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部纪录片记录了伊朗导演贾法·帕纳西因“宣传反对政权”而被囚禁家中的生活片段。帕纳西把镜头对准自己居住的公寓,对准自己,记录下了自己生活的琐碎点滴。他在等待法院对他的最终判决期间的生活,无聊而绝望。禁止电影制作无疑意味着,他将长期无法从事热爱的电影艺术。影片忠实地记录下了帕纳西面对“艺术之死”后的痛苦与无奈,但最后一个镜头却定格在熊熊烈火中,永不燃尽。
2010年12月20日,伊朗官方宣布了一项震惊电影界的判决:“帕纳西先生因为参加反对伊朗政府的宣传活动而被起诉,他将在狱中度过6年,并被剥夺20年社会权利。其中包括不得制作或者指导任何一部电影,不得创作剧本,不得接受国内国外媒体采访,更不得离开伊朗”。这部经历千辛万苦的影片,终于几经辗转地被秘密装进优盘,带到了第64届戛纳电影节,并入选第36届多伦多电影节的大师单元。
作者:Gianna Mazzeo
译者:csh
译文首发于《虹膜》
在1959年的一场关于《广岛之恋》(1959,阿伦·雷乃导演)的圆桌讨论中,让-吕克·戈达尔发表了那个具有轰动性的声明:「跟拍镜头是一种道德问题。」这一声明提出了一个十分明显的主张,即认为电影没有担负起它的责任,没能强而有力地重现大屠杀受害者们所经受的苦难。更为具体地说,戈达尔所谴责的做法,是在表现一些微妙的政治议题时,采用一些沉浸式的电影技巧,像是跟拍镜头、特写镜头和浅焦镜头等等。戈达尔将这种对于政治电影的敏感,呈现在了他的电视剧集《电影史》(1988-1998)之中。而伊朗导演贾法·帕纳西也在他的《这不是一部电影》(2011)中采用了戈达尔式的做法,直面那个残暴的政府,拍摄了一段极具创造性的反抗声明。帕纳西是在他被软禁期间制作了这部电影,即将降临在他身上的,是六年的刑期和二十年的电影禁令,因为他被控「拍摄了一部反政府的电影」。帕纳西隔开了一段距离,来探讨伊朗的社会与政治问题,他考虑到了这一主题的微妙特质,同时也表现了它的严重性。他将当下的政治形势,作为这部电影的背景,并通过某些精巧的隐喻与暗示,来表现出这种压迫的某些特征。
《零点地带》(1960,吉洛·彭泰科沃导演)中的跟拍镜头,引发了关于道德问题的大量讨论。在这部影片中有一个受到争议的镜头:一位身处纳粹德国集中营中的女人,绝望地跑向电围栏,为了结束自己的生命。当她死在电围栏上的时候,摄影机缓慢地推进,直至银幕上呈现出一个恐怖的特写镜头,那镜头正对着她的面庞。雅克·里维特坚定地表示,这个导演的决定「值得受到最严厉的蔑视」,这会让观众觉得「自己仿佛受骗了」。这种将大屠杀的恐怖悲剧,经由不恰当的电影手法加以呈现的做法,被戈达尔纳入他用于证明「电影之死」的论据之中。在他的论述中,他表示某些特定的电影技法,比起当时人们所用的手法,能够给予这样的政治议题更多的尊重。他其中的一个建议,就是用深焦镜头来取代浅焦镜头,这样就能让观众「……通过区分不同隐藏元素的重要性,参与到电影意义的建构当中」,而不是听凭导演的指令,来决定后景中的哪一个元素应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此外,在戈达尔的观点中,隐性剪辑要比蒙太奇剪辑更为妥当,因为它是一种无缝的剪接方式,能够让这类议题在真实的时间中,以更为完整的方式呈现给观众。最后,戈达尔反对在大屠杀电影中采用侵入式镜头,因为它消解了观众与政治议题之间应有的距离。根据塞尔日·达内的观点,跟拍镜头将观众们放置在「一个地方,但我们并不属于那里,我……不可以也不想要抵达那个地方。」