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一共有三种形式呈现:
1.彩色动画——正在接受采访的阿明回忆起曾经的难民生活,用动画的形式呈现。一方面为了保护当事人,而另一方面也是模糊化阿明这个人,因为像阿明一样的难民有成千上万。
2.真实画面——回忆里每当介绍到历史背景时,电影会采用画幅更小的真实画面,会有一种纪录片的观感,更加真实性、说服力。让观众感受到,阿明口中的一切都是曾真实发生过的。
3.黑白简笔画——阿明梦中或想象中的一些画面,里面的人物都是用极为简单的线条勾画,配以黑白灰的层次,像勒紧人脖子的细绳,喘不过气。因此,这些梦境也往往是阿明的噩梦,让他窒息。
尽管阿明后来事业有成、爱情丰收,但曾经的遭遇也时时缠绕着他,恐惧担忧谎言挥之不去。就像偷渡那天,从小船的漏水船舱里站到甲板上,他看到了一艘巨大的客船。每个人都以为这是可以拯救自己的稻草,只有他深知站在高处的人不会有一丝怜悯之心,他们会做的只有掏出手机拍照然后将之遣送回国。所以即使有一天看到了希望,自己也仍旧是等不到救援的难民,从出生那一刻就决定了。哎,希望世界和平,政治家可以不再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而牺牲无辜的民众。
看电影的时候一直在想,如果我成了难民,我该怎么办?尤其是当电影中出现了莫斯科第一家麦当劳开业的热闹场景,不免让人想到俄乌开战后麦当劳撤出俄罗斯前人们排队品尝最后一个汉堡的画面。三十年里多少无常变迁,人有时真的只能被命运无情地抛来扯去。难民是一种状态,每个人都有可能进入的一种状态。就像电影放映的那个星期二,早上还是阳光和暖,中午开始忽然下雨降温,很多人是穿着短袖瑟瑟发抖去中大邵逸夫堂看这部电影的,估计早上出门时谁也没想到自己晚上会如此狼狈。我以前常常想,即便自己在工作上没什么上进心,转而花大把的时间读无用的书,看想看的电影,到了老年,无牵无挂,自己前半生的积蓄和上一代留下来的财产可以被我肆无忌惮地吃光用尽,也算是能安度晚年。但这只是一种美好的想象,也许有一天生活被不可控的因素打断,居无定所,货币贬值,家人离散,我也将走上和男主角一样的流离之路。这样说来,也算是和影片主角共情了。
映后谈环节,社会学系的教授请到了一位在港的南亚裔寻求庇护者(Asylum Seeker)分享他的经历和感受。我费力地听着他磕磕绊绊口音极重的英语,脑子里不断跳出来的都是本地媒体关于难民报道的新闻标题“南亚假难民”如何扰乱治安,让政府浪费公币。涉及到自己的现实生活,想法也随之转变,我可能会更关注本地底层的生活现状(其实也没有多关注,大多数时间都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孤芳自赏,读什么书、看什么电影、去哪里爬山、自己的播客有没有人听、自己写的日记有没有人读……),也会担心如果难民申请机制更容易,是不是会变向鼓励更多寻求庇护者的涌入,这个已然十分拥挤、生存越来越艰难的城市还能容纳多少这样的涌入者,他们在语言、文化上又如何融入这个“多元”社会……在电影里产生的共情在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脆弱,就像电影《私人订制》里,葛优说如果自己有一百万、一千万、一个亿,甚至十个亿,都愿意捐出来做慈善,但如果自己有辆车,却不愿意捐出来,因为“我真的有一辆车”。看完这部电影,写完这段话,我还会再回头关注难民问题吗?我不确定,希望能比以前多关注一点点。
