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无数张笑脸一转眼就变成的躺在地上的尸体,看到被俘后的德军与英军和谐相处,甚至打成一团,他们相互沟通,很显然无论是谁都觉得这场战争毫无意义。"我同情他们,也同情我自己""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是敌人,而是并肩战斗的伙伴"
我想起了毛主席的一句话:"中国人民和日本人民是同心的,我们共同的敌人是中国反动派和日本帝国主义"士兵没有错,错的只是政府,只是那个时代,士兵只是强权下的工具罢了。
因为不能发日记,我这篇故事是模仿/致敬这本电影的,所以发在影评里吧。
故事纯属虚构,谨以此文纪念、致敬、记录不该被遗忘的人。
第一部分:
镜头一:「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后悔参加了那场战役,因为……我活下来了。」代号A大笑地说道。
镜头二:「当时什么都没想,还隐瞒了我父母,我一直以来都很听他们的话……」代号B平歪了歪头,难以置信地说道 。
镜头三:「确实,当时确实想着可以受到大家的爱戴,毕竟本来我只会是一个普通人」代号C有点难为情地说道 。
镜头四:「那段经历对我来说是永生难忘的,人的一生不可能经历第二次这种战争,对吧。」代号D做了一个示意我喝咖啡的动作,好像是在寻求我的认同。
镜头五:「虽然我的脸留下了永久性疤痕,但我现在每天吃得好睡得好。」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代号挠了挠头,欲言又止。
镜头六:「我是医生,我必须去」。代号E很平静地说道。
镜头七:「谁不怕死啊,反正我怕」。代号F说完就沉默了,我也沉默了。
镜头八:「我老婆,当时的女朋友一直等我回去结婚。我很幸运,没辜负她,这让我觉得自己更像一个男人」
……
第二部分:
镜头九️:「去的路上,我很兴奋,我感觉自己要成为英雄了!」
镜头十:「我摸到防护服和KN95口罩了!有些领导都没有呢……」
镜头十一:「当时孩子老婆都隔离在家,没法送,来不及道别」某代号哽咽地说道
镜头十二:「我没打算活着回来。」
镜头十三「连夜出发的,车上睡着醒来好几次……」
镜头十四:「知道形式很严峻,但总觉得我们去,一切都会好的。」
镜头十五:「我没想这么多,又不是核武器,有什么好怕的。」
镜头十六:「我相信国家,相信人民,他们是我的靠山。」
……
第三部分:
镜头十七:「我到那里以后每天都哭,出发前我做了专业的培训,但是没有做心理上的培训……」
镜头十八:「我们戴的护目镜可以看出病毒的存在。它们像一颗颗海藻球,但是那里的病毒比我们培训室模拟看到的大很多,像卡夫卡写的那个甲虫那么大吧。说不慌是骗人的,我想逃,但是我的腿命令我站在那里,我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帮助病人插管。」
镜头十九:「我每天都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一个是累,一个是不透气,我每天都觉得自己感染了。」
镜头二十:「和战友休息的时候,我们在讨论这里的病毒为什么会这么大。难道真的是实验室泄漏的?奋战一天后,我们发现了真相:并不是这里的病毒特别大,而是实在是太多了,仔细看你会发现,它们像蝌蚪卵,一群一群地的聚在一起,怪恶心的。」
镜头二十一:「一开始特别不适应,我不停在空中挥手,赶走周围的病毒群,它们像香烟冒出来的烟,知道吧。但是散开了,就会围拢来更多,像冷暖空气交替那样流动,后来我习惯了,也就不管了,大概就是见怪不怪吧。」
镜头二十二:「说来也巧,就这场战争爆发的前一年也是2019年,我和女朋友去电影院看了指环王导演导的《他们已不再变老》,是关于一战的纪录片,聚焦于一战士兵的日常生活。印象很深的是他们在战壕里备战,陪伴他们的除了战友,还有老鼠和身上的虱子,有时候用火烧头发可以听到劈啦啪啦的虱子烧焦的声音。虽然我的身上没有长虱子,但是每天的汗水会让我觉得自己,觉得自己像一条鱼吧,哈哈好可惜没长鱼鳞,人皮真的不耐泡……你看我现在的脸和手……」
镜头二十三:「再补充一点,电影里讲到一开始打仗的时候,两军交战会手下留情,比如快走,我假装没看到你。大家都不想打仗,在那样的环境中,每个人只想活命。病毒就不一样了,它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繁殖,是具有繁殖癌的一种简单生物。为了繁殖,它们每天在病房里游来荡去,也不会对你放炮,不会用子弹打你,就是喜欢黏在人身上,然后进入呼吸道,去肺里。可以的话,我真想用手直接一把把捏死。」
