儿子现在六岁大。除了些脏话,这片子没啥不适合孩子看的东西——现在看所体会到的要远比孩时多得多。我终于看懂了所有的东西。
Wheaton:几年前,我带着妻子、孩子一起去俄勒冈玩,我们去了当年拍摄的Brownsville外景地,想看看那边现在啥样了。我们踏进了游客大厅,那里挂了张地图,上面标出了所有拍摄用到的景地。地图以五种文字标注,分别有荷兰文、日文、英文,应该还有德文吧,所有这些不同的文字。在一家餐馆里,我和一个女子聊了起来,她说有世界各地的人到Brownsville旅游,来看看拍摄《伴我同行》的地方。那里成了个颇具规模的旅游景点,这可真让我大吃一惊。
Reiner:对我来说,那是我当时的电影代表作,它证实了我对观众娱乐需求的猜想,也正合我口味。回过头来看,我总觉得这就是我的代表作,因为它反映了我的审美情趣。
Feldman:在那个时刻,对那四个孩子来说,这桩经历看起来是如此重要如此沉重。但实际上,这不过是又一个周末罢了。不过是又一次冒险游戏,明白吗?现在以成人眼光回过头看,你会说,“那是一次最特殊的经历”。通过这次全新(蓝光)发行,我想会有很多人重新发现这部电影,会以成人的眼光重新赏析,“天哪,这是种截然一新的体验,与当年完全不同了。”
Wheaton:1990年,我去了日本为电影《Toy Soldiers》作宣传。我和Sean Austin一起作巡回推广。空时也出去玩一下,捎带游览了东京,我们一起去了家戏院看《伴我同行》的话剧改编。他们演的不是由史蒂芬金小说《尸体》改编的话剧,而是由电影版《伴我同行》改编的话剧。而后我还和演员们碰了面,见到了演我那个角色的孩子,还一起合影留念。这真的让我大开眼界:一部五年前拍摄的电影,被翻译成了另一种语言,进入了另一种文化,最后变成了一部话剧。这种感觉真的很爽。
2 ) 很宿命。
一种性格决定了一种命运。而对于这些孩子们来说,影响他们性格最深的就是他们背后的家庭。最最在乎也最伤人的地方。
3 ) 人要一直往前走
铁路在影片中一直不断出现,预示着这趟旅程的漫长。一路上他们差点被火车撞上,Gordie差点被疯狗咬伤,Teddy直接被恶语中伤,在树林里听到怪异的声音,Gordie还丢掉了哥哥留下的最珍贵的帽子。这样简单的罗列,好像这场冒险一点都不美好。可是童年的世界里,哪有那么多需要用价值标准评判的事情。大家一起经历过,哪怕是斗嘴,哪怕是被落下,都是今后人生中最温暖的回忆。
时代的不懂事也颇值得玩味。因为它是童年啊,你不会每分每秒都处于dumbass的阶段。我们不会经历过的每件事都是道德正确的,因此我们也不想看到一部循规蹈矩的成长电影,我们要看的,是属于每个人童年里莽撞的勇敢,不被理解的痛苦,早就有的心事,以及在记忆中从密集的树叶中不经意间透下,影片中最动人的是是当Gordie与Chris穿梭在森林里时,谈到明年的升学,谈到明年就要散了的时候,顽执的相信Chris说的是不可能的事,即,他们的人生都要走上不同的轨道了。不管Chris如何劝,甚至骂Gordie是个混蛋时,Gordie也反击说“想和你们当朋友算是混蛋?”。当Chris说到“我倒真希望我是你爸爸”时,我是真的被感动了。不过想来,Gordie的想法多像我们的年轻时代,总以为可以一手遮天,总觉得友情无限大,自己不过是想顺从心意而已,但是就像Chris在电影中的结局一样,谁会知道,人生究竟会怎么发展。
4 ) 直到你曾伴我同行
一开始我以为这又是美国励志片,因为出来倒叙的是一个得志中年男子(某知名作家),音乐怀旧又温柔。谁知道5分钟后气氛变了:喂,你知道吗?树林里发现了那个男孩的尸体。
