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朋友圈截图了文涛最新的微博,配了一句“涛妈又来了”,本只想感慨下自己的心情,没想到平时许多不联系的朋友纷纷留言,表达出自己的对新节目的喜悦与期待,看来文涛的受众比我想象的要多,我替他感到开心。
节目开头便看到君君姐、许老师和文涛三人坐在在车子里,君君姐在一旁颇显冷郁,文涛的神色有些匆忙,他正关心许老师有没有吃药。穿棕黄色皮夹克的许老师很精神,有些凌乱的头发一如往常,虽然此刻他不太言语,看着他有些凝固的眉眼,我总能回想起他讲得开心了,一边用手理头发,一边忙放下手做手势时眉飞色舞的样子。我安然地笑了,既是为了新节目,也是因为见到老朋友后,内心里不自觉地生发出幸福感,默默地会为他们祝福。
对于看惯了老节目的观众来说,你们早已经不是节目嘉宾那样制式化的符号,我把你们当做从未见过的好友。喜欢你们又何需相见呢。每日在自己的生活里浮沉,大家分散在世界的各个角落,但我们都有共同的记忆连接点。在某个疲惫不堪的夜晚,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像放电影一样,那些我们在前后交错的时空里共同经历的欢笑与凝重,渐渐清晰起来,我本以为我都淡忘了。对于锵锵的感情,除了些许忧伤,更多的是平和的感念。
正如这次节目里说到的,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都是“间谍”,未知前世,不明未来,茫茫然孤身飘零。在某个未曾料想的时刻,我们相遇了,熟悉了,也宽容了彼此的陌生,承担着无法消解的孤独。人生有一内一外两个世界,我们或是像“行天下”一般走向更广阔的天地,去伊斯坦布尔寻觅中西方文化交融的印记,在西式的地毯上,仰望头顶东方的神采;在中东式的柜子里,凝视远东物件儿。或是在一方不大但整洁的书桌前,在古今中外的书里沉思、遨游,安于内心。这一幕幕既存在反差又有相通之处的景象,就像我上个月在巴塞罗那看到的圣家族大教堂,自然的美学与沉默的宗教相呼应。一前一后的记忆,对我来说同样构成了多重的交织与碰撞。或许这正像陈丹青老师说得那样,两幅不同的画放在一起看会有全新的感受。画已如此,更何况是一外一内的、各自源远流长中西方文化相撞。
这集<锵锵行天下>从在阿加莎·克里斯蒂住过的酒店参观开始,发展到令人忍俊不禁的“床戏”,最后是在茶桌前的对谈。时常萦绕在耳边的是缱绻舒缓的What A Wonderful World。这期节目做到了动静结合,既有娱乐的成分,也不乏深思,很是自然。其实自然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说话谁都会,但不一定每个人都能说好,更何况是在镜头前。郭德纲认为说话的艺术,门槛在里面。每场德云社的演出,大概只有郭德纲和于谦的那几场才不让观众感到是在“说相声”,你只会觉得是自如地交谈。那么对于这期节目来说,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看一期节目,不一定要获得某个确切的观点,看看那些未曾身临的地方,体会每个人的言行举止,融入到整个节目流动的感觉当中,这样也不失为一种享受。当你开始享受了,放松了,有些难以言明的变化就会渐渐发生。如格里耶所说,视觉语言有着得天独厚的优点。不能忘记的是,我们的观看是被摄影机和后期剪辑所引导的,我们同样不能丢失了自己的思维。
说到不足之处,可能是节目的各方面都太过于平均了,很难看出重点所在。而另一方面,对于我们老观众来说,可能会希望看到更多凝练的思维碰撞。有时候,也许自我一点儿,不必太去考虑观众,反而能起到更好的效果呢。
在节目的结尾,三人登高望远,发出一两句感慨,颇有几番古人的风范,我为你们可爱的样子笑了。What A Wonderful World的音乐再次响起,正如歌里所唱到的I see friends shaking hands saying how do you do.They’re really saying I love you.
祝好!
