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Camille的信
亲爱的Camille:
好久不见,你好吗?
你现在是正在阴暗的房子里捏制你的雕塑,还是正在黄昏的塞纳河边散步呢?巴黎的冬天你感到寒冷吗?最近有人欣赏并谈论你的作品吗?孤独而痛苦的时候,你还会酗酒吗?我向你保证,我肯定是一位少有的出色的酒伴,我的出色在于我其实一点不好酒,而只是好与想跟她一起喝酒的人一起喝酒。我这样说,只是想让你知道,当你希望向酒倾诉什么的时候,我是可以信赖的。
你还在爱着他吗?你还在恨着他吗?那位伟大的艺术家,《吻》的作者,《思想者》的作者,Rodin。在你遇见他之前,你总是晚上只身提着箱子去工地上挖泥巴,然后步行将它扛回,待第一缕晨光照进你的工作室时,开始创造你的雕塑。你家庭里的一切也不能阻止你对雕塑的疯狂的热情。当你遇见这个你第一眼认为没有教养的高傲的著名雕塑家后,你发现爱他就是爱雕塑,因为只有他真正懂得如何去塑造。你渴望你的作品被他喜欢,甚至只是他对于你的作品的一句评价亦足以令你兴奋。直至你最大限度展现的才华被他肯定和接受,你便希望能与他一起工作,一起从事伟大的事业,再没有比这更激动人心的事情了,这时你不顾一切地爱上了他。他长辈似的宽容,对艺术的天才和热忱以及他年轻的激情,让你以为这就是你一生要追求的爱情。
可当你对于他的爱实现时,你对于雕塑的爱注定只能退居其次。在艺术面前,你只能为他而工作,你的艺术灵感全部体现在他创作的作品之中,你只能拥有助手或者学生的身份。你从来不可能排斥他的意见,而独立地创作自己的作品。只要Rodin爱你,专心致志地爱你,你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一切。然而事实在于,他还有他自己未成婚的妻子,他不可能离开她。你艺术家似的纯粹绝对不允许这份爱被其他的人分享。然而,对于Rodin来讲,此时爱你就是爱雕塑,你的才华和爱成了他的灵感源泉,是你成就了他的天才。于是,当Rodin揭开你第一次为他创作的自画像时,他在不无惊叹地感慨你的才华,而你则在询问他,到底爱的人是谁?是你,还是罗丝?毫无疑问,他二者都需要,从而拒绝选择。这一点,让你开始第一次并且永远地恨透了这个软弱而自私的男人,并且打掉了你跟他的孩子。
你陷入绝望之中。
你这时恍然地发现其实对他的爱恰恰是对自己最大的束缚,因为你为他牺牲掉了你的艺术才华。你开始远离他,你内心里尤其鄙视他与一些表面友善其实根本不懂艺术的权贵们的交际,你觉得他不够纯粹,他并不比你更配艺术家的名号。你爱的远离也同时造成了艺术的远离,你开始觉得你追求的艺术方向与他恰恰背道而驰。他表达想象,表达自然的美;而你表达内心的真实,这真实就是你的痛苦。你成为了他最大的敌人。
然而,你又陷入了另一层痛苦之中。
你恨他,其实也是因为你始终爱他。这份爱过于持久,导致它侵蚀了你的一切,包括艺术和生命。一方面,你认为他在艺术上通过各种方式压迫你,嫉妒你,甚至窃取你的艺术灵感,这样你的艺术创作恰恰只是为了复仇,它成为宣泄你的痛苦和受伤的最佳渠道,你的才华在这样的艺术态度中不是得到了发挥,而恰恰是受到了抑制和扭曲。另一方面,尽管你在现实中处处与他为敌,但是你内心深处其实始终盼望着他来投降,只要他缴械并且说他爱你,你便会毫不犹豫放弃所有这一切缠斗而与他回到从前,这一点在即便是你在痛恨他到极点的时候仍然站在雨夜的路上披着裹脸的雨衣希望他能看到你,认出你,并且伸出手去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关爱而得到了证明。在黑暗的雨中,你伸出的手最后抓住的只是虚无的空气,他的脚步正在赶往灯火通明的庄园,那里有正在等他回家的妻子。
你其实是爱他的,这一点永远没有变,你自己最明白,但是现在你必须恨他,并且比任何人都恨他。还有比这更绝望和痛苦的事情吗?
