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情况其实这样的

———————————————————————————防止不小心看到剧透的分界线———————————————————————————————————————————————————————————————

李问三代造假，结果父亲在荷兰被其兄弟（将军）找俄国人给打死了，李问为了东山再起，在加拿大忍辱负重，造假画，找资源，对隔壁女画家阮文一直暗恋，无法得到也不敢追求，内心羡慕别人的才艺。为造假币策划了加拿大公路抢劫案，抢到油墨，意外的是第一次杀了人。终于造出了假币，事业蒸蒸日上，其实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父报仇。在报仇前一次交易时认识了秀清，后来杀了将军后，救了被火烧伤的秀清，然后给秀清进行了整容，弄出了假阮文，聊以自慰。

大仇已报，这之后李问内心一直纠结，是就此放手不干了和假阮文远走高飞，还是搞定变色油墨、继续造假（挣钱买画接着追求真阮文）。意外的是，一年前加拿大警察却一直在跟踪这件事情，并以鑫叔的古董钟为突破口，居然找到了他们。（这里就有了他们在游艇里面吵架，然后扔电话给加拿大警察的那一幕）。后来，李问在极度纠结中按行规处置了鑫叔，并放火烧了工厂。几个小时后又设计了在香港酒店的那次交易，并杀了加拿大警察。

没想到的是，秀清在游艇同李问吵架后，李问又去阮文的画展上买画，而且在画展上看到了真阮文的画像，瞬间秒懂了李问为何将自己整容成这副样子，并听到了他们即将结婚的消息，于是在李问解决鑫叔后，私自做主将阮文夫妇绑架到酒店，让李问给个决断，一边是自己暗恋的女神，一边是深爱自己的女人和共生死的团队，李问在纠结中擦枪走火起内讧，只剩下李问和秀清逃去之前在泰国购买的度假酒店（这酒店原本是打算金盆洗手以后和阮文一起居住的）

秀清和李问开始了他们的逃亡生活，本来这样是秀清最希望的生活，虽然辛苦但永远在一起了！秀清一直照顾李问，但李问对阮文一直无法放下，一定要去找她！（李问对阮文是近乎变态的单恋，连在酒店火拼后第一时间都是关心阮文，这一切秀清看在眼里，恨从中生，秀清内心是嫉妒甚至想要杀死阮文！当时秀清的原话是，你留下来，她才不会死）总之，李问一定要离开秀清去找阮文，并带了加拿大警察给的三百万美金出门了，这个美金估计是加拿大警察刻意弄的追踪美金，加上秀清为了阻止李问去找阮文花钱买通了泰国警察，所以很快李问被捕，此时秀清在街对面看着他，目送他被抓入狱。（恐怖的秀清，爱之深、恨之切，宁愿李问被捕也不想他去找阮文！这也为结局埋下了伏笔）

以上都是电影开始前发生的事情，现在终于到了电影开始的场景：鱼骨头的开场画面，墙体剥落的颜料，李问展现天赋，就地取材，用鱼刺做笔，墙面灰做颜料，凭一面之记忆，画出了秀清整容前的画像，又画了足以以假乱真的邮票，在狱友的帮助下，成功寄出了那封信给秀清，表达内心对秀清的真爱。

然后李问被香港警察押赴香港，李问在车上眼睛没有停歇，一直在细致观察。通过车内后视镜，他记下了开车司机的容貌。

进入审讯室，此时电影旁白一系列真实的案件：

1、前年2月份，加拿大公路抢劫案；

2、6个月后，泰国屠村案，82人死，187人伤；

3、次年，香港纵火谋杀案；

4、几个小时后，香港半岛酒店案件，警方透露，现场走了两个人，“画家”和李问！（其实是秀清和李问）

警方给了两个重要细节：

1、加拿大警方只拍摄到了“画家”的背影，

2、酒店案件“画家”和李问是唯2个逃脱的人

李问：察言观色能力极强，在听到警方的提示信息后，马上明白警方不知道秀清的存在，而且确认警方不知道自己是画家，于是开始构思接下来的虚构故事，说画家很厉害的，会死好多人的，来吓唬警方。（电影也很配合，居然专门还给了司机发哥和他的小公文包一个特写）

接下来，警方做伪证，想陷害李问，逼他讲真话，此时“阮文”（秀清）带着一帮律师赶到，要保释李问，最后警察答应要保释的前提是让李问讲出画家，“阮文”同意劝说这个害死“自己”未婚夫的人说出真凶，两人配合默契，开始欺骗警方！

题外话：李问能力之强，远非普通人想象，他在狱中就知道自己会被引渡香港，因为他是香港酒店案件逃走的唯2疑犯之一。写信给秀清，一方面是秀清是唯一可依赖的人，利用秀清整容前的画像感动她，另一方面就是利用她假阮文的身份，通过造假说谎，欺骗警方。因为李问始终没有露过面，没有任何犯罪记录，加上受害者未婚妻“阮文”的配合，很容易洗脱。事实上，秀清也心领神会，很配合的用“阮文”的身份来警局要人。

李问开始讲故事

先从和阮文的恋情开始讲，多么苦逼，多么患难与共，阮文多么爱他，这里讲的那么相爱是为什么呢？要让警察相信“阮文”来保释我是有充分理由的！

警官拿着火机敲桌子，不想听这些，要听画家的部分！但是“阮文”明确表示，我爱听，注意“阮文”（秀清）以为这些是真实的呀，第一次听，必然想听，特别是自己深爱的人和情敌的往事，秀清以前都是闻所未闻的。

李问继续，“画家”出场，这里开始有真实的内容了，三代造假，从未被抓，有行规，只做批发，杀父之仇，东山再起……

从“画家”出场开始，实际上这个虚构的人物，可以看作是李问内心深处的两面性里的张扬的那一个，与之对应的是懦弱的那个，李问之所以这样构思，一方面当然是要让警方知道，我是无辜的，另一方面，也通过自己的口，讲出自己内心的纠结和反抗，毕竟每个人内心深处可能都有一个善我和恶我在斗争（庄一直对佛的理论非常感兴趣，从无间道里面就可以看出来）。而且这样讲的谎话从逻辑上讲比较合理，包括在飞机上首次见面，在抢劫案发生之前，在游艇上，在处置鑫叔时，在各种杀人与不杀的纠结中，“画家”和李问的对话与交流，其实都是当时李问真实的内心世界斗争的情况。

而秀清则通过李问的话了解到李问和阮文的“爱情”故事，她以为这些都是真实的，内心更是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一个细节，秀清在听了李问和阮文的恋情后说，看来这个画家对你的影响还真是大啊，我们之间注定是个悲剧！其实秀清说的画家不是三代做假钞的画家，而是李问谎言中的恋人画家阮文。李问怕秀清吃醋，马上说不是的，我都在信里面写了，言下之意就是真爱是你！）