主线也很像惊悚剧:四个男孩一起远足去河对岸的森林里寻找一具尸体,找到后他们或许能上电视、出大名。他们沿铁轨步行,一路险象迭生。电影不时透出一种紧张感,可每次我以为转角会遇害时它总是轻轻荡开,或者展开了分支。至始至终它都维持着在关键处戛然而止的微妙节奏,同时穿插着四个男孩各自的家庭故事和内心戏。渐渐我忘了类型问题,也忘了旅程的目的,因为节外生枝间四个小孩开始靠近我。
如果在生活里遇到克里斯、泰迪、韦恩和戈迪,我不会过多留意他们,倒是有可能被冒犯,因为他们正准备进入青春期。青春期的讨厌不在于学大人抽烟、爆粗,或比赛谁把下流话讲得更下流。借用村上春树的话,他们叫人难受是因为他们还“不协调”。
克里斯来自全镇公认的流氓家庭。他斜叼着烟打扑克,卷起脏T恤显出开始发育的手臂,和伙伴在一起时粗鲁、推推搡搡。
泰迪有一个疯子爸爸,曾经把他的头摁到火炉旁,从此他有了一只焦耳朵。他有时会失去控制地笑,对外宣称他爸参加过诺曼底登陆,谁说他爸疯他就疯了一样去跟那人打架。
韦恩是一般所说的笨小孩,胖胖的,说话颠三倒四。
戈迪则是那位将来的知名作家、故事的叙述者。他文静好深思,哥哥是足球好手但意外身亡,悲痛的父母爱长子过于幼儿,从此加倍冷落他,以至他只能在梦里反复咀嚼一句不敢直说的话:如果死的是你就好了。
这些情节并不新鲜,不算最惨,电影也没有正面着墨。四个小孩为着一个(长大后看会觉得)可笑的理由,打打闹闹、嘟嘟囔囔地朝森林进发。路上无非是遇到了恶狗或在铁轨上与火车狭路相逢。可不知道为什么,那片消失在开头的伤感音乐,渐渐以某种无声的方式流淌在他们的表情里,使他们从路上随处可见的愣小子里被分别出来。当垃圾场的男人宣告泰迪必定也是疯子,因为他爸正在精神病院时,我看着他发狂地扑到铁丝网上,看着平时对什么都不在意的他突然呜呜地哭,看着伙伴们以“谁也不能否认你爸参加过诺曼底登陆”来安慰他,而他生气地大叫:“忘了它!”我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些孩子身上会有这种味道,那是一种混沌的敏感、粗糙的尖锐。因为他们还来不及。他们还来不及消化这加在他们身上的伤害。他们还来不及去体味它的残酷。
他们只能从眼看着撞过来的火车跟前纵身一跃,扑到旁边的泥地上,惊魂甫定便夸张地哈哈大笑。便利店老板对戈迪念叨他哥的出色,却不知道那位哥哥是家里唯一疼爱他的人。他们露营时戈迪被恶梦惊醒,挥不去“死的是你就好了”这句话,克里斯只能笨拙地抱住他的肩头。克里斯偷了学校的150元,自首时钱被女老师拿去买了漂亮衣裙。没有人想要问一句:“钱(真)是你拿的吗?”如果嫌疑人是出身良好的孩子则不一样。“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是没想到一位老师竟然会……”人高马大的他哭起来变得好小。
于是两个男孩握紧手枪依偎在一起,聆听黑暗深处郊狼的吼叫。枪对付狼是有用的,就像它是所有冒险主线的必须,可也总有太多的节外生枝越过了一把枪的力量。
如果不是借着故事,我可能没什么机会认识12岁的男孩。说故事的人真是拥有了不得的特权,可以行走在角色身畔。但特权也伴随着负担。你不能随心所欲地讲,仅仅因为某些事是好的,某些是坏的;你也不能强行把火车推出铁轨,或故意让谁被撞得血肉横飞;你不能让一个恶人死或是叫冷酷的父母回心转意,虽然那样会大快人心。在一个故事里,小孩多半只能自己跑,有时就这么死掉。这种时候我多希望我有一把枪,它远比笔来得干脆。
