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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狱惊魂

    恐怖片美国1958

    主演:托尼·柯蒂斯  西德尼·波蒂埃  查尔斯·麦格劳  

    导演:斯坦利·克雷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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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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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24-04-11 05:19

    详细剧情

      一辆囚车上的黑人卡尔林与一个白人杰克逊,被铁链锁在一起。在逃亡过程中,虽然白人杰克逊瞧不起黑人,处处为难卡尔林,但卡尔林不计前嫌帮助伙伴逃跑,且恢复了已经丧失的优良品德和对他人的爱。这是一部反对种族歧视的优秀作品,在第31届(1958)奥斯卡评选中获得最佳摄影金像奖和最佳创作剧本金像奖,在1958年第8届西柏林国际电影节上获男演员奖。

     长篇影评

     1 ) FIFF24丨DAY8《逃狱惊魂》:我恨你,爱你,想把你赶走又不想丢下你

    第24届法罗岛电影节第8个放映日为大家带来无人知晓单元的《逃狱惊魂》,下面请看场刊影评人们毁誉参半的评价了!

    @仔龙

    黑人和白人一起逃狱,在那个种族主义仍然盛行的年代完成了一次具体个体之间的和解与爱。白人男性在最后抛弃了对黑人充满偏见的白人女性,与黑人男性命运与共的场景令人动容。

    @OUTIS

    时代意义大于电影本身,在那个年代敢于拍出反对种族歧视的电影已经相当有开创意义了。

    @Spy Liu

    跨越种族的友谊,可能很有历史意义吧,传统好莱坞叙事,感触不深。

    @子夜无人

    用落后的手法完成了进步的主题,如果能明确“道理不一定要全部通过嘴来说”这点,效果会更好。之所以能够成功构建两个男主跨越种族的义气相挺,在于他们的阶级利益也已经被提前拉到了同一条战线上,他们都是体制的叛逆者,这种同盟关系足够发展出成为生死之交的可能性,相比起后来《绿皮书》这样的电影有意用肤色差异、性向差异去模糊了阶级差异的存在,减少了那种虚情假意的鸡汤味,残酷性也大大提升。

    @像音片碎

    男主要离开女人家的这场戏,节奏和剪辑点值得多复习几遍,非常经典的反应。

    @Sally Bowles

    海斯法典你坏事做尽!一对亡命徒的动人故事,我恨你,爱你,想把你赶走又不想丢下你,“我真想把你掐死”和“我可以为你而死”之间只有一步之遥。女性角色太扁平,西德尼波蒂埃唱歌略难听……

    @非有想非无想

    原来是相对比较传统的种族主义表达,故事挺扣人心弦的,完成度也比较高,虽然在当时白人黑人生死之交的友情表达是先进的,但是现在看来还是比较好莱坞传统叙事。

    @西红柿鸡蛋糖

    被最后火车上的追跑感动,两个人都有逃跑的机会但都放弃了,他们手上的链条已被拆解,但在心灵上建立了友谊。拍电影演电影真的太苦了大家都太不容易。 最后我想说,女性真的不要把幸福建立在男性身上,唉,可悲可叹!

    #FIFF24#第8日的场刊将于稍后释出,请大家拭目以待了。

     2 ) 《挣脱锁链》电影剧本

    《挣脱锁链》电影剧本

    文/(美国)纳森·道格拉斯、哈罗德·史密斯
    译/洪熙、谢光宁

    本片是美国著名导演斯坦莱·克莱默(Stanly Kramer)于一九五八年导演的一部深受好评的影片。曾获美国电影艺术科学院奖和纽约评论家最佳独创剧本奖。影片通过两名铐在一副镣铐中的囚犯——一个黑人、一个白人逃亡历险的故事,揭露了美国种族歧视的黑暗,资本主义法律的残酷,反映了不同肤色的劳动人民的共同遭遇。这两名犯人原来充满种族仇视,在逃亡中他们同舟共济,通过逃避追捕的共同斗争,逐渐加深了解,终于摆脱了种族仇视的成见,成了生死与共的难友。剧本构思独特精巧,把主人公的命运始终置于错综复杂的矛盾之中,通过一幅幅感人的画面,细腻地展现了人物的内心世界,读后令人产生同情、感慨和联想。
    本文根据俄文版《美国电影剧本》译出。英文片名原为The Defiant Ones。《挣脱锁链》是根据俄译本的片名Скованные цепью译出的。文中所附照片是这部电影的部分剧照。——译者

    一个深沉有力的男声在唱着。曲调悲怆而单调:

    走啊,他远行万里,
    一事无成,垂头丧气;
    走啊,他远行万里,向着那肯塔基——
    走啊,他远行万里,
    ……

    深夜。大路。狂风。
    一条古老的起伏不平的公路伸向远方。刚下过一场暴雨。乱云高挂着,象片片肮脏的破絮,遮住了整个天空。一辆带篷的载重汽车,象一只硕大的甲壳虫,在公路上慢慢爬行着。老远就看得见车灯的亮光。
    在佛罗里达与梅森—狄克森—莱因之间的某地,汽车转了弯,沿着阴森的沼泽地继续行驶。车轮滚过湿漉漉的柏油马路。


    汽车驾驶室。室内坐着杰尼斯和贝克尔。
    杰尼斯——一个风尘仆仆、面皮着实粗糙的中年人。他凝聚目光,竭力透过防风玻璃留心看着。车子不时滑向路边。他尽量让汽车始终沿着公路的中央行驶。
    红脸颊、蓝眼珠的贝克尔,比杰尼斯年轻些。
    歌声渐低,有时马达的隆隆声干脆把它淹没了。
    贝克尔显得很焦躁,坐不住的样子。
    杰尼斯:“你怎么老是坐不安稳?”
    贝克尔:“我裤子太窄了。”
    杰尼斯:“跟你讲多少回了,这种长途出车只宜穿棉布衣裤。”
    贝克尔:“这种出差只宜穿一种玩艺儿——潜水服……(用头示意身后唱歌者的方向)可还得听他的!……从沃克维尔开始,一路上唱个没完。”
    杰尼斯:(有点发火了)“那就叫他住嘴嘛!就这样,他已经够不痛快的了。”
    贝克尔:“他真烦死我啦!”

    前面出现迎面而来的汽车灯光。
    贝克尔:“当心点!”
    杰尼斯:“听着,别妨碍我开车!”
    一个急转弯,汽车又滑向排水沟。一辆汽车迎面驶过去。

    驾驶室。
    杰尼斯费力地把汽车开回路中央。贝克尔坐着,面色苍白,脸上尽是汗。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杰尼斯:“这些刮雨器简直没用……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贝克尔:“可你车子也开得太快了……特别是这会儿,几乎连路都看不清。”
    杰尼斯:(嘲笑地)“害怕了,是吗?”
    贝克尔:“什么叫害怕?这些装香瓜的汽车跑来跑去,简直象是要跟时间赛跑……”
    杰尼斯:“既然你订了合同,想赚钞票,你就得快跑。”
    贝克尔:“可你开得再快也赚不了钞票啊!”
    杰尼斯:(缓和地)“好吧,好吧……我开慢些。”
    贝克尔:(沉默了一会)“在雨后的沼泽地边上开车,可真够讨厌的……”
    杰尼斯:“现在几点钟啦?我的背开始痛了。”
    贝克尔:“快九点了。”
    杰尼斯:“我们已经晚了一个半钟头……”
    贝克尔:“不,你只要听听他!一路上老哼那个调调儿。打开车篷就好了……风吹雨打,到时候看他怎么唱!”
    他的话音,被黑暗中迎面驶来的另一辆载重汽车的尖叫声所淹没。贝克尔紧张地注视着越来越近的灯光。
    贝克尔:“这些长虱子的香瓜佬……”
    杰尼斯:“你见鬼啦,尽发神经!”
    贝克尔:“什么叫‘发神经’?巴尔的摩哪位先生早餐吃不到香瓜,我才管不着哩……”
    杰尼斯:(放大嗓门)“你还是少骂几句吧!”
    贝克尔:“好吧!可你封不住我的口。”
    他朝着歌声的方向叫起来。
    贝克尔:“闭嘴!见鬼去吧……闭上嘴!”