我是个肤浅的人,政治、社科、历史对于我来说是晦涩难懂的,我看不懂也无法理解其中的意义。所以抛开宏大的历史和政治,我只想从一个相对渺小的人的角度来看待整个故事。
“逃”这个字经常出现在我的噩梦中。或许是《inside》这款游戏太过于经典,以至于后来我很多噩梦都会出现残破的铁栅栏、恶犬、随时会出现的巡逻人员。
这也让这样一个生性胆小的我恐惧日常生活中的很多事物。安全感这个词成了一种难以寻求的奢侈品。尽管能够在很多人面前面不改色看完恐怖片,但还是会恐惧一些旁人司空见惯的事物。
安全感的破碎是有毁灭性的。
影片中,Amin的母亲似乎是在一个平常的日子突然间就白了头发,姐姐也在一片漆黑的集装箱中精神崩溃,莫斯科随处可见的警察像是秃鹫,神情冷漠的白人和记者用摄像头介入之后便作鸟兽散。这些司空见惯的事突然有了颠覆一切的魔力。安全感也在这些司空见惯的事物一遍又一遍的介入中四分五裂。
“我们从何处来?我们是谁?我们向何处去?”这个问题从古至今困扰着我们,而当这个问题赤裸裸摆在Amin这样一个需要逃亡的人面前便显得更加巨大沉重。
对于Amin来说,他要否定自己的身份、家人,他要一遍遍说服自己相信那本假护照上的内容;他要否定自己的性取向隐瞒自己的秘密;他直到最后才知道自己不是前往瑞典而是丹麦。当他在工作人员面前说着那样一个虚构出来的身世,他自己也跟着流泪。在某种意义上,他被打碎重组了。
我猜他最无助的时刻是在他那位前男友面前摊开了自己却被当作中伤自己的把柄时。好不容易重构的安全感突然间又被夷为平地。
人究竟该如何自救?影片中给出的回答是理想化的,Amin和家人重聚,学业有成,家人尊重了自己,并且也收获了爱情。这个问题我到现在还没有学会如何回答,但我想时间会一遍一遍冲刷干净那些带给我恐惧的污秽,我也会在后来觉得曾经我需要守住的秘密已经无法让我受到伤害。
今年奥斯卡的佳作不少。如果让我只推荐一部最值得看的话,我会推荐这部《逃亡》(Flee)。
如果再允许我给自己的“最值得推荐奖”写一点颁奖词的话,我会说:这是一部真挚得动人的电影。它的名字是逃亡,主题却是归宿。故事里人物的经历充满创痛,却在最后让人感受到回家的安全。它长着动画片的外形,却让人感到一幕幕场景中比真实还真实的感触。
在奥斯卡的历史上,这是第一部同时获得纪录长片、动画长片、国际影片(此前的外语片奖)三个主要奖项提名的影片。
上世纪九十年代,本片导演尤纳斯·拉斯姆森的家乡还是一个偏僻的丹麦乡间小村,村子里从来没见过外来的移民。但是有一天,尤纳斯在车站看到一个长相和本地人不同的男孩。他很安静,内敛。男孩住在当地一个收养儿童中心,还和导演上同一所高中。俩人慢慢成为了好朋友。作为朋友,尤纳斯自然想更多了解这个男孩,但除了知道他是来自阿富汗的难民,这位新朋友一直对自己的过往讳莫如深。
高中毕业后,二人走上了各自的人生道路。尤纳斯进了电影学院,而阿富汗男孩则追逐着自己的学术理想。他们一直保持着珍贵的友谊,但朋友深藏的过去像一堵墙,始终把他自己与周围的人隔开着。
尤纳斯曾经提出制作一个电台纪录片,讲讲朋友的故事,他拒绝了。不过他同时向尤纳斯保证,等到一个必要的时刻,他会吐露他的过去。
