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犬神家族》电影剧本
《犬神家族》电影剧本
原作:横沟正史
改编:长田纪生、日高真也、市川昆
翻译:鲍显阳
编者按:影片《犬神家族》所据小说的作者横沟正史(1902——1981年),是日本著名推理小说家,神户市人。他于1921年中学毕业后,就在日本《新青年》上发表了处女作《可怕的四月傻瓜》,并于1926年出版了第一本小说集《广告木偶》,同年进入博文社,任《新青年》、《文艺俱乐部》和《侦探小说》等杂志的编辑,并开始创作和翻译工作。1932年,他辞职后成为专业作家。他是一个多产作家。并多作长篇。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在横沟正史的作品中,几乎都有著名侦探金田一耕助出现,这一形象给广大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横沟的作品大多是描写日本的风土人情,逻辑性强。读者层也很广。《犬神家族》于1976年拍成影片,它通过一个家族之间争夺财宝,揭露了封建制度的罪恶,曾轰动一时,票房收入达二十亿日元。评论家们认为,这部影片给当时不景气的日本电影界注入了新鲜血液。影片的编剧长田纪生、日高真也和市川昆等均为日本当代电影剧作家。导演为市川昆。著名演员三国连太郎饰犬神佐卫兵,横沟正史饰那须饭店老板,岛田阳子饰珠世(她在《砂器》中饰理惠子)。
今年10月间,将在我国举行日本电影回顾展,影片《犬神家族》也将参加展出。为此我刊发表该片剧本。以飨读者。
1.犬神家全景
冬季。一天下午。
豪华的宅院象墓地一样寂静。
2.犬神家·客厅
阳光照射在紧关着的窗子上。由于阳光的反射,客厅内十分明亮,但气氛却令人窒息。
犬神佐兵卫(八十一岁)仰卧在厚厚的被子里。
他须发皆白,连眉毛也全是白的。并向上翘着,眼睛细长,大鼻头,下嘴唇傲慢地突出着——然而,现在他那深深凹陷的眼睛无力地闭着,呼吸也十分微弱。
主治医生在给他号脉。
侍候在榻前的有他的大女儿松子(五十二岁);二女儿竹子(四十八岁)及她的丈夫寅之助和他们的儿子佐武(二十八岁)、女儿小夜子(二十二岁);三女儿梅子(四十六岁)及她的丈夫幸吉和他们的儿子佐智(二十六岁);还有神官野野宫家族的遗孤女儿珠世(二十四岁);最后是一个睑色微黑表情庄严的约有五十岁左右的老绅士(古馆恭三律师)。
佐兵卫的呼吸愈发微弱了,众人默默注视着他。
松子再也忍耐不住了。
松子:“爸爸,您的遗嘱是什么?遗嘱……”
众人用不安与期待的目光注视着佐兵卫。
佐兵卫无力地睁开眼睛。
松子:“……大家都等着听爸爸的遗嘱呢。”
佐兵卫微微一笑,抬起颤抖的手,指了指古馆。
众人奇怪地看者古馆。
古馆(轻轻地嗽了一下嗓子):“您的遗嘱确实在我这里。”
众人愕然。
唯有珠世仍旧端坐着不动。
古馆:“根据佐兵卫老人的意见,当亲属聚齐之时,遗嘱再启封公布。在这之前,犬神系统的事业、财产,均由犬神服务会代理。”
众人用不安和憎恶的目光盯着佐兵卫。
佐兵卫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用无神的目光看着以松子为首的每一个人的面孔,最后停留在珠世的脸上。
珠世强压着悲痛的心情,注视着佐兵卫。
佐兵卫看着珠世,停止了呼吸。
“他去世了。”
医生那沉重的声音在众人的头上回响着——
3.报纸上的标题:
信州财界巨头
日本制药大王犬神佐兵卫翁八十一岁逝世
4.一张照片模糊的焦点逐渐清晰起来——
模糊了焦点逐渐清晰起来——这是一张照片,上面照的是一家位于杉树林中的神社。
重叠字幕:“明治11年,流浪孤儿佐兵卫为那须神社的神官所救。”
5.一张褪了色的照片
从照片上面可模糊地看到神社及站在神社前的三个人:中年的神官与年轻的妇女及一英俊少年。
重叠字幕:“明治14年神官野野宫夫妇与十七岁的佐兵卫。”
6.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家在农田里新建起来的简易作坊。
重叠字幕:明治19年,犬神制药厂成立。
7.犬神制药厂的照片
佐兵卫与军官们在扩建了的犬神制药厂微笑握手的照片。
重叠字幕:明治38年。
8.一张合影
在高级饭馆一房间里的合影——佐兵卫与政界财界人士及艺妓们。
重叠字幕:大正8年。
9.犬神制药总公司的照片
位于信州那须市的犬神制药总公司的照片。
重叠字幕:昭和10年。
10.那须市
这条大街的尽头是火车站,一个男子沿这条街向这里走来。
重叠字幕:昭和22年秋。
清晨,行人稀少。
那个男子渐渐走近摄影机,此人约三十五六岁,头发乱蓬蓬的,戴着一个无沿帽,其貌不扬,上衣和裤子部皱皱巴巴的,他手里拎着个有些脏旧的旅行皮箱,似乎显得很沉重。
他向过路的一个身穿工作服的年轻姑娘问路:“请,请问,那须饭店在哪儿?”
姑娘:“从那个拐角向右拐,在第一个十字路口向左拐,然后再向右拐,右边第三座建筑就是,那儿有标志。那儿名义上是饭店,实际上不过是个破旧的旅馆。”
男子:“即使脏点也没关系,是别人让我住在那儿的。”
姑娘:“我就是那儿的服务员。”
男子吃惊地看着姑娘。
11.那须饭店·大门
男子与服务员阿春走进大门。
的确,这家饭店名不符实,实际上只不过是一家极普通的旅馆。接待室里的电唱机播放着《汤城悲歌》,声音震耳欲聋。
阿春从账房里取来了住宿登记簿。
“请您在这里填上住址和姓名……,近来,警察经常来检査,真讨厌。”
男子在住宿登记簿上用歪歪扭扭的字写上了“金田一耕助”。
12.同上·二楼的一个房间
阿春引金田一走进房间。
这是一间狭小的房子。
阿春打开朝着走廊的窗户。
那须湖的全景瞬间出现在眼前:碧琉璃般的湖面上轻风习习,翠绿的山峰从三方环抱着那须湖。
金田一:“真,真美啊!……国破山河在……啊!”
阿春:“您的饭怎么办?您带了外出餐券吗?”
金田一:“我饿坏了,这些全交给你吧。”
说着,他从旅行皮箱里取出一个装满大米的布口袋,放在阿春面前。
阿奔:“您准备在这里住多久?”
金田一:“啊,是啊,住多久啊……”
说着,他用手指搔着鸡窝一样的头发,随之,他的头屑也纷纷落下。
阿春故意退后两三步,皱起了眉头。
13.古馆律师办事处
电话铃响了。
职员若林(三十岁左右)拿起电话听筒。
“这里是古馆律师办事处……啊,您是金田一先生?我在等您呢。对,我就是若林,是我给您写的信。”
古馆从旁边的房间走进来,不无奇怪地看着若林。
若林(突然压低声音〕:“对,半个小时后我就能到您那里,详情面谈吧,就这样。”他放下电话筒。
14.那须饭店·金田一的房间
金田一从旅行皮箱里取出一本书,书的封面上印的是《犬神佐兵卫传》。他翻开书。
阿春端着茶走进房间。
金田一:(合上书。手指着窗外的湖):“请问,那是犬神先生的宅院吧?”
湖畔建有淡黄色的洋房,并可见到结构讲究的大型日本式建筑的屋顶。后花园就在湖边,有座水门直接通向湖里。
阿春:“对,人称这一带为‘犬神王府’。”
金田一:“听说这家的主人佐兵卫先生在七个月前去世了,是吗?”
阿春:“是的,葬礼可降重了。要说起来,这个城市几乎所有的人能活到今天,全都靠的是犬神制药厂啊。”
金田一(朝湖上看了一眼):“那个妇女是犬神家的人吗?”
15.湖面上
从犬神家的水门里划出一只小船,驶向湖面。珠世手握着桨。
16.金田一的房间
阿春:“那是珠世小姐,她虽然不是犬神家的直系亲属,据说是犬神先生救命恩人的后代。她,人长得可漂亮啦!”