镜头二十四:「我会做逃兵吗?我不会,因为我根本无处可逃了。我们很少有休息的时间,我们通常倒地就睡,有时候感觉自己就像睡在病毒织的毯子里,又像在病毒组成的云朵里飘着。我一直想在云层里睡觉或者休息,没想到我梦想成真了,只不过云是绿色的罢了。真的如果这件事以后会拍成电影,我希望韦斯 安德森来拍:复古、梦幻、黑色幽默。我希望我的后代们看到不至于太害怕。」
镜头二十五:「当时,我们还用手机,不像现在这么高级,直接用芯片云联系就行了。每天休息的时候,打开微信一看,不是加油打气就是各种关心,心里真的很感动。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时候流泪却是我唯一的解压方式。其实除了防护服、护目镜和口罩,我还渴望拥有一个小夹子,用来夹住眼皮,我给我的家人还有网友们报平安,全靠掐着腿才能醒着。」
镜头二十六:「我和另一个同事分别负责两个病人,我正帮我的病人量体温时,突然我余光瞥到同事就地倒了下去,没一会儿,一层绿色的病毒就这样裹在了他身上。当时我的心有种灼烧的感觉,很像体育课跑800米前的那种心悸,你们现在可能不需要跑800米了,总之很难受,胸口到喉咙口就像堵着什么东西。……后来,同事过劳死了。我想他在生活中,通常是个很好的人,可能爱吃火锅或者爱睡懒觉什么的,和我一样,被困在防护服里。」
镜头二十七:「经历过这件事的人,对生命都会有不同的看法吧。对我来说,可能就像弗洛姆说的:精神得救。我平时喜欢看点哲学书,现在也看,心态完全不同了,哲学是建立在生命的基础上,有了生命才能思考。害,我不太会说哈哈,总之我是幸存者。」
镜头二十八:「我们都知道那些逝去的人,绝不是数字,但是说实话,当时我们已经麻木了,我们只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在那样的环境里,已经不能用常态的眼光来看待问题了。很残忍对吧,我到现在都会想到战友、病友的眼睛。眼睛真的是心灵的窗户的,在眼睛里我能看到很多东西……」
第四部分:
镜头二十九:「当时这场战役持续了好久,我真怕自己坚持不下去。好在后来结束了,我一心想成为英雄,到后来被嘉奖为英雄的时候,我发现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人是不是都这样,为了得到某样东西一直努力,真的得到了,也就释怀了。」
镜头三十:「电影《他们已不再变老》,活下来回家的战士们,并没有受到父老乡亲们的欢迎和爱戴,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战士们经历了什么,看到那里我很心痛。好在我们的付出被看到了,我们被认可了,稍微减轻了我在这场战役中感受到的痛苦和绝望,那一刻我相信感同身受是存在的,如果我的战友**还活着,我相信他也会这样觉得吧。」
镜头三十一:「我不后悔做医生,但是我不会让我的儿子做医生,现在他是一名大学老师。」
镜头三十二:「等我到家,家里比以前冷清不少,我的父母在我救治别人的时候,因为感染不幸去世了。我是医生,却救不了自己的父母。不过,我家所在的小区很热闹,邻居们拉了横幅,专门欢迎我回家。」
镜头三十三:「我不希望再有这样的事发生,谁都不应该遭受这样的经历。人类对大自然的一切要有敬畏心。」
镜头三十四:「经历这件事的时候,我发誓等这件事过去了,就选择遗忘,因为实在是太苦了。现在,我并不惧怕去回忆,它已经成了我身体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苦难一旦熬过去了,就会觉得当时这么苦竟然都能熬过来啊,多少竟有种胜利的欣喜感,也多了一份自信,还有什么苦熬不过来呢。我拥有了过来人的身份,过来人三个字分量还是挺重的。」
镜头三十五:「我其实是一个很容易多想的人,经历了这件事以后,我发现我这个容易多想的毛病也好了。人活着就应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后悔就行。我父母有时候还是会唠叨我几句,不过我从他们的话里听出了自豪。」
镜头三十六:「我原本以为自己的生命会在那一年里的某个时刻,戛然而止。是不是真的不怕死,反而不会死啊?当时我连遗书都写好了,你看现在还珍藏我的抽屉里。回来以后,我去了战友和病友的墓地,我觉得他们都没有死去,而是他们已不再变老。」
End.
