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把真人假人用姓名做了区分,马福礼、金财玲、金多多是真人,胡昆汀、贾梅怡、甄曼玉、苟也武是假人。
我喜欢真人,不喜欢假人。真人和假人不是绝对的。
之前看李焕英的时候,和朋友讨论过一个问题,就是何为真。
“真就是一个人处于避无可避、丢盔弃甲的境地时,不得不以真身直面世界的一种状态。人大多数处在一种角色里面,你是女儿、母亲、你是一个好人之类的,面对所有的事都有办法,都有策略,所以演得出来。”不用演的,才是真的。
马福礼虽是真人,却也只是在演。他在扮演要洗清冤屈的杀人犯和又憨又怂的丈夫。
因为只是在演,所以对于马福礼这个人他一点也不爱惜,对别人有心无心的捉弄他逆来顺受。律师、屁哥、北野武、昆汀、团长,甚至市里领导,没有一个人能真正救他,他却甘愿被这些人耍来耍去。
屁哥一会信佛一会信上帝信科学,他在演一个没有信仰的人。却能唬着马福礼跟着他的路子走。我想起蕴禅师有这么几句话:
问:如何是禅
师曰:石上莲华火里泉
问:如何是道
师曰:楞伽峰顶一茎草
问:禅道相去几何
师曰:泥人落水木人捞
“泥人落水木人捞”,泥人怕水而落水,木人不畏水,却也懂得要救泥人。(真正的)马福礼是泥人,泥人深陷水潭之时,木人是漂在水面上的。陈建斌扮演的马福礼则是木人,同样身处水中,泥人性命攸关命悬一线,而木人只是去捞。木人终究不是泥人,有人说网好,他便用网;有人说桶好他便用桶;有人说不用捞,泥人本从泥里来,还应从泥里去,他便放弃打捞。
陈建斌一直在尽职尽责扮演这个角色,所以他被各种人、各种事件摆布,愿意为小马注销户口而成为死人。这个角色和一个勺子里面的那个陈建斌也很像,蒙昧地对命运逆来顺受,全无挣扎。他说:“我们还过什么日子呢。”
他要翻案、要做一个好父亲,这些都是演的。只要设定好了程序,编进剧本填上台词,都能演出来。
那他什么时候是个真人呢?
是当他拥有信念的时候。
这信念不是翻案、不是留住小马、不是成为死人,而是他想过好日子的信念。
财玲挺着个大肚子,在邻居大爷面前装孕妇时,他脸上有发自内心的高兴,这个高兴是马福礼的高兴。最后在小车里和彩铃玩笑,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他是真的开心。
这个开心的马福礼此时不用牺牲自己,也没有外人来左右他,似落井人尝蜜。
木人得知泥人真实愿望,他终于助他呼吸到氧气。
泥人浮出水面,未来可期。
他,得救了。
多多是楞伽峰顶一茎草,风吹雨打,身世飘摇。给她雨露她就成长,给她烈火她就焚烧。
多多在游乐场半空中荡漾是我最喜欢的片段之一,那一刻她叛逆而天真赤诚。
难过是真难过,洒脱是真洒脱。
首映会上窦靖童声音很细,有点害羞。害羞是很可贵的,害羞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金财玲是早餐店的斯嘉丽,我最喜欢的就是她在什么情况里都能吃下饭。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和命运一直斗下去。
她一直活得不轻松,因为分配到了冲锋陷阵善后兜底的角色:渣男跑了,她独自生下多多;马福礼被污蔑,她就去车前躺下,去人前耍泼;多多怀孕,她就喜当妈,大热天把枕头缝在裤子上。
她一直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就像她每天早上炸的油,焦灼滚烫。
就这么个人,因为有她,马福礼有信心能过上好日子。
或许她本来是温顺的,与各种烦心事打的交道多了,被迫练出一身武艺来。她是真正来自市井的,见过生活的各种脸色,所以她脾气暴躁。
人被抛在世,“烦”是一种摆脱不掉的状态。只有勇猛如坚硬的石、如暴烈的火才能推着日子向前过。
但她的这些武装也不是一直都管用。