讲故事显得懦弱,因为它仅仅是某种stand by me,甚至不能设定自己的类型。有时你伴随角色进入励志的节奏,譬如戈迪有写作之才,而他爸只觉得踢球是个事儿。你真心急啊——恨不得把戈迪摁到书桌上,或把他爸摁到火炉旁。有时惊悚的来了,坏人拔出小刀。你不能扑过去挡刀,也不能把他赶走。你只能咬牙,握拳,屏息。你永远也不能告诉一个故事它当怎样行,反过来,是它告诉你。会有太多的节外生枝临到你,触动你,却迟迟不给一个交代,让习惯肥皂剧的观众抓狂。
可是如果你不走开,如果你能耐住性子不说:“青春期的小鬼就是讨厌!”如果你听凭它走近你,并且你愿意伴随它而行,哪怕只有短短的120分钟,你会发现你认识了克里斯、泰迪、韦恩和戈迪。你不能做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可是你认识了克里斯、泰迪、韦恩和戈迪。你没有获得更多的知识,也没有变得更高尚,可是你认识了克里斯、泰迪、韦恩和戈迪。
在某一刻,你突然惊觉你认识了好多12岁的男孩,里面居然有你。这就是故事。除非你曾stand by,你无法说你认识,可同行是难的。
镇上没有人一个了解克里斯,其实拥有多么宽厚的心肠。泰迪渴望重写自己父亲的一生,把烧掉儿子耳朵的疯狂,转化为诺曼底海岸上荣耀的疯狂。戈迪的父亲若好好听戈迪讲故事,像他哥哥和小伙伴们听过那样,就不会失去一个儿子的同时又失去另一个。同样地,当我因为和这四个小男孩比较熟,而忍不住要痛恨那些欺负他们的混混、想要去责备他们的父母时,我也突然意识到我并未伴他们同行。
《如何阅读一本书》里谈到,除非你体验到角色所经历的,否则不要在故事的开头评判他们。我所不擅长的,并不只是阅读一本书而已。
因此好故事大有力量。它会温柔地劝诱、有时则是刚猛地强迫你进入聆听的位置。耶稣说,若有人强逼你陪他走一里路,你就陪他走二里。同行二里后你多半会找到顺服的理由。我想这是一道爱的诫命,免得我们因为短视、心急和被肥皂剧败坏了胃口而错失了彼此的生命。
我喜欢影片开始时那片背景音乐,我喜欢它始终流淌在孩子们的眼睛里。我喜欢它的理解和温柔。我再不随便说“青春期的男生最讨厌”了。
5 ) 那年今天,男孩们翻山越岭只为找一具尸体
作者:MADAO.CHI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的某一个下午,斯蒂芬·金坐在缅因州的家中,正在构思自己的下一本小说。
那是属于畅销小说家的黄金年代,没有电子屏幕上的碎片化阅读,也不必担心在社交媒体上被英国的同行拉黑,人们的主要娱乐方式还是电影电视和读书——而那时斯蒂芬·金不会想到,他的作品会在今后的四十年里,成为这三项娱乐方式的重要内容以及创意来源。
布莱恩·德·帕尔玛版本的《魔女嘉莉》是斯蒂芬·金最满意的电影改编作品
当然,当时的他已经是一名极其出色的畅销小说家了。随着《魔女嘉莉》、《闪灵》、《撒冷地》等小说的出版和大卖,斯蒂芬·金可以说是一时风头无两。
可能他唯一的烦恼是来自编辑的唠叨——由于他大卖的小说都是恐怖小说,编辑们担心他被永远贴上“恐怖小说作家”的标签,将来一旦有其他类型的作品问世,便卖不出去了。
斯蒂芬·金对此不以为然,回应也颇为“宠粉”:“如果读者喜欢的话,那我就接着写恐怖小说好了,这样也不错。”
毕竟,他可是对自己的作品相当自信。
1980年,传奇导演斯坦利·库布里克根据他的恐怖小说《闪灵》拍摄了同名电影,然而这部在未来被很多人奉为“影史最佳恐怖片”的电影,斯蒂芬·金本人却表示“并不喜欢”,原因是库布里克并没有尊重原著——这当然可以理解,世界上还会有谁比原著作者更加原著党呢?
