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2018年各大权威电影杂志的年度十佳榜单,抛去政治因素,基本大同小异,都是公认的佳作,怎么选都在意料之中。
但这些榜单里仍存在一些意料之外,鲜有人知的异类,别说是普通观众,就连影迷也不一定看过。其中最值得一提的,便是被影迷奉为“观影宝典”的法国《电影手册》所票选出的年度十佳榜首——
《野小子们》
Les Garçons sauvages
片如其名,这个野小子从无人问津到靠着野路子冲锋陷阵,突然以最佳的姿态出现在影迷面前,颇显意外。
进入榜单不是奇闻,但一举夺魁却是异事。
↑《电影手册》2018年度十佳榜单
它凭什么能赢过打破戛纳场刊史最高分记录的《燃烧》,多次光临年度榜单,备受影评人赞誉的《魅影缝匠》《幸福的拉扎罗》,得到《电影手册》多位权威影评人的一致票选?那么多佳作何以轮到它?或仅因其是法国本土的佳作?抑或是为了掀起法国新新浪潮电影革命?
再如何猜疑,都需回归作品本身。有实力,一切皆有可能。因此带着这些疑问,小智去会了会这群野小子们。
所谓擒贼还得先擒王,野小子们的老大是个连拍自己艺术照都骚气十足的法国骚男。
贝特朗·芒蒂格
Bertrand Mandico
话说贝特朗·芒蒂格在法国早已声名在望,《野小子们》是他的处女座长片,在此之前,他已创作了30多部实验短片,是法国实验电影界的领军人物。
↑《LE CAVALIER BLEU》1998
2018年他的最新短片作品《后启示录(Ultra Pulp)》在戛纳电影节亮相后备受瞩目,高居各大影评人评分榜首。
↑《后启示录》,2018
我们不难发现,贝特朗·芒蒂格的作者风格非常明显,他的作品几乎都采用了迷幻的霓虹色彩堆叠而来的专属色调。在人工的舞台式打光和布景特征基础上做延伸,他也被称之为新一派电影的 “人工美学”的代言人。
《野小子们》更像是他个人美学的集大成之作。首先便是长期以往的迷幻色彩和16mm胶片摄影镜头内似梦似真,颓迭模糊的画面。
这种模糊的镜头语言沿用到人物情节,五位野小子均由女性扮演,导演如此用意想必是想讨论男女性别问题。包括情节和布景道具都围绕着性别展开,片中的女性与男性身份,权利都进行了调换。
故事大概是五位无恶不作的野小子犯下罪行,被一位船长带到一座神秘的岛屿进行改造,却从男孩变成了女儿身。这个故事厮认为与《西游记之女儿国》相差不大,但也没见国内有人能把这样的好故事拍好。
《野小子们》比《女儿国》来得露骨,这也是它备受争议的缘由。片中出现了大量的人体性器官,不管是长在人身上的,还是那座满是性器模样植被的神秘岛。
长着褶皱与毛的水果,酷似香蕉,开盖便喷射出汁液的植物,供野小子们享乐的牡蛎模样的不知名植物。
你已能窥探到这部电影强大的尺度,有人憎恶也有人赞誉,但在视觉上确实有着极大的冲击。也是导演挑战权威,摒弃旧物的手段,就是让你看,一点不避讳。
再者,影片的五幕结构也很妙,致敬了古希腊戏剧的分幕演出方式。这样的致敬常出现在影片内容里。
如片头尾部分引用的台词致敬了《麦克白》和《李尔王》,两部皆在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里。还有对野小子们犯下罪行的庭审情节,年代已不重要,更多的感受是一种古希腊戏剧式的仪式感。
这样看来,贝特朗·芒蒂格的确有两把刷子,谦逊又不失桀骜,致敬了前人又想挑战前辈。《电影手册》貌似从他身上看到了法国电影新浪潮运动时期的那帮文艺青年的影子。
↑法国电影新浪潮的先锋们
而《电影手册》将其选为最佳,显然是在想方设法推动影史的又一篇章——法国电影新新浪潮运动。
遥想当年的法国新浪潮盛况,如今早已物是人非。随着路易斯·布努埃尔、雅克·德米、弗朗索瓦·特吕弗等新浪潮旗手相继去世,仍在坚守的只剩戈达尔,瓦尔达等元老级人物。
↑不知名阿姨,戈达尔,雅克·德米,瓦尔达(左起)
当代商业电影的趋同化严重,难再出现所谓大师之作,再想戈达尔的《再见语言》《影像之书》已不求人看懂,唏嘘不已。
在这个影迷感叹“电影已死”的时代,被誉为影迷圣经的《电影手册》仍不忘创始人安德烈·巴赞的初心,立图再次寻觅一种新电影的踪迹。
↑1951年草创期的《电影手册》封面
早在2013年4月,《电影手册》便刊登了这么一句话:
“年轻法国电影人并没有死!”
