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多年过去,爱莲娜(玛格丽塔·马祖可 Margherita Mazzucco 饰)和莉拉(盖娅·吉拉切 Gaia Girace 饰)都长大成人。莉拉嫁给了斯特凡诺(乔万尼·阿穆拉 Giovanni Amura 饰)开始了并不幸福的婚后生活,而爱莲娜则进入大学,前往比萨继续深造。 在海边度假时,两个女孩同她们的童年玩伴尼诺(弗朗西斯·塞尔皮科 Francesco Serpico 饰)重逢了,爱莲娜依然无法抗拒尼诺所散发出来的魅力,而尼诺似乎对莉拉更加的感兴趣。果不其然,尼诺和莉拉走到了一起。爱尼诺至深的莉拉决定离开斯特凡诺,和尼诺私奔,但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要比斯特凡诺更加优秀吗?当莉拉的腹中怀上了孩子后,尼诺选择了离开她,无家可归的莉拉不得不再次向斯特凡诺低头。
我可能是全网唯一一个为尼诺正名的人。
翻遍了全网的评论,似乎在大家心中,尼诺是个彻底的反面角色。愤怒的少女们在微博大骂渣男,豆瓣里也全是尼诺罄竹难书的罪名,自负又自卑,抛妻弃子,出轨成瘾...... 无论在哪个平台,微信读书、豆瓣影评还是微博。每个人都在灵魂三问:
莱农你是不是眼瞎?莱农你为什么这都看不出来?莱农你的书是不是白读了?
其实我也很困惑。为什么大众无法理解:人可以爱上一个混蛋,这个设定。
在伊斯基亚的海滩上。莉拉对莱农说:莱农,我很爱你。我会一直爱你。但我希望你在一生中,至少感受一次我现在的感受。 —<新名字的故事>
对我来说,尼诺就像一个被溺爱的符号。尼诺是谁,并不重要。但处在疯狂沉迷的状态之中,巨大的喜悦和哀伤,热爱与痛恨,我觉得这是非常有生命力的一件事。
总是有很多人,在怪罪莱农的选择。但我觉得,这些选择都是被命运铺陈好的,由不得她。尼诺本来就是她年少未得的奢侈物,欲望的种子在十四岁就被埋下了,她再见他的脸就会化成一滩水呀。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痛苦。
一种痛苦是拥抱尼诺而与全世界撕裂的痛苦;另一种痛苦是离开尼诺而自我灵魂崩坍的痛苦。这两种痛苦,要如何比较呢?似乎人人都在叫莱农走第二条路,因为他们能看见第二种痛苦的呈现,而第一种是他们看不见的也感受不到的。
虽然我这样讲,但是我的意思并不是鼓励年轻人都去爱一个混蛋。只是我觉得,爱上一个人是一件很棒的事情。但爱上一个完美的人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有平庸但善良的人。有懦弱但高尚的人。
当然也会有浑身带刺欲望天使,比如尼诺,本质是一个肮脏的人。但是却会吸引你,让你在某一个瞬间,体会到巨大的快乐。这种选择是不应该被指责的。
斯特凡诺、恩佐、彼得罗、安东尼奥,似乎每一个人在情感上的坏都不及尼诺。但是又如何呢。斯特凡诺平庸而无趣。彼得罗长得不太好看。安东尼奥什么也不好。恩佐呢,恩佐是埃莱娜菲兰特笔下的天使,一个纯粹的好人。可是莉拉一生都没有爱上过他。
人类真是虚伪。
扪心自问,年轻的时候热烈的爱上一个人,难道是因为他负责任?不过是在一起了就希望他是负责任的。会有人因为负责任爱上一个人吗?你怎么不爱你楼下物管呢?那爱上的人没有达成你的期望,他就是渣?我看你才渣!道德绑架最渣!
2020年了,生命没有更宽广,不悲哀吗?除了爱他被他伤害,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吗?他不是。那爱上了一个混蛋,不是因为混蛋迷人吗。年轻的时候,都渴望和尼诺发生一些纠葛,生命才没有那么无趣,情感才没有那么苍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大众对情感的理解变得非常单一,基本陷入非黑即白的幼儿读物模式。全然不顾人类合理的欲望和人性运转的行为模式。 世界上只剩完美的好好先生以及十恶不赦的坏蛋两种形象。只剩下暖男和女神的标签,绿茶婊或是渣男。然后扒掉小三的衣服,绿茶婊的试题满天飞,我的偶像是无性繁殖的圣人,举报写同人的太太们。非我族类,赶尽杀绝。
可是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十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但我希望世界可以变得多元起来。我保持我的偏见,你保持你的偏见,我们互相较量,但可以共存的生活下来。
当然,感情观也是一样。
完整人物表不足以唤醒记忆,我会借一段文字来帮助大家回忆十几个主要角色的人物关系。
中心人物是双女主莉拉和莱农。莉拉是鞋匠的女儿,她有一个哥哥叫里诺。
莱农是看门人的女儿,母亲是大小眼,还是个跛子。
莉拉和莱农身边有一群一起长大的朋友。
其中有两对兄妹。
第一对兄妹是帕斯卡莱和卡梅拉。
他们的父亲是被警察抓走的那个木匠,他代索拉拉家的女主人坐了监牢。
帕斯卡莱现在是泥瓦匠,共产分子。
卡梅拉在卡拉奇家的杂货店当售货员。
另一对兄妹是安东尼奥和艾达。
他们是“疯寡妇”的子女。“疯寡妇”害死了自己的老公,钟情于诗人多纳托。
安东尼奥现在是修理厂的技工。他现在是莱农的男朋友。
艾达就是那个被索拉拉兄弟强拉进车中兜风的女孩。
莉拉和莱农还有一个赤贫却耿直的朋友,是令人敬佩的恩佐。他家靠卖蔬菜水果维生。
另外,索拉拉家的糕点师傅有个女儿,叫吉耀拉,是女生中最胖、最凶的那位。她不算莉拉和莱农的朋友,但总会出现在她们身边。
莉拉和莱农还有一个小时候的同学,叫做尼诺。他是诗人和铁路职工多纳托的儿子,早就搬家了。但这对父子一直牵扯着那不勒斯的女人和女孩们的心。
说完莉拉和莱农的朋友,还有对头。
一个是卡拉奇家,一个是索拉拉家。
这两家彼此之间既是对头,也是同谋。
卡拉奇家的地头蛇老爸早已死在索拉拉手中。
但他凶恶的长子斯特凡诺继承了家族生意。
幼子阿方索学业不错,是个羞怯、善良的人,是莱农在学校的朋友。
索拉拉家出镜率最高的是那对无法无天的兄弟。
哥哥是英俊的马尔切洛,曾对莉拉展开疯狂的追逐。
弟弟是形貌瘆人的米凯莱。
还有几个曾经发挥或将要发挥重要作用的人物。
一个是小学老师奥利维耶罗。
一个是中学老师加利亚尼。
一个是伊斯利亚岛上友善的胖女人内拉,她是奥利维耶罗的表姐。她虽然是个和煦的主人,她居住的岛却如同一个令人透不过气的梦魇。这里还将发生许多心碎、纠葛、黑暗的故事。
以上就是简单的人物梳理。
莱农和伙伴们在离开莉拉的婚礼现场后返程的路上。
帕斯卡莱和恩佐正假想莉拉的新婚夜会如何度过,他们发狂般地爆笑,想不到莉拉将面对怎样的情形。
一旁端坐着冷峻的安东尼奥,一言不发;后边露出莱农一角落寞的面庞,又别是一番心绪。
安东尼奥为莱农所苦,而莱农为尼诺所苦。
从帕斯卡莱调笑恩佐的细节中可知,恩佐和帕斯卡莱的妹妹卡梅拉在谈恋爱。
从艾达与帕斯卡莱的交流可知,帕斯卡莱和艾达也成了一对。
人物关系的新进展在不经意间被交待出来。
艾达在有意扮演成熟,表现自己对男女之事的了解。她说:“他们(莉拉和斯特凡诺)走了是因为有事要做。”
除了因为尼诺之外,莱农闷闷不乐的第二个原因是,她对自己的朋友感到不解,也对莉拉感到不解。朋友们竟然没人发现马尔切洛的报复。更令人失望的是,莉拉竟然也像这些朋友一样,将那些仇恨通通抛到脑后了。她容忍了马尔切洛的侮辱,也容忍了斯特凡诺的背叛。穿上旅行套装,浑然无事般地去度蜜月了。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那不勒斯街区之间那道分割、对立彼此的裂痕,那些曾经的阴谋,甚至眼前的侮辱。仿佛今后就要和睦相处,幸福美满,诸事大吉似的。
而莉拉嫁到了阿齐勒家,搬进美观的新居,算是离开这个贫民区了。同时,也离开了莱农,莱农眼看着要远离自己最好的朋友。而自己还不得不苦苦挣扎在困苦的灰烬中,不知道尽头何在。
车子照例驶入那座熟悉的拱桥甬洞,驶过灰尘漫天的昏暗街区。短暂的逃离与偷得的幸乐告结,大家回到原点,回到那个仿佛永在永存的起点,好像什么都没改变。
车一停,安东尼奥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婚礼上,莱农与尼诺频频交谈,他遭到了冷落。愤怒的安东尼奥质问追上来的莱农,为什么这样对我,就因为你受过教育吗?安东尼奥与莉拉、尼诺这样的读书人之间有一道清晰的知识分界线,线两头的人均认为彼此间是不可交流的。安东尼奥认可这道界线,认为自己低于埃莱娜,却又无奈地觉得自己无法跨越,无法成为尼诺,令莱农景仰,他只有疯狂地发泄自己的恼怒。
安东尼奥逼迫莱农,做出分手或是继续的抉择。莱农鼓起血气,拉着安东尼奥去了一片废弃的厂房。
为什么莱农选择了继续跟自己并不爱的安东尼奥在一起,甚至还要与他发生关系?她不是有自己喜欢的人吗?
一个原因是,尼诺并不真心对她,可安东尼奥却真的爱她,渴望她。尼诺在她心中成了高不可攀的存在。另一个原因,和莉拉有关。此时此刻,莉拉在干什么?她很可能正与自己的丈夫共度人生的初夜(尽管她当时并不知道莉拉在经历什么)。莱农不甘愿让莉拉事事独占先机,因此她要让自己在今夜也成为有性经验的女人?你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我不会落后于你。这就是她们之间的比拼,不仅包括比拼谁能让自己更有学问、能力,还包括比拼谁更能伤害自己。
再者,莱农选择安东尼奥实在是一种自暴自弃的体现。年老的莱农在背景中说,自己不想再去上学了。这是因为她忽然失去了上学的动力,她没有因为上学而超过莉拉,她也没有因为更有文化而博得尼诺的青眼。所以她说,我想回到我的城区里,深深陷入我的城区。意思就是干脆放弃努力,扎进自己原本的沼泽算了,认命吧!
废弃的工厂在这里就是肮脏、破败的街区的象征。莱农拉着安东尼奥来这里交出自己的处子之身,是对自己的野蛮践污,是迫使自己重新融入街区的痛苦的努力。
莱农不爱安东尼奥,发生在此时的一段简短对话就能说明问题。
安东尼奥:说你爱我。
莱农:是。
安东尼奥:告诉我。
莱农:是。
安东尼奥两次要求莱农对自己直陈爱意,莱农都避而不说。
莱农迫切地要让安东尼奥“刺入”自己时。迷狂的安东尼奥还是对自己进行了理性的克制,他认为现在他们还不能这样做,婚后才能这样。可见他是个质朴、真诚的人。
安东尼奥乞求认可般盯着莱农的眼睛,连问了两遍:我们会结婚吧?莱农圆睁着大眼,闪烁一下,没有回答。
安东尼奥的连续发问和莱农的始终逃避,已经说明这段恋情的完全错位。安东尼奥痴心如此,莱农却心属他方。在莱农面前,安东尼奥是可怜而卑微的。
但是可怜而卑微的岂止他一个?在尼诺面前,莱农更为可怜,更为卑微。虽然,他们本不必这样的。可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不必这样。
安东尼奥令自己的下体沉浸在莱农的手中,莱农深深地陷在街区的黑暗里,圆睁着明亮的蓝眼,越过一只伶仃匍匐的黑猫,望着远处离离灯火,幽暗的月光漏进废墟,却落不到她的身上。
而火车呼呼驶过。
莱农的眼中并没有享受的火光,她的表情是属于这个街区的通常的麻木。这并不是她乐意的,她也并未因此而超过莉拉。
回到家中,母亲劈头盖脸对她一顿打。供她读书当然不是为了让她依旧留在这里,和安东尼奥这样的人恋爱结婚,而是为了让她离开这里。莱农从婚礼上以来一路压抑的情绪爆发了,大叫着自己不去上学了!