翻译自IMDB上本片的Trivia(花絮)页面:
http://www.imdb.com/title/tt7905466/trivia?ref_=ttco_ql_trv_1
- Peter Jackson (以下简称PJ) 没有对本片收取费用。
- 所有的视频片段原本都是黑白的,一个世纪以后才被PJ的WingNut Films上色。在一战爆发前十年,开始有人实验拍彩色电影,早期有一些关于一战的彩色影片,是用一种叫做"kinecolor“的技术拍摄的,不过这部片里没有采用。
- 剧组看/听了200个士兵的600个小时的访谈,以及100个小时的影片资料。PJ说只是做这一步就花了一年。
- 很多片段从未公开过,在伦敦帝国战争博物馆里躺了很多年。
- PJ自己的祖父曾经参战。
- PJ决定不采用一般此类纪录片常有的旁白。他希望观众能够听到亲身经历过对抗的士兵的声音。
- 片名用的是Laurence Binyon的诗歌“For the Fallen“中的一句,不过稍有调整。原句是"They shall grow not old". PJ将语序调得比较常规,而不是Binyon那种诗意的"尤达式“的表达。
- 原有的片段拍摄于1910年代,那时音画同步录摄的技术还没有发明出来。那时候,底片由摄影师通过大概匀速的手摇而拉动。而要音画同步,稳定匀速或机械马达是必需的。因此,本片中的音效都是加上去的。
- 本片于2018年伦敦电影节首映,威廉王子在场。同一天,影片被发行到英国的各个学校。
- 本片故意不识别士兵和战场,因为那样会因为太多事实而框住影片,并拖慢节奏。影片要表达的是士兵的(普遍)体验。
- 影片开头是黑白,在战壕部分转成彩色。士兵们回家后又转回黑白。
- 《霍比特人》和《魔戒》的作者托尔金也参加了索姆河战役。
- PJ认为这是他最个人的片子,因为他向来对一战入迷,也因为他的祖父在他出生前就因战争创伤而去世,他深有感触。他的兴趣实在非常浓厚,纪录片开拍之前他就已经收藏了一大批一战军服和武器,可供参考。
- PJ是2015年开始受邀参与这个项目。
- PJ决心只用当年拍摄的片段和艺术作品来呈现这部纪录片,不要舞台剧式的搬演。话虽如此,他不知道该怎么表现战壕肉搏的激烈场景,这方面完全没有影片记录。幸好他收藏有一套杂志叫做The War Illustrated,其中有肉搏战的精彩铅笔画,就被用在影片中。这些画是在战争期间画的,PJ得以保持全片的时代特征。不过那些画本来的用途是宣传,英国士兵被塑造得很勇猛而德国士兵则很懦弱,这跟纪录片的叙述不符。因此图画被切过了,避免太明显的沙文主义。
- PJ受邀制作这部影片时,可以无限制使用帝国战争博物馆的影片资料;由于BBC也是联合出品方,他同时可以使用BBC的电影电视图书馆。人家告诉他,只要影片尊重一战并且有趣,他想怎么做都可以。除了电脑对黑白片的彩色增强效果之外(PJ说如果时间再充裕一点会更好),他还想把片段的帧数调整到正常速度,使得片中人物的动作看上去是正常的,而不是一愣一愣的。一套精密的电脑算法解决了这个问题,连PJ都对效果感到惊讶。
- 当年在西线的英国士兵在战壕里烧火做饭十分小心,怕炊烟引来枪林弹雨。不过,他们发现连续高速开枪产生的热量,可以拿来煮水泡杯热茶。(可是这到底如何操作呢 - - 译者)
记录一下我自己对这个片子的观感:
观影体验非常特别而震撼。不单是战争的残酷呈现,由于使用当年的影片,里面的人物对于摄影机很敏感,总是在凝视你,并且他们总是笑着。这尤其令人心碎。
看过一些幕后制作花絮,才知道他是把当年的黑白视频资料彻底整理,调整成24帧,上色,补充细节颗粒,修补残破之处,配上逼真的音效,通过辨认唇语加上必要的对白,使它们像是一部“正常”的影片。细节控技术控PJ做这些一定是乐在其中吧。由于帧数调整,有些部分影像的颗粒有拖曳的现象。虽然都是现有的技术,但是做得实在太细致了。PJ这几年的片子有一点浮,这一部却非常纯粹,大巧不工。
那天看传记片《Goodbye Christopher Robin》,也是提到一战归来老兵们发现人们不愿意谈论它,《魔戒》最后佛罗多他们回到夏尔,也是没有人对他们经历的苦难有兴趣。叹息。
第一部在坡县The Projector影院看的片子。Very interesting place.
战争,是很容易出深度的电影主题。
关于二战的电影,汗牛充栋,《拯救大兵瑞恩》、《血战钢锯岭》、《美丽人生》、《辛德勒的名单》、以及巴塞君刚跟大家聊过,上周末上映的战争大片《决战中途岛》,等等等等。
然而,提及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作品却屈指可数,《神奇女侠》可能算一部?
不过这周影院上映了一部关于一战的电影。而且有点特别,《他们已不再变老》。
如果说李安的《双子杀手》,是用技术开拓对电影未来的想象,那彼得·杰克逊的这部《他们已不再变老》,就是用技术回望历史的缝隙。
600个小时的访谈录音,100个小时的影像资料。
没有绝对的主角,也不见撼动娱乐圈的明星大咖,“彼得大帝”硬是在故纸堆里翻出了一个关于一战的故事。
尽管摄影技术尚未完备,但满是噪点的黑白胶片确实给这场战争留下了最生动的记录。
1
一切,开始于一群青年人的热血。
“当时我们在和德国人踢足球比赛……后来我们讨论决定继续和对方踢球,毕竟宣战是明天起才生效的。”
就是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将青年们与战争联结起来,在那个血气方刚的群体心目中,战争与政治、国别甚至生活都无关,不过是一次关于勇气的试炼。
这恰好也是战争动员与广播宣传的最终目的。
为了复现这一段历史,彼得·杰克逊动用了很多征兵海报,那些美好的图像与热情的口号,试图让参军者相信——英雄的称号在向自己招手。
为了实现这个关于英雄的梦想,大家很有默契地集体“变成”参军年龄,顺利成为军队中最底层的新兵蛋子。
战争一打响,退伍老兵就被召回军营成为教官,他们要用血的教训告诉新人:服从命令是军营的最高神圣。
于是,青年们学习了很多新的事实:
没有不合适的鞋,只有不合适的脚。
一分钟内让十发子弹命中目标是基本技能。
只有将尖刀准确地刺向敌人,你才能活下去。
可是,六个月的训练疲惫枯燥,和战场的距离太远,“活下去”三个字实在是虚无缥缈。
终于,奔赴前线的命令到达了。
即便前线退下来的老兵说一切都“糟透了”,这群奔赴战场的新人仍旧士气不减,他们不在意目的地是哪里,只要能上前线打德国人,就算达成了一半的目标。
2
随着士兵们走入战壕,电影也终于被技术手段修复成了彩色。
可究竟什么才是战争的底色?