当在饭桌上面对摔碗的女儿,想到女儿要重蹈她的覆辙,她也沉默无言,只是吃饭;在门后听到马福礼要注销户口,她踮起脚悄悄地回去装作睡着;她借捡筷子去轻轻地摸了摸多多的肚子,摸到枕头后,她吃惊却又故作镇定。
这些她都是反常的,她的石、她的火只能解决常规事件。上面这些事,都太违规了。
但这些她也是真正的她,暴躁的金财玲A如果没有沉默的金财玲B润养着,早就火烧火燎、铁石心肠了。
周迅自然松弛,她没有刻意地要去表演谁,她是真正的忘我,成为了金财玲。
她可以勇猛地与世界赤手肉搏,也可以微笑着给丈夫生活的信心。
她是石头上开出的莲花,是大火中不会干涸的清泉。
另,首映的时候,看着周迅还是不太会说话,主持人特意cue四郎如懿梗她也没接住,只傻傻地说,“之前我也没想到哈哈哈。”会见风使舵的人不是不好,可还有一种人划船,她不为前进,只为弄舟,在光影里遨游。
还有一个我很喜欢的场面,是宋佳戴着墨镜坐在凳子上看着胡昆汀被打,那个配乐太昆汀了,虽然只是静静地坐着,但在我心里她已经杀人了。
再说一下,被车压死的那两个人我觉得他们是想死的。一个人用结婚惩罚自己,一个人用不结婚惩罚自己,他们都很痛苦。人有时候是很难自我了断的,所以希望马福礼帮他们解脱。男的大声喊让马福礼把刹车踩紧了,其实是引导他松开刹车。
《第十一回》向我们展示了,当导演把一台其实很优秀的话剧搬到电影院,到底会多么的让人尴尬…… 整场看下来,就周迅一个人在演电影,其他人都在「表演台词」也是醉了。不好好讲故事、概念先行不是不可以,可起码尊重一下影像语言吧。剧场表达囿于环境限制,是会存在放大概念的现象,施加给台词的文学性压力非常大(所以好的戏剧本子必然都在文学史上躺着),可电影这种可以捕捉到更多特写与试听语言的载体,还这么玩,真有点捉襟见肘了。 陈建斌与姜文相比,都不缺表达欲与艺术野心,可后者再桀骜不驯、自带毁天灭地的荷尔蒙乱溢,也会把影像的魅力尽可能发挥到最大,一帧一帧都是电影人的敬畏之心,哪怕是其戏剧味儿过重的《让子弹飞》,也会包裹出一个比较完整的故事的壳引领观众。 建斌老师啊,喜欢就是放肆,但爱就是克制,求求你对电影克制…… ——你的电视剧观众粉丝留
才发现窦靖童有颗类似于毛爷爷的肉痣,大鹏导演的扮相就许知远的外型加上孟京辉的调性,演小剧场话剧必须都穿帆布鞋吗?2017年就实行了二胎政策吗?为啥窦靖童的那个王八蛋的“他”要按上山东银身份(对你一个西北人的拷问),总算又在大银幕上再次看到了“王学好”,第三次再大银幕上听到了邓丽君的原唱(尽管还是甜蜜蜜)。陈建斌、迅哥、童童一看就是在演底层人群但他们不是,住的小区楼道也太干净了,墙上一个小广告也没有,牛犇老师身体健康!总觉得看着那那都不对,后来才发现是导演让他们在电影上演话剧,然后把所有的不可能用荒诞一词掩盖,总是需要安排个一根筋的主人公才能推进情节在当今内卷的时代看着是那么不合时宜。看的出来陈建斌老师喜欢《大佛》,要说拿这荒诞和《鬼子来了》是欺负他,但和大佛比我也只能说:差-的-太-远-了。明显陈建斌老师是个已经被时代落下的人,如果说陈佩斯的《顶牛》被时代落下十几年,那《第十一回》就是落下了几年,大师创造时代,匠人守住时代,而建斌老师的理解和表达只能是落下的,因为平凡。在这里我开始原谅国师的《一秒钟》七十岁的高龄竟然没像建斌老师落这么远。小宋佳演的算正常点,但导演让她去演一个抓小三的原配也是透着恶趣味吧(这话得问张黎老师),和糟改的那些人名一样粗鄙。全片就第十回周迅摸了窦靖童的假肚子后和在摩的上的两场戏算是看到了电影的拍法和电影的演法。而且定格在第十回的结尾结束刚刚好,真的没必要去弩第十一回,然后又在出完职员表后再加彩蛋。