最后李问画出了画像（就是押送车上的司机画像），被秀清保释出来了，两人回到酒店先是小心翼翼谈话，毕竟知道有窃听，然后开始ooxx，警局关闭了窃听。两人事毕后聊天，秀清因为听到了李问在警局说的那段和阮文的恋情，心里肯定是极度痛苦的，她此刻想知道李问到底爱的是自己还是真阮文，把自己只是当作阮文的替身。在得到李问一系列直男癌晚期的回答后，彻底死心，写了船号，放在打火机里面。

同时，警局那里，由于画家的画像已经公布，警局组织所有警察到教室学习，结果发哥饰的司机姗姗来迟，被女警察看到，追到教室抓住了发哥，发哥一脸无辜的说，我就是几天前送你们回来的司机啊，在其他警官确认后，女警察瞬间懂了，赶去酒店找李问，发现李问已经逃走。此时上司说得到信息，真的阮文根本不在香港。通过秀清留下的打火机，赶去海上追捕。

海上，秀清注视着李问给自己的画像，说出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同归于尽永远在一起！李问一阵慌张，警察也赶到了，秀清回忆了一个李问在生死内讧的最后关切阮文的镜头，内心彻底对李问绝望，毅然放手松开了引爆器，然后切换一个远景，船爆炸了。

注意⚠️，由于爆炸是远景，所以这里有另外一种开放式结尾的可能，两人只是共同给警察一个机会看他们消失，然后像李问说的那样换个面目重新开始。这是后话，也可能是续集的伏笔。

女警在西北地区找到了在山间作画的阮文，给她看李问口中的恋人，结果阮文说出了真相，女警一脸懵逼，全剧结束。

----

感谢大家的支持，第一次写作业，居然这么多人捧场，看来还是这电影给大家带来太多疑问了，今晚没事，又去刷了一遍，确认了以前自己的想法，大家疑惑的大部分问题如鑫叔花假币、酒店内讧、秀清买警抓李问等，在评论里都有合理解释，不再赘述。这里提个大家没有提到过的问题：

加拿大油墨抢劫案，团队人数和成员存疑。后面有个镜头是警察在查看远处摄像头拍摄的视频，很难看清哪个是哪个，但可以很容易确定团伙人数。所以那时6个人，肯定是有问题的，或者编剧漏了一个人。

整体来说，整部电影的细节非常多，值得回味的点也很多，譬如李问做的铜版画《骑士、死神与魔鬼》，李问火烧自己的作品《四季》，这些都有深层次的含义，但是编剧厉害的地方在于，即使观众不懂也不影响观影，每个人都能从中获得自己的认知。

现实与理想

整部电影下来，阮文最后的那句话“认识，他就住在我隔壁”直接击中了我，原来你就是一个住我隔壁的人而已！自己为暗恋的女神做了那么多：造假钞买度假酒店、买下了她所有的画、不惜内讧冒着生命危险救她、甚至都已经在逃亡生涯了还不忘去参加追悼会见她......竟然女神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骑士》与《圣哲》

电影《无双》英文名的直译是古登堡计划（ Project Gutenberg），古登堡是西方活字印刷术的发明人，印刷术的发明对于文明的演进至关重要。一部关于制作假钞的犯罪题材电影以古登堡为名合情合理，通过特殊的手法让假钞在印刷的过程中显现出水印是让假钞以假乱真的关键。 电影中推进情节的一件重要物品是德国画家丢勒在文艺复兴时期创作的版画《骑士、死神与魔鬼》。出身金匠之家的丢勒是画家，也是博物学家，数学功底了得，同样也谙熟机械原理，改进了版画技术的他推动了印刷术的发展。《骑士、死神与魔鬼》中，骑士居于画的正中，他的右侧是催命的死神，毒蛇缠绕着死神的面目，死神身后的扈从同样形象骇人，在死亡危险的环伺之下，坚定的骑士驭马迈向远处的城堡远处的家。

丢勒自画像与《忧郁》

《忧郁》中多面体顶点的垂直投影

丢勒在自己的诸多画作中都使用了纷繁的元素，对于不同元素的解读，众说纷纭。在《忧郁》中，长着翅膀的人注视着海面上方拖着长长尾巴的彗星，身边坐着一个耷拉着脑袋的小天使，飞行在海上的蝙蝠竖着身体张开翅膀，它的翅膀上写着忧郁一词，人的脚下排布着诸多的几何仪器，有球体、不规则的多面体等等。丢勒的《忧郁》问世伊始，各学科专家破解画中多面体含义的热情一直高昂，有数学家认为图中的八面体是六面体砍掉了上下两个三角锥，也有心理学家想象在竖直角度将八面体的顶点投影到地上，得出的是共济会的标志性图案六芒星，共济会这个组织本身就是神秘的代名词，与共济会若有若无的关联，让《忧郁》这幅画更为神秘。 在《骑士、死神与魔鬼》《忧郁》和《书斋里的圣哲罗姆》三幅版画中，丢勒将象征主义的手法用到了极致。《书斋里的圣哲罗姆》这幅画中，圣人在书房内凝神静思，猛兽在书房内静卧，窗外的光将窗格的图案投影在墙上，照亮了圣人摆在窗台上的骷髅头。丢勒的作品各有千秋，我最喜欢的是《忧郁》，画中人目光炯然，也许盯着有形的实体，也许盯着无形的空虚，知本身无尽但个体的认知有穷，这让画中人忧郁，而画中的多面体更是神来之笔，引观者困惑但又求解不得，让观者在求知的魅惑与对自己无知的遗恨中百感交集。 在丢勒的诸多画作中，为什么《无双》的编剧选择了《骑士、死神与魔鬼》？《忧郁》《书斋里的圣徒罗姆》表达的是对于求知的执着，《骑士、死神与魔鬼》通过呈现骑士对回家的执着表达了骑士对道的坚守，这幅画更加契合电影《无双》带来的道德思考。利益当前，郭富城扮演的伪钞大师李问被魔鬼诱惑，与死神博弈，如履薄冰又对此沉浸痴迷，然而，守不住道的人，往往回不了家。方中信、周家怡饰演的警察父女则像骑士一样守住了道。 《骑士、死神与魔鬼》是英雄主义的画作，在丢勒生活的德语地区，自古流传着权谋与征伐的英雄史诗，所有的权谋与征伐在天界、人间、魔界掀起风暴，13世纪一位不具名的诗人将传说整理成《尼伯龙根之歌》，到了19世纪，著名剧作家瓦格纳将这部史诗与北欧神话结合，创作出了《尼伯龙根的指环》。根据传说，各方势力觊觎矮人族尼伯龙根家族手中的黄金，因为由黄金打造成的戒指能够让佩戴者拥有所向披靡的力量，三界混战，三败俱伤，在众神陨落的黄昏中指环沉入莱茵河，种种归于平静。在电影《无双》中，如假包换的假钞印刷技术就像尼伯龙根的指环，贪婪的人趋之若鹜，然而指环最终沉底，一度高明的伪钞印制技术最终过时作废。 如果从个人对西方美术作品有限的涉猎中选出最喜欢的三幅，我必然会选择两幅是荷兰画家埃舍尔的《爬行动物》和丢勒的《忧郁》。埃舍尔利用视觉错误创造出了别样的视效，三维形态的鳄鱼从平面拼图爬出，连绵相接，又降为二维的形态融入拼图。《无双》这部电影情节设置的神来之笔是两次反转，第一次反转是周润发扮演的画家真实身份的揭晓，第二次反转是警察通过赴西北问询张静初饰演的画家阮文来揭晓郭富城扮演的李问与阮文的真实关系。每一次反转都像埃舍尔画作中三维的鳄鱼融入二维平面后又以让人意想不到又合情合理的新面目在三维空间再次亮相。

