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贵族》不拍了
当初听说小刚同志想要拍《贵族》,就想到了这部片子,当时觉得他真有追求!
后来,《贵族》变成了《跪族》,貌似是把放出风头的那点儿点子都用光了。最近终于听说,因为整不出好的剧本,华谊决定放弃投拍了。
这一部片子,翻成“其他的滋味”有点不靠谱,准确的理解应该叫“别人的品位”,这个“Goût”可不光是一个葡萄酒里加雪碧的口感问题,它可以是工厂厂长老婆热爱的田园小碎花墙纸,是颤颤微微的英文求爱诗,是现代派画廊里假意的阿谀和暴发户式的购买,是“艺术家”酒吧中“圈外人”听不懂的冷笑话。
从这部片子里,也许小刚同志能得到很多启发(?),可想要超越它,真的很难啦……因为至少他得弄明白,即使是在仍然有爵位的欧洲,也已经没有真正的“贵族”了,“汝南周氏”的蹩脚马术服,有的也只是对虚无的“血统”无力的怀念而已……
2 ) 都好像一条狗啊
1. 30-50岁的情感啊。除了女演员的化妆师,其他人都好像一条狗啊。
2. 虽属文艺片,但比《蒙古精神》类的艺术片更偏生活。镜头有景深,诸多三人镜头、全景中的人物关系往往颇值玩味。
3. 四十岁事业无起色的女演员那么脆弱,甚至需要男人支撑对生活的信心。心疼。
4. 爱得多深才够呢?男性总希望稳定成家,但酒吧女招待独立、泼辣,希望男方顺从,不愿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于是两人无果而终。
5. 片尾,舞台上作为剧情的自杀,是否会蔓延到舞台下?想想真怕。
3 ) 相当低调、冷静、成熟的爱情电影
很少有「爱情」题材的电影在烂番茄(Rottentomatoes)上拿到满分,而《他人的品味》做到了!另一部拿满分的电影是一部1995上映的聊天神片《Before Sunrise》(爱在黎明破晓前,也是豆瓣Top250之一的电影)。
但,这可是导演阿涅丝·夏薇依的首部长片啊! 同年,这部电影还提名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
以好莱坞标准来看,这部电影应该什么「故事」都没有讲述。没有所谓的几幕式结构、人物弧光(即主要人物的前后变化),也没有所谓的「激励事件」来彻底的打破人物生活中各种力量的平衡,将主人公送上求索之路。
若一定要归纳总结,那便是,电影讲述了一个商人(卡斯特拉)、司机(布鲁诺)、保镖(弗兰克)各自的爱情经历。
接下来我将讲述这三人的爱情形态。
爱情形态一:卡斯特拉与克莱拉
主体故事由商人、迟钝的实业家卡斯特拉承担。一开场,其妻子安吉丽克,一名喜欢花卉图案的室内设计师,她就表露对卡斯特拉的不满:不关注自己的健康吃过多的甜食,应该像别的男人学习如何穿搭。
他们的爱就像早已经死在某个时间节点里,但两人都假装看不见,睁着眼、闭着眼着继续生活。
被妻子拉着去观看侄女参演的舞台剧《白丽莱茜》,本是怀着抗拒的心态,但卡斯特拉意外地发现自己被感动了。他对舞台的突然热情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女主角克莱拉的强大力量。面临失业的她兼职做英语老师,机缘巧合地成为了卡斯特拉的老师,但在初次简短的碰面后,卡斯特拉将她解雇。
这部舞台剧却让他爱上了克莱拉,在这之后他努力拓宽自己的文化视野,积极参与她的生活:继续学习英语,与她的艺术家朋友们一起聊天(经常被Diss),热情地为他们买单;参加画展,买回来自己喜欢的绘画作品——虽然与家里的装饰格格不入;用英语写了一首表白信,却遭到了克莱拉的拒绝。
在克莱拉的眼里,卡斯特拉就是一个毫无品味、粗鲁的人,是个土掉渣的「煤老板」。即使卡斯特拉为了克莱拉剃掉了小胡子,但她并未察觉。
被拒绝后的卡斯特拉进入了「失恋」状态。但他依旧在与克莱拉搞艺术朋友们在合作——准备花大价钱改造他工厂的门头。
克莱拉担心她的朋友们想要「坑」卡斯特拉的钱,她找到卡斯特拉,想给他提个醒。卡斯特拉称:他只是因为欣赏那些艺术才为之买单,而并不是为了「讨好」克莱拉。
与卡斯特拉的一番对话,克莱拉也开始反省自己。带着固有印象与优越感看待一个人的克莱拉也有所转变,她邀请了卡斯特拉来看她的话剧,在谢幕时,她终于在观众席上找到了熟悉的脸庞,她的脸上洋溢出笑容,新的生活在向她招手。
爱情形态二:弗兰克与曼妮
号称自己睡过不下300人的保镖弗兰克,曾经是一位警察。 因布鲁诺的关系,与酒吧服务员曼妮(Manie ,发音取自大麻「Marijuana」前半部分)相识。
曼妮一面做着服务员,一面卖大麻补给自己的生活。克莱拉是她的买主,也是她的朋友。 曼妮的生活「自由」又「随性」,似乎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没有所谓的道德包袱;认为男女因生理构造不同导致的差异,但并不意味着女性就应该有「框架」。
曼妮虽然先与多年前的一夜情对象布鲁诺重逢,又再次滚了个床单,但此后与弗兰克经历了一段「似是而非、轻描淡写」的感情。两人滚床单,聊天,因为曼妮卖大麻的事情争执,和好,打情骂俏,说着似是而非的畅想。
弗兰克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曼妮:「随便你」。
弗兰克:「等我保镖的合同到期我们就结婚吧」。
曼妮一边挂好刚洗好的衣服:「好啊」。
弗兰克:「我开玩笑的」。
曼妮继续做着家务,匆匆一瞥,说:「我也是」。
弗兰克:「之后我们去度假,来个蜜月旅行。」
曼妮被弗兰克环抱着,像是一对订婚了的情侣:「当然要有蜜月旅行,然后我们回来,在这里定居」。之后他们继续聊着定居的生活,两个人骨髓里都流动着不安分与浪漫, 一个浪子,一个务实。
这段对话让我记忆深刻,浅浅淡淡,深刻却不会让人悲痛。不久之前,曼妮跟克莱拉说,她爱这个男人。
弗兰克的合约结束了,他去找曼妮,而就在他要按下门铃的一刹那,他迟疑了,最终他选择了自己,转身开车离开。就像这一切如他之前所说:「我开玩笑的」。
窗帘后头窥见这一切的曼妮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风淡云轻地笑了笑。
爱情形态三:布鲁诺与未婚妻
布鲁诺的未婚妻在美国,他们已经断联3个礼拜。虽然布鲁诺与曼妮再次滚了个床单,但他对自己的心很是肯定。
被动的等待着未婚妻跟自己联系,煎熬之中他学起了吹长笛。但他始终吹着单音与简单的节奏。
他的故事简单且能让人一眼看穿,如弗兰克对曼妮说的:「布鲁诺很天真,是个好人,谁都相信。但有一天,他会跌落,摔得很惨。」
布鲁诺就是那个天真的代表。他痴痴地等着,直到收到未婚妻的信,被告知对方要在美国生活,并且已经有了新欢。
他继续看起来笨拙地吹着自己的单音,直至影片的结尾,与乐队合奏出一个乐章。
商人、司机与保镖的三条情感线条纠缠在一起,在「他人的品味」这一重大主题下,他们的任务是展示走出一个习惯的圈子和超越先入为主的观念是多么困难。最后,编剧优雅且机智地将松散的结局绑在一起。
大概因为导演阿涅丝(在电影中扮演酒吧女曼妮)是演员出生,她让每个演员看起来都很重要。
卡斯特拉的妻子安吉丽卡(Angelique,意为「天使的,善良的」) ,室内设计师,对自己粉色系、花瓣图案田园风的「品味」有着出乎寻常的自信。她爱她的狗胜过丈夫卡斯特拉。这个角色存在的意义好像是为了存在本身,她阻碍了卡斯特拉与艺术之间的关联,同时也成为了卡斯特拉拥抱艺术的原因。
卡斯特拉的下属(想了半天好像都没有出现他的名字),名校毕业。卡斯特拉带着轻微的自卑,一直认为下属看不起他。而在与下属的几场戏过后,卡斯特拉面对下属的辞职,真心诚意地向他道歉——他面对了自己,自我认同实现了一次圆满。
这部电影沉着冷静得不像个爱情片,人与人之间的交流都在控制之中。他们有分歧、有调情、有反复也有失望,但并没有出现咆哮的对抗,黏腻的缠绵,没有强烈的痛苦与快乐。
像面临失业迷茫的克莱拉,在与曼妮述说自己的苦闷时,也就如小溪般地陈述自己的担忧;卡斯特拉的下属提交辞职信时的诚恳;安吉丽卡在丈夫离开后的克制;这一切都表现得稳当,成熟。
虽然每个角色沉着冷静,整部片子的观影感受并不会让人觉得沉闷。温馨中带着感动,言辞引领观众去思索。角色并无完美的,各自有自己的局限,有自己的偏见与执念,但令人欣喜的是,每个人并不畏惧成长与改变。
对冠以「爱情」标签的电影来说,观看这部电影需要调动很多脑细胞,且这部宽荧幕影片真是给人一种相当低调的体验。
最后,这部电影告诉我们:
- 拥抱艺术吧,爱会向你涌来。
- 有志学电影的去欧洲吧。
【完。】
文 丨 岳漟 图 丨 影片截图,网络
本文原载于「添糖电影院」(微信号:BrilliantFilms)公众号,热切地欢迎关注,打开你的电影世界。
4 ) 提图斯与白丽莱西
在巴黎,人总有表面而肤浅的时候,有那么一刻会分不清榛子和杏仁糖的味道。
在世俗意义上,让·雅克·卡斯黛拉是位成功的工厂主,事业蒸蒸日上。但他却深感事务缠身、疲于应对,实际上他是被工厂和婚姻毁掉的秃顶男性。他无暇感受生活,也不懂话剧,但他欣赏话剧,惊讶于悲剧的艺术张力。他的视线总是在车窗外,这样的人虽被困于车中,但内心渴望自由。
安吉莉卡·卡斯黛拉女士自行其是,不可理喻;她又是室内设计师,但设计品味仅限于乡村洛可可风,这是她所认为的全部美好,其实上她既浅薄也不懂话剧;关于她的宠物犬弗拉奇爱乱咬人这件事,让·雅克·卡思黛拉早就受够了,喜欢由她摆布的只有弗拉奇,让·雅克与她仅剩亲情。
第一次来到两岸剧院的让·雅克就不可自拔地爱上了话剧,甚至因为角色白丽莱西爱上了演员克莱拉·德沃。爱是糊涂的,你并不知道它的来龙去脉。就像第二天的英语课也要明目张胆地打上柔光。让·雅克发音nothing的样子像是努力讨好安吉莉卡的小狗弗拉奇。
回家的路上,让·雅克枯木逢春,枯燥乏味的生活塑造了他,他对克莱拉·德沃女士的倾慕并不会转变成朦胧或确定的词语,而是顺着植物神经传递到胃,这样的饥饿在艺术家眼里是粗鄙的。
两岸剧院是相遇的地方,粗鄙如让·雅克也会欣赏话剧中的克莱拉·德沃。
克莱拉·德沃女士保守、传统、古典,为话剧献出了全部的热爱,相信着,憧憬着。身为话剧演员,克莱拉讨厌标榜自己从不看话剧的让·雅克及其父亲,讨厌让·雅克不入流的谈吐,讨厌让·雅克粗鲁地拒绝卖花人,为让·雅克记错歌曲感到尴尬,讨厌让·雅克的胡须。她被让·雅克粗鄙的表面蒙蔽,她也渴望感动,渴望真挚的爱情,她其实已经被让·雅克的热情打动,却因偏见与真爱几乎失之交臂。
年轻人的爱情是勇敢而脆弱的。
曼妮是女服务员,追求年轻一代的开放自由。在弗兰克牛饮的时候,在弗兰克展现出传统价值观的道德判断的时候,弗兰克弥补了曼妮成长过程中父亲的缺位,曼妮因此爱上了弗兰克。事实上她也有深情的时候,为错误的人深情是不幸的,她只是弗兰克睡过的三百个姑娘之一。
保镖弗兰克曾与托尔蒂搭档,因案件不公而辞职,厌倦当下,消沉暴躁。 他试图约定一个结婚的日子,强迫自己向曼妮求婚,最终又退缩逃离。托尔蒂能幽怀奋发、契而不舍的捉住要犯,弗兰克只会消极放弃。相比之下,弗兰克只是个矛盾、自私的可怜虫,他介意曼妮与顾客亲昵,害怕感情会有一丝丝裂纹。
司机布鲁诺是个天真的直男癌,后知后觉。布鲁诺意识到女友已经离开后,尝试用音乐遣怀,他也曾为自己感到懊恼。在最后的排练中分担最简单的节奏声部,汇入乐队,开始了新的生活。
爱情并非一帆风顺,落叶触地前也会多转几个圈。
克莱拉对让·雅克蠢笨的情诗无动于衷。克莱拉在茶室独自等待,窗外是阴雨。克莱拉在工厂与让·雅克交谈,口是心非的语言引起了误解,几乎错失真爱。
两岸剧院又是相爱的地方,拘谨如克莱拉也会主动邀请让·雅克。这是一种害怕对方会无动于衷的强烈的忐忑和期待。让·雅克也会推倒自尊筑起的墙,在话剧《Hedda Gabler》谢幕时,由衷、坦然的倾慕克莱拉。
或许这就是导演心中理想的爱情?失败的爱情会有代价吗?