讲讲这两个男人吧,马福礼和胡昆汀,摘下面具后的恐惧和空虚。 不过讲这两个男人之前,要先讲一下另一个男人,李建设。 30年前,李建设是拖拉机手,和赵凤霞青梅竹马,可惜兰因絮果,命运弄人,赵凤霞嫁给了马福礼。 李建设思念成疾,在拖拉机下面的零件上,刻下了李建设、赵凤霞结婚证几个字,海誓山盟,并发誓终生不娶。 一次,马福礼、李建设、赵凤霞三个人一起外出,拖拉机坏了,李建设和赵凤霞去修拖拉机,两个看见拖拉机下面刻着的海誓山盟,于是激情翻涌,当场便脱了裤子偷情。 不料拖拉机溜滑,二人惨死,成了亡命鸳鸯。 马福礼下车一看二人脱了裤子,一时恼怒,就告诉警察,是他故意杀人的,以此保全面子。 李建设和赵凤霞如此相爱,只因为父母媒人,只因为社会风气和舆论,所以不敢在一起。他们是被束缚的人。 而在拖拉机下,在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的爱情和激情冲破了种种束缚,他们在死前,做了自己一辈子最想做的事,死得其所。 我在知乎看到过一个非常有趣的问题,说退出学生会的时候,学生会干部勒令要写一万字的退会申请,怎么办? 绝大多数回答都在说,写个屁,学生会就是个屁。 然而,学生会这样的社会属性,却也让一些大学生不敢违抗。 到底有多少人,是唯唯诺诺,畏畏缩缩,不敢活出自我的呢? 马福礼和胡昆汀,这两个人都是。 马福礼,30年前被戴了绿帽子,光天化日之下,在山路上,老婆和李建设就敢没穿裤子偷情。 为了保全面子,马福礼撒谎说人是他杀的,因此坐牢15年。 然而根据邻居大爷观察,马福礼一直是一个好人。一个好人只因为所谓面子,就去坐牢15年,这是一只本末倒置的荒谬,荒诞中好像合乎情理,情理中又让人觉得哭笑不得。 30年后,这个案子要被翻拍成话剧。 拍成话剧,公演,马福礼杀人犯但名声就要传出去了。 因此,要不要翻案,要不要背上杀人犯的名声,又一次开始烦恼马福礼。 马福礼去请教律师和屁哥。 律师说要,为了做人的尊严,为了社会的真相。 屁哥说不要, 因为佛说的虚无,因果,放下; 因为基督说赎罪,忍耐,克己。 但是屁哥的毒鸡汤是为了保全自己哥哥李建设的名声。 后来这部话剧,落在导演,团长,屁哥(商人,私人相关),市领导(权力,私人相关)这些大人物手里,马福礼作为当事人没有参与讨论的资格。 马福礼作为当事人,被杀人犯、丈夫、继父等等身份牵制。 在尊严、真相、解脱、赎罪、责任里徘徊。 在翻案或者不翻案之间挣扎。 最后小贾说他冒犯了演员的自我和艺术。 于是这件事传在网上,他又成为众矢之的,要为网络和网民负责。 男人的脸面、父亲的责任、做人的尊严、社会的真相、大人物的角逐玩弄,而且还冒犯了艺术,得罪了网上千千万万的网民。 马福礼,福是个人的幸福,礼是社会的规则和束缚。 说来说去,唯独没有马福礼的自我,只有马福礼的社会属性。 没有马福礼a,只有马福礼b。 无奈之下,马福礼经过屁哥点通,明白了人首先是个自然人,其次才是社会人。 人死了就是一张纸,有了这张纸就没有了社会关系,就可以离开社会。离开了社会,就能对女儿负责。对女儿负责,就可以换来家庭的幸福。 这家庭的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才是马福礼a的自我追求,才是人的实在。 导演胡昆汀,想要三件事。 要搞出好艺术,要做导演出名,还要跟女演员谈恋爱。 既要、又要、还要,三件事缺一不可,可惜三件事他一样都得不到,因为他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人在面对真相和虚无的时候,会有一种失去了群体保护的孤独感和不安感,如果一个人缺失对自我探索的力量,缺少面对虚无的勇气,就无法填补摘下面具后的空虚和恐惧。 人们靠着把自我隐匿然后消失在自我之外而存在,所以,必须永远戴着一副假模假样的面具生活。 而戴着面具的人,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 胡昆汀一出场,趴在地上导戏,特别专业,特别投入,好像是为了艺术痴狂的才子。张口闭口引经据典,随时准备为艺术献身。 可惜,这夸张的痴狂的艺术的导演,只是胡昆汀的一张皮。而且还是一张不怎么结实的皮儿。 