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小熊🐻:
你让我向你推荐一部我喜欢的电影,是那种看完之后会与我同样喜欢的作品。一开始,我没有想到这部。我想到了好看又有趣的费里尼,想到了让人昏沉欲睡的安东尼奥尼,还想到了需要些定力才能看完的阿巴斯……他们都是我喜欢的导演,但凭我们一起看电影时我偷偷观察到的,他们似乎不太能合你的胃口。
于是,我想到了这部——《我的舅舅》(1958)。法国导演雅克·塔蒂的代表作品,一部即将迈入花甲之年的作品,曾经获得过第11届戛纳电影节评审团特别奖和第31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故事讲了一个叫于洛的中年男人,来到巴黎逗留在姐姐家,因为对现代化社会的种种不适应而陷入的幽默处境。
雅克·塔蒂获得了诸多赞誉,即便在众星倍出的法国影坛,他的电影也显得独树一帜。新浪潮导演特吕弗曾经称赞道:“一部布烈松或塔蒂的电影,必然是一部出自一位天才的作品,只因为一个单独、绝对的权威,从开场即强制执行,直到剧终。”即便苛刻如杜拉斯,也直言她鄙视所有活着的导演,除了雅克·塔蒂和戈达尔。
《我的舅舅》是那类可以让你重头笑到尾的作品,反正它让我极度愉悦,以至于在第一次发现后的几年间又重看了数遍。影片中幽默的桥段一出现,我都乐得只能按下暂停键先喘上口气。每次重看均是如此,都以笑抽收场。你或许将此理解为一些无厘头的老套技法,但我得事先告诉你,不是。
雅克·塔蒂塑造的“于洛先生”既不是查理·卓别林式的流浪汉,让观众在角色悲惨的境遇中心生怜悯,也不是巴斯特·基顿式的冷面笑匠,靠快速动作挑动观众神经。于洛先生是另一种情形,当我们看见一位穿着百年不变的卡其色长大衣,戴着顶帽子,嘴上叼着烟斗,手上拿着一把无论晴雨都从不离手的雨伞出现于银幕上,我们就知道是独一无二的“于洛叔叔”来了。
你看他走路,像是在踢踏,两条长腿就像圆规的两只脚在左右摆动:他好像永远都处在该先迈左脚还是右脚的犹豫状态。就是这样一个形象,在现代化社会中格格不入。但他又如此富有生气,好似从不曾因为这些尴尬之事懊恼,反而乐在其中。
简单又纯粹的灵魂,就像《大路》中的杰索米娜,就像《德尔苏·乌扎拉》中的德尔苏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我希望你也能如此,无论周遭多么复杂,保持天真:看见它,而不是相信它,认识它,而不是学习它。在我看来,天真是人身上最容易丢失的品性。《我的舅舅》只属于那些仍然保留这种品性的人,我知道你是。
把噗🍦
1
我们丝毫不怀疑,孩童比成人更懂得快乐的秘诀。他们更容易被逗乐,更容易发出欢快的笑声。一件也许在成人看来极其无聊的琐事,比如躲猫猫,却是孩子们乐此不疲的事情。这自然与一个人智识的成长有关,比方说,当人长到一定程度,通过反复的试验,就会发现事物并不会因为看不见而不存在。如果物在视线之外仍然可以继续存在,躲猫猫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呢?