克莱拉在《白丽莱西》中说:您要在我第一次对您坦陈爱意的时候,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弗兰克说:布鲁诺会有一天摔得很惨。
布鲁诺说:no, je ne regrette rien。
本片有一段话剧的对白,非常有趣地与电影中的剧情形成对峙,提图斯与白丽莱西的命运会不会发生在让·雅克与卡莱拉身上,这个技巧制造的悬念值得期待。略微遗憾的是片长不足,剪辑过于紧凑,并不能够充分展现角色特质、体现剧作张力。另外,在多线并叙的时候片子还是能看到些许匠气。
下面附上《白丽莱西》在电影中的台词凑字数:
等等
这些地方的浮夸我都看惯了
但对你来说还很新鲜
这房间虽好,却总是很冷清
提图斯的秘密都在这里
他从王后那里回来后
有时会躲进这个院子里倾诉爱意
这道门紧邻着他的卧室
而另一道门通往王后的卧室
去她的房间吧,告诉他别管后悔不后悔
我斗胆请求她悄悄见我一面
如果我们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
让世人都能听见
皇帝的哭泣和王后的哭泣
因为最终,我的公主
我们还是不得不分开
太残忍了,我现在表白心意还来得及吗
您做了什么,我自己以为您是爱我的
您很高兴看到
我的灵魂没有你无法生存吧
您要在我第一次对您坦陈爱意的时候
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您给我带来的是怎样多余的爱
您还跟我说什么
不幸的公主,你要嫁给谁
您希望得到什么
不要把我们无法接受的心意示人
您竟然对这颗真心无动于衷
而您明知道这颗真心只在您的手中
帝国上下始终反对我们
还有时间,您为什么要离开我
有许多理由可以安慰我的痛苦
我会因为我的死而控诉您父亲
控诉子民、元老院、整个罗马帝国
控诉全世界,而不是这样一只珍贵的手
我知道这一切痛苦,它们会带我解脱
我知道如果没有您,我将活不下去
我想在这里,跟您在一起
别的都不管,直到永远,永别了
直到永远
大人,想想您自己
在我们相爱时说这种绝情的话是多么伤人
一个月之后,一年之后
大人,我们将会多么痛苦
因为浩瀚大海将我们相隔
日复一日
提图斯无法见到白丽莱西
我也不能每天见到提图斯
但我犯了什么错,失去了呵护
那因为要离去而倍感安慰的忘恩负义者
他会屈尊数我不在的日子吗
这些我看来如此长的日子,与他看来却那么短
我没办法数这么多日子,夫人
我希望不久以后悲伤得到转变
您终会承认被爱过
您会看到提图斯无法呼吸
大人啊,如果这是真的
为什么要我们分开呢
我不是在和您说一桩幸福的联姻
见不到您的罗马会给我定罪吗
为什么您需要呼吸却把空气给我呢
5 ) C'est la vie
很浓重的法式浪漫,看到60%不太看得下去跳着算是看完了吧。看了下豆瓣上的评价感觉自己的关注点不太一样。
这部电影除了浪漫的味道很浓,在我的理解里大概还有现实的味道。Castella试图追求Clara,但他不懂她爱的艺术,Clara追求着高于生活的艺术,作为戏剧演员脱离艺术之后自然患然若失。
另外Castella已婚,Clara骨子里总是有傲气的,我想她不会愿意去做情人即使电影前面已经暗示Castella想要离婚。
更何况Castella爱的是Clara的风韵,爱的不是她爱的戏剧,乃至各种方面和场景里表现出自己和艺术的不适配,蛮憨地以自己的方式去追求Clara,自然久久不得回应。
另外(女友在美国出差)保镖和服务员之间的关系,其实算是比较融洽,但也存在阶级差异(或者说是收入差距)带来的观念不合。
法国人是不是对正常恋爱关系和婚姻关系存在着严重的歧视(bushi。不过说实话,这部电影的浪漫仿佛都存在于恋情或婚姻以外,或许暗含正常关系大多会带来疲乏的观念(吧。
过于歧视底层人民的老板,和过于情感脆弱的妻子。道德底线更低的服务员,和道德底线更高的保镖。
这部电影的很多东西都透露着法式浪漫却让人一点都不向往浪漫。
其实电影挺好的,但是太现实了总归让人有点绝望(虽然这不是电影的问题)
6 ) 《别人的口味》电影剧本
《别人的口味》电影剧本
编剧:阿涅斯·雅维、让一皮埃尔·巴克利
编译:明亮
〔编译者按〕:阿涅斯·雅维对于中国的电影专业人士来说是个比较陌生的名字。在本次执导筒之前她就已硕果累累:两部戏剧作品获莫里哀最佳编剧及最佳剧本奖;与丈夫巴克利合作过6部电影作品,其中3部获恺撒最佳剧作奖(阿仑·雷乃的《吸烟/不吸烟》、《人们熟悉这首歌》、克拉皮什的《家庭小调》);出演过8部影片,较著名的有《表兄弟》、《人们熟悉这首歌》(获1998年恺撒最佳女配角奖)、《外面的女人》等。在本片中她集编、导、演于一身,不愧为法国电影新生代中的才女。
《别人的口味》是一部无法通过情节主线叙述的影片。卡斯特拉是法国外省一家中小企业的老板,专营铁制品,小有成就。一次,他得到了一份效益可观的合同,但与此同时也被配备了一名司机和一名保镖,俩人像一堵无形的墙把他与外界社会隔开。他极力想摆脱社会地位带来的束缚和妻子母爱般的关爱所引发的烦恼。一个偶然的机会使他接触到话剧,对女演员克拉拉产生好感,并进入她的文人圈子……其实,受到社会地位束缚的并不只是卡斯特拉一人,其他角色或多或少地也都遇到类似问题,只不过有人抗争,有人无动于衷,有人则津津乐道。发生在老板、保镖、司机和女设计师、演员、酒吧老板娘这三男三女之间的并不是三角恋或多角恋的庸俗爱情故事。导演通过极为简单的情节展示了每个角色的个人魅力,展现了他们在与他人交往中的那种谨慎、敏感、自卑之类的微妙感觉。本片获得2001年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剧本发表时有删节。
轿车内·内景·白天
汽车掠过路旁茂密的森林、田野、耕地,向郊外工业区驶去。透过半敞的车窗,卡斯特拉两眼无神,倦怠地凝视窗外。
“这个韦伯确实是个难能可贵的人。”一旁传来安热利克的声音。卡斯特拉点头表示同意。
安热利克(画外音):“关上你那边的窗户好吗,亲爱的?”
卡斯特拉顺从地按动按钮将窗关上。
安热利克抚弄着身边的小狗,继续说道:“能干、投入,我很欣赏他。”
汽车已进入工业区,速度减慢。布律诺机械地开着车,弗朗克则面无表情地扫视窗外。
卡斯特拉小声嘟哝了一句:“那是因为我给他的钱够多。”
安热利克:“对不起,你说什么?”
卡斯特拉:“我出钱供着他。他投入是应该的。”
安热利克不以为然:“他挣多少钱不重要。我说的是人品,是……他很会穿衣。你该问问他的衣服是在哪儿买的。”
卡斯特拉:“我吃的太多了。我不再吃饭了。吃个苹果就上床。”
安热利克:“你?吃苹果?那简直太令人惊奇了。今晚我们要去剧院。”
“呀,妈的!真该死!”卡斯特拉手捂脑门叫起来接着心存侥幸问道:“我非去不可吗?”
安热利克:“你侄女知道我们要去。”
卡斯特拉烦躁起来:“为什么告诉她?我们去那儿干什么?”
工厂·内景·白天
厂房里机器轰鸣,一只只蓝色的铁皮桶刚下生产线,整齐地排列在一起。卡斯特拉和韦伯走过来视察生产线,弗朗克紧跟在他们身后。
一位戴眼镜的工程师迎上来:“下午好,卡斯特拉先生。”
卡斯特拉与他握手:“你好,居斯塔夫。”他指指机器,“换掉自动装置了吗?”