估计后来也是越想越气,十多年后,斯蒂芬·金亲自操刀上阵,参与编写并制作了美剧版《闪灵》。至于最终效果嘛,我们只能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斯蒂芬·金“欲与库布里克试比高”,拍出的美剧版《闪灵》
然而,即使自信到可以跨界挑战名导演,那时斯蒂芬·金的内心还是有自我怀疑的声音存在。
这股情绪的源头要追溯到斯蒂芬·金的幼年时期,当时的他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本小说,并通过兜售给同学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但这件事情被校长知道后,他被勒令将钱退回,并被训斥了一番:“斯蒂芬,你明明才华横溢,为什么要写这些垃圾东西呢?”。
这句话,成为了斯蒂芬·金一生的噩梦。
所以每当看到那些批判自己作品的书评时,他总是想起老校长的那番话——自己真的是在写垃圾吗?真的是在浪费自己的才华吗?
因此,在专攻恐怖小说八年后,1982年,斯蒂芬·金出版了《四季奇谭》,这部包含了四篇中篇小说的作品,其中有三篇和恐怖没什么关系,只有一部勉强能看到些以往作品的影子。
斯蒂芬·金说,这是他倾注了最多心血的一本书。
大名鼎鼎的《肖申克的救赎》也改编自斯蒂芬·金的同名小说
可以说,他的心血并没有白费。
《四季奇谭》的四篇小说分别对应了春夏秋冬,其子标题分别为:春天的希望,夏日沉沦,不再纯真的秋天,以及暮冬重生。其中春、夏、秋均被改编成了电影,他们分别是:《肖申克的救赎》,《纳粹追凶》以及在三十四年前的今天上映的《伴我同行》。
当罗伯·莱纳第一次读到《伴我同行》的原著《尸体》时,便产生了将它改编成电影的想法。
演员出身的他在几年前刚刚凭借一部《摇滚万万岁》在好莱坞打出名声,后来又指导了校园爱情喜剧《校门外》,挖掘了自己在青少年题材上的潜力。而《尸体》这么优秀的青少年题材小说的出现,正好对了罗伯·莱纳的胃口。
然而筹备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彼时距离《怪奇物语》爆红还有三十余年,投资方对这个“小孩子们凑在一起寻找尸体”的故事相当缺乏信心,这种不自信也传染给了罗伯·莱纳。
据导演吐露,在开拍前两天,有投资方要撤资,最后还是自己在演员时期相识的制片人诺曼·利尔拍板投资,从而拯救了这部电影。
选角过程则要轻松得多。
主角戈迪的饰演者威尔·惠顿是童星出身,出演过几个电视电影的他,凭借经纪人拿到的机会通过了试镜,在《伴我同行》之后,更是靠出演《星际迷航》系列名声大噪。
不过,中国观众可能更熟悉他在美剧《生活大爆炸》中的本色客串,每次出场都与谢尔顿相爱相杀。
他也在剧中吐槽过自己被岁月碾过的颜值:我很讨厌去试镜。我一走进去,就感觉到他们在想,他以前多可爱啊,到底发生了啥?!