    车厢里。
    一片昏暗。沿车栏放着的木椅上,坐着一些男子。他们被一对一对地铐着。一张张疲倦的脸冻得发青。
    有个宽肩膀、面容宛如石头雕刻的黑人在唱着。他叫卡伦。与他铐在一起的人,名叫杰克逊,看样子象个大力士。他的脸也冻僵了。但这是一个白人。他在四英尺锁链所允许的范围内,尽量远离黑人坐着。大家都默不作声。
    贝克尔的声音:(镜头外)“我对你说,闭嘴!”
    杰克逊:(嘲笑地)“队长大人的话你听见了么,黑鬼……你干吗还要唱?”
    杰克逊是在嘲笑贝克尔……但黑人以为是在笑他。他停止了歌唱,慢慢转过身,盯着杰克逊,然后同样慢慢地站直了身子,用力向杰克逊挥起手铐。一霎时,两人面对面站立在车厢里,互相逼视着。
    卡伦:(镇定地)“假如你——油嘴的家伙,再叫我一声黑鬼,我就宰了你!”
    一丝懒洋洋的微笑浮上杰克逊的面庞,但他全身紧张起来。
    杰克逊:(同样不慌不忙地)“请吧,小毛孩子……”
    卡伦已经准备打过去了,但就在这时,迎面而来的车灯亮光,突然使车厢里的人目眩眼花,传来刺耳的刹车嘎嘎声……一个急转弯……轰然巨响。

    深夜。雨中。
    忽然间一切安静下来。只听见沥沥的雨声和轮胎走气的哨叫声。翻倒的汽车的一只轮胎,慢悠悠地旋转着

    还是那个夜晚。还是那条公路。
    车灯的光亮渐近。这是一辆急救车。
    救护车和区长的汽车,象一群饥饿的蚂蚁,围绕着载重汽车的残骸。不远处,工人们已在清理道路。周围尽是人。重伤号正在运走,伤势较轻的躺在担架上等待着。
    区长麦克斯·缪勒的特写镜头。他中等个儿,作为一个区长,似乎显得过于温和。未经深思熟虑,他从不轻易开口。
    缪勒向警车走去。走过伤员时,他在一些担架前俯身看望。

    警车旁,缪勒疲惫地对着无线电话机讲话。
    缪勒:“我是缪勒……不,州长,没有造成死亡……汽车朝路边滑了……是的……只跑了两个犯人。是的,州长……我知道我的首要职责是什么。我们在等警犬……是的,州长,迫不及待……我给监狱长柯米斯基打过电话了……是,州长……我相信您能做到……”
    他挂上话筒,带着不满的神情看看电话机,然后转身,看着站在旁边的一个淡黄头发的汉子,这人看上去挺健康,显得很得意。
    报纸主编:“你好,麦克斯。我是第一个来的吗?”
    缪勒:“你好,台夫,我只通知了你一个人。”
    主编:“有什么新情况?”
    缪勒:“所发生的情况,我已经都向你讲了。司机依然失去知觉。而那些人嘛,不是什么也不知道,就是什么也不想说。”
    主编:“你刚才跟谁通话?”
    缪勒:“跟州长。”
    主编:“我能发表点什么吗?”
    缪勒:(干巴巴地)“当然可以……州长说,他将亲自处理此案。”
    主编:“那倒是格外关心啊!”
    缪勒:“别忘了,今年是选举年。”
    主编:“对你可也是选举年啊,麦克斯!”
    缪勒:(对一名走过身边的地方保安队士兵说)“再给柯米斯基挂个电话知…我们急需逃犯的衣服供警犬使用。”
    士兵:“是,先生!”
    缪勒:“再打个电话到梅里斯维尔,问一问,他们是否找到了那个小伙子……以及他的狗。”
    士兵走开了。另一名士兵给缪勒拿来一只暖水瓶和几个纸制小杯。
    士兵乙:“请吧,区长!一点儿热咖啡。”
    缪勒:“谢谢。”
    士兵乙:(把杯子递给报纸主编)“热的。”
    缪勒:(看见了什么)“怎么回事?”
    一辆小型卡车灵巧地开过沟来。车中跳出七条汉子。他们都是本地居民,身着猎装,手拿各种型号和口径的枪支。其中有个小伙子拿着一架手提式收音机,看样子,他处处都模仿着艾维斯·普列斯里(注1),喜欢与人接近,一副乐天派的样子,俨然以这帮人的头头自居。他名叫罗伊·汉斯。
    罗伊:“我们来了,麦克斯!”
    缪勒:“谁叫你们来的?”
    州警察队队长、熟谙本行的弗朗克·查邦向区长走来。他四十岁,精力充沛。
    队长:“我叫他们来的。”
    缪勒:“我能让他们干什么呢?”
    队长:“他们会有事儿干的……要知道,您的人手不够。”
    队长说这些话时带着一种庇护的语调,很有耐心,但瞧那模样,又象是在讲无关紧要的事。
    队长:“我只有六个人。如果在公路上抓不到那两个家伙,我们就势必需要搜查整个周围地区,好把他们逮到。”
    缪勒:(对来人)“喂,小心枪支!……这可不是玩具!”
    罗伊:“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麦克斯。从这会儿开始,我们全都是猎人……来抓逃跑的兔子。”
    缪勒:(冷冷地)“他们是……人。”
    罗伊:(快活地)“这也差不了多少。”
    缪勒:(挖苦地)“当然罗……他们将跑到他们跑不动的时候,跑到他们跌倒,趴下。但就是那时,他们还会挣扎着爬起来,跌跌爬爬还想走,直到再一次跌倒。听到猎犬的叫近了,他们会在地上爬……是呀,是差不了多少。”
    罗伊:“我们不过是想帮帮你的忙,麦克斯。”
    缪勒:“你想帮助我吗,罗伊?”
    罗伊:“当然,麦克斯。”
    缪勒递给他一个装过咖啡的杯子。
    缪勒:“很好……扔掉它!”
    他向警车走去。
    罗伊瞪大眼睛望着缪勒走开,下意识地把杯子在手里揉着。
    警车旁站着主编、缪勒,以及无线电话值班士兵。
    主编:“是些小帮手!”
    缪勒:“别讲话!”
    主编:“可关于那两个逃犯,听到有什么下落没有?”
    士兵:(拿起话筒)“监狱长柯米斯基接通了,区长!”
    缪勒:(对主编)“告诉队长,让他把报告给你看看,你从那儿可以得到你想知道的一切。”(对话筒)“你好,是监狱长吗?我是麦克斯·缪勒……。”

    担架上躺着一个受伤的囚犯。士兵从他手上除下手铐,走向警车,把它扔到一堆别人的手铐上。

    主编在本子上记录着。队长大声念着报告。
    队长:“霍赫·卡伦——黑人,以语言和行动凌辱他人,图谋杀人,判刑十至二十年,不准上诉,苦役营,单独囚禁。约翰·杰克逊,非美国出身,武装匪徒,判刑五至十年,袭击押解人员,加刑五年,不准上诉。”
    区长走过来。
    主编:(对缪勒)“这位监狱长怎么想得出把一个白人与黑人铐在一起?”
    缪勒:“想必此人不乏幽默感。”
    主编:“那他现在怎么说呢?”
    缪勒:“他说,不必着急……他认为,这两个人走不了五里路,就会互相残杀致死。”