转机出现在2013年。这一年,尤纳斯参与了Anidox的培训班,这是一家专门提供动画纪录片课程和合作平台的机构。用动画制作纪录片的理念提醒了尤纳斯,如果用这种形式,那么既可以把“神秘朋友”的故事展现出来,同时又能保护他的隐私。于是他旧事重提,这一次,朋友同意了。
于是,两个二十年的老朋友坐下来,开始了追忆往昔的访谈。这时,尤纳斯才第一次了解到朋友的家庭,他始终下落不明的父亲,分散在俄罗斯、瑞典、丹麦三地的妈妈和兄弟姐妹,在人贩网络下的惊险和创痛,以及为了活下来,他心底一直埋藏的身份真相……
这一谈,就是五年。五年里,他们继续着各自的生活。特别是朋友因为申请到了美国大学的奖学金,所以多年来一直在大西洋两岸飞来飞去。访谈就在这样的节奏中插空进行。
每一次访谈都是在尤纳斯丹麦的家中。就像最终影片中展现的那样,访谈开始时,朋友平躺在床上,闭上眼放松下来,然后开始回忆,并且用现在时态描述他头脑中的回忆景象。
尤纳斯会提示他尽量回忆细节,比如“那个花园看上去是什么样子的?”,“那儿有什么样的植物?”,“墙壁是什么颜色的?”,等等。
这看上去很像心理治疗。的确,具体化就是心理治疗的技术。尤纳斯的朋友也说,每次访谈对他都有治疗的效果。不过,尤纳斯的初衷并不是为了心理治疗,而是为了进入动画创作时积累尽可能多的素材。
五年过去,当最后一次访谈结束,尤纳斯发现他的笔记超过了100页,而当初他的计划只是制作一个30分钟的短片。尤纳斯意识到,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的设想。
尤纳斯开始把这些笔记中的素材重新组织,慢慢地,它们变成了一个像《奥德赛》一样巨大的故事。就是从这时开始,朋友在这个故事中有了一个化名,Amin.
逐渐地,Amin不仅仅只是一个倾诉者了,而是也参与到了整个故事讲述的创作中来。他会告诉尤纳斯,哪些地方他认为讲述得虚假或者夸张了。同时,以这样一种身份重历那些经历,也让Amin得到了另一重走出记忆围墙的途径。
承担动画制作的是Sun Creature Studio这家丹麦公司。核心的动画团队分为两组。一组负责人物造型的设定和修饰工作,另一组负责上色。尤纳斯自己不会绘画,他先与艺术导演和动画导演确定好人物造型和动作的基本设定,然后由动画一组绘制出来。经过修饰后转场到位于法国的第二组进行上色。
动画片的制作向来费钱。动画创作从2016年开始,但寻找资金的工作一直就没断过。主要制片方之一是Final Cut for Real,这家base在丹麦的制片公司专长就在面向国际市场的纪录片。它们此前的两部纪录片——聚焦1965年印尼华人大屠杀的《杀戮演绎》(The Act of Killing)和《沉默之像》(The Look of Silence)均获得了奥斯卡奖提名。
最终,影片在2020年制作完成,在去年年初的圣丹斯电影节上首映,并且拿下了世界记录片类别的评审团大奖。年底,本片正式代表丹麦和北欧国家冲奥。
阿多诺说过:“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残忍的。”
但那是因为人类此前没有过那样一类诗。就像当年鲁迅反对林语堂搞“小品文”,并不是反对小品文本身,而是反对在天昏地暗的时候幻想用某种情调重塑人心。但如果有一种诗可以用来诗意地面对残忍呢?