↑扬·冈扎乐兹与贝特朗·芒蒂格
于是以贝特朗·芒蒂格为首的一群法国新锐导演开始崛起,扬·冈扎乐兹、吉约姆·布哈克、贾斯汀·楚特、佩里提亚可和卡罗利娜·波吉,约纳坦·维奈勒夫妇等。他们被称为法国电影的“破坏分子”,有了《电影手册》的保驾护航,他们开始以星火燎原之势,改变着世界电影的格局。
↑贝特朗·芒蒂格友情出演了扬·冈扎乐兹的《刺心》
如贝特朗·芒蒂格的《野孩子们》一样,这些新生代的法国导演对于新电影的定义跳脱出原本新浪潮倡导的“现实主义“,以崇敬前辈的心态开创着全新的探索。他们推翻了“自然主义“,重新利用起创意十足的人工造景,用大胆尺度的画面挑战观众的耐性。
他们的崛起注定是艰难的,过程难免会有质疑的眼光,诋毁的声音。但最好的佐证是在现实得到的肯定。
↑《刺心》《午夜狂欢》(左起)
贝特朗·芒蒂格凭借《假小子们》在2018年崭露头角,扬·冈扎乐兹用处女作《午夜狂欢》喜提2016年《电影手册》年度十佳,又借《刺心》冲进2018年戛纳主竞赛单元。约纳坦·维奈勒和卡罗利娜·波吉的《永远的杰西卡》也入围了2018年的多伦多电影节。
↑《超出梦境(ULTRA RÊVE)》2018
今年夏季,贝特朗·芒蒂格与卡罗利娜·波吉,纳坦·维奈勒, 扬·冈扎乐兹四人强势集结,将3部短片合为一部名为《超出梦境》的长片于法国上映。
正巧这四位新锐导演,同为《火焰宣言》的签署者,这是一场法国电影新新浪潮革命的告兆:
“
我们追求的是一个充满激情的电影,一个梦想的梦想家,一个哭泣的怪物和一个燃烧的孩子,一个不计算和享受燃烧的电影。我们邀请所有灼热的心脏吹拂余烬。
这些话表达了我们对电影的共同意志,梦想,思考,渴望,揭示它们。这不是教条,只是夜晚的火焰,我们当下的状态。
他们说,在寒冷的冬夜,我们的电影在森林里相遇,他们一起点燃了火,跳舞到黎明,燃烧着我们的心。
——《焰火宣言》摘录
刊登于《电影手册》2018年7-8月
(结合有道,谷歌翻译)
”
↑ 《后启示录》剧照
为了在制作电影时捕捉这种常见的心态,我们决定写这篇文章。“焰火”是个很重要的词,它有一种轻微的、不加糖的、燃烧的东西,而且是短暂的。我们的文本是在黑暗中燃烧的星星火炬,在说着“谁爱我便跟着我吧。” ——贝特朗·芒蒂格 (结合谷歌,有道翻译)
↑贝特朗·芒蒂格和他的御用女演员们
从这则宣言反观我们的艺术片,尚未招人待见,没有关系。地球至暗过后,或许仍有不同色彩的火把在准备,等待着。
毕竟,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点点星光,足以照耀世界。
↑会不会有点太酷?
参考网址:
1.http://lestyx.fr/ultra-reve/
2.//www.franceculture.fr/emissions/la-grande-table-dete/cinema-oniriqu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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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期回顾:
先是点燃她盛开的身体和蘑菇,在审判中
男孩们谎称被迫殖民于性别与戏剧的互文。
如同多年以前,骨制的人形积木尚未拼凑出
一座欧陆城市的雏形。那船长曾驯服过海洋
现轮到他们了(实验开始):以金发少年为首
意图攻甲板占船舱称君王。水手们,
拉紧绳索!君不见雾中风暴、漩涡
挂起的雪;只道路途遥远何时归,惧怕
不完整就死去,不似女人。匕首藏在
掌舵者的胯下,对此已觊觎许久:
他的身上画满地图、器官和即将抵达的消息。
长满牡蛎的岛屿通往丰饶的性腺,而朗姆酒,
朗姆酒是激素,洒在被阉割的精神即伤口。一场
焚烧过后,男孩们长出一只乳(革命结束)。
以朱迪斯·巴特勒提出的性别操演理论对影片《野小子们》表意的性别身份探究进行解构。《野小子们》展现了生理性别、社会性别、性欲等方面具有的文化建构之旅,并从性别的规训和颠覆里寻找到打破传统性别建构二元化、寻求新的性别结构的可能性。
朱迪斯·巴特勒作为酷儿理论的先驱者之一,在《性别麻烦:女性主义和身份的颠覆》中提出性别操演理论,在哲学本体论层面上追问语言、主体、性别身份等概念,认为生理性别、社会性别和性欲都是文化建构的结果,性别实质是一系列操演行为在话语规则内的重复性规训。在此基础上,巴勒特提倡一套戏仿的实践以打破身体、生理性别、社会性别和性欲等诸多范畴,意图超越传统的二元框架以颠覆性地进行重新意指和意义增衍。作为女性主义思潮的重要成果,性别操演理论不仅打开性别结构思考的新思路,也为文学、影视等文艺批评提供了症候把脉和话语阐释的理论基础。