金田一:“噢,是个大美人吗?好,那么就让我来欣赏一下这个美人吧。”
他慌忙从旅行皮箱里取出望远镜,贴在眼睛上对着距离。忽然,他的脸色变了,十分难看。这是因为他过于慌张,把望远镜拿倒了。
他慌忙地把它换过来贴在眼睛上。
金田一(叹息了一声):“唉。”
17.映在望远镜里的珠世
她身穿十分合身的运动服,身体稍稍后仰着悠然自得地划着桨。
金田一目不转睛地用望远镜看着珠世。
阿春厌烦地离去。
18.湖上
珠世划桨的手忽然停住了。她向小船里看了看,突然大声喊叫起来。
珠世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她站了起来。腾间,小船剧烈地摇晃着,水从珠世的脚下渗入船内。
19.湖边
金田一扔下望远镜,跑出房门。他赤着脚离开那须饭店向湖边跑去。
金田一在湖边跑着,小小的栈桥下拴着两三只小船。他迅速地卷起裤腿,跳上一只小船,拼尽全力地划了起来。
20.犬神家·水门
从庭院里跑来一个人(猿藏,是犬神家的男仆人),二十七八岁。他身体健壮,面孔粗野。他一看到湖心的情景,立刻从堤坝的台阶上跳入湖里。
猿藏在水里游着,溅起高高的水花。他一直向珠世的小船游去。
同时,金田一划着小船。
21.湖心
小船里的水已积得很多了。珠世趴在船上喘息着。
金田一的小船已经划过来了。
同时,猿藏也已游到珠世的船旁,把珠世抱入水中。
金田一(向猿藏):“喂,喂!把她放到我的船上来吧,”
猿藏一只手抱着珠世,用另一只手划水向金田一的小船游去。
金田一伸出手来。珠世拼命地抱住金田一的胳膊。
猿藏把珠世向船上推。珠世有气无力地躲在船上——她脸色苍白,头发贴在额头,衣服业已湿透,透过衣服可以看到她那洁白的身体。
接着,猿藏也爬上船来,他用健壮的臂膀抱起珠世。
珠世(抬头看着金田一,小声地):“谢谢你。”
金田一(局促不安地):“不……”
金田一慌忙把视线从珠世身上移开,一边用船上的缆绳拉着正要沉下去的珠世的船,一边对猿藏说:“你能不能想办法别让那条船沉下去,把它拖到岸边去。等会儿我要检査一下。”
猿藏:“?”
金田一:“一定有人把这条船凿漏。”
珠世与猿藏为之一震。
22.犬神家·水门附近
金田一的小船来到这里。
珠世与猿藏下船。珠世彬彬有礼地向金田一道谢,金田一却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看热闹的人们在湖畔看着他们。
23.那须饭店·大门
金田一赤着脚走回来。
饭店老板慢吞吞地迎出来。
老板:“您是金田一先生吧?来客人啦。我把他带到您房间里去了。”
金田一:“谢,谢谢!”他慌忙走进门去。
24.同上·金田一的房间
金田一走进房间。屋内空无一人。烟灰缸里的烟蒂还在冒着烟。
金田一来到走廊上,四处搜索着。这时,“啊”地一声,楼下传来阿春的惊叫声。
25.同上·盥洗室门口
阿春脸色苍白,呆立不动。
金田一跑来:“怎么啦?”
阿春默默地指着盥洗室内。
盥洗室的门敞开着,若林倒在白瓷砖地上。他的手指骨节突出,紧紧地抠在地上。周围的地上血迹斑斑,似乎是他吐出来的。
饭店老板也从大门口走来,看到这情景,他吃惊地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
金田一蹲下身来。抓住若林的手腕给他号脉。并检査他的瞳孔。金田一说:“死了……(向阿春)你认识他吗?”
阿春:“他,他就是若林先生!”
金田一为之吃惊。目不转睛地盯着若林那苍白的脸。
26.那须警察署·署长办公室
署长头发花白,剪得很短,个子不高,腹部突出,身体魁梧。
古馆走进办公室。
署长:“啊,您来啦。”
古馆:“我想见见那个叫做金田一耕助的人。”
署长:“您认识他?”
古馆:“不。”
署长:“虽然他是个重要的证人。却很不正经。问他的职业,他说是私人侦探。你听,他说他是侦探!”
古馆:“好象是的。”
署长:“什么?”
古馆:“刚才我跟东京的同行联系,让他们对他的身份进行了调查。他们告诉我,他是个绝对可以信任的名符其实的侦探。”
27.同上·调査室
古馆在看信。金田一坐在旁边。
古馆边看信,手边在颤抖着。他的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情。他说:“噢,……若林求你来办这件事……”
金田一(从旅行皮箱里取出《犬神佐兵卫传》):“还有这本书,是同这封信一同收到的。信上写着,最近犬神一家似乎要发生异乎寻常的事情,而且是流血惨案。可若林怎么得知要发生事情呢……看来,他是满有把握的。”
古馆:“……我想起了一件事。”
金田一:“噢,什么事?”
古馆:“犬神佐兵卫老人的遗瞩是严密地锁在我办事处的保险柜里的,可这遗嘱好象被人偷看过。”
金田一:“你是说若林看过了吗?”
古馆(沉痛地):“能打开保险柜的只有我和若林。”
署长快步地走进房间。他说:“根据解剖的结果,在被害者的肺部发现了毒药。”
金田一(看了署长一眼,又马上转向古馆):“那么,那个遗嘱有什么问题吗?”
古馆(用力地):“极为异乎寻常!”他那微黑的额头渗出了汗水,署长与金田一看着他。
金田一:“若林为什么要去看遗嘱呢?”
古馆:“金田一先生!”
金田一:啊?”
古馆:“我想代替若林。希望你能对此事进行调查……”
金田一:“是,是吗?太好啦!我正愁若林一死,旅馆住宿费怎么办呢,那就拜托您啦。”
28.大街上
古馆与金田一走在大街上。(移动)
古馆:“我做为犬神家的顾问律师,曾强烈反对佐兵卫先生写那样的遗嘱……似却无济于事。”
金田一(搔着乱蓬蓬的头发):“遗嘱的内容力什么不能公布呢?”
古馆:“与遗嘱有关的直系亲属虽然只有九个人,但少一个人也不能公布,必须全都在场。另外就是野野宫珠世,她虽然不是犬神家的直系亲属,但由于与佐兵卫关系密切,也要在场。”
金田一:“现在还缺谁?”
古馆:“大女儿松子夫人的独生子佐清。战争时期,他被拉去打仗,战争结束后,他曾从外地来过信,但没见回来。可在半个月前,他来信说,他已在博多复员,松子夫人已经去接他了……”
金田一:“佐兵卫除了松子之外,还有几个孩子?”
古馆:“佐兵卫一生都没有正妻,却有三个女儿都是不同的母亲生的。大女儿是松子,大女婿已经死了;二女儿竹子和女婿寅之助有一子一女;三女儿梅子和女婿幸吉也有一子……”
29.犬神家·客厅
夜晚。竹子在弹古琴。
古馆的画外音:“……竹子住在东京,倒插门的女婿寅之助是犬神制药公司东京分公司的经理。他们有两个孩子,一个叫佐武,…个叫小夜子……”
小夜子走进来,对竹子说:“妈妈,这是松子大姨的琴吧?”
竹子继续弹着琴。
小夜子:“你不告诉她一声就弹,她会生气的……唉,松子大姨怎么还不回来呀。”
竹子(停止弹琴):“她从博多给我们打电报,说佐清已经复员回来,让我们到这儿来,可我们来了,她自己却不回来……”
小夜子:“今天已是第十五天了。”
竹子:“她本来就是个无所欲为的人。”
小夜子:“也许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竹子:“最重要的是父亲的遗嘱,即使等多少天,我也不在乎。”
30.同上·厨房
寅之助与佐武在厨房的一角用小杯子喝着酒。旁边,两三个女佣人在收拾厨房。
寅之助:“真够呛,本来以为只要两三天就完事了,谁知等了这么多天。”
佐武:“可东京粮食紧张,这儿比那儿强多了,对不对,爸爸?”
幸吉从厨房门走进来。
寅之助:“啊,幸吉君,刚回来呀。这么晚了。还在总公司,想刺探什么情报呀。”
幸吉:“表哥,别瞎猜啦,是我们神户分公司有事要找我。”
31.同上·另外一座客厅
梅子在修剪插花用的树枝。
古馆的画外音:“他的三女儿叫梅子,她的丈夫也是倒插门的女婿,叫幸吉,是神户分公司的经理,佐智是他们的独生子。”
佐智躺在梅子身旁。佐智:“爸爸怎么还不回来。”
梅子(背向着佐智):“你跟小夜子的关系怎么样了?”
佐智:“还好,为了母亲和父亲。”
梅子:“别胡说八道!”
佐智:“如果把小夜子娶过来,她当然也有一份遗产,再加上咱们家的那份,钱一定不少,是不是?”
梅子不回答,只是用剪子剪着插花用的粗树枝。
门开了,女佣人探进头来:“梅子夫人,您的电话。”
32.同上·走廊
梅子走来,竹子正在打电话。竹子:“好……明白了。啊,梅子来了……”
好象对方已挂上了电话。梅子莫名其妙地站在竹子身旁。
竹子(一边挂上电话,一边向竹子):“是松子姐姐打来的……”
梅子:“他们回来啦!”
33.同上·门外
夜色渐浓。门开了,竹子和梅子走出来,向四下看着。
一辆汽车开来,松子走下汽车。
竹子(向松子):“到底是松子姐姐呀,时间真准。”
松子(严厉地):“竹子,梅子,就你们两个人来接我们吧?”
梅子:“对呀,是你只要我们两个人来接的……出什么事了吗?”
说着,看了看汽车,不禁一惊。
一个头上缠着黑头巾的人走下车来。头巾上有两个窟窿,露出那个人的眼睛,此人的眼睛放射出异样的光。
竹子(同吃了一惊):“啊,他,他是……”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松子(骄傲地):“他是佐清!”
说完,催促着戴头巾的佐清快步地走进大门。竹子和梅子茫然地目送着他们。
34.那须饭店·二楼走廊·白天
古馆身穿礼服,腋下挟着公文包,快步地走上台阶,推开金田一房间的门。
金田一在欣赏着湖水,听到声音,他转过头来。
金田一:“嗬,穿这么整齐,上哪儿去呀。”
古馆(拿出公文包):“金田一先生,遗嘱就在这里,我马上就得到犬神家去。”
金田一:“怎么,他们都来齐了?”
古馆:“对,昨天晚上,佐清突然归来了。你跟我一块儿去吧。”
金田一:“我?”