科里·费尔德曼也是童星出身,不过他的星途似乎更加顺利——在年幼时期,他便拍摄了包括麦当劳广告在内的一百多个广告了。
他拿到泰迪这个角色的经历很值得玩味:剧组面试了很多人都不满意,于是父母是经纪人的科里·费尔德曼便遵从他们的命令来试一试。
我们无法揣测费尔德曼的心情,不过根据导演的说法,他展现出了不同于其他孩童的愤怒感(可能其他孩子不会被父母逼着拍那么多广告吧),这正是一个敢于闪火车的角色所需要的特质,总之,莱纳决定就是他了。
杰瑞·奥康奈尔与前两人不同,他的表演生涯是从《伴我同行》开始的。据说在面试时,莱纳导演一眼便相中了这个小胖子。
值得一提的是,与《哈利·波特》系列中纳威的饰演者马修·刘易斯类似,奥康奈尔也算是亲自证明了“胖子都是潜力股”这句话。
本来是作为四人行中的喜剧角色的他,在长大后颜值逆袭,娶了丽贝卡·罗梅恩(老版本《X战警》中的魔形女)做老婆,演艺事业也顺风顺水。
在《伴我同行》二十五周年的访谈中,莱纳导演和威尔·惠顿以及科里·费尔德曼坐在一起又看了一遍《伴我同行》,当奥康奈尔饰演的维恩第一次出场时,莱纳导演摊开手开玩笑地大喊:”这个小胖子,娶了丽贝卡·罗梅恩!这个小胖子啊!“
不过,在主演的四个小孩子中,最被影迷所记住的,还要属克里斯的饰演者——瑞凡·菲尼克斯了。
瑞凡于1970年8月23日生于美国俄勒冈州马德拉斯,他的名字是取自赫尔曼·黑塞著作《悉达多》中的生命之河(River),中间名Jude是取自披头士的著名歌曲《Hey, Jude》。
他的嬉皮士父母给他的弟弟妹妹们所取的名字也同样充满意象化:分别是Rain(雨),Leaf(叶),Liberty(自由) 和 Summer(夏天)。
他们一家在1973年加入了邪教“上帝之子”,这个臭名昭著的教团给年幼的瑞凡带来了非常沉重的阴影,使他无法去学校接受教育,童年生活也非常拮据。
七十年代末,瑞凡一家脱离了“上帝之子”,并把自己的姓氏改为“菲尼克斯”(Phoenix),即为凤凰,象征着浴火重生。
脱离了苦海的瑞凡开始了新的生活。尽管没接受过什么正规教育,瑞凡·菲尼克斯还是在音乐和表演上展现出了惊人天赋。
在街头表演被星探发现后,瑞凡和他的弟弟妹妹们便开始了电视演艺生涯,并在他15岁的时候,出演了《伴我同行》,成为了家喻户晓的演员。
同为童星的费尔德曼一早与瑞凡相识,并因此在戏里产生默契。而第一次与瑞凡合作的威尔·惠顿则是被瑞凡吓了一跳:他所展现出来的东西,远超他的年龄,简直难以置信。
如果你觉得威尔·惠顿是在恭维人的话,可以看看莱纳导演的评价:他是少年版的詹姆斯·迪恩。不幸的是,和詹姆斯·迪恩一样,我们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他们的演艺生涯究竟可以达到一个怎样的高度了。
1993年10月31日,年仅23岁的瑞凡·菲尼克斯因药物问题于西好莱坞逝世。
27年后的奥斯卡颁奖礼上,当年与哥哥一起在街头卖唱的Leaf Phoenix拿到了最佳男主角。在感谢致辞的最后,他提到了哥哥在17岁时写下的歌词:Run to the rescue with love andpeace will follow。
这个与哥哥具有相同惊人天赋的弟弟,现在已名满天下,或许你更熟悉他的另一个名字——华金·菲尼克斯。
瑞凡·菲尼克斯的弟弟华金·菲尼克斯凭借《小丑》斩获奥斯卡最佳男主角
也许是一语成谶,《伴我同行》的开场,就是瑞凡·菲尼克斯饰演的克里斯死亡的消息见报,同样的英年早逝,同样的猝不及防。
然而片中角色与演员的巧合不止于此:
在电影中,戈迪作为斯蒂芬·金的投射,长大后成为了作家,育有两个孩子,影片也是以他为第一视角叙述。而戈迪的扮演者威尔·惠顿,也有两个孩子,在之后的诸多作品中,他也担任了讲述《伴我同行》幕后故事的那个人;