工程师:“对,昨晚换的。没问题。”
韦伯凑过来问:“我们损失大吗?”
工程师:“大约10个小时。现在已恢复了生产。”
三人沿扶梯下到底层,卡斯特拉与沿途遇到的技术人员及工人一一握手寒暄。弗朗克跟在他俩身后,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卡斯特拉问并排而行的韦伯:“他们真有必要随时随地跟着我吗?”
韦伯:“那可是个好主意。”
“弗朗克!”卡斯特拉回头大声将他喊到自己身边:“我不习惯这样。你给我解释一下你一定要随时随地跟着我吗?”
弗朗克:“我受雇就是干这个的。”
卡斯特拉显得无可奈何:“在车间里也得跟着?在这儿能出什么事?”
弗朗克:“糟糕的情况随时随处都会发生。攻击手有许多机会。”
“我看你才是那个要……”卡斯特拉说着抬手做了个偷袭的动作。
工厂办公区·内景·白天
三人巡视一圈后返回办公区,在走廊碰到的女秘书向卡斯特拉汇报:“德沃夫人已经等了15分钟。”
卡斯特拉:“谁?”
“德沃。”女秘书重复了一遍。
走在前面的韦伯回身提醒他:“您的英语教师。”
卡斯特拉嫌恶地:“对啦,该死的。让她进来。”
他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弗朗克已先一步上前守候在他办公室窗外。
卡斯特拉:“我们几时与伊朗人签约?”
韦伯:“我何尝不想知道呢。”
卡斯特拉:“这保镖太招人烦了。”
韦伯:“我知道,但保险部门……”
“去他们的。”卡斯特拉嘴上骂着,从桌上拿过一份文件交给他,“给你。”
女秘书将一位穿灰色外套的中年女人带到门口。
“下午好”韦伯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克拉拉:“你好。”
韦伯离开。卡斯特拉上前与她握手,并示意其坐下:“请坐,德……”他又忘了对方的名字。
克拉拉:“德沃小姐。”
卡斯特拉坐到办公桌后:“你是英语教师?”
克拉拉:“对。我教英语课。”
卡斯特拉:“你的教学方法有趣吗?”
克拉拉:“有趣?我不知道。”
卡斯特拉:“要花多长时间?”
克拉拉改用英语回答:“我得先了解一下你的水平。”
卡斯特拉没听懂,皱着眉问道:“你说什么?”
克拉拉(用英语):“我说我得先了解你的水平。你会说多少英文?”
卡斯特拉一筹莫展(英语):“我得……”
克拉拉(英语):“你根本不说英文?”
卡斯特拉(英语):“对。”
克拉拉(英语):“我想直接用英语学更好。这样你就能习惯。听英语。”
卡斯特拉:“更好?”
克拉拉(英语):“对,是的。”
卡斯特拉显然对此不感兴趣,起身:“好。听我说。我要考虑一下,然后再跟你联络。”
克拉拉有点失望:“就这样,谈完了?”
“对,我……我会打电话给你。”卡斯特拉说完向她伸过手。
“好,可以。”克拉拉犹豫着站起来,与他握手告别。
一幢公寓房内·内景·白天
安热利克环顾房间:“在这儿你会感觉良好。这房子不错。”
卡斯特拉的妹妹贝阿特丽斯站在窗前:“多亏你了。”
安热利克:“不,是让一雅克,真的。”
贝阿特丽斯:“但这真的……真的很感激。”
安热利克:“他是你哥哥嘛,很正常。”
贝阿特丽斯玩弄着手里的橡皮筋:“我们彼此从不来往。”
安热利克:“但他是你哥哥。他总不能让你和孩子们露宿街头吧。”说着走向一边,“他有钱,可以帮你。他从不以此来对付你。”
贝阿特丽斯:“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热利克(画外):“因为你不理睬他。他邀请过你许多次。(走近她)巴黎又不是很远,你却从不来这里。”
贝阿特丽斯:“你们也从不去我那里呀。”
安热利克:“是啊……你的孩子们呢?”
贝阿特丽斯:“和他们的父亲在一起。”
安热利克:“他能多少帮点忙吗?”
贝阿特丽斯两眼发直:“不知道。”
安热利克:“也怪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你丈夫。”
贝阿特丽斯喃喃地:“我喜欢。”
剧院·内景·晚
舞台上将要上演古典主义悲剧作家拉辛的《贝丽奈西》。
观众席上漆黑一片。低沉的音乐奏响,蓝色的背景映衬出一棵枯树的造型。影影绰绰有两个人影走来走去。
舞台上方的灯光渐亮,扮演国王父亲和阿萨息斯的男演员走到舞台中间,停下脚步。他们的装扮显得有些怪异。
扮演国王父亲的男演员走下台阶,开始道白:“来,咱们来歇一下。这些大厅的华丽对你来说很生疏,阿萨息斯。常常来这里,庄严、僻静。提图斯常在这里吐露心事。”
台下,卡斯特拉忍不住低声唠叨起来:“妈的!他们说得全是韵文!”
安热利克:“那些戏装太丑陋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安热利克轻轻摇了摇头,卡斯特拉则相当不耐烦。
安热利克托着腮,看得出她是在强撑着往下看。一旁的卡斯特拉却发生了变化,他看得专注而动情。
台上的国王(画外音):“如果我们不是自己眼泪的主人……”
安热利克突然用胳膊肘碰碰丈夫:“那里是不是有维尔日妮?”
安热利克又仔细看了看,确认后又捅了捅他:“是她。”
卡斯特拉此时已深深地被剧情所吸引,未作回应。安热利克发现他有些异样,吃惊地注视着他。
台上,克拉拉头戴假发,在剧中饰演女主角贝丽奈西。
卡斯特拉看得颇为投入。
安热利克凑近丈夫,不无嘲讽地:“看她那脸。”
卡斯特拉好像没听见妻子的话,直着身子聚精会神地盯着舞台。安热利克对此既惊诧又感到没趣儿。
卡斯特拉此刻已完全融进戏里,眼里泪光闪闪。
玛妮的酒吧·内景·晚
玛妮与布律诺隔着吧台交谈。
布律诺:“玛妮?我该记得的。”
玛妮:“我当时没告诉你名字。”
布律诺支吾了一会儿,欲言又止:“算了。”
玛妮:“什么事?说说看。”
布律诺犹豫片刻才开口:“你愿找个时间出去吗?”
这时,一位男顾客走到吧台前,要点东西但似乎又不好意思打断他们的谈话。
布律诺补充道:“聊聊天而已。”
没想到玛妮痛快地答应下来:“好吧,我呆会儿给你电话号码。(转脸对客人)要点什么?”
“咖啡,谢谢。”
玛妮:“好,马上来。”
剧院后台·内景·晚
演出结束了,演员及剧务人员都在忙活着,纷纷准备离开。
服装员瓦莱丽抱着一擦衣服走过来,问等一旁的安托万等人:“想吃点东西吗?”
安托万:“当然。”
卡斯特拉夫妇站在墙边等候侄女。
“真烦人!”安热利克背靠在墙上小声叨咕。
卡斯特拉:“我爱看。”
突然,卡斯特拉眼前一亮:克拉拉跟随在安托万身后向这边走过来。
克拉拉经过维尔日妮身边,轻轻拍了拍她肩膀:“我们要走了。(然后回头叫道)瓦莱丽!”
瓦莱丽(画外音):“我就来。”
克拉拉与门口几位告别:“明天见。(对瓦莱丽)咱们在外面碰头。”
卡斯特拉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克拉拉身上,直到她离去。
安热利克丝毫没有注意到丈夫的变化,还在继续安慰维尔日妮:“怎么了?我觉得很不错。”
玛妮的酒吧·内景·夜
克拉拉:“我不是一个有市场的演员。每当有男演员对我说‘我在做着各种事情’时我就想掐死他。”
瓦莱丽小声对克拉拉:“弗雷德一直在冲我笑,我抽搐还是怎么的?”克拉拉抬头朝吧台那边看了一眼,瓦莱丽又问道:“他朝你笑吗?”
克拉拉:“没怎么觉得。”
玛妮走到她俩背后,俯身对克拉拉:“我弄到点毒性不大的黑市货,等你去拿。”克拉拉笑了一下表示感谢。
玛妮走到桌前,从腰间抽出笔和点菜单,对大家:“想好要什么了吗?”
瓦莱丽:“呃……烤牛肉。”
克拉拉:“我要肉饼。”
玛妮边记边重复着:“烤牛肉……”
车内·内景·夜
卡斯特拉百无聊赖,冲着窗外,又像是自言自语:“我饿了。”
玛妮的酒吧·内景·夜
吧台内,玛妮忙完手头的活儿,擦了擦手,对站在外面的克拉拉说道:“我还有一点摩洛哥货。”
克拉拉双臂支在柜台上,问:“那黑市货贵吗?”
“60块一克。”
克拉拉:“哇!我说不好。我会顺道去你那儿,我们到时再说吧。”
玛妮斜眼瞥了瞥她身后,将话题一转:“你后面那张桌子,挨着雷吉娜一安妮的。”克拉拉刚要回头看,便被她制止住,“先别看呢。他们一直在谈论那出戏来着。他们很喜欢。长发那个……他很喜欢你。”
克拉拉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玛妮叫起来:“别看哪!他人不错。”
克拉拉:“我觉得他很恶心。”
玛妮:“恶心?”
克拉拉:“我不喜欢他这种类型的人。”
玛妮直起身子,不满地:“有你喜欢的人吗?”
克拉拉:“怎么啦?”
玛妮:“我指给你看的人你都不喜欢。”
克拉拉:“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玛妮:“那就指一个你喜欢的给我看。”
“不知道……”克拉拉转过身,从左至右快速扫视一下酒吧,最后目光落在左侧,“……比如说角落里那个男的。”
“哪儿呢?”玛妮顺着她的眼神探头望去,看见靠窗的桌子旁坐着一位老态龙钟的男人,正在朝走近的一对年轻男女招手致意。
玛妮:“那边那个老的?”
克拉拉回过身平静地:“对,要知道,他令我感动。”
“和他做爱?”克拉拉有些不快:“不是那回事。”
“和谁做爱?”安托万不合时宜地走过来,搭茬道。
玛妮:“不和谁!就这么说。”
安托万开玩笑地:“遗憾。”
玛妮:“我是想告戒她……”
克拉拉抢过话头,莫名其妙地发起火来:“对,我不会逢场作戏。我需要真爱。一定要有意义。奇怪吗?”
“我只是来结帐的。”安托万讨了个没趣,转身离开。
玛妮看克拉拉的神色不对,不敢再招惹她。她上前想要叫住安托万:“哎……”
工厂门口·外景·白天
弗朗克推门走出来,后面跟着韦伯和卡斯特拉,他俩提着公文包边走边谈。
韦伯:“你有点唐突、一意孤行。你得小合翼翼地对待这些人,明白吗?你处理的方式……”
卡斯特拉不服气地打断他:“怎么啦?”