古馆:“我已经征得了他们的同意。我跟他们说,我要带一个人来,代替若林。他们勉勉强强地同意了。”
金田一(欣喜若狂地):“不,不知为什么,我兴奋得直哆嗦。”
35.犬神家·大客厅
这座客厅有二十四“榻榻米”那么大。
正面,白木坛上挂着已故犬神佐兵卫的遗像,遗像四周用大瓣的菊花簇拥着。
在遗像前,摆着长度各为30公分的黄金制的斧子、古琴和菊花模型。
白木坛前,坐着头戴黑巾的佐清,还有佐武和佐智,他们都身着黑条纹的礼服,对面右边珠世身着白领黑条纹礼服静静地坐在稍远的地方。左边分别坐着松子、竹子、寅之助、小夜子、梅子和幸吉等人,他们都穿着礼服。
在门口处,坐着一个身着礼服、姿态瑞正、目光锐利的老人。
屋内气氛紧张,令人窒息。
女佣人打开房门,古馆和金田一走进门来。众人的视线一同转向他俩。
古馆坐在众人的对面,金田一坐在他身后。两个人看到佐清的黑头巾,不禁一惊。
古馆:“让你们久等了。诸位,这位就是金田一耕助先生。”
金田一低头行礼。但众人对他只是瞥了一眼而已。
只有珠世有礼貌地行了个注目礼。
古馆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
众人的目光集中到信封上。
古馆:“好吧。(轻轻地清了一丁嗓子)现在我就来念遗嘱。不过,在这之前,我想求松子夫人一件事。(稍稍地停顿了一下)在那儿坐着的,果真是佐清吗?不,我决不是怀疑……,如果能让我们看一看他的脸的话……”
松子(眼睛一闪):“你说什么?那么,古馆先先,你是说这个佐清是假的吗?”
古馆:“不,不,不是的。(看看竹子等人)诸位认为怎样,不看也可以吗?”
竹子(话里有话地):“真不好办呀。(向梅子)梅子,你认为怎样,应该取下头巾让我们看一看吧?”
梅子:“当然啦。”
幸吉露出狡猾的微笑,点了点头。
寅之助摆着架子表示同意。
珠世只是低头不语。
松子(猛然地):“佐清,摘下头巾来!”佐清的头为之一震。
众人目不转晴地盯着佐清。佐清的手小心翼翼地从下面撩起头巾。
突然,小夜子“啊”地一声发出惊叫。同时,屋子里一阵骚动。
佐清摘下了头巾——他的脸如同毫无表情、令人不快的石膏面型一样——佐清戴了个精巧的橡胶假面具。
金田一屏住呼吸看了看佐清,随后又把视线转向珠世。
珠世默默地凝视着佐清。
松子(声嘶力竭地):“佐清为国家,在战场上受了伤,所以我才做了那个假面具给他戴上的。我们因为要在东京做一个与从前佐清的脸完全相同的假面具,因而才耽搁了几天。……佐清,撩起假面具让这些冷酷无情的人们看一看!”
佐清踌躇了一下,但马上抬起手来,象撕脸皮一样从下巴翻起假面具。首先露出与平常人一样的下巴,再往上翻着。
没有鼻子!鼻子处是疙疙瘩瘩的红黑色的肉块,象脓烂了似的没有皮肤。
“是!”小夜子再次发出惊叫,俯下身去。
众人过度感到一种异常的恐惧。
松子看了看众人。
松子(强压着不满情绪):“佐清,够了!”
佐清又重新戴好假面具。
松子:“古馆先生,这回疑虑消除了吧?他就是佐清,做为他的母亲,我可以保证这一点。快念遗嘱吧!”
古馆(在擦着脖子上旳冷汗):“……明白了。(撕开信封,取出遗嘱)……我现在就念,(用低沉然而清楚的声音)第一……象征着犬神家全部财产和全部产业继承权的犬神家的三宝:斧头、古琴和菊花,依如下的条件传给野野宫珠世……”瞬间。珠世脸色苍白。
众人窃窃私语——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转向珠世。
古馆(不顾众人反映如何,继续念着):“第二……但是,野野宫珠世必须要在犬神佐兵卫的三个孙子:佐清、佐武和佐智之中挑选配偶。选择谁,是珠世的自由。如果珠世不同意同三个人中的任何人结婚,而去选择其他配偶,那她就丧失了继承权……第三,如果三个人都不希望与珠世结婚或都死去了。那他们就丧失了有关继承权的所有权利,珠世可自由地与任何人结婚。”
珠世深深地垂者头,她的肩膀在微微地颤抖着。
佐智微笑着看着珠世。
小夜子偷看到这一情景,眼睛里放射出憎恶的光芒。
古馆:“第四……如果珠世丧失继承权或死亡了,就以佐清、佐武、佐智的顺序继承犬神家的事业。而财产分成五等份,其中三份分别绐佐清、佐武和佐智。剩下的两份分绐青沼菊乃的独生子青沼静马……”
松子、竹子和梅子惊讶不已,几乎是同时都脱口而出:“青沼菊乃?”
36.(回忆)幻影——铜板一样的画面
农家。怀里紧抱幼儿的妇女(青沼菊乃、十九岁)恐惧不安地抬着头。
37.还原为大客厅
古馆(继续念着遗嘱):“第五……如果珠世、佐清、佐武、佐智四人都死去了,那么,犬神家的全部事业及全部财产均由青沼静马继承……”众人再次大哗。
戴假面具的佐清——睑上象冻上了似的毫无表情。
古馆:“第六……如果得不到已失踪的青沼静马的消息,或确认静马已死亡,而其他继承人也部死去了,那么,犬神家的全部财产及事业均转给犬神服务会。”
众人的视线又转向坐在最边上的那个身穿礼服的人。此人毫无表情地弯腰行礼。
这时,松子忍耐不住了。
松子(叫喊着):“假的,假的,这遗嘱是假的!这是为了侵吞犬神家的财产,而有意导演的一出戏!”
古馆:“不,这完全符合法律程序,是有效的。遗嘱的内容必须遵守照办。”
梅子(粗鲁无礼地走到古馆面前〕:“亲生的女儿不能继承财产,这哪里是什么遗嘱!你也配当律师!”
古馆生气地看着她。
竹子:“让别人家的姑娘和根本没见过的男人把财产拿走,难道我们就是为了听这些,才等到今天的吗?”
梅子:“今后珠世小姐的一举一动都要左右我们的命运了。让我哭,我都哭不出来。”
金田一和古馆茫然地看着众人。
佐武:“你们光说珠世了,青诏母子分到的遗产也不少呢。”
竹子(狠狠地):“住嘴,你少说两句……”
小夜子发出象小鸟叫一样的哭声。
小夜子:“太残酷了,我的事,遗嘱上一点儿也没写。”她哭着跑出门去。
38.竹子房间的客厅
小夜子跑进来,靠在墙上。哭泣着。接着,竹子、寅之助和佐武也走进客厅。
寅之助(向小夜子):“别哭!不光是你受到了歧视!”
竹子:“那你也不至于兴奋呀!”
寅之助:“你能够冷静吗?”
竹子:“这样的时候更须要镇静。如果佐武与珠世小姐结了婚,那遗产就全都归我们了,这也是可能的……虽然要委屈佐武一下。”
佐武面带愠色,沉默不语。
39.同上·松子的房间
松子走进房间,打开壁橱的格扇门。这里面挂着一个挂轴,上面用墨画着一个狗脸、龙身、长有四只脚的奇怪的动物。
松子静静地闭上眼睛,向挂轴合掌祈祷。
头戴假面具的佐清默默无声地走进房门,站在松子的背后看着她。
40.同上·竹子房间的客厅
梅子、幸吉和佐智边谈着话,边走进房门。
梅子:“竹子姐姐,刚才我家的人替我计算了一下。如果珠世失去继承权,佐智一个人就能获得五亿四五千万遗产呢!”
幸吉:“虽说只是五分之一的遗产,但数目也大得惊人,可以在神户建五六座十层的大楼呢。”
寅之助:“你们太天真啦。珠世可能会独占全部五份遗产的。”
佐武:“为什么青沼静马也有继承权呢?”
梅子:“是啊,那是父亲年过五十的时候,跟自己厂里一个叫菊乃的女工发生关系,生下的孩子,一分钱也不应该给他!”
竹子:“父亲只惦记菊乃,如果这样,他也该考虑考虑我们的母亲呀。”
寅之助:“静马要是活着,该有多大啦?”
竹子:“跟佐清一般大。”
梅子:“珠世和静马,他俩被大家咒死才好呢!”
41.同上·大客厅
厅内已空无一人。
犬神佐兵卫的遗像装饰在大厅的正中。在昏暗的光线之中,他似在晃动着。
42.一辆破旧的汽车
这辆汽车的黑色车体由于覆盖着尘埃而变成了灰色,它摇摇晃晃地行驶在并不怎么陡的山路上。
在汽车里。古馆驾驶着汽车,金田一坐在后座上。
金田一:“真危险呀!”
古馆:“你放心,我开车已有十四年了。”
金田一:“不,我是在说珠世小姐。无论怎样。珠世是犬神一家的眼中钉,肉中刺,只要她活着,犬神一家的遗产继承人就只好听凭她的摆布。”
古馆:“你是说,会有人对珠世小姐下毒手吗?”
金田一:“也有相反的可能。”
古馆:“相反?”
金田一:“是的,遗嘱上讲,珠世小姐必须得与佐清、佐武、佐智三个人之中的一个人结婚。如果三个人都拒绝就好办了,但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古馆:“嗯。”
金田一:“但是,如果珠世小姐不喜欢这三个人,而另有所爱的话,并且又不想失去遗产,那只有让三个人都死去才行。”
古馆:“可是,珠世小姐也是多次死里逃生的呀。”
金田一:“听说,昨天的小船事件是第三次了?”