绿色?
放着一堆杂物的战壕,士兵们穿着绿色的军装,或站岗放哨、或维护坑道、或轮班休息。
嘈杂之中散乱的绿色,明明穿在人身上,却不如无人区倔强的小草充满生机。
红色?
因为物资缺乏,只能用油桶运水,红色的油桶上记录着士兵们的生命线。
敌我双方相互防范的铁丝网上,挂着不知名的尸体,原本鲜红的血液已经凝固变黑。
与腐烂尸体同床的士兵们,不仅要躲避子弹的扫射,杂乱战壕里潜藏着鼠疫和坏蛆,为此烂掉的“红手红脚”,不得不直接砍掉。
肉色?
以战壕为家的士兵们彼此没有隐私,毕竟生死存亡最容易稀释道德与界限了。
但是,比赤裸相见更直接的是,大家得坐在同一根木杆上解决大号,一旦有人摔下去,就只能“亲兄弟,粪坑见”了。
说到底,因为国家、社会与个人的关系,战争根本无法用一种色彩来定义。
大概,彼得·杰克逊为这些珍贵资料重新上色的意图也在于此。
既然新技术能让锁在黑白世界里的故事重现生机,为什么不试一下?
当然,这种创作本身也存在争议——对史料的艺术再加工,是不是触动了真实的界限?
从技术本身出发,一战期间的黑白影像没有收音功能。
制作团队所做的,就是在丰富的物料里捋出一条故事线,通过剪辑将士兵们的口述音频与图像对应起来。
换句话说,观众们在荧幕上看到人,根本不是说话者本身。
为了让声画同步更有针对性,对于有对话场景的视频段落,还专门找唇语专家进行语言识别,另行配音。
至于枪炮环境音,更是读秒式对应。
复原声音已经如此不容易,那给一帧又一帧的历史视频重新上色,简直是一场损耗惨重的持久战。
问题在于,当下的色彩选择,能够负担起历史的重量吗?
彩色,影像更亲切,却也离历史更遥远了些。
在电影类别上,《他们已不再变老》被划入“纪录片”,可重新编排、声画不同的操作似乎又背离了传统纪录片的制作形态,也让它和历史真实的关系显得暧昧起来。
究竟是用历史来丰富艺术,还是用艺术来重读历史?
也许,在关于士兵屎尿屁的一系列故事之后,电影给出了相对正确的答案。
3
如果说战争逼迫士兵们看着发小的脑袋被崩开也能无动于衷,那坦克则带来了恐怖的深渊。
只有写下遗嘱,才能去和这个钢铁大家伙决一死战。
“我从没听到过那么大的炮火声……空气热得像地狱炼火……”
用什么词来形容这里的情势最恰当呢?
屠杀。
人性,本来就是最难以预测的,更何况此刻战场上是一群杀红了眼的士兵:
“那种麻痹人的喧嚣,会使人反常,不管这个人曾经有多么善良,所有的感官只剩下没有含义的生理反应……”
终于,电影开篇构建的“英雄梦”在“坦克大战”的高潮中崩坏,只剩下真实而长远的震撼。
文明的外衣被一颗颗子弹戳破,在人与机器本就不公平的对抗背后,是一个种族要对另一个种族毫不留情的消灭。
无论电影开篇用了多少士兵的生活细节来解构战争,一个有人文关怀的导演拍战争,必然会回落到反战情绪。
上一秒自信的士兵在对着观众微笑,下一秒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反复出现的蒙太奇根本不是在传递快乐,反而是在凝视那份最深远的绝望。
战争的本质,是意识形态的对抗、利益的争夺。
而士兵们仇视的,不过是本国宣传过程中塑造出来的、想象中的敌人。
一旦这种抽象的愤怒对象被拆解为具体的人,就很容易发生动摇,恰如这段英国士兵对德军战俘的描述:
“那个德国士兵,通常是个很好的人,我想他真的是一个理发师或者商店老板什么的,和我们一样被困在制服里。”
这样深切的同理心,不仅留存在战争刚刚结束,也成为每个幸存者日后生活的信条。
因为,最终没有人成为英雄,返乡的士兵甚至成为了被唾弃的人。
随着战争结束,失去“士兵”这个工作,不仅得不到家人朋友的理解,而且也无法与他人因为这段特殊经历共情。
在战争里,有些人的痛苦很短暂,只在等死的一瞬间。
可在战争结束后,有些人的痛苦太长久,甚至用尽一生的时间也得不到应有的疗愈。
从战前动员、备战、上战场、战争结束回家,《他们已不再变老》铺陈了最朴素的时间线,最终呈现的,是用艺术看历史的一种方式,但请记住,电影只能投射历史,不能改写历史。
在光影的世界里,他们已不再变老,我们也不必当真。
但在浩瀚的历史长河里,他们不明所以地失去了生命,最终等不到变老,而我们则必须牢记,每一场血流奔涌的屠杀背后,都是无比惨痛的生死教训。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六七十年代以来,随着现代主义电影的发展以及一系列的在全球各个国家和地区相继发声的先锋派电影运动,这些“浪潮”对当代记录电影也造成了深远而具有颠覆性的影响。当代著名电影理论家琳达.威廉姆斯于1993年发表的《没有记忆的镜子——真实、历史与新记录电影》一文,对后现代记录电影做出了深刻且具有启发性的系统阐释。
在电影出现的早期,理论家们的一项重要任务就是努力去论证电影作为艺术具有强大的创造潜力,而非仅仅还原物质现实的戏法工具,随着电影工业的发展和理论的完善,事实证明电影非但属于主观意识的产物,创作者可以依据自己的表达诉求选择材料、选取角度、设计空间,还可以通过策略性的并置组接使影像产生令人信服的叙事以达到一定的意识形态目的(包括记录电影)。人们越来越趋向于相信:并不存在所谓的“真实电影”。到了后现代,对于影像的信任危机进一步加强,影像可以经过技术的拼贴、断章取义的截取放大、文字语言的引导重构改变其原有的含义,从而扭曲了真实,记录电影的存在价值和话语机制则面临着更加严峻的挑战和困境。