拍戏的时候,导演才有权力喊停,然而这部戏一半的笑点,都来自于无论是谁,都有权力喊停。 马福礼说自己是当事人,喊停。 屁哥说你们不能侮辱我死去的哥哥,喊停。 屁哥给团长20万改戏,团长也开始喊停。 看门大爷苟也武说,导演和女演员搞破鞋,喊停。 市领导说这部戏侮辱了调查真相的师父,喊停。再改。 演员说导演不行,假模假样,水平不够,天天改戏,还想跟女演员睡觉,不拍了,喊停。 马福礼的老婆说剧组污蔑了马福礼的名声,喊停。 胡昆汀披着导演和艺术的皮,却是个人尽可欺的loser 导演这张面具,丢了。 要搞艺术,谁来了都能改戏,忍气吞声的改,戏却停拍了,演员跑了,没办法。 舔着脸去跟演员喝酒,罚酒,道歉,认错。 满嘴高雅的引经据典的台词,变成了哥俩好,么么哒,我就是个普通人,我以前都是装逼的,只要你们回来拍戏,我就是孙子。 到此,文人墨客的清高,文化,素养,艺术,这张面具也丢了。 导演的地位、艺术的清高丢了,爱情呢? 为了戏能拍下去,为了不被举报出轨搞破鞋,于是改口说自己不喜欢小贾。 爱情也丢了。 我只是想拍戏,我到底冒犯了谁? 我已经把灵魂给了你,为什么你还要夺走我的名字? 原本躲在导演、艺术、爱情后面的胡昆汀,在丢失了三张面具之后,彻底迷失了自我。 而且还被原配老婆叫人来打了一顿。 到最后,是勇敢的小贾找来了拖拉机,并找到当年的真相,找到了李建设和赵凤霞偷亲的理由,找到了他们隐藏的自我,真我,实我。 于是胡昆汀才得到了救赎,他放弃了导演的署名,抱着信念和小贾演了一场戏,在戏里,他即是他的本我胡昆汀,又是演员的第二本我李建设,最后他找到了艺术,也找到了爱情,放弃了车和房子,放弃了导演和事业,离婚和小贾私奔了。 这才是胡昆汀,真正想要的东西,这才是他的实在,他的追求。 世界是嘈杂的,一件事,一件历史,当事人说不出口,外人七嘴八舌,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利益或者偏见去发表意见,去更改事实。 就好像马福礼和老婆去买枕头,无论怎么和主持人解释,主持人也不明白,枕头就是小马。 因为这个世界上,有时候我们有些真相,不足以外人道。真相不重要,自我才重要。别人怎么看怎么误会不重要,因为误会是必然的,自己幸福最重要。 这个社会有时候是残忍的,多多怀孕,打胎,被渣男抛弃,多多的所谓朋友还在欺负她,霸凌她,嘲笑她。社会有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我们在社会中迷失自我,只有脱离了社会才找到真正的自己。 笛卡尔说,征服你自己,而不要征服世界。只有摘下面具的那个你,才是真的你。 在对社会负责的前提下,应该和自己和解,从压力中从虚伪的面具中走出来。 很多男人其实也是弱势群体,他们一辈子被责任、竞争、工作、面子、权力、金钱、身份、舆论所束缚,他们委曲求全,没有自己的快乐,没有自己的追求。 有多少男人,在回家之前躲在车里,楼道里,静静的发呆,抽一根烟,喝一杯酒? 因为只有这个片刻,男人不是学生,不是工人,不是丈夫,不是父亲,不是任何人,只是他自己。 然而片刻过后,生活如潮水般继续。 但是,生活在没人去生活之前是没有内容的,只有你选择了要过哪种生活,生活才开始被你填充。你需要的重新找到自己,并理解一件事,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件事你挣脱不开,那就是你自己。 佛祖帮不了你,基督帮不了你,做人的尊严和社会的真相,都无益于你,别人的看法和你伪装的面具,都是一种表演而已。 要获得幸福,只有靠你自己。 藏在面具后面的你,有没有能力面对自我,追求自己的幸福呢? 以上,是对《第十一回》中,两个男人摘掉面具,找回自我,追求幸福的解读。 其实这部电影内容非常饱满,3个女主也很有趣!配角也很有趣!很多细节印象深刻、很多台词也非常值得回味!! 有空再把女主角、配角、细节和台词,挨个深入解读一番吧!
