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洛杉矶

我曾经说过这么两句很绕口的话：

不好的片子绝对的失败在于编剧，相对的成功在于导演。
不坏的片子绝对的成功在于导演，相对的失败在于编剧。

这话咋一看好像在说，编剧总是坏事的，而导演总是成事的，其实不然，起码还有两种片子我没有讨论，“好的片子”和“坏的片子”。相反，我是在强调编剧之于一部电影（特别是剧情片）的重要性。没有好剧本，请再好的导演来拍也顶多拍出不坏的片子。虽然大家都说导演是一部电影的灵魂，但我一直认为，没有好剧本的话，这灵魂就无法附体。这话拿来说国产电影就很贴切了，我们好导演不少，好作品却不多，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没有好编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用神话开国的中国人居然不会讲故事了？！

回到《洛城机密》，这是一部拿了N多个最佳（改编）剧本奖的电影，平心而论，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故事如此精彩的剧情片，从来没有！这里再插一句，很多电影大师和成功的电影往往都是集编导于一体的，自己把自己写的文字付诸影像。本片的导演也参与了编剧的主要工作，这无疑为本片的成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从来没有一部电影会让我在观影期间频繁地暂停（通常我喜欢连贯地观影），甚至回退到有关段落寻找台词上的蛛丝马迹；也从来没有一部电影会让我在观影期间兴奋得恨不得撞墙（事实上我真的意思了一下），因为剧情太出人意料了，我承认我的大脑还没有让好莱坞进化到高级阶段。当一切尘埃落定之时，那些精彩的台词、出色的演技、复杂的剧情……无一不让我良久地回味。

里面的七位主要演员，在出演本片时，要么已是修成正果的老戏骨，要么是当时如日中天的大明星，要么是日后大红大紫的实力派。可以想象这么多高手在一起拼演技对观众来说是一件多么享福的事情，再加上编剧们精心打造的台词和对白，可谓是出神入化相得益彰。Russell Crowe的正直义气、手粗心细；Guy Pearce的谦谦君子、工于心计；Kevin Spacey的风流倜傥、处世圆滑……好久没有看到这样能让我在看完后同时记住至少五位角色的片子了，上一次大概是看黑泽明的《七武士》。

其实我非常想专门就剧情来说点什么，但实在不忍因透露了剧情而降低诸位的观影欲望，那我只好避实就虚的说上几点。如今这样题材的片子一般都会把正与邪的界限给暧昧化，本片也不例外。但具体说来，又有不少独到之处。首先出场的三位男主角都是警察，性格迥异，而且观众也大多会旗帜鲜明地喜欢谁和讨厌谁。当那起凶杀案“貌似”（一方面按故事发展它确实没结，一方面观众不管是从理性还是感性上也都会觉得它应该有猫腻）结案，隐约感觉到三位警察中有人要走上邪路以便继续制造戏剧冲突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三位之外的邪恶势力突然出现（实乃全剧的转折点），案情得以延续，也导致了正邪的绝对对立，而观众对主角的不同态度也因此统一转变为支持（事实上，性格差异极大的男主角们选择站在了一起）。而当最终正义完全战胜了邪恶（包括自身的私欲）的时候，却在结局上来了个暧昧处理。总的说来，剧情设计是“暧昧——对立——暧昧”，这是明显不同于港产片里头暧昧到死或者国产片里头对立到死的设计的。

再赞美一下剧情，两个多小时的片子，在开场不到半小时的时候就开始发力，拖观众下水，而当观众随案子的貌似了结已经被拖得有些疲劳（因为七七八八的线索太多了）的时候，剧情峰回路转再次发力，而且这一次发力因为有了前面大篇幅的铺垫，旧线索加上新线索，使得力度更大更猛，带给观众的则是无限观影上的享受。如果说前半部分观众还可以作为一个破案者参与其中的话，后半部分观众则只能老老实实地当一回局外人了，因为剧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一般的观影经验。而几位主要角色之间的关系也随着剧情的发展在进行着移位，片子的重心一直在移动，这个张力还没破，那个张力又形成了，让人捉摸不定。

最后想说的是，有人会不自觉地把它和《两杆大烟枪》进行比较，我想了一下，觉得可比性不是很大，因为两片的差异远远大于共性，虽然它们都是天衣无缝地讲述了一个巨复杂的故事。《两杆大烟枪》的亮点在于可爱的英式幽默，独特的影像风格和出彩的摇滚配乐；而《洛城机密》的影像则是传统的好莱坞风格，它的配乐以爵士乐为主，不过曲风上过于单调，大概也是受了故事所处年代的限制。《洛城机密》的亮点在于编剧们精致的台词和演员们精湛的演技，它设计的正邪两派以及三位主角的不同性格也很容易带动观众的参与性；而《两杆大烟枪》根本就把代表正义的警察不放在眼里，主要是一群不代表正义的人在那儿玩，这样观众就很本能地让自己站在了银幕之外看热闹，而不会融入哪一个角色。当然了，这些都不代表两片有什么高下之别，更多的是英国与美国的文化差异所致吧。

这种编剧出彩的片子，看起来总是那么快乐。第一次看的时候，给我以意外之喜；过后再看竟然仍旧如饮醇酒。丝丝入扣峰回路转的情节铺排、层峦叠嶂般的人物形象，都在诉说一个字“经典”。
片中四个主要警察的角色，耐人寻味；在表演上，Russell Crowe已经开始表现出他后来那颠倒众生的“铁汉柔肠”的演技;Kevin Spacey那举重若轻不着痕迹演绎更是余韵无穷；Guy Pearce和James Cromwell一正一反的角色对照，两人竟然也都演到让观众正邪难分的地步，相对而言，Kim Basinger虽有蚀魂销骨之魅但是个人觉得不如几位老兄出彩。几个人的精彩演出让其角色完全立体起来。实际上他们角色的丰满程度，不仅仅取决于出色的表演。编剧和导演的精心构筑，使得几个警察之间互相映衬；镜子般照出了每一个角落。正如，好的文笔在写人的时候，不会自己去评论笔下的人物，而是通过情节乃至于其他人物来表达。
几个警察的对比相当有趣：
  巴德直率又嫉恶如仇，看似不可能处于暗面，但是偏偏被暗面利用，最终竟然还是凭借本心的正直得到善果---------这是一个和角色的性格百分百吻合的命运之线。
  艾德看似理想主义者，但偏偏具备聪明才智和老手也不及的权术手腕，仿佛政客般的表现正好和巴德形成鲜明对照；看似有一万个理由让他最终落入同流合污的轨道。但他是外和内刚，不择手段的表面下隐藏着不达成正义誓不罢休执著，最终破局而出。
  杰克看似腐化警察的典型又好出风头，但是如果剥开他老江湖油滑表现的外壳，反倒是几个人里面最细腻最有层次的人物个性，加之Spacey的出色演绎，让这个人物充满了迷人的魅力。

血腥圣诞案（警察打人与作证风波）：
  对比：
  巴德直接了当，义气为先，即使自己被停职也不指正同僚------------注意他的逻辑，不是法律条文而是单纯的人情。
  艾德不但打算作证，而且出谋划策。既可以看作着理想主义者的天真愿望，也可以解读为翻云覆雨政客型警察呼之欲出。他的思路简单明确---------法律加逻辑。
  杰克则毫不在意的就表现出自己的特色，在前两个人分别占据了“公”“私”两面的情况下。虽然他的作法早在艾德和史密斯队长计算之内（自保为先，不指证他人也是不想惹麻烦），但是以杰克的主导思路“人情世故”来看他的选择也无懈可击，法律或者义气看起来根本不能烦扰我们超群的杰克。
于是仿佛精妙的棋局，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个性选择下得到了相应的结果。巴德被史密斯复职但是他的耿直受到利用；艾德得到了升迁和自己想要的职位及权力，代价是被同僚所不齿；杰克则再次于手脚并不干净的情况下“全身而退”，继续悠哉游哉。情节的发展，仿佛就是某句名言的注脚一般：性格决定命运。
三个警察的不同色调和形象，在这一个回合，非常清楚地显现出来了----------其实还捎带着史密斯队长，他被三个人反衬为老资格老经验富于手腕的头目形象，实际上三个年轻警察的“把戏”他似乎全部都有套路对应。但是如果我们认为这几个人就会如此发展下去，好像一般的警匪片那样的话，可就上了编导的大当！他们注定不会是扁平人物，接下来的情节把观众引入了崎岖的小巷，加强前述形象的同时，也会展现几个人的不同一面。
很多细节都让人物形象更加丰满，例如巴德对复职的诱惑问都不问直接收下了警徽和配枪，体现出他率性而为；杰克看到“法兰西王朝”的印记从而开始留心，证明了他其实并非仅仅是个整天想着出风头的混子，内在的他确实是个“警察”。那么艾德呢，他到底是政客多一些还是警察多一些呢，至少在同僚眼里他越来越象前者。
  隐藏线索：神秘美女、前警察、名片