韦伯不管他爱听不爱听,继续往下说:“比方说有时你该更谨慎。”
“我说话办事总是不得体,而你一直在纠正我,”卡斯特拉说着停下脚步,露出不满,“总是像在接受考察一样。(加重口气)我见了你就讨厌。”
韦伯丝毫不让步:“我在为公司考虑。”
俩人话不投机。卡斯特拉在原地踱着步,对他不屑一顾。
韦伯:“要有克制。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必须提醒你。这是我的职责。”
卡斯特拉:“我同意,我对你很满意。你很称职,这一点毫无疑问。但你说话的口气为何总像政府官员?你就不能像其他人一样说话吗?做不到?”他看着对方的表情,吁了口气,“我想说什么来着?明天见。”
“明天见。”韦伯握了握他伸过来的手,转身离开。
“自以为是。”卡斯特拉嘴里唠叨着走向自己的汽车,“他们这些人毕业于理工专科学校,就以为……”
弗朗克随声附和道:“我同意。”他为他打开车门,“要我送你回家吗?”
卡斯特拉钻进车里回答:“不。”
弗朗克听罢略显不悦。
剧院·内景·晚上
舞台上正在演出《贝丽奈西》最后一场。
克拉拉饰演的贝丽奈西正在对国王作激情告白:“我曾盼望在这里听到你的声音,我将再也听不到。就这样永别了。永远。我的主,想想吧,这些残忍的字眼落进情人的耳朵是多么无情。(转而面对观众投入地)一个月,一年……这些海还将把你我隔开,我们的痛苦将会多么巨大?在破晓,在黄昏,提图斯徒劳地寻找他的贝丽奈西,我将终日不能再见你。”
音乐随着人物的情绪转人忧伤哀怨,舞台灯光渐暗。
观众席上,卡斯特拉唏嘘不已,不停地用手揉搓太阳穴。
贝丽奈西(画外):“然而我却受尽蒙蔽!在我离开前得到安慰,他还没有透露我不在的日子?漫长的日子对他来说稍纵即逝。”
国王(画外音):“我也没多少天了,夫人。我的愿望就快实现了,我可悲的声望将说明你是受人爱戴的。你会明白提图斯无力……”
贝丽奈西奔到国王面前:“如果这是真的,我的主,那为何还要分离呢?我现在不说婚礼,罗马谴责过我不要再见你吗?你连你呼吸的空气都吝啬给我吗?”
国王面对贝丽奈西的注视,无奈而忧伤地低下头。
灯光全熄,掌声响起。红色的帷幕落下。
幕后,演员们互相亲吻祝贺演出成功。
克拉拉抹了一下鼻子问扮演国王的演员:“我第5幕演得怎样?”
男演员搂住她的肩:“精彩极了。”
瓦莱丽及另外一些人拿着玻璃杯及香槟由后台出来。
瓦莱丽:“很精彩,克拉拉。”
克拉拉:“我从没这样演过。”
化妆间·内景·晚上
克拉拉坐在镜前卸妆,安托万与她面对面坐在化妆桌上。
克拉拉摘着头上的卡子:“我头上的别针比观众都多。”
安托万:“不,观众很多,演得太棒了。要不要我卷一根?”
克拉拉忙不迭地点头:“再好不过了。”
门口响起敲门声。
克拉拉:“哎,进来。”
卡斯特拉推门进来:“你好。”
克拉拉:“你好。”
安托万冲他点点头。
卡斯特拉走到近前,盯着克拉拉:“还记得我吗?”
克拉拉一时没想起在哪儿见过此人:“我认识你,可……”
卡斯特拉提醒道:“英语课。”
克拉拉反应过来:“哦,对了。有趣的方法。”
卡斯特拉:“我侄女参加了演出,她演得不大好。但是……”
克拉拉:“她叫什么?”
卡斯特拉:“维尔日妮·热罗姆,是我侄女。”
克拉拉:“维尔日妮很不错。”
卡斯特拉:“她有点……”
“她演得很好。”克拉拉截断他的话头,起身走到一边去脱鞋。
卡斯特拉:“我一向不喜欢戏剧,但今晚……”话未说完,瓦莱丽风风火火地闯进门来。
瓦莱丽上前拥住克拉拉:“我无法停止哭泣,太傻了,但……今晚简直太棒了,你演得很好。”
卡斯特拉借机瞥了一眼安托万,发现他在卷大麻烟,于是好奇地盯着看。
“我看全了第二部分,它……这些闭幕夜场太痛苦了。”瓦莱丽说到这里一甩手不再继续,她将克拉拉脱下的戏装抱在怀里向外走。
卡斯特拉见她说完,这才重拾话题:“我本来不喜欢戏剧……”
安托万插话:“那你为何要来?”
卡斯特拉(对安托万):“但是,说实话,它似乎不像戏剧。”
瓦莱丽好像忘了什么东西,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她弯腰拾起克拉拉脱下的鞋子。
卡斯特拉(对克拉拉):“你的表演太……”
刚说了一句,导演又推门进来,与向外走的瓦莱丽擦肩而过。
“你真了不起,太精彩了。”导演兴奋地抓过克拉拉的双手,“今晚真是太棒了,棒极了。你和费奈斯看过布景啦?”
卡斯特拉看着安托万点着烟抽起来。
导演:“今晚真是……华丽,不可思议……而且杜克洛也来了。”
安托万:“他终于来了?”
“他绝对爱看。他说他没看过那样一位贝丽奈西,自从……”
克拉拉闻听此言显然很高兴,与导演紧紧拥抱在一起。
“谢谢你,我的克拉拉,谢谢。”导演松开她,向门口走去,“他会为你写剧本的。再见。”
克拉拉:“好,再见。”她接过安托万递过来的大麻烟,抽了一口,重新坐回到化妆镜前。
卡斯特拉目送导演离去,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有点语无伦次地:“你……你真的……太完美了。”
克拉拉:“谢谢。对不起,我要换衣服了。”
“打扰了,打扰了。”卡斯特拉说着知趣地转身向外走,“再见。”
克拉拉:“再见。”
安托万下地,从化妆镜后拿过一只烟灰缸。这当口,卡斯特拉开门出去但马上又推开门,站在门口说道:“这出戏我看过两次了。”
待他关上门,安托万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是什么人?”
人们三三两两地告别离去,剧院门口逐渐冷清下来,只有剧院的招牌——红色的霓虹灯还在闪烁。
卡斯特拉侧身坐在副驾驶位上,两眼直呆呆地盯着剧院大门。
良久之后,弗朗克禁不住探身问道:“可以走了吗,卡斯特拉先生?我们在干什么?”
见卡斯特拉没有反应,他又叫了一声,“卡斯特拉先生?”
卡斯特拉回过神来:“什么事?”他正了正身子,点头答道:“噢,走吧。”
弗朗克这才发动汽车驶离剧院。
卡斯特拉的办公室·内景·白天
“wo”卡斯特拉费劲地学着英语。
克拉拉(画外音):“是the。”
卡斯特拉:“wo”
克拉拉(画外音):“the”
卡斯特拉始终发不出“the”这个音,练了好几遍,终于发对了。
克拉拉用英语表扬他(画外):“对,很好。”
卡斯特拉于是“the、the”个没完。
“好啦,行啦。”克拉拉用手势制止住他,继续教下去(英语):“天气不错。”
卡斯特拉:“天气不错。”他皱了皱眉,改用法语问道,“你不饿吗?”
克拉拉用英语回答:“不,我不饿。”
卡斯特拉没有听懂,反问:“你说什么?”
克拉拉教他用英语说“我不饿。”,然而卡斯特拉说得驴唇不对马嘴。
克拉拉小声嘟哝了一句:“水平太低……”
卡斯特拉追问(英语):“什么?”
克拉拉赶紧解释(英语):“没什么。”
卡斯特拉又跟着她学说“没什么。”像鹦鹉学舌一般接连叨咕着,“没什么,没什么。”
克拉拉纠正他的发音:“没什么。”
卡斯特拉:“不没什么。”
克拉拉纠正:“没什么。”
卡斯特拉:“没什么!”
某画廊·内景·白天
墙上挂满像是由一块块补丁粘贴而成的画作。克拉拉与安托万和伯努瓦站在画前。
安托万回头指指画廊另一侧:“把那幅特大的放在这里。”
伯努瓦:“你觉得那样好吗?”立即予以否定,“我看不好。”
克拉拉:“你家里那些呢?”
安托万耸耸肩在画前来回溜达:“难以想象,这些东西太难看了。但它们很畅销。”
伯努瓦嗤之以鼻:“不可思议!”
安托万:“不,符合情理。这些东西具有装饰性,而且不会致人情绪波动。人们想继续睡。”
画廊女职员将一位花白头发的矮个男人带到他们跟前,用手示意伯努瓦:“就是这位年轻人。”
矮个男人:“你们好。(对伯努瓦)你要接办画展吗?”
伯努瓦并不正眼看他,只是点头“哼”了一声。
安托万:“你是画家?”
矮个男人:“对,正是。”
安托万:“画展很成功。满意吗?”
矮个男人:“很满意。我很幸运,进展顺利。这个画廊不错,客流量很大。(看着伯努瓦)你是画家?”
伯努瓦爱搭不理地:“嗯哼。”
矮个男人:“我也是。布光上有点窍门。我可以带你看看。”
伯努瓦丝毫不领情:“不用了,没事的。(对克拉拉和安托万)可以走了吗?”
他丢下一句“再见”率先向门口走去。安托万和克拉拉紧随其后。
克拉拉:“我和‘八字胡’有约,这家伙傻头傻脑的。(停下脚步,转身对安托万)知道他做了什么吗?”安托万摇头。
克拉拉:“他要给我小费。”
安托万“扑哧”笑出声来。
克拉拉:“他加了100法郎说‘小意思。’我当时真想宰了他。”她说罢转身走出门。
“再见。”
安托万出门前与女职员打了个招呼。
“再见。”
安托万凑上前,双手搭在伯努瓦肩上走上大街。
卡斯特拉办公室·内景·白天
卡斯特拉说着整脚的英语:“比如,昨天,太阳在天空中,今天的天气不好,下雨。”
坐在对面的克拉拉纠正他的语法:“在下雨。”
卡斯特拉:“在下雨。”随即又补充一句,“就像母牛在撒尿。”说完自己先笑起来。
谁知克拉拉并不觉得好笑,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卡斯特拉收起笑容,改用法语问道:“你很快会再演戏吗?”
克拉拉用英语回答:“不,目前不会。”
卡斯特拉(法语):“最难的部分是什么?背台词?”