老实说,我自己至今还无法想象那是怎样一种诗。但也许——只是也许,如果有的话,这部《逃亡》在某种程度上就是这样一种诗,差相仿佛。
导演拉斯姆森说,他一开始就决定这部片子需要感觉真实。
正式创作前,动画团队曾经拿出过好几稿人物造型设定,都被拉斯姆森否定了。他认为那几稿的人物太卡通化了,不是有大大的眼睛,就是有夸张的动作。最后定稿的人物造型非常平实,非常简洁,同时又非常生动。
此外,动画团队中专门有负责cleanup工作的画师,主要工作是修改线条,使得画风更接近素描风格。并不夸张地说,本片的人物造型颇有宫崎骏的风骨,强调写实感。
为了最大限度保证真实感,导演亲自查阅了大量的图像、实物资料,还到Amin在莫斯科藏匿时住过的公寓,以及在爱沙尼亚被捕时被关押过的监狱进行了实地考察。
另外,片中还使用了一些新闻纪录片影像。特别是当把它们插入到片段中与动画镜头混剪在一起时,一种“增强现实”感就产生了。
比如Amin和哥哥溜出公寓围观麦当劳开业的片段中,就显然是以新闻片的镜头为基础构造了整个片段的场景。
有趣的是,我个人在观影时在这里更多感受到的还不是动画片段的真实感,而是新闻镜头的超现实感。一边是两个蜗居在公寓中靠看电视度日的阿富汗难民,以及连食物都买不到的普通俄罗斯市民,另一边是新开业的鲜亮时尚的麦当劳餐厅,那种隔世之感,根本不用如何去渲染就已经显而易见了。
另一方面,整篇的视听风格并不是“照相主义”的写实,而是在上面还覆着一层诗意的风格。
首先,本片的动画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写实的,用来讲述Amin记忆中比较清晰和正常的经历。另有一部分动画采用了抽象的图像和极化的风格,用来表现Amin记忆中模糊的、带有创伤性的经历,比如影片开始时逃亡路上的奔跑,以及父亲被警察带走,从此下落不明的情节。这时的影像几乎就是表现主义的,是Amin内心世界的射影。
本片的画数即使比最快的动画片也还要少,看起来好似有定格动画的感觉。这种技巧最早本来是日本的动画制作者限于经费条件的“偷工减料”办法,但却形成了动画片真正符合自身本性的风格。而本片可以说把这种风格发挥到了极致。
此外,在光影的风格上,本片深受美国画家爱德华·霍普和摄影师Ray K. Metzker的影响。它削去了物理真实中太多不必要的繁琐细节,只留下空间结构、色彩、光影,给人一种画面在时间中结晶的感觉。
这些影像风格结合结合在一起,就好像经过记忆过滤后简化了的现实,反而因为这样一层过滤,有了心理真实感,而不像“照相主义”的写实那样呆板。
当被问及本片的题旨时,导演拉斯姆森说:“这个影片的故事里有难民,有同志身份,但归根结底,它是我朋友的个人经历。”
我觉得他的话很实在。这个片子首先是献给友谊的,感谢它没有主题先行,才让我在结尾感受到的不是感动和震撼,而是安全和温暖。
最后补充两个小花絮:
片中Amin收养的那只流浪猫不幸去世了。之后又养了两只猫。
Amin的男友很喜欢这部片子,但觉得自己在片中的人物角色分量太轻了。
通常说到动画片,我们往往会想到迪士尼或者宫崎骏的作品,而作为一种电影体裁,动画片并非只有这些刻板的印象,还能用来表达更多样化的主题,比如超大尺度的情欲,杨凡导演的《继园台七号》就是近年来较为出色的例子。最近又有一部耳目一新的动画,讲述一名同性恋阿富汗难民的故事,由于是真人真事,创作者为了保护当事人的身份,采用了这种特殊的形式来拍摄这部令人惊叹的纪录片。 阿富汗难民为题的纪录片我们看过不少,这部《逃亡》有点像前些年的《午夜行者》,同样讲述一个阿富汗家庭,由家长带着子女从阿富汗千辛万苦逃亡到欧洲大陆的经历,同样采用难民自身的视角去呈现他们在逃亡路上的痛苦与可怕回忆,不过这部的重点落在了主人公身上的双重标签:难民和同性恋身份。