上周日,《锵锵三人行》停播一年之后,终于换了一种方式回来了。
新节目叫《锵锵行天下》,每周日在凤凰卫视和腾讯新闻播出。
顾名思义,锵锵是要走出去了,而且还不只是走中国,而是行天下。
第一季节目12集,走的路线,就是从土耳其到希腊。
看这节目海报,可以知道,第一季的嘉宾,包括许子东、周轶君、吴军。
需要跑到国外的较大制作的节目,应该是一次拍完一季,所以第一季的嘉宾估计就是这三位了。
其实,2012年,锵锵14年庆的时候,就做过一个《锵锵台湾行》的系列,窦文涛和梁文道一起去拜访台湾的名人,例如蔡明亮、舒国治、林怀民、杨照等。
那几期节目,我都非常喜欢,现在回味来看,还是质量很高,尤其是去牯岭街、在稻田、在海边那几集,都很有感觉。
说回《锵锵行天下》,有了腾讯的合作,节目的经费显然充足很多了。
有网友评论说:《锵锵行天下》一集,应该就要花光原来锵锵一年的经费了吧。
节目第一集,不论是画面,还是配乐,似乎也在打造一种阔气的大片感。
但是,窦文涛一开口,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第一集节目,他们来到了土耳其伊斯坦布尔的佩拉宫酒店,这是当年给东方快车的富贵乘客们建的第一座豪华酒店。
这个酒店也是当时东西方间谍们交换情报的地方。
说到间谍,这三位还顺道黑了道长一把。
许老师说:男间谍,适合找文道来演,那三件套穿起来……
窦文涛补刀:文道,矮点儿。哈哈哈哈……
这个酒店,还是很多著名作家住过的地方,比如说海明威。
还有侦探小说家阿加莎·克里斯蒂娜,她那本有名的《东方快车谋杀案》,就是在这个酒店房间里写的。
于是,他们就到了阿加莎住过的房间。
进了房间,咱们的“情色小主播”开始发挥本性了,邀请周轶君一起躺到了床上,接下来就:
他们就躺在床上聊了起来。话题就是和阿加莎小说的主题——间谍有关 。
这部分,其实聊得还挺有意思的,讲到了间谍的身份认同困境,就是做间谍久了,很容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哪一头的了。
但是聊着聊着,画风又开始变了:
最后,他们来到当年东方快车的终点站餐厅:
坐下来聊天,这是涛哥和嘉宾最熟悉的方式,话题也从间谍小说聊到了东方、西方。
这部分也是观众最熟悉的方式,大家看重的是他们聊什么、怎么聊,而不是在哪聊。
在豆瓣评分里,点赞最高的一条网友评论是:
“窦文涛最适合的还是坐下来,招呼朋友胡侃。其中‘坐下来’很重要,其他状态下他的活泼有点滑稽。
行天下,就要走走停停,我喜欢‘停’的部分。”
其实,节目换新形式是好事,也是现在无法避免的事,但是观众难免会有不习惯。
节目的主持和嘉宾,我觉得其实也还在适应过程中。
从一个没有任何背景,不需要任何表演,只是纯粹坐下来好好聊天的节目,到一个边走边说的节目。
别看只是形式上的一点变化,但是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以前的《锵锵三人行》,主持和嘉宾几乎是感觉不到镜头存在的,他们就是看着对方聊天。
因为这种镜头的存在感极弱,所以给了嘉宾一种就像在生活中聊天的情境:
他们不需要在意镜头在哪,需要配合什么动作,或者怎么表达更有趣,只要说自己想说的就行了。
但是当主持和嘉宾发现他们必须配合摄像机,在镜头前走动、说话的时候,那个感觉就变了。
在第一集中,他们其实还是尽量的不去在意镜头,像平常一样说话、聊天。
但是有了这个“表现得像平常一样”的心理,其实就已经有了表演的成分了。
感觉不到镜头存在和尽量不去感觉到镜头的存在,这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状态。
所以才会让观众觉得“窦文涛的活泼有点滑稽”。
这样的节目形式,其实更像是真人秀,而不是谈话节目了,自然也对节目的主持、嘉宾,还有拍摄、后期团队都有了更高、也与原来锵锵不一样的要求。
这让我想起看过一点点的韩国真人秀节目《懂也没用的神秘杂学辞典》。
这是一档韩国蛮小众的真人秀节目,几个作家、教授,还都是一帮男人,在一起聊天。
也是走到哪儿聊到哪儿,不管是坐大巴、坐高铁,还是在哪里吃饭、走路,都在聊一些 “没用的杂学”。
这节目就有点像《锵锵行天下》的感觉,同样都是几个人,边走边聊,聊的都是一些有的没的,没有特定主题,想到哪儿聊到儿。
