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物申报

“这不是一条简单的黄线，这是我们伟大同胞住的地方。他们谱写了我们国家的历史。他们奉献了自己的眼泪、鲜血和生命来保卫我们的土地，所以才有了这条黄线……永远不要忘记，瓦尼克桑，他们曾全身心 地战斗过，用令人难忘的忠诚力量和勇敢，挫败了野蛮入种种侵略的企图，这其中也包括法国佬儿这都是为了阻止他们抢劫我们的文化……他们把这平凡的地方变成了比利时王国神圣的土地。这是一条很重要的黄线。”

影片中，比利时海关监管员鲁本带着小儿子瓦尼克桑去挪界碑那段，可以说十分精彩。因为比利时、法国都属于“申根协定”签约国，所以国界线上只有界碑，而没有国境线标志、没有架起铁蒺藜、没有士兵把守。相对于开放的国界，人心中的芥蒂才是真正隔断欧洲一体化之间的无形栏栅。影片《无物申报》将摄像机架设在在法国和比利时的边界，讲述了一场笑料不断的法比大战。

分别隶属于比利时和法国的海关边境检查员的鲁本和马塞尔斯原本是自然对立方，但马塞尔斯却无法自拔地爱上了鲁本的妹妹露易丝。因为鲁本一家是坚定的民族主义者，所以露易丝陷入爱人与家人的纠结选择。恰巧1993年到来。边境检查站被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流动检查执法。为了获得鲁本家的好感与支持，马塞尔斯主动要求与鲁本共同执法，于是私心与公职、民族仇恨与个人幸福之间的冲突频频爆发……

跳回到鲁本荒唐不讲理举动，为啥两个比邻且语言几乎想通的国度，却有着如此深的隔阂？事实上，直到如今法比跨国婚姻依旧面临着语言文化和生活方式的挑战。但显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虽然鲁本教育儿子铭记被侵略历史、缅怀抗战英雄的爱国情怀的说词有些偏激，但也解释了比利时人与法国人恩恩怨怨中的重要一笔——侵略战争。事实上，比利时可以说是欧洲被“打”最多的国家之一，旁边的法国、德国，远一点的意大利、西班牙，都曾经对比利时下手。究其原因真的要心疼一下比利时，红颜命薄：恰恰是西欧的好风水让比利时随后饱受争战之苦。

公元5世纪，比利时东北方的蛮族不满凯撒罗马大军在西欧土地上赚的盆满钵满，与其开战，获胜建国。之后的几百年里，比利时始终被当作肥肉抢来抢去。先是西班牙、奥地利演出了一场螳螂捕蝉的戏码。随后法国大军从奥地利人手里夺得了控制权。再然后又被荷兰人给吞并。苍天不负，比利时人终于在打败荷兰后建国，并马上宣布永久中立。但命运并没放过肉饼般诱人的比利时，特别是夹在强国德、法之间的肉饼。一战时，德国为了方便攻打法国，就先入侵了中间的比利时。可怜比利时6天不到就亡国了。同样二战期间比利时也未能幸免，唯一的进步是多挺了12天。

可见法国既直接、也间接地在比利时被侵略悲惨史上划过两笔。但侵略者不光是法国，所以比利时不满法国，绝非兵戈仇恨。影片中，鲁本的严格执法也许是因为比利时的历史仇家太多了，谁来都好像是要搞侵略占便宜。但如果查到的是法国人，那就顺便讥讽几句呗“你是来比利时吃面包的吗？这是个玩笑。”可以别小看玩笑，除了战争恩怨，法国和比利时因玩笑而拉的仇恨也是积怨已久。

有一种迷乱叫做似曾相识却又非常陌生，法国人对比利时人讲的法语就是这种感受：宿醉和断片儿的感觉，忽而间就丧失了对母语的理解能力。于是法国人乐此不疲地针对比利时人的发音开玩笑，进而攻击比利时人呆傻；而语言又是比利时的敏感问题：由于受到语言问题的影响，比利时经常出现动荡、政府多次陷入危机，比利时通过多次修改宪法和调整语言政策方平息了社会政治危机，最终使国内局势转为平稳，国家统一得以维护。既然那人家痛处说事儿，也就别怪比利时人猛烈地反击了，毕竟法国人的傲慢与脏臭在比利时人眼中是那么突出，随便动动脑筋段子就一大把。