    乡间。杰克逊和卡伦奔跑着。干枯的树枝在他们脚下啪啪作响。他们被四英尺长的锁链连在一起,以致无法跑得协调,带有某种跳跃式。他们跑到一条小河边,俯身水面,狂饮着。
    他们离开了水,坐下来,沉重地喘着气。两个人都伤痕累累,遍体肮脏。从他们疲乏不堪的脸上可以看出,这一夜奔跑着实不轻松。但他们眼中显露出一个强烈的愿望——死里求生!
    杰克逊:“天快亮了。”
    卡伦:“是呀……快点天亮吧!”
    杰克逊:“真走运,车祸那当儿我们正好站着……”
    卡伦突然回忆起来,希望的光辉顿时从脸上消失。
    卡伦:(凶狠地)“是呀……你是加倍的走运……”
    杰克逊:(温和地)“今天他们会发现少了两个人……小伙子……(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就要天亮了……(又沉默了一会)你以为,我们跑得很远了么?”
    卡伦:“八里左右……也许,十里……我们现在是在沼泽地的尽头。”
    杰克逊:“沼泽地是在哪儿终止呢?”
    卡伦:“离戈比四十五里的地方。”
    杰克逊:“听你的口气,似乎很熟悉这一带?”
    卡伦:(简短地)“我在离此不远的松节油场干过活。”
    他从盒中取出最后一支烟,点燃火柴,揉碎盒子,扔了它。
    杰克逊:“你瞧火光!”
    卡伦:(言简意赅)“如果他们近到能看得见我们,那他们就能把我们逮住。”
    杰克逊思索着这些话,忽然意识到这次逃跑的全部意义。他脸上慢慢浮现出微笑,然后张口大笑起来……吸着烟……点着的火柴在他手中熄灭了。他丢了火柴,用脚踩踩。他的注意力被囚鞋吸引住,长久地惊奇地看着鞋子。
    杰克逊:“你看看这……看看这跑破了的……囚鞋!”
    他忽然起了一个念头……用自由的那只手在地上狂摸着……寻找着什么……卡伦不得不适应那拉来拉去的锁链。
    卡伦:“你怎么啦?”
    杰克逊:“我在石头盒子里关了七年,而这一切忽然过去了!”
    他终于找到了一块石头,注意地看看它,在手中掂掂分量。
    杰克逊:“你说,我们已经走了多少路了?”
    卡伦:“大约十里……”
    杰克逊看着石头,沉浸在思索中。
    杰克逊:“七年了,我一直在牢墙里踱来踱去……而这会儿……离开它十里路啦!”
    他突然暴性发作……把链条搁在一块巨石上,然后抡起石头。
    杰克逊:“去你妈的囚鞋!”
    他抡起石头使劲砸链条。
    杰克逊:“去你妈的囚鞋!……(起了一个念头)我要给自己买双鹿皮鞋……”
    他用更大的力气砸链条。
    杰克逊:“……再买一件白上装和绸衬衫!……老子可就成了‘查理大富翁’(注2)……逛大街的‘查理大富翁’……”
    继续用石块砸链条。
    杰克逊:“……戴一顶细草帽,挽一个好姑娘……”
    继续用石头砸链条。
    忽然,杰克逊举目望着卡伦。
    杰克逊:(把石头递给卡伦)“喏,拿好,小伙计……你的右手是自由的……砸链条!……使劲砸……把它砸个粉碎……来吧,小伙计!”
    “小伙计”这个词惹怒了卡伦。但他还是接过石头,慢慢地举起它。
    卡伦:(凶恶地)“‘小伙计’是吗?遵命,主子!……遵命,主子!……”
    他使劲地砸着链条。
    卡伦:“记住吧,没什么比‘遵命,主子’这句话更带劲儿!”
    卡伦的一只手高高举起石头。
    杰克逊:“我将随着爵士乐队的伴奏翩翩起舞……”
    石头沉重地砸向锁链。
    卡伦:“……没什么比‘遵命,主子’更带劲儿!”
    杰克逊:“……我将坐上大轮船,到里约热内卢去,永远别想找到我!”
    卡伦:“是,主子!”
    继续砸着链条。
    杰克逊:“……永远也别想找到我!”
    卡伦:“遵命,主子!”
    他发狂地猛砸锁链……石头裂成碎块。紧张的沉寂。
    卡伦:(低沉地,惊讶地)“它砸不开……砸不开……”
    杰克逊眼中显露出倔强的决心。他慢慢站起来。卡伦依然跪在地上,目光凝视着石头的碎片。
    杰克逊:(严肃地)“走吧!”
    链条松弛下来,猛地一震使卡伦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他看着杰克逊。
    卡伦:“走,上哪儿?”
    杰克逊:(坚定地)“去巴因维尔……我们去巴因维尔!”
    卡伦:(决断地)“巴因维尔在南方……我不到南方去。”
    杰克逊:“我在巴因维尔认识一个姑娘。如果她在那儿,我们能打开锁链。”
    卡伦:“然后呢?在那个白人主宰一切的南方城市,我一下子就会被人发现。你怎么想呢?在那儿他们岂不轻易地就会把我抓住?”
    杰克逊:“别死缠住我!……咱们可不是新郎新娘……干我屁事!”
    卡伦:(温和地)“咱们现在就象夫妻,是的,就是这样!(抬起锁链)这就是订婚戒指!(沉默了一会,然后坚定地继续说)去南方的路,对于我们可不是蜜月旅行。我们还是朝北边走!”
    杰克逊:(鄙视地)“穿过沼泽地?”
    卡伦:“我在松节油场干过很久……松节油场在北边六十里左右的地方,每天都有收购松节油的火车经过……火车在沼泽地的西部开得特别慢……穿过州界,驶向俄亥俄州北部的化工厂……(沉默下来,在考虑着什么)我们可以想法坐上这趟火车……”
    杰克逊:“你在牢里很久了吧?”
    卡伦:“八年……”
    杰克逊:“那你怎么知道,火车现在还从那儿经过?”
    卡伦:(固执地)“我不知道,可……”
    杰克逊:(幸灾乐祸地)“你不知道!……你让我空跑六十里路,而自己什么也不知道!……那你招呼我干吗?跑七里路去喝一碗粥,不,不值得!到南方去!”
    他暴怒地扯着锁链,但卡伦根本不起来——他哈哈大笑,这更激怒了杰克逊。
    杰克逊猛一用力,把大笑着的卡伦拉倒在地。杰克逊又气又累,紧张地喘着气,停了一停,向卡伦投去仇恨的一瞥。卡伦爬起来跪着,昂头看看杰克逊,平心静气地说着。
    卡伦:“‘查理大富翁’,是么?”
    杰克逊:“不假……”
    卡伦:“想挽着好姑娘逛大街,是不是?”
    杰克逊:“不错……”
    卡伦:(指指链条)“……可另一只手却带着这个?”
    杰克逊:(强制地)“住嘴!”
    卡伦:“还要坐大轮船去里约热内卢?”
    杰克逊:“对!”
    卡伦:“可屁股后面却拖着这么根大‘锚’?”
    杰克逊:“我要把它砸开!”
    卡伦慢慢地站起来,同杰克逊对视着。
    卡伦:(挖苦地)“也许,你能用牙把它咬碎吧?”
    杰克逊:(狂怒地)“也许,用你的脑袋更合适!”
    他挥起那只自由的手,准备向卡伦打去。卡伦抓住他的手腕。两人久久地紧张地凝视着,每一秒钟都准备扑向对方。
    卡伦:“为了这个,油嘴的家伙!会有机会算账的……会有那一天的……不过,如果你打算当场见彩,我也不反对。”
    杰克逊:(尖刻地)“可你,小毛孩子,要比我上算。要知道,在黑暗中是瞧不见你这号人的。”
    卡伦:“那你可以听得见我嘛,老滑头!……对于我,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咱们一块去北边……要么一块往回走十里,回牢房去!”
    卡伦话中威胁的语调,杰克逊一下子还没领悟。他凝视着黑人,一只手慢慢软了下来……卡伦放开了它。这只手象藤蔓一样垂了下来。
    杰克逊:“算你对,小伙子……会有机会的……记住吧,会有那一天的!”
    卡伦:(果断地)“那儿是去北边的路……”
    杰克逊脸上慢慢浮起轻蔑的微笑,但这掩不住他眼睛里仇恨的目光。他不乐意地转过身子,朝着卡伦手指的方向走去……

    白天。
    狗的特写镜头。
    卡车上有两笼狗。一只笼里是四条猎犬,另一只笼里是两条多勃曼警犬。所有的狗都不安地高声吠叫着。
    缪勒区长和队长一边吃早点,一边打量着这些狗。从卡车里出来一个脚穿结实猎靴、显得手忙脚乱的矮个儿,此人名叫索里。跟在他后面的是助手威尔逊,一个表情呆滞、看不出年岁的沉默的人。
    后景上,修理队的工人在清理翻车后的道路。
    除地方保安队的汽车外,这里还停放着区长的吉普车和一辆象一所装备良好的军需仓库的小型卡车。卡车旁正聚集着士兵和地方保安队的队员。他们在吃早餐。每个人情绪都很高昂。
    索里:(尖叫)“别逗狗!”
    缪勒:“怎么回事?”
    索里:“你们恰好在狗面前吃东西……你们想过没有,这会影响它们的嗅觉啊!”
    队长:“放心吧,索里。谁也不打算破坏你那些狗的嗅觉……这是缪勒区长。”
    索里:“哦,您好,缪勒!(申辩地)我并没想叫喊……只不过我的狗很暴躁。”
    两条多勃曼犬在笼中凶狠地朝缪勒扑跳着,发出恐吓的嗥叫声。区长从笼子旁走开了。
    索里:“长得很神气,对吗?”
    缪勒:“这是什么种?”
    索里:“多勃曼种。(笑了)我对您说,最好别跟狗纠缠。”
    缪勒:(冷冷地)“特别是跟这类狗。”
    索里:(快活地)“是呀……警犬是不吃小肉饼的!……等咱们追上那两个家伙时,这些狗会把他们撕得手脚分离。”
    缪勒:“我们并不需要这样做。”
    队长:“我们是在跟两个极其危险的罪犯打交道,区长……您很难料到咱们会碰上什么事。”
    缪勒:“他们能带来什么危险?……他们是铐着的。”
    队长:(烦躁地)“请原谅,索里。”
    他抓住区长的手,把他拉向一边。
    队长:“听我说,区长……您头一回碰上这碴事儿……这两个家伙是对整个州的威胁。如果您的见解是如此厚道的话,就请想想本地的农场主们及您的下属吧!”
    缪勒:“队长,请让我自己决定我该怎么想吧!”
    队长:“这,当然是您的事,区长!……唉,跟我有啥关系……我只是认为,应该把这些狗带在身边。我也有我需要关心的部下。”
    缪勒:(想了想)“好吧……不过得把这些狗拴紧了。(转向索里)听见没有?……拴紧这些狗,没有我的命令不要放开它们。”
    他走开了。
    队长:“索里,开始吧。值班警车里有逃犯穿过的旧衣服。”
    索里:“我们有得跑哩……这两个家伙圈子绕得够大的!”
    队长:(对士兵)“集合队伍!”
    他向区长走去。索里走向警车。

    吉普车旁。缪勒察看着摊在车盖上的地图。队长走过来。缪勒抬起头。
    缪勒:“向西去,没什么价值。”
    队长:“沿途值勤人员也许会报告点什么情况。”
    缪勒:“他们只可能朝两个方向跑。一是向北,穿过沼泽地,到堪别林达……”
    队长:(指着地图)“堪别林达有兵营。正因为如此,他们不会向我们迎面跑来,否则就会遭到夹击。”
    缪勒:(惊奇地看着队长)“夹击?!”
    罗伊走了过来。
    缪勒:“他们很可能一直走,向南,到戈比方向的某个地方去。要知道,沼泽地可不是那么叫人好受的。”
    他转向罗伊。
    缪勒:“你有什么事,罗伊?”
    罗伊:“喏,麦克斯,你妻子要我把它交给你。”
    他交给缪勒一件绒线衫。
    分散在公路上的人被士兵召集拢来。队长转向麦克斯。
    队长:“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您的指示,区长!”
    区长套上绒线衫,带着冷笑朝主编看看。
    缪勒:(对队长)“开始吧!”
    队长:“好!”
    缪勒:(对主编)“现在来听他发表高论吧!”
    当队长登上吉普车座开始训话时,缪勒四下望望,想看看索里在干什么。
    队长:(对拿着无线电的小伙子)“好啦,打开你那玩意儿吧!”
    他用坚定的军人式语气对大家讲话。
    队长:“一切就绪了,孩子们!我们准备出发。我们的负责人是缪勒区长。我是他的副手。一切命令将由我们两人发出。”

    值班警车。索里从车中取出一个硬纸盒,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件又破又脏的贴身衬衫,闻了闻,又扔进盒子,然后把它放进自己的卡车。

    卡车旁,威尔逊用带子牵着狗。索里走来,从盒中取出衣服抛在地上,让狗去嗅。
    队长的声音:“你们分成两组——两条散兵线,采用展开式的队形行动。中路是由缪勒区长和我组成的指挥组。”