但是韩国这个节目的优势是,韩国这些嘉宾,似乎天生就有一种综艺感,不管是大学教授,还是作家、学者,都有很好的“镜头感”:
既不在意镜头存在,又能在镜头前表现出彩;聊的是一些随兴所至的话题,但时不时又能抛出一些综艺梗。
这其实是需要镜头训练的,作为原来习惯了在摄影棚里坐着聊天的嘉宾,很难一下达到这样的要求。
(还有节目的拍摄团队、后期团队,也很难达到这样的要求。)
即使是中国的明星,参加真人秀时,也很难达到韩国明星那样好的镜头感,更不用说要让中国的教授、作家、学者、记者,达到这样的要求,有多难了。
但是,话说回来,节目又似乎不得不改,原来的锵锵是不可能回来了,像一个老观众说的那样:
“属于锵锵三人行的那个时代,那个针砭时弊、恣意汪洋的时代,终究是过去了……”
所以,节目要改,是无奈。
拜这个伟大的时代所赐,观众想看到原来锵锵的那种针砭时弊、恣意汪洋的节目,是不可能了。
不论聊什么,都得收着,想着镜头的存在,更要想着镜头后面那双审查的眼睛的存在。
带着镣铐跳舞,还想跳得好看,这又难上加难了。
所以,锵锵的老粉丝们还是很知足,第一期节目上线,就给出了9.3的高分。
因为大家也都知道锵锵三人行不会回来了,但幸好我们还有窦文涛。
我们还能看着他,在这么难的处境下,还会不会激发出更多的潜能,给我们更多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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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第九期,印象最深的就是中东难民的采访,真的是太可怜了,在我感叹生活艰难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法正常生存。庆幸我们生在和平的国家和平的年代,不能想象一个国家直到现在还在连年战争,每天都能听到朋友、邻居的死亡消息。在土耳其的难民营里,他们是一群没有国籍没有家没有工作什么都没有的人,似乎被全世界抛弃,拼命从一个绝望的地方逃出来,却发现只是地点换了而已,处境依然让人绝望。不论是小孩还是年轻人中年人,都觉得人生没有希望。我不能想象八个人缩在两张床的画面,真的是让人无比心酸。
人真的应该好好珍惜现有的一切,否则就是在亵渎上天的恩赐。
第一期:再出发 许老师每次笑都显得斯文,但又不做作。 文涛英语时间那段太好笑了。 文涛戏好多,自编自导可还行? 亲密的陌生人。 延伸:《笑忘录》米兰昆德拉 《东方快车谋杀案》阿加莎 《黑皮书》《色戒》 汤唯饰演的角色死掉的时候,梁朝伟在床上哭的很伤心。小说里,男人说,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要是不是这样的人,她也不会这么爱我。 一些很悲惨的事情,其实大家都有责任。 第二期:恋人还是恋物 什么是味道? 第一个镜头是猫真的太好了。 许子东仔细看真的是唇红齿白的美人呐。 心理时间和公共时间是不一样的 很深很深的执着,大部分的爱情都是自恋。 人间的爱情,最遗憾的是两个人总是碰不到一个点上。 人能够苦恋是一种幸福。 爱你所爱。 细密画——把人的视角消失掉,用神的视角来看世界。光没有阴影。通过画达到真主之眼。 人的基本需求就是程式化。 越是娱乐性的东西,越是程式化。而高端的艺术,它看上去程式化,它的微妙、细节的区别,却是少数人才能欣赏的。 积累越深的东西越难创新。一旦有创新,价值就越高。 远古的艺术悦神。今天的艺术悦人。 什么叫典型?是特性还是共性? 碰到不好看的节目,沉住气,待会儿就好看了。最后世界一切皆好看 第三期:帕慕克——我的宗教是文学 伊斯坦布尔的呼愁 延伸阅读:《我的名字叫红》《纯真博物馆》 亚美尼亚大屠杀 文学存在的意义不是为了国家,不是为了政治,当你写出好的作品时,就是对国家做出了贡献。 小而言之为了国家,大而言之为了学术。 小说的艺术性,在于写你自己的经历。 时代发展的速度很快,但人的反应没那么快,人并没有变得更肤浅,他们和以前的人一样浪漫。我们拥有爱和因之受伤的能力,我们拥有对所有风景无尽的痛楚进行理想化的能力,今天的人都能够像以前的人那样相爱,我们仍然能够保持一段很长的感情,不论是脸书还是推特,都不会改变人心,人对事物的兴趣,也不会有很大改变,当我们坠入爱河,我们仍然纯真,每个人都能在现代的繁杂中保持纯真,所有的情感和传统,都存在于我们的内心中,无论科技如何发展变化,我们依旧沉浸其中,人心始终是一样的,一些变化其实很缓慢。 