克拉拉以一大串英文作答:“不,不是。最难的是要依据别人的要求。”
卡斯特拉(法语):“我听不懂。”
克拉拉只得改说法语:“依据别人的要求而演。”
卡斯特拉:“我本该看三遍的。”
克拉拉:“我可以把台本带给你看。”
卡斯特拉:“好啊,我会把你的台词都读……”
克拉拉(打断他):“用英语说。请用英语说。”
卡斯特拉翻着眼珠想了想:“哦,好。那……好吧。(又改用法语)就这样。”
玛妮家·内景·夜
床上,玛妮腾起上身越过躺在一旁的弗朗克,从床边拿过一大瓶矿泉水。她坐下,对着瓶嘴咕咚咕咚地猛喝了几口,然后将它举到弗朗克面前:“喝吗?”
“谢谢。”弗朗克接过来,学着她的样子一口气喝掉半瓶。玛妮注视着他,忍不住笑了。
弗朗克放下瓶子,刚伸出手要搂她,电话响了。
玛妮探身拿过话筒接听:“嗨,托马斯。(抚了抚凌乱的头发)我星期五晚上要上班。随你便吧,但凌晨3点不太方便。”弗朗克伸过手抚摸她后背,玛妮回头笑笑。
玛妮:“不,不方便。明天怎么样?”她回手抓住弗朗克的手,两只手攥在一起。“对,中午,好极了。好,再见。”
玛妮挂上电话,顺势躺倒在弗朗克的手臂上。
玛妮:“我们刚才说什么来着?”
弗朗克脉脉含情地:“没什么,我们没说什么。”
玛妮搂住他脖子扑进他怀里,偏偏电话又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弗朗克无奈地放开手,玛妮嘟哝着起身接听。
玛妮:“喂?(兴奋地)真没想到!你好吗?”
她从旁边拿过一支卷好的大麻烟,抖了几下,“当然,我可以去看你。”她将话筒换到另一侧,用头和肩膀夹住,腾出双手撕掉多余的纸卷,“我有一条绿色的裙子,还有条咖啡色的。对,我整天都在家。好,没问题。”
玛妮挂断电话,将烟点着抽了一口,侧身支在床上:“抽吗?”
弗朗克:“我不需要那个。”
玛妮(换了个姿势,半靠在后面的墙上):“我也是。我抽它,是因为它与众不同。”
弗朗克:“就算我不想抽吧。”
玛妮:“如果你想娶我,最好表现好点。”
弗朗克:“我不好吗?”
“差点意思。”玛妮挑逗地冲他吁了口烟,把烟放到一边,弗朗克转身欲拥抱她,可恶的电话再次响起。
弗朗克兴致全无,摩挲着前额半开玩笑地:“你可真抢手啊。”
布律诺的房间·内景·夜
布律诺对着啤酒瓶,仰头喝了一口,然后嘴里哼着曲子,转身走到乐谱架前。他将长笛放在嘴边,摆好架势吹起来。吹出的声音沙哑且不成调。
他放下笛子,仔细看了看乐谱,再次吹起来……
街心公园·外景·白天
“谢谢。”卡斯特拉将几枚硬币放进卖冰激凌等小食品的老人手中。他手里捏着一块糕饼咬了一大口,向父亲和妹妹坐的长椅走去。
卡斯特拉在父亲身边坐下。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隔着一条绿化带的路上,布律诺坐在汽车前盖上,由怀里往外掏着什么。弗朗克双手插兜站在车旁,左顾右盼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父亲舔了舔手中的蛋卷冰激凌:“我还是爱吃果仁糖。”
卡斯特拉指指坐在父亲那边的妹妹:“看过她的房子吗?”
父亲:“好极了。(扭头对贝阿特丽斯)你得谢谢你哥哥。”
贝阿特丽斯:“谢过了。”
卡斯特拉歪着脑袋问贝阿特丽斯:“与安热利克相处一切还好吗?”
贝阿特丽斯:“还好,但我本可以一个人做的。”
卡斯特拉:“还是这样为好。既对你有所帮助,也可以让她实践一下。她是室内设计师,却从来没干过。”
父亲:“安热利克搞装修挺有一套。他们的家漂亮极了。”说着又舔了一口冰激凌,“是榛子的。他怎么说是果仁糖?”
那边,弗朗克吸了口烟,看看正在读信的布律诺,走过去搭讪:“终于来信了,你一定很开心。要是我,准得乐疯了!”
布律诺冲着信笑眯眯地:“瞧,你还说……”
弗朗克马上接口:“我说错了,我承认。”他不自然地干咳了一声,倚在车上向老板那边望去。
卡斯特拉的父亲:“现在几点了?”
卡斯特拉:“我们有的是时间,还有45分钟呢。”
父亲欠身看看右侧:“我不愿意匆匆忙忙的。车站离这里有400码呢。”
镜头移向左侧,克拉拉脚步匆匆朝这边走来。
卡斯特拉(画外音):“克拉拉!德沃小姐!?”
克拉拉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放慢步子。
卡斯特拉已从长椅上站起来,迎上来:“德沃小姐!”
克拉拉握住他伸过来的手:“嗨!”
卡斯特拉转身向她介绍自己的家人“这位是我父亲,卡斯特拉先生……我妹妹贝阿特丽斯。”
克拉拉与他俩一一握手问好。
卡斯特拉接着又介绍她:“她在教我学英语,而且她还是一位出色的演员。”
父亲:“演员?你叫什么名字?”
克拉拉摇头:“你不会熟悉我的。我在剧院工作。”
“我从不看戏剧。”父亲又问道,“那你演电视剧吗?”
克拉拉(画外音):“不。”
父亲饶有兴趣地问:“和你一起工作的有名人吗?”
贝阿特丽斯用胳膊肘碰碰父亲,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你在打扰人家。”
克拉拉:“不,没有,但我赶时间。(对卡斯特拉)星期四见?”
卡斯特拉:“星期四见。”
克拉拉冲他父亲及妹妹客气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卡斯特拉坐回原处。
父亲:“我没有打扰她吧?”
卡斯特拉随便点点头,眼睛注视克拉拉的背影。
父亲:“她似乎不像演员。她真是演员吗?”
卡斯特拉扭头问妹妹:“你知道一部叫《贝丽奈西》的戏剧吗?”
贝阿特丽斯:“当然知道。”
某英语茶室外·外景·白天
一位老太太推门出来,感到一丝凉意,遂伸手拉了拉衣领。她走到玻璃窗外朝里面一位白发妇女挥手道别。
卡斯特拉与克拉拉就坐在白发老人邻桌,用英语约定下次上课的时间。
卡斯特拉:“星期二。”
克拉拉:“星期二。几点?”
卡斯特拉:“5点。不。4点至5点。”
克拉拉:“4点至5点?好。”
某英语茶室·内景·白天
克拉拉:“很好。”
克拉拉将书和一本小字典收进挎包里,放在一边,然后双手抱胸看着卡斯特拉。
卡斯特拉突然想起:“我把书给你带来了。”
克拉拉:“看了吗?”
卡斯特拉从包里取出两本书:“我看不了。看了4页,另一本看了10页,然后就看不下去了。写得不是很好。”
克拉拉吸了口茶:“我认为很棒。”
卡斯特拉:“是吗?我不……”
“你不爱看,我知道。”克拉拉从他手里夺过书放回自己包里,“别费心了。”
卡斯特拉有些尴尬地解释:“我得逼着自己看。”
克拉拉生硬地:“你永远也看不成。那又怎么样呢?”
卡斯特拉:“对,没错。你的剧本我看过3遍。”
克拉拉:“你只打算看那个?”
卡斯特拉:“我还喜欢你后来给我的小说。”
克拉拉把目光投向坐在对面,弗朗克坐在靠近门口那桌,似乎在琢磨心事。
卡斯特拉(画外音):“在这里上课好多了,更令人感到舒适。”
随着“丁零”一声,茶室的门打开。弗朗克别过脸去察看,一个怀抱一大束鲜花的男人走进来。
克拉拉:“他无所事事不觉得厌倦吗?”
卡斯特拉:“这是他的工作。”
卖花人回手关上门,走到弗朗克的邻桌,询问两位正在交谈的老年妇女是否要花,其中一位礼貌地摇摇头。
卡斯特拉:“你可以走了。”
克拉拉:“我在等一个朋友。我们要去剧院。”
卡斯特拉:“你要去剧院?”
卖花的男人走到他俩跟前,冲卡斯特拉客气地微微一笑。
卖花人:“要花吗,先……”
卡斯特拉未等他把话说完,便频频摇头:“不要,不要。”
卖花人:“态度好点。”
卡斯特拉不耐烦地:“跟你说过不要了。”
卖花人撇撇嘴,离开。
卡斯特拉:“真讨厌!”
克拉拉:“没必要……”
卡斯特拉探头过去:“什么?”
克拉拉:“……跟他过不去。他在卖花。他也是人。”
卡斯特拉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不禁感觉有点意外。俩人谁也没有注意安托万已站在他们面前。安托万刚要开口便被冲上来的弗朗克一把拽住。
弗朗克:“先生!”
克拉拉见状急忙站起护住受到惊吓的安托万。
克拉拉:“他是我朋友!”
卡斯特拉拦住弗朗克:“没事的。弗朗克。”
弗朗克:“对不起。抱歉。”
他举起双手表示歉意,退回原位。安托万忍俊不禁,上前与克拉拉拥抱亲吻。卡斯特拉埋怨地看着弗朗克。
安托万:“那家伙是什么人?”
克拉拉:“卡斯特拉先生的保镖。”
安托万:“保镖……(回头看弗朗克)真有意思。”
克拉拉为他俩做介绍:“这位是卡斯特拉先生,雷切纳先生。”然后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安托万与他握手:“幸会。”
卡斯特拉:“但愿他没吓着你。”
安托万:“他吓了我一跳。(暧昧地看着弗朗克,用英语说)但我不介意被如此帅的男人碰。”
卡斯特拉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又一脸困惑地问道:“你说什么?”
克拉拉抢过话头回答:“他说他不介意……(瞥了一眼安托万)真的不要紧。”
卡斯特拉突然感觉茶室里播放的音乐有些熟悉,比手划脚地跟着哼哼起来。
克拉拉好奇地问:“你熟悉那首歌?”
卡斯特拉喜形于色:“当然,我知道。”接着不知所云地唱了一句。
克拉拉膘了一眼安托万,露出嫌恶之色。
卡斯特拉(画外音):“是什么来着?”
贝阿特丽斯的新家·内景·白天
安热利克对着走廊墙上一块家畜图案的墙纸大光其火,贝阿特丽斯则显得有些不服气。装修工人面对她俩左右不是。
安热利克:“对我来说显而易见的事你却不明白。我只是想帮你,不是为了钱。”
贝阿特丽斯:“你原来可没想要我支付。”
安热利克:“我根本没打算跟你要钱。”
贝阿特丽斯听罢低头不语,安热利克见状语气缓和了一些。
安热利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贝阿特丽斯:“我每次只要一开口,你就不耐烦。你无法忍受我的观点。”
安热利克反驳:“不,不是那回事。不是因为你的介入,但每次你的建议都……都……”她摇着头不愿再说下去。
贝阿特丽斯:“都什么?”