古馆:“是的:
金出一:“谋害者有时也常常把自己装扮成受害者。”
古馆:“干你这一行的,都这么疑神疑鬼的吗?人要是都成为那样的冷血……”
金田一:“不,已经有人变成冷血动物了。现在不就有人对若林先生下了毒手吗?……古馆先生,若林先生有没有意中之人。”
古馆:“这样说来……若林好象在偷偷地爱着珠世小姐。”
金田一:“珠世小姐?”
“咣当”一声汽车在剧烈地上下跳跃着。
“啊!”金田一的头重重地撞到汽车顶蓬上。发出呻吟。
43.大石牌坊
这是那须神社前长满青苔的大石牌坊,金田一和古馆在下面走着。
金田一和古馆走上台阶。
这里寂静无声。
44.那须神社里的书院
特写镜头——一个右手的手印印在白色丝绸上。手印上面龙飞风舞地写着“武运长久”的字样,左边是用另外一支笔写的字迹:“犬神佐清二十三岁”。
这里是那须神社里的书院。
佐武、佐智、古馆和金田一在中年神官(大山)的面前看着这个手印。
大山:“我们这地方的习俗是,谁出去打仗,都要把手印按在匾额或布上,放在我们神社里。意思是祈祷胜利。”
金田一:“那么,看这个手印干什么?”
佐武:“我们想查一下那个戴假面具的怪人到底是不是佐清。人的指纹没有重复相同的。我们要让那个人按一个手印,跟这个对一对!”
佐智(向古馆):“我们让您来,是想让您当证人,证明那须神社的这个手印是佐清亲手按的。”
金田一:“这么说,你们还怀疑那个人是假的。”
佐智:“当然!”
金田一:“可他母亲松子夫人那么肯定地……”
佐武:“你不知道姨母的为人,佐清如果死了,她肯定会找个替身来的。”
古馆:“这个办法是你们想出来的吗?”
佐武:“不。是神官跟我们联系,说有这么个东西,可能对你们有用。”
古馆(向大山):“让您费心了。”
大山:“实际上我早就忘了这个了,是她问我,说这里应该有佐清的手印……”
金田一:“她是谁?”
大山:“珠世小姐。”
金田一与古馆不觉相对而视。
45.犬神家·庭院
庭院的这边是整齐的菊花花圃,在暖棚下,各种菊花争奇斗绝;枝叶繁茂。花圃那边立着一个已完成九成的菊花人形,只有头部还未安上。珠世与佐清站在人形旁边。
珠世打开手中的手帕,里面是一块金壳双盖的男式怀表。她拿着怀表链,将怀表伸到佐清面前。
珠世:“这个表,你还记得吗……”
佐清默默地看着怀表。
珠世:“这是佐兵卫爷爷送给我的,他说这是男式怀表,等我长大以后,把这个作为礼物送给我未来的丈夫。后来不小心掉到地上,摔坏了,还是你给修好的呢……”
佐清突然把戴着假面具的脸转向菊花人形。
珠世紧紧地盯着他的侧脸。庭院渐渐地暗了下来。
珠世:“……这块表在战争之中不准了,可只有你才能修好它,我一直在等着你的归来。”
珠世再次将表伸向佐清。他不由自主地接过表。
珠世:“你能替我修好它吗?”
佐清(声音因嘶哑而不清楚):“我现在心情不好,过一段时间……”佐清把表还给珠世,迅速地离开了。珠世凝视着佐清的背影,她没用手去碰表的后盖,而是小心翼翼地把表用手帕包了起来。
正在整理菊花的猿藏躲在菊花人形后面,他看到了这一切。
46.市郊一家小旅店——“柏屋”
旅店老板久平在昏暗的灯光下打瞌睡。
旧挂钟响了八下。有人在敲打旅店的玻璃门。
久平朦朦昽胧地睁开眼睛:“谁呀?”
门开了,一个身穿旧军装的人走了进来——军装、军靴、肩上的背包——这些都很正常。但是,此人的战斗帽深压眉梢。现在不是冬天,他却用围巾遮住了鼻子,在脸上,只能看到两只眼睛。
退伍军人(声音低沉):“有空房间吗?”
47.犬神家·大客厅
印有手印的白丝绸、纸张、朱墨、砚台和毛笔放在松子与戴假面具的佐清面前。
犬神一家的其他成员与珠世和古馆坐在两个人的四周。
佐武:“……这么说,姨母是绝不让佐清按手印喽?”
松子:“我说几遍你们才会明白呀。他的容貌虽然变了,但肯定是佐清。”
竹子:“可是,姐姐,我想还是让佐清按个手印。这样能消除误解,岂不更好。你说呢,梅子?”
梅子:“我同意,如果只是一味地拒绝,本来不怀疑的人也会感到奇怪的。”
佐武:“佐清,就是姨母一个人不同意,可这是你的事情,你按不按手印?”
珠世紧盯着佐清。他毫无表情,沉默不语。肩头在微微地颤抖着。
松户(生气地):“佐清是犬神家正宗的长子,是继承人。按旧礼,他是少爷,是你们的主人。可……叫你们给的却象对待犯人似的……我绝对不让他干那种下贱事。即使他同意,我也不让他按……佐清,我们走!”
松子拉着佐清的手离开了客厅。
佐武:“你们想溜,站住!”
48.“柏屋”二楼的一个房间
久平将住宿登记簿放到头戴帽子、脸缠着围巾的退伍军人面前。
久平:“对不起,请您填写住宿登记。”
退伍军人:“……你替我写吧。”
久平:“什么?我写?”
退伍军人:“我是说,你来写。”
久平:“这怎么行呢。由客人填写住宿登记,是从天保时代,不,从更早的时候就开始了。这是规矩。而且,战后,税务所也常来找麻烦,如果填写得不清楚……”
退伍军人:“……”
久平:“非要我替你写吗?……嘿嘿嘿:实不相瞒,我不会写字。”
49.同上·楼下
久平从二楼走下。他妻子担心地看着他。
久平:“那么年轻的小伙子却不会写字,我把登记簿放在他那儿了。”
妻子:“这个客人脸色不大好看呀。”
久平:“或许是脸上有伤疤,在房间里也不摘掉围巾。”
妻子:“他付得起房租吗?”
这时,退伍军人从楼梯走下来。
两个人慌忙地停住交谈。
久平:“您出去吗?这么晚了,上哪儿去呀?”
退伍军人:“……出去一趟。”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两人不解地目送着退伍军人。
他消失在夜幕之中。
50.警察署
早晨,透过玻璃窗可看到外面那阴沉沉的天空。
电话铃在响。一个警官走进房间,拿起话筒,听着,听着,他的表情忽然变了。
51.古馆律师办事处
古馆在大声地打着电话。
古馆:“金田一君,你快来一趟,出事了!若林的话显着灵验了!”
52.湖边的小路
金田一在奔跑。
在低低的灰色云朵的缝隙间,露过一丝微弱的阳光。
53.犬神家·后门
警察守在这里。金田一跑来,他要进大门,被警察挡住了。
古馆从门里跑出来。古馆:“金田一先生,终于,终于……(他说不出话来)。”
金田一:“古馆先生,到底出了什么事?”
古馆紧紧地抓住金田一的手腕,把他拉进大门。古馆:“快来,上这里来!你一看就知道了,可怕,太可怕啦。”
54.同上·菊花花圃
四五个警察守着花圃。古馆与金田一走来。
古馆:“那个菊花人形是猿藏做的……这是佐兵卫的一个嗜好,每年这里都要做菊花人形。今年该做《鬼一法眼三略卷》的第三卷《菊花花圃》了……”
古馆用沙哑的声音讲着,然后指着一个菊花人形。
古馆(呻呤般地):“金田一先生,你看明白了吧?”金田一强压着内心的不安和恐惧,走过去看着人形。
古馆:“你走近了看,人形是不是很象是犬神家的人……”
——首先是满头长发的鬼一法眼,下一个人形是身穿长袖和服的皆鹤公主,还有梳刘海儿发的虎藏、智惠内——最后一个人形立在舞台里边的昏暗处,象个怪物似的,那就是反面角色竺原淡海。当看到这个人形时,金田一不禁“啊”地发出一声惊叫。
淡海的脖子上放的是佐武那活生生的人头。
佐武那凄惨的脸已变成紫黑色了,但却象活着似的。脖子的伤口处鲜血淋淋。
金田一:“这……这……”他全身一阵痉挛,试图走近人形。
这时,佐武的人头象点头似的摆了几下,忽然离开人形,滚到了地上。
金田一:“啊!”他惊叫一声,不觉后退了几步。
地上洁白的沙子与人头形成了奇妙的对照。
金田一(喘息着):“……那……是佐武吧。”
古馆点了点头。
金田一:“谁先发现的?”
古馆:“猿藏。”
金田一:“猿藏?”
55.同上·竹子的房间
竹子乱叫乱闹着,寅之助和小夜子拼命地试图用被子按住她。
寅之助:“你镇静些,竹子……”
小夜子:“妈妈,别闹啦!”竹子突然拼命地站了起来。她怒目圆睁。
小夜子被推到一旁。
竹子:“我要再去看看佐武,我的儿子!”她想要跑出去。
寅之助从背后抱住竹子:“别胡来!”
竹子(疯狂地):“我一定要报仇,我要杀死凶手!”