有空补充更新
还在19年的时候,就听说了陈建斌的第二部电影长片要上映了,只是没想到这一等竟等了三年,百转千回,《第十一回》可算要好戏登场了。
很多人都将戏剧和电影摆在生活中很重要的位置,可以说把闲暇的大部分时间都贡献给了它们。而《第十一回》就是一个将戏剧和电影紧紧融合的作品,影片的主要场景分为舞台和现实生活,其中还穿插着大量视觉影像的运用,颇有些先锋艺术的色彩。
电影的主人公马福礼,既是一个在早餐店铺卖豆花的小市民,又是一个极其拧巴且没那么有主见的人;因为自己30年前犯下的罪过,而背上了杀人犯的名声。本以为出狱后的生活能够回归正常,与妻子女儿尽享天伦,却发现自己的事迹被市话剧团拿来改编成了话剧,他平淡的生活被搅乱,无奈中自己又再次深陷舆论漩涡之中。马福礼行走在生活的困境之中,一次又一次的碰壁,只为了向世人解释自己的清白,颇有些像《我不是潘金莲》中的男版李雪莲。
导演在电影中巧妙地借用马福礼的职业身份,用他所卖的豆花作为影片故事中的关键性道具,并借用他在伸冤过程中所遇的两位NPC式人物、看似机缘巧合般吐露出的有关豆花的评价台词:“你这豆花淡了”&“你这豆花咸了”,来向观众传递出导演的态度——“To be or not to be,that's a question”;这句话就像是莎士比亚所说的那样,“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即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每个人对待任何事物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看法。导演将马福礼所深陷的困境摆在了观众面前,豆花的咸淡与否,我们不亲自品尝可能并不能得到一个确切答案,但在马福礼与生活挣扎的经历中,我们对杀人案事件真相的本身以及平淡生活的本质探讨上,其实也有了自己的答案。
影片中这场一直被叫停的戏剧排练中,有一块红色的长方布,演员们时而隐藏在其中,时而挣脱开红布束缚,冲着观众席呐喊宣泄;这红布就像一块可以遮掩任何事物的安全所,将人与人之间的情愫和情欲隐秘其中,甚至也将真相遮蔽,那被刻在拖拉机车底的真相,有谁会真的在意呢?生活仍要继续,你我皆是戏中人而已。
马福礼在经历了一系列事件之后,仍旧没能搞明白自己所做的那一碗碗豆花,究竟是咸了还是淡了;他只是不断地被人告知,“你要有信念感”、“你要相信人物,相信自己”;他把信念感这三个字看得越来越重,牢记心间后还言传身教,把这套教义传达给了老婆和孩子,他已经不再渴望事件能有个很好的解决,他开始选择相信自己所相信的,剩下的一切交给外人去评价吧。
在首映会影片放映结束后,聚光灯一盏盏打开,观众从影像中回到现实,主创见面会上,周迅还是那样的酷飒依旧,一颦一簇尽显她的独特气场;站她一旁的导演陈建斌,身穿一身黑并带着一副墨镜,看上去十分朋克。他在回答影迷问题时说,影片在结尾出现字幕“第十一回”时就全部结束了,后面所出现的所有画面都属于彩蛋范畴,是他当时觉得拍的特别好看却没有剪进正片的影像片段,与正片故事没有多大关联,属于他的小私心,还希望观众不要过度解读;说完这话时,不禁引来全场观众哈哈大笑;在如今这个国产电影市场下,还能在影院中看到一部如此富有导演态度和先锋色彩的电影,真是非常难得。
豆花是淡了还是咸了,这是个问题吗?踏踏实实过好眼前的生活,让自己有所期,有所盼比什么都重要,因为生活中的闹剧终将有落幕的那一天,但新生活的开幕还等着我们去揭开,人总归还是要回归现实的啊!我在观影结束之后,迫不及待的回到家中,立刻点了份豆花外卖,没啥别的原因,就是馋了。
如果说大部分电影都是没话找话或无话可说的,那么陈建斌的电影绝对是有话要说的,而且是有很多话要说。
《第十一回》是他第二回做导演,很显然,这五年来他积攒了大量思考,并且毫无保留地装进了这部电影里。
结果是陈建斌玩嗨了,影迷们也看嗨了。
下面,我就我看到的一些角度,给你拆解下这部表意丰富的电影。
从最浅层的文本看,这部电影在讲述艺术作品诞生的艰难过程。
话剧团的年轻导演胡昆汀正在排练新剧《刹车杀人》,该剧改编自30年前的一桩拖拉机杀人案。
按理说,创作应该是件很单纯的事儿,可胡昆汀却遭遇了重重磨难。他的舞台不断被闯入,剧本一再被篡改。从他身上,我们得以窥见当下创作者的普遍困境。
第一个闯入者,是原事件中的“杀人犯”马福礼。他来的理由很简单:我没杀人,你们按我说的改改?