在印象中,纪录片很少用动画形式呈现,因为这样往往会弱化了纪实的内容。这部作品显然存在类似的问题,但是这种形式又令沉重严肃的社会背景与私人回忆结合成自由奔放的氛围,比如像开头主人公小时候听着歌在喀布尔街头欢欣雀跃的一幕;同时也留给观众更多遐想的空间,例如主人公两个姐姐乘船偷渡差点丧命,以及他和母亲偷渡时在海上遇到暴风雨的惊魂记忆,将纪录片难以描述的情节出色地还原出来。这种动画形式给纪实事件涂上了虚构的色彩,其中夹杂着主人公主观的回忆视角,竟带来意想不到的沉浸感,使这个从阿富汗到俄罗斯,中转爱沙尼亚,最后曲折抵达丹麦的偷渡故事焕发出极其强烈的感染力。 除了刻画主人公从阿富汗到欧洲的艰难历程,影片还着重突出了他身上的双重标签:难民和同性恋。作为偷渡的难民,他不得不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世,要对移民官谎称家人全部身亡,以博取同情才侥幸不被遣返回国。但是这种不断压抑真相的记忆导致他之后与别人沟通交流中充满了戒备,失去了信任感,尤其是他的前度恋人曾威胁举报他欺骗获得的难民身份。这种自我压抑的难民身份与他的性倾向之间暗中连结,在阿富汗同性恋是被禁止存在的,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喜欢男人是什么回事,以为是一种可以治愈的疾病,直至他逃亡到欧洲后才发现真相。
影片描写难民为了进入欧洲,采取不道德的(撒谎)方式,无疑讽刺了欧洲移民政策的漏洞与欧洲人所谓的救世主口吻。相比起在逃亡路上遇到冷血的蛇头人贩子和贪污的俄罗斯警察,欧洲的难民政策同样让主人公惶恐不安,在道德上饱受煎熬,他不得不活在谎言中才能换取新的人生。幸好地,他有家人的全力支持,使他坦诚面对自己的性倾向,令他在异国他乡敞开心扉,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人生。 尽管这部以动画为表现手段的纪录片名为“逃亡”,但是漂泊不定的逃亡人生并不是主人公想要的生活。一开头他就剖析了心目中“家”的观念:一个安全的地方、一个可以停下来不需要奔波的地方、一个不是临时的地方。而从影片来看,这个“家”并非恒定不变的地理概念,它可以在阿富汗,也可以在丹麦、瑞典、美国……到后来这个难民家庭被迫散居在欧洲各处。而从主人公看来,只要能找到幸福安稳的生活,不再需要压抑本能的地方,那就是他的家,不论他要为此付出多少代价,他都心甘情愿去冒险和尝试。
开两倍速看完的。刚开始我还心想不会又是同性恋或者种族主义相关的吧?结果两个都有。搁这叠buff呢?故事情节、画面的表现都平平无奇,甚至有掉帧的感觉,如果不是政治正确很难理解怎么拿这么高分。况且电影中一味丑化其他国家甚至自己的祖国阿富汗实在看不下去,还多次提到要去美国,显得非常优越似的,不知道是谁扶持塔利班的吗?总之看完以后非常失望,不推荐观看浪费生命
海報真的太厲害,今年看過的最佳電影之一。戲院的推介語是這樣說的,「身體在逃亡,心靈在逃避,我所需的是一份包容」。動畫化反而無心插柳地去掉了虛與實的邊界感,加上Amin第一人稱的敘述,讓人好像身臨其境,尤其是母子三人穿越樹林的那段。持續數年的訪問是一個逐漸放下心防的過程,一直到Amin決定結婚,與伴侶共建一個「家」,但事實上這些傷害的影響用一生的時間也無法完全消除。幸與不幸都是相對的,但無可避免地想到,在逃亡的旅途中,Amin或許已是較幸運的那種。在漏水的偷渡船上振臂呼救的人,和在巨大的豪華郵輪上俯視地、透過相機鏡頭遠觀他人的苦難的人,我們又是哪一種,抑或這種身分也是在不斷轉換的。散場後見到一個外國人對他的朋友說,It’s okay to cry。反對一切戰爭、強權和侵害,有更多的同理心。