    队长穿着整齐,俨然是军队指挥官的身分。
    队长:“地方保安队组成一组,作为右翼。”
    区长有点儿发窘,惊奇地看着队长。主编向区长瞥了一眼。区长耸耸肩,两个人都笑了。
    传来警犬的吠叫声,区长急忙抬头张望。
    猎犬都被牵了出来。索里和威尔逊把它们从侧面引到队长训话的地方去。
    骚动不安的猎犬嗅着地面,吠叫不停。
    队长:“你们每个人都应该互相看得见,不准离开二十五码以外,也不许超过警犬,要跟着它们走。”
    缪勒和主编默默地观察着猎犬,根本没听队长的话。
    队长:“大家都知道,我们要搜捕的人并没带武器……如果发现他们,可鸣两枪作信号。”
    缪勒的注意力被猎笛的声音所吸引。
    猎犬欢跃地叫着,迫不及待地追踪向前。
    索里也兴奋起来,叫喊着。
    索里:“区长!……队长!……我们准备好了。‘老葡萄干’(注3)马上就会嗅出来的。(对一条狗)好乖乖……好乖乖……”
    队长:“还需要补充一点……”
    区长按捺不住了,两眼瞪着队长。
    队长:“这一趟也许得花两天,或者还不止。因此你们现在最好检查一下自己的装备。别忘了什么!……应该跟上队伍,不得掉队!(朝下看看区长)再等一等!”
    他跳下吉普车座。
    队长:(对区长)“您有什么补充吗?”
    缪勒:(干脆地)“没有!”
    缪勒温和地笑了,给队长的上衣扣上一个扣子。
    缪勒:“开始行动吧!”
    队长有点不高兴的样子,他感到区长似乎对他不太信任。
    全体人员在索里、威尔逊和猎犬的两边排成不等的队形。区长、主编和队长走在最后。那位大明星的摹仿者走过区长身边,又打开了他的无线电。

    白天。河流。河中波浪起伏,宛如巧手雕成的碧色琉璃。它们喧腾着,冲打着闪闪发亮的黑色石块。
    河流由于春雨而泛滥。听得见河水阵阵的涛声。卡伦和杰克逊凝视着横亘在面前的奔腾的激流,神情是那样顽强,显示出对于他俩来说,退却比眼前的险阻更为可怕。
    杰克逊先站起来。他看看河流,耸耸肩膀。
    杰克逊:“走吧!”
    他向河里跨了一步,但链条拉住了他。卡伦似乎有点困惑地看着河水,面容凝滞。
    卡伦:“你觉得,这地方深不深?”
    杰克逊:(冷冷地)“这又有什么两样呢?”
    卡伦依然未动,杰克逊蔑视地看着他。
    杰克逊:“你想往北走,是吗?”
    卡伦象作了场恶梦,站了起来。杰克逊下了河,卡伦跟在身后。

    河流汹涌咆哮着。高高的浪头撞击岩石,喷溅出白花花的泡沫。到处可见象石油一般黑黝黝的河水。水流深处,隐藏着十分湍急的漩涡……
    逃亡者进入齐腰的水中。水寒刺骨,使他们透不过气来。他们使尽全力站住了脚。
    脚下是高低不平的河床。浪潮和老是拖住他们的锁链对他们妨碍极大。因此他们行动十分缓慢,一步一步,摇摇晃晃。
    他们冲过漩涡走上浅滩。这儿水流更猛,但有石块可以歇脚,虽然这些石块又潮又滑。卡伦走得歪歪倒倒的。
    ……他们几乎到了河心……他们的气力快用尽了。卡伦与咆哮的激流搏斗得精疲力尽,爬上了一块巨石。他的脚一溜,滑了下来,跌倒了,重重地摔在石头上,把杰克逊拖在身后……
    两个人被淹没在滔滔的河流中。他们挣扎着,想用脚接触水底,……但探不到……他们碰撞着石头,竭力想抓住它……激流冲得他俩团团转,冲得他们时而一个人在上,另一个人在下……
    杰克逊碰着了一块半淹在水中的石头,拚命地使尽最后一点气力抓住了它。他不但要稳住自己,而且还得稳住那个无力地张着双臂、被激流冲来冲去、使劲拖住锁链的卡伦。他象一条翻在水面上的大鱼,正贪婪地吞吸着空气。
    可是,虽然使尽了气力,杰克逊的手指却慢慢从石头上松开……他们又不得不随波逐流……
    他们前面出现了一块十分巨大的岩石。
    杰克逊伸手向前,尽量使自己不被撞着。卡伦则半淹在水中,脑袋猛撞在石头上。他的身体顿时失去自制。杰克逊把卡伦的头托出水面,朝岸上看了一眼,又惊恐地看了看失去知觉的卡伦,找了很久才给自己找到一个落脚点。他把卡伦托出水面,向水流比较平稳的岸边游去。
    河水又深起来……行进愈加困难。卡伦的身体从杰克逊手中滑下,霎时间沉没水中……杰克逊时而走着,时而游着,身后拖着半死的卡伦,终于把他拉上了浅滩。

    河岸。河流退到了身后。
    杰克逊竭力想让卡伦恢复知觉,猛烈地摇晃着他,拍打着他的脸。
    杰克逊:“卡伦!……卡伦!……醒醒!”
    卡伦终于咳出声来,想躲过令人不快的拍打。杰克逊放开了他。在经受巨大折磨后,杰克逊坐在一旁吃力地喘息着。卡伦也坐了起来,摇晃着脑袋。
    卡伦:“谢谢!”
    杰克逊:“谢什么?”
    卡伦:“因为你把我救上了岸。”
    杰克逊惊奇地看着他,犹豫了一下,冷冷地答话。
    杰克逊:“见鬼去吧!……我根本没救你!……我没有别的法子……要不你会把我拖走!”
    他站起身,冷冷她看着卡伦,默默地等着卡伦克制住疼痛站起身来。

    沼泽地的边缘。不远处是河流。白天。
    两声枪响。
    队长把手枪放回枪套,俯身拾起一个烟头,察看着。

    士兵、保安队员、区长和主编向队长跑来。索里把狗召拢,拉住绳子。威尔逊尽力控制住这群被枪声惊动而狂吠的警犬。
    缪勒:(走近)“怎么回事?”
    队长:(得意洋洋地)“您不是反对用狗么?”
    缪勒:(看看队长手中的烟头)“您说什么?……我从来没有反对过用狗,它们是人的好朋友!不是吗?”
    队长把烟头拿到眼前,注意地察看着。
    缪勒:(对队长,嘲笑地)“那儿有什么情况?……是口红吗?(对走来的索里)没什么特别情况,索里,咱们走吧!”
    索里:“等一等,区长,今天我再也不能放狗出去了,它们需要休息。”
    队长:“可我们还有点时间呀……”
    缪勒带着温和的笑容抬眼看看他,把背囊放下。
    缪勒:“没什么,我们的人也要休息。”
    索里:(对区长)“那么,算讲定了?”
    缪勒:“是的,索里。”
    这显然触怒了队长。
    索里:“到这儿来,小家伙!”
    他把狗拉走了。缪勒席地而坐,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脱下鞋子。
    缪勒:“最后一段行程将会很艰苦的!”
    队长:“阁下可给了他们往前逃的时间。”
    缪勒:“他们也要休息。”
    他看着那位一直站在身旁,强压住怒气的队长。
    缪勒:“您的气色很不好啊……”

    黄昏。沼泽地。
    洼地上覆盖着灌木丛、一些矮树和西班牙苔藓。
    两个人悄悄地在追逐着一个看不见的东西。
    在渐渐降临的夜幕里,传来令人烦躁的无休无止的蛙叫声。已经感觉到沼泽地正在逼近。两个人又出现了。他们面色严峻,在落日的寒光中显得十分瘦削。
    黑人轻轻地举起手,挥动一根木棍,很快地打了一下,一只青蛙猛地跃起。
    杰克逊:“抓到啦?”
    卡伦发狂地用木棍敲打地面。杰克逊和他一起,也扑打着灌木丛。忽然,卡伦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同时拖倒了杰克逊。杰克逊手腕一阵剧痛,皱起眉头。
    两个人俯身在地,急急忙忙在草丛里寻找着什么东西。杰克逊站了起来,得意地把一只大青蛙抓在手中。
    杰克逊:“抓到啦!”