想象一下在成长过程中,我们丢失过多少简单的乐趣。能让我们快乐的,渐渐变成了对感官的满足,也即是一种欲求的实现。满足某种欲望,同样建立在经验的基础上,同样是在反复的实践基础上完成的。这是大脑的运作机制,是被记忆管辖的领域。当我们的身体在时间的作用下被反复操练,它也就被大脑化了。思考凌驾于感知,孩童遂转变为了成人。
雅克·塔蒂的电影,重新让我们从成人变回孩子。于洛叔叔肢体的僵硬,是他的大脑还没能彻底地令其遵照社会的行事规则变得灵动;他的寡言少语,是还没能学会社会的话语规则。这是他为何在郊区、酒馆,只能与侄子活动,而在现代化住宅与工厂中无法适从。郊区与市区,自行车与汽车,反映的正是身体与大脑的比抗。
2
童话、寓言与民间故事,往往被认为是一种专属儿童的读物(当然,任何有兴趣的成人阅读这三类作品,也将受益匪浅)。随着岁月流逝,一位已然成年的大人再去捧读他儿时的读物,恐怕会因为感觉过于幼稚而不再能再轻易进入那个想象的世界。这个世界不仅由作者,也借助于曾经的那位小读者自己添加进去的想象完成。成人之所以感觉隔阂,原因可能是这些文学作品已经远离了他们的感知方式。
通过某些电影(喜剧或动画片),他们将重新唤回这种久被遗忘的感知方式。在此,我想谈及的是韦斯·安德森和让-皮埃尔·热内为代表的喜剧电影。它们的新奇之处,正在于观众对一个童趣世界的体验被重新唤起。生成-孩童,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是发生在这些电影中的切实事情。韦斯·安德森和让-皮埃尔·热内的电影中便满是类似童话的“童趣”色彩。
另一方面,我们也同样发现了“智趣”的电影。广受赞誉的《超新约全书》,难道不是这样的一部电影吗?它所设置的笑点难道不是一种思维设计的产物,观众需要介入大脑才能领会到?同样,还有那部广泛采集童话、寓言与民间故事的素材完成的电影《狐仙丽莎煞煞煞》,其效果之所以与《天使爱美丽》差之十万八千里,原因也盖在于此。它们仅仅是一些出于刻意设计,服从思维强势,故而是没有多少生命力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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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分电影中的“童趣”与“智趣”,至关重要。如果说前者通过模拟儿童的感知方式,让观众在生成-孩童的过程中重新获得已然为遗忘遮蔽的感知方式,那么后者无疑不能带领这些成年观众返回一个感知仍在不断生长的世界。前者的灵动正好对应着后者的僵死,前者身体的无器官正好对应着后者大脑的强力意志。
雅克·塔蒂的电影正可以被看成是“童趣”的典范。正是从一个孩子的天真视角出发,他才能如此深刻地观察到现代化社会对人内心的腐蚀,也正是这一相同视角,可以让成年人的浮夸与伪善变得可爱。这并非一种批判的视角,而是满怀温情的观察。对于父亲与母亲这两个相当喜剧化的角色,无论他们多么地矫揉造作,观众并不会感到厌弃,反而觉得可爱。如果这是一部“智趣”电影,将会是相反的情形。
即便看到了塔蒂电影中出现的社会之怪诞,观看并不会引发任何不适,而我们面对卓别林电影中的悲惨场面总有一种被弄哭的感觉,或被基顿电影中纷繁的动作迷乱。我们极度愉悦地在每一处笑点欢声大学,并由衷赞叹导演的天才。我们能够再次生成为孩童,宛若重回童年时光。
每一次,只要于洛与现代化设备打交道,就会无可避免地闹出很多笑话,比如他的妹夫家的一只具有弹力底部的果汁壶,比如挥一下手就会自动打开的门,比如塑料软管生产工厂的大机械设备,甚至是为了追求美感而放弃了实用性的石板路,这些物品成为了一个纪元的标志,他们对于于洛来说,是无法理解之物,现代化宛若一堵高墙毅力在他的面前,让他无法跨越而拥抱这个时代。