NiteOwl咖啡厅案（前篇）：
  细节：
  总算碰上刑事案件艾德极度渴望自己来做，但是史密斯队长打算亲自处理，只给了他一个副手---------潜意识里面大概觉得这个理想主义者书生意气的菜鸟大概弄不出什么花样来（He is soooo wrong）。
  艾德和杰克与线人对话，信口胡扯这种事情，一本正经的艾德学得很快。关于艾德的眼镜，杰克一脸OMG的表示“just don't shoot me”，哈哈。在嫌犯屋外Ed/Jack和另一组人的对话，Jack狐假虎威的样子（其实他不是认真地假威，但是他的脾气就是这么的“坏坏”）。
  对比：
  艾德被指派为局内勤务，他却极度渴望外勤调查；人情之王杰克的线民策略给了两人一次合作机会。那场戏Spacey的表情那个叫绝！而巴德第一时间找到了前面的线索“美女”，使他的粗中有细浮现出来（忍不住八卦一下，不要总抱怨为何总是人家抱得美人归，看着点，像人家这样“每时每刻把美女放在心上”！哈哈）
  隐藏线索：丽塔.海华丝、男友、死警察

结案？（NiteOwl咖啡厅案中篇）
  对三个可怜的黑人嫌犯的审问那一段，实在精彩。艾德固然表现不凡，让轻视他的同僚大吃一惊，但是编导也举不放弃任何塑造角色的机会，来看对比：
  巴德的怒火无法压制，因为谈话中再次涉及到女性受害者，他冲进审问室，用“不合法”的手枪轮盘赌式逼问强行撬出供词。
  艾德再次展现高超的技巧，利用信息不对称，几次断章取义的诱供轻易的把三个嫌犯摆弄得团团转。认为他只会钻营的同僚全都大吃一惊。
  杰克好生悠闲的看报纸，这么多人在“用功”，他才不着急呢。
  隐藏线索：获救者、脱狱
这一段以艾德为主，巴德为辅，随着情节的推进，人物的特点越发的突出。紧接着就是两人第一次冲突，更加凸现两个人的差异-----------巴德口中的正义使用自己的判断和行动来体现，但是在艾德看来那不但枉法而且把事情搞糟，在两个人看来对方都是彻底的AssHole。这里请注意细节-----史密斯队长。
随着艾德盯住不放的追查，很快逃走的三个嫌犯在枪声中落幕。文质彬彬的书生也变成了“散弹艾德”，成了局子里和新闻界的新英雄；无辜的少女得到了营救，逃走的犯人全部身亡，一切看起来都如此顺利，甚至是过于顺利了。看到这里，即使缺乏背景知识的人也会觉得几个黑人实在被欺负的惨了，都说不上几句话就招来一顿乱枪，这是那个时代的sin--------种族歧视。
看来一切都恢复正常了，巴德继续贡献体力作些DirtyWork同时开始迷恋酷似明星的美女，BigJack也回到了久违的聚光灯下，但在婉转的老歌声中其实暗流涌动。艾德觉察到证词的矛盾，巴德更是再一次通过“美女推理”（赞一个，哈哈，他的所有线索都和美女有关，不愧护花使者），找到了新的线索！

RolloTomasi与不走运的Hushhush明星案
这一段绝对属于我们的Jack的独角戏，Spacey真的把人物丰富的层次和内心挣扎演活了，与轻描淡写之中！可怜的受害者没能一年内两次登上Hushhush封面，但是却唤醒了Jack体内的的那个“警察”！
然后就是全篇的题眼之一，Jack和Ed的对话，以及最最关键的一个词RolloTomasi（MagicWord），经典了就不重复了。如果说前一个受害者让Jack醒来，和Ed的对话就是真正点燃了他。
  隐藏线索：WhatEverYouDesire，RolloTomasi

边看边写好累，暂停，休息一下，先享受剧情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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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矶机密》电影剧本

导演：柯蒂斯·汉森
主演：盖伊·皮尔斯（饰埃德蒙·艾克斯利）、拉塞尔·克劳（饰巴德·怀特）、凯文·斯塔西（饰杰克·文森斯）、詹姆斯·克伦威尔（饰达德利·史密斯）、金·贝辛格（饰莲·布莱肯）、丹尼·德维托（饰谢德·哈奇）
美国华纳兄弟公司1997年出品
编剧：布莱恩·赫格兰德、柯蒂斯·汉森（根据詹姆斯·埃尔罗伊同名小说改编）
获奖：本片获第70届奥斯卡最佳改编剧本、最佳女配角金像奖。
编译：李一鸣

外景·白天·50年代的洛杉矶
一张张风景照片快速叠印；画面上出现了迷人的海滩，海水像一道白链卷上平展的沙滩，接着，镜头摇过一望无际的绿色的桔树林……
伴随着一支歌曲，一个男人的极富感召力的声音在向人们发出呼唤：“欢迎光临洛杉矶！这里阳光明媚，沙滩辽阔诱人，成片的桔树林一望无际。这里到处都是工作，地价又便宜……”

外景·白天·洛城的街道
镜头摇过干净、整洁的街道，一排排整齐的住房。
仍然是那个男人的声音：“……每个劳动的人可以拥有自己的房子，而在每一幢房子里，都是一个快乐的美国家庭。”

内景·白天·室内
餐桌前，一对年轻的夫妇和他们的子女在做饭前的祈祷……

内景·白天·一游泳池里
（画面转黑白）一位母亲和女儿在游泳池中嬉水……
（画外音）：“……你可以拥有这一切，而且没准儿你还会被人发现，成为电影明星，或是看见那些明星们……”

内景·夜晚·室内
（画面转为彩色）身着华衣美服的大明星们在跳舞，一群追星族在和明星们促膝交谈……
（画外音）：“洛杉矶的生活美不胜收，这里是人间天堂……”

外景·白天·海滩上
一男一女在水中嬉戏……

内景·白天·游泳池中
两名年轻的女性在水池中挥臂向镜头游来，水中装满了漂浮的球。
（画外音）：“哈哈，不管是真是假，他们就是这样说的；因为他们在推销形象，他们是通过电影、电台和电视来推销的……”

外景·白天·大街上
一串节日游行的彩车在人群中驶过，穿着白色衣裙，身披红色花环的姑娘向众人挥手致意……
转动的摄影机镜头，一排排彩色电视机的屏幕……
（画外音）：“电视节目中的警察英明神武，他们清除了城市中的罪犯……”
一架老式的黑白电视机屏幕中，一名头戴礼帽，嘴里叼着雪茄烟的传统警探形象……
（画外音）：“没错，你会以为这里是伊甸园，但即使在天堂中也会有麻烦……”

内景·夜晚·一酒吧内
人们在桌前啜着酒或在成双成对地跳舞。镜头推向一名身穿灰色西服的男人，他正和一名娇艳的红衣女郎翩翩起舞……
（画外音）：“……引起麻烦的这个人叫科恩，人称他为‘米奇·科恩’。他是洛杉矶最显赫的人物。这位是他的头号保镖，约翰尼·汤伯纳……
镜头推向另一个在酒桌前正在和一女子交谈的男人。突然从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巨响，约翰尼机警地把手伸向上衣的里面，做出掏枪的姿势……

内景·夜晚·另一室内
（画外音）：“米奇是这一带犯罪组织的头目……”
（画面转黑白）一张长条的桌子上堆满了钞票，几只手在清点着那些钱……
一堆袋装毒品，几只手伸过来拿着……
（画外音）：“他们贩毒，从事非法活动，组织卖淫……”

外景·夜晚·街上
一架照相机对准一辆汽车，闪光灯一闪的刹那间，车内一男人被打死的镜头定格。
（画外音）：“他们一年要杀死十多个人，他的手法毫不含糊，每次报纸的头版都刊出他的照片，这时便是洛杉矶城形象的耻辱……”
一张报纸上科恩的特写照片。

内景·夜晚·赌场内
一赌桌前，一支筹码杆一划，收走一大堆筹码……
（画外音）：“有组织的犯罪行为怎么能存在于警力最强的城市，得设法对付……

外景·夜晚·街道上
一辆辆警车出动……

外景·夜晚·一豪华的住宅前
（画面转为彩色）一群身着便衣和警服的警察来到门前，按响了门铃……
（画外音）：“这里是好莱坞，凡事因循守旧，他们用对付卡彭的方法来对付米奇……”
门打开了，身穿睡衣的米奇出现在门前，他脚边有一条小狗在摇头摆尾。一便衣走上前去冷冷地说：“科恩先生，你因涉嫌漏税而被捕了……”

内景·夜晚·《嘘嘘》杂志的主办人谢德家中
镜头随着画外音摇出一个正在打字的人，他就是《嘘嘘》杂志的主办人——谢德·哈奇。
（画外音）：“米奇的被捕造成城市的真空，早晚会出现一个胆大包天的人来填补……请记住，亲爱的读者，你们现在在这里看到的都是秘密的，不张扬的和非常秘而不宣的东西……
镜头切换出一叠《嘘嘘》杂志，封面上并排印着两张照片，一张是米奇，另一幅是一个穿游泳衣的女郎。照片周围用醒目的红字写着杂志的名字：“嘘嘘”。下面一行较小的黑体字点出了本期的主要内容：“影城的女同性恋爱者和米奇一起坐牢”