当竹子打开门,要跑出去时,迎面碰到了猿藏。竹子叫了一声“啊!”
猿藏毫无表情地把手里的报纸递给竹子后离去了。竹子撕碎了报纸。
56.同上·松子的房间
头戴假面具的佐清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手。
门开了,松子走进房间。头戴假面具的佐清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把手插进衣袋里。
松子:“竹子伤心得都快疯了,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凶手为什么要换掉菊花人形的头部呢,这多费事呀。”
头戴假面具的佐清沉默不语。
门稍开,猿藏默默地把报纸放在地上后离去。
57.同上·西式客厅
这里已成为事件的临时调査总部。
梅子用低低的声音向署长讲述着:“……看到佐武死得这么惨,我吓坏了,所以在刚才调查时,有一件我忘了说……”
署长:“什么事?”
梅子:“昨天,为了弄清戴假面具的人是不是真的佐清……”
署长:“是对手印的事吧?”
悔子:“是的。是佐武首先提出此事的,后来,松子生气了,他们吵得很凶。如果那个佐清是假的,他看到佐武在怀疑他,而他感到了自身的危险的话……对吧,署长,一想到这些,我就毛骨悚然,我本来不想这样猜测,可又一想,这些还是告诉给署长先生为好……”
门开了,一个中年刑警(井上)走进来。
署长(向梅子):“您辛苦啦,请问去吧。”梅子低头行礼后离去。
井上刑警:“署长,犯罪现场调查清楚了,是这家的晒台。”
58.同上·晒台
这里是晒台,下面是钢筋水泥制的船舶停靠处,连接着洋房,后庭院的墙处有台阶,可从那里上下。
这里有一滩血,还有一条血迹一直通到晒台的尽头。
署长和井上刑警正在检查血迹。古馆与金田一在旁边看着。
署长:“凶手杀死佐武,砍下他的头后,或许把他的尸体从这里扔到湖里去了吧!”他看着下面的湖水。
古馆:“看样子,必须得打捞一下了。”
署长:“你说得太简单了,这个湖里的水草很长,而且象女人的头发似的密匝匝。尸体一旦彼水草缠住,根本就无法寻找,可是,古馆先生。”
古馆:“啊?”
署长:“佐武和若林的被害都起因于犬神家的遗嘱,做为警方,有必要知道这个遗嘱的内容,希望你将遗嘱作为重要的参考资料提供给我们。”
古馆边擦额头的汗水,边点了点头。
金田一突然死死地盯着台阶附近的地面。他走过去,拾起了地上的东西——一个菊花形的别针。
金田一(向署长):“你看,地上有这么个玩艺儿。”署长把它接过来。
古馆(探过头来):“啊!”
署长(向古馆):“你知道这个别针?”
古馆(困惑不解地):“知道。”
署长(严厉地):“是谁的?”
古馆(鼓起勇气):“是珠世小姐的……”
金田一:“珠世小姐?也许是很早以前就掉到这里的,而不是咋天晚上。”
古馆:“不,可在昨天晚上在手印时,我清楚地看见珠世小姐戴着这个别针……”
佐智走上台阶。
佐智:“古馆先生,松子姨母让您去一趟。”
古馆:“什么事?”
佐智:“还是手印的事,她说准备让佐清按了,昨天还那么固执,可现在……你说怪不怪。”
59.同上·松子的房间
头戴假面具的佐清和松子坐在这里,还有梅子、珠世、幸吉、佐智和古馆。
松子:“现在就让佐清按手印,希望你们在场作证。咋天,由于我不愿让佐清干那样的下贱事,所以拒绝了你们的要求。可佐武死得那么惨,而且,似乎你们认为那是我跟佐清干的,所以……”
梅子:“哎呀,谁那样说了,太不象话啦。”
松子:“即使嘴里不说,心里也是那样想的吧。佐清跟我的想法一样,听以,今天他主动对我说,要按手印。”
佐清把朱墨涂在右手上,然后把手按在白纸上。松子紧紧地按着佐清的手。
珠世困惑不解地盯着佐清。他那无神的眼晴似乎有意地躲避着珠世的目光。
古馆:“可以了,夫人。”松子把手松开。
古馆:“我负责把这个手印送到警察署,让他们鉴别一下。”
〔上期结束处情节——(59节)在犬神家松子的房间,佐清按了手印,古馆说他负责把手印送到警察署去鉴别。〕
60.犬神家·客厅
署长、珠世、猿藏和金田一在场。
署长拿着菊花别针在询问珠世。
署长:“这是你的吧?”
珠世:“啊,你在哪儿找到的?”
署长:“在犯罪现场。”。
珠世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了。
猿藏的眼睛里发出异样的光。
珠世:“我……我……”
61.(回忆)晒台——镜头黑白分明
佐武站在晒台。
湖水笼罩在一片夜幕之中。
珠世顺台阶走上晒台。
佐武转过头来。
珠世(走近佐武):“我叫你来,可我却迟到了,实在对不起。”
佐武:“你从来没有约过我,我真有些半信半疑。”
珠世(把包着怀表的手帕递给佐武):“这块怀表的后盖上印有佐清的指纹。”
佐武:“什么?”
珠世:“你拿去跟神社里的手印对照一下。”
佐武(接过怀表):“啊,没想到你也在帮助我。”
珠世:“我想尽早地搞清这一切,这样做虽然有些不守本份,但我也是偶然地想起,也许这块表上的指纹是会有用处的。”
佐武:“明天我就去对一下。(把怀表放入衣袋里)你一定也认为那家伙是假佐清吧?”
珠世:“那么,再见!”
佐武:“珠世小姐,就这些吗?”
珠世:“什么?”
佐武:“我们再聊聊吧。”
珠世:“可我已经没有……”
佐武(走近珠世):“你到底准备在三个人之中选谁呢?”
珠世:“……”
佐武:“我一直很喜欢你……,遗产什么的,我不在乎。”
珠世:“我还没有考虑过,失陪了。”她正走下台阶。
佐武追过来,抱住了珠世。她惊愣地挣扎着。
佐武:“你是我的!”他要去吻珠世的嘴唇。
珠世推开他要逃走,这时,她别在胸前的别针掉到了地上。
佐武追上来,抓住珠世的肩膀,珠世的衣肤被撕破,身体裸露出来。
佐武:“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佐武眼睛发红。他按倒珠世,骑了上去。
这时,猿藏跑来了,他一拳将佐武打倒在地。
佐武:“啊!”他抱着腰哼哼着。
猿藏(吼叫着):“你要再敢这样,我就宰了你!”猿藏恶狠狠地站在佐武面前。
珠世连滚带爬地躲到猿藏身后。
佐武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远处传来狗吠声。
——画面定格,黑白的画面急速地变成彩色的。
珠世的画外音:“……后来,我完全失去了知觉,是猿藏扶着我下的台阶……”
署长的画外音:“仅此而已吗?”
珠世的画外音:“是的……”
署长的诘外音:“嗯……”
62.位于湖北端的观音海角
一位警官骑着自行车沿着长有一人多高芦苇的湖边小路走来,停到站在路旁的一个小孩的身边。
警官:“是你给我们打的电话吗?”
小孩子点点头,用手指着湖边。
湖边上停着一只小船。警官走近小船,不禁一惊,船里染有发黑的血迹,还有一把带血的柴刀。
63.警察署·署长办公室
署长放下电话听筒,面向着井上刑警和年轻的渡边刑警。
署长:“在观音海角发现了运送尸体的小船,和截断尸体用的凶器,据说船上有犬神家的标记。”
井上刑警:“管理小船的是猿藏,可他在听取情况的时候,只字未提丢失小船的事。”
渡边刑警:“第一个发现佐武人头的也是猿藏。”
署长:“最后见到佐武的是珠世和猿藏。可刚才珠世的讲述含糊不清,而且也没有目击者。”
渡边刑警:“他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井上刑警:“猿藏是已故的佐兵卫十年前带回来的,具体地从哪儿来的,不清楚,他一直住在犬神家里,在战争期间,曾一度被征入伍,但身份不明,据说猿藏曾对其他佣人说过,佐兵卫生前曾命令他,要用生命去保护珠世。”
渡边刑警:“那么,只要珠世下命令,他也会去杀任何人哩。”
署长:“这两个人是凶手,你们要跟踪他们。”古馆走进房间。
署长:“手印的鉴定还没搞出来吗?”
古馆:“是啊,我也正等着呢。”
一位警官走进:“署长,我发现了一个线索。”
64.小旅馆“柏屋”
署长、井上刑警和警官走进来。老板久平从厨房走出。
井上刑警:“喂。老板,那个遮住脸的退伍军人是什么时候走的?”
久平:“早晨五点。”
署长:“给我看看住宿登记簿。”
久平拿出住宿登记簿给署长看。
署长(看着住宿登记薄):“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什么山田三平,这家伙的字写得太糟了!”
久平:“这不是他写的。”
署长:“是你写的吗?”
久平:“哪里哪里,是我老婆写的。”
金田一从二楼走下。
金田一(笑容可掬地):“啊,你们来了。”
署长(扳起面孔):“你怎么在这儿?”
金田一:“人的想法几乎都是一样的。因为那只带有血迹的小船是被扔在观音海角的,我便想在这附近搜寻一下可疑之处,走着走着,就发现了这家旅馆。”
署长:“嗯,如果真有穿军装的可疑人物出现,那么,破案工作要从头重新开始。我本来以为这些事件都与遗嘱有关。现在看来可能有外人插手。”
金田一:“据说,退伍军人在昨天晚上八点到十一点钟之间的确曾到过这家旅馆,那时,犬神一家正因为按手印问题而争执不休……这样看来。现在有两个人隐藏了自己的面孔。”
署长:“两个人吗?”