（非常喜欢《无双》及主创。其实看点除了实力主演，还有怪才导演与精妙剧本。对此，这篇采访稿都有谈到，但涉及剧透剧透剧透。）

必须说，庄文强很“怪”。

在他身上，竟没有什么年龄与身份的束缚。采访时，他很爱笑，很爱在正经回答中，加一些时鲜的词汇，俏皮的语调。谈及当事人的一些对话，他重现得绘声绘色。说起发哥如何给枪戏拍摄支招，他更是模仿得兴致盎然。50岁了，还是一个大男孩，聊到喜爱的玩具，可以手舞足蹈。

到底是个活络的创作者，对本土的文化，他摸得很透，对内地的潮流，他也毫不闭塞。有这样的心，才好接受不同的事物与思想。

他的“怪”，便又表现在他的创作上。他喜欢拍别人没拍过的东西，喜欢越过常规出牌，哪怕在看似寻常的作品里，也喜欢藏一些“古怪的东西”进去。在这里，“怪”成了一种情调，一种趣味，一种挑衅，一种自律。

他把所有的迂回曲折，都用到了剧本创作上。而在与人交谈时，该发怎样的感慨，就发怎样的感慨，笑声与叹气，一点拿捏都没有。

在娱乐圈浸淫那么多年，即便早已尝遍项目无人投资的苦楚，他也还是会直言不讳。就像他对艺术主张的坚持，既然剧本写好了，那人为剧本服务，就是天经地义的。于是我在整理稿件时，一旦想着要给他遮掩点什么，就会顿然觉得，庄文强岂是需要这种粉饰的？

他很“怪”，明明已有《无间道》系列、《窃听风云》系列等等佳作傍身，也还是会忍不住在采访结束后说，“有时真是觉得不能说观众，我们拍电影的人欠了观众许多，因为你赚了钱，应该是要拍好电影给大家看的”，而当我强调他已有很多口碑之作，他也会立马表示，“但是要多一些”。这种“贪婪”，最让慧眼如炬的影迷得益。

在当下依然唯利是图或鼠目寸光的创作环境里，还是要庆幸有庄文强这类“怪”人，依然想要再大胆一些，过火一些，把电影的疆域与维度，再拓展一些。

“怪”极了，也可爱极了，叫人不知该怎么敬仰才好。

您的作品普遍质量较高，是怎么保持的？

庄文强：不是，其实拍戏最重要的是自己过瘾。我经常教学生，你们对别人的电影要求那么高，经常骂人家的电影是烂片，那你们自己做的时候，就做好一点啦。我很久才有一部电影的原因就是，我起码得先过了自己这一关。我觉得拿出来是要见得人的，不要那么难看，（像是）骗钱的。

2006年就开始构思《无双》，为什么现在才拍呢？

庄文强：因为没钱。第一，没人肯给钱的原因是这个题材很敏感。后来2013年电影市场发达了，电影票房高了，审查放松了，就去审查，审查OK了就有人肯投资。另外一点，就是很多投资者认为，这电影一剧透就不好看了，而他们觉得不可能不会剧透，那样就血本无归了。而且，他们不相信我能拍出来，因为演员一定会在现场要改剧本，但故事那么精密，改一个地方，整个就塌了。

那这次有没有改？

庄文强：没哦，演员很听话。最主要是剧本（不能改）。其实我跟发哥沟通后，大部分是微调。他说，你想说什么，剧本已经全告诉我了，我又何必再听你说一次呢？他也告诉我他会怎么演，问我有没问题，我听了，有些有问题的，我会跟他说。有一天，正拍着戏，廖启智突然跟我说，“庄文强导演，你好大胆。”我说，“什么大胆？”“你居然真的改发哥的戏。”“哇，那有什么问题？我是导演呀。”他说，“对，我知道你是导演，但是30多年来，没人敢改发哥的戏。”哈哈，那我年少无知，不知不觉就做了。但我也去问了发哥有没问题。“没，你是导演来的，你说怎么改就怎么改。”

所以您把他形容为法拉利。

庄文强：是啊。一跟他说，他就能立刻拿出几个方案给你看，就跟我和伟仔（梁朝伟）、青云（刘青云）合作一样。他们有同样的工作方法，可能因为都是从TVB出来。

这个年龄层的许多演员都特别好。

庄文强：可以这么说，因为那时候他们熬过，吃过苦。其实不只是演员，我们这个行业每一个岗位都要吃苦。比如这个剧本，我想出来的时候，应该是我生活最艰苦的时候。大概是2006、2007年，我与麦兆辉刚开第一家公司，几个剧本都不过审，演员也不肯接我们的戏，拍了一部《大搜查之女》（2008），被剪得稀烂。感觉很糟糕，觉得自己在艺术上或创意上，似乎没办法去超越其他人。那我是不是完蛋了？就想到李问这个角色。其实，这个角色是我。

所以您从伪钞案件中看到了许多“对艺术的追求”，看到了许多“光荣”与“破败”？

庄文强：是啊。就是自己的这些（经历）了。我看到案件会有共鸣，觉得里面很多人，都是在艺术上失败的。他们无法创造出什么，就去做一些作奸犯科的事。我那时很有共鸣，觉得很快就混不下去了，很害怕自己也得去装神弄鬼了。

从一开始的设定来看，周润发与郭富城的角色是否代表了光荣与破败的对立？

庄文强：所谓光荣和破败，我自己回看，更觉得是我们这一代，与发哥他们那一代对时代的看法的冲突。发哥的角色不断地告诉你，我们爱一个人要专一，即便那个人不爱我们，我们也要爱他们。我们不能放弃，这很浪漫。而郭富城的角色一点浪漫都没有，他是现实的，他认为没有了，我的命运是这样的，那就这样了。于是，这就不是郭富城与发哥的冲突，而是两个想法的冲突，也是我这一代人的冲突。谁都想有专一的爱情，能坚持的事业，但能不能做得到呢？我没有答案，只是提出问题。而且，我也觉得这个拉扯的冲突是很好看的，那就在电影里表达了。

拉扯之中，大家都不知道光荣与破败下一秒会怎样改变。

庄文强：不知道下一秒会怎样，是一部好电影最基本的需要。就是观众坐在这看的时候，当然是要“怎么呢”“怎么呢”一直到结束，这样才行。如果观众一坐下来，就知道会怎样，那这部电影不就不好看了？