让我们再从Rodin的角度看一看事情的原委。对于他而言,事情并不复杂。首先,你对他而言,就是他所追求的最美的女性:成熟的处女。“真正的青春,就是成熟的处女时代,洋溢着清新的生命力,全体却显着骄矜之概,同时又似乎畏缩,似乎求爱的羞怯心理,这个时期只有几个月。”(罗丹:《艺术论》)他始终都承认,你是他唯一真正爱过的女人,这是因为他俘获了你的“青春”,并且通过他的伟大作品,如《吻》、《我是美丽的》、《永恒的偶像》和《沉思》将这一最美的人体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这是你对他的恩赐,对他而言,你是最美的,也是最有才华的,在所有的女人之中,他当然最爱你。然而,有一样东西却是他比爱你爱得更多的,那就是艺术。说到底,他始终都是在以审美的艺术眼光来爱你,而你则是以一个现实而活生生的女人在爱一位男人。
因此,当你离开他,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创造自己的雕塑,他到处寻你,你们终于久别重逢时,你喜极而泣,你问他为什么不先抚摸你,而要先抚摸你的那些雕塑,他说他在通过抚摸而探索,他认为你在通过作品嘲讽他,而你向他抱怨你为他付出了青春和一切却还是换不来他的全心全意的爱,你们激烈地争吵,你为爱,他为你的作品。尽管当你告诉他,你为他怀过孩子时,他无限的内疚,但他内心里最后的决定是,你与他的纠缠关系会影响他的艺术创作,他累了,他要摆脱这些干扰,因为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他要摆脱你,摆脱爱情,回到原来沉静的艺术世界中去。然而对于你来讲,这些却永远没有过去,并且一直在进行,当他离开时,只剩你噙满了满眶的泪水,拍打着冰冷的墙,追问着“为什么”,为什么这最后的一次机会,他还是选择了逃避?
Rodin认为你的雕塑是在暗讽他怀里抱着年轻女人,眼里的余光却又瞟着另一位老妇人。而其实这件雕塑中的年轻女人是你,男人是你,老妇人也是你,你将你的青春的女性赋予了那位坚毅的男人的你,现在你憔悴的老妇人一般的心灵所得到的他的回报却只是无尽的虚空。你是“虚空的三位一体”。可是这些无言的痛苦的表白,他永远不懂,永远不懂,他只是占有了你的美,而对你的心理世界从未涉足。从此,对他的愤恨持续了你的后半生,甚至成为了你生活的动力和最高的目标。
你将自己封闭起来,酗酒或者埋头雕塑,当你醒来,发现塞纳河的洪水淹没了你的工作室,你居然幻觉似的以为这是Rodin来杀死你的。你永远不会饶恕他,你因为恨他而恨着整个世界。当你在个人作品展上,失控地以为这是对Rodin的回击,当众让你的弟弟保罗难堪时,你失去了这位一直关爱你,并受你爱戴的弟弟,而他是你与这个世界最后的唯一的联系。此后的1913年你住进了精神病院,Rodin给你寄钱过去,他能做的其实也仅有如此,四年后,Rodin去世,与他的妻子罗丝合葬在《思想者》前。期间的1932年,你收到你早先的朋友Blot 给你写了一封信,信里提到了你的这件作品《乞求者》,他说:“有一天,罗丹来拜访我,我看到他突然在这座雕像前停下,久久地凝视,轻轻地抚摸着它,哭了。是的,他哭了,象个孩子一样。今天,在他去世13年后,Camille,我可以说:他真正爱过的人,只有你……”。这一点或许你从头到尾都是知道的,但它又有什么用呢,除了加重这个悲剧?你在精神病院一待就是30年,直到1943年苍老而孤苦无依地永远睡去。
亲爱的可怜的Camille,爱情成就了他,却毁灭了你!正如你说,你希望从来都不曾认识他。
