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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个体称之为的个性,以自己的价值观为构建基础,偏见和无意义的表达,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日益固化,越来越对各种问题失去主见,个体逐渐破碎,结局只有痛苦,痛苦只带来谋杀,还有屠杀和战争,在群体中就是如此。
昂利教授很冷静地讲述着他的“行为与进化心理学”,这是科学的、理性的分析,尽管他的脸上保持着亲和的微笑,但是当危险的潜意识、社会的惩罚、人类的杀戮成为他研究的课题,那个在他面前展现的社会是不是有着太多的无奈,人类是不是充满了痛苦?镜头里是废弃的房子,无人的街道,和冷寂的城市,仿佛人类在群体世界里走向最后战争的结果,而那一幅墙上的涂绘看上去也是美好,一棵大树在向上成长,绿色的诱惑是这个荒芜的图像中唯一的亮色——但推近的镜头里,却是斑驳的光影,再往前,则是不同颜料的砖体,混杂而丑陋。
远观和近看,呈现出两种不同的视野,是不是我们的想象只能建立在不深入细节的观望中,而当一切的美好都被推翻的时候,是不是想象也变成了群体性社会中的困境?而对于昂利本人呢?远观和近看也在他身上呈现不同的景观:他是一名医学教授,专门研究人类行为和进化心理学,他出生于医学研究的世家,他是麻醉和复苏领域的权威,他是喜欢马术和帆船的上层人士,这是对于昂利身份的注解,可是,这个出生于1914年的专家,却在个体意义上有着特殊的经历:他出生在河内,父亲是殖民区的医生,他从小生活的地方曾经发生导致50万人丧命的事件……
个体和社会,构筑了如此不同的世界,所以当昂利用科学和理性讲述自己研究课题的时候,其实是一种暗示:为什么追求自由个性的个体会失去自己的主见?为什么会在群体中变成谋杀和痛苦?一个人如何从自然人变成社会人?对应着开场那颗跳动的心,它是生命开始的象征,而当生命走上自己的轨道,它首先面临的叫“存在”:“存在是人存在的唯一原因,要维持自己的机体结构,就必须存活着,否则便不是存在。”人之存在,是一种原因的存在,还是一种结果的存在?或者说,人是为了存在而存活,还是为了存活而存在。
这似乎也是昂利教授研究的课题,他从植物开始讲述存在,对于植物来说,存在甚至不需要移动,它靠着地下的土壤,空气中的水分和阳光让自己活着,这是一种不移动的存在;而一般动物呢?它需要在移动中寻找食物维持生命,所以,移动构成了动物的存在方式,但是移动中具有的神经系统和生存环境,只是低层次的需求满足,是一种存活,但也仅仅是满足生理需要的存活。这是动物的存在方式,但是它并不是唯一的存活方式,当外界环境改变的时候,它需要让生命体激发驱动力,以保持一种平衡,而昂利教授认为,驱动力有四种,一种是消费行为,一种是逃避行为,一种是斗争行为,一种则是抑制行为——这四种驱动力并不是沿着从低等到高等的单一线路发展,如果不受到外界环境的改变,生命体可能只具有唯一一种:消费行为,它是简单的、机械的、低等的行为,只有在遇到外界的干扰时,才会从第一种行为过渡延伸到第二种、第三种甚至第四种行为,而在这个意义上,其实已经从存活变成了存在,从个体变成了群体,从自然变成了社会。
花草树木在土里成长,乌龟、青蛙在那里爬行跳跃,在还没有出现人的情况下,这是自然的风景,这也是自然的存在。但是雷乃的电影不是一部科教片,当那个放大镜放大细节寻找图片上线索的时候,进化学说就需要研究对象,于是包括昂利本人在内,那个1928年8月4日出生的让、1948年1月13日出生的佳妮、1941年12月27日出生的哈格努便成为了研究客体——详细到出生年月、出生地,就成为放置在放大镜下的社会学样本。而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在未被环境改变的情况下,他们就一直处在消费行为这一层级中:他们出生,他们成长,他们存在,像动物一样在移动中满足最基本的生理需求。