但当于洛骑着他的自行车回到那个有那么一丝荒诞气息的水泥屋时,当他回到他熟悉的生活区时,一切似乎并没有改变,总是吵吵嚷嚷的街道,那个拉住一个行人就没完没了地说话的扫地工,还有天真无邪的女孩喜欢向于洛炫耀她的糖果或是好看的裙子,在这里,于洛成为了生活中的一个普通角色,与其它形形色色的普通角色组成了一幅画卷,他们快乐、热情但又最终会落后于时代,这样一幅画卷,终将成为一代人的记忆,而当这一代人逝去,就只能成为文字或是图像记录于书本或是胶卷之中,也许,后来者也会对他们的生活方式感到不解。
而对于于洛的妹妹和妹夫,他们引领着潮流,生活在时间的最前沿,他们有喷水的雕像,有自动化的车库门,还有极简主义的室内设计,但当这样的人们举办聚会,却在略显虚假的寒暄之语之后,再无任何话题可聊,直到于洛笨手笨脚地戳破了他们喷水雕像的水管,这些人手忙脚乱地修理管道,将华贵的服装沾染上污泥,却也打开了话闸,僵硬的身体变得自然。
很显然,导演雅克·塔蒂,也是于洛的扮演者,在这部影片中对现代化持有批判的态度,他认为现代化让人变得虚荣,现代化分离了个人,甚至,现代化是一种矛盾,妹妹和妹夫的自动车库门给了他们很大的便利,却也因为设计不周而将他们关在了里面。
这并不令人惊讶,毕竟时代的演变期总是会出现逆流而行之人,他们关注于演变所带来的可能的消极后果,因此拒绝随波逐流,但还有一种人,尽管他们也关注这些消极甚至可能造成的灾难的后果,却仍然积极地面对改变,如此,他们起到的是一种警醒的作用,相比于创造了流水线的福特、发明了万维网的蒂姆·伯纳斯·李,或是其他种种的现代化推动者,雅克·塔蒂这样一类的警醒者对现代化的推动也许并不比他们少。
如今对于互联网,对于自动化,甚至人工智能等等新型产业的质疑不少,也有理有据地列出了他们所带来的影响,但,他们似乎永远也无法逆转变化的趋势,毕竟,世上唯一不会改变的事情,也许就是“改变”本身。
想起来,去年,我固执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用起了微信。
最后,其实我本人并不是太喜欢《我的舅舅》这部电影的拍摄手法,过于多的展现于洛生活圈的无意义镜头让我感到略有些无趣,这让我想到另一部电影《洞》中,用了十多分钟的时间拍摄了几个越狱者捶打水泥地面的镜头。或许这样的表现可能更有真实之感,但我并不喜爱。
塔蒂的电影有种自然的轻松和愉悦,情节和节奏一点也不匆忙,背景音有时杂乱却和谐热闹,安静时却又压抑地令人不耐烦。现代化的房子是中产阶级的虚荣,一切自动化,看似先进的科技却又令人如此笨拙而失去人情,在这个时代,阶级和科技在两个类别的高低划分中获得了联系和统一;相比之下,于诺舅舅无固定收入而生活随意自如,待人也真挚温情,显得过于老实而笨手笨脚,和一家人相映成趣。他也代表着法国在现代化烦恼中试图怀念和挽留的传统生活,也是普通民众物质匮乏但精神状态良好的生活。毕竟现代化的屋子里只有噪音和不安的沉默,只有旧街坊的小酒馆才有轻松愉快的乐曲。 “我”则是中产家庭的孩子,天性自然,对于一切属于孩子天性的探索和游戏充满好奇,对于社会性的教育和成人式理解排斥抵触。孩子是单纯和自然的人类阶段,是高贵的野蛮人。舅舅显然属于此列,看不到他对于任何现代工业化工作的关心,而其所居环境和他的孩童般的行为也暗示着他的自然的心。一家人和客人们表情浮夸,相互炫耀,在设置的戏剧情节中洋相百出,处处都是讽刺,但却不辛辣,因为他们的艰苦和真实生活中的困难也全部以轻松愉快的剧情展式在观众面前。他们也是乐观向上地生活着的,尽管夫妻对于孩子的教育有着争执,对于邻居和客人有着旧时贵族的虚荣,也没有过多的争吵,大家都是想创造出能实现的最好的最体面的生活而已。 在这样复杂的社会中,于洛舅舅挺自在的。现代生活中,精神上的自然也是可贵的。
太好看了!