《无双》很好看，也要归功于结构很厉害。

庄文强：我不会用一个俯视镜头去看结构。这几年我自己写剧本，是一步一步地走出来的。有时设定了一些结构，或起承转合，其实是行不通的，因为假如不对的话，人物会反抗。那么，我还是会顺着人物去写。这个剧本有一个好写的地方是，其实真真正正的人物只有郭富城一个，那我就顺着他来写。当然，难度就在于，他经常在同一时间有三四个动机，有大的，有小的，但幸好他是一个人。那我如果只要处理一个人的心路历程，其实是比《窃听风云》系列（2009-2014）容易很多，因为那至少要处理三个。

说回郭富城，他很喜欢挑战自我，您给了他什么挑战，说服他参演？

庄文强：就是刚才说的，他经常在一个场面里，有两三个动机。那他在设计的角色里，要分得很清楚，究竟在这里，我的动机如何？大的又是哪个？有时候，他在行动上是在处理一个小动机，但内心却有一个大动机，这样，他的演出就与心理有冲突。当然，好玩的也是在这里。我要跟他拎得很清，有时他在动作上多了，我就会跟他说，你心理上的动机是比这个大的，而他也是一说就明白。演的时候，他在脑里经常要走进走出，这是一定的，不然不像嘛。

这些年他的演技特别好，能处理好这些复杂、矛盾的角色。

庄文强：是好了很多，我是很惊讶的。在拍的那几天，一开始我想了一些方法，以防万一，但并没有用上。

那说回他的对手，您说您从小就看着发哥的电影长大……

庄文强：谁不是呢？

在写剧本的时候，您是不是已经在照着他来写？

庄文强：不是。写剧本的时候，我是想写一个很像发哥的人，但没想过找他拍，因为当时钱都没有，怎么能请得起他呢？后来我找了Aaron（郭富城），他很喜欢，他的经纪人问我，你想找哪个演画家？我说，其实我正在找发哥。他说，正在找？你找不到他？我说，找不到啊，一直都找不到。他说，不如我帮你打电话给他。他们合作过《西游记之大闹天宫》（2014）和《寒战2》（2016），真的一打电话，发哥就问我。我给了他剧本，第二天已经出来聊了。很快的，聊了2小时，就答应我了。他还问我，你不找我演，找谁演？那有了发哥，后面的事就好了很多，钱啊什么的都来了。真的很感谢他，不然这个故事就没了，毕竟拿剧本出去，没有人要。

这个角色，给其他演员也不敢接吧？

庄文强：对啊，有些难度。但如果是周润发演周润发，他想怎么演都可以啦。

那发哥接了这部戏后，有没有增加什么动作？

庄文强：没有。我写剧本时，一向会把动作写上去，发哥一看，就知道自己的动作，我想这也是吸引他的地方。我这几天才知道，原来他之前在访问中说过不再拿枪了，而我让他重新拿枪，一定是有原因吸引到他。现在的小年轻不知道发哥拿枪有多好看，其实，没有任何一个演员拿枪能比他好看。拍戏的时候，也是他教我拍枪，他在这方面是很厉害的。

怎么个厉害法？

庄文强：有时我们设计了，却拍不出来，但他是有很多方法能帮我们拍出来的。比如换弹夹。我们那些是道具枪来的，哪里会有那么多弹夹？他就教我们，放掉这个弹夹，上另外一个弹夹，其实是不对的。他一弄弹夹，手一放，再从左腰拿出来，就可以直接“砰砰砰”（示范开枪）了。在泰国村，他拿着两支小枪扫射时，我拍了几次，观察后问他，“你是不是记住自己开了多少发子弹？”他说，“当然啦，我每一支枪都留一发的。”我说，“要不要这么夸张，拍《英雄本色》啊？”他说，“不是啊，导演，如果我连最后那一粒子弹都打出来，枪是会退膛的，那就不好看了嘛。”他真是很厉害很恐怖的，不是乱来的。还有很多技巧，感激他能教我。

您觉得新世纪的发哥，这次表现出什么不同的气质？

庄文强： 80年代，他都是演一些冲动的，或性格、背景、动机比较单一的角色，但这一次，他的动机是不断在变的。在电影前面的一大部分，你都会觉得，这家伙是不是神经病？他是神经病，因为没有人会这样。但到后面那个转变，你会看到，他是在展示自己——我演什么都可以的——这就很让人敬畏。前面我们也有调过，他有问我，导演，我会不会太过火了呢？我说，发哥，其实你过火也没问题的，你就应该是这么过火的。他说是咯，我也觉得是，那干脆我们都别想了。于是，就越拍越过火，哈哈。

但其实过火的状态特别适合这部电影。

庄文强：是啊。其实我很喜爱电视剧《大时代》（1992），“画家”就是我的丁蟹（郑少秋饰）。

这是发哥近年最好的电影，他也很满意对吧？

庄文强：他是很满意。我不知道你们怎样，但我是发哥的影迷。我有时看他的一些电影，我是伤心的，是不愿意看下去的。我不觉得，我喜欢的发哥是要去拍这些电影的。但现在证明，他还是很行的。

但《无双》这种适合他发挥的剧本很少有。

庄文强：是呀。假如我这部电影有很好的票房，我也不觉得接下来会有很多。这是很难复制的。但我希望华语电影，我们电影工作者，应该大胆点，多想点。其实今年国庆三部电影我都觉得很有创意，而且这么巧，大家都在讲替身题材。

双雄电影在香港很多，如何设计平衡感？

庄文强：一向的做法是一阴一阳。就是有一个会沉稳点，另外一个就冲动点。我也说了，这次的处理是新旧观念的冲突。发哥代表了我们以前很珍而重之的道德也好，感情观念也好，阿王（郭富城昵称）就代表我们这一代，废青、屌丝一代的想法的冲突。英雄与屌丝，你有了这些极端的设计与想法，平衡感自然会出现。如何实现？就是通过冲突。

回过头看，“无双”这片名特别好。

庄文强：我小时候有部电视剧叫《无双谱》（1981）。我当时觉得很合适我的电影，写完才改名的。

那原本叫什么？

庄文强：原本他们想我叫“XX风云”。我就说不要啦，（干嘛）抄《风云》。其实也要多谢于老板（于冬），“无双”是他一口咬定说，这个名字卖钱，别叫什么风云。他是有料的。

都知道麦庄是金字招牌，您为什么想在《飞砂风中转》（2010）八年后，再次单独当导演？

庄文强：其实我跟Alan（麦兆辉）是两个很不同的人。他是很直接的，我是经常要绕圈子的。他永远是我的第一个读者。他不相信这个故事，觉得这个故事很冒险，一剧透就不好看了。我处理剧本时，就要朝着“即便剧透都要好看”这个方向来做。但我做完之后，他还是不相信，说，“你拍的时候，只要改一点点，你整个故事就要散了。你怎么保证拍的时候不会改呢？”因为港产片一向是一路拍一路改的。我说我唯一的方法就是让它不要改。但他真的是接受不了故事这么迂回曲折，所以就分开做，他去做《廉政风云·烟幕》，会是直接点的故事。