最重要是,在让-吕克·戈达尔的论述中,他十分强调观众作为「目击者」的角色。他相信观众有责任去选择他们看到的东西,去体认他们在看到这种政治事件的电影复制品时,自己究竟有什么样的感受,而导演的职责就是给予观众们这样的自由。戈达尔总结道,后二战时期的电影完全没能给予观众足够的自由,没有能够创造一种意义深远、诉诸多重感官的媒介。这个世界的文明,由于全球性的战争、种族灭绝与生态破坏,而处于一个最黑暗的时代。但电影却没能捍卫我们的文明,戈达尔对此感到非常悲痛。
戈达尔在他的电视剧《电影史》中表达了这种强烈的挫败感。在这个系列剧集的第一集中,他哀悼了电影之死,以及它作为一种艺术的重大失败。戈达尔希望电影能够充分发挥它作为「新闻简报」的潜能,将特定时空中的文化与政治事件加以固化。为了在《电影史》中有效地表达自己的观点,戈达尔使用了拼贴式剪辑,将大屠杀事件中的真实镜头与影像,汇编为一组新闻式的表述。当我们看到这些影像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听到画外音的陈述:「没有特写镜头。苦难并不是一个明星。苦难也不是被烧毁的教堂,或是被轰炸的乡村。」戈达尔的这些做法,旨在批判大屠杀事件在那些商业虚构电影中,通过沉浸式的特写被加以滥用的现象。此外,戈达尔的这种蒙太奇用法,在每两个镜头间都留下了一点空间,这让观众们在看到这些影像扑面而来的时候,能够用自己的想法与感受来填补这些裂隙。戈达尔对抗着商业电影中的煽情手法,以及敏感议题的奇观化呈现。他将这些悲剧事件电影化的方式,微妙地询唤着不同观众的个人化感受。
而在《这不是一部电影》中,贾法·帕纳西也采用了类似的手法。这部影片是经过精心构造和设计的,以便从道德的角度来描绘伊朗社会中存在的压迫。虽然在表面上,贾法·帕纳西似乎仅仅只是在拍摄一部软禁时期的视频日记,但是,这部「非电影」式的作品,其实以一种极为微妙的方式,讲述了一个关于更广泛的政治动荡的故事。许多这部电影的影评,将影片所描述的事件定义为「完全偶然,但却真正伟大」。然而,在更为深入地思考这部影片中的隐喻及其指涉之后,戈弗雷·柴舍尔(译者注:美国著名影评人,为《纽约时报》、《电影评论》等诸多媒体供稿)推断,「这部电影所做的工作看起来毫不费力,但我敢打赌,其中的声音与影像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此外,这部影片声称是描述了贾法·帕纳西「生活中的一天」,但它其实是在四天之内拍摄完成的。经过导演的精心设计,这部影片得以微妙地讲述了他自己的故事,一个受到强权政府压迫的故事。其中一个「精心设计」的范例,就是当帕纳西看着电视分析自己此前影片中的段落时,在书架上一个难以令人觉察的角落,放着《活埋》(2010,罗德里戈·科尔特斯导演)的DVD。观众们也就面临着某种挑战,他们得注意到背景中的这张DVD,因为它反映了贯穿于整部影片中的主题——身体与政治上的双重监禁。
表面上看来,帕纳西似乎完全将伊朗的政治动荡作为一个简单的、极具迷惑性的故事的背景。导演利用了他被软禁的实际情况,将影片的拍摄完全限制在他自己的公寓中。在他的作品序列中,这可以说是一个特例,因为他其他的影片大多都将场景设置在户外。通过这种显而易见的方式,帕纳西将政治议题放到自己的公寓之外,和它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任何关于伊朗当下政治情势的因素,都是通过一些暧昧不明的方式渗入公寓之中的,例如电视新闻节目,以及外部世界嘈杂的庆祝活动等等。