两边对话的一幕,极富象征意味。
一边是演员们,坐在台上;一边是马福礼,坐在台下,中间隔着不近的距离。简直是把“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这句话,直接拍给你看。
但很显现,马福礼并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你们演“我”,我就有权指手画脚。但问题是,若每个原型人物都保有艺术作品的最终审查权,又何来创作自由?更狠的角色还在后面。
先是死者的弟弟赶来,直接拍下20万块钱,要求改戏;后是市领导看了排练,对“男女乱搞”的戏码很不满意,提出了若干条修改意见……资本、权力粉墨登场,进一步抹杀艺术的独立性。
再加上话剧团内部的重重掣肘,演员罢演,员工闹事,领导甩锅……使得艺术不断偏离艺术本身,沦为一场闹剧。
何以至此?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在所有人眼里,艺术从来就不重要。它空有个冠冕堂皇的名字,但比起真金白银、领导仕途、社会稳定来,它什么也不是,它随时都可以被利用、被粉饰、甚至被牺牲。
更令人莞尔的是,胡昆汀因出轨女演员贾梅怡而被扣上了“劣迹导演”的罪名,惨遭封杀。这所有的过程,我们简直不要太熟悉。
最终,命途多舛的话剧终于公演,而代价是胡昆汀必须放弃“导演署名”。那时的他,剪掉长发,如阉割掉自身的艺术理想,以一个乖怂的形象泯然众人。
如此荒诞,又如此真实。
如果我们把眼光从艺术拉回现实,这部电影实际也在讲“真相的难以抵达”,就像《罗生门》所揭示的那样。对于30年前的拖拉机杀人案,影片先后提供了四个不同的故事版本。
最公认的当属“官方说法”,即卷宗的记载,大致如下:拖拉机于斜坡上发生故障,驾驶员李建设和马福礼的妻子赵凤霞钻到车底修理,结果二人趁机偷情,被马福礼发现,盛怒之下,他松开脚刹,致使二人殒命。
事实清晰,但稍一琢磨,发现不对,这简直不合情理。其中最让人难以理解的就是李建设和赵凤霞俩人为什么会在那样的场合偷情?
可是卷宗并没有回答这个疑问。
随着案件被搬上舞台,重现于大众视野,知情人纷纷登场透露背后的隐情。首先登场的正是马福礼,他否认杀人,称一切只是意外。而他当初之所以认罪,是因为发现妻子偷情,碍于男性尊严,才把意外故意夸大为“复仇”。
紧接着登场的是李建设的弟弟屁哥,在他的讲述里,马福礼无疑还是杀人犯,只不过哥哥的越轨行为完全是出于赵凤霞的勾引。而在赵凤霞表姐的讲述中,李建设和赵凤霞则成了一对被拆散的恋人。他们并非偷情,而是真心相爱。
所有人都在依据自己掌握的信息以及秉持的动机和观念,对同一个故事做着私人阐述。而真相、历史也就在这个过程里被蒙上了无法拨开的迷雾。
该如何抵达真相?陈建斌相信:艺术是可以依赖的途径。正如影片最后,当马福礼站上话剧舞台时,在破旧的拖拉机底部,他得以拂去历史的尘埃,窥见迟到的真相。
那一刻,拖拉机的实物与其象征物“一块红布”同在,仿佛在说:艺术的真实,或源自真实的艺术,可以带我们重返历史现场,使渐隐的真相复现。
前面说了艺术,也说了现实,但要问《第十一回》最核心的表达,实际存在于两者的间隙中,即艺术与现实的关系。
影片借胡昆汀之口,讲了一套表演理论,大致是说,演员有两个“我”,一个是“本我”,即真正的自我;一个是“理性的我”,即构建出来的角色的自我。两者构成一组镜像关系,就像人照镜子,镜子里的你不是真的你,而是一种理想的投射。
类似的镜像关系在影片中无处不在。如前面所说的真相与故事的关系,原型事件与艺术作品的关系,更重要的是,如果把生活本身看成一场盛大的表演,那么我们每个人实际都是角色。这就触及到《第十一回》着力探讨的话题:一个人该如何确立自己在生活中的角色?换句话说,该如何通过界定“我是谁”,来获得一种自主性?