65.犬神家
走廊。古馆走来,后面跟着一个身穿西装、腋下夹着一个厚纸夹子的中年男人。
大客厅。正面挂着犬神佐兵卫的遗像。中间是戴假面具的佐清和松子,犬神家的其他人都围坐在他们的四周。
门开了,古馆与穿西装的男人走进来。
古馆(向众人介绍穿西装的人):“这位是鉴定课的藤崎先生,手印的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
众人一阵兴奋。只有佐清无动于衷。
古馆:“开始吧,藤崎先生。”
藤崎:“好吧,(干咳了一声)现在由我来公布鉴定的结果,我想不讲那些难懂的专用术语,只谈一下结果。(从纸夹里取出印有手印的丝绸与白纸)这两个手印是完全一样的。因此,(不好意思地看看佐清)这两个手印充分地证明,这位就是佐清。”
一时间,众人无声地面面相觑。
这时,珠世似要说话,但刚一张开嘴,却又闭上了,同时也闭上了眼睛。
松子:“诸位,刚才的话你们听到了吧?还有没有异议?如果没有异议,那就是说,你们承认他是佐清了。古馆先生,还有那位先生,你们辛苦啦!”
66.同上·竹子的房间
这里正在通宵地守灵。
鲜花装饰着佐武的照片。
犬神一家人与身穿葬礼制服的大山神官、古馆和金田一等人都在这里。
供桌上摆着茶点、水果和寿司。
室内气氛沉闷。竹子面容憔悴,在默不作声地吃东西。梅子一个劲儿地吸烟。金田一一边吃寿司,一边看着梅子的那副模样。
金田一:“您真爱抽烟呀。”
梅子:“是啊!”
金田一:“松子夫人和竹子夫人也抽烟吗?”
梅子:“姐姐们也抽……怎么啦?”
金田一:“不,没什么。”他嘴里塞满了寿司。
竹子吃得很多。
小夜子(对寅之助小声地):“你看,妈妈似乎有些不正常。”
寅之助默不作声地喝着茶。
古馆(看了看众人):“大家都很累了,今天就守半个通宵,诸位请回吧。”
松子首先站起来,然后是头戴假面具的佐清,两个人无声地悄然离去。
竹子看着他们的背影。她那无神的眼睛里忽然放射出憎恶的光芒。
小夜子低声地对珠世说话:“珠世小姐,我有话要对你说。”
珠世:“……”
金田一在大嚼大咽着。
大山神官厌恶地看着他。
67.同上·走廊
小夜子与珠世并肩走着,来到珠世房间附近。
珠世:“到我房间里来吧。”
小夜子:“不,就在这儿。”
珠世:“你要说什么?”
小夜子:“我想问问哥哥的事。听说哥哥在被害之前,见到你了?”
珠世:“……”
小夜子:“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珠世:“我把事情经过大致都跟警察说了。”
小夜子:“说心里话,哥哥是死是活,我毫无兴趣。”
珠世:“……”
小夜子(目光一闪):“我希望你不要选佐智做你的丈夫!”
珠世:“……”
小夜子:“哥哥死了以后,可供你选择的,只剩下两个人了。”
珠世:“……”
小夜子:“而且其中有一个人的脸令人惨不忍睹。我当然要担心啦。”
珠世:“……”
小夜子:“……珠世小姐,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怀孕了。”
珠世(吃惊地):“什么?”
小夜子:“是的,是佐智的孩子。”
珠世默默地看着小夜子。
小夜子:“珠世小姐,我再说一遍,你要是选了佐智,我会恨死你的!”小夜子说完,便走开了。
68.同上·珠世的房间
门开了,珠世走进来。她打开电灯。室内一下子亮了起来。珠世大吃一惊。
用战斗帽和围巾遮住脸的退伍军人站在墙角。珠世想叫喊,但那人早已象旋风似的冲到珠世面前。
珠世:“啊!”退伍军人用力推倒珠世,跑出门外。
珠世倒在地上,扶着肩头呻吟着。
小夜子第一个跑进房间,走向珠世问着:“你怎么啦?”
珠世:“我刚才恍惚地看到一个穿军装的人,从晒台姚到庭院里去了。”
猿藏跑来,他和小夜子扶起珠世。
屋内,柜子、梳妆台上的抽屉都已被打开,并被翻得乱七八糟。
小夜子:“是小偷!”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惊叫。
三人面面相觎。珠世:“好象是男人的声音。”
小夜子:“好象是在晒台的方向。”
珠世:“猿藏,快把手电筒拿来。”
69.同上·竹子的房前
佐智、寅之助、幸吉和金田一等人边说着边走出来。
寅之助:“刚才是谁在喊叫?”
这时,珠世、小夜子和猿藏从庭院跑来。
金田一等人从走廊跑向庭院。
70.小船停泊处附近
珠世想跑上晒台,但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她透过夜幕在地上搜寻着。
地上躺着一个人。珠世急忙从猿藏手里接过手电简,照了照躺在地上的人。她叫了一声“啊”!
他们三人倒吸一口冷气不禁后退了几步。
从鼻子到脸颊疙疙瘩瘩,裸露着发黑的肌肉——躺在地上的是佐清。
小夜子捂上了眼睛。然而,珠世却瞪大眼睛,凝视着佐清那可怕的脸。
金田一等人跑来。
佐智:“啊,是佐清!”他也把头扭了过去。
寅之助:“他死了吗?”
金田一从珠世手里接过手电筒,走近佐清。金田一:“不,只是休克了,恐怕是被人打的……”
金田一在佐清身旁发现了掉在地上的假面具,他捡起了假面具,他目不转睛地看了看佐清的脸,然后嗅着假面具。
云如流水,皎洁的月亮露出头来。
不知在哪,狗在叫着。
71.湖面上
由于月光明亮,湖水变成了深绿色。一个泡发了的物体缠在水草里,轻轻地浮动着。忽然,这一物体摇晃了一下,边冒看水泡边浮了上去,这是一具无头尸体。
“咕咚”一声,无头尸浮了上来。
72.报纸的标题
无头尸浮上水面
确认为是犬神佐武氏的尸体
73.警察署·署长办公室
署长与身穿白大掛的藤崎鉴定课职员在房间里。藤崎:“死亡的时间,可推断为在下午十一时至十二时之间。死因是背部承受一击,而且从后背一直刺穿到前胸。”
署长:“凶器是什么?”
藤崎:“如剪子一类的物件。”
署长:“剪子?”
藤崎:“而且是刃厚的修枝用的剪子,或花匠用的剪子!”
署长:“如果是后一种剪子,那么凶手就是女的。先调査一下谁有这种剪子!”
金田一坐在墙角的椅子上,搔着乱糟糟的头发。
署长:“这么说,凶犯准备了两种凶器,柴刀和剪子。”
金田一:“也可以认为,是不同的人各使用了剪子和柴刀。”
署长:“你是说凶手不是一个人?”
金田一:“这是假设。可署长先生,从死者的衣服里找到怀表了吗?”
署长:没有,珠世说肯定交给佐武了,看来她在撒谎。”
金田一:‘‘那么漂亮的人儿是不会说谎的吧。”
署长:“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坏人和好人。”
74.湖面上
湖面上浮着一只小船。珠世在船上仰面紧闭着双眼。天空秋高气爽,她闭目沉思着。
75.山谷
这里远远地可以看到湖。
松子与身上穿得又脏又破的老太婆(松子的母亲阿园)相对而立。
松子:“妈妈,我们不是说好,你再也不到这儿来了吗?可你又给我打电话……”
阿园(低三下四地):“对不起!”
松子:“犬神家现在就跟被捅破了的马蜂窝似的乱七八糟,恐怕你也听到了吧?”
阿园(点着头):“你也够难的呀……”
松子:“你要是那么想,就不该再绐我添麻烦。”
阿园:“听说竹子现在还给她妈妈寄钱呢。”
松子:“我不管别人的事,(从皮包里不耐烦地取出一迭钞票)这个给你,快走吧!”
阿园(立即接过钱):“我听你的,这次恐怕就是今生今世最后一次见面啦,你要保重身体呀。”松子冷冷地盯着母亲。
76.那须饭店·金田一的房间
金田一的身旁放着吃光了的饭盒。他在认真地画着犬神家的宗谱。
金田一看着画好的宗谱,陷入沉思之中。
开门了,阿春探进头来:“您吃完饭了吗?”
金田一:“嗯,很好吃。”
阿春(莞尔一笑):“全是我做的,什么最好吃?”
金田一:“生鸡蛋!”
阿春:“啊,您真会开玩笑。”她开始麻利地收拾起餐具。
金田一翻开《犬神佐兵卫传》。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书中的一页上,这是佐兵卫与军官们在工厂握手的照片。
金田一猛然站了起来。“我,我出去一趟。”
他把《犬神佐兵卫传》揣进怀里,快步地走了出去。阿春呆楞楞地目送着他。
77.古馆律师办事处
古馆和金田一的面前,放着《犬神佐兵卫传》。
金田一:“经过日中和日俄两次战争,以及第一次世界大战,也就是说,每发生一次战争,犬神制药公司就发展一大步。我,我想知道其中的奥秘所在。”
古馆:“那与这次的事件有什么关联吗?”
金田一:“也许有。”
古馆:“……”
金田一(直截了当地):“是与麻药有关吧?”