琳达.威廉姆斯引入了“新记录电影”的概念并且详细分析了几部有代表性的作品,指出了后现代主义影片正通过放弃对表面真实的追求,通过带有戏谑意味的虚构和历史的残迹,重新发现或构筑出相对的却能够强有力地发挥作用的真实。
《他们已不再变老》显然是可以划入后现代主义记录电影范畴的,彼得.杰克逊无意向人们展示原有素材的历史真实感,他使用了影像修复技术、上色技术、3D技术将一百年前的影像转化为当今观众更惯于接受的格式,在以主观的拼贴组合,使影像和多为一战老兵的旁白叙述形成同步,影像和声音共同构成了一条完整的线性时间逻辑。这种历史时间的连续性带来的真实感和体验感是难以从断裂零散的史料中获得的。
彼得.杰克逊对历史影像的使用方式,令影片爆发出和展露出了比剧情电影还要强烈的叙述效力和虚构痕迹(蒙太奇手法、漫画插入、镜头移动的强调)。影像从开始时的黑白在士兵进入战场后过渡为彩色,战争结束后又还原为黑白,表现一种“逝去”,拉动着观众从历史的视角进入现实的视角,或者说一种在场,在从体验退回到历史视角。在信息爆炸、影像极度泛滥的年代,人们的视觉对各类震悚的历史影像早就习以为常,感知早已渐渐麻木,“真实”也就失去其原本所承载的警示价值,“记忆”也不再能称其为记忆。唤起感知、唤起记忆的唯一方式就是通感和共情,重现在场到不在场的过程。威廉姆斯在文章中重点论述的《浩劫》也正是采取了类似的手段,重新介入破碎的历史、用记忆唤起的零星碎片,过去和现在形成互文本结构,使过去的罪行在当下重现。
在《他们已不再变老》中,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任何当事人、调查者或者除影像资料以外其它形式的素材,而这些影像的内容,仅仅是依据口述的内容而刻意选择的,并不一定是叙述者亲身经历的场景,但两种媒介所指的吻合以及时间推进的连续性很好地掩盖了这一点,我们不知道那些老兵叫什么,他们现在的样子,甚至到影片结束也无法分辨清楚他们各自的声音,这恰恰形成了一种个人叙事,多个叙述者实际上聚合成了一个人完整经历,而一个人又浓缩了一战中一百万年轻生命的共同命运,以此消解了宏大历史叙事的虚无和符号化。
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在解释某段历史的过程中,往往会站在更为宏观的历史角度,为其赋予非同一般的概括性表达和总体性意义(通过教育、文化、传播媒介等途径),以契合整个民族的历史发展进程。这其间未必会有扭曲篡改的成分,事件轴的起点和重点乃至中间的重要节点都是符合事实的,但点与点之间的连续性是被回避忽视的,在此基础上通过树立典型人物和浪漫化渲染转折性事件,完成全景式的官方历史修订,无数个体在洪流中的湮灭被默认成了理所当然。
在这种意识形态的作用下,我们可以了解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起因结果、格局变化、重要战役以及协约国胜利对世界新秩序的重建的影响。但这种不连续的叙事让我们忽视了士兵如何被征召、战争个体在战壕中的生存状态,他们如何饮食、如何排泄,他们等待炮弹落下时的心理折磨、面对战友肢体碎裂时的巨大恐惧,以及,如同噩梦一般的战争结束后,个体在正常社会中的边缘化,坠入另外一个更为持久永恒的噩梦。这些同样是历史的一部分的片段,在《他们已不再变老》中被细致地还原了。它们的真实性并不值得被怀疑,因为这些细节一定是真实的,只不过始终没有被人注意,战争过后的他们忍受着麻木和创伤,而一百年后的我们却能够称赞并庆幸着胜利。影片并不致力于论证真实,而着力于唤起人们对真实的正确认识和感知,就像《浩劫》完全抛却既有的证据和史实在现实中再造真实,重新刻写原文已被磨灭的石碑。
纵观整个电影史,从来不乏战争片,大多数都以炮制宏大激烈的战争场面满足大众娱乐需求为诉求,或通过考究细致的战争元素对位让军迷们过把瘾,亦或是用戏剧共情手段唤起人们自我沉浸式的虚假人文关怀。但战争究竟意味着什么,它是如何被运作的,能对社会、对个人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好像已经越来越暗淡,剩下的只有历史符号构成的伟大篇章,那些一战中的年轻生命、犹太屠杀中的人类同胞,好像只属于过去。影片结尾旁白说到:别人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我们。但所幸有这样的作品,能为我们提供理解的方式,帮助我们尽最大可能地去理解。
刚刚过去的2018年11月11日,是一战结束一百周年纪念日。
在这场持续了四年的战争中,共有将近一千万名士兵战死沙场。
11月份的英超赛场上,球员们都佩戴起了寓意着反战的红色罂粟花,来纪念那些逝于战场的年轻灵魂们。
以史诗巨作[指环王]系列闻名的导演彼得·杰克逊也赶上了这个纪念日,推出了这部对一战士兵的纪录片[他们已不再变老]。
他们已不再变老,片名这般忧郁、悲伤,来源于一首诗歌。
英国诗人劳伦斯·比尼恩曾在《谨献给阵亡将士》中写下了这句名句:
They shall grow not old.