外景·夜晚·一幢临街的房子前
好莱坞警察局的警官巴德·怀特和一个同伴坐在警车中，他眼睛紧盯着马路对面的那幢房子。从那里面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打斗声。坐在后座上的同伴叫迪克·史丹斯，他手里拿着一只扁形的酒瓶，有些不屑地对巴德说：“你很依靠那张清单，不过那上面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巴德的头发剃得很短，显得十分精干。但他那不苟言笑的外表中又透出一种令人生畏的凶悍。此时，他的眼睛仍然紧盯着街边的房子，嘴里说道：“他两周前才出狱！”
史丹斯仍不以为然地：“这些帐以后再算吧，我们还要拿其余的酒呢。”说罢，他举起另一只手中的酒瓶又喝了一口。
巴德没有理睬史丹斯。他拿起车上的无线话筒，向值班室呼叫着：“好莱坞，这里是6-A-7，请派巡逻车到长青街4216号来，拘捕违反假释令的嫌疑犯。他们会看见他的。”
坐在后面的史丹斯听着他的报告大笑起来。巴德没有理会，他一言不发地推开门下车，朝那幢房子走去。
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屋子里正在厮打的是一男一女，“别哭……”“住嘴……”那男人粗暴的声音不断从房子里传出来。
巴德脸色阴沉地走上前去。他看到房顶上装饰的五颜六色、做成动物模样的彩灯，便伸手抓过一条垂下来的绳索，用力一扯，彩灯轰然从屋顶上滚落下来，在一阵爆裂声中摔得粉碎。
屋子里的男人听到外面的巨响，一把推开女人，走了出来。这是一个身材粗壮的男人。他凶狠地盯着巴德：“你是什么人？”
巴德冷冷地望着他道：“过路的圣诞鬼。你想换换口味和男人跳个舞吗？”
“你是个无理的人！”那男人说着抡起胳膊挥拳向巴德打来。
巴德灵巧地弯腰闪过男人的拳头，随后敏捷地连出数拳，揍向那人的脸，接着又抓住他的肩膀用膝盖猛撞他的肚子。那个貌似强大的家伙此刻只能发出一阵惨叫。巴德接着顺势一推，把他摔在门廊前，然后冲上去麻利地用手铐把他铐在栏杆上。
巴德俯下身对那男人说道：“你一年半后出狱，我会和你的假释官非常熟悉，你再碰她我就要控告你强奸小女孩。你知道监狱里如何对待你这种人！”
这时，屋里的女人也惊慌地走了出来。这是个年轻的姑娘。她战战兢兢地躲开这两个男人，走下台阶。
巴德看着她问道：“你有地方可去吗？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吧！”说着他顺手帮她抬起挡在空中的电线。
那女子如释重负地朝不远处的一辆汽车前走了几步，然后想起什么，停下来感激地对巴德说道：“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巴德回答着走回自己的汽车。

内景·夜晚·室内
这里正在举行圣诞晚会。警官杰克·文森斯身穿便服正在和一艳丽的红裙女郎跳舞。那女郎一边跳着一边讨好地问道：“你在节目中做什么，杰克？”
杰克：“我是……技术顾问，教布莱特·基斯怎么像警察一样走路、说话。”他指的是经常在电视里扮演警察的一位著名演员，他也在晚会上，正在和另一个女郎跳舞。他长得潇洒、帅气，一副英俊小生的派头。
女郎：“他走路说话可不像你……”
杰克：“因为他是电视版本的警察。美国没法接受真实的东西。”
女郎继续问着：“是你拘捕罗伯特·米奇的吗？作为真正的警察一定很刺激吧？”
杰克用手抚摸着女郎的头发，亲昵地说：“等咱们换个地方，我很乐意把有关米奇的详细情况告诉你。”说着，他双手搂住女郎的腰。
这时，一个个子奇矮、身材滚圆，长得像只皮球似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就是《嘘嘘》的谢德·哈奇。此人一望就属于那种天生的“公关奇才”。他戴着副眼镜，头上几乎已成秃顶，咧开大嘴用一种夸张的语调大声招呼着杰克：“嘿，杰克·文森斯！”
杰克回过头来也高兴地伸出手去和他握着，嘴里同样亲热地打着招呼：“嘿！”
哈奇脸上堆满笑容：“可以跟你谈谈吗？”两人站在一起，他比杰克整整矮了一头，样子显得更加滑稽。
杰克：“当然可以。”说罢他向身边女郎介绍道：“这是《嘘嘘》杂志的谢德·哈奇！”
“你好，凯伦！”矮胖的哈奇愉快地向女郎打着招呼。不料被称做凯伦的女郎却是一副鄙夷表情：“你自己好去吧！”说罢转身离开了。
杰克不解地问着谢德：“怎么回事？”
谢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告诉杰克：“有一篇关于好莱坞女同性恋的报道提到了她的名字。”杰克闻言，做了一个无奈的姿势。
谢德的情绪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女郎的影响。他一把抓住转身往前走着的杰克的胳膊，做出一副神秘状对他说：“嘿，杰克，有个朋友要卖大麻给迈克·拉诺！”
杰克似乎没有听到谢德的话。谢德又叫了一声：“嘿，杰克！”
杰克抱歉地：“对不起，我没听到。”
谢德赶紧讨好地：“你拘捕的那两个演员的事，下期就要报道你啦。”杰克似乎仍没显示出兴趣。他转悠着四处看看，最后在一张吧台上坐了下来。谢德赶紧上前补充道：“去吧，另外加50元！”
杰克不屑地：“再加50块，两个巡警各20块，另外10块给在好莱坞警察局里值班的警官。”
谢德委屈地央求着：“杰克，看在圣诞节的面上……”
杰克不慌不忙地点起一支烟：“不行就算了。藏大麻可是重罪！”
谢德继续解释着：“杂志销售量是三万六，销路仍在上升，前途无限，没准还能上电台或电视呢！”他故作亲热地拍拍杰克的肩膀，“要是刺激了大众的胃口，机会还会无穷无尽！”

内景·晚上·好莱坞警察局内
埃德蒙警官正在接受两个记者的采访。他戴着一副细框的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看起来与警察的形象大相径庭。他是继承因公牺牲的父亲的遗志进入好莱坞警察局的，并一心要做一名优秀的刑事侦探。
一个拿着笔记本的文字记者向同伴介绍着埃德蒙：“这是埃德蒙·艾克斯利，传奇警察艾克斯利的儿子。作为继承者肯定不容易。”
埃德蒙笑了一下。
那名记者问：“为什么不在别的方面发展而要当警察？”
埃德蒙一副谦逊的表情：“我喜欢帮助别人。”
记者：“据晚间新闻报道有两名警察遭到袭击，你有什么看法？”
埃德蒙：“这工作就是这样。我看过报道，他们没事。”
记者继续道：“你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值班警官！”
埃德蒙：“只是今天晚上。已经结婚的警察圣诞夜都休假了。”
记者：“这个开场白挺不错！”
这时，在对面大房间里和一群部下寒喧的探长达德利·史密斯在警察们的一片道别声中走了出来。记者迎上去向他问好：“你好，史密斯探长！”
史密斯探长是个瘦高个子，脸也像他的身材一样长长的。他举止温和，神态中还有点慈祥，看上去不像探长，而是一副隔壁邻居家和蔼大叔的模样。他手里端着一只杯子，态度随和地对记者道：“今天是圣诞夜，叫我达德利吧。”
一记者：“我有题目了，就叫‘洛杉矶警察们的圣诞夜’！”
另一记者：“哦，好极了。”他连忙记下来。
史密斯继续对他熟悉的那位记者道：“记着，巴比，我姓史密斯，史密斯。”说罢，他走了出去。埃德蒙也和记者们握手告别，随着达德利走出房间。

内景·晚上·警察局楼下的大厅里
达德利探长来到楼下，他从迎上来的侍者手中拿过两杯饮料，递给埃德蒙一杯然后朝门口走去。在门口，他停下来对埃德蒙说：“我看过警长考试的结果，你在32人中得分最高。”顿了一下，他问道：“你想去哪个部门？巡逻小队？内务科？”
埃德蒙：“我想去侦探科！”
达德利探长沉思了片刻：“埃德蒙，你是政治动物，可你没有勇气面对情况。”
埃德蒙坚定地：“你错了，先生。”
达德利毫不客气地：“你会往你知道有罪的嫌疑犯身上栽脏，以确保起诉成功吗？”
埃德蒙犹豫着：“达德利探长，据我知道……”
达德利打断了他：“会还是不会？”
埃德蒙只好据实回答：“不会。”
达德利继续发问：“殴打犯人直至他招供呢？”
埃德蒙：“不会。”
达德利：“你会从背后枪杀职业罪犯吗——为的是避免给某些律师提供机会。”
埃德蒙：“不会。”
达德利：“那么看在上帝的面上，不要去当侦探吧。去不需要做出抉择的部门工作吧！”
埃德蒙：“达德利，我知道你是出于好意。但是我不需要按照你或是我父亲的方法去做。”
达德利意味深长地盯了埃德蒙好一会儿，然后说道：“把眼镜摘掉吧，局里的人没有戴眼镜的。”说罢他离去。