你以为你热爱雕塑比他更为纯粹,你以为你比他具有更多的艺术才华,然而你错了,他才是一位冷酷的艺术家,而你是一位为爱所困的彻底的爱情至上主义者。你认为他嫉妒你的才华与灵感,而我愿意先喝了手上这一杯,告诉你,事实是你在恨他的同时嫉妒着他,仅仅嫉妒着他是一位男人。Rodin一直认为艺术即情感,但他是艺术至上主义者,他不会因为爱情而放弃艺术,而是通过爱情达到艺术;然而对你,你是情感至上主义者,当你的爱情完满时,你愿意放弃艺术,当你的爱情搁浅时,你用艺术去控诉它、怀念它。对于男人,此二者可以共存,就像罗丹可以与政治家去交际,但却依然保持艺术之心,他把社会和政治因素作为对自己艺术的滋养,这对你来讲是不可想象的,对于你,要么纯粹地从事艺术,要么纯粹地实现爱情。Rodin对这个世界充满着热情,而你始终沉默地观察着它,与它保持着永久的距离,并最终归于沉默。
你恨他,恨这个世界,恨这个世界的规则。你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你在他的面前,一直处于依附性的存在?在爱情上,你是弱势,你为这个经验老道的家伙奉献了青春,而他却一直拥有其他的女人;在艺术上,没有你的位置,他的社会地位以及男性的艺术语言传统一直压迫着你,你不是在与他一个人较量,而是在于这一整套的艺术规则抗争,你注定赢不了这一场战争。从一开始,你们的地位就不是平等的。当你遇见他,你体会到的是慈父般的宽容和知名艺术家的才华,然而一旦当这股吸引你的力量成为你的敌人,你发现它转眼变成了压抑你呼吸的深院高墙。而为什么你能够始终与你弟弟,这位柔顺而意志坚定的诗人,保持友好而亲密的关系,原因正是在于无论在现实还是精神上他都始终平等待你。可是,女人终归是爱情的动物,友情不过是爱情庄园旁那盏不起眼的只在夜晚亮起的路灯。而男人,却只是爱情的猎手,他越伟大,他就越残酷。
亲爱的Camille,亲爱的Isabelle Adjani,巴黎的冬天你感到寒冷吗?你是否仍然感到Rodin在上升,Daniel Day-Lewis在上升,而你在下坠?我仿佛看到了你那忧愁的面容下深蓝的眼神,闪烁着疲惫与不解。有没有办法不恨这个世界呢?如果你本来就恨这个世界,爱情看似你逃避它的美好港湾,却恰恰成为了你一生的桎梏。如何去爱这个世界?我知道,或许沉默的你,从不曾让这个问题进入你的头脑,如果我这个酒伴能够让你第一次来想一想它,已经倍感欣慰,让我们为了它来喝完这最后一杯吧。
希望你能够在回信中谈一谈你的作品。我愿意为你劈柴点火,燃烧我在这个尘世的一切,与你彻夜长谈人世的悲苦。
你的朋友:一深
2010-8-24于武昌
转自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8907c5a0100l6wi.html在法国女演员中这两位是最符合东方审美观的了,而且又如此的相像;虽然气质上是差别蛮大的。苏菲给人惊艳的感觉,阿佳妮则更令人揪心,尤其是看完了《卡蜜儿-克劳黛尔》(《罗丹的情人》)之后,心里好郁闷,是看到一样值得用心呵护的东西无奈的被一步步毁灭时,那种无能为力的心痛;忍不住挑出一些片断,又看了一遍,结果心酸不已,只好出去跑步,让自己从幻觉中逃脱出来。
尤其是克劳黛尔被送上疯人院的一幕,看到他弟弟保罗麻木的站在一边,无奈又伤心的样子,心里非常的埋怨这位不停的把成就挂在嘴边的大作家,实在是太不像个男人了,怎能眼睁睁看着姐姐被带走而不竭尽全力去帮助呢?姐弟两人当年是多么的亲密啊,这时反而想不到罗丹的责任了,恋爱中的男人多数口惠而实不至,尤其是这人风流成性早就人尽皆知,和一个出色的成功男人交往,在感受他的魅力的同时自然要付出代价,如果此时的女人是对他有所要求的话,按照旧道德的约束,这个男人应该去承担,但是因为种种的原因无法承担,有时也是无法指责的,爱情、性欲、仰慕、师生、创作伙伴,这两个人的关系太复杂了,普通情人的关系已经很难理清了;何况两人都是伟大的艺术家,还在各自的生活中扮演多种角色,罗丹说自己犯了个错误,不想再牵扯到复杂的情感关系中了,他也许是太累了,而克劳黛尔德的不妥协、受伤害到绝望,只能说他们个性太强,具备了制造悲剧的一切要素。