《野小子们》讲述了五个“野小子”因犯罪遭受“船长”驯化、流放,后来被带入神秘小岛之后,性别发生颠倒的一段奇幻之旅。作为法国导演贝特朗·芒蒂格(Bertrand Mandico)的电影长片处女作,该片是导演在长年深耕实验短片后将其淬炼的先锋、诡谲影像风格融进一部长片体量内的实践尝试。贝特朗·芒蒂格是新一代法国电影潮流“火焰宣言”的拥趸者,后者是知名权威电影杂志《电影手册》2018年暑期刊载的一份电影创作宣言,由一群导演集体发表,昭示追求一种新的电影风格,其中有一条就是意图跨越传统的二元性别:“跨越女演员,男演员,界限与性别”。《野小子们》的影像风格借助了大量的身体符号、性别转换的寓言探讨并解构了传统的二元化性别结构,与朱迪斯·巴勒特的性别操演视角具有一定的共通性。
性别操演理论借用福柯的考古系谱学追溯性别身份的起源,质疑性别身份之前是否存在性别的主体,试图说明现实的性别身份是制度、实践、话语的结果:“性别的实在效果是有关性别一致的管控性实践,通过操演生产而且强制形成的……在性别表达的背后没有性别身份;性别是由被认为是它的结果的那些‘表达’,通过操演所建构的。”[1]在《野小子们》里,一系列身体行为和象征化意象用以揭示性别身份的规训历程。
1.1船长:权力的驯化象征
通过影像大胆地呈现,野小子们的性别身份正是在反常、暴力里不断地遭到权力、话语、实践的规训而形成的。犯下强奸杀人罪的五个“野小子”经过审判后被交置给一个名为“船长”的荷兰人进行训练,以期得到性情和道德的改造,在船长的一系列折磨和引领进入“裙岛”之后却出乎意料地由“男性”转化为“女性”。船长极端残暴的手段——对野小子们直接使用绳索、项圈进行肉体的禁锢,不断地喂食长毛的水果——一方面试图将这种具有权力关系的规训与福柯式“监狱”关联直接具象为影像,另一方面有意地把个体放置进粗野的自然权威包围里,将性别的历史前体处于悬置的、无法述说的位置,以此隐喻性别的规训最初是处于权力的支配之下的。影片以在莎士比亚戏剧《麦克白》内嵌套的强奸罪案开幕,所启用的正是一套“因果倒置”的话语:性别身份并没有先前存有的规范性欲驱动,但仅根据强奸的“事实”,性别就被遮蔽性地自然化为性欲犯下的“结果”,然而这些逾矩行为一律是“内在于”先前所建构的话语规则里,即影片里野小子们的性别(即便是生理性征)产生于遭受或经历的历史实践并随之转换。
1.2裙岛:性欲的自然化建构
除了船长的残酷体罚,裙岛的极尽欢愉象征式模拟了原始的圆满欢愉(jouissance)的再现、失落与替代。在拉康的精神分析理论里,文化被理解为一套语言结构和意指实践,每个个体进入这套文化的具体语境后便臣服于“父之法”,言语继而在个体因乱伦禁忌所带来的不满足里产生。裙岛的功能之一无异于重现原始圆满欢愉的场景,但因其人工性质再次把性别身份建制拉回到不可避免的失败:无可挽回的快感和虚妄的生理性别。主体因为原始的圆满欢愉的空缺而需要将欲望移置到换喻性替代物之上,影片里是直接使用裙岛上拟人化的性器完成这种移置的实体性建构,但指涉的性别结构里意指和能指之间永远存在着不可磨合的界线。由此我们重新指认出,影片游荡在裙岛的梦幻境遇,是一种性欲生产的过程。在既拥有自然景物的岛屿上,实则“自然化”的植物同样又显得离奇荒诞的“非自然”,以一种颠覆性别规训的可能性以映证性别身份的建构性。
1.3转性:性别的流动生产
性别的规训在个体上显现出的差异性同时可作为自身的反观。五个野小子,以“男性”的前置话语进入,在影片建构的自洽世界里(包含完整的制度、话语)逐步蜕变为“女性”。性别的指称变换似乎建立在解剖学上的可见性;但特别注意这些指称也是建立在具有流动性的变换之上,这意味着生理性别并非生来如此,它同样是一种通过操演而演绎出来的意义。更有甚者,唐吉这个角色在接受性别化进程时的反抗性使得其未能完全具备世俗惯例上的女性体征(唐吉只有一个乳房)。这揭示出作为非男非女之外的其它性别身份存在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原本应当被排除或者被否定,如今的显现正构成对性别霸权范式的一种批判。船长的宿命是死亡,因为他/她是作为规训体系里的被否定者和被排除者;唐吉的最终结局是成为新的船长,性别身份的建构由此形成循环操演,他/她们以影像形式既以“不可再现的不在场”参与了对性别身份的生产,又确认了在管控下的性别“统一性”以及作为例外者的颠覆可能性。
在西方传统里,性别总是以一种简单的男性/女性的二元对立分析作为基础;即使在女性主义的批评里也同样存在着生理性别与社会性别的二元框架。巴特勒就曾批判波伏娃的女性身体观——女性身体应该是女人获享自由的情境和媒介,而不是一个定义与限制的本质——复制了笛卡尔的精神/身体的二元论,低估了阳具逻格斯中心主义的统治力;她进而提出,应当重新审视这种二元结构带来的“因袭陈规地生产、维系以及合理化了固有的性别等级”。[2]性别的二元结构实质是父权制统治下的话语建构,是异性恋霸权的规范限制。不破不立,巴特勒提供的可能性就是通过性别的操演实现身份的颠覆,重塑性别的主体性。
2.1男性-女性二元的身体拆解