内景·夜晚·一酒店里
巴德独自一人坐在那等着酒店老板尼克为他拿酒。尼克把一瓶瓶酒装进一只纸箱中，一边和巴德搭讪着：“要是我遇到抢劫你最好能保护我。”
这时，一个穿着一件黑色斗篷的女子走进店来。这是一个颇带神秘感的女人。长长的斗篷一直拖到地面，再加上上面同样是黑色的帽子，把她捂得严严实实，人们看不见她的脸。
她走的柜台前，对尼克说：“嗨，尼克，我需要点货，要白兰地，坛酒还有威士忌……”
尼克和她搭讪着：“啊，听起来是要办圣诞晚会，我一会儿就好。”
本来坐在屋角上的巴德对这个神秘的女人发生了兴趣。他绕过中间的桌子，走到柜台前，和那女子并肩站在一起，并偷偷打量着她。那女子手上还戴着只黑色的手套，她的手随意地在桌上敲打着。终于，她感到了身边的巴德的注视，转过脸来——她的头发是金黄色的，口红涂得很重，容貌十分漂亮。
巴德禁不住地：“圣诞快乐！”
女人：“也祝你圣诞快乐，警官！”
巴德立刻显得有些尴尬。他没想到自己身穿便衣竟一下被这女子认出身份。他点点头，问道：“很明显吗？”
女人：“你前额上写着呢。”
这时，老板为巴德装好了酒，递给他：“你的酒。”巴德用一只手臂夹起装酒的箱子，另一只手拿起多余的一瓶酒走出了酒店。离开前，他又情不自禁地向那女人望了一眼。

外景·夜晚·大街上
巴德夹着箱子走出酒店，这时一辆显然是在他进来之后停在门口的汽车引起了他的注意。巴德把装酒的箱子放在自己的车上，转身朝那辆汽车走过去。在那辆汽车里，后座上坐着一男一女。男人尖嘴猴腮，一副让人生厌的样子。女的是位年轻姑娘，她穿着一件红色的大衣，鼻子上引人注目地贴着一大块白色的胶布。
巴德走过去，掏出警徽敲了敲车窗。—汽车里的男人朝前面的司机示意道：“看看他想干什么，巴兹？”
坐在前面的司机打开门走下车。这是一个相貌凶狠的家伙，他朝着巴德轻蔑地：“嘿，你干吗不滚开点！”巴德一言不发，迎着走过来的司机走上去。
突然，他一把抓住司机，把他按在车的后备箱上，随后敏捷地从他身上摸出一把手枪，插在自己腰间，然后厉声喝道：“趴下，低头！”
司机辩解着：“我的枪有执照。”
巴德并不理睬他。他一把把手伸进司机怀中，掏出他的执照，放在他背上打开看着。
司机似乎并不害怕：“别太严厉了，我以前也是警察。”
巴德看了看执照上的名字：“利连·米克斯？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你！”
司机自报着家门：“他们叫我巴兹。”
巴德把执照随手扔到汽车顶上，“我不管他们叫你什么，把头低下！”他又伏下身子，用低沉的声音对那司机警告道：“待在这儿别乱动，巴兹！”
摆平了司机，巴德走到车子后排座前，隔着窗子打量了一下那一男一女，然后问那姑娘道：“你没事吧？”
“她没事！”旁边的男人回答。
巴德：“我没问你，先生！”他继续问姑娘：“有人打你吗？”
“不是你所想的那回事！”这时，从巴德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巴德回过头去，只见酒店里那个黑衣女子正朝汽车走来。
巴德：“那是怎么回事？”这时，汽车里的姑娘也开口了：“你误会了，我没事。”
黑衣女子款款地走到车前，打开前门，带着一丝讽意对巴德：“我知道你是好意。”说罢她钻进了汽车。原来她们是一起来的。
巴德尴尬地摸摸头回到车后。他掏出缴下的手枪，卸下子弹，把枪还给司机，说了一句：“安全驾驶。”那司机愤怒地从车顶上抓起他的执照。
巴德回到自己的车前，史丹斯迎上来问道：“怎么样？”
巴德向那司机的方向看着问史丹斯：“你认识他吗？”
“见过他，他以前是警察。”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外景·夜晚·大街上
杰克和几个人站在大街上。谢德从黑暗中一溜小跑地奔过来，压低声音兴奋地对杰克说：“他们正坐在那对着圣诞树聊天呢……”
“好的”，杰克一副大拿的样子指手画脚地吩咐着：“把机器架在这儿，等我走出来时，就停在这里，你们用这块电影的首映广告做背景……”他指了指身后一块耸立在街中央的霓虹灯广告。
谢德讨好地对杰克道：“好啊，我喜欢这个，我喜欢这个；标题就叫：‘电影首映，缉获大麻’……”
杰克转向站在身边的一名灯光师：“我出来时不想让灯光照着我的眼睛……”
谢德连忙说：“没问题。”说着他转向灯光师：“你听到啦。好吧，咱们走吧。”
杰克开始朝对面的一幢房子走去，谢德、两名警察和几个摄影记者在后面跟着他。谢德一边向前跑，一边朝后面的人摆手道：“低下头，低下头。”一行人都弯下腰，蹑手蹑脚地向那幢房子摸过去。

内景·夜晚·房间里
在一片暗黄色的光线中，一名男子和一个女郎对面而坐。女郎慢慢褪下裙子的吊带……

外景·夜晚·室外
杰克等人已经摸到了窗户下。摄影记者把照相机和摄影灯举起来对准窗户。杰克一声令下：“开灯！”只听“唰”的一声，灯光把室内照得一片雪亮。记者们连忙纷纷按下快门。

内景·夜晚·屋子里
女郎被这突如其来的灯光吓了一跳，尖声惊叫起来。这时，杰克“哗啦”一声打碎了门上的一块玻璃，伸进手拧开门，举枪走进来。“别动，警察！”

外景·夜晚·大街上
杰克两只手分别抓住那一男一女从屋子里走出来。记者们举着相机对着他们纷纷拍照，一时间闪光灯闪个不停。杰克此时挺胸凸肚像个大英雄，身边的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女则狼狈不堪地试图用手挡住自己脸以免被“曝光”。
杰克一手一个，拉扯着他们迎着照相机向前走着，嘴里催促道：“快点，走吧，走吧……多好的圣诞夜啊！”
在大街中央，杰克停下来，指挥着那两个倒霉蛋帮助他完成他的“杰作”：“站在这儿，转过身来！”他让两人转过身子，自己仍站在中间，抓住两个人，以背后的首映广告为背景，让摄影师们尽情地拍照。那两个人扭动着身体，使劲躲避着照相机的镜头。杰克催促着：“快拍，快拍！”谢德也在一旁上蹿下跳地：“拍啊，电影首映，缉获大麻！”摄影师手中的闪光灯不停地亮起来。
拍足了照片之后，杰克把那一对男女交给了跟来的两个警察，吩咐道：“把他们带回好莱坞警察局，我去拿证据。”说罢他自己又朝那幢房子走去。

内景·夜晚·室内
杰克独自坐在那幢房子的一张桌前，翻看着桌上的几个小本。一张小纸片从一个本子中掉出来，杰克拣起来看着。这是一张黑色的名片式的卡片，上面用花体字印着一行字“如你所愿”，中间是“百合花俱乐部”几个字。杰克望着它沉思着。

内景·夜晚·室内
在“犯罪现场”的客厅里，屋子中央摆着一棵挂满红绿小灯的圣诞树。屋里只有杰克和胖敦敦的谢德。杰克把那张“百合花”的卡片装进兜里。谢德则得意洋洋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口里编着他的“精彩报道”：“这是洛杉矶的圣诞之夜，正当市民们开始进入梦乡时，瘾君子们也开始寻找大麻，他们并不知道，有一个人正在前来阻止他们……就在这时，著名的犯罪克星杰克·文森斯出现了……”
杰克没有理会在一边手舞足蹈撰稿的谢德。他站起身来向窗外望去，看到警察们正在把那两个倒霉蛋往警车里推。
谢德仍在挥舞着手臂发挥着他的报道：“到处都有人在抽大麻和吸毒……你喜欢吗？”他看到杰克从窗口转过身，连忙迎上去问道，并且像变戏法似地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美元举在杰克的眼前。
杰克用低沉的声音回答道：“喜欢。”说罢一把抓过了那张票子。

外景·夜晚·好莱坞警察局门前
巴德和史丹斯正从车上往下卸着酒。一个警察一边帮忙一边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史丹斯笑着回答：“我的搭档要救一位姑娘，他本末倒置了。”周围的警察们都笑起来。那名警察漫不精心地对巴德说道：“你老毛病又发作了。”

内景·夜晚·警察局内
今晚担任值班警官的埃德蒙刚刚接完一个电话，放下话筒；这时门口传来一片嘈杂声。原来是杰克领着他的部下得意洋洋地走进来。警员们都纷纷和他打着招呼。
一名警察问：“你怎么有空光顾我们这个小小的警察局啊？”
杰克得意地和那警察拍了一下手：“我是为了街道的安全出力。”然后他吩咐道：“给这两个人登记立案。”
这时，有人招呼着：“晚会在楼上。”警察们纷纷走上楼去。屋里只剩下杰克和埃德蒙。杰克走到办公台前，招呼了一下埃德蒙。埃德蒙走过来。杰克掏出谢德给他的那张美元放在台子上，用手点了点。埃德蒙不解地问：“什么？”
杰克压低声音：“你是今晚值班的警官吗？”
埃德蒙点点头：“是的，怎么？”
杰克轻松地：“这是《嘘嘘》杂志给的礼物，去买双新鞋吧。”
埃德蒙拒绝了：“不，杰克，谢谢，你留着吧。我没兴趣。”
这时，门口又是一阵嘈杂声。几个警察押着六七个墨西哥人吵吵嚷嚷地拥进来。
埃德蒙迎上去问：“怎么回事？”
一警察答道：“抓了6个墨西哥人，就是他们打了布朗和哈伦朗斯基。”
另一警察在一旁补充道：“哈伦朗斯基失了6品托血，布朗昏过去了。”
埃德蒙答道：“据我所知他们只是受了轻伤。”
旁边一个穿便衣的警察反驳道：“不，不是这样，我知道这事。”
埃德蒙命令道：“把他们扣起来！”