模糊的画面指涉模糊的旧时代,晃荡的镜头指涉晃荡的人物命运,白花花的光照刻度出更浓重的阴影。
片头中出现的依次是:
那不勒斯近侧的维苏威火山,一个危险的隐喻;
街区中,楼上的女人在晾晒床单和交谈;
意语主标题“我的天才女友”,副标题“新名字的故事”,“新名字”的表层意义是指莉拉婚后冠以夫姓;
索拉拉家的糕点店门口,马尔切洛和艾达在交谈,米凯莱坐在门侧;
童年的莉拉和莱农追逐着跑过阳光和尘土的广场,转过街角,出来的却已是成年的她们;
斯特凡诺边点烟边从肉食店中走出;
一串主角们的面部特写;
迷茫海面孤悬的伊斯基亚岛,莉拉和莱农均被吸入这座迷屿,未能逃离;
成为贵妇人后令人仰视的莉拉,发丝飞掠,风姿卓绝,端着小碟和小盏喝咖啡;
莱农和莉拉出现在海边,尼诺也在她们身边,值得注意的是莉拉独步海滩时面目晦暗,头发湿漉而凌乱,表情麻木;
第一季焚烧索拉拉家车辆的画面,火光照亮帕斯卡莱、恩佐笑容灿烂的脸和安东尼奥麻木的脸;
索拉拉兄弟背倚着菲亚特汽车,衣履鲜亮,气势凌人;
莱农剪去厚重的长发,摘下呆板的眼镜,以干净的短发、干练的黑色眼镜示人,面露甜美的笑容;
莱农穿行在繁华熙攘的米兰大街,大街上除了服饰考究的男女,还有手握红旗喊着口号却衣着简陋的工人们,贫富差异与阶层隔离可见一斑;
莉拉蓄着特别打理过的短发,衬得脖颈更为颀长,优雅却空洞地坐在影院;
莱农双手抱在胸前,走在晨曦中的河道边;
莉拉又变换了如明星般明艳的发型,戴着珠宝,身穿华衣,从宴会上匆匆离去;
大城市中更新式的汽车特写;
莱农和富有英俊的新男友奔跑在宽敞的都市街道,奔跑在阳光下,奔跑在雨中;
莱农和莉拉如久别重逢般奋力抱紧,莉拉非常近地看向我们,面带着含义不明的微笑。
沉浸在无法赢得尼诺关注的失落之中,莱农一个多星期都没有去上学,抱着课本在街上瞎转悠。她想着,干脆和安东尼奥结婚,在当地随便找个班上好了。但是她在犹豫,因为这并不是她所期愿。
在公车上,遇到了阿方索。阿方索急切地劝她回学校念书,被莱农消极地回绝了。
阿方索穿着合体的西装,他读书大概是想拥有体面的身份和工作。同样,他也不希望莱农混迹在底层。
阿方索扭头望向车上一个工人或是混混,那是他不想成为的样子。阿方索知道自己劝不了莱农,最后只转告了一句,莉拉回来了。也许他想让莉拉劝莱农。
莉拉度假回来,却没有找她,莱农感到不解。知道真相的阿方索却没有告诉莱农实情。
莱农决定去莉拉的新家找她。
在路上,遇见做泥瓦匠的帕斯卡莱。他站在高高的脚手架上,四面都是即将落成为新楼房的水泥胚体,城中的阳光灿烂晃眼,令人有种那不勒斯城在焕发新生的错觉。
莉拉就住在那栋方正明亮的新建宅邸之中。
当莱农走到莉拉家门外时,金灿灿的门牌上镌刻着“卡拉奇”的字样,这是一次对标题的呼应。莉拉现在就被关在卡拉奇家,她的名字被冠以卡拉奇的姓氏。这姓氏如同这所房子,如同密不透风的水泥,将莉拉包裹在其中。
莱农见到了独自在家的莉拉,奇怪的是,她戴着一副墨镜,将眼睛遮得严严实实。
莉拉只在开始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就再也不同莱农交流,只带着莱农四下参观新居,言语冷峻,表情僵硬,仿佛莱农只是个佣人。
莱农察觉到异样,轻轻扳过莉拉的身子,从她忍着悲戚的脸上,缓缓褪去墨镜,她眼下爬着一块刺目的黑色痂壳。
莉拉被人打了。她回来后不见莱农,是不愿让她看见自己不幸的模样。
而方才,她只是强作平静,所以显得那样生分、僵硬。
莉拉开始回忆她痛苦的新婚假期。
莱农错怪了莉拉,去度假的路上,她并不是若无其事地。她没有原谅斯特凡诺的背叛。
在争吵中,斯特凡诺依旧在骗莉拉,试图将马尔切洛穿着那双皮鞋在婚礼上的出现说成是一件必须之事。
斯特凡诺说,索拉拉家掌握着市场,没有他们的帮助,鞋子根本上不了城中的货架。这点倒是真的。但无疑斯特凡诺耍了莉拉。
当初求爱时,他说我不是马尔切洛·索拉拉;现在,他比马尔切洛还不如。
当初他说,我爱你胜过爱自己的生命;现在他说,老子的需求就是你的需求。
斯特凡诺明知道莉拉厌恶马尔切洛,如果他真爱她,怎么可能容忍马尔切洛亵渎他们的婚礼。
莉拉说,我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这话并不准确,莉拉对斯特凡诺来说,是他欲望的体现。
斯特凡诺还试图令莉拉相信,和索拉拉合作,是为她的家人好。更将自己与索拉拉媾和的责任,推到莉拉的父亲费尔南多身上。我的天,费尔南多有什么权势,可以左右索拉拉家和卡拉奇家的生意?
不过斯特凡诺在这里提到了一点,他们找的是马尔切洛的父亲西尔维奥谈判,而不是马尔切洛。这里透露的问题是,莉拉和马尔切洛的矛盾根本不是影响卡拉奇家与索拉拉家商业合作的决定因素。年轻人在场面上纠缠、胡闹,而背后拍板的还是两家之主。索拉拉家并不是索拉拉兄弟说了算,而是父亲西尔维奥。斯特凡诺也不会真的顺从莉拉的意思,家族利益才是他的核心出发点。
斯特凡诺还将送鞋给马尔切洛的事推里诺身上,虽然我们知道莉拉的父兄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都罔顾莉拉的心意和幸福,但斯特凡诺才是伪善的刽子手。
斯特凡诺最后几句总结的话说得很有意思:“我能怎么办?跟你哥哥吵一架,毁掉你的家庭?还是让马尔切洛开始报复你的朋友?让我失去我投的所有钱?”
说到最后一句,终于露出马脚,不就是为了钱嘛。
莉拉唾弃了斯特凡诺,斯特凡诺挥掌,打了莉拉。打完,又一副无辜奈何的表情,说,看!都是你逼我的!
请记住,这是斯特凡诺人生中第二次打莉拉,而两人才刚刚结束婚礼不超过三个小时。
莉拉对斯特凡诺说,我们都错了。
莉拉错在相信了斯特凡诺会比马尔切洛好,会为她讨回公道,会真的爱她。
斯特凡诺错在哪里?这是莉拉对他们二者间的婚姻在第一天就种下的诅咒,意谓斯特凡诺永远都不会得到她的心。
婚礼刚过,还在度假的路上,斯特凡诺就撕开了自己狰狞的面目。
此时的他,愈是表现他对马尔切洛的恨,愈是表现他对莉拉的同情,就愈是显得他在虚伪做态。
莉拉冷冷地,已看穿这套把戏。
本剧非常喜欢拍斯特凡诺激动时的脸部特写,因为在这张脸上,暴戾和伪善得到了完美的杂交。
走进阿马尔菲岛上酒店大门,一个华贵的妇女走出,明艳的黄色外套和廊侧黄灿灿的瓶花轻易渲染了酒店的富丽。
莉拉泰然踱步顾盼,斯特凡诺搂着自己的行李,瞠目结舌地望着穹顶。
斯特凡诺在服务台办理入住时,莉拉和角落一个郁郁寡欢的少女对目相望,第二季颇多这种借助他者与外物反射人物心理的镜头。
接下来一段时间是斯特凡诺个人的滑稽表演。莉拉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但她静静地自处,绝不张扬自矜,假装熟稔。而斯特凡诺故作高端大气,却尽显一身土气。
拒绝行李员提行李,不懂给小费的规矩,糟糕的吃相,在餐厅对着钢琴师猛劲鼓掌,举着酒瓶高声要酒,这些细节通通暴露了斯特凡诺身上令人生恶的粗鄙。
他剥虾和牛饮时的大特写可看作出自莉拉的主观视角,反映出莉拉内心的恶心。
坐在餐厅中的莉拉,照旧一言不发。只在看到酒店大厅坐着的那个女孩时,面露一丝笑容。可那是别人家庭的欢喜,与她无涉。她摸着自己的右脸,她只是一个新婚之日就被丈夫掌掴的女人。
斯特凡诺向莉拉夸谈自己今后的计划。鞋店事业做起来后,就甩掉合伙人索拉拉家,自主经营,在城里做各种生意。
扯完这些屁话,斯特凡诺才接着表达自己的爱意。但在他的语言对等式中,“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你”。他的爱即是性,他之所以娶莉拉不过是为了遂自己娶全镇最美女人的梦罢了。莉拉是他欲望的象征,是他衣襟上的金色纽扣。
莉拉静静地坐在浴室,低头看着手上的婚戒,一言不发。
斯特凡诺的声音被有意做了夸张处理,显得失真,令人害怕,轻易惊破了莉拉的出神。
斯特凡诺的脸映在浴室凹凸不平的玻璃门上,如同一头亟待噬人的凶兽。
这里,斯特凡诺的脸被连续拍了三次,景别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显得凶暴,衬出莉拉内心恐惧的加深。
莉拉不想和斯特凡诺发生什么,她强抑心中恐惧,想以冰冷的态度打消斯特凡诺的欲求。
但斯特凡诺等这一刻已经很久,莉拉已经成为他唾手可得的战利品,他根本不想再掩饰自己的面目,也不认为自己还需要继续掩饰。
斯特凡诺对莉拉的性行为是绝对意义上的强暴。
新婚之日,他第二次打了莉拉,并强暴了她。
此时离莉拉第一次被斯特凡诺动用暴力已经过去八年以上,她却再次面临来自同一个人变本加厉的暴行。
小时候就遭到斯特凡诺的毒手,长大后还是被斯特凡诺凌虐,那不勒斯的时间和女性的命运仿佛一个残酷的闭环。
头部上方的特写,聒噪的言语,粗鲁的肢体,扭曲的表情,分割阴阳脸的光线——共同刻画着斯特凡诺的凶暴与丑恶。
当暴行进行时,镜头对着莉拉的脸,那张脸从尖锐的痛苦转为黯然的麻木,斯特凡诺的兽吼仿佛远了,暴行仿佛成了遥远的事情。
听完莉拉在新婚之夜的遭遇,莱农流下同情的泪水,她不会再觉得莉拉比自己幸运。
莉拉接着讲述度假回来后的故事。
在阿奇勒的旧房子里,莉拉和斯特凡诺两边的家人举办了聚会。
莉拉的家人只有母亲农齐亚关心了女儿一下,但她也并不询问莉拉脸上的伤痕,这已是不会再令人惊讶的忍气吞声,甚至都不是忍气吞声,而是习以为常,甚至是理所应当,甚至是同谋帮凶。在这灰暗的街区中,多少罪恶曝晒在日复一日照常升起的太阳之下。
斯特凡诺一示意,两边的女人们都知趣地避退到厨房,连带着孩子,厅堂中只剩莉拉一个女人,和并排而坐的三个男人。
孤立的莉拉如同受训者,三个男人——父、兄、夫,犹如训诫者。三名男性正是男权社会时期压在女性头上的三座山峦。他们三位一体,共同构成一座压迫女性的大山。
两家的男性沆瀣一气,父、兄均已背叛她,无人关心她脸上的伤势,他们已经达成利益同盟,而莉拉是他们获取绒毛的羊只。她不仅是斯特凡诺的装饰品,也是父亲和兄长的牺牲品。他们对她,只存严厉的训示和伪善的慰稳。
阿方索端来点心,扭头看到莉拉的伤痕,他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他能说什么?出言关心,还是责问兄长?阿方索不是一个叛逆者,他只是一个社会规则的顺从者。所不同的,在于他良善的品性。
费尔南多挑眉提醒里诺,里诺掏出一个礼盒,送给了皮诺奇娅一枚戒指。两人如此亲近,显然已经好上了。
(隐藏着的疑问是:里诺自己买得起戒指吗?还有后面的情节中,年轻男性要么服兵役,要么花钱免除兵役,里诺看起来也不用服兵役,这是为什么?答案只能是斯特凡诺。当初那个疼爱妹妹的兄长早已不在了。)
瞧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莉拉越退越远,这两家人的联系越来越近,也意味着莉拉被推离得越来越远。
苍凉的旋律轻轻点缀,将莉拉心中的孤苦点点拔引而出。
莉拉转头望着阿齐勒的那张遗像,忽然意识到,这个父亲的鬼魂已附着在他的儿子身上,她感到后脊发凉。
沉浸在喜悦中的皮诺奇娅忽然抬头问了莉拉的伤,终于有人虚伪地关怀她了。但在场的除了孩子,明明所有人都知道莉拉是被斯特凡诺打了,却都一致编造着谎言,充作罪恶的帮从。
莉拉忽然向莱农提起一件儿时的事。
“你还记得那次堂·阿奇勒没给我们布娃娃,给了我们一些钱吗?”