对现代化极尽讽刺之能事。一边是被现代化机械统治的虚伪资产阶级,一边是充满欢乐与温情的朴实老百姓。现代化设备给人拘束了条条框框,你必须适应它。而相比于我们现代人享受的那种便利,塔蒂展现的更多是那种自动化的非人性。厨房的妻子和浴室里的丈夫,都在机械的嘈杂声中丧失了沟通。
舅舅看似在这些机械面前表现得无所适从,但是相比起花园聚会里那些自以为享受现代化却最终狼狈不堪的富人来说,他似乎更像是一个打破者、揭露者,打破了人使用工具的幻象,揭露着这些机械统治的现实。结尾也有意思,父亲本意是想通过吹口哨引起舅舅的注意,却没想到意外成为了孩子们的传统把戏。这时父亲才表现出“人”的一面,下意识地为自己无心的“恶作剧”躲闪。于是在这时,孩子才与父亲达成了共识。握在一起的手和相视一笑使得父子得以和解。于是在下一个镜头中,父亲开着车驶向了与箭头相反的方向。
电影就此戛然而止,父子的和解伴随着是舅舅的离开。那么之后呢,他们依然会回到那个充满自动化器械,机器成为统治者的牢笼里
…最爱之一。
[玩乐时光]前奏,现代性花园的冰冷、整洁、机械与于洛先生住的那栋老旧而充满人情味的公寓形成鲜明对比。在雅克·塔蒂的默片式喜剧中,言语要么听不清、要么空洞无味,取而代之的是精细而复杂的声音设计及肢体的动作。叙事舒缓,群像栩栩如生:永远扫不了路中央那堆垃圾的清洁工,不断哈哈大笑的胖女士,被狗关在自动车库里、无限崇拜技术的夫妇,吹口哨诱人撞杆子的孩子帮,纠结于偷偷剪树枝的于洛,还有贯穿首尾的小狗们。咸鱼形喷泉尬出天际,酷似双眼由人充当瞳仁的圆形窗户,起泡和成为“香肠”的塑料水管。于洛先生调整窗户让太阳光斑照到小鸟使其欢唱的举动特别有爱。PS:别致的credits呈现方式:建筑工地上的一长列木制路牌(下降镜头)&青砖墙上用粉笔写成的片名。(8.5/10)
Tati 越後期的電影越見到他對科技進步與都市化的恐懼,我並非說他是保守派,反之他既溫柔又激進,更具批判,電影中木偶化和陌生化的場景設計,背後都是針對人的情感,以至現今被說到爛的「人性」。Tati不戀物,再亮麗又簡約的設計,也不及珍惜人與人之間情感交流,他看到城市化後的巴黎(法國或歐州社會)失去了的純粹品性,Hulot 與女孩每天招面,街市上你一言我一語,孩子們的玩笑,還是最後父親與孩子無意間的惡作劇,都是電影最美麗時刻,人生活於冰冷的城市設計中,忘記了身體和感官的知覺了,過度儀式和整潔,盲目又無目的稱讚,都只不過告知人最終會走向虛無,Tati是重建生活的價值和意義,也因為他,令電影院變得更具存在感,他重提生活裡的童趣,換起生活的敏感,再沒有被單一敘事線所壓抑,聲音和畫面都得到解放,電影也從此踏進了民主化時代。
让声音富有韵律节奏地舞蹈,跟随于洛无休无尽的陷入麻烦的游戏。命运多舛的喷泉,迷宫一样的私人花园,令人头痛的塑胶软管……温暖幽默的大自然,冰冷好笑的现代化,带有童话的幻想和贴近现实的描绘,变幻出一个装满惊喜和欢笑的万花筒
雅克塔蒂的电影有一种很单纯的孩子气,这种感觉很好,哪怕它只打动了我很短的时间。至于嘲讽的部分我就不怎么喜欢了
很多次的会心一笑,雅克·塔蒂实在太孩子气