内景·夜晚·警察局楼上
警察们在欢度圣诞夜。一警察举着酒瓶向一只大玻璃罐中倾倒着不同的酒。史丹斯走过来问：“嘿，伙计们，你们知道布朗和哈伦朗斯基的遭遇吗？……哈伦朗斯基瞎了一只眼，布朗也只剩一口气了。”
一警察道：“他们不会有快乐的圣诞了。”
史丹斯趁机对屋子里的警察们大声鼓动道：“嘿，小伙子们，他们抓到了墨西哥人，就在楼下……”

内景·夜晚·警察局楼下
杰克和埃德蒙还在这里。埃德蒙在打电话，这时从楼上传来一阵吵嚷声：“……去揍他们，快点……”接着是警察们下楼的声音。
埃德蒙连忙赶到楼梯口，伸手拦住带头的警察：“嘿，晚会在楼上。”
那名警察瞪了埃德蒙一眼，不屑一顾地：“这事和你无关。”说罢他绕过埃德蒙走了过去。其他警察也随后向前拥去。
埃德蒙徒劳地在后面大声劝阻着：“别这样，别这样！你们没工作吗？回到圣诞晚会上去吧。”但愤怒的警察们却粗暴地把他推到一边。
正在这时，上次采访过埃德蒙的两名记者恰好一头闯进来。那名高个子、有些秃顶的文字记者对埃德蒙：“我还有一些问题……”
埃德蒙不希望他们看到可能会出现的混乱场面，连忙拦住他们：“你们不用到这里来……”
“快！”两名记者突然注意到了汹汹而去的警察们，立刻敏感到将会发生真正的“新闻”。两人不顾埃德蒙的阻拦，互相招呼着随着警察们也向关押犯人的地方冲去。

内景·夜晚·警察局另一房间内
在另一间屋子里，巴德正在打字机上写着什么，杰克走过来对他说：“你要制止你的搭档，以免他杀人。”

内景·夜晚·楼下的警察局拘留室
临时拘留的犯人们被关在用铁栏杆分割而成的几间小牢房中，那几个刚抓进来的墨西哥人还在过道里。巴德的搭档，高大的史丹斯带头走进来。后面的同伴高声喊着：“教训教训他们，史丹斯！揍他们！”
史丹斯朝着一个穿红色上衣的墨西哥人走去，他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把他推到栏杆上。挥拳向他揍去……
“揍他，揍他……”警察们嚷嚷着。埃德蒙此时也冲进来，他对一个阻拦他的警察喊道：“让我过去！”但那警察却挡住他的去路。
史丹斯狠命地揍着那个墨西哥人，另一个墨西哥人看到同伴被打，企图为他辩解，他对史丹斯喊道：“那事与他无关！”史丹斯便放开手中的墨西哥人，转向这个敢于向他挑战者：“你想干什么？”没容后者回答，史丹斯已挥起拳头向他打去，被打的墨西哥人发出一阵阵痛叫。这时，史丹斯又掏出警棍，朝那人头上、背上狠狠地揍去。埃德蒙急切地想冲进去劝解，却被两个警察死死拦住去路。
这时，巴德也赶到了，他拨开人群，冲过去紧紧抱住发疯般的史丹斯。事情看来有了平息的可能，不料，一被打的墨西哥人却跑过来向巴德挑战般地喊道：“你别阻止他，别阻止他！”巴德放开史丹斯，抓住那墨西哥人把他推到墙上，命令道：“退回去，退回去……”
“去你妈的！”那墨西哥人朝巴德骂道。巴德顿时被激怒了，他大骂道：“去你妈的！”接着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朝墙壁狠狠地撞去。围观的警察们一起叫起好来。
埃德蒙被警察阻挡着不能上前，只能大声叫喊着：“停止，停止，这是命令！”但却根本没有人打算听他的话。
这时，拘留室的过道里已挤满了人。一墨西哥人看到同伴无辜被打，一头撞向站在身边的杰克，在他雪白的衬衣和领带上流下了一块殷红的血迹。杰克愤怒地一拳打过去，结果立刻引发了一场混战。所有的警察都加入到殴打犯人的队伍中来，拘留室狭窄的过道里一片混乱。
埃德蒙努力发出警告：“我会举报你们的……”但他却立刻被推出拘留室，一警察把大门插上了。无奈的埃德蒙只能隔着铁门上的玻璃窗，朝里面喊叫，但他已无法制止这场战争了。
混进来的两名记者此刻算是捕到条“大鱼”，他们举起照相机，对着大打出手的警察和混战场面按动快门，随着“喀嚓”一声——闪光灯一闪，一张警察集体暴打嫌疑犯的场面变成了一张黑白照片……

内景·白天·警察局办公室里
一张刊登了这张照片的报纸被一只手放到桌上。报纸的大字标题上写着：“血腥的圣诞节”。
巴德双手交叉放在背后，笔直地站在一进门处，面对着坐在桌前的三位长官。坐在正中的是洛杉矶警察局的局长，他右边坐的是当地的检察官埃斯利·劳特，左边是达德利探长。
头发已有些花白的局长念着报纸的标题：“‘血腥的圣诞节’；哼，报纸就喜欢这一套……”他生气地把报纸往桌上一摔，对巴德说：“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是无法摆平的。大陪审团已经被招集起来了，很快就会起诉……你会做证吗？”他问巴德。
巴德：“不，先生，我不会的！”
局长看了他一眼，转向坐在身边的检察官：“劳特检察官……”
劳特检察官试图劝说巴德：“你和史丹斯警官把酒带到警察局，史丹斯已经喝醉了，你如果能自愿指证他，可以减轻对你的伤害。”
巴德仍然不为所动：“对不起，我不会指证搭档或者任何人！”
坐在另一边的达德利探长禁不住暗自点点头，表示对他的举动的赞许。
检察官：“这人是个羞耻。”
局长：“交出你的警章和枪，警官，你被停职了！”
巴德一言不发地掏出手枪和警章，走上前去，把它们放在那张报纸上，走了出去。

内景·白天·警察局的过道里
愤愤然走出门来的巴德迎面碰见了下一个被叫来质询的埃德蒙。两人只是彼此望了一眼，谁都没有招呼对方，便互相擦肩而过……

内景·白天·办公室里
埃德蒙站在刚才巴德站的位置上接受着询问。
局长对埃德蒙：“我们现在需要有警方的证人，以减轻对警察的损害。现在我们想问问你。”
埃德蒙毫不犹豫地：“我希望你能伸张正义，我愿意做证。”
局长和检察官交换了一下眼色，达德利却不悦地摇了摇头。
局长赞许地：“我很高兴你有这种想法。可大家并不都会这样看。”
埃德蒙：“因为他们认为保持沉默就等于正义。”
局长拿起报纸：“这不是洛杉矶警察局要塑造的形象。”
劳特检察官在一旁讽刺地重复着那句宣传词：“欢迎来洛杉矶，这是一座属于未来的城市……”
埃德蒙补充道：“我可以提个建议吗？”
局长：“说吧。”
埃德蒙：“公众预期警方会把此事淡化。我们不要造成这种结果。我们可以指控那些有退休资格的警察，强迫他们退休。但有人要受罚，因此可以起诉、审讯和宣布史丹斯和巴德·怀特有罪，让他们坐牢。这信息会很清楚：我们不会容忍凌驾于法律之上的警察……”
坐在桌前的三个人静静地听着埃德蒙的建议，但想法却肯定各不相同。其中达德利探长一副恨恨的样子。他用手中的铅笔在闭得紧紧的嘴唇上蹭着……
局长：“史丹斯作为一个警察是个尴尬，每个指挥官对他的评价也不好。”说到这里，他看了达德利探长一眼，继续道：“但是，巴德是个有用的警察……”
埃德蒙打断了他的话：“但是他是个愚钝的歹徒。”
达德利：“不，埃德蒙，我所问你的问题他都会答应。警察局与公众都需要模范警察。”
局长补充道：“公众欣赏整洁和直率的人。警官，我要提升你成为警长，即时生效。”
埃德蒙：“我希望是刑侦科的警长！”
达德利有些尴尬地看了局长一眼，但后者却并未在意。他笑了笑继续说：“你今年30岁，你父亲33岁才成为警长的。”
埃德蒙：“我知道，先生。但他当警长的时侯也是做刑事侦探。”
检察官插言打断了这个话题：“在我们欣赏成果前，最好再有一个证人。”
达德利：“这不太容易找。他们不爱做告密者！”
埃德蒙提示到：“杰克·文森斯，他打了其中一个墨西哥人，并且看到了整个事件！”
达德利：“我相信文森斯会承认自己的疏忽，但不会告发他的同伴的。”
埃德蒙笑道：“杰克是‘警网群英’电视节目的技术顾问，这可是他的命根子。我们可以利用这个让他就范。”达德利一时语塞，他只能狠狠地盯了埃德蒙一眼。
局长：“我想让你在那看着。”他指了指对面墙上的一面玻璃窗。埃德蒙朝那间房子走去。
局长对达德利探长说：“叫杰克警官。”然后他转过头来对检察官夸奖着埃德蒙：“这小伙子很聪明。”