男性蜕变为女性的奇异影像无不包含着对传统性别观念里二元对立结构的拆解和重组。影片里对性别转置的诸多描绘均是直观上身体的性特征转化。按照罗兰·巴特的观点,“为了构织这女性符号,某非常之物必须献出,就是身体。”[3]身体既是文本的愉悦来源,也是抵抗文化的利器。由此,影片中的身体叙事不仅专注于解构在形体附着的文化符号(发式、服装、表现出的气质等)意义上的社会性别,更深入解构了生理性别的“自然性”。
最具冲击力的莫过于阴茎的掉落这个场景。尽管从身体特征上的性别符号上表现出性别身份的转换是一种不得已为之的手段,因为这可能会使生理性别处于“前话语”的地位,但考虑到影像自身的“虚假性”反而可以得出另一个结论,正是这种讽喻性拆穿了生理性别表象上的虚假。此处,还需要注意阴茎符号与阳具象征之间的差距,原本“作为”(“作为”阳具对应“拥有”阳具,拉康用以描述象征秩序通过互相排斥的位置来创造文化的理解模式)阳具的女人,是通过阳具的缺乏、不在场来反映、建立自身的身份;如今这种否定的依赖关系所实施的伪装(masquerade)策略以一种明朗的方式得以呈现,男性/女性的区分被直率地予以解构。
2.2扮装戏仿
影片更为颠覆的是演员采取自始至终的“扮装”行为:“野小子”们的表演是反串的。“在模仿社会性别的时候,扮装隐含透露了社会性别本身的模仿性结构——以及它的历史偶然性。”[4]扮装是性别戏仿的一部分,它的本身没有原品,目的在于表述一种没有预设的、无原初的性别身份。除了影像内船长的扮装外,影像外野小子们的表演者女扮男装,这种来自影像机制的生产增添了一重戏仿的现实意义,由此产生更加微妙的现实指涉,祛除了自然化的身份,是对规范感的丧失的自鸣得意。性别操演是由施行于身体之上的行为的结果,在此又充分发挥出被赋予的能动性,“野小子们”完成了一个完善的性别操演范本。
3.1“消解性别”之后的新霸权
在历经男性变为女性的流动性操演行为之后,性别的内在本质本应得到消解,但塞弗琳博士俨然成为新式的领航人,其发表的宣言造成了电影文本表达上的一定断裂。塞弗琳对女权社会的图景描绘是“未来属于女人”“未来属于女巫”“女权社会可以消灭战争和冲突”,这些对白似乎隐约保留着使人落入原先所批判的性别二元论的倾向里。性别操演的目的是消解性别,走向的应是人类身份的重新认知和更为公正、多元的人类价值评价系统。然而,影片以一种新女性“船长”的诞生来取代原来的男性权力施行者。这种具有反扑倾向的权力斗争,因此受到女性主义者的批评:女性主义应保持自身一些一统化作法的自我批判,警惕将形式的颠覆变为一种倒转话语,不加批判地重复压迫者的手段。从父权体系下解放的性政治,不应当成为旧的霸权律法的伪饰,进一步进行霸权的自我壮大和普遍压迫。
直至影片结尾处,通过完备文本《麦克白》的互文性挪用,才以略带嘲弄的口吻宣示了一场性别变革的胜利,女权图景得以重返同舟共济的美好愿景。“离开应像抵达一样。”这句台词,引申自莎士比亚《麦克白》,表明的是操演行为要消解性别就需要回到身体的性别化风格的最初施行之上。离开和抵达,指出了操演理论对处理性别身份提出的一种不是那么恰如其分的可能性:在重复的规训中发现分裂的话语并得以操演性别风格,由此获取性别主体。“性别操演的能动性不能寄托于身体或自主个体身上,而应从话语系统内部的分裂中寻求。”[5]在《野小子们》里,这种颠覆的力量在结尾处却归咎为新“船长”这个主体的重新掌权,实则未能跳出二元的性别结构,仍然保留着其中一方的性别霸权。
3.2神秘主义化的主体
《野小子们》极尽营造迷幻色彩,为惊世骇俗的寓言故事披上外衣:色彩上黑白、彩色、冷暖杂糅,光线上复古、柔和、眩光混用;梦境、戏剧化舞台、非现实化布景拼接。情节的奇幻悬置了现实性,以致影像内部主体的行动力都似乎出自神秘主义的驱使。炫丽的视听形式和神秘主义叙事相辅相成;尤其是语焉不详的情节段落和形似“麦昆”式骷髅头的梦魇形象。与其说影片的情节动机是晦涩的,不如归咎于过于设置象征化和难以言喻的画面形象,以此制造一场“主题先行”的性别戏仿视听游戏。影片设计的人物角色其主体动机被神秘化侵扰,造成主体容易被蒙蔽和陷入奇幻式狂欢。耽于视觉表达,不惜借用神秘主义元素完备情节发展和影片整体风格,在另一面向上也削弱了主体的政治行动力。塞拉·本哈比对巴特勒操演理论的主体性问题就提出过两个局限:“一是其不能解释个体具有某种程度的自决能力等,也即是质疑和否定‘主体’概念;二是其将身体物质性的实存面向简化为语言叙述。”[6]影片的主体概念同样体现出相同的问题:主体是被外在的非自然化环境倒逼参与了性别操演。
借用迪斯·巴特勒的性别操演理论阐释《野小子们》,其情节设计和象征意象意图在于再现性别结构的生成,并通过性别的倒置祛除男性霸权中心。影片呈现出的性别规训和颠覆实则是一体两面:性别操演是身体铭刻的结果,也包含着反抗这种意义建构的实践力量。可惜的是,《野小子们》在解构二元化性别身份之后,仍激进地推崇着女性式的、新的霸权范式。
参考文献:
[1]朱迪斯·巴勒特.性别麻烦:女性主义与身份的颠覆[M].上海:上海三联出版社,2009:34.
[2]朱迪斯·巴勒特.性别麻烦:女性主义与身份的颠覆[M].上海:上海三联出版社,2009:17.