    夜幕降临了。杰克逊和卡伦坐在篝火旁。他们尽锁链的长度彼此避开。
    两个人分坐着,在篝火旁烤干潮湿的烟卷。
    卡伦的眼睛被杰克逊叉在小火上烤着的青蛙吸引住了。
    沼泽地上浓浓的夜色与没完没了的簌簌声使人感到恐惧不安。不时从黑暗中传来其他一些刺耳的奇怪声响,使杰克逊心惊胆颤。
    杰克逊:“听……这是什么?”
    卡伦:“夜间的鸟儿呗……主要是这个……还有虫子……”
    杰克逊:“要是它们都闭上嘴就好啦。”
    杰克逊从火中取出烤好了的青蛙腿,递了一只给卡伦。
    卡伦:(冷淡地)“谢谢!”
    杰克逊没有回答。他被食物吸引住了。忽然,就在身边传来某种动物的叫声。杰克逊惊得一颤。
    杰克逊:(似乎在解释)“好象是狗在叫。”
    卡伦:“那可太快了吧。”
    杰克逊:“他们大概已经在追赶了……你认为他们会走得很快吗?”
    卡伦:(放心地)“这儿无路可通……他们也得象我们一样费力地赶。”
    一片死寂……杰克逊又注意倾听夜间的声响。他好象顺口说说的样子,指着沼泽地发问。
    杰克逊:“这儿有野兽吗?”
    卡伦:“有的。”
    杰克逊:“什么野兽呢?”
    卡伦:“各种各样的……”
    杰克逊:“举个例子……”
    卡伦:“鳄鱼,熊……野猪……”
    杰克逊:“为什么听不见它们的声音?”
    卡伦:“它们是野兽!……它们或者去猎取食物,或者自己被猎取……不管哪种情况,它们都不愿暴露自己……”
    杰克逊:(体味着卡伦的回答)“我很欣赏这一点!”
    杰克逊吃完了,把骨头投入火中,舔舔手指,在篝火旁蹲下来,拿出一支干烟卷,放进嘴里,而把其余的烟卷小心地放入口袋。他抽起烟来。
    深夜的沙沙声仿佛更紧地包围着这丛小小的篝火,荧荧的火光伴随着两个疲惫不堪的人。
    杰克逊:“你听……成千上万种的声音……而没有一种能听懂另外一种……”
    卡伦:(耸耸肩)“这不过是虫子叫……”
    杰克逊:(蔑视地)“虫子和人……有什么两样?!……谁也不了解谁……动物要更聪明些。还是小心点,只为自己去猎取吧!我欣赏这一点!”
    突然,某种动物刺耳的临死前的哀叫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杰克逊:“这是什么?”
    卡伦:“这是伶鼬的叫声,一定是猫头鹰把它逮住了。”
    杰克逊:“可你说过,它们是不会出声的啊!”
    卡伦:(低沉地)“只有垂死时才这样……”
    两个人默然了……杰克逊陷入沉思,然后沉吟着,好象是在自言自语。
    杰克逊:“生活就是如此啊……你沉默了一辈子,只有一次,当你快死时才张开口……”
    两人面对面凝视了一会儿,仿佛刹那间出现的一种念头帮助他俩加深了相互的了解。但他们彼此的仇视仍很强烈,两人移开了目光。杰克逊把半支吸过的烟蒂递给卡伦。
    卡伦:“谢谢……”
    杰克逊:“你为什么不把烟屁股扔掉?”
    卡伦:“啊?!”
    杰克逊:“你老说谢谢……我讨厌这个字眼!”
    卡伦:(耸耸肩)“这字眼一点意思也没有。”
    杰克逊:(断断续续地笑)“一点意思也没有?!可你们就想靠这个字眼建立起自己的生活……你也明白这一点。在聂特契兹一家时装店旁,我曾经为了赚几文小费帮别人把汽车开进停车场,某位花花公子把汽车交给我,而我呢,必须对他讲:‘谢谢您,先生!’我为他效劳,把汽车开进停车场,而我还必须说:‘谢谢您,先生!’而且说得越响,小费越多!”
    卡伦:“本该如此嘛!”
    杰克逊:(严肃地)“根本不该如此!如果你是‘查理大富翁’,……一个腰缠万贯的阔佬,那你可以对谁也不弯腰!我就想过这样的日子。”
    他沉默了,然后低声地接着说。
    杰克逊:“……他们就是不给我小费,我也得说‘谢谢’。每次,当我听到这个字眼,就象给针扎似地难受。唉,这个字眼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啊……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吗?boy(注4)!”
    听到“boy”这个字,卡伦很快地扬起头。
    卡伦:(沉静地)“是呀,……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我这会儿也象针扎一样地难受。(一字一顿地)别再叫我‘boy’了!”
    两人互相凝视着。杰克逊发现卡伦眼中寒光四射,杀气腾腾,便示弱地微笑了。他懂得,如果触怒卡伦会得到什么结果。
    杰克逊:(尽量强调地说)“唉,你太敏感了,小伙子!”
    卡伦:(凶狠地)“一点也不!”
    杰克逊:(安慰地)“好,就算这样吧!但我想给你一个小小的忠告……我对你有点好感了,小伙子……你应该学会按照事物的本来面目去承受它们,而不要反对它们,如果你不想成为倒霉蛋的话。我很想看看你是怎样学会生活的,小伙子!”
    卡伦:(冷冷地,有戒心地)“象你一样,在那个时装商店?”
    杰克逊:(平静地)“是呀……正象我一样,在那个时装商店……”
    卡伦:(抱怨地摹仿着)“你想把我安插在那商店里吗?”
    杰克逊:(反唇相讥)“当然,只是得从后门进去,如果你能摆弄水桶和扫帚的话。”
    卡伦:“而你是从前门……为了讨一点小费……”
    杰克逊:(开始激怒起来)“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难道就因为我在车上叫了你一声黑……”
    卡伦:(打断地)“是的!……这会儿也是!”
    杰克逊:(鄙薄地冷笑了一下)“可你就是这么个人嘛!铲子终归还是叫铲子……比如说我吧,叫我‘汉基’(注5)我就不反对。你就是叫我野人,我也不会抗议。”
    卡伦:“关于野人,你知道些什么呢?”
    杰克逊:(有意绕圈子)“你指的是什么?”
    卡伦:(挑衅地)“而你指的是什么?”
    杰克逊:“我指我说过的……别跟我纠缠不休吧……不是我发明这种骂人绰号的。”
    卡伦怒气冲冲,根本没有注意听他的话。
    卡伦:“你从落娘胎起就听惯了这种话。当你刚学会讲话时,这种话一张嘴就从你那儿冒出来了。”
    杰克逊:“而这使你火冒三丈,是不是?”
    卡伦忿怒地瞪着他。
    杰克逊:“可事实就是如此嘛!……你的命就这样苦,这些法则也不是我制定的!”
    卡伦:“可你就按照这些法则生活!”
    杰克逊:(激怒地)“所有的人都按某种法则生活。每个人都跟他的生活环境分不开……即便是这些沼地上的野兽也不例外!”
    卡伦:“哪怕是一只伶鼬!”
    杰克逊:“你叫我伶鼬?!”
    卡伦:(冷笑地)“不!……我叫你……白人!”
    他向篝火里吐了一口唾沫,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杰克逊无可奈何地大发雷霆,忿怒地看着他。

    白天。河岸上。
    猎犬吠叫着沿河岸搜寻。它们凶暴地把岸边的水弄得浪花四溅,但不想投入汹涌的河中。
    索里使劲把警犬集拢。他也象他的狗一样紧张,高声地吆喝着它们。缪勒、队长和主编走过来。
    索里:“哎!……哎!……向后!……到我这儿来!”
    当他拉着绳子召唤狗时,参加追捕的全体人员都集中到岸边来了。
    缪勒区长站在无线电话机旁。
    缪勒:(对话筒)“我是缪勒……您可以撤去沿途岗哨……他们往北走了……不,这不可能,他们不会向后转……他们已经渡过了马克·亨利河,(停顿)是的,足迹很新鲜……我们一两天内可以把他们抓住……(停顿)吉普车开不过去,我们只好自带食品……一切都会正常的……请打电话给我内人,告诉她,一切正常……好!”
    区长挂上话筒。主编走过来。
    主编:“如果我打个电话给报社,麦克斯,你不会反对吧?”
    缪勒:“请吧!”
    他转向正在察看地图的队长。
    缪勒:“发现什么了吗?”
    队长:(指地图)“我们可以从这里蹚水……”
    他说了一半停住了。
    队长:“罗伊!”
    罗伊立刻关上手提的无线电话。
    队长:“我们可以从这里蹚水过去,在那边岸上重新部署,然后搜寻踪迹。”
    缪勒:“好吧。”
    他准备走开。
    主编:(对话筒)“通讯社吗?把我所掌握的一切都告诉他们吧!”
    主编一边说,一边听着麦克斯与队长的谈话。
    队长的说话声压住了主编打电话的声音。
    队长:“这条环形路将耗费我们两个小时。”
    缪勒:“怎么办呢?没一点法子。”
    队长:“但我想,咱们可以想点办法。”
    区长讥笑地看着他。
    主编:(对话筒)“不过得尽力办好。您知道该写什么……可惜,我现在必须结束谈话了……我将尽可能与您联系……好!”
    他挂上话筒。
    队长:“为什么不趁吉普车还在这儿,与堪别林达联系一下?”
    缪勒:(激动地)“为什么呢?想调动坦克和两个装甲兵团来不成么?”
    队长:“那两个家伙比我们超前十二小时,而我们还要浪费两个钟头。”
    缪勒:(想走开)“我非常尊重数学。”
    队长:(固执地)“我的职责——是抓人!”
    缪勒:(不能自制)“而我的职责——是作出决定!”
    队长对区长投以气忿的一瞥,很快地走开了。
    罗伊丝毫没察觉什么,向区长走来。
    罗伊:“你说,麦克斯……”
    罗伊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正紧张地在想着什么。区长转身向他。
    缪勒:(突然地)“怎么回事?”
    罗伊:(抱怨地)“我也不知道……我感到有点儿不对劲。”
    缪勒:“你说些什么呀?”
    罗伊:“你看,我全身都肿了。看这儿……”
    他伸出手,解开衣领。
    主编:“这是荨麻疹呀!”
    缪勒的火头已经过去,他笑了。
    缪勒:“哦,上帝保佑,别再发展就好了……”
    罗伊(委屈地)“你在笑,可我急得快疯了。”
    麦克斯拖着他的手,把罗伊引到吉普车旁。队长依然在那儿研究地图。区长走过去,笑着对队长说话。
    缪勒:“战争中会有损失啊!你已经有伤员啦,队长。看吧,这就是荨麻疹!”
    他依旧笑着,指指吉普车。
    缪勒:(对罗伊)“躺上去吧……你可以跟吉普车一道回去!”
    缪勒:(对队长)“听我说,弗朗克,为什么你老是激动不安?我们现在在追捕两个穷流浪汉。他们大概正在想求得别人的宽恕,想求到一顿饱餐。可他们是什么也求不到的……所以他们会比我们先精疲力竭……明天我们就能抓住他们……”
    队长:(冷冷地)“您把一切想得过于简单。”
    缪勒:(讥笑地)“真的就是如此……反正跟抓兔子差不多!(转向罗伊)对吗,罗伊?”
    罗伊:(张开发肿的嘴唇,并无恶意地)“见鬼去吧!”
    缪勒笑了,高声对围在身边的参加追捕的人员说话。
    缪勒:“好吧,孩子们,该干活了!”
    吉普车从后面绕过散开的链形队伍。
    所有的人都跟在区长身后,沿着河南岸走去。