害羞是掩饰过强的欲望。 有的人表现出很强的欲望其实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 自尊心跟你没关系,你要创造你个人丰富的高质量的人生,别人有好的,拿过来学,全,文化是融合的,关起门来自己过日子,两眼应该大放精光,以全人类为视野,以全宇宙为视野,去拿你要的那个财富。 第四期:美人出浴图 腾讯节目组好有钱啊,承包整个王室浴室给文涛和许老师洗澡。 许老师进了澡堂是顺毛刘海,可爱。 轶君果然女性视角,许老师小腿和脚踝太漂亮了吧,纤细,柔美。 好怕文涛把许老师掰弯。 发达了,反倒禁忌了。 现代化了,有的时候反倒骚眉耷眼的。 洗澡,是一个看于被看的问题。 禁忌带来欲望。 延伸:安格尔《土耳其浴室》 艾玛真是天使面容啊! 第五期:做一百年的地毯 科技的发展离人情味更远吗? 以后一个人住,也想买个土耳其风格的地毯,想了想更喜欢工业风或者极简风,会不会有点不搭,但送人也挺好的,现在会有人送礼物送地毯吗?感觉是很美妙的经历。 延伸阅读:马克斯.韦伯 文涛讲买车那个事的时候,许老师把现实主义的合理给了他,自己做了浪漫主义的傻子,文涛说这是上海人的理性。 教育是靠自己完成的东西。 第六期:圣索菲亚大教堂 拜占庭式建筑 1453.5.29 默罕默德二世陆地行舟,君士坦丁堡改名为伊斯坦布尔。 延伸阅读:《文明的冲突》 窦文涛穿学士服真美啊! 旋转舞 苏菲神秘主义 他们相信身上每个分子都在旋转,人和宇宙一起旋转,通过旋转进入冥想的精神状态,接近真主。 帽子是土色的,象征着坟墓。 黑袍象征着世俗,脱下袍子,就代表放弃了整个世俗,进入到了一个特别纯真,特别纯净的状态。 双臂抱胸,真主独一。 右手向上,接天。 左手下垂,传地。 头右垂,弃我,顺从天意。 旋转舞以心为圆心。 要有坚定的意识,要有爱。 轶君蹲着给许老师拍照好可爱。 许老师的出浴图也太呆萌了吧。 我也想抱抱涛涛和许老师,迷妹视角。 地下水宫。 第七期:热气球的国度 格雷梅露天博物馆,最接近月球表面的地方。 凝灰岩,住在石头里的人。 隐士,古称岩穴之士。 涛涛给君君把眼睛捂住的时候简直是妇女之友,笑哭。 更隐蔽,更个人。 哲学家的矛盾是,陶醉在个人寻找真相的快乐里还是回去服务群众,让更多的人通过教育,通过启蒙明白这个世界的真相? 人可生如蚁而美如神。 芥子纳须弥。 延伸:《没有天空的城市》 第八期:以弗所 十分之一的人口都能在国家大剧院看演出,具备的组织能力,有序,社会公德,折射出国家的发展水平。 窦文涛感觉是那种所有女性都喜欢的好闺蜜,和君君的互动超可爱。 这期土耳其有好多猫的镜头。 德沃夏克的幽默曲很好听。 舞台的设置从仰视万人到接受万人敬仰。 文涛皮一下能搞疯录音师:)录音师内心os:这么简单的原理,初中物理没学好? 突然打雷要下雨的时候,猛然想起以前学地理的时候地中海气候的气候特征是最好认的。 人是文明的搬运工。 第九期:波浪是众神的迟疑。 从伊拉克出走的少年。 第十期:不要凝视深渊。 火山就是火神的铁匠铺。 希腊是最健康的儿童。 高贵的庄严与静穆的伟大。 感觉最诚实。 孩子是成人的祖先。 天真烂漫是吾师。 第十一期:认识你自己 吴军老师跟轶君握手握了两分钟。 月桂树和迷迭香。 司空图。 吴军拍的那张文涛真的好看呐。 悲剧的三个层次: 第一,有坏人,所以我倒霉。 第二,没有坏人,我还是倒霉。 第三,没有人做错任何事,每个人都是为了正当的目的,但最后有一个命运我们挣不脱。 俄狄浦斯。 神谕只是劝你,选择在于自己。 德尔斐神谕:知道自己最无知的人,才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延伸:《艺术的故事》 观察影响结果。 所有的民族,在最初的时候,都是算命的文化。 科学是新的宗教。 第十二期:无用或实用 好奇心还有,只是得到答案的速度太快了。 屏幕让你不思考。 涛涛像个小孩子。他在每一个时刻都是真的。心里想到什么,才会看到什么。 说再见。
对话人:奥尔罕帕慕克、许子东、周轶君、窦文涛。
Q:那么你作为作家,你的家庭,你的成长环境,包括你的父母亲,甚至你的阶级,你觉得会不会造成你的局限?