他们的确不会再变老,那些年轻的男孩们,将自己永远定格在了那个时代,以及仅留下的寥寥影像。
所幸导演彼得·杰克逊,在花费的四年时间里以极特殊的耐心和精力,完成了这部特殊的纪录片。
说[他们已不再变老]特殊并不是夸张,而是因为它在纪录片形式上几乎是颠覆性的。
它的画面都来自那些沉睡于博物馆中的百年前的影像,它的旁白声音全出自60年代对一战老兵的采访原声。
在纪录片追求的真实性、在对历史的还原度上,恐怕没有人会比它做到更极致。
20世纪初时,摄影技术已经日臻成熟,发生于20年代的一战期间,其实留下了很多纪实性影像资料。
只不过,受限于当时技术,那些100年前的影像资料虽然留下来并不少,但要么是断续不完整,要么是充满着噪点、化学污迹和划痕。
而这次的修复工作,是英国帝国战争博物馆主导、和导演彼得·杰克逊的一次合作项目。
导演直接拿到了对方交给的超过100个小时的古早影像资料,除此之外,还能使用BBC的所有影音资料库。
要求只有两个:只使用这些档案资料、并且以原创的方式进行。
虽然[他们已不再变老]最后呈现出来只有90多分钟,但实际上,杰克逊做了一个更惊人的工作——
他把拿到的100多个小时影像全部修复了。
几十年间积累的划痕、灰尘和污迹,全部被清理干净,然后这些原始材料又被放回到了帝国战争博物馆。
不仅仅如此,还有其他技术调整,比如对帧数的改变。
要知道,以前的那种老式手摇摄影机,每秒只有10到18帧,而我们现在看到的正常影像都是24帧。
所以,古早的默片在而今看来就像是故意放快的卓别林式喜剧一样,为了改变这一点,杰克逊对帧数也做了调整。
当然,还有更直观的,是为电影的核心部分上色。
从纪录片第25分钟20秒开始,跟着年轻士兵们一起走进战壕,老旧的黑白影像被银幕撑开,一个清晰的、彩色的战壕世界出现在人们眼前。
有人形容这是一个“绿野仙踪”式的奇妙时刻——
以彩色进入一个新世界,更得以让观众能以一种更自然、更亲密的方式面对这些百年前的人。
至于声音,电影从始至终贯穿的旁白出自60年代为拍摄纪录片《第一次世界大战:伟大的战争》保留下来的老兵采访。
杰克逊从超过100个士兵、600个小时的采访录里精心挑选出了电影的故事线。
光是挑选影像和录音的这一工作,就花费了超过1年的时间。
而除了旁白之外的音效,鉴于当时并没有完善的收声技术,所以都是后期重做的。
团队找了专门的唇语专家辨认那些对白,再找配音人员配上去。
[他们已不再变老]追求的精细,让杰克逊和团队花了整整四年时间来完成也就不足为奇了。
“卫报”的电影评论家说它最终实现的效果是“令人激动的”:
士兵们在我们眼前恢复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超越现实的生活。
“每日电讯报”则评价它是真正“无与伦比的即时性的历史肖像”。
杰克逊把它真正做成了工匠活,纯粹而精细,以匠人之心,琢时光之影。
一战期间的西线战场,当英德两边军队陷于僵局、都难以向前推进时,战壕成了两边对战的一个最重要阵地。 花了四年时间的[他们已不再变老],最难能可贵的不仅是它的修复工程,更是它把镜头直接对准了那些生活在战壕里的年轻男孩们。
我们似乎更容易读到或看到的战争史,常常是被某些重要的战役、战事进展,或是军事技术、将军统帅所填满。
至于那些真正的主人公——无数个鲜活的、普通的士兵们,也不过是作为统计数据被记载在史册。
杰克逊的[他们已不再变老]并不一样,他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全为了那一个个年轻的孩子,他关注他们的战壕经历、心理感受,所有的振奋、恐惧、人性和友谊,这才是片子如此动人的原因。
所以,你能听到十几岁的孩子怎么被篡改年龄、强征入伍,你能听到他们从最初带着天真的兴奋参军,到真正经历战壕生活、眼神的丁点光彩被噩梦湮没。
纪录片里,所有的战壕生活被涂上了色彩:绿色的草木、暗青的河、棕色的枯木、暗绿的军装。
自然也会有那黄绿色的毒雾、棕红色的鼠疫、掀起白色尘土的炮弹、黑黄色的壕沟足(坏疽)。
修复后的颜色带来的,更多是腐败和触目惊心。
战壕是他们战斗、休息、生活的地方,换句话说,吃喝拉撒睡都要在这里解决。
但战壕绝对不是个很好的“家”,这里到处充斥着腐败的味道。
死人和活人共同生活于其中,不断增加的尸体带来的便是腐臭味,一个士兵形容它说:
如果你闻过死老鼠的味道,但那要比之糟糕太多太多,你无法从那个味道中逃脱,它到处都是,无处不在。
随之而来的,便是肚子吃到圆胖的老鼠,它们以尸体为食,一窝窝一群群,在你睡觉时四处流窜。