[3]罗兰·巴特.文之悦[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119.
[4]朱迪斯·巴勒特.性别麻烦:女性主义与身份的颠覆[M].上海:上海三联出版社,2009:180.
[5]张兵.“性别操演”中的身体问题[J].中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21(03):15-21.
[6]刘阳军.朱迪斯·巴特勒性别操演论之透视、批评以及警示意义[J].文艺评论,2016(02):28-34.
写于2019年1月。
“离开应像抵达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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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电影手册》推荐的电影要做好两种思想准备,要么令人昏昏欲睡,要么是匪夷所思的神作。本片属后者。
一群桀骜不驯的野小子,经过一段风雨旅程来到一个温柔乡小岛,纷纷阳具脱落变成了女孩。这样的情节是怎么想像出来的呢?它到底是在隐喻什么呢?还是仅仅是后现代主义恶作剧?
看完全片我首先想到的都和电影无关。脑子里萦绕的反而是蔡徐坤、口红哥这些小鲜肉的形象。记得第一次被裴裴小姐安利蔡徐坤时,我不禁哑然失笑:像我这样一个看着阿兰·德龙、高仓健、姜文长大的所谓‘’直男“,你说你给我推荐一个毫无男子气的小孩儿有什么意义呢。审美固化不是一天完成的。但这就是时代吧。电影把传统男性气质的代表人设为一个老船长是很恰当的。所谓的”直男气质“:性格坚韧、皮肤粗糙、不修边幅、满嘴脏话......一定是和特定时代的特定职业有关吧。船长、牛仔、货车司机、建筑工人、赌场保镖诸如此类,在现在的影像作品中这样的形象越来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公司白领、健身教练、美食专家、脱口秀主持人。对对,还有跑男们。生活方式的转型,也必然带来男子气质的改变吧。中性化之风其实是从麦克·杰克逊、木村拓哉那一代就开始的,不过那时可能还只是发达国家的专利,而现在,就算最有硬汉气质的小生,也带着几分斯文和秀美。比如彭于晏。
对于我,这是一部标准的艺术电影。肉体的变性在现实中当然没这么容易,但传统男性气概的消亡,恐怕已是不争之实。我不觉得这是一部需要精心揣测其隐喻内涵的象征主义电影。艺术家对时代有着异乎常人的敏感,在表达上天马行空,自说自话,奇特的想像叫人目瞪口呆。但又眼光犀利,表达准确,暗合世象人心。看过《玛·鲁特》、《皮囊之下》、《湖畔陌生人》那样的电影,对《电影手册》的口味,有时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你要自认是个文艺青年,千万别错过呀。
你不可否认有隐喻性别政治但也不光讲这个很实验的现实主义 首尾呼应开头结尾都提到了文明两字 从镜头和场景里快要溢出来的迷幻 由各个晦涩又裸露的细节堆砌起来想要达到目的表明主体 很大胆 开片二十来分钟样子 我看到的只是欲望罪恶人性能怎样被开发以及联想恶意是无法摧毁的 于是我们只有充分利用另一种恶意 去制服抗衡直到两者消亡 片子又进展点会看到反自然主义的出现 这时会觉得是一点点引诱你 对性别的进阶蜕变的一系列描述和辩解过程 像撕开一层层外衣每层被撕开的不一样 确实惊喜影片结束才发现每层主导却是文明与阉割 奴隶化的本能与人性 回想情节扣的很紧正因如此所以太碎片化了 以内容来讲节奏相对于杂 倒不乱因为太隐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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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淹死了船长,他们枪杀了海员,他们成为了胜利者,而他们早就变成了“她们”:在那个“牡蛎之岛”上,下体的阴茎掉落,上身的胸部发育,在失去和得到的双重符号体系下,她们以肉身的变化成为“女人”,于是在离开荒岛之前,塞弗琳说:“女权社会可以消灭战争,未来属于女人,属于女巫。”
面向大海,她们在让自己变身为女人的岛上,不是像只长出一个乳房的唐吉那样逗留在岛上,而是准备好了船只,在男性海员全部死去的现场离开,““离开应像抵达一样,丰饶就是全部。”塞弗琳引用莎士比亚戏剧《李尔王》的一句台词,为她们此次的远行做出了注解。淹死了象征权力的荷兰“船长”,枪杀了占有她们身体的男性海员,当他们在岛上变成她们,这的确是女性的胜利,而塞弗琳也告诉她们,自己曾经也是男人,在岛上和她们一样变身为女人,逗留在岛上的唐吉,根本不是要和她们分道扬镳,只是因为只有一个乳房,他要等待自己完全变成女人才会离开,“等你变成女人我们会回来的。”女人成为了胜利者,女人走向了属于自己的未来,看起来,这便是女权战胜男权的最后意义。