记得姜文曾经说过,他拍《太阳照常升起》就是因为过了四十岁,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生活里有无数角色,但到底哪个才是真正属于他的,他并不清楚,于是开始焦虑,于是才有了《太阳》的创作。而陈建斌作为姜文的师弟和“同类”,在相似的年纪也开始了同样的思考,而这一思考的结果,最终落在了马福礼的身上。
马福礼活了四十来岁,突然间晃范儿了。
他根本不清楚自己的角色,相反,一群人在替他做着定义。杀人犯、说谎者、王八蛋;律师怂恿他做个“讨回尊严的强者”,屁哥劝他做“四大皆空的修行人”……面对这些角色,他无力拒绝,更无从选择。正如面对监视器,当无数屏幕投射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自己时,犹如无数个“自我”反噬自身,令马福礼感到阵阵眩晕。
回到家里,妻子出色扮演着“虎妈”的角色,女儿扮演着“叛逆少女”,只有他像是多余的。此时,“镜子”这一意象再次成为点睛之笔,圈出了马福礼的尴尬处境。只见,当一家三口同坐在餐桌前时,妻子和女儿在镜中都有成像,而马福礼面前却空无一物。
他是个“无像之人”,他除了一个毫无主见的本我,尚无理想之自我。
一地鸡毛的折腾之后,他甚至以一张“死亡证明”直接否定自己的存在,并借此摘掉“杀人犯”的帽子,还女儿清白的生活。
吊诡的是,正是这一“自杀”行为使得女儿(实为继女)最终接受他,于是他得以拥有一个崭新的身份——一个真正意义上有担当的父亲。尽管他不是多多的生父(父亲A),但在“父亲B”的角色里,他终于找到自己的定位,并重获了生活的信念感。
其实也不止马福礼,片中的很多人物都有着类似的经历。贾梅怡在扮演赵凤霞的过程里,渐渐明白何为爱情;金财玲在扮演“孕妇”的过程里,收起责骂,成为守护女儿的母亲;最特殊的是金多多,她因意外怀孕搞得家里鸡飞狗跳,母亲为了掩护她,假装自己怀孕。而最终多多拿掉了孩子,换成一个枕头,这看似多此一举,但从她涂抹的口红我们知道,她在扮演一个成熟的怀孕女人,那正是当年的母亲,她以此体认着母亲的不易,她重新成为她的女儿。
而这一切转变的最终达成,都发生在影片的“第十一回”。
《第十一回》的全片采用章回体结构,横跨小说、戏剧、电影三个媒介,构成对生活的三重镜像。它试图告诉我们:生活本是一场表演,而人人都是演员,重要是找准角色,好好发挥。
作为一部信息量巨大的电影,陈建斌巧妙地将各条线索融合,使其自圆其说。这是很难得的。
而更令人惊喜的是片尾彩蛋,第一个片段与影片的开场镜头形成一组鲜明的镜像关系,开场镜头是从人物的头拍到脚,而彩蛋是从脚拍到头,仿佛一切又回到故事的原点,有如轮回一般;最后的彩蛋片段是一个超现实段落,主人公马福礼以话剧方式重回杀人现场,只见漫天红雨落下,仿佛一块巨大的红布,遮天蔽日。 这一系列彩蛋构成强烈的间离效果,将原本封闭自洽的前面十回故事,重新打破,形成一个开放式的收尾。
这一近乎冒犯式的处理,恰恰暴露了陈建斌的创作观。仿佛在说:别指望电影给你任何明确的答案,特别是当你觉得答案已经确定无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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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包红布红印章,红血红雨红机车。白豆花白幕布配白烈酒,白幕布白证明得白忙活。刹车要踩,倒车难停。假孩子就是真枕头,真亲情却需假死亡。我不是杀人犯,马福礼想翻案。律师屁哥两头难,老苟大闹话剧团。拜得了西帝东佛求心安,分不清豆花是咸还是淡。章回叙事长,剧情故事满。女儿设定太勉强,角色很多略凌乱。三星半。题外话:电影中的台词反复出现了“俩字”,观众看到演员的嘴型确实是“这俩字”,而听到的确实却是“那俩字”。看来在我们的电影里,你可以反复说“那俩字”或“其他俩字”,但就是不能说“这俩字”。而最讽刺的是,这一驴唇马嘴的现象也恰恰说明,这部电影的“灵魂”被“那个谁”给“这俩字”了。老马连被污蔑为做“灵魂俩字犯”的资格都没有,只配做“乌龟王八蛋”。
从《一个勺子》到本片,陈建斌的创作野心非常明显,在拿手的舞台剧风格拓展上也更进一步,文本复杂度更上一层,影像控制也有较明晰的诉求;然而弱项短板亦一如之前作品一样呈现,表达欲过溢造成的冗余与高姿态,频繁掉书袋在讽噱之外的尴尬,符号设置的消化不良,多层镜面映照的贴合度,整体观感基本与前作持平。不过仍属独特的国产片,剧作花了心思,镜像人物在现实/舞台两个空间的游走(高度形式化),顺利串起旧案新事,类似罗生门式的事件考验测试着人性的荒唐与生活的荒诞。王学兵终于可以正面露脸,对应片中那不可说的“那什么”,果然还是现实高于戏剧啊。
一部能让昆汀看嗨的电影,恋足癖必须要给陈建斌打钱。
“你不仅是个杀人犯,你还是个强奸犯,灵魂强奸犯!”