A:小说的艺术性在于写你自己的经历,从一个可以看到全部的视角。我的故事讲的是我自己的事,但是在阿根廷、在加拿大、在中国都有读者能懂我。不是因为我知道你在做什么,而是因为我知道我的心,我知道我以一种准确而真诚的方式讲述我的故事,我也在讲全人类。我们不可能了解全世界,但是文学在全世界传播,如同迁徙的鸟群。我们人类无论在哪里,其实都是相通的。
……
Q:所以我觉得你刚才两个词用的非常好,就是传统的奴隶或是传统的敌人,在中国这个就是两个极端。它要么是做,在五四以后它是传统的敌人,它就是要反对,包括鲁迅他们也是这样。但是只要稍微情况好一点,就是国学,就是国粹了。我觉得你讲的非常重要的一点是,我们既不能做这个奴隶,也不能做敌人。
A:我认为传统很重要,但是不能因此用传统压制人,我们也应当尊重个性,以及人的选择。每个人都能够选择自己面对传统的方式,甚至是忽略它,我也能理解。我不会这样做,但是当别人这么做的时候,我能理解。
Q:我觉得我们现在谈到的适应不良的焦虑。中国和土耳其两国有很相似的历史背景——都是千年帝国、曾经辉煌,但是碰到西方、碰到现代化的时候,我们总要不断适应。但是我们都是带着过去的人,在这个不断接受新的变化的过程当中,就会有这种焦虑和一种痛苦的心情。在中国目前也有大量的农民到城市做农民工,在这个城市里他也感觉到某种落寞、凄凉,我把它叫做适应不良的焦虑,这种焦虑你怎么看?
A:我同意。我很焦虑,这很让人伤心。
Q:现在一切好像都变化得非常快,但是人不一定能反应得那么快。比如说,我们讲爱情,我注意到你写的爱情都是很长情、很苦情的。比如说《我的名字叫红》里面,他爱一个女人,离开了十二年仍然想着这个女人,这种刻骨铭心的爱情。今天我们去看了你的纯真博物馆,那么里面讲到,对芙颂的这个爱情,八年里每天到他们家去吃饭,这么苦,这么长久的爱情。可是今天可能年轻人会告诉你,没有这么长的爱情,爱情可能是一年,可能是八天,是吧?可能是今天结婚,一个星期以后就离婚。那么他这样长情的人,就是一九五零年,一九五几年出生的人不断碰到一切都在快速地变化,而他又认为这种变化是必然的,那他心里不感到痛苦吗?
A:我理解这个问题,我理解这种反差。但是另一方面,我认为人性并没有变得肤浅,我认为人心,今天的中国人或土耳其人、男孩或女孩,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们,他们和以前的人一样浪漫。我不认为现代化会带来如此大的改变。我们拥有爱和因之受伤的能力,我们拥有对所有风景、无尽的痛楚进行理想化的能力。我对此持乐观态度。我相信无论是中国人还是土耳其人都能够像以前的人那样相爱。我相信我们仍然能够保持一段很长的感情。不论是脸书还是推特都不会改变人心,我写中国书法四十年了,脸书和推特并没有中断我的这个习惯。我对事物的兴趣不会改变,我仍然相信别人对事物的兴趣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我在我的小说中所说的,比如在《纯真博物馆》讲的并不是说我们不再纯真。当我们坠入爱河,我们仍然纯真,每个人都能在现代的繁杂中保持纯真。我认为所有的情感和传统都存在于我们内心之中,无论科技如何发展变化,我们依旧沉浸其中。人们曾经以为电的来临会改变一切,我们会忘记传统。汽车被发明后,人人都说生活会完全变样。事实上,我们在核心传统方面仍然没有改变,人心始终是一样的,那种改变其实非常缓慢。
Q:你对人性比对现代性更有信心。
A:是的。我们的人性告诉我们如何应对现代化。
Q:因为我在你的小说里经常看到你会用很多篇幅去写人死以后的经历,所以我很想知道你会不会经常考虑到生死问题?同时你相信什么?