    白天。沼泽地。下着雨。
    杰克逊背对卡伦躺着。他睁开眼,但一动不动。一霎时他真不明白自己在哪儿。他摇摇头,发现自己跟一个黑人躺在一起。杰克逊脸上浮现出嫌恶的神情。他转过身去,坐了起来。链条急剧地拉动卡伦的手。卡伦猛地站起,在阳光下眼睛眯缝难于睁开。
    卡伦:(凝视着)“怎么啦?”
    杰克逊:(冷冷地)“我们该走啦。”
    他从地上站起。卡伦又坐了一会儿,揉揉太阳穴,然后也站了起来。
    杰克逊:(冷冷地)“走吧!”
    他们上路了。

    白天。雨。松林。
    沼泽地边缘有一片弯弯曲曲的松林。早晨的阳光刚刚照进这里。一切都显得分外凄惨和荒凉。
    两人疲乏地在密林中的沼泽草地上徐行,肩并着肩,宛如在公园里散步。
    他们的脚陷入了松针的厚毯里。
    突然,卡伦停了下来。
    地上清晰可见大车的车辙。两人停在路边,注意地察看着。他们走到路中央。
    听到车轮的咯吱声和马蹄的哒哒声。
    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驾,走啊!驾,驾……走啊……”
    两个人一刹那间呆住了,急忙躲到另一边的土堆后面。

    一个大坑。
    杰克逊与卡伦飞身滑下,噗的一声跌进坑底的小洼。
    他们听见大车从上面驶过。
    杰克逊:(紧张地)“你说,是谁呀?”
    卡伦:“嘘——”
    大车的声响渐渐消失。
    杰克逊:(看看四周)“我们在哪儿呀?”
    卡伦耸耸肩。
    卡伦:“好象是在一个废弃的黏土采场。这儿是挖泥机。”
    杰克逊顺着卡伦的目光向上看去,只见一台生锈的旧挖泥机翻倒在坑边上。
    杰克逊:“应该离开这儿。”
    他们把链条缠在手上,以便尽量减轻链条对手腕的磨擦,开始从坑里爬出去。他们抓到一株小树,用鞋子在黏土上踏出阶梯,但小树被连根拔起,他们失去了重心。白人第一个滑倒,把卡伦慢慢地拖在后面。他们抓住黏土壁上凸出的泥块,但仍不可避免地朝下滑,一直跌进坑底。
    卡伦:(冷冷地)“松开锁链!”
    两人松开锁链,放开手。
    杰克逊:“好吧,再试一次。”
    卡伦:“靠后点,咱们得跳一下。”
    他们退后,然后扑向黏土壁,使劲用脚蹬上去,并用手指抓住红红的黏土。白人没能成功,而卡伦的一只脚开始爬上去了,他采用一个稳当的姿势站住了脚。
    杰克逊:“爬吧!”
    卡伦:“不行。”
    杰克逊:“爬,你这该死的!”
    卡伦:“脚底下太滑。”
    他渐渐朝下滑着,把白人拖在身后。
    他们筋疲力尽,在坑底歇了一会儿。杰克逊盛怒地看着卡伦。
    杰克逊:“也许,得一个人踩在另一个人的肩上。”
    卡伦二话没说,在泥壁前跪下。杰克逊站上他的肩头。卡伦慢慢站起,把杰克逊撑了起来。
    杰克逊:“行吗?”
    卡伦:“再向前代点儿!”
    杰克逊小心翼翼地用脚在黏土上踩出阶梯,向上爬去。
    杰克逊:“把链条松开点。让我把身子拔出来!”
    卡伦高举起锁住的那只手。杰克逊小心翼翼地往上又爬了一步。
    卡伦:“链子放完了,我得爬了。”
    他踩上第一级阶梯,停了下来。
    杰克逊:“你那儿正常吗?”
    卡伦:“是的……再往上爬一点!”
    杰克逊:(高兴地哼了一声)“已经快到顶啦!”
    卡伦:“我再爬一级……”
    杰克逊几乎够到了坑边。他想抓住一棵小树,但链条不够长。他一只手悬在空中,身子又开始下滑。
    杰克逊:“见鬼!”
    卡伦:“别急。”
    杰克逊:“再松一点链条。”
    卡伦:“怎么啦,我难道能把自己举起来?”
    忽然,杰克逊失去平衡。
    杰克逊:“当心!”
    两人重又跌下。杰克逊一阵狂怒,跳了起来,扑向泥壁。
    卡伦没有料到,面孔跌在泥巴上。他们躺着,费劲地喘息。两人的脸都给泥弄脏了,只能看见眼睛。两人生气地互相凝视着。
    卡伦:(沉默了一会)“也许,我们得找点木块来。”
    杰克逊没答话,点头表示同意。两人从小洼里站起身,找来一些乱扔在坑里的朽根、树枝、碎木块。他们吃力地走向泥壁,把木块插入泥中,找到了简单但牢靠的支点,从下往上,大约有四码高的样子。杰克逊摆弄完这一切,面孔转向泥壁,躬下身子。
    杰克逊:“爬!”
    卡伦爬上他的肩膀。
    杰克逊:“我不喊你,你不要上去。”
    他慢慢直起腰,小心地抬起脚,同踩在他肩上的卡伦一道,沿着四码高的支撑物爬上去。他紧张得面色发红,吃力地呼吸着。
    杰克逊:“现在开始上吧!”
    卡伦慢慢地把全身重量从杰克逊肩上提起,在爬出坑口前一直悬着身子。这时,他抓住了旧挖泥机的凸出部,小心地向上翻去。

    土坑旁。
    卡伦:“好啦……我已经在上面啦。现在抓紧链条。”
    杰克逊默默地服从了他。他害怕失去平衡,没有抬头。过了一分钟……他也爬了上来。
    两人都疲惫地瘫在地上,沉重地喘息着。杰克逊掏出烟卷抽起来,卡伦看着他。他看见杰克逊在仔细察看被磨出血来的手腕,一把将他的手抓住。
    杰克逊:(拔出手)“干吗?……”
    卡伦:“给我看看!”
    杰克逊:“为什么?”
    卡伦:“你大概发炎了。”
    杰克逊:“咹,那你又有什么办法?”
    卡伦:“给你扎起来。”
    杰克逊:“我不要你发善心。”
    他们的视线相遇,两人对视了几秒钟。
    卡伦:(低沉地)“我对你可没有任何善心。”
    杰克逊慢慢地伸出手。卡伦托住手,注意地看着。从脖子上摘下一条彩色围巾,把“铁手镯”推到腕下,小心地把围巾盖到伤口上。他摇摇头,抓起一把泥土细心地敷在受伤的手腕上,然后用围巾把手裹起来。
    杰克逊:“这干什么?”
    卡伦:“用泥土消毒。”
    白人坐着,直瞪瞪地看着前方。
    杰克逊:“还可以……又舒服,又凉爽……”
    卡伦没有理他。
    杰克逊:“你想从我这儿捞到什么?……要我说一声‘谢谢’?(没有得到回答)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卡伦依然没有理他。
    杰克逊:“啊!……”
    他由于生气把烟从嘴里吐了出来。
    卡伦:“你怎么这样生气?”
    杰克逊没弄清卡伦为什么提出这样的问题,惊讶地望着他。
    卡伦:“这句话我说了一辈子……当我还是个小孩时,我爹带我进教堂,虽然我赤着脚,我却喊道:‘谢谢你,先生!’——喊得那样响,就跟其他没穿鞋子的孩子一样……”
    杰克逊:(平静地)“到末了,上帝的每一个孩子都会得到鞋子的。”
    他把烟头递给卡伦……站了起来。
    杰克逊:“走吧!”
    卡伦站起身,扔掉烟头,漫不在意地说着。
    卡伦:“咱们并肩走吧,这样你的手可以好受一点。”
    杰克逊:(注意地看了看卡伦)“当然。”

    白天。雾中。
    区长的队伍努力地向四周搜索着,看样子一个个都筋疲力尽,特别是那个拿无线电话机的小伙子。队伍呈链形伸展开去。有人一瘸一瘸的,有人停了下来,以便松松背囊上的皮带。
    艰难的行程在区长身上也留下了痕迹。他警惕地四处张望。队长发觉了这点,阴沉地笑了。缪勒并未放过队长的眼神,叹了口气,向前踯躅着。