“记得。”
“我们不该拿那些钱。”
“我们拿去买了一本《小妇人》。”
“我们错了。从那时开始,我一直在犯错。”
她们错在哪里?莉拉错在哪里?
她们错在相信斯特凡诺会和他的父亲不同,相信斯特凡诺会和马尔切洛不同——这意味着她们相信资产恶霸会在没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完成代际间的自我净化,相信资产恶霸和资产恶霸之间的阶级性格会有所不同;莉拉错在她自信可以运用自己的智慧,利用资产恶霸之间的矛盾,将他们玩弄与股掌之上,令他们为自己所用,甚至改变他们的人格品质。
莉拉邀请莱农随时来自己家学习,她可以给莱农提供安静的空间和良好的物质条件。莱农本想拒绝,她差点告诉莉拉,自己已经停止上学了。
但当莱农知道莉拉让她去是因为需要自己的陪伴时,莱农高兴了起来。
莉拉并不知道莱农心里已经想要放弃学业,莱农也不敢告诉她自己的想法,而且莉拉的邀请让她更为矛盾了。她其实并不想放弃学业,她并不想接受所谓的命运的安排。与此同时,她对在校读书的尼诺依旧抱着痴念。在这矛盾的念头下,她又回到了学校。
在正式上学之前,她还要替莉拉讨讨公道,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她也开始憎恶斯特凡诺,但她只能找到阿方索,对他进行了一番质问。
然而这时尼诺又忽然出现,漫不经心却一如往常地过来打招呼,还拿了一份自己对学校的抗议书给莱农看,仿佛两人之间从未产生过任何波折。
接过尼诺的文章,是莱农重蹈覆辙的开始。
她如痴如醉地阅读尼诺的文章,再次被尼诺的个性、文采所折服。
尼诺这个人像块磁铁一般吸引人,他是我在本剧中最关注的人物。他的一举一动我都很感兴趣,想借之窥探他的内心。
尼诺总是表情淡漠,仿佛对什么都不关心,他对人打招呼也只是仪式性地问候,这与他敢于挑战权威的性格倒是一致的。但他的文章显得非常关心底层社会,与他的为人是相矛盾的。
尼诺是倾羡莱农的文笔的,他屡次同她简短的交流已经说明这点。但毫无疑问,尼诺是高傲的,好胜的,甚至有点自卑,他不能接受自己被比下去。莱农的文章没有被发表恐怕是出于他的小器。
放学后的情节中可见,阿方索和尼诺的妹妹玛丽莎成了一对。
尼诺明明看到了莱农,却扭头直接走,真是好生自我,敢这样恐怕也是知道莱农会追上来。
他不高兴是因为加利亚尼老师认为他这篇文章写得不够好。但莱农给了他充分的肯定,他有点感激,俯身亲了莱农一口。
这可不是什么吻面礼,莱农轻抚唇角,喜不自胜。尼诺就是莱农一遍又一遍的覆辙,不晓得她要吃多少苦才能超脱。
莱农这点高兴没有撑满三秒,尼诺就和一个女生亲亲又抱抱了。
背景声中的老年莱农说,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此刻发生的事情。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令我们发觉即便到老,尼诺仍是她心底无法言说的隐痛。
莱农时不时上莉拉家中学习,同时也把课上的内容讲给莉拉听。
莉拉的公寓装饰得越发奢华,墙上那幅风浪与舟楫的画显得颇为凶险,或许就像莉拉心中仍藏着铤而走险的精神一样。
莉拉紧紧盯着莱农的眼睛里流露出惯有的自信,显然她不用老师教授,自己也能领悟这些课本中的学问。以至于她已经觉得无聊了。
“我也开始烦了,总是同样的事情:在小东西里面还会冒出一些更小的东西;在大的东西外面,还有更大的东西束缚着它。”
辩证的思维让莉拉像是哲学家。
两人一起看婚礼相册的时候,莉拉提到了尼诺。从莉拉的话来看,她对尼诺并不感冒。但她为什么会特意提及他呢?莱农会因莉拉先自己结婚而嫉妒,谁能保得准莉拉不会因莱农有自己的心上人而嫉羡呢?莉拉从没有喜欢上一个人,而她的婚姻更是个悲剧。她能不企盼遇到一个她钦佩的人,诞生一段瑰丽的恋情吗?
稍后,莉拉又兴奋地拉着莱农在自己家的浴缸中泡澡。让最好的朋友享受自己拥有的物质,这是莉拉现在仅有的生活意义。她疲于再反抗自己的丈夫,也不再与外界联系,妻子的身份如同一个囚笼,她如同搁浅在干涸的水域中无法启航的舰船。
她的生活是干瘪乏味的,她急需一束新的曙光,让她寻回旧有的自己。
晚上,莱农去找安东尼奥,他和其他朋友们待在一起。
看见莱农嘴上的口红,安东尼奥神情严苛,他疑心莱农是为尼诺涂的口红。
气氛有些凝重,安东尼奥尤为闷闷不乐。原来兵役通知书下来了,恩佐和安东尼奥都要服兵役。
帕斯卡莱因为肺结核(年纪轻轻得这种病,其实也可见泥瓦工的苦难)的原因不用服兵役,但他倒想通过当兵学会使用武器,他脑子里满是激进的革命想法。
安东尼奥是不想服兵役的,他说他放心不下自己的家人,他是家里的顶梁柱。
他说不出口的是,他最担心的其实是他与莱农之间的恋爱关系出现差池。
莱农好比他手中攥着的宝贝,他总觉得周围有觊觎的眼睛,或是生怕宝贝长了腿自己跑走。
穷苦家庭的男丁需要服兵役,斯特凡诺和索拉拉兄弟却都不用自己去服兵役,剧中虽未明面上发出批判之声,我们却得意识到这个国家的政治腐坏。
不安而懦弱的安东尼奥说不了几句就怒冲冲地走了,正值这个关头,莱农陪他的时间又很少,他的焦虑病和疑心病犯得格外厉害。
自婚礼之后,他最怕的事就是莱农被尼诺夺走。而莱农去上学,就意味着和尼诺离得很近,他能不担忧?
而且莱农越有学问,他就会越发自卑,自卑以至于恼火。
两人的生活半径和精神直径是矛盾而不具可比性的,其实根本不适合。
除非莱农认命,放弃学业,回到街区,两人才可能在一起。
但这样子是在糟践莱农。
镜头拍摄安东尼奥时,和拍摄斯特凡诺有点类似,微微高抬,让安东尼奥的脸在镜头之下,再让他弯着腰,伸着脑袋说话。这样头与身的比例失调,脸也产生了漫画感。
但同样的角度,表现出的却是完全不同的效果,安东尼奥的一脸苦相令他显得渺小、卑微。
安东尼奥问,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莱农否认,眼珠子却左右闪躲。
安东尼奥问,你还爱我吗?