虱子、螨虫、疥疮以及大量的苍蝇,就更是不用提,闲下来时士兵们用火烤虱子竟慢慢变成了一种娱乐活动。
此外,年轻士兵们不仅死于枪弹、死于毒气,还会死于鼠疫、死于战壕长久积水带来的坏疽。
每到冬天或是暴雨之时,战壕内的积水便成为最艰苦的挑战,有时候会有人被困在深泥里溺水而亡,也有人长久泡在水里生出可怕的坏疽,无奈之时只能截肢。
上厕所就更有意思。
他们会在战壕旁挖出一个一米多的深坑,上面架上木板,可以让人们结队来排泄。
没有隐私倒是其次,上厕所是冒着很大风险的,因为对方的炮兵很喜欢专挑这个时候向木板扔上几颗炮弹,有的人可能直接掉在粪坑里窒息而死。
[他们已不再变老]里有太多这样艰苦、但有时也有趣的细节,虽然恐怖和死亡的阴影无处不在,但战壕生活仍然有着一些意外的生活味和笑声。
你能看到他们在里面一起洗脸、刮胡子,一起围坐烤虱子,互相分享着用汽油桶装的水,用连续高速开枪产生的热量煮水泡茶,一个老兵甚至回忆说:
那是与男孩们一起度过的户外野营假期,带着轻微的危险使其变得有趣。
一种珍贵而荒诞的绞刑架上的欢乐。
战争是什么样的,那些真正参与的普通士兵是什么样的,[他们已不再变老]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是真正独一无二的史诗巨作。
它不关注战争,它只关注那些“不再变老”的人,是人啊。
从怀有拳拳之心入伍,到历经摧残麻木,再到成为战后和平时代的无用者,没有名字的人,他们值得被书写。
-
作者/卷卷毛
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破词儿】
一战结束一百周年特别放映。在反战之前,需要知道战争为何物,这部电影真正做到了对战争事无巨细的还原。虽然有话痨之嫌,但彼得·杰克逊的工匠手法太牛了,感觉纪录片这种体裁都被颠覆了。要是所有百年老胶片都这么修复,等于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啊!!!
以年轻士兵的角度看这场战争,莫名其妙的开始,老老实实去前线,还有些浪漫的英雄感,然后是折磨人的战壕,血腥的战场,几年后忽然又莫名其妙结束。当年人们都说那是一场结束一切战争的战争,但事实上却是现代战争的开端
你热爱战争的唯一原因,就是没参加过战争。战争永远不会终结自己。战争唯一能终结的只有生命。
#LFF全球首映,百年前的黑白资料转换成彩色宽幅画面时太震撼了,还是3D的!算非传统纪录片,应该是从语音信息窜成从参军,训练,登陆到厮杀,再归来的过程,之后从帝国战争博物馆的影像资料中寻找匹配画面,进行非传统修复,恢复画质后再把平面转3D,加上颜色,进行配音配乐。导演让资料不再停留在博物馆,以这种方式带来真实沉浸的体验,让更多的人感受战争的荒诞和残酷。how useless is the war?想起今年跟母亲的十位下乡朋友们聚餐的场景,当时充满对往事回忆的对话非常有意思,第二次聚餐时还专门录了音,很遗憾再过几年或几十年,无数类似经历很可能要在历史中消失了。。。不像这些参与一战的孩子,一百年后以这种方式与后代重见,在影像中永久存在。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修复得相当完美,着色部分很有默片感,“他们已不再变老”,摄影机前不无稚气的笑容与战场上的尸横遍野被剪辑得异常有冲击力;另加的旁白采用当年老兵视角,还原出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下如何艰难求生,如何在生理和心理双重煎熬下克服对恐惧本身的恐惧,如何切实地、以血肉之驱感受何谓死亡气息弥漫,甚而拥有剧情片的跌宕与沉浸,开启修复新模式。从开始怀有的拳拳之心,直至麻木完全丧失目标,经历的种种心理摧残,难与未亲历者启口,成为和平时代“多余的人”,另添一份残酷悲壮与寂寞凄凉。
主要依靠技術
历史从不是黑白的,黑白的只是我们用以纪录的机器;当黑白被还原出色彩,机器强加的距离感也就消失了。昨天刚好谈到我为什么不喜欢看战争片,尤其是讲一二战的,因为这些影片中的大场面战场戏总是充满模糊面孔,它或者他们离我的经验太遥远,我极少为片中人物或境遇真正打动。但这部极深地打动了我,除开技术性“噱头”,它的反战角度也非常柔软,选取的史料不只是新闻式的,更多时候档案影像们就像是一支支家庭录影,配以口述史中的种种细节,它呈现的内容变得私人而亲密——它好像没有主角、没有姓名,但每张脸却比任何剧情片中的虚构人物更鲜活。画面中,苹果李子果酱、满地的罂粟花和阵亡士兵的血液,都是大红的。