被奥斯卡多项提名的丹麦电影,将动画手法与纪录电影结合,简单而又不失光彩。难民题材与同性人生结合又带来独特性。全片真实、简单。
一位阿富汗同志的逃亡之旅,为了保护当事人而采用动画制作的纪录片,没想到意外地模糊了剧情与记录的界限,私人化的讲述让观众不自觉地代入男主的视角。在历经摇曳的船舱、冷血的人贩子、残酷的警察等种种磨难之后,还要面对不被家庭接纳的恐惧,可家人那一句:「别担心,我们一直都知道」顿时击破了我的防线。家,一个你感到安全不必逃离的地方。
太能理解“逃亡对人产生的不可磨灭的影响,会让你在任何关系中无法相信别人”。那灯红酒绿的同志酒吧,一个local gay people放松娱乐的普通场域,却是另一些人要冒着生命危险跋山涉水花光所有运气才能抵达的地方,即使抵达了,也还要花上更漫长的时间去摆脱那一路跟随的心魔,政治对人一生的迫害拿什么来偿还。
动画的形式一方面可以保护当事人的私人信息,让当事人不用露面。另一方面,动画可以完成真人电影无法实现的效果。故事随时可以跟着男主角的口述飞起来,用写意抽象化的方式,去表现阿明一家人逃亡过程中遭遇的噩梦。但这部电影最打动人的,还是它的故事本身。用电影作为一种媒介载体,阿明将他不能说的秘密,讲了出来。这部电影,就像他人生阶段的一个小结。难民和同性恋这两个身份,让他的故事变得更加特殊。但这并不是一个悲惨的故事,相反它非常振奋人心!
真实爆哭 没看之前虽然知道会是怎样得糟糕 但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 这落难的一生 每个身份带来的都是落魄和压迫甚至是灾难 然而你的困境却是他人拍照留念的契机 此时绝望和羞耻遍布全身 为了生存却不得不活在谎言之中 之前有参加过rainbow refugee的活动 帮助他们重建精神家园太过重要
这部动画里的种种情绪像一根温热的针扎进我的胸口,眼泪数次从脸颊淌落——当Amin对家人出柜,哥哥一言不发地开车,Amin脑子里竟似要和他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诀别,而后走进那扇未知的门。当Amin回到哥本哈根,远远望着来接他的男友,决定拼凑被长久的逃亡、恐惧和谎言破坏掉的一部分自己。当最后的歌响起,字幕里来自Amin的那段话,感谢家人和爱人无私的奉献,KR you mean the world to me. 我看到人竟然,又如此自然,迫害不同政见不同信仰不同性向不同国籍肤色的同类,心中永远不会停止涌起怒火和憎恶。
哥哥带他去gay bar那一段我爆哭,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被接受真实的自己的桥段这么能直击我这种顺性别顺性向顺一切的主流人的内心
映后访谈问到导演动画和纪录片的真实边界在哪。他说其实是没有客观视角的镜头的,只要是透过镜头和间接而来的影片,都不可否认的带着视角,但Amin和家人都在看完这部电影后看到过去的经历,因此他认为自己的形式依然忠于纪录片,逃亡的经历影响了后来一生中的身份认同和信任感,但没有逃避人生的谎言是难能可贵的。
难民身份是物理意义的逃离,同志身份是心理层面的逃离,两者都无处归依,所以对“家”的渴望成为了伪命题,到底哪里才是人安全自由的栖息地啊。
无法不想起《我在伊朗长大》,而男主最终在异国继续生活的结局,又像现代版劫后余生的《钢琴家》。动画结合纪录片的方式确实很奏效,为这个基于真实事件改编的故事注入了更多真实感,像匡扶摇画的那些采访;很多逃难、偷渡的段落的惊恐感也很能让人共情。人总有重新开始的权利,但我只是无法抑制地想,背负如此巨大的负担与隔阂,他真的可以按下重启键吗(哪怕这并不轻松)?可如果温情脉脉的落点令我感到不适,这又何尝不是我对苦难浅薄的想象与关怀呢?@HIDFF