可是,女权社会真的可以消灭战争?未来真的属于女性?塞弗林引用《李尔王》的那句话似乎就点出了她们此行的真正目的:“离开就像抵达一样。”离开是为了抵达,远离象征母性的“牡蛎之岛”,她们去往的目的地就一定是她们曾经离开的男权社会,也就是说,当他们变身为“她们”,抵达的依然是离开相同的路:回到男权社会,回到男性为统治的社会,不是让女性消灭战争让世界成为女人的世界,而是女权、女性和女人,都重新回到男权、男性和男人的秩序中——最后当大家再次念起台词,最后一句是:“凡母胎所生之人不能伤害汝”——再次印证了男权社会才是“母胎所生”的一种合法化的社会。
当变身为女人们的“她们”成为胜利者,当塞弗林预言“未来属于女人”,似乎这种行动和宣言,就是在阐述一个女权主义的主题,所以我一直以为导演就是一个女权主义者,但是贝特朗·芒蒂格,法国新一代电影领军人物,却是一个满头卷发的男人。以电影来推测导演的性别和观点,这无非是一种幼稚的判断,甚至只是脑中闪现的想象式推论。撇开导演相关,其实从105分钟的电影来看,贝特朗·芒蒂格所要表达的东西在影像的呈现中,似乎也偏离了当初的设想,他说到这部电影的主题是,“我把它想象成一种内心深处欲望的源泉,一种没有性别界限的自由情欲下的表达。”很明显,贝特朗·芒蒂格是带着一种去性别化的目的去拍摄这部电影,当性别界限被取消,从身体属性回归到欲望属性,便是一种“自由情欲的表达”。从总体风格来看,黑白和彩色影像特质的交替,16mm胶片的圆角画框设置,富于想象力的迷幻画面,都制造了一种欲望场景,让观者进入到一个超现实主义的奇异之旅中,在荒岛、冒险、战争、肉欲的呈现中,身临其境于一种“内心深处的欲望”世界。
但这或者只是一种表象,极力想用视听语言模糊性别界限,想颠覆男性/女性的二元对立,却适得其反:不是取消性别界限,而是强化二元对立;不是展现内心欲望,是回归社会秩序,不是女权的全面主宰,而是臣服于男权的传统。其实在“野小子们”被审判的时候,这种刻意为之的去性别化观念就已经变得尴尬。片名《野小子们》,就是对于男性的一种命名,当五个野小子戴着面具强暴了文学女老师洛尔纳·德布干维尔,并将其绑到马背上凌辱,面对审判席,他们都寻找托辞寻找借口,他们共同的辩词只有一个目的:不是他们强奸了女老师,而是女老师勾引了他们:起先是一起排演莎士比亚的戏剧《麦克白》,之后是邀请他们喝酒,在醉酒之时便发生了媾和之事。
醉酒而性起,性起而强暴,强暴而撒谎,这是男人惯用的借口,所以从事件发生开始,一切的规则都在男性社会被强调被执行:当犯罪者是男性,审判者也是男性,惩罚者也是男性。但是当五个人在审判席上自我申辩的时候,“野小子们”其实就已经在贝特朗·芒蒂格的镜头里变成了“她们”:从第一个罗德亚尔德开始,到第二个于贝尔,再到斯罗内、让-路易,以及最后一个唐吉,其实都能明显看出来,他们就是“她们”——并非是在电影里,而是在演员层面,他们完全就是女人,那种眼神,那种面貌,那种举手投足的姿态,都具有女性特点——除了让-路易具有男性特点之外,也就是说,在这个场景中,女演员来饰演“野小子们”,很明显强化了性别界限,这不应该是贝特朗·芒蒂格为了剧情而选中这些演员,在他看来,用女演员来饰演野小子们,就是为了剧情的需要,因为在岛上当他们变成“她们”,在身体器官变化中达到性别变化才显得自然,但是从审判就开始了易装式的安排,明显感觉到了一种尴尬,而这种尴尬的情绪,无论在主题阐述上,还是在影像构建上,似乎都无法达到去性别化的目的。
事件发生于男权社会,审判体制是男权主宰的一种证明,当然惩罚方式也无法逃离这一桎梏:荷兰船长成为改造他们的“上帝”,不仅他本身是暴力的执法者:他将野小子们拉上船,用绳子扣住他们的脖子,命令他们干苦力活,而且他身边带着的“随同”也都是男权的代表:一只凶猛的狗卢皮阿,一个男孩,以及一个女儿。狗当然是暴力的工具,男孩也同样被绳子扣着脖子,但是他说了一句“我是文明人”,也就意味着男孩是船长让野小子们从野蛮过渡到文明的符号,而文明同样是一种男性特质;女儿其实是不存在的,她只不过船长用来诱惑他们的一个幻象——所以,在这艘从波旁岛驶离的船上,为野小子们开启的重生之旅就是男人对于男人的拯救,而拯救的目的是走向男人统治的“文明社会”。
而在船上,野小子们和船长之间的紧张关系可以理解为男人与男人之间战争的第一阶段,他们像奴隶一样失去了自由,船长对他们发号施令,所有的统治和反抗都没有离开同性之间的矛盾,而那面船帆上都是毛发,船长说,这是前辈的头发,“你们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也就意味着这场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战争一直在持续,甚至无法穷尽直到永远。在这第一次战争中,那只狗被让-路易扑到水下淹死了,这是用暴力反抗暴力的结果。到了那座牡蛎岛,男人和男人之间便爆发了第二层次的战争。牡蛎岛,无疑是真正女性社会的象征,整座岛就是一个大大的“牡蛎”这完全就是女性肉体的符号:这里有着刺鼻的牡蛎味道,这里的树上长着长满毛的水果,这里的植物都是活的。当野小子们被带上岛,他们喝着树上喷射出来的汁液,就像从丰满的母乳中吸取营养,他们为了愉悦,可以和女性肢体一样的树枝交媾……