但是人怎么可能成为只是为了存活而存在的动物?他们必须进入群体性社会中,他们也一定会遭遇消费行为之外的另几种驱动力,也就是说,他们必然会逃避,会斗争,会抑制自己,而在他们的儿童时代,这样的行为就已经发生了。让的母亲说:“我父亲主张自然产子。”,于是挺着大肚子在临产前划船来到了那座小岛,让就是在岛上出生。这是一种自然方式,或者也希望让能远离城市,但是在远离城市、隔绝社会的小岛上,真的能自然生活?让的童年在那一片海滩上度过,他被海风吹拂,他和螃蟹为伴,但是他一样无法逃离人类的文明和野蛮:他喜欢爬上树,在树的阴影中看书,树提供了自然式的关照,但是他拿着的书是骑士漫画,那里有刀光剑影,有阴谋诡计,人类的征服和谋杀以故事的方式展现出来,这是不是一种混合着野蛮的文明?而和外祖父在一起的时候,老人教给他的是把那些螃蟹抓来烧火烤着吃,味道很鲜美,但这也是一种人类的暴行,而外祖父对他的奖励,则在另一种意义上鼓励他去争取属于自己的东西。
让在自然之岛上出生,但是他一样学会了人类的法则,而这便是人类区别动物的本质所在,按照昂利的学说观点,动物性的基本满足是“第一脑”控制的,而到了哺乳动物,则出现了“第二脑”,它所控制的是记忆,对于人类来说,则是“第三脑”,也就是有了愉快和不愉快的区别,有了愤怒与爱的不同,也就是有了情感式的需求,在被连接的神经系统作用下,甚至有了创造和想象的能力。但是即使如此,这也还是属于个性的存在,是以自己的价值观为构建基础:在让那里是和海风一样的自由,在佳妮那里则是“要当士兵”的革命需求:在学校里贴激进的海报,上台演戏扮演激进者;而哈格努则是离开农场的决心。
而正是这种个性需求的存在,才会使得驱动力从简单的消费行为变成逃避行为,也从逃避行为过渡到了斗争行为:佳妮想跟着剧团离家出走,却遭到了父母的反对,母亲那一个耳光终于打在了他的脸上;让要离开小岛,已经有了女友阿莱特的他开始付诸实践,女友却抱住她求他不要离开;在农场的哈努克曾经在父亲面前背诵“十诫”,那一次吃饭的时候终于对于父亲的行为忍无可忍,于是拉着女友的手夺门而去——他们的行为是逃避,但是是积极的,也就是说,他们在这个阶段还是在追求属于自我的生活,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也就是说,他们依然是具有个性的个体。但是,当他们离开家离开生长的环境而进入社会的时候,是不是一定会走向斗争产生抑制行动?
答案似乎是肯定的,让和女友柯莱特结婚,进入了国家广播处,成为主管;佳妮如愿以偿登上了舞台,成为剧团的著名演员;哈格努进入纺织工厂,成为那里的经理。他们似乎都按照自己的目标生活着,其中必然有了愉快的感觉,也有了自我实现价值的满足感。但是人类心理和行为学所称的群体或者并不是笼统的社会体系,而是具体的人——对于他们来说,最为复杂的是他们之间交错的群体关系:让在一次观看演出时和妻子阿莱特一起认识了佳妮,之后在夫妻感情遇到危机的时候,他毅然离开家和佳妮在一起:他们进入了情人关系之中。
这是从个体走向个体和个体交错的群体生活中,不仅仅是让和佳妮之间有着愉快经历的两人情感世界,而且还牵涉到妻子阿莱特以及两个孩子,甚至可能关涉到单位人员,于是,在让发现自己办公室的东西被搬空之后,他遇到了逃避之后的“斗争行为”,佳妮终于在争吵之后,在锁上门又被打开之后离开了他;佳妮为什么要离开?除了演出剧团面临经济问题之外,与让的感情也遭遇了变故,阿莱特找到了她,对她说自己得了重病,“我快死了!”而在纺织厂的哈努克呢?也遭遇了竞争,也开始了斗争,那个叫里昂的同事其实是巴黎总部用来替换自己的,在工作中处处和哈努克作对,最后巴黎总部告诉他,新建的绍莱公司需要他去管理,这是一个离家600公里的偏僻地方,所谓对新建厂区进行管理,实际上是一种调离的计谋,而如果不去吗,就面临更为严峻的生存压力,于是哈努克离开正怀孕的妻子,离开孩子,只身一人来到了绍莱。