您喜欢拍一些没人拍的东西，拍完《无双》后，又有什么想尝试的？

庄文强：我写了很多故事，很多剧本，但没有人投资。这么多年一直如此。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是于老板投资，他真是比较大胆，哈哈。我有一个剧本，是2006年写好的，比《无双》还早，我当时是写着玩的，也是没想到，又有人拿出来，说拍这个。我自己都要问，行吗？其实我没怎么想过，究竟下一部是怎样的，反正我想到故事就会写下来，这已经是一种习惯了。我的电脑里有十几个剧本，甚至有大型战争片，也是没人肯投，因为也有一些古怪的东西在里面。希望大家看了这部电影后有些信心，觉得可以投。

（9月24日下午采访。原载于“电影杂志社”公众号与《电影》杂志，多关注呀😝。）

秀清第一次出场 穿得朴素雅致 但是头发有些凌乱 被将军儿子介绍为“我们的假钞专家”

她摸假钞的时候 在李问他们费了好大劲搞定的几个点上反复摩挲 唯唯诺诺 小声的告诉将军儿子检查结果

然后将军儿子对发哥说 她很佩服你啊

其实结合后面来看 可以推测出 秀清本身应该也是造假高手 李问的父亲被杀后 将军抢了李家的电板 然后找了秀清来 逼迫她做假钞生产方面的工作 直到新版美钞问世 秀清应该是始终没有攻克几个难点 导致将军没法再印生产假钞 所以她在业务能力上非常佩服李问 也因此对他产生感情 是合理的

之后秀清第二次见到李问 她因为李问的复仇计划全身被烧 不仅没有觉得自己是被李问害的 反倒觉得是李问救了自己 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她之前一直被将军软禁 跟李问以后自由的多 第二个原因是她作为技术专家 对只会杀人的将军没有好感 对会报仇杀人又会做假钞的李问就很佩服 而且在被整成阮文的脸以后 李问对这个替身应该是相当不错的 让秀清有了自己被爱的错觉

可惜跟着爱人一起制假贩假的好日子没过多久 秀清就意外的发现了一件事 根据幻想版和真实版的画展那一幕来推测 事情的真相是 李问买好了度假酒店 然后买好了两张去酒店的机票 他去了画展 买下了阮文所有展出的画 以为自己能够得到机会跟阮文结识 之后邀请她去酒店度假 到时候把所有的画摆在酒店 感动阮文

当然其实他对自己的这个计划也有质疑 所以在幻想里他把自己一分为二 拥有自信自恋那一部分性格的发哥说 她看到买下的画都在酒店里一定会感动 而自卑敏感的李问说 一个贼买的 能有多感动

李问对阮文的感情 一直是被自卑的情绪压抑着的 以前鑫叔告诉他 有了钱就有女人 但李问自己学艺术懂艺术 知道自己跟阮文最大的距离在于阮文有着无与伦比的艺术才华 而自己却不过是个临摹者 哪怕临摹到了极致 黑就是黑 无法变成白

最终李问的计划被秀清和阮文意外的宣布订婚彻底打破 他只能灰溜溜的走人

然而这时候本来很乖的秀清 彻底爆发了

可能有人质疑看起来很温顺的秀清为何会性格大变 实际上任何一个女人知道自己被喜欢的男人整成了他初恋的样子绝对都会发疯 不信你随便找个女生问问 大部分肯定说要杀了他

但是秀清呢 她是真的爱得卑微 第一反应不是杀渣男 而是去绑了原版过来跟李问说 “你希望我变成她，你先解决她，或者解决我”

而李问自始至终都不敢亵渎阮文 拿秀清当替代品 却一点感情都不给她这个人本身

这里有一件事就很重要了 秀清一个人是做不到绑架他俩的 所以秀清其实是事先策反了安保和运输两个人 为什么她能成功策反 一 鑫叔的死让人心寒 二 秀清是制假专家 只要有她在 没有李问也可以继续造假 她不策反华女因为没必要 华女是李问的管家 负责联络卖家的 秀清只需要两个打手帮她绑架

所以最后火拼时 李问拿枪指秀清 另外两个人立刻拿枪指李问 华女状况外

后来一通枪战只剩华女李问和秀清了 华女拿刀去杀秀清 粤语版里说的是八婆 其实华女去杀她完全是因为华女作为管家对这个团队有很深的感情 如果没有秀清的存在就不会节外生枝搞出绑架阮文和未婚夫的事 也就不会再死两个兄弟 她觉得自己的心血毁在这个臭女人身上 所以想杀掉秀清 非常合理

然而这时李问抢下了刀子 把华女给杀了 秀清眼里满是惊喜 她以为李问是在乎自己的 愿意为了自己杀掉陪伴多年的管家

然而下一秒她的眼神就死了 当一切尘埃落定 李问立刻看向了阮文 去确认阮文的安危

正如幻想中秀清哭着对李问说的那句话一样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都不看我一眼了

然后李问拉着秀清逃离了现场 他既没有占有阮文的勇气 又没有给秀清一个交代的担当

这里补充另一个常见疑问的详细解释

首先根据回忆 酒店火拼时 李问和秀清是都没有受伤和留下指纹或DNA的 这一点电影一开始给了非常明显而充足的铺垫 如果没有注意到 可以去二刷

一开始李问被转移到香港后 吃了一顿下了安眠药的饭 然后有人把他抬走 立刻拿证物袋在他的牢房里采集各种物证 然后下一个镜头就是他被带到女警的办公室 面前很多袋子 女警告诉他 我有足够多的证据证明你就是画家 然后李问立刻说 这些都是假的 女警说 我能做到比真的还真

之后秀清带着律师过来 律师说 大侄女 你做的这些证据我看过了 都是伪证

这么长的铺垫就是导演告诉你 香港警方并没有李问的DNA和指纹 也没有秀清的 他们只能通过弹道还原知道至少还有两个人跑了 至于是谁 他们不知道 至于有没有可能还有第三人 他们无法确定

同时在李问招供的描述里 他说自己打了画家 电影里虽然有很明显的发哥流血场景 但实际上警方会猜测画家穿了防弹衣 否则出血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并且警方并未怀疑李问供词的关键原因在于 他们默认秀清是阮文本人 而阮文作为受害者 对李问的供述没有任何疑义 这无疑是很重的砝码

即使要严格的复查供词是否与现场情况吻合 也是交给证物课去做的事 一线提审的刑警并不知道他的描述与实际现场有出入 更何况 当下最紧急的事情是把画家的嫌犯画像发放到各个地方