现实和戏剧的虚虚实实,做得特别精致且玩味。主角之外的所有人都操着一嘴不讲人话的台词,这种设计在这部电影里荒谬得很和谐。看完之后,你觉得陈建斌只是在讲爱情吗?好像又不止,到底是什么呢?也没明白,但反正很爽。(窦靖童好几幕真的太王菲了,周迅也是贡献了她近几年最接地气、最质感的演技,春夏也重新让人信服她会演戏。陈建斌选角导戏真好!
挺有意思,又挺没意思,羡慕陈建斌,一把年纪还沉溺于表演系毕业大戏的氛围,摇头。
陈老师说把这部影片的第一次献给了我们。很好!绝对不是灵魂强奸犯!
舞台剧风格太过明显,表达欲极其旺盛,掉书袋式的台词。这是很学院范儿的陈建斌作者电影,却并不是很考虑观众的观影体验。窦靖童在旋转木马上的镜头太像她妈了,灵气。
警觉!朋友们 不要被豆瓣点评骗了 这不是一部正常的喜剧片 这是一部巨tm实验的文艺片 根本没打算好好讲故事也没打算让你看懂 抱着这个预期去看!!!
7分,陈建斌果然是舞台剧经验厉害。影片在舞台剧部分非常厉害,力量,状态和台词都很好。不过,日常部分也会有些夸张和放大出了舞台感。或者,可以将之理解为黑色幽默吧。这种夸张处理,未必谁都喜欢。不过,想到今年电影整体状态,这部还是想鼓励下
找来郭达明做摄影指导,陈建斌在影像上的高诉求有了质的突破,大量的文本喻体投射在了有形的意向上,十分值得玩味。陈建斌对话剧的热爱,也让整部影片有了非常文学性的气息。尽管与《一个勺子》的体感完全不同,但精神内核上却一脉相承。这也使得那些文邹邹的词藻落地之时溅出了别样的火花。周迅在有限空间里拿出了近年来个人最异质化的表演,算是不小的突破。
看过不同时期的三个版本,陈建斌早年的舞台经验赋予了电影皮和话剧骨,戏谑地探讨了真假虚实的问题。戏外的纠葛带进入戏内,戏内的角色也影响着戏外,这就构成了戏剧上的反讽。事实上,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而不是那么在乎真相,因为人人都患有“确认偏误”(confirmation bias)。最后的舞台是历史的现场,马福礼倾听历史的回响,是他审视自我的法场。影片一直强调信念,舞台演出被各种人打断,信念就断了,现实中要有信念,生活才能继续。豆花咸了就是to be,没盐味就是not to be,这是个终极question.
自我沉溺和泛滥无度的文本创作是电影创作中的毁灭性自恋,恰好是姜文的反面,毕竟电影终究不是戏剧。
我终于知道迅的演技到底神在哪里了,所有人都在演的时候,她没有演,她就是。
陈建斌一定是被姜文附身了,这又拍脚,又姓马的。
我无法接受春夏和大鹏演吻戏。
陈建斌蛮有想象力的,就是有点乱了。大鹏竟然给我整出了许知远的感觉
山寨姜文复兴蜂巢,感觉在电影院看了一部蜂巢剧场的戏,据说四郎给孟京辉演了小半辈子话剧,总之灯光配乐无一不是那个味道,从呈现上来看果然戏剧灯光舞美做好了也很合适银幕。讲是生活和戏剧、戏剧和电影、导演与演员、创作与被创作的关系,甚至利用与剥削,每句台词每个动作都有思辨意味。按理说这样的表达会很喜欢,但只能喜欢到这个思辨性这儿了。好几次从电影中抽离出来想问到底为什么要坐在这里看电影,看的到底是什么?这种电影是,作为创作者会欣赏其中部分表达和处理方式,作为观众无法感受到作者通过电影和大家进行情感交流,作者把电影变成酒桌,举着酒杯小嘴叭叭一个劲儿地说个不停。
这片子告诉了两个道理,第一,看来我真的对戏剧不感冒,第二,永远远离文艺逼。
笑到爆炸!没想到陈建斌这么会拍电影,春夏有了一种没见过的媚和狠,非常高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