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师是群怎样的人呢?有如银古的,被虫寄生,因而会了虫术,寄生在他身上的是“永暗”,他失去了一只眼睛,也为此他在黑夜,无需照明,也可看见光明,不知何时,也许当他没有了自己,当他放弃了自己,“永暗”会将他吞没;他会吸引虫的到来,给所待之处带来灾祸,为此他不能在一个地方久留,他必须漂泊、流浪,他没有家,但所到之处都是他的家,即便在寒冬,最需要人际温存之时,他也不能停留,即便遇到心爱的人,想留下的地方,也不能对抗法则,不然只会带来更大的伤害和毁灭。 有的虫师是家族传承,祖先将可以毁灭一切的虫封印在自己的体内,后代子孙有的一出生身体即有一部分是虫,无法动弹,他们必须边记录虫的故事,边忍受虫对其的侵蚀,用心感受虫的挣扎和痛苦,将其化为墨汁、写成书卷,以此让虫长眠;有的虫师是在幼时,在极度恐惧中,让自己的灵魂死去,让人造的虫侵占,这是对付虫的终极武器,以便在遇到会吞噬人灵魂的虫,使出必杀技,让人造的虫脱离人身,反过来将真的虫吞噬。他们也想过另一种人生,不用担惊受怕何日会被虫吃掉,不用牺牲自己的一切只为制衡住虫,也曾抗拒、质疑自己的责任,但或是得益于志同道合之人之间的支持和相望,或是对虫产生了兴趣和求知的渴望,或是虫曾经让他们失去了挚爱,或是为了可以让痛苦不在后代延续,或是为了不让虫的世界失控,他们接受了他们的宿命。他们四处游历,遍寻虫的踪迹,可能是大自然的异变,可能是人奇怪的病痛,悉心维护着虫的世界、大自然和人的世界之间的平衡。 虫师中有嗜好杀虫的,视虫为万恶之源,斩尽杀绝,但虫可以带来恐怖,也可以带来富饶、繁盛,它们跟人类之间,是荣损与共的关系,一旦虫的世界失衡,自然、人类也可能遭受灭顶之灾。有的虫师想利用虫,来获得特殊能力,或是免除自身的痛苦,想借此打破自然的法则,之后的结局是,他们得到了从未得到的神力,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但也会因此付出更为惨重的代价,甚至是自己的实体被掏空,虫由此取代了人。有的虫师对未知的虫充满了恐惧,也自责于无法想到应对之道,没能早些时候将其扼杀于摇篮,惊惶、自恨之下,在还没有了解虫之前,认定别无他法,轻率地动用人类自以为傲的武器,火或工具,但没有想到的是,这些正是虫希望、引诱人做的,这些对它们而言,是养分,是燃料,可以让它们变得更强大、更棘手。 像银古这样的虫师是少数的,对于虫充满了好奇,甚至是欣赏。对于它们,他没有狂妄和傲慢,他深知虫是最低等的,也是最原初、最基本的生命形式,理解虫也是理解人,深知消灭并不是人与虫唯一的相处方式,虫与人是相互依附的,相互影响的,有些虫也在滋养着人类赖以生存的大自然。他会反复跟受虫所害的人念叨,发生灾祸,不是人的错也不是虫的错,人和虫都是在以自己的方式、经验求生。他会考察虫给人带来的影响,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再决定是消除虫,还是留下虫。他会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在研究和调查上,在对虫的习性特征、生存之道深刻体察之后,更多地用智慧而不是用武器,去发挥虫的神奇效果,转化虫带来的负面影响。 有时候,虫有害也有利,看人怎么用;有时候,人可以从虫身上学习,从它们的习性上获得启发,从而攻克难题,有了新的发明创造;有时候,虫太过强大,再高精尖的武器也无力对抗,治虫的最好办法是,研究透虫,也许它们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骇人、那么牢不可破,虫最大的死穴往往在它自己身上,它们自带相克相冲的形态,而人的血肉之躯,人有眼睛可以看,有耳朵可以听,人有嘴巴可以言说、歌唱,这些就已足够强大,人的一些特有的生理现象,足以把虫赶走。