警方的问题在于一开始 李问在泰国被人举报使用假钞 提审到香港时 他们不确定李问是画家还是画家的手下 所以一上来就拿出了那张画家背影想试着诈李问 却诈出了李问一个戏精的诞生——因为李问通过这个背影确信警方并不能确定自己是画家

是谁举报李问使用假钞的呢？ 显然是因为秀清出于报复目的举报的 她报警说李问携带大量假美钞 才会有警察抓到李问的时候拿着假钞还在说 不像假的 会不会是抓错了人 也才会有李问被抓进警车前看到秀清那一幕

然而李问实在是太明白怎么拿捏秀清了 他在牢里 画了秀清（整容前）的画像 说自己最爱的女人是她 然后让她来救自己

秀清没办法拒绝李问 她去了香港 找到了李家三代贩售假钞留下的人脉 去保释李问 她利用自己长得跟阮文一样 去假扮阮文要求放人

秀清穿的严严实实 带了一副墨镜 看不到表情 一见到女警 就遇到了第一个坎儿 女警在解救阮文的时候与阮文见过面 所以跟秀清打了招呼 秀清很不自然地岔开了话题 因为秀清是没有见过女警的

接着她见到了李问 李问当时已经通过警方的描述想到了如何脱罪的方法 所以一开始就迫切的跟秀清串供 他说 “我不能跟你走，画家要是知道你来救我，我们两个都会死。”

秀清何等聪明立刻开始配合演戏 说“那你更应该知道，如果我现在走了，那我就安全了。” 这句话不仅让警方更加相信了李问的说法 更是秀清在威胁李问 提醒他如果中途有任何让她不满的事发生 她随时可以走人

接着在李问描述完他和阮文的过往时 秀清坐不住了 李问立刻问她 “你还好吗” 这里并不是对初恋放不下的关心 而是害怕秀清听完他的幻想大发雷霆 不再配合他演戏

秀清回他 “看来，那个画家对你影响蛮大的，要不是因为他（她），我们也不会成为一场悲剧。” 这里警方会认为是吴复生带李问误入歧途导致两人分道扬镳 实际是秀清在控诉李问对阮文的感情是导致两人无法在一起的根本原因

接着李问小心翼翼地对秀清说 “不会，我保证。” 但秀清仍不买账 她走到审讯室的双面镜前 看到自己那张跟阮文一模一样的脸 说 “在你的故事里，我永远不过是个配角” 李问紧张了 马上又加了一句 “你是我最爱的人，我在信里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 秀清听到之后 回到了座位 让李问继续

这句在警方看来是无聊的老情人诉衷肠 其实是阻止秀清中途揭发真相的关键点

后来成功保释 女警让秀清看嫌疑人画像 看到发哥时秀清表情坦然 没见过就是没见过 但当秀清看到自己的画像时反而颤抖了

接着女警又给了她重击 问她是否把未婚夫当替身 秀清对替身这两个字反应非常激烈 “你说什么替身啊！那你那个加拿大警官死了，你找的下一个 也是替身吗？” 女警的回答又一个暴击“他只有这一个，不会再有下一个。” 秀清更像是说服自己一般地对她说 “别那么肯定。”

到酒店后 两人知道自己还在被监听 所以对话依旧非常隐秘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你觉得我能拒绝你吗？” “谢谢。对不起，你会原谅我吗？”

秀清的痴情和李问的渣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

最后就是秀清给李问出的三道终极送命题

第一问 你只见过我两次 怎么能把我画的这么像 李问回答 天赋吧 不然没法干这行

第二问 那你刚才抱着我的时候 看着她的样子 想的是我还是她 李问回答 我刚抱的是你 其实像你我这种人 怎么可能得到最好的 有时候 假的比真的好 我们只要尽量爱的真一点 不就得了

第三问 那怎么尽量 李问回答 我们的脸已经暴露了 是时候换一张 到时候你想我什么样就什么样

这真是200迈开向死亡深渊的标准回答

所以秀清死心了 她给警察在酒店留了线索 然后又在游艇放置了炸药 炸药的启动方法是 游艇熄火后 只要再次尝试发动游艇 就会启动炸药 否则就算秀清放开炸弹开关也不会爆炸

当警察追上他们的时候 如果李问乖乖的出来被抓 反倒不会立刻死 而秀清算准了他一定不会束手就擒 所以李问最终把自己炸死了 秀清说 这也许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就是同归于尽

看完电影最后一个反转我其实很希望秀清能知道 其实那一切都是李问幻想的 李问之于阮文 不过是个很多年前住在隔壁的邻居而已

她会怎么样呢 会不会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 竟然爱上这么一个怂货废物 于是脚踩风火轮离开 过自己的生活

毕竟 跟这么个废物同归于尽 实在太不值得了

分析结局，就要解析人设，而解析人设，就要确定结局，因为导致结局的，是人的选择，只有结局确定了，人物分析才不会出大错。

所以首先，李问是画家无疑，其余脑洞大开怀疑阮文是画家的观点就不用考虑了，因为从人设和剧情方面来说，只有李问是画家，这部电影99%的剧情才能完全圆过来，阮文是画家的话，漏洞太多，这电影也就配不上高分了。

关于李问的人设，可以从影片中大致还原出来：假钞世家，精通绘画，而且学习绘画的出发点就是做假钞，之后父亲被将军设局杀掉，家破人亡流浪加拿大，身边只剩一个精通精细加工的鑫叔（从鑫叔的爱好就可以看出这个人物的设定，喜欢钟表，而钟表可以说是手工机械最极致的一行了，最终这个人物也是死于钟表）。在加拿大偶遇画家阮文，于是暗恋，可还没等他有机会表白，阮文就已经被画商骆文看中，出人头地，成了知名画家，而两个人的世界就此平行、不可能再有感情上的交错了。亲情、爱情一系列打击导致李问性格十分偏激，动辄杀人，连对自己人都毫不留情。人们常说“天才和精神病往往只有一线之隔”，李问就是其中的代表，他是个天才，但也是个偏执狂、妄想狂，精神病。

其次秀清，其实秀清才是当之无愧的女一号，我所说的秀清，包括她假扮阮文的戏份。在我看来，秀清就是一个有文化的普通中国女性，为什么要在“普通”前面加一个“有文化”的修饰词呢？因为她有自己的想法，这是受过多年教育有自己的世界观的表现；为什么要特意说他是“中国女性”呢？因为她在感情上的隐忍，没文化的人眼界不开阔，西方女性不会对感情有这么深的耐性，不会忍到这种极限，而中国女人很多都是感性到了极致的生物，可以忍你，但一旦爆发，就如同飞蛾扑火，无人可挡、玉石俱焚。

至于其他人，包括阮文在内，其实都没必要多分析，因为整部电影的剧情，都是在李问和秀清身上，李问是主线，秀清是转折点，阮文根本就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夹在一个妄想狂和一个妒忌狂之间的受害者。