泰迪在电影中命途多舛,参军不成又进了监狱,最后好不容易才安顿下来。其饰演者费尔德曼的生活也好不到哪里去,由于年少成名又挥霍无度且吸毒成瘾,15岁时身价就超过百万的他,银行里却只有四万美元;
相对有趣的是杰瑞的饰演者奥康奈尔,电影里的他虽然是个小胖子,但却很注意形象,外出冒险也要带个梳子。最后他真的成为了大帅哥,而影片最后他也是最欢乐的,捡到一个硬币,开心得像个大赢家。影片之外,奥康奈尔也真的成为他们之中的人生赢家,迎娶大美女,事业也顺风顺水——以至于二十五年后还要被当初的同事在背后吐槽。
不仅如此,他们之间的关系走向也如同电影中一般。
在电影的最后,经过冒险的四人回到了家乡小镇,观众们本会以为他们的友情会一直持续下去,但通过戈迪的叙述,我们得知,后来他们逐渐变得陌生,成为了点头之交。
在我们美好的想象中,一起拍过电影的四个孩子总会成为一辈子的好朋友,然而事实上并没有。
威尔·惠顿在《伴我同行》上映二十五周年访谈中说到,在电影拍摄结束之后,除了和奥康奈尔的一次短暂合作,这是他第一次重新见到主创们。科里·费尔德曼表示了赞同,他说自己也只是在不久之前的一次漫展上见到了奥康奈尔,并对他说了一句“老婆找得好啊!”并击了个掌(他们好像真的很在意这件事情)。
我想,这就是《伴我同行》如此经典的原因之一。
不像那些自恋的青春片,很多人的童年时代并没有那么靓丽多彩,回忆起来也不总是阳光。我们的童年,或许正如《伴我同行》中那样,无聊的小镇,夏天的热浪,和一次自以为是的冒险。
当我们长大后回过头看,那次我们自以为惊心动魄的冒险,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周末,但也正是从那次之后,从前如世界一般大的家乡便慢慢缩小了,自己开始想要去拥抱更大的天空,而儿时那些陪自己冒险的玩伴,也一个个消失在生活之中。
I never had any friends later on like the ones I had when I was 12.Jesus, does anyone?
我后来再也没交到像十二岁时那帮人一样好的朋友,也许每个人都是如此吧?
6 ) 这四个少年旅程的终点,是另一位少年的死亡
影片《伴我同行》改编自史蒂芬·金的小说《尸体》。
史蒂芬·金借这篇小说缅怀了自己的少年岁月,导演罗伯·莱纳借这部电影讲述了一段少年往事,并在缅怀之上,又加入了远远大于伤感的一种隐隐的宿命感。
罗伯·莱纳是一位典型的戏比人红的导演。几年后,他更知名的一部电影《危情十日》,同样改编自史蒂芬·金的同名小说。此外,他还导演了《当哈利遇见莎莉》《怦然心动》《好人寥寥》《遗愿清单》等名片。
但说到我最喜欢他的作品,还是这部1986年的《结伴同行》。
这部电影最先吸引我的,是它的气质。
它不同于一般的少年影片或回忆体电影,通常的回忆体电影,都是往日重现,是把时间拨回过去,让往事浮现眼前。
但《伴我同行》不同,它不是“往日重现”,而是“抚今追昔”。
说白了,它是用此刻的眼光去回看往事。
这里面有一种距离感,那距离感直观地表现为一种画面的滤镜,像是蒙着岁月的薄雾。
另一方面,它也体现在人物的命运上。
因为站在此刻,所有人物的命运都已是既定的事实。如此再看向彼时,就多了一份格外的关怀。
那关怀背后的潜台词是:若知道未来会这样,当初就该对你更好些。至少,也该好好告别。
那种恋恋不舍的味道,简直太迷人了。
将这种味道推向极致的,是影片结尾,四个小伙伴在路口分别。
他们像是提前预知了“永别”一样,每句话、每个微笑、每次回首,都意味深长。
他们当然没有预知能力,有这个能力的,是导演。
是导演为他们安排了那样的再见。
因为只有那样的再见,才配得上他们刚刚一起经历的冒险。
是什么冒险呢?