帕纳西仅仅只是选择在伊朗的「烟花星期三」(译者注:根据伊朗琐罗亚斯德教的传统,新年将至时要在星期三放烟火庆祝)拍摄,就为这部电影带来了一种特定的、不详的质感。在帕纳西居所的周围,人们完成着无趣的节日任务,这被呈现为一种极具戏剧性和欺骗性的背景:根据政府的说法,这一天是用来提倡异教仪式、庆祝政治抗争的胜利的。伊朗的元旦节日是对政权的象征性反抗,而帕纳西决定将他的「非电影」放在这一个特定的日子拍摄,恰恰实现了一种政治挑衅的表达。此外,他选择用一种欺骗性的方式,来利用烟火的声响,这是为了在这个饱受战争蹂躏的国家中,营造出一种特定的气氛。烟火的声响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得到解释,导演任由观众们误解这种声响,将它们看作是从神秘的外部世界传来的枪炮声。直到过了一段时间,当我们看到电视上播报的新闻时,我们才意识到窗外正在进行的是烟火庆祝活动。这种对危险政治形势的指涉,提醒观众们注意到了伊朗高度压抑的环境,但同时也与这一事件保持了距离——戈达尔应该会赞同他的这种做法。
在《这不是一部电影中》,帕纳西同时承担了两种角色:公正的演员以及具有控制力的导演,他也以此诠释了在压迫性状态下权力的振荡本质。帕纳西声称「自己仅仅只是一个表演者的角色」,在一部他的朋友墨塔巴·米塔玛斯博导演的影片中「扮演着他自己」。有人或许会假设,帕纳西之所以作出这样的声明,是为了避免自己被认定为这部电影的导演,并借此规避政府的惩罚。然而,当他反思自己过去的影片《谁能带我回家》(1997)时,他又直接否定了自己作为被动演员的角色。当那部影片中的女演员突然走出影片的布景,然后喊着「我不再表演了」的时候,帕纳西赞赏了她的行为。在这个场景过后,帕纳西表示「导演从来都不能完全控制整部电影的内容。」帕纳西还解释道,非职业演员可以用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来重塑、引导整部电影最终的走向。因此,在《这不是一部电影》中,帕纳西自己作为一位「非职业演员」,虽然不是一位摄影机前的「导演」,但他仍然是一个对这部电影有着重大影响、能够参与电影构造的角色。实际上,帕纳西在这部影片中既是主演又是导演,但正像《谁能带我回家》中的那个规定影片走向的年轻女演员一样,帕纳西也在有意识地建构自己所在的影片中的内容。通过这种方式,帕纳西的电影混合了社会质询与形式化的自我意识,这甚至可以说是一部不断自我折叠的电影。这部影片通过一种自反的形式,表现了权力与控制的主题,探讨了政府管控以及伊朗电影审查的议题。同时,它还以一种看似偶然的方式,剖析了帕纳西在自己的影片中那种具有欺骗性的、实际上十分被动的「控制权」。
《这不是一部电影》还巧妙地通过「忽视」一切女性的方式,来表述她们在伊朗社会中受到的压迫。这一元素很容易被忽略,因为帕纳西有意想要将它遮蔽起来。他将「女性的缺席」作为一种信息,不被觉察地嵌入这部影片之中,使之看起来就像是伊朗社会的真实境况一样。观众们只会通过一些屏幕外的指示性元素感知到女性的存在,像是电话扬声器中所传来的、来自他女儿和妻子的声音;他的女性律师打来的电话;他邻居的声音——她在绝望地寻找一个帮她看狗的人。帕纳西使用了这种几乎不会被人注意到的技巧,借以精确而直截了当地描绘了「女性在男权政体中的不可见性」。女性的缺席在《这不是一部电影》中不是作为一个主要的元素而存在,而是作为一种日常生活中的背景,作为伊朗人生活方式中一种不可见的特性——这种特性源于一个压迫性的、歧视女性的政权。