很多时候,光是了解虫,就可以让人和虫和谐共处,既可以远离虫的危害,又可以享有虫的美好。也为此,虫师会记录自己对虫的观察,人和虫的故事,灭虫避虫之法,在虫师之间传阅,在乡民之间普及,在遇到困难时,会求助和讨教。 虫怎么会侵入人体的呢?是因为它们憎恨人类么,是想要取代人类么,成为世界的主宰么?是出于恶意、敌对么?是故意扰乱人的世界么?是要杀掉人类么?有的虫,是为了有机会成为人,离开那个暗无天日、孤寂冷酷的世界,它们没有实体,没有自我意识,不能被大多人看见,不能做出任何改变,只能根据虫的世界里的法则行事、求生,人是它们艳羡的对象。它们之所以可以侵入人,往往是人的内心世界出现了紊乱和无序,如当人遇到了重大丧失,难以面对的痛苦让人脆弱无力之时,它们便会“乘虚而入",此时已经分不清是虫进犯人,还是人需要虫,虫在侵害人,但也在帮人缓解痛苦,让人拥有力量感、融合感。在有些故事里,虫似乎在指引着人,在试炼着人,在救赎着人。虫的离开也意味着人的心灵创伤的修复,人找回了自己,确立了自己,坚定了要活着,好好活下去的意志。 有个男孩,他的妹妹意外在冰面上落水身亡,男孩无法面对这个现实,虫让他感受不到寒冷,也无法接近温暖,让他再次经历有人落水,这次他救了那个女孩,不同的结局让他接受了妹妹的逝去,而在背着被救女孩之时,女孩的体温也让他脱离了虫的影响。 有个妈妈无法爱他的男孩,妈妈被迫跟不爱的人生了他,从未正眼瞧他,他为此认为自己死还是活,没人在意,虫让他可以引来雷电,在被雷击时,他觉得自己是充满力量的,他是以自毁的方式,在向父母报复么?并不是,他是以这种方式,免得雷去伤害自己的亲人,哪怕是对他没有爱的亲人。 有个被家人送去祭水神的女孩,被虫所救,虫去哪里,她就去哪里,虫让她安心,让她觉得自己和它是一体的,让她觉得有了方向,当虫以奔向大海的方式,了却生命,留下子嗣,用尸体喂肥了一片海域,她虽然遗憾,不再有可以依附的对象,但这段一同走过最后一程的经历,和它离开这个世界的方式,让她有了信心,在它死去的地方,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 虫也有可怕的一面,虫会赋予人梦寐以求的能力,但那种能力,总会乱人心智,令人走火入魔,进而失去更为宝贵的东西,即便人知道这种能力来自异形生物,本不该为人所有,使用的次数越多,越可能让虫发生异变,越可能发生无可挽回的灾难,人依然会割舍不了那种能力,引来的关注,抑或带来的充实感、确定感、价值感和全能感。有的故事里会有个反转,从被动到主动,从无知到了然,但人依然执迷不悟,这让人不禁发问,到底是虫害了人,还是人禁不住诱惑,心存侥幸,放任了虫,自己害了自己。也许里面有偶然的成分,不可抗力的成分,但依然可以看到,是人选择了虫。 有个男人,本是猎人,他一旦将手扶在动物头上,即可让动物死去,然而这样死去的动物散发出恶臭,所有人都避而远之,他家的肉也没人愿意买,他明知他的爸爸因沉迷这种森林之王般的虚幻感,最终人间蒸发,尸骨无存,但依然为之心醉神迷,直到乌鸦群咬去了他那只有神力的手。 在一个岛上,有一种花,闻了之后,可以让人在一天之内,从新生到衰亡,开始女孩被父亲利用,以此佯装为神的神迹,骗取百姓的进贡,当父亲的诡计,被虫师拆穿后,父亲被乡民处死,然而女孩却主动再去闻花,继续一天一生死一轮回。据她说,那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充实,每天都有既定的目标,即赴死,每天无论发生什么,第二天都会烟消云散,没有空虚无聊,无需长远打算,恢复常态的她,面对绵延的时间,惊恐万状。