说来耐人寻味。
这四个孩子整装上路,穿越小镇,趟过河流,进入密林深处,为的是去看另一个孩子的尸体。
他们兴奋极了,想要最先找到失踪男孩的尸体,成为小镇的英雄。
是的,这是一次奔向“死亡”的旅程。
就像人生一样,终点都是同一个。
但驱使他们上路的,除了单纯的“好奇”和突来的“英雄梦”,还有更深的动力。
是什么呢?
随着影片的展开,我们渐渐走进了那个年代,那座小镇和四个孩子的生活。
那是1959年的夏天,一座只住着1281人的凯罗斯小镇。
那座小镇太小了,仿佛一眼就能望到边。但对于镇上的孩子们来说,这里却是他们的全世界。
与小镇边界一样一望可知的,还是每个人的命运。
这里的孩子,很多无法完成学业,早早便进入技校,学一个谋生的手艺。然后像他们的父辈一样,在小镇里耗尽一生。
未来的渺茫的,而影片中的四位少年更窘迫的此刻。
他们各自生活在破碎的家庭里。
克里斯从小生长在一个臭名昭著的家庭,他从不怀疑自己会成长为一个坏人,小镇上的每个人对此也都深信不疑。
维恩的境遇相似,也早已被糟糕的家庭,宣判了糟糕的人生。
泰迪的父亲是个疯子,他曾是战争英雄,不知是否因为战争创伤,使他情绪时常失控,这也让泰迪终日活在对父亲的崇拜与恐惧的撕扯之中,成了个疯狂的孩子。
看上去好一些的,是高迪。
他是以史蒂芬·金为原型的人物,也是整个故事的讲述者。他原本有个不错的家庭,可父母过分偏爱哥哥,直到哥哥意外去世,他们始终没有走出阴影,高迪也成了无人关心的透明人。
正是这样的四个少年,成了最要好的伙伴。
他们时常聚在树屋里,抽烟、打牌、扯淡、傻笑……
尽管他们只有12、3岁,可是无望的未来和困顿的此刻却催着他们过早的成熟。
或许,还不止是早熟,而是早衰。
是的,《伴我同行》中的少年,是早衰的一代。
他们过早地对生活失去了兴趣,以至于唯一能够吸引他们的,也只剩下“死亡”。
于是,他们上路了。
他们要去寻找另一位少年的尸体,他们要揭开“死亡”的神秘面纱——这挡在他们面前的最后一道谜题。
终于,他们行走了一天的时间,躲过火车的追逐,听过夜晚土狼的嚎叫,拍掉满身的水蛭,来到了那片树林的深处。
少年的尸体,正扭曲地躺在地上。
只见他睁大了眼睛,满脸是灰,躯体已开始腐朽。
那一刻,同行的四位少年突然明白:原来“死亡”并没有想象中的神秘。相反,它太现实了,也太残忍了,它只意味着一个生命的彻底终结。
与死亡的秘密同时揭晓的,是影片隐藏的主旨:究竟,是什么杀死了这些孩子?