A:宗教信仰无法治愈我,我的宗教是文学。我对死后的期待是零,但是随着我年纪变老,我像《我的名字叫红》里说到的一些人那样开始为死亡忧心忡忡。事实上,死亡之后一切都不会存在,但我相信读我的书的人会记得我,这就够了。
Q:你从写作中获得了深远持久的快乐,但是现在很多人拥有的是短暂的快乐。
A:不是这样的。最终人们都是类似的,人们喜欢持久。我们年轻的时候是会喜欢一些刺激,但是长期来看,人们还是喜欢这样的生活。我认为大家都不是肤浅的人。
Q:是的,我们很想做到,但这很难。
A:很难,我同意。我不一样,我很幸运,我拥有这些,我一生都在写作。
2017年9月12日,《锵锵三人行》停播。当然,它只是遭遇同样厄运的浪花中的一朵。况且,凶猛的海啸肆虐至今,时时有浪花撞碎在冰冷的峭壁上。这是传媒时代的一场灾难,是一场隐性进行的新型文字狱。
一个节目之所以能够做十九年,绝不仅仅是因为它与观众间建立的感情纽带。虽然,它与观众之间的联结强过大多数的其他节目。这就是窦文涛称粉丝为“知音”的原因,一个陈旧却更郑重的称呼。观众所付予给“锵锵”的,我想是当得起这样的称谓的。时至如今,“锵锵”绝不是一块大招牌了,它只是一块老字号,口碑的流誉,使它常青。
我绝不是一个老观众,只是一个九零后,我知道“锵锵”是在大学,很后知后觉,毕业后我才开始观看“锵锵”,一发不可收,每周更新的,加之过往的旧录像,食之不拒。
但是慕名而来的观众,或许会纳罕,这个老字号的节目的布景,太吓人,它像一档遗留在上个世纪的节目。一张桌案,铺满话题材料(多半时候仅做点缀),三人围坐,一人面前一杯茶(许老师会喝两口),背景是虚假的书柜和虚假的香港夜景。这就是定型后的“锵锵”长年不变的布景。简单得快到了简陋的地步。我思考过一番“锵锵”的布景,答案是:格局卓绝,肃然起敬。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它让我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谈话的本质。说实在的,谈话是什么?谈话需要奢华的布景,层出不穷的创意吗?并不需要,“锵锵”的简朴布景,说明他们认识到了谈话的本质,并且他们充满勇气地坚持不变。简单的机位切换,不抢眼的布景,屏蔽掉眼睛的不安分,调动了听觉的功用。谈话的内容,才是核心。真是大巧若拙、重剑无锋的道理。
说“锵锵”是一档谈话节目,是就其形式而言,视频节目中未必有这个分类。你也可以说它是文化类节目。但是这个定义我总觉得很离谱,难道还有没有文化的节目?娱乐节目就不是文化节目吗?如今综艺节目似乎成为了娱乐节目的代称,我更是奇怪。就“综艺”一词而言,综合艺术,被称为“综艺”的节目,自然也是很有文化的节目。娱乐节目这个名字其实也很古怪,因为显得文化类节目就不具备娱乐功能了一样。当然,分类终归只是个说法,有多少道理那是另外一回事,我只是表述自己发觉的荒谬感。
对“锵锵”进行定位,我觉得似乎更应该说它是个社会评论类型的节目。它的着眼点,首先总是在真正的社会热点问题。按理来说,一个社会总是需要一部分这样的节目的,它属于舆论的一极,一个公众人物发声的阵地。它不应从属于任何阵营,只需畅所欲言。它集报道、评论、监督于一身。一方面它是社会问题的喇叭,是宽容交流的平台;一方面,它是一股推动和引导的力量。
但是让“锵锵”长青的还不只是它的真知灼见、宽容交流、贴近现实,更在于它的灵魂人物主持人窦文涛所具备的天才与素养。四两拨千斤、春风马蹄疾,什么都不足以形容他的主持艺术。是啊,窦文涛的主持是艺术。虽然我知道,非“锵锵”观众不一定同意窦文涛的主持境界,但我觉得那是因为你看得不多,感受得不够。
一眼望去,轻浮、肤浅、浮夸,都不足以形容这个吊儿郎当、流里流气的主持人。他肚子里有醋,但你总觉得也就半瓶醋;他说得有几分道理,但总给人一种歪理歪说的感觉。不专业,不正经,没定性,胡说八道,天花乱坠。是这样吗?或者说:仅仅是这样吗?