总之，已经无从得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是由谁拉开的序幕；唯一明确的是，欧洲大陆上要求和平、自由和富强的目标是一致的。正如影片中法比海关有着共同的敌人：走私贩私者。欧洲一体化试图打破各国间的壁垒，建立起均衡欧洲人利益和协调一致的合作体系。而各国人民之间的情感共建较一纸协定上的条条款款更加恒久稳固。就像家庭的阻碍拦不住真爱一样，民族主义者的耿耿于怀也挡不住统一的、强大的、开放的、和平的欧洲崛起。终究，爱与和平是永远的前方。

文/小关平

目录： 第一章：让人头疼的法国、比利时 第二章：彼小镇 此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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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头疼的法国、比利时

这是在法国与比利时交界的小镇发生的故事。由于欧盟的建立，取消了两国的边防检查站，法、比二国的警察不得不在互相讨厌对方的情况下联起手来巡逻了。

两个有着极大渊源的国家，因为文化习俗上的小小偏见，互相揶揄、讽刺。拿地域文化差异做笑点，是法国人的爱好。他们还有一种职业，专门负责向世界各国宣传法语有多么优美，真是个性十足。

边陲小镇的生活让我联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工作（2018年按：写此文时我刚上班，被分到农村派出所工作，一年后因为徒步追缉抢劫犯二十里路立功被调至刑警队，从此成为刑警队的长跑达人），同样偏僻、安静，人烟稀少，电影中的他们，更是平淡无聊到天天在酒吧里泡着。平时清闲，可并不是不会遇到大案子，和我们一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轮到我们出手时，谁也不比谁差。

导演丹尼·伯恩说：“其实小镇和法国北部边陲的生活是我所熟悉的，因为我从小就生长在这里。但是这里的故事和人们的生活习惯，对于大城市的人来说却是非常陌生和罕见的。小镇子里的生活就是电影里表现的这个样子，简单、随意，远没有大城市的生活那么复杂和忙碌。”

就像托纳托雷在《天堂电影院》《西西里岛的美丽传说》《巴阿里亚》中描写他的故乡西西里岛一样，有着对故乡的生活体验，创作起来就多了一份独特的思念和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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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小镇 此小镇

最喜欢鲁本（比利时警察）与马赛厄斯（法国警察）共同担任“移动海关”那一段，为了缉拿毒枭，开着笨重的警车四处巡逻设卡，拦截检查来往车辆。

观影时恰逢刚执行完堵截杀人犯周克华跨省潜逃的任务，所以大有感触。不过现实的工作沉重而严肃，电影中却充满笑料，不仅让喜欢自嘲的法国和比利时人乐在其中，也吸引了我这样喜欢欧洲文化的观众。

我们的治安队长拿着MP5冲锋枪对准嫌疑车辆巡查时，尽职尽责，威风帅气，不过有时会把无辜市民吓了顿饱。当车辆拒不熄火有冲障苗头时，我想起安全距离的原则，站在车辆侧面保持一段间距，防止突然袭击，电影中两位大神却互相指责对方，结果让嫌疑车辆跑了……电影里他们可以对着远去的嫌疑车辆胡乱开枪，相比下中国的武器使用十分严谨，远没有法国人那么自由随意，执行公务也散发着一种浪漫。

从一开始整天冒烟的破车，到改装过超越奔驰、宝马的超级警车，装备的蜕变升级使这两个死对头也从欢喜冤家变成最佳拍档，工作上的配合越来越默契。我也有过坐着时速150km的警车追捕毒贩的经历，想象惊心动魄的枪战场面，真不知这是电影还是现实之中。看电影不能太过入迷，要是做起事来处处以电影为模板，那真是不要命了。

比起让人头疼的比利时人，我也挺让人头疼的。

2012年1月7日初稿 2018/6/21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