贾法·帕纳西的《这不是一部电影》可以说是努力地在让自己成为一部戈达尔所定义的政治「道德」电影,这部影片并不深究或是剥削政治议题的严重性。帕纳西实践着电影的道德性,他所使用的都是极为微妙的隐喻与暗指手法,这都是为了创造出一部直接向观众发言的电影,都是为了留出空间、激起不同个体的思考。在这样一个专制政权之下,伊朗导演必须转移那些政治性的焦点,但这都是为了更有效地传达有力的政治信息。对于伊朗政府的压迫这一议题,帕纳西极尽机巧、设法影射,同时也保持着距离。戈达尔的《电影史》采取的也是类似的路径,它挑战观众,让他们去思考、回应、反思大屠杀的暴行。
2010年12月20日,伊朗著名导演贾法·帕纳西因“危害国家安全和宣传反对国家政权”而被判处6年有期徒刑,20年内不得制作或执导任何影片,不得写剧本,不得以任何形式接受国内外媒体采访,不得离开伊朗。这部作品就是在这种特殊的背景下诞生,也由此拉开帕纳西在极端环境下的创作生涯的序幕,迄今为止已先后拍摄出四部作品,入围世界各大电影节,获奖不断。这部作品背后还有一个惊心动魄的小插曲,电影部分片段在iphone手机上拍摄,在秘密完成电影制作后,经历千辛万苦几经辗转地被装进优盘,偷运带到了第64届戛纳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上放映,这段轶事早已成为国际影坛上的一段无人不知的佳话。
到底这部在作品有何神奇魅力能俘获影评人和观众的心呢?我在观看的时候感觉就是一部纪录片,导演帕纳西亲自出镜,先是拿着手机自拍,然后打电话临时找来摄影师为他拍,不加修饰地记录下他本人在家中等待法院最终判决期间的生活日常。导演在家中搭建模拟的场景,一边朗读出剧本,一边模拟描述电影的内容,之后观看自己作品dvd,向摄影师讲述拍摄时演员的发挥。整部影片像是那种清晰度不高的业余家庭摄录片,质感粗糙,拍摄随意。拍摄期间导演还接听了律师和家人好友的几通电话,再就是遭遇女邻居敲门寄养狗狗,收垃圾的小哥出现,给这一整天足不出户的日常记录带来些许幽默气氛。这影片难以看出任何人为设计的成分,直至后半段入夜,导演在阳台上拍摄烟花的场景,我才开始意识到这部作品的虚构性质,而最后隆重“登场”的收垃圾小哥更证实了我这种想法。
这部作品很像是他早期作品《谁能带我回家》那种混淆纪录和虚构的风格,导演本人就像是那部作品里的小女孩。帕纳西充分利用了审查制度的荒谬,将之化作这部作品的故事背景(无法拍摄电影的导演被禁足家中,只能朗诵自己的剧本来演绎剧情),同时将自己真实要面对的判决融入到现场气氛,营造出悬念感(和律师的电话交谈内容)。而时机的选择更为绝妙,将外在的社会环境用一通电话(朋友在街上遇到警察查问)与屋外的烟花(示威者的抗议活动)暗中泄漏出来。貌似漫不经心而沉闷无聊的影像日记,实则装载了精心设计的剧本构思,当然还少不了天时地利的因素,令纪录性的画面与虚构叙事彼此重叠。隐藏的戏剧性在镜头捕捉的细节里逐渐浮现,不断牵动着观众的观影情绪,这种手法在之后拍摄的《出租车》里更进一步彰显,令真实与虚构之间的界线消失无踪。
能在这种极端环境下创作出现实批判意义充沛和大胆美学追求的作品,唯独是伊朗电影人才享有这种得天独厚的优势。帕纳西不屈服于强权和审查制度的精神令人钦佩,面对如此恶劣对待知识分子和艺术家的政权和制度,能如此大胆挑衅和乐观豁达地自我调侃的导演,恐怕当今影坛上只剩下帕纳西一人了。影片结尾在大街上的烟花爆炸场景,其感人的程度不亚于《出租车》里面给导演献花的女律师。在这个震撼的画面中传达出一位心系社会的艺术家心声,诉说出他对社会变革的诉求,以及对民众抗争义无反顾的支持。
除了政治上正确,这个纪录片哪里好?