失去可以依靠的父亲,她不知可以靠什么活着,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活着,又或者觉得自己只会扮神,无法再平凡地活着,而这种看似充实的活法,什么也留不下,每天什么变化也不会发生,但也免去了一切生老病死、悲欢离合、坎坷迷离、爱恨情仇的折磨。 有个盲眼的女孩,他的父亲是虫师,给她了可以当做眼球的虫,让她恢复了视力,这不是一般的视力,是千里眼,可以看到千里之外的城市和人,可以看到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即便闭上眼睛,她依然可以看见。然而因为可以看见,她失去了安宁,沉溺于他人的生活之中,自己的生活却裹足不前、寸步难行;因为可以看见,她有了预测力,辨别谎言、真伪的能力,为此求助者纷至沓来,但她并不能改变注定要发生的事情,并不能助人消灾避难,而这种能力,也让所有人远离了她。她并没有采取主动,摘除眼球,而是等到自己的眼珠被虫吞噬,自行离开。她再度回到黑暗中,才开始了自己的生活。她看不见光明,却有了行动上的自由;她看不见光明,却可以怀着对光明的念想和追忆;她看不见光明,却看见了自己的未来。 有个男人,可以做预知的梦,为此乡民对他感恩戴德、仰赖有加,殷勤地奉上谢礼,然而当他听了虫师的话,服下了药,减少预知梦的次数,却发生了海啸,自己的女儿不幸丧命,乡民们也立即变了脸,怪他这么大的灾难预测不到,悲愤交加的他,怪虫师让自己吃药,失心疯般的停了药,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人,天灾非人力所能控制,即便可以预知,人也是无能为力的,该来的还是会来。没有想到的是,自恨也罢,对乡民的恨也罢,让他做了全村人都成了霉菌消散而去的梦,而不幸的是,噩梦也会成真。他这才知道,不是他梦见即将发生的事,而是凡是他梦见的事,都会被虫变为现实。虫就躲藏在他的枕头里,枕头也是人的灵魂栖息之所,从此之后他害怕睡觉,害怕自己的灵魂,趁自己沉睡之时,把灭世的梦付诸行动。 虫对人是个什么看法呢?一个是脆弱,虫曾经让人来承担山主的角色,但人必须交出自己的灵魂,才能勉力维持,尤其不能动情,一旦对家对人有了眷恋,就会分心,就会失去跟山的连接,再也无法完成山主的职责了;一个是无法理解,是情感让虫无法理解人,是情感让虫永远不知道人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举动,让人不可捉摸也难以预测,而它们的很多行为,非常的本能,仅是为了保住种子,完成繁衍。 一个虫师的爱人为了让虫师可以在她的村子住下,不再漂泊,偷了虫师的毒药和地图,杀了山主,从而让虫师可以成为山主,然而人终究镇不住山,虫师老去之时,唤来灵兽将自己吃掉,替代自己守山,平息山的愤怒,也让山恢复宁静。这种不惜一切的在一起,这种为了他人的错误也好,为了长远的利益也好,而舍弃生命。这种羁绊、这种赎罪,虫是无法理解的。 有个孩子早夭的女子,把虫化成的茸儿当作自己的孩子,即便知道它们是虚假的,仍在它们身上倾注关爱、无怨无悔,在虫把房子烧了逃走之后,银古给了这对夫妇一块矿石,谎称是那些茸儿的遗骸,它们还活在里面,只是沉睡而已,让他们代为保管。而对于没死的茸儿,他也没有杀掉,而是装进了瓶子里,理由是它的寿命没有完结。这种不随意剥夺别的生命,让其遵照它们自然的生死循环,这种哪怕是谎言,也要给予伤痛一些意义,给予未来一些念想,以便支撑着人不至于崩溃。这种善意、这种尊重,虫是无法理解的。 一个祭司,守着一个村子,这个村子的土地贫瘠,他不断改良种植方法,才让这片土地破天荒地有了好收成,但依旧躲不过天灾。历代的祭司,有一颗神奇的种子,是虫的一种,埋在土地里,在灾年也可以大获丰收,但代价是村子里,身体最弱的人会死去。祭司用过一回,死去的是自己的妻子。