    黄昏。村外。
    卡伦和杰克逊出现了。他们小心地爬过一根倒下的树干,注视着路对面的一片小屋。其中一座小屋的正面,有玻璃橱窗。近处是一个有尖顶屋檐的棚子,棚下是一个起重机械。
    逃亡者仔细地察看着这些简陋的住所,以及晒着衣服的院落。房屋的窗子里灯光闪闪。卡伦和杰克逊低声交谈着。
    杰克逊:“看样子,这村子不大。”
    卡伦:“这儿住的都是松节油运输工。那是仓库。”
    他指着棚子。
    杰克逊:“这大概是某公司的商店?”
    卡伦:“是的。”
    杰克逊:“它正好在村子中间。”
    卡伦:“那儿有吃的……也有工具……我们需要的东西里面都有。”
    他们茫然地看着灯光。某处响起了狗叫声,另一只狗回应着。杰克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杰克逊:“假如我们得手的话,我们马上就可以把手松开,而且能填饱肚子。(思索着)他们很快就要睡觉了……咱们最好现在躲一躲,以免被人发现。”
    他们小心地往下走,在篱笆后坐下,仔细观察着村落,偶尔交换几句谁也听不见的话语。杰克逊掏出烟,抽了起来。

    夜。村中。
    只有几扇窗户里亮着灯……一座房子里走出一个女人,她把剩饭拿到猪圈去。
    卡伦:“喂猪,这就是说,晚饭吃过了。”
    杰克逊:“我在监狱农场也喂过猪……(回忆着)多好的农场啊!”
    卡伦:“是呀……好农场……那儿一切都机械化。”
    杰克逊:“要是一个小伙子能弄到一个不坏的农场,他就有一份可观的财产。”
    卡伦:“那他就用不着样样用手干,也不必用一头骡子……”
    杰克逊:“要真是那样,你就不用愁吃罗!”
    卡伦:“你这样想吗?我靠自己的手耕种三十六英亩地,老婆帮我干活,有时小儿子也来帮忙,可我们从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杰克逊惊讶地看着他。
    杰克逊:“我还不知道你已经结过婚了。”
    黑人没有作答。
    杰克逊:“她怎么啦?她跟‘朱帝’走了吗?”
    现在是卡伦困惑地看着他。
    杰克逊:“‘朱帝’带走她了吗?”
    卡伦:“‘朱帝’是什么人?”
    杰克逊:“‘朱帝’?你没听说过‘朱帝’吗?所有丈夫坐牢的女人都是他的私产……只要牢门一关,你的房门就打开了,‘朱帝’就进门来了……男人出狱时,就没有老婆了……‘朱帝’已经把她骗走罗!……”
    卡伦转身看着村落。杰克逊向他瞟了一眼。
    他感到自己说了什么废话,触着了卡伦的痛处。杰克逊内心充满同情心理和想要帮帮这个黑人的愿望,然而这种感情对于杰克逊说来是太生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把它表达出来。他和卡伦一道跪了下来,凝视着村庄。
    一座房子里,灯熄了。

    还是那个夜里。
    只有六座房子的窗户还亮着灯。
    卡伦和杰克逊耐心地等待着。
    杰克逊:“又熄了一盏灯……现在还有五盏了。”
    卡伦:“是呀。”
    沉默。
    杰克逊:“你那小儿子怎样了呢?”
    卡伦:“我走时,他只有五岁。他,这会儿大概已经记不得我了。”
    杰克逊很快地瞥了卡伦一眼,然而重新看着村子的方向。通过开诚布公的交谈,他感到自己有点难为情,不知道这会儿该怎么办好。他费力地寻找着字眼。忽然,由于一种意外的力量脱口而出。
    杰克逊:“每个人都在孤军作战!不是你一个人……每个人都是如此!……这是千真万确的!”
    两人都沉默了。杰克逊递给他一个烟头。卡伦深深地吸了一口。
    杰克逊:“一路上我都闻着一股咖啡的香味儿。”
    卡伦:(干巴巴地)“是风从另一个方向吹来的。”
    杰克逊:“也许吧!……但这股风也在我的幻想中吹着。”

    夜。土坑边上。一旁是我们看见过的挖泥机的挖斗。周围又潮湿又肮脏。
    队伍在这儿休息。燃起一堆不大的篝火。篝火上用小锅煮着咖啡。主编把锅子从火上取下。旁边不远处,区长在忧心忡忡地踱着步。他停了下来,看着主编倒咖啡。
    缪勒:“一个也没抓到……他们怎么能跑得这样远?”
    主编:(递过一杯咖啡)“给,麦克斯……”
    缪勒接过咖啡,和主编并肩坐下。
    缪勒:“我原来估计今天能抓住他们的。”
    他沉默了,看着向他走来的队长。那家伙脸色冷漠无情。
    主编:“坐吧!来一杯热咖啡,怎么样?”
    队长没答他的茬,仍旧站着,转向区长。
    队长:“我想,您愿意知道我们伤员的情况吧。”
    缪勒:(沉默了一会)“当然……讲吧!”
    队长:“一共三名。”
    缪勒:“他们怎么啦?”
    队长:“扎了脚。”
    缪勒:“让他们回去。”
    队长:“应该派个人和他们一起走。”
    缪勒:(沉默一会后说)“随便派一个人吧。”
    队长:“可走掉的太多了。”
    缪勒:“又有什么办法?”
    队长:“索里说,新鲜脚印看不见了。”
    缪勒:“那又有什么办法?!”
    队长:“是这样的。我想在报告中提出请求支援,而您拒绝了。这个问题您要负责!……”
    缪勒:(疲惫地点点头)“是的,我要负责。你还想教训我什么呢?”
    队长:(冷冷地,强调地)“只有这一点。我的职位不象您那样是选举的,所以我不怕丢了它。”
    缪勒一句话没说,向他投以冷冷的一瞥。队长转身走了。主编讥笑地望着区长。
    主编:“他话里可有一部分真理啊!”
    缪勒:(生气地)“如果我听他的,最好调一支海军陆战队来这儿。”
    主编:“唉,假如再有小伙子开小差,你将因拒绝要求支援而处于很尴尬的地位。”
    缪勒不明白主编用意何在,注意地看着他。
    主编:“我不得不一切照登,麦克斯。”
    愠怒的区长把剩咖啡倒掉。
    缪勒:“你知道我要向你说什么吗,台夫?……我有妻子,两个孩子,银行里还有债务,我的区长薪金是六千八百元,这是一笔稳固的工资,在这儿我用不着拚命干,主要是我对这个工作感兴趣……但你甭担心我失去这一职务,我随时可以回到我的律师岗位上去。”
    主编:(笑着摇摇头)“别见怪,麦克斯!……我们是老朋友了。你自己也知道,律师工作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是一个诚实的人……别骗自己了吧!”
    缪勒注意地看看主编,把目光移向篝火。
    跳动的火光不时变换着他面部的表情。他思索着主编的话,目光凝向一处……沉默……他抽着烟……
    缪勒:(低沉地,隐痛地)“我会抓住他们的……我不想这样做……但这会儿我开始恨起这两个小伙子来了……”

    村外。卡伦和杰克逊仍坐在篱笆后。
    杰克逊:(吐掉烟头)“我那老头子这会儿在什么地方……(似笑非笑地)我满十四岁以后,曾见过他……是在他从军队复员的那一天,而那是最后一次见面!……我们当时喝酒花了我一半的积蓄……(沉默)啊!……我一点不怪他。”
    卡伦:(苦笑了一下)“而我的父亲有一个弱点——相信圣经……他成天教训我们。”
    杰克逊:“那你学会了什么呢(转向卡伦)我曾经在汽车厂干过活……在流水线上,每工时一元八角……我拚命干,只是为了和某个下贱货无忧无虑地花天酒地……”
    卡伦:“工钱不坏嘛!”
    杰克逊:(生气地)“对于你——也许是如此!而对于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周末晚上,在小酒馆里,在某个红发或金发女郎面前把自己装作富翁……在那儿什么花样都干!而星期一早上,你又得带着一双浮肿的眼睛去上班……”
    卡伦:“但总得有人造这些机器啊!”
    杰克逊:“让哪个蠢蛋去造它吧!我却想开小汽车。”
    卡伦:(冷淡地)“先得买车。”
    杰克逊:(讥笑地)“就用这每工时一元八角?……这点工钱只够买一双旧鞋子……这不配付给我,朋友……我不是那样的傻瓜……要明白,你是属于哪一类的:是付出的,还是拿进的?……至于我吗?我——要做拿进的。”
    卡伦:“就这样你坐了牢?!”
    杰克逊:“我不会做大贪官……只做了个小偷……而应该是做一个大偷才好。如果你能成为一个大偷,那你就什么也不用怕了。”
    他忧郁地凝望着夜幕。
    卡伦:“又熄了几盏灯。”
    杰克逊:(沉默了一会)“他们为什么抓你呢?”
    卡伦:(冷淡地)“‘用语言和行动凌辱他人……图谋杀人……’”
    杰克逊:“好极了!……”
    卡伦:“有个陌生人来到我的土地上……我没交租税……他喊着骂人,而当我回敬了他,他拔出了手枪。我夺了枪……”
    杰克逊:“就为这个他们抓你坐牢?”
    卡伦:“不……再加上,我揍了他一顿。”
    杰克逊:“你可能杀了他么?”
    卡伦:“可能的……如果不是有人把我拉开的话。”
    杰克逊:(摇摇头)“不应该动拳头!”
    卡伦:(突然生气地)“自然罗!”
    杰克逊:“你怎么突然发火?”
    卡伦:“我没发火……我生来是个爱发火的人……”
    杰克逊:“我要对你说,命运会好起来的……”
    卡伦:“可我不想听!这种废话我从老婆那儿听够了。她老是说‘应该听天由命’!当他们把我扔进囚房时,她还是说‘应该听天由命’!早先,当我把一部分收成交了地税,他们却把我吊了起来……她还是说‘应该听天由命,否则会惹祸招灾的’。她也这样教训我的儿子……(沉默)就是这一套,毁了我的生活,虽然没见什么风流的‘朱帝’……但她不了解我……我们成了陌路人。”
    他神经质地瑟缩着,向篱笆外望去。
    卡伦:“他们怎么还不睡觉?”
    两人凝视着村落。

    村庄沉入了黑暗。只有对面一座屋子里还有一扇窗口亮着灯。屋里走出一个男子……他向棚子走去。

    卡伦:(沉思地)“我曾经想,如果能把她带到某个地方……那地方人们不那样胆小……也许,她也不会害怕了。”
    他们紧挨着,胳膊靠着胳膊,依在木头上看着村庄。有个声音使他们一惊。卡伦盯着那个方向。
    卡伦:(拉长声音)“那人回去了……”

    院子里。
    那男人从棚子里出来,扣着裤子,向屋子走去。
    杰克逊:(得意地微笑)“夜里正需要扣上扣子……走!”
    他们爬过这篱笆,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卡伦盯着杰克逊的脸,使杰克逊感到很不自在。
    杰克逊:“你干吗这样瞪着我?”
    卡伦:“你的脸好白??