莱农点点头,却同时眨了眼。
安东尼奥拉着莱农到暗处,吐露了自己忧虑和自卑的原因。
莱农亲吻了他,吻的是嘴角,一个安慰式的吻,与爱情无关。
莱农也并没有消除安东尼奥的忧虑,她只是说一切都会解决的。然而,他们的矛盾是不会解决的,时间只会让它激化,爆发。
可叹安东尼奥这个悲哀的男人,将自己的存在全部依托在了他人身上。这样一旦摔跤,就会有爬不起来的危险。
镜头忽然移到高处,摄影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拍火车,而且是第一次从铁轨上拍。穷陋的街区沉陷在铁轨下方,像被缩小了的沙盘,显得孱弱无力,火车疾速驶过,径直碾压过去,画框剧烈地抖动,整个街区的人和事物均陷入彻底的黑暗之中。
小人物们的命运,在连他们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同时,却即将发生巨变。
莱农为安东尼奥服兵役的事求助莉拉,莉拉起初不想让她进屋,因为里诺和皮诺奇娅正在里面云雨翻覆。
莉拉竟然让他们在斯特凡诺的公寓里如此胡来,如果不是因为一个人待在房子里太冷清,就是出于她对斯特凡诺的报复。
两人因房中的“惨叫”忍俊不禁。莉拉终于开心地笑起来,还是不可自持般地咧嘴大笑,仿佛这真是一件值得如此大笑的事似的。她失去笑容已经太久了,这难得的令人发笑的由头竟让她有些神经质了。她笑得并不开怀,反浸着浓郁的苦涩。
里诺和皮诺奇娅先后出屋,一个说是在房里看铁路,一个说是来看房子的。
莉拉从皮诺奇娅嘴里问出了斯特凡诺逃过兵役的办法,就是掏钱,但需要经过索拉拉家之手才能买通政*府。
一说到索拉拉,里诺就心虚了,要拉未婚妻走。
莱农想背着安东尼奥找索拉拉兄弟,因为他们欺侮过安东尼奥的妹妹艾达,他还跟他们打过架,安东尼奥知道的话,自尊心又会受不了的。
发现斯特凡诺和索拉拉家如此瓜葛纠缠,莉拉也终于想明白了,斯特凡诺和索拉拉家在她婚礼之前早就是一伙了,并不是因为要开鞋店,斯特凡诺才被迫和索拉拉家媾和的。
莉拉知道了,斯特凡诺在追求她时欺瞒了她很多事。
她终于完全认识到,斯特凡诺和马尔切洛是没有不同的。
因为地位差异导致的信息不对等,导致她得出这一结论时已经牺牲了多少无法挽回的个人“资产”。
但是莱农的认识还没有走到这一步,她觉得莉拉恐怕是太激进了一些。
认知再度突破的莉拉,却没有因此哀怨,脸上反而浮现出那种久违的向往挑战的微笑。这才是我们喜欢的那个莉拉,莉拉衰败的精神从她枯槁的躯壳内重新燃烧起来了。
莉拉觉得,斯特凡诺还要靠马尔切洛,而马尔切洛谁都不靠,她决定去接近马尔切洛。她认为,马尔切洛是可以击中斯特凡诺软肋的人,她可以利用马尔切洛报复斯特凡诺。
莉拉兴冲冲地换上性感的衣裙,涂上精致的口红,面庞明艳不可方物。她说:“等着瞧吧。”
个人公众号:段雪生
意大利漫長的1968;熱秋、社會主義思潮;Avanguardia Operaia、Potere Operaio、mao主義,甚至是極右翼法西斯,社會工廠化……都是這部作品的底色與大時代背景,這是一部大時代背景下的人物群像,那是一個極其偉大的時代,整個歐洲,南美洲,美國,中國,日本都在發生思想大革命 任何文學作品都離不開其背後的時代底色與歷史脈絡。 二戰以後,義大利的統治階級,在馬歇爾計畫的援助下,開始資本主義經濟的重建,並取得了包括共產主義者在內左派黨的合作。為了政府中一個席位,反法西斯主義工人的革命理想被出賣。在整個國內,那些自從抵抗時期就武裝好並準備好與美國戰鬥的反法西斯組織也被說服並放下了他們的武器。一旦武裝暴動威脅失去掌控,資產階級就迅速肅清政府中的共產主義分子,並製定壓制工人組織的計畫。工會,特別是菲亞特公司激進的金屬製造工人工會(FIOM),被解體。在這種成熟的條件下,義大利工業從1948年到1962年經歷了一個罕見的發展時期。我們的主人公利拉和埃琳娜于1944年出生,也就是說,她們從童年到成人這段時期趕上了意大利的戰後復興。在這期間,在國家的大規模財政資助下,大量的投資湧入以工業和自動化生產為基礎的商品出口中。工業生產效率得到提高,最現代化的生產科技引入到工廠。這種發展由工人的低薪和差勁的工作條件買單,遠遠沒有給工人帶來實際利益,因為新的工業自動化,並沒有迅速的產生工作機會,失業率仍然很高,這就導致了之後的工人運動。 小說中的埃琳娜是在1963--1967年間在比薩學習深造,而意大利的學生運動最早在1967年1月就分別於比薩,博洛尼亞,卡利亞里和卡麥利諾發生,在同年二月,激進運動擴散到都靈和那不勒斯。隨著1967年11月新學期的開始,運動擴散到整個意大利大學系統。也就是說,1967年即將畢業的埃琳娜正處於風暴中心!
書裏對於歷史的面向不可能面面俱到。歷史是,當時意大利學生們所反對的是阿爾都塞所說的意識形態國家機器。受壓迫最深但又最受忽視的,恰恰就是是工廠。因此,在其後的抗爭過程中學生們認識到了這個問題。 他們不僅從外部接觸工人,對工人進行政治的動員,而且也和工人一道,參與到對工廠內部勞動過程的介入和組織中。在這一點上,學生們無疑受到了中國1958年以來的工廠管理模式的啓發。這種模式反對物質刺激,通過工人主動參與對工廠的組織管理來調動工人的積極性,從而削弱工廠內管理者和機器理性的權威(這種所謂客觀的權威被馬克思稱為工廠專制主義),讓他們認識到對工廠的另類組織是可能的。學生們進而認識到,工廠不應該僅僅是一個經濟單位,而且也應該成為工人學習寫作、拓展技能的場所。他們不再將工人視為螺絲釘,而是認為應該消滅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的分工,從而結束前者受制於後者的不合理制度。這在後來的罷工運動中表現為對勞動過程的掌控,如放慢工作節奏,改善惡劣的工作環境等。在這方面他們不再將自己視為未來的統治者,而是致力於服務工人,因為他們認為只有工人階級才能真正鬧革命,而自己只能是工人階級的游擊隊力量。
學生幫助工人建立真正的基層代表組織。正是通過這些實踐,學生極大地動員了工人,在意大利實現了學生與工人的大聯合。 而這種聯合在1969年的「熱秋」(autunno caldo)罷工運動達到頂點。如前所述,意大利共產黨和社會黨脫離群眾運動,因此傳統政黨和工會都沒有對工人形成有效的組織,但是意大利的學生-工人運動卻自主地爆發了。就工作日的損失來說,「熱秋」罷工成為僅次於1968年法國總罷工和1926年英國總罷工的第三大罷工運動;但就學生與工人的結合程度來說,法國的總罷工就遜色多了。在意大利,學生在工廠中與工人組成學生-工人代表大會。
例如,在菲亞特位於都靈的米拉菲奧里(Mirafiori)工廠內,學生與工人組成的代表大會會在都靈大學的教室內展開討論。在意大利的這場罷工中,捲入其中的共有550萬工人,超過全體工人的四分之一。另外因為意大利罷工持續時間久、波及範圍廣,也被稱為「緩慢的五月」(Maggio strisciante)。意大利的工人積極進行自我組織,對工廠內部的工作節奏和運作流程進行自主規劃。正如「繼續鬥爭」組織所說,意大利的各個層面都展開了「文化革命」,尤其是,「工人逐步解放自己。在工廠內,他們摧毀了一切權威,摧毀了老闆用來控制和分化工人的工具,他們打破了讓他們成為奴隸的禁忌。」這個時期的工人在精神上可謂改頭換面,真正體會到了集體行動和政治運動所帶來的愉悅。
關於60年代女性運動,當時意大利有一種社會思潮認為做家務也是資本主義的幫兇。因為她們為資本家再生產了勞動力,同時也為國家和資本家培養了下一代勞動力,因此國家必須向家庭婦女支付報酬。社會主義思潮一般認為,婦女必須通過社會勞動才能獲得解放,而提倡Wages for house work的意大利“工人主義女性主義”則認為應該拒絕社會勞動。民主的家庭關係纔是利拉所一直追求的。這樣,男女雙方都擁有更多的時間參與自主的社會活動。
在2018年5月10日(68五十週年)《紐約書評》的一篇對科恩-邦迪的採訪中,政治學家、記者克勞斯·萊格維評估說,這張照片蘊含了五月風暴中所有對立的元素:上位者與下位者,陳腐的體制與充滿朝氣的青年,惡人與英雄,權力與反權力,秩序與無政府主義。 這張照片讓丹尼爾·科恩-邦迪成為五月風暴最廣為人知的青年領袖之一。不過,他最初進入媒體視野,卻是在更早以前。1968年1月,法國青年與體育部部長來到南泰爾大學(NanterreUniversity)參加新泳池的落成儀式,當時還是學校社會學系學生的科恩-邦迪打斷了他的致辭,質疑他所在部門的白皮書為何對青年學生的“性生活”問題隻字不提(科恩-邦迪意指當時廣受詬病的男女分宿問題)。 若是脫離當時法國的脉络,這樣的質疑或許會顯得可笑,也沒有人會把這樣看似瑣碎的校園管理問題與後來的大規模遊行、全國性工人罷工聯系起來。但事實上,如果仔細追溯導向“五月風暴”的一系列事件,就會發現文化和思想在其中的影響是至關重要的。以至於很多人在回顧這一年時,認為它最重要的作用在於觀念上——而非政治上——的變革。 對法國六八一代而言,他們的啟蒙讀物是居伊·德波(Guy Debord)的《景觀社會》(The Society of the Spectacle)和魯爾·範內格姆(Raoul Vaneigem)的《日常生活的革命》(The Revolution of Everyday Life)。兩位作者的共通之處在於,他們都認為資本主義腐蝕了人們對於生活的認知,將一切複雜而豐富的現實削减成商品與利益的附庸。
政治思想家漢娜·阿倫特曾說:“下一個世紀的人們會像我們認識1848那樣認識1968。”此時“下一個世紀”已經來到了20年代,關於1968,我們記住了什麼呢?我們應該感謝費蘭特的那不勒斯四部曲帶我們觸摸和回味那個火熱的年代!
敬《我的天才女友》!(期待第三季意大利政治圖景的影像化表現,那將是歷史性的再現!)