牡蛎岛是一个女性社会,但是这个女性社会的存在不是对于男性的改造,而是为了满足男性的愉悦,“享受人生吧。”船长这样说,虽然他是在引诱野小子们,为之后的变身创造条件,但其实,在这个过程中,根本没有见到这些渴望满足欲望的野小子们受到了何种惩罚,所以牡蛎岛之存在就是重新演绎女性对于男性在欲望满足上的意义。当船长胁迫他们离开岛屿再次登船,于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第二次战争爆发。于贝尔因为是船长最信任的人而没有离开岛屿,让-路易因为想要享受愉悦一开始也拒绝离开,最后当大家都乘船离开时他才最后撘上了船。当船行驶之后,唐吉和路易便发动了战争,他们用刀抵住了船长,在一阵狂风暴雨之后,船长被大浪打下了船而淹死,于是他们大喊“我们自由了”。作为暴力和权力符号的船长,在男人之间的第二场战争中死去,野小子们重新获得了自由,而自由后的他们,第一个行动又是返回令人愉悦的牡蛎之岛。
当第二次登岛,在野小子们喝酒狂欢中,身体开始了变化,“让新世界大门向你开放。”斯罗内对同伴这样说,而这个新世界无非是被改造后的男性世界。他们发现自己的阴茎掉了,胸部开始发育,他们变成了“她们”,似乎是女性主义对男权的阉割,但实际上,这只是一种器官意义甚至是最外在工具意义的变化,并非是“女权社会消灭战争”那种豪言壮语的实现。一艘船开往牡蛎之岛,是为了变身,船长作为执法者在上岛之后一只乳房也开始发育,岛上的塞弗林是一个女人,但她之前也是一个男人,再加上身体上发生变化的野小子们,在这个牡蛎之岛上根本没有真正的女性,这依旧是一个男人主宰的世界,甚至还有那些男性海员,即使当他们面对“野小子们”的她们爆发了欲望,而野小子们杀死了他们,也完全属于男人之间的战争——或者称之为第三次战争,一种集体主义意义上的“集团争斗”,而获胜的野小子们即使在身体变成女性之后,也根本不是彻底的女性:她们不穿衣服袒胸露乳,她们手插在口袋里吊儿郎当——这和曾经的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离开应像抵达一样”,所以即使他们成为了它们,离开岛前行的目的地依然是他们离开的地方:有着暴力和权力的男性社会,审判者和惩罚者主宰的男性社会,可以强暴女人而从来不负罪的男性社会——岛上的宣言只是空洞的一句话,岛上的变身只是最外在的改变,岛上延续的战争从来没有平息,它会以另一种方式在男人和男人之间爆发。或者,这个寓言在贝特朗·芒蒂格那里可以这样来阐述:在整个过程中,只出现了一个真正的女性:野小子们的文学老师,但是她是作为被强暴者而处在面具男性的身体之下,所以说,贝特朗·芒蒂格想要去除性别对立,只是在文学世界消除二元对立,对老师的强暴就是对文学的强暴,也只有在他们引用的《麦克白》和《李尔王》里,作为统治者和掌控者的麦肯白、李尔王都死在了自己的权力世界里——当最后的野小子们再次说出《麦克白》的台词,他们以强奸文学的方式改造了暴力场景,“凡母胎所生之人不能伤害汝”,一切才回归到自然,才回归到欲望。
我怎么一开始就看出了她们都是女孩?
以奇幻寓言的方式探讨性焦虑与两性权力关系,黑白与彩色的混搭,迷幻而诡谲的影像,大胆而引人入胜。船上的规训与奴役,将所有人变成女性的牡蛎之岛,形如生殖器的果子与树林,惧怕尿液的食人藤,母腹中的珠宝,菲勒斯上的地图,若隐若现的水晶头骨,无法彻底转化的雌雄同体人……及至梦魇般的阳具脱落时刻,一种超越阴阳二元对立的理想终于在这座原始而神秘的岛屿上实现。(8.5/10)
特别幼稚啊天呐我的大神友邻们都打了五星是掉书袋掉魔怔了么?性别解构建立在粗俗的二元论上 力量这么刻板的性别符号翻来覆去地炫。体液和大自然把男人变成女人 雄性力量消除然后世界太平?拥有这种幼儿园直男思维导演很可爱啊 没有开化啊。你们真的是 看到修辞啊符号啊就觉得很高级 完全不看看指代物是多么贫瘠
实验艺术色情片,分五集上传Pornhub标题我都想好了:Erotic Island系列,Dom Daddy tamed his five Twink Slaves; Fraternity boys drunken frottage; Fembois & Trans mommy…
评分这么低,挺不服的,最奇妙的是,看完之后脑子里蹦出来一堆其实根本不通透的大师的名字:弗洛伊德,荣格,萨德,拉康,齐泽克,福柯,巴特勒……最最后,还是想起来王尔德:世界上所有事都关乎性,除了性本身,性只关乎权力。阉割了性才能拥有权力吧。
像是電氣的考克圖(Cocteau)和惹內合謀,以ETA霍夫曼的美術和儒勒凡爾納的少年冒險打造的密室,密室裡的曳航和荒島。一場蛻變的慶典,熱焰煙火,羽毛浮浪,汁液四濺。如果性別可以選擇,或原初我們都是少年,經歷了如同貝殼孵育珍珠的航行,怪島的冒險,最後彷彿證實了--就算性別肉體改變,就算有了新的眼界--我們具有某種本質。即便為惡(《發條橘子》)
发现女演男从一开始就造成了巨大的拒绝接受感,私以为是过分懦弱的选择。同样的故事让男性演男性再推进到最后才有进入语境的可能。(当然由此可知我的性别观点大概在某些情景下很狭隘……*耸肩
“女性社会可以消灭战争”?要让荷尔蒙过剩的男孩子回归到社会正常秩序,不能靠一个荷尔蒙更旺盛的男性用暴力、镇压、呵斥来驯服,而需要从根本上改变性别——能让阴茎自然掉落、乳房逐渐发育的雌性激素植物。如果纯粹是扯谈玩还能说得过去,也和怪力乱神的影像贴合,但非要上升到性别议题就显得较为无力。猎奇性展示过多,占据了本可以有的文本内容的厚度的空间。
野马捆绑,船长调教,鲍鱼岛上掉JJ,野小子们变野姑娘们,钙片变姬片变女性主义救世界,形式感上有点格里耶的意思,但叙事逻辑还是太保守
我们反对自然主义,修辞即内容,修辞即一切!