     3 ) 孤独与布鲁斯

      本片获得了1958年奥斯卡的最佳故事剧本奖,柏林电影节的男演员奖。时隔五十年后,影评的关注点比较集中在对种族歧视问题的讨论上。
       首先要承认的是,本片反种族歧视的主题是既明确又正确的。无论是受私刑的场景中,还是最后那位妇女表现出来的对两人截然不同的态度,都表明了这一点。
       但该片能从平庸中跳脱出来,是因为他抓住了在四、五十年代中弥漫于南方美国的一种独特气氛。那就是“孤独”。那是偏远乡村百无聊赖的“孤独”,是人心封闭疏于交流的孤独,是男人和女人间相互需要却又不能打开心扉的孤独。如果仔细检索当时美国的文学作品,特别是南方文学,“孤独”亦是鲜明的主题。卡森-麦卡勒斯的作品系列既是一个明证。而在同时期的福勒的黑色电影和福特的西部电影中,主人公都染上了挥之不去的“孤独症”。得益于对孤独的描写,使得本片超越了单纯价值判断的拘束。
       值得一提的是片中的一个细节。在追捕逃犯的人中,一个年轻的家伙始终在脖子里挂着一个收音机,里面传出的是猫王和其他布鲁斯艺人的音乐,经管警长多次叫他把收音机关上,他却屡教不改,最终让警长放弃了这个要求。而全片既是在黑人囚犯的布鲁斯哼唱中开始,也是在他的布鲁斯中收束。其中深意大可玩味。美国布鲁斯作为发端于密西西比黑人的音乐,被白人接受、表演,对观众而言,大可不必让气象员告诉你,你也应该知道风将往哪里吹了吧。

     短评

    应该算主题先行的那一类片,内容上不是没有值得关注的部分,但整体还是为戏而戏。

    8分钟前
  • Wednesday
  • 还行
  • 拍的平实,然不乏触动的台词和场景。最后一白一黑相拥一起,黑人唱着歌,等待命运的来临。这个内容无论是电影里还是在50年代的美国都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儿。

    11分钟前
  • k-pax
  • 推荐
  • 最近华片看太多想找个洋片正一正口味,结果……看的几部Stanley Kramer都不是我的菜。Sidney Poitier的歌唱得……他开心就好。即便考虑年代因素平权背景,或者拿他当舞台剧看,也还是觉得太刻意。

    12分钟前
  • 小A
  • 还行
  • 台词内涵有意义。

    14分钟前
  • 半城风月
  • 还行
  • #FIFF#跨越种族的友谊,可能很有历史意义吧,传统好莱坞叙事,感触不深。

    18分钟前
  • Spy Liu🌈
  • 还行
  • 很漂亮的结尾,两个被锁了一路不得已一起逃亡的一黑一白囚犯,在重获自由的关头出于对彼此的关心,又要继续面临牢狱的禁锢,却仿佛获得新生一样的开心和轻松。而那个寂寞空虚的女人,不知道还要困在无形的桎梏里多久。Tony Curtis和Sidney Poitier表现都很出彩,还莫名的适配哈哈哈哈~

    23分钟前
  • touya
  • 推荐
  • 两个从黑夜到白天的长镜头很赞,结尾绝对逆转,本来以为俩人就此各奔东西,没想到最后还是为这段友谊画上了个圆满的句号

    24分钟前
  • 黑特-007
  • 推荐
  • dbq《热情如火》的后遗症比较强,托尼·柯蒂斯总让人有一种接下来就要gay起来的感觉。

    28分钟前
  • 孔府小鱼
  • 推荐
  • 此片较为集中的体现了克雷默电影优缺点:首先是紧扣时代尖锐议题所引动的紧张对立与犀利反讽,比如捕警讨论说将黑人与白人拴在一起是在玩幽默,而且“根本不用费力去抓,他们可能五英里之内就已经互杀了。”但另一方面,克雷默招牌式的说教宣导却也暴露无疑,逃犯自己每逃一段都要停下来聊心事,名曰心事,其实是在说给观众听,舞台剧印记过重,使逃亡过程呈现出鲜明到兀突的动静起伏,仿佛古城墙的垛口,而过程中遭遇的各色人物也不乏激情澎湃演说家……三星半。

    33分钟前
  • 赱馬觀♣
  • 推荐
  • 能在种族歧视非常严重的时期拍这样一部电影真是伟大的壮举。

    38分钟前
  • 我真不是大雁
  • 推荐
  • 说起来,把对立双方拷在一起,使他们被迫迁就彼此,继而重新审视彼此,的确会产生一些有趣的戏剧效果

    41分钟前
  • 刍狗
  • 还行
  • 尽管它的背后代表了那么多的观念价值等等,但是它的本身一直是一个踏实讲故事的好电影,从一开始,到结尾,它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故事,这两个人物,他们的变化,没有在打点后那些”聪明“的观众自会总结本质和意义而偷懒的放弃故事真正的流动。因为我先看过《勾魂手》,对于我来说托尼柯蒂斯可以处理更为复杂的角色,所以在这部戏中会以更为挑剔的标准去看待,他越往后越打动我,身上的那种稳定感,对于表演的自信,让人不得不称赞。

    42分钟前
  • Morning
  • 推荐
  • 黑白影片时代基情满满的黑白CP,一根铁链拴住两个逃犯的故事本身就很特别,两人大吵大闹后第一夜睡醒,发现彼此挤在一起取暖后那种娇羞的尴尬很有漫画的画面感。影片结局使其价值升华,杰克知道柯林被骗后,放弃即将到手的美女、财富和自由,甘愿回到基友身边最终接受失败,唱着歌等待制裁,非常感人

    47分钟前
  • 新西兰孙小社
  • 推荐
  • 孤独的空气一点点散发,这是一部可谓完美的独立气质电影。柯蒂斯和波蒂埃表演强大,都是些长镜头啊,多考验演技!女配阿姨好美丽

    51分钟前
  • brennteiskalt
  • 力荐
  • 3.5。反种族歧视。很直白,可能出于片长太短或两位主角的情感煽动还不够细腻,收尾顿时变得很刻意。花絮:影片公映后的一年,海报出现过小津安二郎的《早安》一片中。

    56分钟前
  • Cloud-D-Zoro
  • 还行
  • 非常喜欢这部影片中的台词,可以说是句句真言,字字珠玑,虽然现在已经不是那个种族问题很严重的年代了但是谁又能说这个问题就改善了呢,这个问题一定会永远的存在下去。最后的镜头相当的令人感动,布鲁斯背景音乐也很令人难忘仿佛是黑人绝望的控诉,厄,这个不就是布鲁斯存在的意义嘛。。。

    58分钟前
  • 秦诺诺
  • 推荐
  • 很不错的关于种族的电影,那个年代的种族片比现在同类型的片子深刻多了。但是看的版本翻译太屎了有点毁电影,但结局两人的感情着实让人动容,尤其是两人一起摔下火车的时候。表演有点不如预期,波蒂埃这次表演感觉和之前看过的差不多,托尼也没有次年的热情如火好,男配更是没有存在感,女配有点感觉

    1小时前
  • 罚款时间y
  • 推荐
  • 肤色并不能阻止他们共谱一曲完美的“患难见真情”。★★★☆

    1小时前
  • Hinkly
  • 还行
  • 可算是份伟大的友谊了。黑人和白人被命运的锁链系在一起,是桎梏,也最终在心灵上set them free,柯蒂斯和波蒂埃的表演都很厉害。抓住任何机会来逃离蛮荒生活的女配角也很有亮点,没有锁链,不是囚徒,仍被牢牢困住

    1小时前
  • SundanceKid🌈
  • 力荐
  • 4.5+ 优秀的剧本,伟大的表演。有形的枷锁破除,却留下了无形的纽带,虽然人物塑造仅靠工整排列的“真情吐露”,但两位把台词讲得那么出色,聊天段落可看性也完全不输惊险刺激的动作戏。导演不忘针砭时弊探讨种族和人权问题,Poitier跑调的布鲁斯在这里真是完美嵌入。当然比这一切都更可贵的是弥漫于影片中的一种孤独气质,简直吸人。在1950年代黑白两男又是拉手又是抱在一起像在谈恋爱的样子足够大胆。【Tony是不是有点儿歪脸?

    1小时前
  • JulianaFrink
  • 力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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