内景·白天·办公室的门廊处
达德利此时也起身走向门口去叫杰克。他和埃德蒙在门口相遇。达德利对埃德蒙道：“你也许会得到好处，但你真的准备在警察局里受鄙视吗？”
埃德蒙面无表情地：“是的，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遭到顶撞的达德利一怔，他只好干干地说道：“那好吧。”说罢两人分别从不同的门走出屋子。

内景·白天·办公室里
杰克站在刚才埃德蒙的位置上，面对着三位长官。在他背后的那扇玻璃窗上，映出埃德蒙的脸。他在隔壁的房间里观看着。这是一面单向玻璃，屋里的人实际上看不见他。
局长对杰克：“有9名市民认出你殴打了加西亚，但我们有证人能证明你是受到袭击后才还手的……”
杰克面带微笑地：“那又怎么样呢……”
局长：“怎么样？你要指证3名警察，他们可以领取警长的薪水，抗辩不知道别人的行为。”
杰克笑了笑：“谢谢了，我不是告密的人！”
局长：“我保证你能得到从轻处理——短暂停职，并暂时从毒品科调往风化组……”
杰克脸上带着一种讽刺性的微笑站在那里听着。
老道的局长亮出了他的杀手锏：“……等你从风化组调回来后，还可以在‘节目’中露面！”
杰克：“节目？”
局长：“我指的是‘警网群英’，文森斯！我要减少你的曝光率。”
杰克果然被禁止他在电视中露面镇住了，显出一种无奈的样子。
达德利探长在一旁劝解道：“杰克，我相信你不笨，放聪明点吧。”
杰克无奈地：“好吧，我做证。”
坐在局长身旁的检察官如释重负地看着局长笑了。
局长：“大陪审团明天会听你做证。你可以走了，文森斯。”
杰克没有说话，走了出去。
局长如释重负地站起身来，他走到那扇单向玻璃窗前，对站在里面的埃德蒙说道：“人生就是如此，侦探警长。明天要好好地做证。穿上帅气的服装。”稍停片刻，他又补充了一句：“另外，埃德蒙，不要戴眼镜！”

内景·白天·法院的过道里
杰克从长长的过道里走来。他一眼便看到了正在对着一扇玻璃整理着服装的埃德蒙——他果然没有戴眼镜。杰克走上前来，用讽刺的语调挑衅式地问：“你就是证人吧？我想知道局长给了你什么好处？”
埃德蒙：“好处？”
杰克：“对，有什么报酬？”
埃德蒙回敬了一句：“这方面你是专家！我只是尽忠职守。”说罢转身欲离去。杰克追上他：“少装蒜，你在利用机会。你以后别想再和普通的警察们待在一起了，他们恨你告密。要是你升为警探，你可得小心点！有的警察为这事丢了职务，可他们仍有朋友。”
埃德蒙反问道：“那你呢？”
杰克：“我只告发3个下礼拜就要退休的老警察。和你相比我清白和聪明！”
这时，里面传来了法官的声音：“请埃德蒙出庭。”
埃德蒙听到传唤不再理睬杰克，从他身边走过去。
杰克在后面警告他：“记住了，如果你做证的话，巴德·怀特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

内景·晚上·一灯光幽暗的酒吧中
身材高大的巴德走进酒吧，他稍稍打量了一下，便径直向一张桌子走去。达德利探长已经坐在那里恭候。
巴德在达德利的对面坐下来。他语调中充满敌意地问道：“你想怎么样，探长？”
达德利友好地：“叫我达德利吧。”
巴德仍然冷淡地：“达德利，你想干什么？”
达德利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他望着巴德说道：“我很欣赏你拒绝做证以及对搭档的忠心；我欣赏你作为警察把暴力作为工作中的一种特殊手段；我最欣赏你的还有你对打女人的人的惩罚！你恨他们吗？”
巴德依然心存戒心，他没有回答达德利的问题，而是继续重复着自己的问题：“你想干什么？”
达德利掀起眼前桌子上的一张报纸——那下面覆盖的原来是巴德的手枪和警徽！他对巴德：“这些是你的！”
巴德有些不解地望着他。
达德利继续说道：“拿去吧！”
巴德仿佛重新见到了一件丢失已久的珍爱之物，动作飞快地一只手抓起枪，一只手抓起警徽，然后一边往腰里插着一边问道：“不起诉我啦？”
达德利：“4名证人撤消了供词。”
巴德：“为什么？”
达德利：“他们改变了主意。”
巴德：“史丹斯呢？”
达德利：“你的搭档被革职了，局长要他代罪。”
巴德失望地摇摇头：“他再过一年就退休了！”
达德利开始点出这场“悲剧”的“罪人”：“对不起，埃德蒙算是如愿已偿了！”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作为政客，他甚至超过了我！警察局需要他这样的聪明人来指挥你这样的人。”达德利说着用手指了指巴德。
说罢这番话，达德利转向了他的另一个主题。他把身体向前倾过去对巴德：“我要你执行局长派给我的任务，这工作很少有人能够胜任！”
巴德也把身子凑向达德利，认真地听着他的话：“什么工作？”
达德利继续说着：“你是最理想的人选。你一直在凶杀组工作。”
巴德：“凶杀组？是要我查案子吗？”
达德利：“你有这方面的才能，这需要残暴。你按照我的话去做，什么都别问，明白吗？”
巴德：“请放心，长官。”

外景·夜晚·洛杉矶街头
（伴随着“哒哒”的打字机声，谢德的画外音）：“据说布朗·卡洛和拉斯利·特朗比诺是米奇·科恩手下正在崛起的助手……”
卡洛和特朗比诺走向一辆汽车。
（画外音）：“科恩在狱中，很难知道他们有什么成就。”
两个人走进汽车，关上门。一个人刚刚扭动电门钥匙，一阵猛烈的冲锋枪扫射声响起，两人当即被打死在车中。汽车的玻璃上留下一串弹孔。
闪光灯一闪，死在汽车中的两个人被拍了下来。
又一张照片——拍摄的是几名警察在勘查现场；接着是又一张照片登载在了报纸上。报纸的名字是《洛杉矶犯罪报》。文章的标题是：“科恩手下街头被杀”。

内景·晚上·一房间内
一只手伸过来，拿起桌上的一袋毒品，用刀子在袋子上划开一道口子……
（谢德的画外音）：“米奇度·波肯斯是科恩集团的贩毒头目……他会是这场谋杀的幕后操纵者吗？他是在巩固权力吗？”
波肯斯开始和另一个人进行毒品交易。突然间，又是一阵猛烈的冲锋枪声，波肯斯应声倒在血泊中……镜头摇过倒在地下的两具尸体，随后，整面的玻璃墙颓然破碎、倒下……
（谢德的画外音）：“我看不是……，但有一件事件是可以肯定的，一个由两个人组成的暗杀组正在杀害米奇的打手……”
屋子里，有一只手拿起那袋毒品，把它放进旁边的一只装满毒品的箱子里，随后箱子被提走了……
另一张报纸的特写。上面的大幅标题是：“关于集团暗杀浪潮的纵深报道”……
（谢德的画外音）：“与此同时，谣传警察局为罪犯们创造不受欢迎的情况，组织他们填补米奇留下的真空。等我得到进一步的情况，一定会告诉你的……这都是秘密的，不张扬，和非常秘而不宣的……”

外景·黄昏·一组独立在郊外的平房
一辆汽车沿着一条小道驶过来，路口处插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胜利汽车旅店”的字样。
（画外音）：“……自从米奇被捕入狱后，洛杉矶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集团犯罪。头头们希望能永远如此……”

内景·晚上·胜利汽车旅店内
这是一家已经废弃了的汽车旅店，现在成为达德利和他的手下非法审问、殴打嫌疑犯的地方。
屋子里的一张桌子上放着几只泛着蓝光的手铐和一枝黑色的警棍。巴德只穿了一件跨栏背心，在审问着一名犯人。他那发达的肌肉在背心下凸起。屋子里还站着几个警察，其中有达德利探长。
巴德：“……你在克里夫兰是犯罪同伙，急需在有礼貌的社会中受到再教育……”
坐在巴德面前的是一个穿着一件黄色上衣的男人，他被绑在一张椅子上。见他没有回答，巴德举起警棍向他狠狠地打去。
那汉子被打得忍受不住，回答道：“我听说那两个枪手是科恩第86个被杀的手下……你们想要什么？”
达德利在一旁冷冷地插言道：“想让你回家！”

内景·黄昏·警察局风化组会议室内
风化组的警员们正在开会，听组长布置任务。该组的领导者手里翻着几本淫秽杂志在部下们中间走着说：“……最近在犯罪现场发现不少，质量由非常差劲到非常好……”
这时，杰克走了进来，在后排坐下。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打着鲜红的领带。
前面的一个警察回过头来，看到杰克，说道：“看是谁停职回来了！”
杰克友好地冲他招了一下手。
另一个警察也和他打着招呼：“很荣幸，杰克警官！”
杰克用手势回应着警察们的友好表示，然后拿起一本杂志大小的卷宗用手点着那上面的图片说道：“看看，这是1953年的大色情案。”
组长：“你想到别处去吗？”
杰克答道：“是的。想去毒品科，去找科恩丢掉的毒品。”
这时，坐在他前面的一名警察把一大本卷宗递给他。
组长：“喔，要是找到25磅的海洛因你就会出大名了！也许你在那个‘血腥圣诞节’之前就应该想到！”
屋子里的警察们都笑了起来。杰克又沮丧地合上了卷宗。
组长：“先办件重要的案子吧，要不你没法离开这儿。”说罢，他对部下们说了声“解散，先生们！”屋子里的警察们纷纷站了起来。
这时，杰克无意中看到那个被他合上的卷宗的封面上印着一朵烫金的小花，那是他熟悉的“百合花”图案。杰克掏出笔记本，拿出那晚抓获那一男一女时发现的“百合花俱乐部”的名片与卷宗上的图案对比起来——两个图案完全一样！
准备离去的组长对仍坐在那里的杰克说道：“去寻找事实吧，杰克！我们只要事实！”警察们又笑了起来，陆续走出屋去……