如果只是这样,那么你眼中的这个窦文涛确实是肤浅的,因为这只是他的表面或一个片面。其实窦文涛胡说八道的时候,那些话真的是他自己的观点吗?其实他经常是在借自己之口,发各派之声。他说不同的话的时候,他的身体往往住着不同的人格。说白了,他大多数时候只是一个公共传声筒。当嘉宾只触及问题一端的时候,他会用另一种被忽视的观点来逗问嘉宾。即便有一种观点显得非常不智,但是只要这个观点的声音很大,他就会用自己之口说出来,不惜把自己放在靶心的位置,引出嘉宾多元的观点。窦文涛是谈话节目中的一座融合、交汇的桥梁。节目主持人,很多时候不就是桥梁的作用吗?那份自我在相当程度上是要舍弃的。
可是,主持人又不仅仅只能当桥梁和传声筒,主持人也是人啊。如果从完美的传声筒的角度来说,新闻联播的播音员不就是最好的主持人吗?从完美的桥梁的角度来说,有些娱乐节目主持人的火候也相当老辣,可是我更喜欢窦文涛。因为我觉得,窦文涛舍弃了自我,却从没有把自我丢光。当嘉宾陷入偏狭的泥沼,窦文涛一定会及时将他钓出来。当议题的讨论深度还不够时,他也一定会话锋一转,使谈话更上层楼。
窦文涛作为谈话主持人的好,是难以用言语形容的,至少我的言语总让我感到匮乏。我想说,一个好的谈话类主持人是一个圆滑自如的两面派,窦文涛正是这样一个成功的两面派,甚至他还不止两面,三面。而一个出色的两面派,又绝不会在谄媚、变幻之中失去自我,这是多么难得。窦文涛曾经颇感沾沾自喜地转述过陈丹青点评其主持艺术的一段话,大意是:我看过很多人讲话,他们要么站着,要么坐着,你都不是,你是蹲着。
“蹲着”!陈丹青的眼光多么刁钻,话锋何其犀利。窦文涛说话的艺术,“蹲着”一词可说击中了其核心部分。试看主持界中,还有另外一个人是蹲着讲话的吗?梁文道也曾经评论过窦文涛的主持特点,大意是:一个场子,不论是只有三五个人,还是容纳几千人,窦文涛讲话给人的感觉是没有分别的,他始终就是那样,该怎样就怎样。
如此看来,窦文涛既是唯一蹲着的主持,又是蹲得最自尊的主持。
最后还是谈谈《锵锵三人行》结束之后的事,本意我想谈谈《锵锵行天下》这个节目,可是不料下笔跑题,但是我要说的核心没变,那就是窦文涛这位主持人的不一般。
“锵锵”结束之后,许多人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直观来说,那就好像吃了二十年最爱吃的家常菜辣椒炒肉,忽然有一天,再也吃不到了。虽然不至于像瘾君子一样有生不如死的戒断反应,但是终归,好像隐隐约约,失去了什么。好像人越来越大,回望童年和初恋的那种感觉。
“锵锵”结束后,窦文涛做了一次扑街的尝试,一档旅行和书籍结合的文化真人秀《一路书香》。我不太好意思说坏话,总觉得不够意思似的。终归这种形式显得游离而浅薄,有点扬短避长的意思,趣味得很拙劣,文艺得很别扭。但是好在还有《圆桌派》,在“锵锵”结束之前,窦文涛似乎就已经有了危机意识,和看理想以及梁文道联手,在优酷上开辟了一档新的谈话节目。这档节目和“锵锵”有不少相似而有所分别之处。谈话的从三个人变成四个人,每期的话题从更具备时效性的新闻热点上升到更高的集体意识层面。本质上来说,它还是一个自由表达的平台。但是就烟火气和自如度来看,其实还是“锵锵”更擅胜场。
今年《圆桌派》新季迟迟不出,原来却是一档新的节目呼之而出了,那就是《锵锵行天下》。“锵锵”二字依然嵌在其中,除了出于广告角度的考虑,其实也暗示了某种程度的传承。一言以蔽之,这是一档移动的《锵锵三人行》。所谓移动,因为它是一档旅游类节目,而且旅游选址可见其颇有深意的考量,目前节目已经更新9期,旅游地其实才刚到达第二站希腊,在土耳其他们就待了8期之久。并非浮光掠影的风光片,并非自我陶醉的真人秀,他们力求深入到当地的文化与历史,也关注今世此地的社会问题。
第一站选在土耳其,因为土耳其是中西之桥梁、过渡与碰撞、杂糅。他们走到土耳其的大集市与百年地毯老店的店主交谈职业操守。他们带着诺贝尔文学家获得者帕慕克的《纯真博物馆》来到了现实中的帕慕克兴建的纯真博物馆。他们与帕慕克交谈,揭开帕慕克文学家之外自由主义分子和政治受害者的一面,也从而引出了土耳其的宗教和历史难题。他们试图接近当地穆斯林人的生活,让我们了解到伊斯兰人也有摇滚乐精神,让我们知道伊斯兰的女大学生和互联网时代的任何国度的年轻人没有本质的区别,她们同样开放、亲和、自信。他们还深入土耳其令人叹为观止的地下之城,让我们对世界上其他民族的苦难和智慧抱以同等的同情和敬佩。