或许是偶然经过的一列火车,是一起横祸。
但更有可能的,是一个烂掉的家庭,是糟糕的父辈和兄长,是不负责任的老师,是一座目光短浅、人言可畏,已经埋没了无数世代的小镇。
影片颇值得玩味的一幕,在尸体边上演。
小镇上的几个混混赶来,想要抢走尸体,霸占功劳。
此时,泰迪和维恩吓得跑走了,而高迪和克里斯勇敢地留下来,用枪指向那几个混混。
影片一直试图为我们建立一种对位,让我们不禁联想那几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就是这四个少年的未来。
但此刻,有两个少年却拿起枪指向了那个未来。
仿佛是一场宣言,宣告自己不要成为那样糟糕的大人。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最终,高迪和克里斯逃离了小镇,一个成了作家,一个成了律师;而泰迪和维恩留在了小镇上,成了小镇的一部分。
这个故事的结局,早已在密林深处有了定论。
那具少年的尸体,在无声地为每个人的未来写下预言。
有的人活着,却像是死了。
有的人瞬间长大,告别了过去,到了新的地方重生。
当然,我所说的一切,或许只是这部电影极小的一部分。
我没有写下的,或者说,我无法找到准确预言来描述的,是这部电影更迷人的东西。
那是树林夜晚的篝火旁,高迪给大家讲述的吃派大赛的故事。
那是在铁道旁偶然撞见的一只小鹿。
那是泰迪最后留下的一句道歉。
那是克里斯搂着高迪的肩说:“上天给你了一份礼物,你很会讲故事。你要好好珍惜它。假如你的父母无法保护你,那只好由我来。”
那是一段令人无比怀念,又无限伤感的纯真的情谊。
那段情谊,永远留在了1959年的夏天。
以至于多年以后,已经中年的高迪,在这个故事更遥远的结尾写下了这段话:
“我再也没有交过像我12岁时那样的好朋友了。”
“大家不都是这样吗?”
就像电影中一样,我会永远记得自己12岁那年,夏日的草木之中渗漏下来的阳光。
上哪找的这么一帮少年老成演技精湛的孩子……
曾经,我因为他的简单,给他打了三星。现在,我因为他的单纯,要给他10星。我老了
不要走在我后面,因为我可能不会引路, 不要走在我前面,因为我可能不会跟随; 请走在我的身边,做我的朋友。也许以后,我们再也交不到十二岁时遇到的那群朋友。
觉得很残酷,就像eason歌里唱的,“为何旧知己在最后变不到老友”,但还是感谢这场不可思议的相遇 ps:竟然是1986年8月的巨蟹座电影,年纪跟我一样大,果然具有巨蟹座特有的温情脉脉
同龄男孩的尸体宣告他们的童年也在这天死去
整部电影想要表达的关于青春与成长的忧郁孤独迷茫,全在River Phoenix的双眸里面了。
【B+】真挚,不浮夸的好片子,没有花哨的技巧,只有动人的故事。简单却直击人心。不过那个结尾也太TM敷衍了吧!!!并且这片真的很基阿。。。。CP感太强烈
I never had any friends later on like the ones I had when I was twelve. Jesus, does anyone?” 用情节丰满人物,这是每个编剧都该学的基本功。
朋友和敌人一样,越少越好,几个就足够。
“这正是我这年龄该做的事,我一辈子只年轻一次。”2014.11.23泸定县冷碛镇
12岁没有朋友,这辈子也就没了。
能理解这种感觉:少年时期的好朋友不会陪伴你一生,但他们是你这辈子交过的最好的朋友。
回忆只能换回近乎残酷的惋惜——我怀念过去,却毫不怀念现在的你。
阴影也好,回忆也罢,越是久远,是否对于后半生的碰撞越是深刻?或许等到我老了的那一天,也会像戈多坐在打字机前,那般惆怅? 噢,童年,伙伴……
永远stand by us的朋友能有几个?
“I never had friends later on like the ones I had when I was twelve. Jesus, does anyone?”电影简简单单,一如儿时的友谊,却难寻觅。★★★★
和心迷宫很像 围绕一桩死亡 展现一个走下坡路的镇子 讲故事和大孩子段落强调了这种绝望 这种成长环境令斯蒂芬金投向恐怖文学 有幸拥有天资的人努力想逃出怪圈循环 从他们的视角看过去其他人有些可怜 小团伙永远由领袖+军师+疯子+傻子组成 只有带头的两个惺惺相惜 以更有代入感的死亡平添惆怅
每个人都有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虽然我和他已十年不见,我知道我会永远怀念他。我后来再也没交到像十二岁时那帮人一样好的朋友,也许每个人都是如此吧?”
When the night has come,And the land is dark,And the moon is the only Light we'll see,Oh I won't be afraid,Just as long as you stand by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