古馆:“……”
金田一:“古馆先生,你应该把没有写在《犬神佐兵卫传》里的、被隐瞒了的事情告诉我。”
古馆:“……我不太清楚,而且也不想说。”
金田一:“甚至不惜再出现另外的牺牲者吗?”
古馆:“你是说,还会发生杀人惨案吗?”
金田一:“我不肯定,但也有可能。”
古馆(吞吞吐吐地):“……是芥子。”
金田一:“什么?!”
古馆:“……犬神制药公司发家靠的是一种生药,这种药是用一种奇怪的草和树根调制而成的,其中,佐兵卫最精通芥子。或许在流落到此地之前,芥子就跟他有密切的关系吧。总之,他年仅二十三岁时,就创建了制药公司。开始时,就是种植芥子。”
78.(回忆)
整个画面上,盛开着红色花朵——芥子。
古馆的画外音:“你也知道,从一部分芥子花中,可提取鸦片、吗啡和海洛因等麻药。一般来说,种植麻药是受到禁止的。可是佐兵卫通过某种关系,获得了特别的许可。而大量购买这种麻药的,正是当时的军部。”
79.还原为古馆律师办事处
金田一:“……犬神的麻药在战场上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吧,恐怕不次于炸弹和枪炮。”
古馆:“这是不幸的,可那是战争呀。”
80.湖面上
发动机震耳欲聋。
珠世慢慢地站起来,手还握着船桨,她在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张望着。
佐智驾驶着摩托艇急速地驶来。珠世莫名其妙地看着佐智。
佐智关闭发动机,靠到珠世的小船旁。
佐智:“你在这儿呀,我在到处找你。”
珠世?“你有什么事?”
佐智:“啊,刚才署长和金田一耕助来了,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对我们讲,让我们都去。”
珠世:“我马上就回去。”她抄起了桨。
佐智:“这样太馒了,署长很急呢。”
珠世:“可这条船……”
佐智:“这个过会儿叫个人来收回去就行了。快点上艇吧。再磨蹭,那个古怪的署长不定会气成个什么样子呢。”
珠世:“是啊,好吧……”她刚跳上摩托艇,佐智就用手捂住了她的鼻子。佐智的手里拿着一块湿手帕。
“啊、啊、啊啊啊……”珠世在拼命地挣扎着。但是,佐智紧紧地抱着她,湿手帕也紧捂着她的鼻子。
珠世:“啊!”一股酸甜味儿从珠世的鼻子直冲大脑。立刻,珠世瘫倒在佐智的怀里。
佐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把珠世脸上的乱发撩起,在她的额头吻着。
珠世仍由昏迷不醒。
佐智眼睛发光,呲牙一笑,然后,把珠世放到摩托艇里,团起身子,开起发动机,朝与刚才来时完全相反的方向驶去。
81.湖中的芦苇小岛
这里水浅泥厚。佐智的摩托艇靠在这里。从芦苇深处飞起两三只鸟儿。
佐智抱起珠世,走下摩托艇,拨开芦苇,向前走着。
82.树林深处·荒废了的一座洋房
涂有白漆的木栅栏几乎全都坏了,上面沾满了泥土。木栅栏里杂草丛生,一看就知道,这座洋房很长时间没有人住过了。
佐智抱着珠世走进空房子。这里几乎可以说是废墟,霉腐气味刺鼻。蜘蛛网从墙和天花板上向下垂着,如同室内的装饰一样。
佐智穿过大厅,走进一间过去被用为寝室的房间。然后,用脚把门踢上,把珠世放到床上露出稻草的草垫子上。
容貌端庄、秀丽的珠世在昏睡着。
佐智咽了一口唾沫,抛掉自己身上的衬衫,然后俯在床上,一件一件地剥去珠世的衣服。
首先看到的是珠世的平滑的肩膀,然后是丰满的胸部。最后,珠世的身体完全裸露了出来。佐智把手伸了过去。
这时,大厅外发出轻微的响声,接着是脚踏地板的声音。佐智条件反射似的离开床,弓下身子摆好架势,窥视着紧闭的大门。
门外寂静无声。佐智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汗,又回到躺着不动的珠世身旁。
突然,门“吱”地一声响,佐智吃惊地回过头来。门慢慢地被推开了。
佐智:“谁,谁?谁在那儿?”
门大开了。佐智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佐智:“喂,说话呀,你是谁?”门不动了。门外站着那个用战斗帽和围巾遮住脸的退伍军人。
“啊!”佐智发出一声怪叫,向退伍军人冲去。他一拳打中佐智的下巴,佐智象麻袋一样倒在地上。
2 ) 互相残杀的癫狂心理
《犬神家族》继承了日本推理电影批判现实主义的优良传统,在出人意料、严丝合缝的悬疑推理过程中,深刻揭露了犬神家族的成员们为了遗产丧心病狂地互相残杀的癫狂心理,同时描述了以侦探金田一耕助、野野宫珠世、青沼静马、旅店女侍等为代表的可爱可亲的平民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影片不像好莱坞电影那样具有强烈的节奏感和戏剧冲突,但是在平缓的叙事节奏中依然保持足够的戏剧张力,牢牢地吸引观众的注意力
3 ) 因缘际会
本片是典型的日式本格派推理,一个大家族里的成员因为争夺遗产,互相残杀。凶手动机比较简单,推理过程也不复杂,我在电影中途便推测出了真相。犬神佐兵卫是个可怕的人,虽然死了,却依然操纵着晚辈们,他这辈子爱过的,只有珠世的母亲一人,其他人,都是他的工具而已。所谓因缘际会,也是人主动创造的,是佐兵卫的意志,造成了这场悲剧……
给我深刻印象的是岛田阳子的美丽,演技也不错。还有可爱的旅店女招待,朴实善良,真希望他能和金田一在一起啊……
4 ) 家族的厄运早已注定
2023年6月14日。#2023siff。上海大光明影院。7.5/10。1976年版的《犬神家族》,整体故事节奏流畅、案件各个疑点也解释的比较清楚,尤其是在大光明的千人厅观看,观感很棒。第一次看这个故事的小说还是在初中的时候,那时候的贝塔斯曼书友会推出了横沟正史系列作品。后来又看过2006年导演市川昆的重拍版,整个故事从结构、推理逻辑及故事转折,均为上乘之作。2006年版本观看时间过久,记不住当时具体的感受了,这次看的76年4K修复版画面清晰,音质也不错,不过影片有一段珠世的口述回忆片段,整个画面都变成了奇怪的白色轮廓,不太像导演使用的特殊视听语言,另外有一些画面卡顿也似乎为原始胶片的瑕疵。不知道这是不是导演当时选择重拍此片的原因。作者横沟正史在该片扮演了旅店老板,他应该是在市川昆的多部改编作品中有过登场,就像希区柯克和斯坦•李那样。有意思的是从影片开头就去世的父亲佐兵卫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这部影片的“男主角”,他的阴魂始终笼罩在整个事件之上。从他最初在养父默许下与养母的不伦恋,到后来他一生的声色犬马,以及死后留下的遗嘱。这种情形下,任何一人都有可能在冲动下变成杀人恶魔,这才是这个故事最令人细思极恐的地方。
5 ) 滋生罪恶的家族与社会
《犬神家族》是市川昆金田一耕助系列的第一部。金田一耕助则是日本本格派推理大师横沟正史笔下的经典人物,堪称日本的福尔摩斯。然而,金田一耕助却远没能在包括犬神家族在内的一系列横沟作品中占据福尔摩斯的崇高地位。影片中的金田一,更容易让人想起《公民凯恩》(1940,奥逊•威尔斯,雷电华)中不断刺探在影片开端就已去世的大企业家凯恩的生平事迹的记者。大侦探的意义,更多体现为将一连串的凶杀的起因推向另一个神秘的资本家犬神佐兵卫的密秘的叙事推动者。就某种意义而言,这部充斥着阴谋与血腥的《犬神家族》的真正主人公,是出境不足10处的犬神佐兵卫。影片中最重要的吴个视觉元素,无不与死者密切相关。这五个元素分别是菊、琴、斧、祭、面。
祭,是指整个故事发生在犬神佐兵卫的祭礼期间。犬神佐兵卫,以其庞大的遗产,众多继承人和秘而不宣的遗嘱,将一个原本谈不上任何凝聚力的家族集合在自己的祭礼上。祭礼是把名分仪典作为社会整和的巨大力量的日本最重要的场合。祭礼仪式展现了日本社会文化最庄严肃穆的一面,但与此同时,祭礼又是高度组织化的日本社会对个体的压抑的最好样本。市川昆大量利用对称的景深构图来制造压抑的观影效果,同时又巧妙的让身处犬神家族庞大而压抑的日式豪宅中的每一个人物都被置于框状的背景之中,暗示他们无力脱离佐兵卫,犬神家族,乃至于高度压抑的日本社会的禁锢。(很难说与日本影界联系紧密的陈凯歌在《孩子王》[1987,西影厂]中的构图设计是否深受犬神家族影响。)