现在,他们来到了希腊,西方文明的摇篮,却也是如今西方文明的衰颓之地。数千年前后如此巨大的落差,这势必又是一个有很多东西可以挖掘的国度。在希腊的第一期就让我颇为触动的是对中东战争难民问题的反映,一个一家从土耳其流落到希腊的小伙子来到他们的旅行车上,分享了自己稀少却珍贵的经历,因为这足以对从未深入了解的人给予一定震动。
纵观窦文涛一路而来的轨迹,那张桌子没有了,其实它是变得更大了,从三人的桌子到四人的圆桌,到如今无处不桌,以世界为桌,不变的是,那些交谈的人还在,那些声音还在说,甚至我们还更接近了那些事情发生的地点,更直观地感受到了外部世界的存在。既往不可追,何须再执念呢?只要窦文涛还在,锵锵和鸣的精神就不会消失。
"锵锵三人行"五个字,在微博上已经发不出来了。终归是要共同面对这个时代,能说人话已经不容易了。
【中老年有文化版花儿与少年】最吸引我的还是后半段他们坐在餐桌上聊的那二十多分钟
看到最后一期的美好夕阳,看到在博物馆里像小孩子一样的文涛,有些泪目,这两三个月一直在追,土耳其的部分和我的上个月的行程几乎是重合的,最爱的是与帕慕克对话还有希腊难民这两期,整体来说土耳其比希腊讲得好,选土耳其希腊这两个国家很棒,本来在历史就一直是相爱相杀两个国家,选取的巴尔干半岛与小亚细亚的这些环爱琴海城邦也是古希腊文明最辉煌的东西,可惜的是很多东西浅尝辄止,在历史和建筑学上都没讲太深,不喜欢太多感性的形容词,讲希腊的有些地方有小错误,后面没了许老师也缺乏了升华。像土耳其与希腊这两个民族之间的关系,如果在从土耳其到希腊那集讲一讲多好。晓说最近也在讲希腊了,不得不说,晓说的能量密度还是要大很多。
貌似很严肃的人文节目,但其实超级搞笑的,有时候又能感动的看哭了。现在真的没什么可以看的节目了。除了这个。
锵锵!!!!怎么会按一季算呢?!可不可以永远都不要停~~即使不是时事评论,看到他们在路上,身体上、思想上,就很开心了~
看了周轶君,才知道一个女人有才华,有独立的思想,有敢于挑战世俗的勇气有多重要,当她在采访遇到困难时毫不犹豫的下车说:我来交涉交涉,用阿拉伯语和叙利亚难民交谈时,就已经完全被她折服。再好看的脸,再精致的妆也不能换来这样的格局。好好学外语,多读点书,我应该还有救
悄悄地你走了。如今悄悄地回来。
你相信他们的审美,所以跟着他们走就好。
快笑死了,窦文涛是来自河北的间谍,在苏格兰场变成了胖约翰,最后还自己换成杰克了,在阿婆曾经的客房床上,大喊着:“one night love”,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除了那段床戏,其他都很好
我觉得我这辈子是离不开文涛了
文涛这个lsp真的十不离九逃不过黄色
我对窦文涛就是无限宽容
纪念土耳其之旅一周年。前三集里面真的是传神的捕捉到了伊斯坦布尔的神韵,从阿婆到东方快车,从纯真博物馆到帕慕克,街道的猫,友好的土耳其人民,「胆战心惊」的冰淇淋,也都是这个国家留给我的美好记忆。一边是talk show,一边是走走停停,希望节目可以做久一点。
One night love
让人说话,天塌不了!!!
中老年版的《花儿与少年》。窦文涛51岁,许子东64岁,连从前被窦戏称“小君君”的周轶君也年近50了。三个中年人在路上边走边聊,没有争执、没有撕逼,怎么看好像都不是一档好看的综艺节目的“标配”。但幸好,这过程中充斥着思维的乐趣、语言的魅力,那些唯有历经过世事的中年人才能说出的道理由他们倾吐给观众,才格外让人信服。《锵锵行天下》所输出的观点大多是“无用”的,但就是这种“无用”才丰盈了我们的人生,拓展了我们的思想边际。
比《一路书香》好在了嘉宾上,涛哥的节目不需要纯粹的花瓶,周轶君就很合适,当然换成竹幼婷李艾我也很喜欢。另外,你应该从未在一个旅行节目中看到嘉宾总是坐着的,应验了当初我对《一路书香》的评价:坐下来就是“锵锵”!
窦文涛许子东周轶君,就他们仨随便聊都能看下去,挺有趣的。
迫不及待在看过第二集就给出评价,因为我忽然想明白一个道理。很多人在对比锵锵和圆桌派的时候,一个不看好圆桌派的重要理由,是因为圆桌不会紧跟热点事件,尤其是徘徊在禁忌边缘的话题。但我今天在看节目时才突然意识到,锵锵给予我的最大意义,是分析每个事件的思维逻辑,是现实生活背后的一套价值观,这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哪怕不能再谈实事,哪怕需要走出去,谈远古历史,谈异乡文化,谈天下事,思维逻辑和观念都是带着所谓 锵锵 味道的。那么无论是圆桌,书香,还是行天下,都配得上和锵锵一样的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