这真的不是一部电影,影像本身远没有它背后的意义有趣,因为触犯了伊朗电影的审查制度,宣传了国家的负面形象,伊朗导演贾法·帕纳西被判六年刑期,二十年内不得拍片。对于一个创作欲强烈的艺术家,这简直太没有人性了,影片最后字幕说献给伊朗电影人,敢情天朝的导演们都活在人间天堂啊。★★★★
当理发师无聊的时候,他们就互相理发。这不是电影,这是无畏的嘲讽。
帕纳西的搬演尝试令内外的观众都感到困惑,而当搬演结束时(真的只是纪录吗?),电影人闲谈着互拍着,突然一切就生动起来了,随后一个电梯连接了所有的现实,也是世界赐予他的小礼物吧。
看过他的《出租车》,当时的评价是:哪里是伊朗,分明是中国。他曾经做过阿巴斯的副导演,其实阿巴斯的某些电影,如果你不看画面,只听,也几乎百分百的可以认为发生在中国。政教合一的国家都是差不多的。伊朗的生活水平其实也跟我们差不多的啊!
“这不是一部电影”,正如玛格丽特的名作《这不是一只烟斗》,对伊朗政府审查制度的讽刺和对电影艺术的反思共存。倘若没有被禁20年拍片,6年监禁,自然也不会有这份思考。一天的记录,艺术性远不及背后深意。需要这样的电影。
#观影手记# 1225 广电总局当然恶心,但一味抱怨审片制度的中国导演真该看看伊朗同行做了些什么。
最后出场的小哥感觉是演美剧出生的...
what's the point of getting a Master degree, we won't find a job anyway.
五星。
在這作品前,連金基德的阿里郎也變得自戀造作.一方面呼應亞巴斯近十年的電影實驗,反思電影,重新認清電影的本質,更重要是電影對自身和別人的重要性.別一方面是表達創作的自由,就算被禁拍二十年也不能壓抑一個導演的創作慾望.一部手機,也能拍出對生命的希望,幾場自導自演的演出,也足以讓觀眾動容
接下来就要失去自由整整六年的时间,换做我或许不会如此平静。最后那个收垃圾的帅哥很有意思。向逆境中的电影人致敬
🏠🎥 好棒的结尾。w/S&L
让学艺术史的研究生来收每家每户的垃圾,真是黑出翔。
梭罗亚斯德教的象征就是拜火。影片形散神不散,要了解伊朗的政治、宗教、历史背景,近现代历史,以及制作人的个人经历,会发现环环相扣。有幸在多伦多电影节上看到,竟然是免费的。制片人没有拿到签证而缺席,但是效果并不减少半分。
这确实不是一部电影,而是伊朗的现实。被困于家中的导演,已经被剥夺了拍片的权利,只能靠拍摄这样关于自己的影片,来曲折地表达着自己的意见。虽然足不能出户,但却通过种种方式,让外界的情况通过镜头表现出来。不得不承认,导演的功力还是相当深厚的。
虽然您的遭遇让人同情,专制独裁让人痛恨,可这个片子真没多大意思,不评分了。
这真的不是一部电影,我们也真的不是观众
帕纳希谈自己的电影,谈生活,谈笼中禁锢不了的自由。恰好亚洲还有个贾导,不过他是国师的候选,比帕纳希听话多了,也识相多了
“如果能讲一部电影,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拍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