安热利克:“你难道不明白吗?有些东西可以相配,有些则不能。得保持和谐协调。(看着墙纸,赌气地)如果你想留下那些猪的话,就留下好了。我有什么好说的?”
剧院·内景·晚
克拉拉与朋友们看完一出话剧出来。大家忍不住在楼厅大发议论。
瓦莱丽:“什么狗屁话剧!我简直快被吓死了。”
伯努瓦:“他无话可说。”
瓦莱丽:“无话可说?慢着。他可是导演。记得他导的《哈姆雷特》吗?一塌糊涂。”
伯努瓦:“我没看。”
安托万:“我认识不少这种白痴。怎么能那样工作呢?”
克拉拉:“你读过迪蒙毁损他的文章吗?《虚构的残废》。”
伯努瓦:“应该叫表演的残废。”
卡斯特拉和弗朗克随着退场的人们走下楼梯,边走边张望着。
安托万(画外音):“上面那个不是你的学生吗?”
“他来这儿干吗?”
克拉拉别过头来,避之惟恐不及。安托万举起手冲卡斯特拉打招呼。克拉拉赶紧拦住他,把他拽向一边。
克拉拉:“行啦!他肯定会过来的。”
安托万:“他很友好。怎么会不过来?”
克拉拉:“他要找的不是你。我不想见他。”
正说着,卡斯特拉已经跟过来:“你们好!”
克拉拉极不情愿地回过身来。
卡斯特拉:“太棒了,是不是?我喜欢,让我笑个不停。演《虚构的残废》的那个演员真是太好笑了。现实生活中的他也那么好笑吗?”他丝毫役有觉察到大家都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有人甚至撇着嘴走开。
在《贝丽奈西》中饰演国王的演员揶揄地:“对。是。”
伯努瓦提议:“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克拉拉应声附和:“好,走啊。”
她转身带头向楼下走,卡斯特拉被晾在一边,站在楼梯口不知如何是好。
克拉拉似乎又有些于心不忍,站在楼梯上回头解释:“我们要去吃点东西。”
卡斯特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跟你们一块儿去。”
克拉拉勉强说道:“只是一间酒吧,你可以去吃,但是……”
此话对卡斯特拉却是正中下怀,忙不迭地跟上去:“那太好了,太好了。”
克拉拉满脸不悦,卡斯特拉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急忙放慢脚步加以掩饰。
玛妮的酒吧·内景·夜
画外传来卡斯特拉讲故事的声音:“是这样的,晚上过去了。他们回来了。那女的进了浴室,男的上床……”
酒吧里还像往常一样热闹。一个年轻男人搂着玛妮的腰在吧台前聊天。不远处,坐着喝酒的弗朗克一副假装不在乎的样子。弗雷德从柜台里出来忙着招呼客人。
卡斯特拉(画外音):“女的洗手洗脸,擦上所有该抹的晚霜。”
玛妮松开年轻男人的手,拿着一瓶水走开。
卡斯特拉:“之后,她上了床。他们关上灯……”
玛妮将那瓶水放在他们桌上。
卡斯特拉:“……在黑暗中,3秒钟沉默后,男的说,(卖了个关子)‘你不觉得有股屎味吗?’”
笑话讲完了,大家没反应。卡斯特拉顾自笑起来,安托万也跟着夸张地大笑。
安托万:“这是目前为止最精彩的一个。太微妙了。”
瓦莱丽:“我还是喜欢先前的那个,关于呕吐的那个,很有趣。”
卡斯特拉:“说起那个,我有一个特别好笑的……”
克拉拉赶忙制止他:“或许我们该就此打住。我们在吃东西,而且我也听够了那种愚蠢的笑话。”
卡斯特拉:“抱歉,你说得对。(啜了口咖啡,扭头对坐在身边的瓦莱丽)你是演员吗?”
瓦莱丽:“我是戏装保管员。但我现在失业了。”
卡斯特拉:“干这行的经常失业。”
瓦莱丽:“每天早上我都这样对自己说。”
她说完对旁边的同伴挤眉弄眼,一副厌恶的表情。
卡斯特拉对克拉拉:“你也一样,你也不怎么工作。不能工作真可悲。”
安托万:“笑话讲完了。满意吗?”
克拉拉说着反话:“当然,我很兴奋。”
卡斯特拉依旧不知趣地问:“你为何不演喜剧?”
克拉拉看着他,懒得回答。
卡斯特拉大发感慨:“那也许是件好事。人们需要借一些东西来转移注意力,忘记烦恼。比如,今晚剧院满座,而上次却空半场。但是你知道,我爱看。但大体上说,人们都爱看……滑稽可笑的剧目。依我看,你应该演一出喜剧。你总是演正剧,要是那样的话,你也会感到困惑。”
克拉拉看着安托万:“好啊,我会试试看,演喜剧。”
瓦莱丽:“我看他一定会喜欢你下部戏。”
她冲克拉拉挤了挤眼,决定戏弄一下这个讨厌的男人。
安托万(画外音):“演易卜生的戏,他会笑死。”
卡斯特拉:“谁?演谁?”
瓦莱丽:“易卜生。”
卡斯特拉:“易卜生有意思。”
安托万双手比划着:“非常有趣,他是挪威喜剧演员之一。”
卡斯特拉也学着他的样子比划了一下。克拉拉看着朋友们你一言我一语地逗弄他,而他却不知所云。
男(画外音):“另一个非常滑稽的是斯特林堡。”
男(画外音):“我喜欢易卜生,他是最有趣的。”
男(画外音):“在《玩偶之家》结尾,当娜拉离开埃尔默时……”说道这儿,大家爆笑起来。
克拉拉(对卡斯特拉):“我们只是开玩笑,易卜生其实并不滑稽。(对大伙儿)够了。”
男(画外音):“我跟你们说过瓦莱丽的最新消息吗?”
玛妮手上端着东西,抽空走到弗朗克身边。
玛妮:“你烦不烦?”
弗朗克:“我没事,我只是在观察。”他指指刚才与她聊天的小伙子,“吧台边那家伙是什么人?”
玛妮:“一个顾客。”
弗朗克别有意味地“哼”了一声。玛妮又问,“你要酒吗?”
弗朗克看见卡斯特拉正伸手招呼她,赶紧说:“我老板叫你呢。”
卡斯特拉正干坐着,看着别人三三两两的聊得火热。玛妮走过去,他从怀里掏出伟德体育最新网站卡交给她,并指了指大伙。
玛妮接过卡走向吧台。
玛妮家·内景·夜
玛妮侧身躺在床上,手托着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身旁熟睡的弗朗克。弗朗克动了动,半睁开眼惊了一下。
弗朗克:“妈的!你吓死我了。(定了定神)你干什么呢?”
玛妮:“没什么。看你睡觉。”
弗朗克:“有趣吗?”
玛妮:“不错。你说梦话来着。”
弗朗克:“是吗?我说什么啦?”
玛妮:“你说,(装小孩声)‘妈妈,妈妈……我怕。’”
弗朗克:“我才不信呢。”
玛妮:“逗你玩儿呢。你说,‘我要的女孩还没有出世呢。谁能迷住我?’”
弗朗克:“这倒很有可能。你刚才对那位客人很热情。”
玛妮胡噜着他的胳膊:“生意需要。”
弗朗克:“你不是靠那个酒吧为生。”
玛妮:“怎么会这么说?”
弗朗克:“没理由。”
玛妮:“我工作两三个晚上,赚得不多。”
弗朗克:“所以你当毒品贩子?”
玛妮转身坐起来一些:“对,我不是为了好玩才干的。”
弗朗克:“你也卖白粉吗?”
玛妮:“大麻及大麻制剂。你打算给我训话吗?”
弗朗克:“不。”
玛妮:“听起来像我父亲。”
弗朗克:“父亲有时会据实直言。”
玛妮:“我父亲不会。(趴过去伏在你身边)你老板是个好人,好像并不吝啬。”
弗朗克:“他傻头傻脑的。你们取笑了他一个晚上,他甚至都没意识到。但他不是吝啬鬼。”
街上·外景·白天
克拉拉与玛妮从一座古堡样的建筑物旁走过来。
克拉拉:“为何说他可怜?这纯粹是他自找的。他来后,一句接一句,尽说些无聊的话,最后买单。又不是我的错。”
玛妮:“好啦,好啦。”
克拉拉:“这是真话。”
玛妮抽了口烟,她突然想起来什么,停下脚步,在包里胡乱翻腾着。
克拉拉:“你那儿何时有大麻?”
玛妮:“我联络不上那个人。我找其他人试试。”
她整理好挎包,俩人继续向前走。
玛妮:“我终有一天得洗手不干,不能一辈子干这行。”
克拉拉:“你还想做什么?”
玛妮:“生孩子,照顾家,煮饭。很诱人。”
英语茶室·内景·白天
克拉拉向坐在门边的弗朗克问好:“嗨。”
弗朗克:“嗨。”
克拉拉对起身迎接的卡斯特拉表示歉意(英语):“对不起,我迟到了。”
卡斯特拉(英语):“没关系,别着急。”
克拉拉脱下外衣,卡斯特拉伸出手想帮她接住,可惜她并未理会。卡斯特拉略显尴尬地坐回座位。
卡斯特拉(英语):“要茶吗?”
克拉拉(英语):“好的,谢谢。”
卡斯特拉为她斟上茶。
“谢谢。”克拉拉用英语谢过,然后改说法语,“啊,我们上回说到哪儿来着?你要写几行东西?”
卡斯特拉:“我带来了。(英语)准备好了吗?”
克拉拉(英语):“好了,念吧。”
卡斯特拉从桌上拿起一张纸,展开念道:“我一个人。我一个人在雨中,我的大脑中一片乌云。”
克拉拉(法语):“哦,是诗……很好。”
“对,要从头开始吗?”卡斯特拉用法语回答,接着用英语念:“我一个人在雨中,我的大脑中一片乌云,她带着太阳来到我身边,给我的生活带了乐趣。”
克拉拉给他纠正语法错误:“带来。”
卡斯特拉:“带来乐趣。她的声音就像一首歌,她的眼睛如此强烈。当我看着这个女人,我的心变得坚定。(停顿,冲克拉拉一笑)她教我英语,但不仅仅是因为她教的东西。”
克拉拉听着若有所思,卡斯特拉读完看着她。
克拉拉:“好的,你在进步。”
卡斯特拉:“我查了字典。”
克拉拉:“很好。有几处错误,但是……”
卡斯特拉:“你听懂了吗?我说的是谁?”
克拉拉:“啊,我想是的。”
卡斯特拉:“我说的是谁?”
克拉拉表情不太自然:“对,听懂了。(转移话题)是纠正它的错误还是接着讲不规则动词?”