在电影院里看,观众人不多,很多中东的面孔。看到“在军队来抓壮丁时,许多少年都会想尽办法逃跑,因为去的人很少回来”之情节时,同排的一个男子在擦泪,不知道是想起了谁。可以说这部电影让我的生命中度过了十分有密度的身临其境的两个小时——众生皆苦。
非常讨厌在这种类型的电影评论下看到“感谢自己出生在安定的我国”这些字。就像难民逃亡中途碰到巨型游轮,难民们以为得救了,游轮上的白人游客只会对着他们冷漠拍照,然后把他们遣返回去。
圣丹斯评审团奖,用动画和历史胶片还原真实记忆。一个阿富汗同志少年从塔利班占领区逃到苏联又逃到丹麦,触目惊心的苦难叙事。电影的讲述方式是跳跃的,没有回避编造的谎言,反而加深了它的感染力。正因为那些牺牲苦难,男主和男友的新生活才值得珍惜。
#GFF2021 因为是动画,对恐惧的渲染更到位:集装箱里焦虑的人群,猫眼里砸门的警察,雪地里冷血的人贩,游轮上漠然的白人。观众跟随主角潜入他的噩梦中,又清醒得知道这不是梦。过去和现在的互文讲述并不新鲜,但节奏把握得刚好。伏笔考验了观众对主角的情感反馈,试图让观众真正理解,而不是对奇闻逸事流于表面的同情。压抑了整篇的情绪,在家人的理解和包容中爆发,主角走进酒吧的时候,和他一样感受到了自由和爱。(Amin的不安会伴随他一生,但他同时需要讲述来获得救赎,动画的方式明显出于保护
#TIFF 2021# TIFF DOCS。入选Cannes2020片单。前获2021圣丹斯世界纪录片单元最佳影片+安纳西最佳长片动画。9分。确实堪称是2021年甚至前后几年最重要的纪录片,无论是从难民还是LGBTQ+的角度都重新开启了叙事可能性,除了双重的“少数”之外,影片更重要的是讨论了“叙事”如何从全方位的角度影响到人的生活,这个太厉害了。关于有没有必要用动画来做这个事情片子也有不错的自反性(不过仍有可商榷的地方,比如片中直接用了资料影像)。如果奥斯卡给动画长片、纪录片、外语片给三个提名也OK的。#年度佳作候选#
惆怅哀伤的情绪贯穿始终,细腻且避免苦情,动人且及时。
以为难民题材已经被过度到挖掘不愿意再汲取或是无法再出新,然而本片就提醒着它不会终止,也有更多的故事值得被分享。到了最后,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否听了一个被精心设计包装的故事,还是陷入里面的事件与历史竟然完全真切存在的后知式警觉。Amin看似充满矛盾的叙述,以及不断片段组合在一起的凌乱,或许是生活最残忍又真实的样貌- -“永远记得,你呼吸着的每一个瞬间,都应该去过你真正想要的生活- -Celeste Ng <Little Fires Everywhere>”。我愿意称NEON是祖上冒青烟(烧了好几年的那种),希望能有好结果。
#丹麦首映# 七年磨一剑的呕心沥血之作,看似是又一个被讲烂了的难民故事,却因动画的形式唤起新鲜观感。美漫风+低帧率呈现出一种在翻连环画的感觉,或许指涉回忆的不堪与残破,也或许不那么连贯的画面才能表现出这种“字字泣血 一言难尽”的惆怅感。这曲折的逃亡经历巧妙串联了西亚到东欧一路在90年代糟糕的历史,最后又落脚在对北欧国家移民政策的控诉,凝练而深刻。
4.5 怎么可以用这么平静的叙述讲出了一段那么黑暗和悲伤的过往。国境线我一直认为是人类自大和残忍的规则。表哥带着钱让他去gay bar的时候我哭的稀里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