没想到彼得·杰克森居然做了这么一部Compilation Film!回到影像本身,坚定不移地相信摄影机对历史的见证功能,用电影为逝者举行的祭礼。一方面用电影展现人们在战争中的疯狂和死亡,一方面用电影展开抵抗,让历史中无名的逝者在胶片中永生。
“那些德国士兵,通常是个很好的人,我想他真的是个理发师或商店老板什么的,和我们一样,被困在军装里”
一战结束百年纪录片界真是下了血本,不过评论里又是不知道胡说霸道的,还“无人问津的博物馆”....一战真心是欧洲博物馆最受欢迎的主题之一好么,14年一战开始百年各国特展多到炸,告诉你什么叫人头攒动
原来真实的战场这么可怕,这就是地狱吧。没想到还能看到这种彩色的一战战场,彼得大帝又给我们展示了电影的魔法,鲜活彩色的影像比任何文字都生动可怕,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没想到是3D版的纪录片,形式很是新颖。有几点印象深刻:一个是片子从英国士兵的视角来讲述的一战,而茨威格《昨日的世界》写了德奥视角的一战,有个共同心理是那时候一开始大家都觉得打仗类似于欢乐趴,都觉得战争很快就会结束,祖国一定胜利;一个是参军大部分只有十来岁,在国内彷徨无出路,反倒是在战争中找到了生命的意义;一个是战争结束后,回到老家,无人关心你在战争中的经历,心中满是失落感和屈辱感。战争,毫无意义。
观影体验非常特别而震撼。不单是战争的残酷呈现,由于使用当年的影片,里面的人物对摄影机很敏感,总是在凝视你,并且他们总是笑着。这尤其令人心碎。那天看维尼熊作者的传记片,也是提到一战归来老兵们发现人们不愿意谈论它,《魔戒》最后佛罗多他们回到夏尔,也是没有人对他们经历的苦难有兴趣。都是战后伤痕啊。
双十一是一个伟大的日子,不是猫狗的商业游戏,他是一战停战日,纪念那些逝去的和活下来的无辜的人。
半小时后,画幕逐渐放大从黑白变彩色,震呆了,就像活生生把你拖进战场,3D版更是加重这种带入感。纪录片对于战争场面的真实感,是任何电影都无法描绘的:恶臭狭小但有生活气息的战壕、短暂休息的苦中作乐、大炮发射时附近房屋震掉的瓦片、进攻前的黄色段子和大段时间的思考、我不怕死但害怕断手或者断脚、只要越过战壕就不害怕了…“前线是世界上最荒凉和恐怖的地方” 炮火结束后英德士兵们互相钦佩和尊重,谈笑风生,从最开始对战争的浪漫幻想,到最后“还有多少人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每个人都不知道战争为何而来。“你们能活过这场战争,你就能活过一切”
完全由老兵的口述历史,辅以重新上色配音的影像,Peter Jackson成功还原了一战西线战场的种种细节。而士兵们战役前的合影与战场上的尸体交叉剪辑更是今年最震撼的movie moment之一
没到预期中的五星水准,但仍是一部“不去电影院会后悔”的佳作。影像自诞生后,它的历史就与20世纪的历史是捆绑在一起的,其中最重要的无疑是两次战争。二战是被最多言说的,毕竟当时爆发了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纪录片运动,有太多的资料;一战则是被遮蔽的,少人提及,如同片中那些归故土后的士兵,其实就是成为“失语者”。于是,和历史博物馆进行合作的这部纪录片,最重要的命题、最值得讨论的部分,其实并不在于它对黑白无声影像进行“REMAKE”,造成沉浸感——而是来自“后来的我们”,对历史如何进行呈现,才能把一个个破碎的“游魂”聚拢又离散,在抽象与具象间反复跳跃,最终抵达某种意义上的“间离的真实”。这部纪录片的概念与完成路径,是一次“影像策展”,虽然在效果上有点通俗(本质上是精致),不够决绝与生猛,但也足够优秀了。
成为敌军俘虏倒仿佛解脱,宣读胜利公告却无人欢呼。站立睡觉仍能进入梦乡,发霉饼干不会导致腹泻。战争幻想的破灭,不是虱子老鼠坏疽沼泽,不是敌人的坦克和自己的炮弹,也不是对死亡残疾的恐惧。而是焕然一新从兵营里走出,柜台后那个家伙问你去哪了。原来战争的幽默,在于你并非英雄,而它毫无意义。
他们是谁?一群15到19岁不等的年轻人,参加一战的英国新兵蛋子。上战场前跃跃欲试,感觉跟组队吃鸡游戏那样。战役打响,感觉自己变成了无意义的行尸走肉,跳蚤、老鼠、无头尸,炮弹、毒气、坦克。战争过后,他们发现自己成为了这个世界上多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