卡斯特拉感到十分扫兴:“我不知道。”
克拉拉:“抱歉,我没什么可说。你给我写了一首诗,这真叫人高兴。但可惜的是……我没有与你同样的感受,因此,我们应该谈点别的,明白吗?明白吗?”
卡斯特拉:“明白。”
他的情绪一下子降到了极点,克拉拉只是一口接一口不停地喝着茶。俩人一时都无话可说。
卡斯特拉:“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就到这儿吧。”
克拉拉(英语):“不,一点不。”
卡斯特拉:“我觉得还是那样的好。”
街上·外景·白天
卡斯特拉像霜打了一般,垂头丧气地弓身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弗朗克攥着俩手陪他坐在一边,忍不住问道:“你要在这儿待很久吗?”
卡斯特拉晃晃头:“不知道。”
弗朗克:“天儿越来越冷。”
卡斯特拉一声不吭。弗朗克抖动着身子,无可奈何地看了看表。
工厂办公区·内景·白天
弗朗克跟在卡斯特拉身后走进来,卡斯特拉向办公室走去。
韦伯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忙活着什么,卡斯特拉探头问道:“情况进展怎样?”
韦伯生气地回答:“他们走了。他们等到5点半走了。”
卡斯特拉:“‘他们’是谁?”突然想起来,“哦,伊朗人。”
韦伯怒不可遏:“对啦,伊朗人!我重新安排在明天同一时间。你一贯视人如草芥!”
卡斯特拉转身进自己办公室:“行啦,行啦。”
韦伯不依不饶地追过来:“我们已为这份合同忙活一个月了!除了合同之外,你就算人在厂里也是心不在焉。我们不能这样工作呀。除了英语课,一切都令你感到厌倦。卡斯特拉先生,人人都得负责任。我不能什么都干。”
他发泄完离开,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卡斯特拉却又追出来。
卡斯特拉:“我是这儿的老板,是你的上司!别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别以为有文凭就可以自命不凡。够啦!我明天会准时到!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韦伯被他镇住,软了下来:“没了。”
卡斯特拉返回自己办公室,伸手去拉百叶窗帘,帘子刚拉上一半却又合上。“妈的!”他骂了一句不再管它。
玛妮家·内景·晚
卫生间里,玛妮站在镜前洗衣服,弗朗克靠在她身后的墙上注视她。
弗朗克:“那么……我们何时结婚?”
玛妮抬头望着镜中的他:“随便你。”
弗朗克:“那就等我的合同期满后。”
玛妮:“好啊。”她将洗好的胸罩搭在晾衣竿上。
弗朗克凑近她:“知道吗,我是说着玩儿的。”
“我也是”
玛妮闪过他走进厨房。弗朗克紧跟过去,上前从后面拥住擦手的她。
弗朗克:“之后,我们去度假,度蜜月。”
玛妮:“对,当然,短程蜜月。然后,你搬过来住。”
弗朗克:“不,不成。你得跟我走。”
玛妮:“去哪儿?”
弗朗克:“看情况。四处走呗。”
“真的?”玛妮拿过一只平底锅,“你去上班时我干什么?看家、看孩子、煮饭?”
弗朗克:“很丢脸吗?”
玛妮又从吊柜里取出一小包食品,严肃地:“那你干。我去工作,你照顾家。不丢脸。”
弗朗克一屁股坐在餐桌上:“没人能命你干这干那。”
玛妮:“为何会这样说?”
弗朗克:“没人敢触犯你。”
玛妮:“我该让他们触犯吗?”
弗朗克:“不,你说得对。别让他们。”
玛妮:“但你似乎想的正相反。你何时能完工?”
弗朗克:“一周或10天后,在他们签约后。”
玛妮伸手抚摸他的脸,弗朗克扭头在她手上亲了口,玛妮扑上去,俩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玛妮:“我去做些意大利面食。”
弗朗克笑着点头。
画廊门口·外景·白天
安托万站在门口将一幅画交给门外的卡斯特拉。
安托万:“考虑一下我对工厂的建议。再见。”
卡斯特拉与他和伯努瓦一一握手告别。
伯努瓦:“谢谢,再见。”
卡斯特拉将画夹在腋下离开,站在不远处的弗朗克紧跟上去。俩人一前一后向马路对面走去。
卡斯特拉家·内景·白天
卡斯特拉心事重重地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不时抬头望一眼挂在电视对面墙上、新购得的画。
安热利克手上拿着一根长面包推门进家,一眼便看见丈夫正坐在厨房里闷头喝酒。她将围巾和包挂在门边的衣架上。
安热利克:“你早回来啦?你不该喝酒,亲爱的。酒里含糖。”说完进客厅。
安热利克(画外音):“谁把那东西放在这儿的?那东西是什么?”
卡斯特拉:“一幅画。我刚买来的。”
安热利克站在他面前惊讶地:“你买的?可是,买它干吗?”
卡斯特拉:“我喜欢。我发现它很美。”
安热利克发起火来:“难看死了。我希望,你不要把它放在这儿。”
卡斯特拉盯着妻子:“安热利克……我喜欢那幅画。”
安热利克:“我不习惯你这副面孔。你看上去怪怪的。”
卡斯特拉:“你干吗不坐下?”
安热利克把面包放在桌上,顺从地坐下。卡斯特拉将手插进她臂弯里,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把头靠在她肩上。
安热利克见状关切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啦?你不舒服?”
卡斯特拉:“没有。”
安热利克:“那为什么?”
卡斯特拉:“我不知道。”
安热利克:“要甜饼吗?”
卡斯特拉摇头:“不。”
英语茶室外·外景·白天
外面“哗啦啦”地下着中雨。透过茶室宽大的玻璃窗,只见克拉拉坐在桌前注视着窗外。外面有人打着伞经过。她叫过服务员问了一下时间,然后起身穿上大衣向门口走来。
克拉拉开门出来,戴好帽子,紧紧大衣,冲进雨中。
玛妮的酒吧·内景·晚
卡斯特拉正在与安托万他们商量为工厂制作门脸一事。
卡斯特拉:“18x9。”
塞西尔:“够大的。”
卡斯特拉:“门脸上,他已经画了几份草图。”
安托万:“他有两三个好主意。”
“嗨。”克拉拉走到他们身后,见卡斯特拉也在座感到有些意外。她落座,瓦莱丽也搬把椅子坐在她旁边。卡斯特拉矜持地冲她点点头,继续听安托万说下去。
安托万:“你可以去画室看看。我们可以把它们带去工厂。由你决定。你认为怎么好?”
卡斯特拉:“不知道。”
安托万:“我们可以到工厂去。”
卡斯特拉:“好吧。”
安托万:“塞西尔?”
塞西尔眼望别处发呆,没有反应。
安托万以叫道:“塞西尔,你看呢?”
塞西尔回过神,向他探过身子。
安托万抽空对克拉拉表示歉意:“抱歉,克拉拉,但……(对塞西尔)瓦楞铁怎样才能达到最好……?”
克拉拉趁此机会对卡斯特拉:“我等你来着,卡斯特拉先生。”
卡斯特拉:“是吗?我……我此刻正在加班,而且……我目前上不了课了。”
克拉拉:“你该通知我一声。”
卡斯特拉:“我忘了。我有太多工作要做,我会付给你钱的。”
克拉拉:“为何要停下?可惜了。”
卡斯特拉:“可惜什么?”
克拉拉:“因为你在进步呀。”
玛妮(画外音):“想看看菜单吗?”
卡斯特拉起身:“不用了,谢谢。我得走了。”
安托万对他此举感觉很突然,不知如何是好。克拉拉也是满脸的困惑。卡斯特拉叫一声弗朗克,未作任何解释便与安托万握手告别。
街上·外景·夜
卡斯特拉跟在保镖和司机之后走出酒吧,既沮丧又失落,心头乱作一团。他站在门外犹豫片刻,沿街走去。他走到车边并未停步,而是冲着为他打开车门的布律诺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
布律若与正要钻进车的弗朗克交换了一下眼色。
弗朗克:“你干什么?”
卡斯特拉:“我想一个人走走。”
“不要。”弗朗克摔上车门追上去。
卡斯特拉回头阻止:“不,没事的。”
“我们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大街上走。”弗朗克与他并肩而行,回头朝布律诺招招手。布律诺将车锁上跟过去。
某酒吧·内景·夜
酒吧里灯红酒绿,乌烟瘴气。
卡斯特拉、布律诺和弗朗克围坐在转角沙发上,三人都蔫头耷脑,各怀心事。
卡斯特拉打破沉默,朝吧台那边扬扬下巴(对布律诺):“那边那女孩不错。”
布律诺抬头看看,并没有会意。
卡斯特拉:“去告诉她,我要请她喝酒。”
布律诺见卡斯特拉来真的,放下杯子走过去。他走到吧台边一位长发女人面前,手指卡斯特拉这边说着什么。卡斯特拉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
布律诺返回:“她不想要。”
卡斯特拉:“为什么?”
布律诺:“她没说。”
工厂·外景·白天
伯努瓦(画外音):“那要看你是否愿意在入口上面加一块金属板了。”
一辆运货车驶过,卡斯特拉与安托万和伯努瓦面对厂房而立。天空中下着小雨,卡斯特拉与安托万撑着伞听取伯努瓦对门脸设计的构想。
伯努瓦:“比如说整个表面上。我拿不准……”
安托万提议大家退后几步观察。
伯努瓦:“我拿不准的是,是否要用胶固定。”
卡斯特拉翻着手上的一摞草图。
伯努瓦:“我不知道你是想把它加在入口上面,还是就在这个部位……我不想遮住整个门面……”
卡斯特拉:“我要大点的,就像你说的。”
伯努瓦:“好。”
书店·内景·白天
卡斯特拉在书架前徘徊,选中一本杂志。他走到收银台,将它交给收款员。
收款员(画外音):“谢谢,24法郎。”
卡斯特拉伸手去掏钱,无意中瞥见架子上的巧克力,拿起一块:“我还要这个。”
收款员(画外音):“31块5。”
卡斯特拉家·内景·夜
卡斯特拉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梯,急急奔向卧室。卧室门开着,里面传出电视声。
卡斯特拉站在房间中央:“它在哪儿?”
安热利克(画外音):“什么?”
卡斯特拉:“画!你把它搬走了?”
“也不好看,”安热利克趴在花团锦簇的被罩上看电视,“我要把它放到别处。”
卡斯特拉(画外音):“放哪儿?”
安热利克抬眼瞥瞥丈夫:“不知道,我得想想。”
卡斯特拉在原地转悠着,强压火气。
安热利克(画外音):“听我说,那画……太古怪。别挡着我看电视,亲爱的。”
卡斯特拉克制地:“我喜欢那画。”
安热利克:“让我看节目,好吗?”
卡斯特拉上前一步,逼问:“你干吗把它搬走?”