此时亲情应该是克劳黛尔最后的救命稻草,而除了宗教领袖,伟大的人往往没有宽容的个性,保罗念念不忘的是姐姐的才华被浪费,而不顾及克劳黛尔伤痕累累的情感世界,并在克劳黛尔处于疯狂边缘时弃相濡以沫多年的姐姐而去,只为一时不合时宜的装扮令他感到丢脸,我真是领教了大作家、大艺术家的伟大,他们的心比任何一个乡间纯朴的农夫都要冷的多,这是一个完全合法甚至合理但是根本不合情的做法,一个男人声称“你是我今生最爱的女人”,一个男人面对的是自己血肉相连从小就亲密无间的姐姐,他们全都转过脸去,我无法指责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只觉得深深的浓重的悲哀和对所谓成功男人的绝望。
是阿佳妮使克劳黛尔这个角色具有了不凡的魅力,她能够激起观众心中埋藏的最后一丝怜惜之情,理智告诉我真实的克劳黛尔因为极强的个性可能根本就很难相处,她的命运多半是自己造成的,可是阿佳妮的克劳黛尔自始至终都体现了自己的无辜、挣扎和为命运所迫的沉沦,她的那双无与伦比的眼睛中的无助、惊慌刺痛了所有人的心,正如法国的影评人所说:“难以保证拍完阿佳妮的片子的摄像机在她的眼睛的长期注视不破碎(大概是这个意思)。”
而苏菲玛索最动人是一抿嘴的微笑,无论她饰演的是妓女+舞者玛姬丝、贵妇安娜、贫寒的家庭女教师还是“蟑螂都比她优雅”的野丫头芳芳,这个招牌的笑容都会暴露她的本质,她永远都是那个可以和一切世俗战斗,无论胜利还是失败都不会退缩的自信、健康、坚强的苏菲玛索。即使是在她与男友祖劳斯基拍摄的《我的夜晚比你的白天更美》这部匪夷所思的狂乱派悲剧性作品中,苏菲也体现着她固有的顽强。突然想起红楼梦,阿佳妮倒颇有林黛玉的味道,而苏菲则更象探春。
对于男人来说,阿佳妮和苏菲颇有点白玫瑰和红玫瑰的意思了,唯一不可否认的是她们都兼具美貌与魅力,带着法兰西文化优雅和敏感的特质,似乎只有莲花能表现她们留给观众的感觉,我更愿意称她们为两生花、并蒂莲。
#重看#犹记初看时为之写的一首生硬拙劣小诗,而今重温那历历的心痛却几乎消失了,时间洗练最终都要这样,正如卡密儿与罗丹的终生纠葛,唯有死亡才能平息。将血肉情感铸进泥胎石塑,将刻骨爱恨凿进相思的灰烬,声声泣血;天才的火焰是自毁的因子,因同类趋光之爱捆绑,因过于相似(或相悖)的艺术体质而互斥反目,爱是双刃剑,是燃烧的明亮光斑,男性与女性在爱情中的取舍决定出路。阿佳妮再次出演魔怔,片中提及雨果之国葬,与《阿黛尔·雨果》形成互文。
最悔的是曾与你一同雕刻,最怕的是重蹈覆辙。最恨分开以后,时间在你身上热闹流动,却在我这再没走过。后来我把自己锁进斗室,以为只要雕出伟大的作品,你总有一天会回头看我。十七岁那年马车里错乱的吻,终于视若仇寇。我伏在泥土里,我砸碎所有石膏,我雕了三个自己。我如一座孤岛,原来你从未靠岸。
王尔德说,人自杀的方法有两百多种,其中一种,就是和艺术家恋爱。
港译片名叫《罗丹的情人》,完全与影片本身背道而驰。
卡米耶,33岁的阿佳妮,我见过太多的蓝色,魂断威尼斯之蓝,基耶斯洛夫斯基之蓝,维姆·文德斯之蓝,德里克·贾曼之蓝,绝望之蓝,明净之蓝,孤寂之蓝……蓝色是拒绝融化的冰,蓝色是正在燃烧的火焰,我更喜欢此片阿佳妮的癫狂之蓝,哀求之蓝,反复咀嚼之蓝,在疯人院慢慢老去的枯萎和干涸之蓝。
驾驭不了爱情的最终成了卡密儿,而驾驭得了爱情的最终成了伍尔芙,依附于爱情的女人最终也只得个悲情的下场,落为谈资。
一见罗丹误终身
影片过于细碎、跳跃,缺乏真正有力量的场景。对卡蜜尔和罗丹的描写都停留在很表面的层面,纠缠于情爱关系,却没能揭示艺术家的独特:他们从情欲中得到的力量,他们的痛苦与孤独——如同片中的雕像只是背景一样。阿佳妮在片中有时真像苏菲玛索,纵然她演技出色,却没能塑造出一个了不起的女性艺术家。德帕迪约更是无从施展演技,罗丹的形象肤浅单薄——两人结尾处一段吵架戏简直狗血!导演之前一直是摄影师,执导功力实在乏善可陈。BTW,本片完全应该直译为《卡蜜尔·克劳黛》而不是《罗丹的情人》!