佐兵卫的祭礼中,佐兵位恩人之外孙女野野宫珠世的美丽面庞和自称佐兵卫外孙的犬神佐清被面罩遮掩的诡异面目,无疑是丑美,恶善的极端。而面貌所代表的身份,在财产的分割之中又显得尤为关键。在佐兵卫的遗属中,他三个同父异母的女儿给他生下的三个外孙,只有在与和佐兵卫并无血缘关系的珠世结婚之后,才能获得遗产。紧接着,就是三个外孙的接连被杀。这样一来,确认野野宫珠世的真实身份,以及确认以佐兵卫外孙佐清的名义要求分割财产的蒙面人的真实身份,就变成了关键中的关键。结果,本应该因为没有血缘而没有继承人身份的珠世是佐兵卫的亲外孙女,而假扮佐清的蒙面人青沼静马,竟然是佐兵卫的亲生儿子。珠世是佐兵卫与恩人之妻偷情的结果,惮于日本的礼教压力,佐兵卫无法给珠世确认身份。而佐兵卫之子静马之母,本已得到了作为犬神家族传家宝的菊、琴、斧,却仍被担心继承权被分割的三个女儿强行前夺身份,赤身裸体赶出家门。于是,影片中的凶杀其实是身份的战争:是青沼静马力图杀死曾经剥夺自己身份的仇人和家族的战争,更是犬神佐兵卫向长久以来压抑自己的整个家族和社会的报复——在名为捍卫名分正统,实则近乎无耻的谋取财产的家族的压抑和迫害下,佐兵卫和静马变成了疯狂的复仇者。由此,面目狰狞的犬神佐兵卫(由日本著名演员仲代达矢饰演)、头戴面罩,脸部完全被烧毁的青沼静马,构成了两个摄人心魄的怪物意象,而无时无刻不压抑着其中每一个成员的庞大家族,更成为影片中第三个怪物。
真正使得《犬神家族》占据日本电影史一席之地的,是市川昆将对犬神家族的批判和探讨推向整个日本社会的努力。犬神佐兵卫对于名分的崇拜,和他获取巨大财富的过程不正义之间的矛盾,是他与犬神家族悲剧的根本原因。青年时代的犬神佐兵卫是一个流浪汉,十七岁时几乎饿死,最后被那须的神官所救。犬神佐兵卫与神官发生了同性恋关系,而神官则给佐兵卫提供了后者发迹的原始资本。于此同时,佐兵卫又与因丈夫同性恋而多年活寡的神官之妻发生关系,而这一段混乱的历史留下来的,就是托名为恩人的外孙女,实则是佐兵卫自己的外孙女的野野宫珠世。珠世之于靠制造以罂粟为主要成分的药物而大发战争财的资本家佐兵卫,是后者青年时代的恩情与爱情的果实,是他仅存的挚爱。然而,一旦给珠世确立名分,佐兵卫的青年历史和发迹过程势必被揭露。而在日本社会的环境下,名裂必然导致身败。于是,佐兵卫非但不敢坦承珠世的身份,反而装模作样的用自己的巨额资产打造了一个规矩森严的家族,并且创造了三样象征正统的传家宝:黄金制成的菊、琴、斧。
菊是日本的国徽,是将壮烈之美与凋零之美完美结合的日本武士美学的象征;琴是东亚文化中高雅的意象,是儒士阶层身份的象征;斧则是法西斯的象征——所谓法西斯,本来指的就是斧形的权杖。犬神佐兵卫用三样传家宝把自己粉饰为名门后裔之后,却发现自己亲手创造的名分怪兽第一个吞噬的就是自己:在正统的压力下,他既不能恢复珠世的身份,更不能将家族传继私生子青沼静马。于是,他利用遗嘱展开了自己对整个家族和社会的报复。而市川昆则用菊来指涉日本社会秉承武士正统的家族、用琴来指涉道貌岸然的中产阶级、用斧来指涉崇拜极权和扩张的日本统治阶层和资本阶层。《犬神家族》暗示:获取权力和财富的过程不正义,与掩盖过程不正义而被竭力建构起来的正统观念、名分规矩之间的矛盾,是致使日本国民异化的原因,更是日本社会滋生罪恶的原因。
6 ) 看的第一部金田一电影,有点失望
1、整部影片的主基调还是保持的很一致的,一直给人以压抑感。
2、早就知道金田一的大名,但是今日一见有点失望。这个大侦探真的是太平民了,可以说是没有什么自身的魅力,也没看出他有多么的厉害。
3、推理过程比较的简单,案情本身其实也不复杂,基本在观众的预料之内,凶手的杀人动机非常的直接。一句话,很平常的一个案子。悬疑感较差。
4、在推理小说领域,还是阿加莎女士一览众山小,其他作者想要超越,难得很!
5、对了,开篇宣布遗嘱时,我曾一度认为接下来的影片将精彩无比。因为那份遗嘱真的是太复杂了,要是把遗嘱上的条款全部用来作为接下来案件的发展要素,那么这个案件将无比的复杂,精彩可以预期。遗憾的是,真正的案件发生只和遗嘱中的一条有关,太令人失望了。
贪婪的欲望(物欲/情欲)、乱伦的罪恶、被复仇侵蚀的心灵,这些都是在无爱的环境中滋生出来的扭曲怪相,根植于日本社会自对外扩张时期潜藏的秘密交易,如同致命的传染病菌一样一代代嬗递,这是一个注定消亡的被诅咒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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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21
故事很好,演员不错,有很多地方值得借鉴,不过金田一的个性并不突出!
横沟正史亲身上阵 犬神家族这个故事真的典型的侦探坐等全体死光才开始推理(当然啦有等证据之类的合理拖延)奇怪的是我看霜花店没想起这个故事来,看这个反而想起了霜花店。。。
角川传奇的开始。故事本身非常具有隐喻性,剪辑和手法上的一些先锋的moment也非常有意思。
8,岛田阳子57岁艾薇出道真是让人不胜唏嘘(其实艾薇拍的一点都不好看)
犬神老爷虽然只在片头出来死了三分钟,但是完全是全篇的主宰嘛。他的这些后代基本上要么继承他的贪婪冷酷要么继承他恐怖的智慧,经过一番血腥争斗之后保存下来的反而是象征他人生里唯一美好的恩情和爱情的珠世,所以金田一老是说“因缘际会”。(一直想说这故事简直就是日本版《怪屋》)
幻想妖美
三星半。在角川春树支持下重新发掘横沟正史并在70年代掀起影视化和阅读狂潮的作品,彼时确实先锋有开创性,但其实在各版犬神里故事算是讲得比较差的。全员工具人缺少刻画人性的有力细节,篇幅耗了不少却没替观众梳理出个主次轻重,金田一的存在感全在跟旅店女孩的互动上了。不过这一版的好处在视觉效果,每一段闪回都刻意实验了不同的技法:升格、定格、抽帧、重影、浮雕化,杀戮场面插入的铺满屏幕的淋漓鲜血大银幕看的话想来会很震撼。本片是角川电影首作,更有横沟正史本史客串出演。
之前没发现市川昆在70年代藏了这么一大批的“金田一外公”电影,实属惊喜,可以从这部开始追了。美工入行的他总是极注重镜头语言在视觉呈现上的雕刻,内宅是古典而又奇诡的视觉系统,到湖面与周边丛林则以自然景观达成通感,几次闪回与历史记忆的叙述上又引入叠印特效等多重介质,这么多的视觉尝试拼在一起却又非常妥帖。罂粟药物、鬼魂的意志、祖辈乱伦、遥远的缅甸战场,与这个“冷幽默悲情版《血观音》”式家庭连环杀人故事,共同构成了全片高度的政治寓言化。那片湖面比《郎心似铁》里更接近于一个“A Place in the Sun”,太阳与太阳的民族都注定面对罪恶与罪恶的因缘际会、相互戕害——直到最后一刻,凶手才知道同谋为何成为同谋。第一时间能想到后续致敬的作品包括后来金田一动画中的《飞弹机关宅邸杀人事件》和麻耶雄嵩的小说《有翼之暗》。
结局揭露真相时,有一组对金田一脸部左右眼频繁使用特写的镜头,新房昭之貌似抄过很多次啊,不过糸色望里顶多4秒钟切4次,市川昆这里对着眼睛7秒钟切了7次...有兴趣的可以找来看看
果然旧版味道足,那些活泼泼的手持镜头啊……虐妾戏比新版绷得多,鬼魅一般的慢门拖影,带妆卸妆的三个女儿,明暗鲜明的棚户。尽管新版近乎复制,但抛弃的都是市川崑特色所在……不是很懂。新特效以及复古置景的确没有旧的出色。
群戏好看,大家都好有锋芒啊(或者说是浮夸...),金田一快用海飞丝啊,头屑去无踪!😂
感觉到特殊的部分都是市川昆,原作的框架,情感性戏剧性有削弱了情况,让我觉得这是一位非常异色的导演,人性问题并不是他所关注的,色彩的变化才是他的焦点
对深度人性的探讨欠缺,过多流于对案情的铺陈,这一点正是横沟正史比森村诚一欠缺的。
尼玛!顿时泪流满面,还记得小时候一个暑假的深夜,我被那突然睁眼的人头吓得屁滚疗流,第二天父母上班去了之后,我没在家里待到五分钟就跑到外面去待在有人有太阳的地方去了
松竹经典。三十年后的翻拍完全是纪念版,在情节圆满和选角上远不及旧作。
8/10。剧作布局真心好,线索复杂最后都解释通了。不单是为财杀人,先是抖露了家族的幕后恩怨,然后加入诅咒迷团的说词徒增诡秘,凶手的身份动机多次反转,虽然落点到亡父沾花惹草的作风略显俗套。报复怀孕女工的叠影画面、长女看祭照的背景逐渐黑暗、部分定格手法、快切特写和黑白木刻镜头的效果奇异。
两个半小时但基本没废戏,事件悬念人物总在推动。开场老头子的遗嘱一出,感觉就是给后辈们下了一个生死斗的任务指令,这种算尽身后事的设定有点扯。市川昆在处理上用了不少偏实验手法,变形、定格、失色、逐帧的片段推出了类似表现主义的精神扭曲,通篇的颜色绿汪汪的,在滑腻的触感上开时代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