只有庸才和没有独立思想的人才会去找寻更好的“现实主义”,不与他们“同流合污”,同“传统”的法国电影“断绝关系”,大概是对贝特朗·芒蒂格和扬·冈扎乐兹这群法国新生代“异人”导演的最精准的定义。与冈扎乐兹“新舞台”风格不同,芒蒂格用“人造美学”来建设自然主义,以此实现了最大的叛逆和颠覆,在对色情元素所具有的号召力和破坏性探索方面,芒蒂格也要更随性与自由。不过,暂时认为这群导演最合适的创作体量还是短片,两个小时的“漫长旅途”还是会让他们不由自主的考虑起“内容”来。
贝特朗·芒蒂格的美学风格源于他对土、气、水、火四大基本元素的组合与构建:水与土化成了惊涛骇浪与神秘海岛,雾作为气的化身始终笼罩着那片世界,火则化为了一种关键象征。这样的美学理念使得影像风格远远背离了学院派,模糊与混乱的镜头给人以迷失感,色彩与现实关系的混乱更让人完全陷入了窘境。对于这样一部大胆的实验电影,任何言之有理的解析都不算对电影的曲解。如果要选一个切入点的话,我会选择男孩长出乳房时,此时前面所有碎片化的性暗示与性冲动都得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总喜欢将“性”与“欲”连在一起表达,但性不只是欲望的表达方式,还可以是施暴的途径。男性对女性施以“性暴”,模糊性别后,女性仍用暴力回击男性——这是一场权利的争夺,也是一场性别的战争。
用极端大胆的语言和美学来探讨性别政治,诡奇迷幻之美能让人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真是wild girl on the way..发条橙的feel..内里却是一场trans盛宴..
开头像发条橙,后面是以“性”为主题的猎奇版金银岛。黑狗死之前,彩色是梦境,黑白是现实;黑狗死亡隐喻希望破灭、理想崩塌,于是彩色黑白间不再有现实与梦境的界限,而后更是连男女也没了界限,呼出主旨“没有什么好坏之分,只不过取决于想法而已 ”以及女权宣言。个人觉得,故事的结尾才是导演最深层的表达:有人接受被决定,有人不接受!演员敬业!情不自禁五颗星!最后乱说一句,总感觉电影还偷偷表达了对某宗教的感思,但是对宗教不懂只能算一句情不自禁的瞎扯。
也算是一部神片了。全世界都已经被阳具拥有者所占据,男人制造了女人,男人谋杀了女人。阳具(及其代表暗示的一切)已然成为所有人的向往之物。直到一座无名岛屿的出现,岛屿本身就是一座长满茂盛毛发的“牡蛎”,一个极乐的天堂,男人在这里迷失,沉沦。而也只有在这里,不再是男人把女人变成“女人”,而是女人将男人变为“女人”。一场从一个“牡蛎”起源的革命,而武器,枪,和子弹,都在女人的腹中。。。#2018246#
杀死女教师和船长,是杀母弑父,干掉母权和父权。最后鸡鸡脱落,长出乳房,野小子变大姑娘,是女权的胜利。导演用一部艺术电影预言了人类社会的发展,必然是经过母系社会和父系社会,抵达女系社会。
用人造美学(人工菲勒斯、人造自然景)完成了对弗洛伊德的反叛——阳具妒羡不再,面对阉割不再焦虑因为(1)阉割的概念不复(2)失去阳具被视为进阶蜕变。
3.5 像一部杂糅着各类早期电影的奇幻漂流,既有电影诞生之初梅里爱的魔术与马戏杂耍意味,又有之后象征、表现、超现实主义大行其道后强烈的风格呈现。另一边,和《刺心》借力GV制作相似的,它选择了一个充斥着性转、年下、性虐SM等元素的故事为框架。文本类似《蝇王》《少年派》《裸体午餐》的性欲横流版,大量色情明示里拉扯性别、性欲和社会阉割之间的冲动与冲突。不过给我的感觉,古早味的致敬与戏仿层面东西太多,层次融合又故意要做的很粗糙,反而导致迷幻感到最后有点重复与疲乏。也因为这类过分堆叠,导致只有几场戏震撼到我(基本集中于前半)。去年大林宣彦《花筐》里的夜市、月下全裸跑马,其实算同类的创作,却给我留下难以磨灭的、炽烈燃烧自我的感觉。可能这种东西还是看缘分吧,反正我和这个电影没啥缘分。
发条橙子坏小子们被雾港水手挟持上被盗的飞船流落到凯瑟琳布蕾亚大姐的海盗城岛,畅饮阿莫多瓦的毒奶,小鲜肉变成娘炮,gay里gay气,妖妖调调,这类天花乱坠的泡沬,总是看的我神经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