这么油菜花的姑娘被毁了。。。被自己毁了。。。感情上完全可以理解她。。但是真的好惋惜~~阿佳妮年轻的时候真的好萌有木有~~~以前知道她的传奇,但是看了之后好难过。。真的很悲剧。。爱情叫人痴狂,艺术叫人癫狂,两个加在一起,人不疯狂都难了。。。
当年特意不敢选罗丹和卡密尔的课题来做,选了蒙克的。结果到底都是差不多,一段情一辈子纠缠不清的类型。太投入,太孤注一掷,但什么样的人总会遇到什么样的致命的人吧。谁以为谁能逃脱得出命运?
这才是被侮辱的与被损害的。看到后面我想:我要是卡蜜尔就把所有作品都毁掉,这世界根本不配拥有她的作品。果然,下个镜头她就对自己的雕塑抡起锤子。#作为一个知道自己不是天才但特别珍惜有才华的人,其实看罗丹倒还好(反正不看电影也知道他过分了),倒是无法原谅卡蜜尔的弟弟#与其说看才华和爱情如何毁掉卡蜜尔,又何尝不是在看社会和规则如何毁掉了卡蜜尔弟弟保罗呢#
导演太残忍了,连电影名都叫【罗丹的情人】。她被剥夺肉体、被剥夺情感、被剥夺创造、被剥夺了她的名字。
那个有蓝色湖泊般双眸的女子,当她在楼下大声叫喊他的名字,而他痛苦,几乎默默承受一切,我只是无法明白,到底是爱艰难些,还是承受爱艰难些。
素白衣裙傲立两座亚当之间的她,身囚罗丹掌中,盐样雪花磨蚀石膏躯壳飘散光阴缝隙,一根紧紧攥握,化为齑粉的肋骨。我的名字是卡密儿·克劳岱尔——女性艺术家的独立宣言被消解为雄性墙垣封锁的跌撞呐喊,片名脚注如附骨烙印,「情人」奇情邂逅抹煞了「天才」灵魂棱面。罗丹打磨璞玉独揽光华,当玉石不再满足折射辉映匠人容貌时,爱欲揉塑泥胚,血泪刻入玛瑙,半生徒劳换来一声媲美男性的承认,抹除名姓与创造,美誉即诅咒。阿佳妮情痴殉道的演出将卡密儿少女到老妪的疯魔传奇浓缩三小时光影天地,罗丹形象是狂焰般激情映衬下浅白空洞的粗糙造像。永恒无尽之爱把痛苦悉数献祭给空虚交缠的三座化身,倾注毕生冥思与才情,向着一把无底银壶昼以继夜浇灌。上帝无法予我平静,只有时间的监狱与漫长的沉默悦纳死亡赠礼,旷野游魂杀死温柔梦乡,随后自决风中。
若爱得深,会不能平衡;为情困,折磨了灵魂....
看到评论里说:“女人的悲哀往往在于,如果她深爱一个抽象的东西,学术或者艺术,就必须落实到某个具体的男人身上才行。”我竟然能认同这一点。长达近三个小时去感受阿佳妮所演绎出的这样一个拥有旷世才华的炽热生命慢慢熄灭直至成为灰烬的绝望感。
少有的几部先看过书后去看的电影。与罗丹的爱情,消耗并完全摧毁了卡米耶,同行是冤家……我不能完全地离群索居,必须有人来阻止我,在我变疯以前……
卡密尔是一个我仰慕的传说中的法国女雕塑家,阿佳尼是一个我仰慕的传说中的法国女演员。
一刀刀刻下去的岂止是欲望,刻下去的是一段在别处的生命是所有的隐忍和悲痛啊。能够把自己毁于一旦,投身到爱的绝境本就是个悲剧。静静的结尾如同Camille 的遗言“余下的仅仅是缄默而已”一样。She is nothing at the end but a mistress of Rodin. 唉
阿佳妮把卡蜜儿的癫狂和绝望乃至深情都演绎到了极点,却仍然令人心疼。无论后人如何评论她,我却认为能够把自己毁于一旦,投身到爱的绝境,不给自己留下退路,这已是一桩绝美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