哈哈哈哈哈太好笑啦!现代化的秩序是笔直而沉寂的,老城虽混乱吵闹,但随意又惬意;现代小碎步和乡村式闲庭信步,封闭的新楼和开放的老楼;现代生活的快乐仿佛只能来自破坏和消费,还需确认:“我们玩得很开心,对吗?”;重新定义塑料情义:“是塑料的,可以保存很久”…看起来傻乎乎的舅舅好像掌握了生活的秘诀,只要改变下窗户的角度,shine some light on his neighbour,鸟儿就会欢唱;他的世界如此富于魅力,甚至从电话那头溢出了音乐…结尾老城即将要拆的迹象带来淡淡忧愁,父子的握手和相视一笑,塔蒂的讽刺不是全盘推翻,现代化生活中依然能有温情和惊喜...五六十年的意法片钟情呈现城乡之间的gap地带,既是缺口也是联结,孩子和浪荡儿们的乐园
鱼形喷泉【对舅舅不摆架子】、巴黎老区的温情与新区的冷漠,对中产阶级的讽刺实在是不遗余力毫不留情
好看死了
换种眼光,生活处处是愉悦,这是生活的意义。雅克塔蒂太懂幽默的真谛了,从头笑到尾,这部更生活化的喜剧,更击内心。
9.6;it's a cold cold world around
空间才是叙事的主角。开场和结尾都以狗的运动串联起,现代都市和老旧郊外的二元对立空间。塔蒂进入摩登建筑的失常,和上流社会的虚伪、过剩的仪式再次形成对比。在没有一处特写—>大全景—>空间始终凸显着与人物之间的不协调与冲突。塔蒂对空间的造型卓越能力,是爱森斯坦、弗里茨朗、基顿的嫡系。
以有声时代的默片喜剧的方式诠释了人类古老而单纯的日常活动与摩登时代下的机械生活的冲突。不需要太多传统概念的情节,有的只是法国街头一幕幕诙谐的生活风情。人的敦厚与虚荣就在小房间里得到对照,从而多了温柔的讽刺。不多的台词和极其轻快的音乐同样为影片增色,喷泉这一道具的设置简直神来之笔。
塔蒂那种心不在焉的气质真是让人迷恋。拍出了默片气质,细节安排极为精心。同时塔蒂极为精确地表达了传统和现代的对立,那栋可笑且可怕的现代主义房子,舅舅临走的时候正在拆的传统社区。塔蒂跟基顿一样用机械来设计笑料。但奇怪的是我更喜欢根据本片改编的小说,里面那种情感表达的更为到位
@法国文化中心。没有批判的冷笑话不是好喜剧 14.11.30@上海电影博物馆
#重看#四星半;青灰色极简主义风格的中产阶级Vs柠黄色敦厚淳朴人情的工薪阶层,讲究科技健康卫生顺序Vs追求坦荡随兴烂漫自由;笨拙的梦游者,优雅的闯入者,孩子气的自我沉浸者,世界再冷酷,他永远站立在自己的系统里,以最简单的方式击破假面;扫地工,小狗们,撞柱子,鱼嘴喷泉,夜剪枝桠。
又是两种对比,有趣的讽刺,声音的运用。
结尾处有种淡淡的伤感~
看塔蒂总能惊叹于他不动声色少言寡语的叙事,这部可以说是《玩乐时间》的直接前传了,从超前的布景设计到精细的音效都一脉相承,两个时代的变迁,对机器化生活的反感,对旧社区人情的怀念。【2017.10.16 @SVA】
杰罗姆·德尚(塔蒂的侄孙)在映后大师班的导赏相当全面:他讲到塔蒂对弱者的温柔(从不抛下他们),讲到塔蒂(笨拙的、动作的、如基顿般寡言的)和卓别林(“狡猾”的、聪明的)的区别,讲到他对影像的精益求精导致了经济上的困顿。《我的舅舅》俨然是塔蒂风格的一次成熟展现:他太懂得影像的韵律,懂得简单与复杂的辩证法。每个段落内用精巧的构思(喜剧情境、视觉元素与肢体语言)制造笑料,但也不忘在段落间以动人的情节/细节(如结尾处儿子握住爸爸的手)衔接;于洛先生在现代化、风格化的建筑里触发了诸多“机关”,精英们自以为享受了便利和幸福,其实却被机器阻断了交流的渠道——要知道现代化也可能是某种异化。少数几处笑果因为没有完成变奏而稍显冗长,但整体仍是一部究极可爱并且溢满了丰富内涵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