文章參考自 http://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2230779
http:http://googleweblight.com/i?u=http:http://libcom.org/library/introduction-revolutionary-left-italy-jim-kaplan&hl=zh-Hans-NL&f=1&tk=16650600708854517337&rqid=ol9gXtrjB8jEhQGpqqOAAg http:http://googleweblight.com/i?u=http:http://libcom.org/history/italian-background-ernest-dowson&hl=zh-Hans-NL&f=1&tk=16650600708854517337&rqid=ol9gXtrjB8jEhQGpqqOAAg http:http://googleweblight.com/i?u=http:http://libcom.org/library/italy-1973-workers-struggles-capitalist-crisis-potere-operaio&hl=zh-Hans-NL&f=1&tk=16650600708854517337&rqid=ol9gXtrjB8jEhQGpqqOAAg http:http://googleweblight.com/i?u=http:http://libcom.org/library/organizing-workers-power-adriano-sofri&hl=zh-Hans-NL&f=1&tk=16650600708854517337&rqid=ol9gXtrjB8jEhQGpqqOAAg http:http://googleweblight.com/i?u=http:http://libcom.org/history/against-state-boss-autonomous-assembly-alfa-romeo&hl=zh-Hans-NL&f=1&tk=16650600708854517337&rqid=ol9gXtrjB8jEhQGpqqOAAg http:http://googleweblight.com/i?u=http:http://libcom.org/library/take-over-city-italy-1972-lotta-continua&hl=zh-Hans-NL&f=1&tk=16650600708854517337&rqid=ol9gXtrjB8jEhQGpqqOAAg 再次聲明,本文僅為歷史背景的整合,歷史學非本人研究方向,僅作為興趣,若讀者想要深入瞭解,可登錄以上網站或閱讀相關書籍。(再次強調,此文非嚴肅論文,亦沒有過任何牟利,僅作為興趣,為大家打開思路)
不要忘记“莉拉”。
毕业在即,莱农要为即将开启的职业生涯早作打算。
多年苦学,品学兼优,就为了此刻面对校长时的踌躇满志,然而校长三言两语便如冷枪寒箭,眨眼间令莱农跌回谷底。
莱农希望自己能留校任教,而校长对她的“期盼”不过是小学任教。
或许校长劝告她一步一个脚印并没有错,但校长的话中显然藏有潜台词,而这潜台词代表的又是顽固却畅行于世的阶级意识。
校长说,每个人都是几代人精益求精的结果,质的跨越是很难的。这暗示着家庭出身、家族背景的重要性,阶级鸿沟的冷酷现状一语露出。
而莱农残留的方言口音只是无法在大学任教的借口而非理由,因为残余的方言口音并不至于影响教学能力的发挥,因此这是一种歧视。方言指涉地域,方言歧视就是地域歧视,地域歧视仍然是阶级鸿沟的体现。城里人看不起乡下人,北方人看不起南方人,因为城里人和北方人自视上流。
长沙方言中有一句刻毒的歧视用语“乡里鳖”,指一个人没见过世面。倒也没错,乡里人是不如城中人见识的世面大。但城市与城市之间也自有鄙视链,地区与地区之间又有鄙视链,东方与西方之间还有鄙视链,一环套一环,无穷无休,可笑可悲。
所谓阶级鸿沟有时候只是一种心理上的鸿沟,倒并不一定歧视者就真的居于上流,而被歧视者就一定居于下层。也就是说,有的人,只是觉得自己比别人强。“觉得”,很有意思,也很重要,有的人还真就靠这两个字撑活一生。颜与财均难比肩黄教主,但我可以将我幻化为黄教主,因为我只需要我觉得。
校长的势利话语即可见当时意大利的社会风气与社会心理,社会关注的不是你自身怎么样,而是你出身怎么样。
不论校长还是同学,他们自我定位为大城市的知识阶层,而莱农只是一个出身南方落后城市的土妞。你何德何能,轻易就要实现阶级跃升,成为我者中的一员?如果你轻而易举实现阶级跃升,那么我者的心理优越感将焉附?没有他者何来我者?正因为有了你的粗鄙,才对照形成了我的高贵,因此阶级界线越明确越于我有利。
社会不公平往往于上层阶级有利,所谓社会不公平即上层阶级相对下层阶级或主观或客观——但最终一定被主观认可——形成的规则不等。在不公平的社会中,上层阶级要么是规则的制定者,要么是规则的维护者。而这一规则因为必然对他们更有利,所以是不公平规则,这一规则发出的是上层阶级的声音,而不是下层阶级的声音。上层阶级通过这一规则向下层阶级做出约束、统治、裁决。当然,上层的上层有更上层,下层的下层有更下层。上层下层,本身就是俄罗斯套娃,并非一刀切为两分,这是阶级社会更值深悲之处。
晋身规则是这套算法中的一份重要脚本。上层阶级身为利益阶级,共同瓜分从不公平规则中溢出的利益。而不论利益是有限的还是无限的,只要有更多人参与瓜分,单位利益理论上就会变得更少。因此保证利益阶级人数的有限,是利益阶级永远的选择。
利益阶级内部通过婚姻、生育新增的利益人员都是相对容易被接纳的,因为这些新增人员与原有利益阶级之间有紧密相关的血缘纽带。血缘是家族基因延续的线索,基因延续才能保证自身利益的永续,因此这样的利益人数增加对本利益阶级的每个家族都有利,也因此这样的利益人员增加方式会被轻易地接纳。
但阶级跃升——更下层阶级成为更上层阶级的成员——就很难被轻易接纳了。道理简单之极,因为对利益阶层来说,你与我毫无瓜葛,却要从我的利益拼盘中分走一杯羹,我凭什么乐意?而且从根本上来说,利益阶层的溢出利益,就来自于维护阶级鸿沟,他们当然要紧守住这条鸿沟,令它不可弥合。因此,下层阶级想要跻身上层阶级的努力定会受到上层阶级的强力排斥。当然,这里谈的是通识与主流,因此不求说理的万全无漏。事实上,无论你高低贵贱,一旦你对所谓阶级的概念不屑一顾,阶级理论对你已经失效,它不再能将你囊括在内,因为你不再是它的样本,你已经处在这套观念体系之外。
看似矛盾却辩证的是,阶级社会既是事实层面的阶级社会,也是心理层面的阶级社会,个人想要突破之就不应该继续循这条轨道前行。但莱农还没有想过要从自身超越它的可能,因此观念革命将会继续践行。
走在这条阶级轨道中的莱农,一如满心准备怒放却被一场寒霜当头痛打的花苞。她的心灰了,便觉得身上衣服的光彩也褪了。而那烙印着阶级和出身的语音成为她更深的禁忌。这比因为自卑而沉默寡言更可怕,因为她回避的已是语言本身。她怕的不仅是他人的眼光,还有那些滋养她、归属她的事物。语言、乡土,是我们的根和血脉,它们定义我们、哺育我们,让我们不论漂浮多远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那永恒的坐标,这坐标令我们永远不会因失去方向、失去身份而迷惑。因此,语言和乡土已经内化为我们身体珍贵而稀有的一部分。
而莱农在否定甚至憎恶自己的语言和乡土,亦即她在否定和憎恶自己。自我否定的话,还怎么可能自我建立?
走在校外街头的莱农与自己的同学之间发生了一阵对视,看对视的戏码看的就是目光。
目光是有趣的东西,目光中可以发射出蘸裹着傲慢、轻视与嘲弄的上流气味(同学),目光中可以流露出卑微、胆怯的弱者气味(莱农),目光中还可以喷涌着愤慨、正直的仁者气味(彼得罗)。
彼得罗虽然像一只笨拙的鸭子,却是不可貌相的世家子弟。但独处的彼得罗与那些华而不实的同学不同,他能看见莱农内在的学问和天才,当然还包括莱农外在的美貌,因而他爱她,这爱甚至带着崇拜。普遍存在的阶级意识,在他身上并不存在。
彼得罗为自己未能捍卫莱农的名誉而道歉,但卑弱者自身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值得捍卫的名誉。这就是上头强调过的,因为莱农自己就走在这条阶级轨道之中,她还没有反思过这套规则和规则背后的潜意识。
从彼得罗这里,莱农初次了解出版这件事,成为后续莱农出版小说的引子。两人还聊了一下古罗马诗人贺拉斯,这是莱农毕业论文的主题。从莱农一路所学来看,莱农的专业是西方古典文学,这样的专业客观上便会奠定她的文学功底,因此她后来偶成的文学作品并非那么偶然,也并非只得益于莉拉的启发。说到底,莱农还是太过妄自菲薄了些,她看不到自己的出色,才会一直卑微而敏感地活着。老年莱农的画外音频频在暗示我们她多么平庸,实则我们不要被她骗了,那只是懵懂未醒的青年莱农对自己错误的定位。
复活节假期,莱农无法静心写论文,因为更大的现实如同一床十九世纪的旧被褥,闷住了她:为了逃离那死水般的乡土社会,她如履薄冰,好歹越走越远。可是现在,她面临的命运是所有努力被一掌拍散,她必须买一张返程的火车票,重回那不勒斯,做一个小学教员,重履奥利维耶罗的命运轨迹。
她忆起弗朗科对她的鼓励,他曾是她生命中的主心骨,而现在她只是一团软绵绵的肉体,她感到丧失之后的悲伤。
但转眼之间她又开始怀疑,和弗朗科在一起的日子真有那么美好吗?是不是存在自我美化?那些屈辱、厌恶、痛苦、强迫可曾稍减?为什么会自我美化?是不是因为自己一直没有学会独立自主?是不是连最幸福的时刻也经不起仔细推敲?
她发觉了其间的矛盾和辩证。一股书写的冲动驱使她坐到书桌前,将自己思想的冲突诉诸笔端。
此时我要问一个有趣的问题,莱农的新识新知是自发自生的吗?请注意,莱农的思想触及的还是一个关于美的思辨。美就是美吗?美有没有外在与内在之分?若有,美的外在之下会不会隐藏丑的内在?
海岛星夜之下,众人沉醉于良辰美景之时,只有莉拉好似漫不经意地说:“我看到的只是在一潭沥青中闪烁的碎玻璃片,我感到害怕。”这触发了莱农对美的重新审视与定义。对美的真伪、表里的思辨延续到莱农与多纳托发生关系的夜晚,在毕业答辩时由莱农总结陈辞。
此刻,莱农将这个问题与自己的人生、追求、价值观都结合起来,发出更深刻的追问:什么是幸福?我幸福吗?幸福是活在他人眼中还是活在自己的世界?幸福是完成父母的期望还是完成自己的梦想?幸福是遵照社会准则活着还是遵从内心而活?幸福由他人定性还是自己定义?
发问即思考的开始,当一个人开始对自己发问,思考开始了,新的生命亦从旧的躯壳开始萌发。
不只是莱农会思考这样的问题,每一个对自身发动认知革命的人都会遇到这样的问题。什么是幸福?什么是美?美会不会发生变异?美会不会为人利用,经人曲解?美与丑会不会孪生抑或媾和?美既为美,又为何会为丑玷污?
在初作亦是绝笔《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出版后,林奕含在镜头前做过一次透彻的自我陈述。这段十几分钟的自我陈述逻辑密度与力度相当之大,她对语言,对美作出层层发问,层层作答,其深刻足以令人深省。我想将这段视频资料分享给同在发问,同在作答的朋友。(林奕含自我陈述)
二十天后,莱农的自传体小说完成。但她并不能判断这部作品的价值,她只感到一种舒喟的畅快。
彼得罗邀请莱农与自己的家人共餐,餐桌之上,彼得罗一家人展开热辩,彼此观念有别,却始终风度谨然。为免露怯,莱农选择默然不语。
比萨学院的校长出现在侧,对彼得罗的父母恭敬有加,却有意无意忽视了莱农的存在,也许他真的没有注意到莱农,因为他不会相信莱农会坐上这家人的餐桌。相比较而言,他“只配”站在一旁,弓腰哈背,而对方并不为其谄媚所动。这就是阶级意识的讽刺之处,也是为什么我说,阶级社会也是心理层面的阶级社会。
希望获得认可的心理短暂消灭了自卑导致的沉默,莱农终于张口批判了二战中美国对日本本土的核子轰炸。这一观点应该与她阅读罗伯特·杨科的《广岛第二天》有关,这是一本她带到伊斯基亚岛上的书。
但莱农的观点仍然停留于模仿,她一直以来的人生就是持续不断的模仿,模仿莉拉,模仿尼诺,模仿玛利亚·罗莎,模仿到自己仿佛成为他人的赝品。
当彼得罗的父亲提出愿给予帮助时,莱农似乎是希望得到帮助的,但彼得罗认为她不需要,替她挡了回去。
彼得罗对莱农的爱是毋庸赘述的,值得琢磨的是莱农主动对彼得罗的亲吻。莱农爱彼得罗吗?如果爱,这爱与对弗朗科的爱有没有区别?要知道,莱农对弗朗科的爱解释为依恋更为合适。莱农在同弗朗科分别后的心理语言有这样一句:“我从未觉得他是我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仿佛当初成为恋人时,她就清醒地知道自己对弗朗科的感情并非只是爱情这么简单。
此时莱农对彼得罗的感情又岂会简单?但这里只会分析心理,不会附会阴谋论。莱农不至于用卑鄙的手腕,企图借力彼得罗家的高枝,纵然她希望得到帮助也只是人人皆有的正常心态。应该留意的是,莱农是否在拿彼得罗替代弗朗科,也就是说,她是否在重新寻求一根值得托付和依恋的主心骨。这本无可非议,所谓爱情或多或少有此成分,无论古人今人。爱情的不可解释,不在于它不可解释。它不是太过单纯浓烈以至于不可进一步分解,而是它太过复杂多义以至于任何解释都是一种偏义。
莱农和彼得罗的感情应该在第三部还有更多展现,目前说到这个地步我想已经足够。
莱农以满分成绩完成学业之后,她与彼得罗的约会也已持续了一段时间。彼得罗询问莱农如何定义他们的关系,莱农是恍惚的,她说不知道。她没有说谎,正因她对爱情没有清晰的定义,正因她将爱恨离合的权利都交付他人手中,所以她对此没有主见。简而言之,莱农自己还不是自己的主宰。边界感的未健全源于她自我的未健全,她并非不负责任,而是将权利完全让渡给了对方。没有权利,何来责任?