争论最大的其实就是李问到底是爱阮文、还是爱秀清。其实我觉得这点没啥好争论的，人一辈子喜欢两个人很稀奇么？对于中国人来说，从一而终是常态，心理出轨也是常态。但李问无疑是喜欢阮文的，而且一直没变，就是喜欢阮文，但秀清是他的女人，他错就错在没把对阮文的单思埋在心底，反而借着秀清被火烧伤脸的机会，将秀清的脸变成了阮文，而当秀清看到阮文的模样后，这种不甘、羞恼、妒忌……等等负面情绪理所当然要到一个MAX值。

当然，最初知道时，秀清肯定还是抱有一丝期望的，期望自己能够在李问心里彻底取代阮文的位置，但很显然，秀清给了李问两次机会，李问都没有把握住，亦或是说他的自大、偏执，让他选择不屑于尊重秀清的感情：

第一次，是选择了偏激的手段，秀清勾结四仔和bobby绑架了阮文和骆文，并威逼李问亲手杀掉阮文，那个时候只有华女站在李问那边，关于这个情节，个人理解是鑫叔的死让四仔和bobby生了二心，连鑫叔那么忠心耿耿的老人，画家都能毫不留情的杀掉他全家，有必要么？杀掉鑫叔本人也就够了，还要灭门，要知道鑫叔的家人是不知道鑫叔到底在干什么的，这点也充分体现了画家的性格——精神质、偏执狂，所以四仔和bobby站在秀清一边胁迫李问是极有可能的，而且他们的目的也未必是干掉画家，也有可能是抱着一丝解开李问心结的想法去做的，毕竟李问的心结只有两个，一个是杀父之仇，那时候将军已经被干掉了，另一个就是阮文，作为一个偏执狂，李问一直幻想阮文和他的爱，干掉了真的阮文，有秀清这个和阮文一模一样的替代者，也许李问就不会那么偏激了。最终，李问拒绝干掉阮文，而四仔和bobby也朝李问开枪了，只不过因为防弹衣，没打死李问，也就是说他们确实有干掉李问的心的。

第二次就是秀清冒充阮文把李问救出来以后，问李问：“你只见过我原来的脸两次，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李问：“天分。”秀清：“只是天分这么简单吗？”李问理所当然：“嗯，不然还是什么？”

当然，我认为这就是李问真实的答案，因为发哥扮演的角色就是李问幻想出来的，而他，只通过后视镜看到过发哥一眼。

这里，李问的自大、偏执，再次让他选择了一条绝路：秀清来救他，让他认为秀清离不开他，不会放弃他，即便自己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随后秀清又问：“那你刚抱着我的时候，眼里的是她（阮文）的脸，你心里想的是谁？”李问：“其实像我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得到最好的，能找个代替的，上天已经对我们不错了……”

这段对话明显能看出，在李问心里，阮文是最好的，秀清只是替代品。尤其最后一句：“到时候你让我变成什么样，我就变成什么样。”这句话也许在李问看来也许只是还秀清一个安慰，但在秀清看来，却是把她付出的感情当成了交换，一种等价交换，而对于一个感性的女人来说，感情是无价的，是值得自己牺牲生命去付出的，而李问的回答，把她心里最终的一丝幻想彻底撕碎。

最后，秀清的选择也就没什么意外了：既然活着不能得到，那么就做一对儿黄泉路上的鸳鸯吧……

首映日后，今年国庆档的口碑黑马《无双》跑出来了。四部同一起跑线的片子里，获得观众最多好评的，是之前谁也没想到的这部庄文强自编自导的电影。

在几个月前看到先期预告片和剧情简介时，一度以为这会是个毫无新意的“火爆警匪动作港片”而已。发哥烧美金的画面，仿佛穿越到了《英雄本色》里的小马哥，有一丝“炒冷饭”的味道隔着银幕飘出。不禁好奇：庄文强打造了十年的剧本，就为了写这样的故事？这样的电影在香港还不够过时吗？在这个时代还有观众想看吗？

看完后，初始的印象完全打脸。

本片简直就是编剧笔头下的编剧养成，是庄文强的“编剧的协奏曲”。

表面上看，这部电影90%的时间都在讲述“李问版本”的故事。代号“画家”（周润发）为首的犯罪团伙，掌握了制造伪钞技术，难辨真伪，并在全球进行交易获取利益。他将落魄画家李问（郭富城）一路提携成伪钞制造高手。从威逼利诱的开端到各怀心思的纷争，事件冲突不断，引起警方高度重视。

然而，“画家”和其他成员的身份一直成谜，警方的破案进度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在关键时刻，李问的被捕打开了破案的突破口，他告诉大家事件的前程往事，而“画家”的真实身份却让众人意想不到。

在这个版本的故事里，庄文强故意埋下了非常多的“BUG”，让观众在三组真身与替身（真钞、假钞 / “画家”、李问 / 秀清、阮文）里不断兜兜转转。庄文强还不时地从女警察的侧面角度展开她的记忆，虽然只有对几个部分的补充，却都刚好暗合了李问的叙述，让他的故事似乎显得可信度更高了些，也更为完整。

戏剧张力极强的剧情，被抽丝剥茧的叙事结构稳住，变得十分顺畅，但中间却又总有些奇怪的段落，看起来像是记忆的模棱两可，又像是从未真实发生的事：

为什么李问能主导纸的订单，直接订下五百吨？

为什么团队那么多人，“画家”却几乎永远都和李问形影不离？

为什么李问刚从前女友阮文的房间里出来，“画家”就要马上带着毫无经验的他提枪去抢劫变色颜料？

为什么闯金三角毒枭这种场面，都要让李问来手捏炸弹遥控器？

为什么“画家”都被枪伤地半死不活了还能满血复活、栽赃陷害？

……

就是这些疑点，让李问的故事显得亦真亦假。

“画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李问版本是他用“编剧思维”临阵磨枪出来的，“画家”只存在于他的心里。

郭富城的确在处理这个内心复杂的角色时，演地很好。他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善良、憨傻、习惯于退缩的普通人，神情语态皆未失分毫，从头可怜到尾。他一进警局就大喊“画家让所有人处在危险之中，大家都会死”，借此埋下伏笔。再加上秀清（假阮文）身处一旁，让他口述的前因后果更有信服力。警察们一步步落入他的圈套，从未把他放在眼里。

“我出产的假钞，是全世界最多人喜欢的像真画。”假作真时真亦假，在之后不同的叙述版本里，一切奇怪的BUG都得到了解释。

本来习以为常的情节，一旦把“编剧意识”直接嵌入文本，套上角色的叙述视角，再度回想的时候就会产生变形。看完结局，再回过头来重新思索，就会发现《无双》里面的不少段落和第一次看会产生完全不同的观感。因为情节与视角之间发生了错位。