而这次再遇天灾,他埋下种子,自服毒药,让死的人是他。这是因为,一年年收成见好,村民刚有了信心,如果这次他们可以误以为没人死去,是靠自己的努力和汗水换来了丰收,士气必然大振,接下来不用再使用虫,再牺牲无辜,也可以靠踏实的劳作、技术的创新,安然抵御天灾。而虫师,也做了大胆的尝试,既然种子可以让土地生生不息,那也可以让人长生不老。在祭司死后,虫师让他吞下了种子。他让会夺去人生命的种子,让一个人起死回生,可以见证土地一代又一代的变迁,也可以四处传播最新的耕作技术。这种出于对土地、对村民真挚、深厚的情感,愿意为了他们的福利倾尽所有;这种通过对人心的洞察,对异形生物机制的理解,消除虫的不利影响,让虫造福芸芸众生、千秋万代。这种奉献、这种智慧,虫是无法理解的。 片中对于情感的态度,不是一味的高唱赞歌,而是真实呈现了它的两面性。比较惊悚的一段,是虫化身成的茸儿进化了,进化成会利用“情感”了,原本不会说话的它们,会叫爸爸妈妈了,会哀求夫妇不要杀它们了,甚至会让夫妇杀掉虫师了。即便知道它们不是人,不是自己的孩子,知道是它们杀掉了自己本该出生的孩子,人也因为情感,而下不了手了。这真是让人感慨,人因情感而胜,人也因情感而败。 有对私奔的情侣,在过桥的时候,女子犹豫了,觉得得不到家人同意,她不会幸福,迟疑中掉下了山崖,被虫侵占,成了活死人。让人哀叹的是,几年后随着虫的离去,女子彻底死去,而男子本要跟虫师离开村子,但在桥上,他也动摇了,他觉得,这几年他是凭借着,女子还活着的念头,才活了下来,她的死,他有责任,他无法忘记女子,他也无法一个人活下去,最后他也跌下桥,重蹈女子的命运。这里的情感,是捆绑式的,是粘附式的,是排他式的,是必须在依赖中才能感觉到力量的,对独立、对外界的畏惧,让他们宁可心死,也要苟活,让他们宁可被虫操控,也不愿走过那座桥。 另一对情侣,则是情感创造了奇迹。一个在富家工作的保姆,因拉了天边垂下的草,而被虫拉上天又被抛下,后来好不容易回到东家,但人气弱,如果不能坚定要做人的心,就又会隐形,又会飘上天。回来后,少爷要和她成婚,可是父母不同意。少爷跟父母频发冲突,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不管是保姆的身份,还是保姆的怪病,开始让他介意。而此时,保姆的病又开始犯了,甚至消失不见了。好在虫师点醒,不是他父母不能接受她,而是他自己不能接受她,他应该最知道如何让他爱的人更愿意做人。他想起了他和保姆之间的对话,想起了星星在白天虽看不见,但仍旧存在,想起了她像星星一样让他觉得安心、愉快。他做到了,即便看不见她,他依然可以感知到她的存在,他不再顾忌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不再在乎村里人不与之来往,别人看不见,他照样办婚礼,照样跟她说话、跟她生活。终于人们又再次看到了她。这里的情感,是忠于自己的,是接纳对方独特性的,是相信通过两人共同的努力,可以获得幸福,可以让周围人祝福的。 对于家的态度,片中也是矛盾的,好几集都涉及,因对名存实亡的家,还抱有希望,还怀有想象,结果只换来绝望,甚至毁了已有的幸福,彻底斩断与家的关系之后,才迎来自己的人生、前程和转机。也有的家是生命力和灵感的来源,重返故土之后,重新修复跟家人的关系之后,才让自己重获新生。这些故事,都在潜移默化地让人看清情感这把双刃剑,什么样的感情是有毒的,什么样的感情是有益的,什么样的感情不该辜负,什么样的感情应该拒绝,什么时候应当深情,什么时候应当绝情。 片中银古对于受害人的回应,堪称教科书级的,他不会过度同情,不会追究谁对谁错,而是聚焦当下力所能及的是什么。也不会让人总在外界、他人身上找原因,而是回到自己身上。他让当事人,看到后果,看到这样做,对自己的不利,指出当事人真正渴望的东西,而自己现在所做的,与所想得到的,是背道而驰的。