交换礼物时,彼得罗送给莱农戒指,莱农送给彼得罗小说手稿。也只有当心中不可企及的男性如此明确示好,自卑的莱农才敢明确了这份恋情。但名门俊杰彼得罗即将奔赴都灵的大学,而失意的莱农只能回到无法逃离的那不勒斯。莱农对这份爱情不敢寄予更多奢望,但彼得罗坚定给了她力量。
比萨斜塔下的吻,宛在暗示这份爱情,看似失衡,实则平稳。
重回那不勒斯的火车上,莱农眼前的风貌先行暗淡下去。这里有的是抽烟与酗酒的男人,耗尽精神的女人与她成双成对的孩子。人们衣衫陈陋,言语粗鲁,满面苦楚。不得不重新面对这不想面对的一切,这并不是一件很容易接受的事情。
但那不勒斯一直在起变化,贫民区也终于起了变化。绿茵茵的公共汽车开入拱桥,车轮下是敞阔的柏油马路,巨型丝袜广告屹立在前,更远处脚手架与塔吊林立。“要想富,先修路”,交通是重要的经济区位因素。而女性广告吹来的是开放的新风气。
被父亲带着满大街遛的当头,莱农再次瞧见了旧乡亲的现状。
莱农和莉拉的父亲费尔南多远远打了个照面,费尔南多胸前系挂着脏兮兮的袍子,看见学成归来的莱农,羞耻地低下头去。索拉拉已经将鞋转移到工厂生产,费尔南多可能已经失去城区的工作,回到贫民区来重操小作坊了。
人们纷纷望向本区第一个土生土长的大学毕业生,眼中赞赏、玩味、审视、漠然、迷惑,无所不有。
然后莱农看到了肉食店门口的斯特凡诺和艾达,艾达手上还抱着一个孩子。莉拉呢?莱农瞪大双眼,自知剧变已生。
回到家中,莱农听母亲转述的八卦,而母亲听来的八卦又早经旁人几道转手,事实已经变成段子。
对莱农的婚姻父母并不懂得多少,但既然女儿已经自立,她的事便不再多管,欣然于她给家庭带来的荣耀就好了。
奥利维耶罗老师离世,老师临终前托人寄来的包裹中,有莱农小时候的成绩单,还有那本《蓝色仙女》。老师将它寄给了莱农,但老师是寄给莉拉的。手绘封面用色与造型均似梵高风格,这不太可信。自发地像梵高这样画星星,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其背后是观看与呈现观念的双双改变,但不必提它。
那篇小故事的字行间,满是老师赞叹的朱批,原来老师是很喜欢这个故事的。
更令莱农蓦然惊觉的是,是莉拉启发了她的写作。小时候,莉拉的大脑就异常活跃,现实的素材在她脑中勾连、想象、变形,成为攫人心神的故事。比如莉拉故意讲阿齐勒吃人的故事恫吓莱农,比如莉拉用她敏锐的眼睛捕捉到现实中索拉拉与卡拉奇的明争暗斗,还原出阿齐勒被杀的情景。后来的《蓝色仙女》又很有可能是莉拉阅读《小妇人》之后的浪漫想象。再后来,莉拉的写作并未中止,那些笔记本记载了她辍学以至婚后的经历与成长。
如果莉拉是那个说故事的人,那么莱农无疑就是那个听故事的人。莉拉对莱农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莉拉的经验与思想,想象与能量,好似脉脉静流,汇积、容蓄在莱农的心池。当莱农的经验与情感也累累厚积,内心与现实的矛盾疯狂对撞,终于心池堤决,开始汩汩冒腾、滚滚流淌。于是莱农的自传体初作下笔成书。
莱农认为莉拉那几页文字是她整部小说的秘密核心。岂止呢,莉拉的生命也是莱农生命的秘密核心。
彼得罗来信,莱农的小说受到他母亲的青睐,打算将之出版,莱农喜悦不已。彼得罗只是认为其中有些部分“有点过火”,委婉建议删去。
打完电话之后,喜悦被复杂的情绪取代,她不可避免地想起给予自己最多灵思的好友。凝立,远眺,时光仿佛回到童年。破败的大楼,灰尘的大街,两个小女孩依偎在石椅上,多么用心地阅读,那本《小妇人》已经翻烂了。然而汽车穿行,商店招牌簇新,整个环境其实早非昔时。忽然,女孩们起身,奔入人群、巷弄,一闪,不见。莱农知道,自己必须找到莉拉,因为莉拉对她的生命是多么重要。莉拉是她的源泉,莉拉是她的动力,莉拉是她的勇气,莉拉是她的导师。
莱农找到清楚莉拉下落的艾达,现在她是新的卡拉奇女主人。她也开始做和莉拉在这个家的时候相同的事,请莱农喝咖啡。这样的雷同仿佛在将无数家庭女性碾平在一张纸上,失去面目,失去性格,成为同一个人。
艾达似是相当自得于自己能将莉拉取而代之的,大谈自己的英勇往事。
在艾达甚至其他女人眼中,莉拉自然是贫民区最出挑的女人,虽然吉耀拉嫁给了索拉拉,但莉拉可以无法无天,吉耀拉却要看店,而且男人们关注的都是莉拉。从艾达的角度而言,取代莉拉自然值得自负,但她不会理解,其实莉拉根本不想跟她争。
艾达将自己上位豪夺之事视为勇敢、新潮、真爱之举,但她也不会理解,莉拉对爱与自由的追求。
莉拉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艾达,她能感到艾达对斯特凡诺的爱远超自己,因此她选择避让。
但斯特凡诺暴打了艾达一顿,这时艾达才对莉拉生出同病相怜之苦,两人坐在一起喝甘菊茶。
如果艾达能够理解莉拉,就不会夸小里诺长得像斯特凡诺。莉拉离家之事是不可能瞒过谣言的耳目与唇舌的,外界一定在传莉拉婚内偷情,带回来一个野种。因此艾达强调小里诺是斯特凡诺的孩子,的确是在恭维莉拉。但人们都不知道,顾及颜面的只是斯特凡诺,莉拉根本不想隐瞒这一事实。
艾达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怀孕的事说了出来,她不期待莉拉的宽容,却不曾料想会得到莉拉的谅解。莉拉知道单身女人养育孩子的不易,她抱着巨大的同情心,和对人生、婚姻更通达的理解,友善地对待艾达。
斯特凡诺得知艾达怀孕之后,瘫坐在沙发上,望着艾达隆起的肚腹,这不是他想面对的一切。他想拥有的是受自己支配的女人与婚姻,一个不行,就找另一个,但婚姻的表象必须维持住。法律上没有离婚的条文,因为离婚是一种耻辱。但现在,他连表象也无法维持住了。
莉拉带着孩子,一文不取,干干净净,离开了这所房产,莉拉实在是思想与行动高度统一的女人,她始终践行她自己。
艾达将莉拉的地址交给了莱农,她还特意嘱托莱农告诉莉拉:自己并没有拦着斯特凡诺去看孩子;索拉拉很危险。艾达的善良、可悲、可怜,都在这里了。
这时,孩子醒了,艾达叫她“玛利亚”,这是斯特凡诺母亲的名字,斯特凡诺找到了一个顺从自己的女人。艾达苦涩地一笑,起身去照顾孩子,她并不快乐,她只是另一个牺牲者。
莱农寻往莉拉的住处,一个比原来的街区更贫陋的地方。
如果你敏感一点,一定能发现这一集的莱农与之前的她在气质上悄然变化。不单在于她开始更为成熟的装束——短发、大衣、提包、高跟鞋,更在于她挺胸健步,在于她高声怒斥下流的乘客和这座“死性不改”的城市。
这是莱农自身的质变,但也是为了使莱农与莉拉之间产生戏剧性的对比。
莉拉当然不会马上就出现,这是蓄势的文法,但莱农先看到了莉拉的生活环境,我们对莉拉如今的处境已产生不安的预感。
穷街陋巷,断壁残垣,灰暗的屋顶。滞留街边的孩群,工厂区的废烟上接云层。那不勒斯改变了吗?那不勒斯改变了,但更多的是不变。
令人略觉欣慰的是莉拉的小家经营得齐整、温馨。恩佐睡在外边,莉拉母子睡在里间卧室,更重要的是小里诺健康活泼。
房东老太太对索卡沃家的点评又是横绝一笔,令人后怕。若莱农与布鲁诺相处时没有尼诺和莉拉在场,会发生什么?
索卡沃灌肠厂,脏乱、血腥、粗放的所在,待宰的猪只,冒犯的门卫,笨重的活计。
门卫说莉拉在剔骨间,剔骨的工人告诉莱农莉拉在搅拌室,要么也可能在灌肠间。换来调去,莉拉在工厂也还是无法与人和睦相处。
剧中莱农感受到的时间跟我们一样漫长难捱,这细细塞掖进冗长时间的细节不断铺垫莉拉令人忧虑的现状。
然后她看见了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身影,正吃力地将肉块搬进推车。
那一刻,莱农的心收紧。而莉拉憔悴的脸上旋即绽出真挚的笑容,朝莱农走来。
莱农马上告诉莉拉自己的小说将要出版的事,莉拉低头缓慢地亲吻了莱农的手,并祝福她。莱农的眼中流露出倾诉的欲望,但她没有将小说的内容说出来,也没有将心中的秘密说出来——是你驱动了我的书写。
布鲁诺的品行从莉拉口中再次得以印证。
莱农告知莉拉奥利维耶罗的死,莉拉只是转头快步走开,以冷漠封闭真实的内心。
当莱农提及《蓝色仙女》时,莉拉已经忘记了这篇作品。她佝着背,双腿跨坐着,双手绞叉着,用拳头承接肺中的咳嗽。
莱农将《蓝色仙女》拿出来,肯定莉拉的天才,并终于将自己创作的秘密核心向好友道出。但莉拉已经不承认自己的天才,她将自己降格在平庸的泥沼,看起来真已认命。
但即便平庸的莉拉身上也会不经意露出希望的裂缝,有如云翳的金边,有如面前这盆在她蓝色工装之上跳跃的熠熠火光。恩佐在学计算机语言,而莉拉在陪他学,这是一件走在时代前沿的举动。
但莉拉对恩佐没有强烈的情愫,她说的是“喜欢”,但不是“爱”。她还记挂着过去的情爱吗?