内景·白天·杰克的办公室里
杰克坐在办公桌前，桌子上堆满了报纸。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号码，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如你所愿！”这是那家俱乐部的宣传口号。
杰克对着话筒说：“我想送货到贝弗里山的家里……”
电话中女人的声音显然是在拒绝：“……我不认识你。”
杰克急忙解释：“……啊，是朋友给我的这个电话，我只是想知道……”一边说着，他从桌上的一堆文件中翻出一张黑白照片式的宣传广告，那上面是两个面带微笑的男人站在一起，画面上方印着一句广告词——“保护和服务”。
但对方已不再回答，把电话挂断了。杰克把电话夹在肩膀上对站在身后的助手——一位年纪已经不小的妇女说：“能否帮我查查这个号码的名字和地址，号码是27-2239。”助手离开了。
杰克把桌子上的一个大文件箱推到一边，打开一放在下面的那本关于“53年色情案”的卷宗，一面翻看着里面的照片，一面拨通了《嘘嘘》杂志谢德的电话。立刻，电话中便传来谢德的声音：“秘而不宣，秘密和不张扬的……”
杰克：“谢德，我是文森斯。”

内景·白天·谢德的办公室
谢德拿着电话，他听到是杰克的声音，兴奋地大叫：“杰克！你又回到毒品科啦？我要好的资料！”

内景·白天·杰克的办公室里
杰克：“不，风化组有很有趣的案件。”

内景·白天·谢德的办公室
谢德：“有好消息给我吗？”

内景·白天·杰克的办公室里
杰克翻着手里的照片：“追查淫秽案……你对‘百合花’知道些什么？口号是‘如你所愿！’”
电话中传来谢德的声音：“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内景·白天·谢德的办公室
谢德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他急不可耐对着话筒向那边的杰克说道：“给我点关于毒品的资料，我想报道瘾君子……”

内景·白天·杰克的办公室里
电话中继续传来谢德的声音：“……黑人爵士乐手和明星，你喜欢吗？”
这时，助手走了进来。杰克对着电话说了声：“稍后再谈！”然后放下了电话。然而助手告诉他：“这电话没有人名和地址。”
杰克：“谢谢！”他自言自语地说道：“是非法的！”

内景·白天·警察局办公室里
史丹斯掏出手枪和警徽放到面前的桌子上。他已被革职了。随后，他一言不发地走出门去。

内景·白天·办公室外的过道里
史丹斯走出来，巴德和几个同伴站在门口。他看着自己昔日的搭档，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史丹斯走过巴德，一个警察对他说：“再见！”史丹斯感激地和他握了握手。几名警察轮流和他握手道别，并安慰着他：“你受委屈了！”“我们会想念你的！”
这时，埃德蒙手里抱着一只纸箱正巧从过道的另一端朝这边走来，几名警察都用一种充满敌意的目光看着他。一名警察说道：“告密的人来了！”
史丹斯一言不发地迎着埃德蒙走过去。此时，埃德蒙也看到了他们。但他无路可躲，只好硬着头皮朝前走。当两人擦肩而过时，史丹斯一挥手，把埃德蒙手中的箱子打掉在地上，然后从容地走了过去。埃德蒙尴尬地举着空着的手，看着地下散落的物品。巴德第二个从他身边走过，他鄙夷地对埃德蒙道：“对不起，警长！”
埃德蒙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那几个警察都哈哈大笑起来。

内景·白天·警察局地下车库中
巴德和史丹斯笑着走向史丹斯那辆红色的汽车。史丹斯在汽车前停下来，他亲切地拍了拍巴德的脸颊说道：“别找麻烦，巴德……”
巴德：“我请你去喝酒。”
史丹斯：“改天吧，我今天和佳人有约！”
巴德开玩笑地：“她是谁，你是以什么理由拘捕她的？”
史丹斯故作神秘状：“这是机密，就像杰克给那个杂志提供的资料一样，秘而不宣！……稍后再见！”他伸出手来，两个搭档开着玩笑握手道别。史丹斯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去消遣，我请客。”
巴德笑道：“是吗？我带着钱包，以防万一！”说着，两人用力握了握手。

内景·白天·警察局办公室中
埃德蒙坐在桌前看着一张指纹的照片。不过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戴着眼镜。已经是下班的时候了。两个下班的警察准备离开。一个人向埃德蒙打着招呼：“明天见！”另一名警察招呼着同伴：“等一会儿，我跟你一起走！”
埃德蒙正沉浸在眼前的照片中，他的反应显然慢了点。当他抬起头微笑着朝那个方向点头时，那两名警察已经走了出去。
“臭小子，他在对谁显威风！”对埃德蒙道别的那名警察边走边对同伴说。他显然对埃德蒙的没有表示感到气愤。“我不知道。”同伴回答道。“不过他事业上很有成就。”
埃德蒙皱起了眉头。没有眼镜，实际上他并不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他急忙拿出眼镜戴上，向门口望去，但两个人已经走出了办公室。埃德蒙只是隔着磨花的玻璃看到了两个背影。
埃德蒙无奈地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挂钟的指针指向两点。埃德蒙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他站起身来想去对一下走快的钟。这时，墙上挂着的送话器中传来值班的女警察的声音：“威廉警官，请接电话……”见没有人回应，送话器中的女声又一次呼叫着：“凶杀组里有人吗？有人在那吗？”
正准备去拨挂钟指针的埃德蒙听到呼叫，急忙摘下墙上的电话：“我是埃德蒙警长……”
值班的女警察在电话中报告道：“市中心发生了凶杀案，在‘猫头鹰咖啡店’！”
埃德蒙急忙回答：“我立刻就去！”说罢，他放下电话，急匆匆地奔出屋去……

外景·晚上·市中心大道上
埃德蒙驾驶着汽车飞速赶到“猫头鹰咖啡店”前。他跳下车子，一名巡警迎上来向他报告案情：“至少有一个人死于非命……我来喝咖啡……”
埃德蒙打断了他的话，简短地命令道：“别让人进来，明白吗？”
巡警立正道：“是，先生！”
埃德蒙掏出手绢儿，蒙在门把上，轻轻地打开门走了进去。

内景·晚上·咖啡店内
咖啡店里空无一人。埃德蒙仔细观察着空荡荡的酒吧。表面上看去，似乎一切都井然有序，一张大桌子上还整齐地摆放着各种酒具和饮料。埃德蒙把目光转向入口处的收款台，他突然发现，在收款台的下面，倒着一个人，他身边不远的地上有一枝左轮手枪。
埃德蒙向另一方向看去。一张人去桌空的咖啡桌上，整齐地摆放着杯子和一些饮料。但在墙壁上，却有一块鲜红的血迹。顺着这块血迹往下看，他终于发现地上有一条长长的血痕，一直向一扇后门延伸……
埃德蒙顺着血迹打开房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走廊。他左右看看，很快便又发现了血迹，它直通向另一间房子。埃德蒙走过去，推开那间房子的门，这里原来是洗手间。随即，埃德蒙看到的是一番触目惊心的景象——雪白的墙壁上溅满了鲜红的血迹，地下，血泊中横七竖八地倒卧着五六名男女的尸体，其状惨不忍睹。埃德蒙惊呆了！

外景·晚上·“猫头鹰”咖啡店门口
达德利探长此时也赶到了。他在对一名警察吩咐着：“封锁街头两端，以确保交通……”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埃德蒙已经走了出来。他看到达德利在指挥，便打断他道：“长官，我接的电话，这是我的案子。”
达德利：“你并不想要这个案子，埃德蒙，你也不能要……”
埃德蒙仍坚持着：“我接的电话，它是我的！”
达德利的口气里毫无商量的余地：“我让你当副手！”
这时，一名现场的记者打算为他们拍照，他对达德利说：“探长，请转过身来。”
达德利转向记者，埃德蒙也赶忙摘掉了眼镜；闪光灯一闪，两位警官被摄入了镜头中。

内景·晚上·咖啡店内
埃德蒙陪着达德利再次走进店里，他们一边小心翼翼地躲开地下的血迹，埃德蒙一边向达德利介绍着现场的情况：“厨子拔枪开火，其余的死在男厕所里。”
一警察前来报告：“长官，一共有15发雷鸣登枪的子弹壳，有3人下手，每人共发射5枪。”
这时，另一名在现场勘查的警察打断了他们：“对不起，先生，我认出了其中的一名死者，那是史丹斯！”
听到这个消息，达德利和埃德蒙禁不住一愣，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