同时也让他们,看到自己的力量,自己的优势,自己接下来可以做的事情,让他们及时止损,也激发他们求生的动机。他不会让人有逼迫感,有居高临下感,而是告知不同选择,会造成的不同结果,相信对方可以做出对自己更有利的选择。即便当事人没听劝告,酿成苦果,也不会弃之不管,也不会见机打压,而是积极救治。如果当事人觉得虫可以让他们更幸福,哪怕银古不认同,也不会阻止,只是做好预防性的工作,详细嘱咐注意事项,留下联络方式,并定期随访。银古也会戳破受害者的幻想,敦促他们放下执念,对回不来的人,对做不到的事,对不属于自己的超能力,尽快放下,早些往别的方向努力,早些开始新的生活,早些用自己的力量去创造。 银古一直非常理性,唯一不“理性”的地方,大概是因为失去了十岁以前的记忆,那时他刚刚丧母,被一名女虫师所救,刚燃起了有新家、有家人的希望,然而女虫师却被“永暗”吞噬,他也因此,再也无法在一个地方久留。那一年开始,他永远不再会有家,也不再会有家人。尽管他失去了这段记忆,但依然可以看到这段记忆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他无意识地在重复,好几次,在别人寻死之时,他会不顾自身安危地去救,甚至有去替死的冲动,就好像当年他想救女虫师,但非但没救成,还让自己被“永暗”寄生。 《虫师》作为一部治愈片,高级就高级在,它并不只是体谅人的难处、痛处,还是在帮人接受不完美,里面几乎没有什么故事的结局是圆满的,都是带有缺憾的,似乎没人逃得开因果报应,不该得到的得到了,随之一定会有代价,而想要有所获得,一定会有所失去,并没有那么多的两全其美、一举多得;不管是因无知、无奈还是无常,哪怕只是一念之差,犯下的错,责任还是要承担的,造成的破坏,还是要想办法消除或减轻的;既成的伤害,无法回到过去清零,但可以从当下开始补偿。它也是在帮人看到人的局限性,很多人曾有过的幻想,想要有的能力,想要有的神迹,它都呈现给你看,让你看到它们并不如想象的那么美好,也让人越发珍惜已经拥有的。虫师也非万能的,很多问题他们也无能为力,一些受害者只能带病生存,学会与虫共处,解决之道,只能留待后人,留待时间,留待机缘。 《虫师》也在消解着人的受害感,让人接受有时是不同,是差异,是巧合,导致了灾祸,而非他者故意或是迫害;有时在虫侵入时,人在应对的过程中,也解开了心结,冲破了阻碍,补上了缺口;有时人是因为恐惧,才觉得对方可怖,是在蓄意加害,实则对方只是顺应自己的法则在周转、运作,并非有所图谋,实则对方是想沟通,传递对人有用的信息,甚至对方是想保护,想付出,只是人总以为自己才是主导,对方任由人摆布,是因敌不过,是因不够强大,但对方可能是默许,愿意为人谋求更大的福祉。 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诠释天人合一,准确地说是,天人虫合一。人心里的感觉,自然现象带来的身体感觉,虫带来的症状,巧妙呼应着,连通着,让人看到人、虫、自然之间的关联和相似;虫把人当作了容器,在人的内部循环着,或将人作为中介,与自然互动着,人似乎成了大自然的一部分,体验着自然和虫的生死轮回;虫会影响人的感官、意识,搅乱人的时空,让人拥有虫的特异功能;自然现象看似千篇一律,但细加探究,会发现微妙不同,而那些不同的就可能是虫,它们可能会带来奇景,可能带来奇遇,也可能带来奇袭。虫到底是什么呢?可以是如片中的设定,一种异形生物,也可以是未知事物,也可以是新技术、新工具,抑或是对应着人本身,人的执念,人原始的那面,或是人的潜意识。看完后,会想喝上一口用虫化作的花蜜酿造的伪光酒,亲眼看看虫的世界!看完后,会觉得世界充满了未解之谜、未知生命,会想成为跟虫师一样的人,去旅行,去探索!看完后,会找回孩童般清澈的目光,更温柔、更天真、更深情地看待这个世界吧!