临别,莉拉用力地抱住莱农,紧闭的双眼渐渐苦涩,火光隐没在她糙粝的面容。莱农的双眼也闭着,整洁的头发,精致的妆容令她显得祥和,火光平静地在她脸上敷匀。
此刻的情谊再次凝固,她们谁也不想离开谁。但含情的目送饱含再多深情,也无力扭转背道相去的事实。你身登云梯,我身陷泥涂。
就像小时候那次同读《小妇人》之后的分别一样,命运在此早已背转,我当时将这组正反切摄命名为“命运的分裂”。虽然我们不相信宿命,但是我们也相信宿命。
莉拉随意翻过几下,将《蓝色仙女》投入火堆,大步离去。一个天才的文学家,永远地死了。蓝色仙女,杀死了蓝色仙女自己。
当莉拉的《蓝色仙女》烧成灰烬,莱农的著作诞生,一死一生,死中孕生,画面的承接道出两者间的息息相关。
神色紧张的莱农坐发布会上,对自己的作品并无自信,尽管主持人卖力地宣讲这部书有多么出色。
在座有学者对莱农的作品提出负面批评,认为其题材老套,不过是诉苦文学而已,更将她书中对性事的直述归结为商业化的淫秽笔调。根据他的评语,我们也从侧面得知了莱农书中写了什么,彼得罗顾虑的是什么,而且我们确证这部小说是自传体裁。
刚入行的莱农被贬损得几乎哭出来,却无力为自己辩驳。此时,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挺身而出的是留了一部切·格瓦拉式髭髯的尼诺·萨拉托雷。他痛骂那名学者身上守旧的教会习气,对着莱农高唱赞歌。视点在两人之间绵密切换,彼此在对方眼中愈加迫近,“八只眼睛”脉脉含情。
噗嗤一声,莱农抑不住内心的春声。
黑场,片尾画幕进,颜色是莉拉身上饱满的工装蓝。而这种蓝,实则就是高贵的宝蓝。即便堕入灰尘和泥淖,莉拉永远是作者慷慨讴歌的蓝色仙女。
蓝色,是本剧贯穿使用的一种服饰颜色,莱农与莉拉均穿过,但风格对照强烈。大多数时候,穿着蓝色的是莱农,总体而言,她穿蓝色时是静谧、娴雅,富于希望的,这正是莱农的人生道路呈现给人的感觉。而莉拉在人生的两度转折时期也离不开蓝色。在辍学后与结婚前一段前途无着的苦日子里,她穿着一身灰蓝;在离家出走,沦落在苦力工厂后,又是一身代表工人无产阶级的工装蓝。但如前所说,这也是高贵的宝蓝。莉拉灰扑扑的蓝色,实则是深藏在灰烬里,从冷焰中升腾的希望。(对蓝色的解读,诸位也可以看看“lilypear”在豆瓣的一篇剧评《尾声中的颜色 | 谁会成为蓝色仙女》)
莉拉的人生是一路辛酸一路挫磨,看上去总在往地狱深处降堕。但从历史的高度来看,莉拉的人生有着如琥珀般珍贵的价值。女性走向现代的历史进程,写有两个名字,一个是奋进凯歌的“埃莱娜·格雷科”,一个是奋争败亡的“拉法埃拉·赛鲁诺”。这两个名字合起来,才是一部完整的近现代女性史,缺一不可。让我们简单粗暴地说,没有莉拉,何来莱农?没有倒在黎明前的血泊中的莉拉,何来冲破黑暗走向现代的莱农?用一个象征性的修辞句,莉拉之后的女性,都有了一个共同的名字——莱农。是的,你也是。终有一日,纯净、明亮的蓝色旗帜将飘遍全球,那时候,请别遗忘,那是一身灰蓝的莉拉从灰烬中升起的。
I Will Not Forget You - Max Richte
感谢尽心译制的弯弯字幕组,感谢用心阅读的读者。请继续关注我对其他作品的点评,让我们将“细说”进行到底。
影评均首发于公众号:段雪生
《我的天才女友》第二季已在几日前完结撒花,依然保质保量,评价极高。此剧第一季于2018年年尾播出,第二季的播出却是在今年2月份了,等了足足一年多,虽然辛苦,却很值得。
当时看完第一季,我迫不及待地读完了”那不勒斯四部曲“,有观剧经验做铺垫,所读的文字就像落进了影像翻译机,以至于时不时会一下恍惚,再也分不清文字与影像的界限。
早在第一季,大家便惊叹于选角的准确,尤其是出演莱农和莉拉的两名小演员,完全符合书中气质。
犹记她们对彼此童年的见证,不停地比赛,还用从卡拉奇家勒索来的钱买了本《小妇人》坐在广场上一起诵读,她们不可避免的长大,就像我们一样。
这部剧不仅连接着莱农和莉拉,也把我和我的挚友连接在一起,我们一起读这套书,一起看剧,情节带来的共鸣让我们诚实地反观友谊、生活以及对未来的追求。
莱农和莉拉在剧中互相牵引,扶持或妒忌,我和我的朋友也被她们牵引,辨识了许多不自觉的谎言。
《我的天才女友》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高分栖息在豆瓣榜首,这让我想起另一部9.4分的意大利电影《灿烂人生》,它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足够影响每一个观众的人生。
这两部作品用诚恳的、敏锐的、宽容的视角去看待一切,而当我们将自己代入这样的作品,无形中也释放了心中的海洋。
顺延着第一季,所有角色步入青年,他们面临的是婚姻、学业、金钱还有对未来的选择,各自不幸的童年掖藏起来,阶级差距锤醒了所有幻想,彼时纯洁的关系也在倒塌崩坏。
“成长带来的告别”是最能让我们感同身受的东西。
这一季的莉拉和莱农告别了太多次,“陌生、冷漠、逐渐无关……”,这是每一个成年人都会逐渐习得的东西,莉拉和莱农投入到了两个世界,她们不再像童年那样形影不离。
第一季终结于莉拉战场般的婚礼,第二季开始于两般模样的孤独,莉拉本以为能掌控自己的婚姻,却发现被欺骗了;
莱农在失去莉拉之后,失去了学习的欲望,她开始厌学并投入到对尼诺的爱情幻想。
对于婚姻,莉拉反抗家暴和控制对她的侵蚀,而对于学业,莱农则用尽全力去坚持。都很艰辛,却又别无他法。
为了反抗婚姻,莉拉用损害自己身体的方法拒绝怀上孩子,她争夺鞋店和肉食店的管理权,想通过掌控金钱来实现“有限的自由”(比如帮助那不勒斯的穷人)。
她遇到尼诺后,对自己的婚姻毫无留恋,直接消失;当她发现了斯特凡诺的出轨,便把自己的一切留给了情妇艾达,带着儿子离家出走,靠在工厂打工艰难地供养。
莉拉不掩饰自己的才华,她保持着蔑视一切的态度,毫不顾忌自己卑微的身份地位,单刀直入。所以她的才华会让莱农和尼诺不舒服,她的朋友和恋人,会因为她的锋芒交替着靠近和远离。
只是莉拉一旦发现她的才华与能力即将为人所用,便选择什么都不做,宁可抛弃自己的一切,也拒绝同流合污。
而莱农,她在一个既有的体系里攀爬,不仅陷入对尼诺的单恋漩涡,还被尼诺的父亲引诱性侵。
莱农对自己的概述足够清晰,一种“差不多”,对任何事情提不起兴致,只是随波逐流尽量不去辜负别人在她身上的投入。
相较于莉拉,莱农的生活并不激烈,她长久地身处于一种混沌与迟疑,莱农经历着与那不勒斯脱离的撕裂,而她的头颅与生活方式却在城市里艰难地重生。
但莱农并不软弱,正相反,她也是莉拉的“天才女友”,课业出色,异常坚韧,总能被莉拉影响并唤醒,她的感性与细腻是确切存在的,所以她能面对“自卑”,并通过习得的知识剖析自己、解放自己。
莉拉与莱农之间的友情非常深刻,透过她们我能看见,一名女性在任何时代想要保持“激情”,都是那么的艰难。
那不勒斯有莉拉原生的、野性的激情,那是一种“不服输”的气焰,而莱农则需在一个迷雾般的知识分子体系里寻找激情,她在校园里获得的知识,因为过于脱离现实而变得索然无味。
莱农的经历类似于我们,在茫茫学途中缺乏目的性,其实抵御这样的迷茫并不比莉拉要轻松很多。
我喜欢观看她们之间的交换,莉拉帮莱农买全新的教材,提供一个房间让她专心学习,莉拉还要求莱农必须拿到好成绩,还提醒她不要忽视那不勒斯正在发生的悲剧。
反之,莱农带她参加舞会,让莉拉得见一个满是书籍的中产家庭,莉拉由此重燃了学习的欲望。
这季最精彩的一幕,莫过于莱农帮助莉拉改造婚纱照,她们用近乎艺术的形式进行反叛。这个过程让她们学会了真正独立地感受与表达。
所以尽管她们早已身处两个世界,却从未真正形同陌路,莱农把莉拉交由其保管的日记本扔进河里,莉拉也把莱农交还给她的《蓝色仙女》丢进火焰之中。
“决绝”销毁了重要的纪念品,但她们的记忆却借此移居到对方体内,永远无法磨灭。
其实第二季最大的亮点还是人物间的情感纠葛,“身体、抹去、吻、背叛、愤怒、幻影……”这些出现在每集片头的关键词概括得简洁而完美。
而且第二季里被讨论最多的就是男性角色“全员皆渣”,很多观众会认为这些男性角色是被原著作者利用的“符号化男性”,他们越丑陋,女性越高尚。
但事实上,《我的天才女友》里的男性都是我近年来看到的最好的男性角色,因为他们的脆弱都很真实,你能看见父辈对他们的影响,他们既对父辈失望,又没办法从那样的惯性中挣脱。
尼诺的虚荣和自负与他的父亲如出一辙;当莉拉告诉斯特凡诺自己出轨的事实,暴虐的斯特凡诺反倒用充耳不闻的平和掩饰了恐惧,他选择用谎言欺骗自己,而这正是软弱的极致象征。
米凯莱·索拉拉放长线钓大鱼,像条毒蛇一样窥探着莉拉的一切,他行事不择手段,一切利益至上;安东尼奥极速衰弱的神经和肉体让他成了一个无用的人;帕斯卡莱把愤怒和理智用在了划清界限,真正的热血和正义离他远去。
而最终,当年那个朝莉拉扔石子并早早辍学的恩佐,却忠实地走着自己的路,他孤独而坚强,而且勤奋好学;
莱农的大学男友弗朗科·马里像一团热火,他投入革命,站在个人利益的对立面,因为他无法接受自己所享受的富足;
而艾罗塔一家的男子理智且平和,他们真正地探讨问题,却不为此争执反目。
这一季的4、5集其实可以单拿出来作为一部电影去看,大海、爱情、出轨、妒忌、摇摆、挫败、自我欺骗……
莱农想象着自己追逐尼诺的目光,也亲眼目睹尼诺和莉拉拼命地游向海洋彼端。这两集拍得梦幻清爽,又充满了结实的欲望。
莉拉在情感上勇敢,而后被背叛;莱农不做声响,暗流涌动,提防着情感的决堤。他们和谐地躺在沙滩上,头颅贴近暗恋的人的腹部,让我想起了一种忧郁的浪漫,以及去年的一部影片《你的鸟儿会唱歌》。
除此之外,这部剧也没有抛掉原著里对其它人物的精彩描述。
我一直特别喜欢莉拉与奥利维耶罗老师间的情节。这位小学老师不仅欣赏莉拉,也因为无法帮助这个天才般的学生而自责。莉拉始终非常在乎奥利维耶罗老师对她的评价,尽管她不表现出来,却最害怕奥利维耶罗老师对她失望。
奥利维耶罗老师的严厉与她对莉拉和莱农的关注,其实无意中改变了她们一生的命运,而这位老师的一生,也正是完全独立的一生。
莱农的母亲是另一个非常精彩的女性角色,她跛脚、暴力、势利眼……极度好强,这样的好强甚至让她嫉妒自己的女儿。
这个世界不是只有无私的母爱,每一个母亲也不会绝对完美。
莱农的母亲一直在打击莱农,却还是会供她上学,而当她看见莉拉送的全新教材,却痛哭着自责,她在“对自己的不满”和“对女儿的爱”这两者中挣扎,当她独自一人来到比萨照顾生病中的莱农,这些反差都让我心痛。
对于第二季的《我的天才女友》,除了符合人物年龄的情感与成长,它还涉及了另一个非常重要的主题,那就是年轻人理想主义的灵魂。
他们读报、读书、辩论,与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深刻相关。
他们辩证地在脑子里翻腾着对世界的看法,还拥有着让世界变得更好的热情,他们反思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被剥削和对他人的剥削,他们自我教育,想要看清世界的骨架,并试图改变些什么。
《我的天才女友》就是这样一部给人以激情的作品,它说服你,并展示给你生命经过奋斗之后能够抵达的样子。尽管这部剧非常忠诚于原著,但如果你真的喜欢,一定要再读一读”那不勒斯四部曲“,绝对会更享受,更有收获。
时光荏苒,《我的天才女友》第二季已经结束,看着这部剧一集一集地成长,从原本单纯的女性主义,衣着了越来越多的政治装束,思想表达更加丰富,情感更加深层,我不由得欣喜、感动(养成系骄傲~)。当然,也正是因为原著和第二季都带有相当的政治色彩,不了解剧集的时代背景,光从女性视角切入,得出的感悟大概会不大全面。写这篇文章,是为了让众多剧粉、原著粉在欣赏佳作的同时,能够有更多层次的体味。毕竟,好的作品,当细炙慢烤,集思广益,博闻强识,方能受益良多。