内景·晚上·医院停尸房内
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在搬运着“猫头鹰咖啡店”里被害人的尸体。巴德匆匆忙忙地赶进来。他走过一张张放着尸体的床，拉开尸体上覆盖的床单看着，最终，他终于看到了昔日的搭档史丹斯！
“这样逃过坐牢可真夸张！”这时，埃德蒙出现在巴德的身边。
巴德转过身来，看了看埃德蒙，又回头轻轻给史丹斯蒙上被单，然后强压怒火对埃德蒙：“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埃德蒙冷静地：“有三个人抢劫咖啡店，收款台的人掏出了手枪，他们杀了他，然后又杀死了其他人！”
一医生来报告：“警长，我们已准备好认尸了。”
埃德蒙：“好的。”

内景·晚上·认尸间
一位胖胖的戴眼睛的妇女被带了进来。她脸上是一副惊慌和伤心的表情。这名妇女被领到认尸房，隔着一扇玻璃窗，在里面房间的一张床上摆放着一具用蓝色被单覆盖着的尸体。一名站在里面的助手掀开被单的上部，露出死者的头，这是一位年轻的姑娘。
埃德蒙问：“这是你的女儿吗，莱弗尔兹太太？”
被称做莱弗尔兹太太的妇女呜咽着：“我不知道。”
埃德蒙用安慰的口气道：“我知道这很不容易，慢慢来。”
莱弗尔兹太太：“好像是我的苏珊。可我的苏珊是金发，而不是红发啊……”
埃德蒙：“你最后见到她是在什么时侯？”
莱弗尔兹太太：“就在圣诞节前。我们吵起来了，我不喜欢她的男朋友，我……”
埃德蒙：“莱弗尔兹太太，你女儿有什么特征吗？”
莱弗尔兹太太努力搜索着自己的记忆。站在一边的巴德望着眼前的这位妙龄少女，眼前突然浮现出不久前那次在汽车中看到的那位鼻子上贴着胶布的女孩——“你误会了，我没事”，姑娘的声音也重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这时，莱弗尔兹太太终于想了起来，她告诉埃德蒙：“她臀部有一个胎记。”
陪同他们的一位医生敲了敲玻璃，屋子里的助手把被单继续往下拉开，果然，在少女的腰部下面，有一块明显的胎斑。
“是她……”，莱弗尔兹太太哭了起来，“……我的女儿……”
埃德蒙：“对不起，莱弗尔兹太太。”说罢他转过身去。站在一旁的巴德问道：“谁负责调查这个案子？”
埃德蒙：“史密斯探长和我，怎么？”
巴德没再说话。他点点头走了出去。

内景·白天·警察局会议室内
屋子里挤得满满的。差不多所有的警察都集中在了这里。所有的座位都坐满了，其余的站在后面。大家脸上的表情格外严肃、凝重。局长和达德利探长站在前面的讲台上。达德利手里举着一张刊登着报道这一案件的报纸，在向下属们布置工作。
达德利念着报道的标题：“‘猫头鹰大屠杀案’。这是他们喜欢的的夸张的方法。不过除此而外，这确实是需要立刻破案的严重犯罪！”他放下手中的报纸，继续道：“6名死者，其中有我们的同胞史丹斯。他碰巧是那里的常客。不过他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一个错误的地点！”
在坐着的一大堆警察中有巴德。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当达德利提到史丹斯时，一个警察禁不住回过头向他望了一眼。
达德利在继续：“……作案的动机可能是抢劫；收音机上有戴手套的指纹。鉴定科认为有3名枪手。有一个重要线索，3名黑人青少年被发现在公园卸下鸟枪。公园里的巡逻员认出了他们驾驶的福特牌汽车，大概是40-50年代的产品，棕色。一小时前，调查员找到了报案的人，他看见一辆棕色的福特车曾经停在店外。汽车登记署提供了汽车清单……；第48队，两人一组，去盘问3名车主。这工作由埃德蒙·艾克斯利警长领导。”
听到这里，底下警察们发出一阵不满的抗议声。
这时，局长站出来制止道：“不要再抱怨了！去拘捕他们，必要的话杀死他们！洛杉矶的市民要求这样。解散！”与此同时，一名女警察走进来开始为大家发放有关资料。
警察们纷纷起身走出房间。埃德蒙仍然坐在那里没有动。他喃喃地自言自语着：“为什么不悬赏呢？”

内景·白天·会议室外的房间里
巴德随着人群走出来。他的新搭档迎上来问道：“你准备好啦？”
巴德冷冷地：“你一个人去吧，我还有事做。”
那人不解地：“如果其中一人是……”
巴德不耐烦地打断他：“去找别人！”说罢他匆匆离去。

内景·白天·办公室里
另一间办公室里，埃德蒙走了进来。杰克正在向一个同伴吩咐着什么。那人不停地点头，杰克继续说着：“调查名单的人没时间去拘捕罪犯……我认识一个家伙，有一半机会能找到罪犯。”
那名同伴劝告道：“嘿，杰克，你要干什么？上次你就是因为这个惹的麻烦！”
这时，一直听着他们对话的埃德蒙插言道：“我愿意去冒这个险！”两人闻声一起转过头来看着埃德蒙。
埃德蒙看了杰克一眼，走过去从那名警察手中拿过那张单子说道：“我们会做的！”杰克见状，连忙跟了出去。
“你们应该带上摄影师！”那警察在背后讽刺说。

外景·白天·尼克的酒店中
身穿便装的巴德推门进来。他径直走向柜台，朝着正在整理货架的老板说道：“我要你顾客的住址，她叫莲。”
老板转过身来：“只有这个名字吗？”
巴德不客气地：“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快说！”

外景·白天·一别墅区外
巴德驾驶一辆银灰色的汽车沿着小路开过来。画外是尼克酒店老板的声音：“这是记帐单地址和送货地址……”
巴德把车子停在一幢别墅的门口，走下车。这是一幢气势不凡的豪宅。巴德沿着路走上高处，从一个高台上向下望去。
高台下面，是一片葱绿的草坪。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在打高尔夫球。巴德朝那人喊道：“是皮尔斯·帕特里吗？”
那人回过头来，这正是那天晚上和那姑娘一同坐在车后座上的那个男子。他远远地看到了巴德手里举着的警徽，答道：“是的。啊，你上次为筹款曾来过我的办公室。走吧，我们到车库那边去谈吧。”他对巴德的到来似乎毫不感到惊奇。
巴德绕到了车库前，门打开了，皮尔斯走了出来。
皮尔斯：“你有何贵干？”
巴德声音低沉地：“昨天晚上你在哪儿？”
皮尔斯：“在这儿，开舞会。”
巴德：“跟我说说史丹斯的事！”
皮尔斯：“我不认识他。你是……”
巴德：“我是怀特警官……那么苏珊呢？你认识她？”
皮尔斯毫不在乎地：“我记得你曾见到我们在一起！”停了片刻，皮尔斯反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巴德：“从尼克的酒店找到的，这是记帐单的地址。”巴德举起手中的帐单。同时，他走过皮尔斯，打量着停在车库里的两辆豪华的汽车。
皮尔斯依然无所谓地：“当然了。”
巴德背对着皮尔斯：“苏珊在‘猫头鹰’死了，我正在调查。”
这时，一个壮汉从另一面走进车库，他显然是皮尔斯的打手。他充满敌意地盯着巴德，对自己的主人问道：“没事吧，帕特里先生？”
皮尔斯：“没事，谢谢！”那人看了巴德一眼离开了。
巴德突然又向皮尔斯提出了另一个问题：“那个家伙呢，我说的是巴兹？”
皮尔斯似乎早有准备地：“巴兹·米克斯现在已经不替我工作了。”
巴德又问道：“苏珊圣诞那天晚上挨了打，又装作没事的样子是为什么？”
皮尔斯：“她是被网球拍打肿了脸，她喜欢……”皮尔斯顿了片刻，他显然是在编什么谎话：“……她喜欢双打。”
巴德走到他的身边：“你和‘猫头鹰’大屠杀中的死者有关，想到警察局去谈谈吗？”
皮尔斯感到有点出乎意料：“警察局？……我觉得你是公报私仇，怀特先生！”
巴德一言不发，只是眼色威严地盯着皮尔斯。皮尔斯有些顶不住了，“好吧”，他对巴德：“你关心‘猫头鹰’凶杀案周围有关的事吗？”
巴德：“并不是不关心！”
皮尔斯：“你没有义务要报告吧？”
巴德没有理睬皮尔斯的问题，他继续追问道：“她的眼睛为什么有淤血？”
皮尔斯：“我的电影厂需要一些明星……”
巴德：“什么电影厂？”
皮尔斯继续着：“……我们需要有加特纳、罗素、梦露、特纳，莲·布莱肯是我的薇洛妮卡·格莱克。我聘任长得像明星的女孩，有时我还要聘用整容师。等手术完成后，就是你看到的样子……”
巴德：“所以她母亲认不出她来了。”
皮尔斯点点头。
巴德禁不住低语道：“老天爷！”
皮尔斯：“好了，怀特先生，我想你已经很守规矩了，我能告诉你的也就是这么多了。要是你再继续问下去，我就要找律师了！啊，你要莲·布莱肯的地址吗？”
巴德：“不，我已经有了。”
皮尔斯：“去找杀苏珊的凶手吧，怀特先生，我给你重赏！”说罢，他丢下巴德独自走进车库。随后，车库的大铁门在他身后缓缓落下。在他消逝在那座铁门后之前，皮尔斯又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