大部分故事说的其实是人的心结,心结解,则虫灭。
前十集总体一般,加上音乐没有以前出色的缘故还想是不是自己心态变了。后十集总体一下子提升了,感触万分,虐个不行。喜欢8、11、12、17-20集。
望山息心,一洗俗念,要是能饮下光酒,大概就是这样的滋味吧。夏目里的妖怪是因为像人、想要了解人而可爱。虫的魅力却来源于它是隐藏在迷雾中的自然之力的一部分,与人类依照各自的规律运行,只可承受。一旦相遇,常演绎出奇妙因缘,但这与虫的意志无关,只是人的悲欢。另一种意义上的以有情报答无情。
无理由
还是文艺青年的时候喜欢看,现在还行吧。
直接五星!终于不用忍卖萌卖腐了!这才是动画啊
这部作品最火的时候,曾经慕名看了一集漫画,结果对这种清新的治愈不太感冒就没再追下去。时隔多年剧荒的时候再次遇到了它,又看了一集,感觉还是和之前一样。暂时先给三星,希望一路追下去,有一天能够改成四星或五星。
五星没说的,看第一部的时候还在读初中,迄今真的已有六七年了⋯⋯知道这个世界由这些我们无法目及触碰但鲜明存在的生物构成,与自己一同缓缓呼吸,慢慢律动,就觉得无比沉静。我们生于自然,最后也将归于自然中去。
OP副歌响起来的时候,眼眶湿润了.. Just for u
「银古!好激动呀!看到你又出来了,手一哆嗦就打了五星!请问我这样子是病吗?能治不?」银古:「不是病,是虫。」「诶?虫?」银古:「是的,这种虫名叫脑残粉虫,喜欢栖息在人的脑中,阻碍人的思考能力,让人长期对某一事物处于兴奋状态!不过不用害怕,久而久之它就会跟着人的眼泪一起流出来的!」
如果一定要跟中国古代的思想挂钩,最符合《虫师》精神气质的应该是魏晋南北朝。陶渊明的《采菊》、《挽歌》几乎每个字都能对上。当然我们都知道,魏晋在中国历史上算不上什么好时代,这才是让人觉得本作可怕的地方。
虫师脑残粉,听到熟悉的背景音乐时就要泪目了。
话说,如果换个配乐,换个角度,虫师其实是可以当作恐怖片看的。二期还要拆分成两部分播出……恐怕更多的还是制作进度的考虑吧。
优雅的日式怪谈,美美美!初中时看了动画又看漫画,我都大学实习了才来第二季(;ω;)
我的眼泪把银古的烟头浇灭了……
只想活在漆原友纪的世界里
当年风动画 如今换成了金松林 前半期还好 后半各种致郁 配乐胜过上期 増田俊郎超越了自己
人际关系脉络中的失控性,庞然生物系统中的无力感。抑制虫的药物无法根除人的执念,救赎人的手段无能干涉虫的繁衍。虫师对事件的参与度及调和作用减少,反而让人情味从无数意外、心焦且无奈的怪谈中新鲜出炉。 他开始被迫游荡于他人的离合之外,他开始被人调侃,“大叔,才发现你还挺帅。”
唯一一部看都不用看,先打5星再补的番
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再看到!!!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