从第一季到第二季,几乎每一集都观看了两遍,印象中明确提到时间的只有在S2E8中,Pietro对Elena说:“等我两年,等我在大学站住脚,我们就结婚。1969年九月。”而刚刚大学毕业的Elena年龄是22-23岁(大学四年,第一季时Elena上高中说到自己19岁),据此推测,小说女主的出生年份大致是1945年左右,二战刚刚结束,意大利作为战败国,即将迎来一系列的社会变革。
本文中我们主要讨论第二季女主进入大学后的社会背景,也就是60年代中后期,因其与政治思潮最为相关。第二季第一次较大幅度地谈到政治话题是在第三集,Elena和Lila参加加利亚尼老师的家庭派对。在派对上,人们激情地讨论世界变革的方式。加利亚尼老师的儿子Almando主张暴力革命的极端左派方式,Nino和Elena则是希望和平,二者在当时应该同属温和改良派。但是Elena并不一直是改良派,她在第八集和艾罗塔一家吃饭时,观点已完全转向革命(或许是受Franco的影响,也可能是受大学环境和眼前Mariarosa的刺激)。理解Elena的立场要比听懂她说什么更重要,她说的一直都并非艰深,但结合意大利左派运动浪潮,前期的右翼(right-wing),即Elena和Nino这样的改良派,一直是受到追捧的运动leader,而后期,左右分裂,Franco这样的极左已经成为社会革命的leader,这也是为什么Elena在前后表达的观点如此不一样,但均能获得聚会上人们的赞扬——人们赞美那些在高处的领袖,那些先锋,那些主导者,而Elena彼时与现时的不同观点恰好与时代主导者立场吻合。这种转变发生在什么时间,我后面会再提到。
较为开阔的政治图景集中在七、八两集,其描绘的学生运动和思想浪潮可谓妙极。学生运动发生在六十年代中后期。笔者没有研究过意大利战后史,但看过日本战后史,同为战败国,也有一些参考价值。战后日本经济崩溃,从战争时期的经济集中管制过渡到资本主义自由经济,可谓难矣。黑市獗生,贫富差距悬殊,社会动荡。与此同时,苏联向世界展示它社会主义的胜利,无论怎样,工人权益受到保障的宣扬已经赢得了西方世界的声誉。人们希望社会变革,倾向共产主义,要求个人权益的自由解放。
第一枪打响在大学校园,而比萨在1967年发生的学生运动又奠定其作为最早一批学生运动的先驱地位。2月,运动扩展到都灵和那不勒斯,11月,整个意大利大学系统以比萨为中心,都接受了变革思潮的洗礼。最严重的一次反抗发生在1968年3月的罗马朱利亚街区(Battle of Valle Giulia),左右翼(可以理解为革命派与改良派)分别以大学街两头的建筑为据点,与警察直接对抗。这次运动结束后,学生中的左右翼正式分裂,左翼开始占上风,成为社会变革领袖,而右翼主张温和改良,认为激进的变革运动会过早失败。在《我的天才女友》中,右翼代表人物是艾罗塔父子,艾罗塔教授说:“不要仅仅把反抗理解为反抗的行为”,这是在叮嘱Elena这样的年轻人不要依靠激进革命去斗争。而Pietro在Elena说她大学毕业“是一场革命”后,沉默并转移话题。
1968年运动的爆发,有国内国际两个层面的影响。战后国内经济环境较稳定,使得升学率提高,以往人们读完小学、中学就出来劳动(比如Enzo和Alfonso),而现在大学的扩招让更多像Elena一样有资质的人升入大学。以往的大学数量、设施与教师无法满足发展现状,越来越多的大学生得不到足够的引导、关照,不再满足于年长者的教诲(如Franco难以听取教授的批评)。与此同时,社会的上层建筑也没有跟上经济基础,大学在扩招,岗位却没有增加,阶级固化严重,大量毕业生面临失业困境,难以完成社会晋升(如Elena因其出身不被建议留在大学任教)。学生们变得激进、热衷于参与社会事务,投入革命浪潮。
更值得注意的是国际形势。与此同时,法国、西德、美国也发生着一波波的学生运动浪潮,当然,鲜红火花不仅开在西方,遥远的东方对左翼分子也有极致吸引力。中国此时进行的WG,被热血的意大利青年理解为“一场自由主义者自发的抗争”,他们争取工人权益,要求工人自由,赢得理想主义者的掌声。如果你对西方运动缺少概念,那么可以参照六七年的香港运动,其受到的外部影响和意大利非常相似。WG对外的左派革命主张获得热烈赞赏,在香港大受欢迎,香港无产者们受祖国的鼓舞,照样讲起了阶级斗争、罢工争权。这种激进运动在意大利国内引起热烈反响,一方面是左翼分子大受激励,另一方面是右翼的恐惧、抵触。意大利共产党右翼领导人阿门多拉(Amendola)发表题为“共产党和学生运动:两条路线斗争的必要性”的著名文章,文章指出,学生运动的总体政治主张与共产党的政治主张是不相容的,它受到中国大辩论的影响,是一条极左路线。
国内国际,两种力量相互作用,让学生走上斗争的核心舞台,他们希望改造社会,改造国家,争取穷人权益,呼吁社会平等。这是一代人的故事,是politicized generation,理解人出于时代,这一点对于理解Nino思想行为以及Lenu为什么能够收获肯定,非常重要。也因此,我非常反对讨论区里有人说Nino不过就是个白左,这是脱离了时代看人物,就容易标签化、粗浅化。
1969年意大利发生著名的“热秋”(hot autumn)运动,这是菲亚特工厂工人抗争的导火索。我认为原著中描写娜迪亚、帕斯卡莱鼓动索卡沃工厂工人Lila进行反抗的情节与这段历史非常相像。“热秋”运动最终导致这场社会革命由学生运动转向工人斗争,这也是看懂即将到来的第三季,即工人Lila故事线非常重要的背景。后续的工人运动,让我们第三季来详谈!
读书不一定会让你飞黄腾达,实现阶级跨越,但读书是一个托底,一个让你有独立思考能力的手段.
莉娜这一季越来越碧池了,可能正是验证了底层女性改变命运的困难吧,她的婊也是出于对自己的不满意。202里她一身黑裙去点心店找索拉拉兄弟,画面特别《西西里的美丽传说》,这集题目是《身体》,美貌是她的利刃但也是她深陷漩涡的原因。203里有两个对比真的神,一个是埃蕾娜在老师party上被众星捧月对比104里莉娜在新年party上被众星捧月,还有203尼诺被疯寡妇喊跑和他爸在107里逃跑,导演真的草蛇灰线,细节埋得真神。我一度埋怨莉娜太作,干嘛不忍辱负重,利用Stefano培养自己的能力,等翅膀硬了再布局,她的很多做法太鲁莽太不计后果了。但细想想,忍辱负重是埃莱娜才会采取的做法,而且到最后也一定会和Stefano妥协,被同化。莉娜是一团烈火,非要把周围的人都点了,然后把自己也燃尽,这才是莉娜
从小说到剧,没有一刻带入过莉拉,我的心一直属于平凡的莱农,小说里莱农领悟到要远离那不勒斯老家的乌合之众的时刻,剧里的她暗暗地下定决心以后只为自己活着的时刻,都让我都觉得在她的木讷跟平凡里有一种比莉拉的灼人更长久有力量也更有魅力的东西。
去年和你约好了今年一起看的。现在房间里只剩了我自己。
有点明白为什么尼诺是整个那不勒斯最受欢迎的男性了,他在和你相处时能轻巧地表现出你的独特性(无论这个独特性存在与否)并且他真的太懂得怎样去让你感受到他欣赏并发自内心地认可你,肯定你,让你感觉只有他能准确获取你的层次和深度,对你的爱和理解是每个维度的,对比之下旁人的爱是那么浅薄不到位。这真的太能满足每个自觉独特的女性的隐秘而难以言说的虚荣心了。但实际上,他对所有与你水平相当或不相当的女性,都是同样的操作。“他们的本领就是让不同女人在他们面前都感觉自己有独一无二的存在感。”
我对尼诺所有美好的幻想都付之一炬。
大多数人都喜欢莉拉,我的性格更像莱农。其实每个女孩都由一部分莉拉和一部分莱农组成,只是作者把这两个角色剥离开来又放在一起,让她们生动地展现在我们面前。比起对立的关系,在我看来她们更像是一个人的两种不同心理状态,正像小说的结局,两个好朋友最终都成为了彼此。
🌟🌟🌟🌟🌟 横向对比,埃琳娜是幸运的,她貌似没有得到渣男的垂青,自暴自弃破处,实际是尼诺给了埃琳娜一次重生的机会,让她可以自由的羽翼般离开那不勒斯,试想,如果没有尼诺的放过,埃琳娜很可能会成为莉娜的翻版结局:怀孕被抛弃。所以埃琳娜是幸运的,她有着善意的指导,也有机遇和离开那不勒斯的家庭环境支持。波伏娃在《第二性》中说过一句话:男人的极大幸运在于,他,不论在成年还是在小时候,必须踏上一条极为艰苦的道路,不过这是一条最可靠的道路;女人的不幸则在于被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着;她不被要求奋发向上,只被鼓励滑下去到达极乐。当她发觉自己被海市蜃楼愚弄时,已经为时太晚,她的力量在失败的冒险中已被耗尽。
看过《新名字的故事》的无需赘言,没看过原著的不必剧透。但由衷的想对步入青年,面对爱情,面对婚姻,面对学业,面对工作,面对未来不知所措的女生们说:这个年龄,你站在十字路口,向左向右,向前向后,所有的选择,都可以试错,即便真的错了,你还有机会重新选择。怕就怕,你连自己选择的勇气都没有。因为此后两部,包括大部分人此后的路径,都愈发趋同。趋同明白吗?你未来可能会变成你现在最鄙夷的人。
莉娜这样的女人就值得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看了两集 全员渣男 但安东尼奥是我最讨厌的 因为现实有碰到过 无能贫穷嘴炮还自尊心作祟大男子主义控制欲强颜值还差 最一无是处的男人
只有我一个觉得嫁给史提芬诺还不如嫁给马尔切诺吗?
绝对是女性才能写出来的小说,意大利剧质量太高了。粗犷的现实生活像街道上颗粒分明的灰尘,一切努力都是为了奋力挣脱身上贫穷的印迹,可甘于陷入平庸的女孩难以成全自己的爱情,阶级、家庭这些词眼往往又和“爱”捆绑在一起,重复和她母亲一样的命运-逼迫成为追骂孩子的悍妇。我渴望有像莉拉一样迷人危险天赋秉异的朋友,不羁冷眼旁观着一切,少女时期棋逢对手,恰好两人还有友谊的纽带,何等幸运。莉拉对她说" 莱农,你应该比任何人都厉害,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我心头一惊,有这样的女友,再独具魅力才华横溢英气逼人的尼诺站在我面前,我也可能要犹豫一下的,或者说,有什么好犹豫的。同龄异性的简单幼稚粗陋令我难以满足,只有你懂我,我的天才女友。
第一集把斯特凡诺刻画地很是窒息。第三四集,两个女生的小心思很有张力。且不说尼诺渣不渣了,那样一醒来就可以看书或是去海边找玩伴的日子也太令人羡慕了。最后两集实在是太孤独了,看完整个人很绝望。尤其是莱农在宿舍窗户前目送妈妈离开的那个镜头,妈妈走路不顺畅,大概还问了一下路人火车站怎么走。
莉拉被家暴了 只有莱农听到她的遭遇后愤怒流泪。阿方索说是莉拉不听话才被打的 莱农立即反问他 你也会对爱的人这样吗?/莱农问 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你回来了而我不知道 莉拉说 因为别人我不在乎 但我在乎你
第一集:全员渣男
目前还是讨厌不起来马尔切洛,他看向莉拉的既深情又带有攻击性和占有欲的眼神甚得俺心!
她依然是那个莉拉,困惑,不停止反抗,连带着莱农也活了。
女孩们,去读书,去学习,去受教育,记住掌握知识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拥有选择的机会。
我不明白大家为什么不喜欢莱农。我就对利拉无感。说到底都是你自己选的。而且我觉得你要是不想生孩子那你结婚前就应该跟别人说啊,我觉得利拉聪明是聪明,可是不善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