而发哥的表演则让这个充满了奇情的剧本真正立住，因为他饰演的“画家”，是作为一个“活着的符号”被写进电影中的。

潇洒、幽默，又有不羁的狠劲，“画家”这样的角色不仅是庄文强在剧本写作中就以周润发的银幕形象为参照量身打造，在电影里更变成了一种具有双关的意指。

庄文强说：“拍这部电影能和周润发合作已经是圆梦，不奢求票房有多高，回本就好。我只是希望00后看完这部电影，能明白周润发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戏里戏外，无论是庄文强还是李问，都以这样的态度来对待自己创作出的角色。换言之，这个剧本神奇的地方在于，编剧在创作它时的精神信仰，全部被放在了一个不存在的角色身上。

周润发在《无双》里复刻了自己几十年来的银幕形象，这是一种对自我的戏仿，也是庄文强在致敬周润发出演过的那些经典电影——

《英雄本色》中的小马哥，《上海滩》里的许文强，《喋血双雄》里的杀手小庄，《纵横四海》里的亚Joe……

在这里专门提一个小细节。让我们回想在故事之初，使得李问和“画家”相遇的那幅《骑士、死神与魔鬼》。

李问在审讯室里谎称自己在一个无良贩假画室里打工，所临摹造假的第一幅作品就是花了一礼拜做的德国画家阿尔布雷特·丢勒于1513年创作的铜版画《骑士、死神与魔鬼》。而也正是因为这幅作品，让“画家”侧目于他，将他纳为团队成员。

当初看到这个细节不以为意，直到最终反转的揭晓，方转过头去回想。这堪称是一个李问在短时间内就迅速编织出的，极具“真相感”的细节。

接着，我们还能回想到李问在那个不存在的画室的一些角落里，也陈列了几幅仿丢勒等画家后进行拼贴的作品。

作为线条大师，阿尔布雷特·丢勒的素描向来是习画者学习的对象，但如果暂且抛开丢勒高超的绘画技艺与制造假钞的李问之间天然存在的“祖师爷”关系，这幅《骑士、死神与魔鬼》为什么会在那个关键的节点成为一个人分裂成两个人的重要道具？

庄文强设置这个细节，究竟用意何为呢？

在这幅李问临摹的画作上，占中心位置的骑士形象，威武而又沉着。他披盔戴甲进入一片晦暗的森林，陪伴他的是马和猎狗。他没有注意到，密林中突然横窜出一个骑着瘦马、头上长角的狰狞的死神，在骑士身后，又钻出一个手持长柄斧的魔鬼。死神要阻拦他的去路，魔鬼想拉他下马。这些都象征了易逝的时光、死亡和邪恶的念想，但骑士视若无人继续前进。他坚定的步伐意味着刚毅，在这个骑士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远处隐约可见的山顶上的巨大城堡，这是骑士的最终目的地。

潘诺夫斯基在《丢勒的生平与艺术》里解读这幅作品为“道德的美德”，丢勒希望自己能保卫真理，“他的心灵无意中将他与自己版画里的英雄联系起来”——

这正是丢勒在他的版画中所表达的：与类似主题的所有其他画法不同，人的敌人不是真实的。敌人不是有待征服的敌手，而是可以忽略的“鬼怪和幽灵”。那位骑手从他们旁边经过，仿佛他们根本不存在，继续自己的行程，“坚定而热烈地注视着事物本身”。

在这个细节之后，让我们再切换入那个令人唏嘘的结尾，阮文的真身告诉女警，自己曾经和李问不过是没说过几句话的邻居关系。

不合理之处也就有了解释。在不断的翻转里，观众得以窥见真相。但这些仅是叙诡上的技巧，还不够让它变得能令人在回味时感动，所以有了这样一个“路人邻居”的结尾插叙作为补刀——原来直到最后一秒，我们才认识李问，一个彻头彻尾的可怜人。

在李问心中，一直住着一个“理想的自己”：一个能够占据画面中心位置的主角，拥有一切美好的品质与希望。

他希望自己的人生方向是丰富多彩的艺术家，却只能成为承继家业成为伪钞制造者。

他希望自己能和真正的阮文共度一生，却只能成为羞于启齿的邻居。

他在想象中烧掉了自己的画作，实际上是烧掉了自己充满遗憾的暗恋爱欲，又连累秀清的容颜与身体被火焚烧。

他让秀清整容、改变身份，其实就是对她的生命和情感进行绑架，作为替代品来满足自己。

他希望自己能成为有着人生目的地的骑士，最后却得过且过，没法拥有真正的，便自己制造虚假的。

“假的比真的还要真”这句台词，在全片里出现了两次。一次是“画家”对李问说的，一次是李问对秀清说的。但这两次的听众，其实都只有他自己，聊以自慰罢了。

易逝的时光、死亡和邪恶的念想全部困住了他，但这些都不是真实的敌人。

虚幻，成了他自己给自己创造出的敌人。

结局揭晓，我们才突然意识到，原来开头安排的那幅画作有着这样的作用。在几秒钟里，就暗示并发掘出了人物的心理、动机，并且涉及到电影的主题。

专门提这一处细节，便是想要举一个具体的点，来说说庄文强这么十年来雕琢、完善剧本的过程，是如何挑拣细节，再通过一个细节，扩散到全片的构建上。

但同时，这些细节又没有被创作者滥用或喧宾夺主、过分强调——它们都被适如其分、安安静静地放在角落里，等待着观众们去看到，就算错过了也不要紧，每个人都能有自己的解读。

说到这里，就必须要谈谈庄文强在剧本上的创作契机，同样蛮有意思的。

2006年，庄文强与麦兆辉成立工作室，虽然当时凭借着不少知名电影（《无间道》、《窃听风云》）等声名鹊起，却没想到工作寥寥。

此时，庄文强看到一则美国新闻，众多警察围剿美国中部某农庄，农庄内制造伪钞的匪徒身旁只得一台印刷机，却仍兀自不停在印刷假钞，大概印了两万亿左右，被包围的匪徒已经没有了使用这些伪钞的任何可能，但他还是选择迷茫地印下去。

庄文强当时的心情，跟这位伪钞制造者一样迷茫，所以想要写一部关于制造伪钞的电影，里面包含了人生的迷茫、遗憾与人性的荒诞感。

在剧本的创作上，庄文强直言：“其实真真正正的人物只有郭富城一个，那就顺着他来写。难度在于他经常在同一时间有三四个动机，有大的、有小的，但幸好他是一个人。”顺着一个人的心路历程，而非先制造结构再进行填充。

就是在这样的创作态度上，我们可以发现这不仅仅是一个编剧的“行货”，将叙诡的技巧进行罗列、重复与堆叠，并一步步在建立冲突、制造悬念、情节铺垫上进行细致的梳理。

《无双》这部电影在剧本层面的丰富性，就体现在如此的心态上。在结构之内，它的细节是充沛的、情怀是饱满的。也正因此，它能给人以并非从影片叙事结构、而是从故事内容本身出发的“解谜”感。

就如今的电影市场而言，港产悬疑动作商业片的剧本，能做到如此紧密、精细的地步，在观赏性和节奏步调上都能给观众留下很好的体验，已是足矣。

文/徐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