安热利克:“我不喜欢。跟这里不搭调。”
卡斯特拉终于爆发:“我不管!这个家没有一样东西是我挑选的。只有这一次是我喜欢的东西,却不能拥有?你以为我在这个糖罐里开心吗?”
安热利克从没见他发过这么大脾气,目瞪口呆地注视他。
“我再也忍受不了这些粉红的墙壁和小鸟了!”卡特拉扔下一句话走下楼梯。安热利克在床上不知所措。
卡斯特拉家门口·外景·夜
卡斯特拉走出家门,布律诺已将车备好,迎上前。
卡斯特拉:“莫雷诺在哪儿?他没在家。”
布律诺与他并肩走向汽车:“去玛妮那儿看看,他可能会在那儿。”
卡斯特拉拉开车门:“玛妮?是谁?”
玛妮家·内景·夜
玛妮与弗朗克靠在橱柜上热吻。看来俩人已经和解。
门铃又响了,弗朗克无可奈何地仰头发出一声叹息。
他托起玛妮的脸,佯装认真:“我要打瘪他的脸,好吗?”
玛妮扑哧笑了,亲了他一口,转身去开门。
玛妮打开门,布律诺出现在门外。
布律诺笑着打招呼:“你好。”
汽车内·内景·夜
车内放着歌剧录音,卡斯特拉坐在车里凝神想着心事。突然,车尾玻璃“哗啦”一声被人击碎,卡斯特拉吓得一哆嗦。他刚要打开车门下车查看时,却被人一把拽住,他大叫着、挣扎着。
玛妮家外的楼梯间·内景·夜
弗朗克边下楼边系衣袖,嘴里发着牢骚:“妈的!天天晚上如此。”
布律诺:“是啊。他心情不好。”
玛妮家楼外·外景·夜
弗朗克打开门愣了一下,随即大喊着跑出去。布律诺紧跟过去。
弗朗克:“站住!”
俩人拐过楼前的栅栏。马路对面的便道上,一个手里举着棍子的年轻人正骑在卡斯特拉身上,后者使劲用双手护着头部。偷袭者与另一同伙闻声鼠蹿。弗朗克拼命追了一段,见实在追不上,这才停下来。
布律诺上前搀扶卡斯特拉:“你没事吧,卡斯特拉先生?”
卡斯特拉站起:“没事。”
布律诺见他额头上渗出血来,忙又问道:“没事吧?”
卡斯特拉:“他们闯进车里,把东西都抢走了。”
弗朗克折回来搀着卡斯特拉,扬头示意布律诺将敞开的车门关好。
玛妮家·内景·夜
浴室里,卡斯特拉仰着头呆坐在浴缸边上,玛妮站在水池前测毛巾。
客厅里,布律诺搓着手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背着手踱来踱去的弗朗克。
浴室里。
玛妮为卡斯特拉擦拭额头:“杀得慌吧?”
卡斯特拉:“不要紧。”
玛妮:“你以前不是留着胡子吗?”
卡斯特拉:“是的。终于有人提到了。”
玛妮回过身去涮毛巾。
卡斯特拉:“没人注意到。除了我妻子……觉得我样子有点怪。”
玛妮:“不,这样挺好的。”
她接着为他擦拭。
卡斯特拉:“克拉拉是你朋友吧?(喃喃地)她没注意到。她跟你说过我干蠢事而出丑了吗?”
玛妮:“什么时候?(擦着手)噢,对了,几晚以前,在酒吧用晚餐。”
卡斯特拉:“不是那次。那是我自我愚弄。”
玛妮在一块化妆棉上倒上药水:“不,我还以为……那我就不知道了。怎么回事?”
卡斯特拉:“我的……我的表白。”
玛妮:“表白什么?”
卡斯特拉:“我……我……她没告诉你?”
玛妮:“她什么也没说。”
卡斯特拉低头小声嘟哝:“表白……”
玛妮:“什么?”
“我给她写了一……”卡斯特拉低垂着头,觉得很难为情不愿再往下说。
玛妮给他蘸蘸药棉,问道:“疼吗?”
卡斯特拉:“疼。”
玛妮:“好了,疼痛会消失的。”
卡斯特拉:“但愿如此。”
剧院·内景·白天
道具员们正在往舞台上搬运道具布景。克拉拉坐在一旁看剧本。
克拉拉合上剧本,走到台下正坐着交谈的两女一男身边。
克拉拉(对其中一个女人):“抱歉,我得走了。”
女:“你现在就要走吗?”
“是的。”克拉拉脱下白色的戏装搭在她坐的沙发背上,“请你跟迈特打声招呼好吗?我把裙子放这儿了。”
女:“明天见。”
“再见。”克拉拉走上观众席,拿起自己放在那里外衣和背包,将衣服搭在肩上向外走。
卡斯特拉办公室·内景·白天
卡斯特拉、安托万和伯努瓦坐在一起确定工厂门面的设计方案。卡斯特拉将手里的两张设计图做着比较,一张以灰色为基调,另一张则为亮蓝色。
卡斯特拉:“这里用蓝色非常好。非常好……因为蓝色……”他将灰色那张放下,手里拈着另外一张,“这才是我真正需要的。”
安托万:“好的。”
卡斯特拉:“是的,我们的公关部经理鲁赛夫人也这么认为,还有……(回头叫)西尔维,过来看一下。我们什么都不告诉她。”
女秘书西尔维应声走到卡斯特拉身后。
卡斯特拉:“请坐。(指着手里?
遇到第二春的中年大叔真可爱!
拍的有点儿难看真的,这个跟他人的品味不沾关系啊,故事剧情也太弱了一直都没有带入点。法国人自嘲也很一般吧。
天哪..........
很有启发性的爱情故事。每个人都会习惯性地活在自我的世界里,直到某一刻你终于放下自我,客观地甚至站在另一方的立场上重新审视,会突然发现当初那股自我让你变得有多盲目可笑。
Jean-Pierre Bacri前几天去世,电视上在做他的回顾。一开始觉得有点沉闷无聊,以为又是男男女女谈爱情,越看这些人物越觉得有趣起来,便豁然开朗起来。最喜欢的是女英语老师跑到Castella办公室谈Tableau的那段戏,特别有意思,不禁发出疑问,也许他真的是出于喜欢才买的,但是我想大部分人在观影过程中都和女老师抱有一样的猜想吧,真的是他人的品味,有时猜的对,有时差的远。电影里有许多三人对峙的场景,由熟悉的话题产生间离,他人之意,也从镜头隐隐的在场中呼之欲出。
看完后,有同学说,不就是一个婚后老富男人和文艺女屌丝的爱情故事吗。搞得文艺了,不过虽然啰啰嗦嗦,但是导演关注的还是和伍迪艾伦一样,是中产阶级群体的情感故事,嫁接上文艺范儿,整点幽默台词,萝卜白菜一起切吧切吧剁了,搭配起来混成一锅粥,看起来还有点味道。
法国电影和美国电影产业最不同的地方就是,后者就是让你知道他就在演戏,观众和演员双方愉快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我演给你看,你花钱去看。而法国电影不是,他想表达出来,放在那里,你要是想看,最好
@电影资料馆。微妙、暧昧、不可言喻而又有着日本电影的细腻程度的法国电影,生动刻画出物质财富上的社会层级、精神文化艺术上的社会层级的交织,不过大体上还是后者本位的角度。
结尾将之前情节的松松线头一把抓起,呈现出事情的全貌,而让人有种“原来如此”的感慨,一切心理和情绪的变化都以微妙隐秘的方式完成,失落误解感伤夹杂些许期盼,与生活的真实别无二致。
#Agnes Jaoui# 在大银幕重看更加专注了。电影通过口味(goût)拍不同阶层之间的人际关系的视角很独特,对白也很赞,又幽默又微妙。说起来其实我是Jean-Pierre Bacri(我一共喜欢三个Jean-Pierre:还有Jean-Pierre Darroussin和Jean-Pierre Léaud)的影迷,喜欢Agnes算是爱屋及乌一记⋯
文化品位是虚拟的社会等级,比起经济基础却更为真实。
之前的平铺直叙是为了最后三分钟跌宕起伏。。。吗
这部悲喜剧借着两性对于爱情共同的向往和追求分析了两性心理,并通过观察《他人的口味》讲述了两性看待爱情或艺术的不同态度:对男性来说,爱情是一种感觉,是艺术带来的瞬间感动;对于女性,爱情是可以抱在怀里的阿猫阿狗,是想要捧在手心里的弱小生命。作者的观点与罗翔老师相似却不相同:二者都没有错,区别仅在于审美层次的差异和艺术表现的纬度「没有交集」罢了。在那辆「行走的不动产」里,对爱情一见倾心且又擅长移情别恋的「老司机」坐在前排,而对爱情有着强烈保护欲和控制欲的「老板娘」则在其后。女性的安全感来自他者对其独特口味的持续关注,而《王国》里的「视觉动物」常因羞于袒露自己的脆弱而错失艺术。本片最成功之处在于从艺术性而非阶级性切入,毕竟,唯有在爱情面前,流变而难以消除的「特权」才有可能被艺术拉平,并真正彰显出来。
经典爱情片的男女相遇模式:首先强调差异,然后冲突误会,最后弧光互通,尽管人物线索编织穿插如飞,主线仍然是可预见的。引人入胜的是对两类布尔乔亚心理的精确把握:文化资本多者生活拮据,经济资本多者贻笑大方,但共同点是心高气傲,不忘自尊,最终自尊是通过承认自己的自卑实现的——即使认输也是以胜利者的姿态。闲笔则简洁地勾勒了其他情感联结形态,丰满了整个电影叙事空间,节奏虽快但还是游刃有余。几次令人印象深刻的越轴和景框偏移,都是第三人闯入改变戏剧节点的时刻,也是他人的品味闯入我们生活的时刻,一种文学结构的视觉化,如果足够自信,是可以略去太多直露的点题的。结尾曲子应该是Non je ne regrette rien,回归孤独,回归自在,回归对美好爱情的永恒期待。
Agnès Jaoui 影展@影城6F 依旧中产故事 依旧夫妻档编剧+主演 爱写作的演员出身的夏薇依的这部作品 虽斩获当年凯撒 观感却不比昨日雷乃《香颂》 现场学生不少 导致笑点有点滥 映后见面会 夏本人颇具自傲心气和魅力 就是提问一贯地欠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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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电影 叙述 对白 有些段落几乎是一种文学结构的视觉化
10秒弃。豆瓣剧情介绍很吸引人,可惜男主太老、女主太丑。
从主人公身上仿佛看到了台州商人的影子
从好的角度说算是各种心理危机都猥琐得比较真实吧…讲不开心的故事,可以讲出来让大家开心,可以创造一个治愈性的悲伤氛围,也可以把垃圾发酵得够臭了哗啦倒出来…这差不多就属于最后一种,不由分说倒你一身苦水然后回去继续勇敢地面对并制造垃圾了…技巧好只是传播负能量更高效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