佳妮离开了自己所谓的爱情,让失去了自己成为部长的机会,哈努克被竞争者击败,他们就这样在社会的规则面前、在斗争行动中处于劣势,而伴随着斗争行动的失败,出现了另一种驱动力:抑制行为。这是保持生命体平衡的最后一种行为,但是这种抑制中的驱动力却只能伴随着痛苦。昂利教授用实验法演绎了逃避和斗争,一只小白鼠被关在可以通电的小笼子里,在通电之前会发出警告声,而笼子中间是一扇门,当一边通电时,另一边则是安全的,于是小白鼠通过条件反射为自己建立起了行为模式:当警报声响起的时候,预示着惩罚开始了,于是小白鼠穿过门到了不通电的那个区域,这便是逃避行为,逃避是为了安全——就像佳妮,就像让,就像哈努克,他们在逃避中,暂时让自己得到了平衡,而小白鼠在这样的逃避中健康地活着。但是昂利在实验中更进一步,他取消了那扇门,也就取消了逃避的通道,但是却放置了另外一只小白鼠,于是两只小白鼠开始了争斗——就像佳妮和阿莱特以爱的名义的争斗,让和米歇尔为了部长位置的斗争,哈努克和里昂对于经理职位的竞争。
那个时候,他们都变成了小白鼠,他们在逃避,他们在斗争,而当斗争失败,他们只能抑制自己,按照昂利教授的观点,进入抑制状态后,人类会忧郁,会痛苦,在生理表现上则是疾病,哈努克患上了胃溃疡,让被肾结石折磨,而佳妮也在抑郁中度过每一天。而这似乎不是最为痛苦的,当“2年后”来到的时候,他们其实完全变成了群体社会的一员,他们也完全失去了他们曾经为之努力的东西。在那个出生的小岛上,让发现了佳妮,那一个“我们去度蜜月,也去一下你出生的小岛”的愿望早就烟消云散了,但是佳妮的到来,似乎又让他们暂时回到了童年时光,回到了个性展示的年纪,让带着她来到了自己曾经读书的那棵树下,讲述和外祖父吃螃蟹的往事,仿佛是一次回归,但是他们既不是夫妻,也不再是情人,那个关于愉快的人类情感也早就不见了——因为佳妮知道那次阿莱特让她离开自己的丈夫,只不过是一个谎言,因为她根本没有患上绝症,当佳妮知道了一切,便只能通过抑制自己的方式达到平衡,但是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在让狩猎的时候,佳妮去找了阿莱特,从她那里得到的消息是,让的生活一直正常着,而且已经竞选成功。
当佳妮在狩猎的树林里和让发生冲突的时候,她不是让自己激发出斗争的行为,她只是在可怜自己,可怜自己还想着给让写信告诉他自己不能没有他,告诉他自己还一直爱着他;而让呢?看上去他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但是这个过程中他何尝不是在抑制着自己,为了所谓的成功,为了所谓的家庭,他所失去的并不比得到的多;而哈努克呢,在绍莱的两年没有回去过一次,甚至自己妻子生下孩子都一无所知,而巴黎总部又以他落后于潮流为理由,让他去做厨师,终于,走投无路的哈努克在说了一句“这算什么”之后在自己的房间了上吊自杀,他用最极端的方式抑制了自己,因为昂利教授说:“当不能把攻击行为发之他人时,便只能发之自身,自杀是最后的办法。”
从消费行为到逃避行为,从斗争行为到抑制行为,三个人似乎就是按照昂利的研究方式,完整地阐述了人类驱动力理论,他们存在着,他们和社会保持着平衡,但是这样的结果却也是痛苦的,甚至是麻木的,而他们无非在这个群体社会里成为了那一群螃蟹,那一只青蛙,那一只乌龟,像动物一般只是满足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在这个意义上,从终点又回到起点的宿命便是人类的真正悲剧:“我们已经说过我们是另外的人,是被遗弃、远离人群的小孩,不会长大成人,个人可以确保独立生存的时代已经一去不返。”
自由、独立、追求个性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群体湮没了一切,吞噬了一切,甚至消灭了一切,而更为反讽的是,他们把一切的希望寄托在那个“美国舅舅”身上,他在让的口中是那个童年外祖父说起的流浪者,是有一天会带着宝贝和幸福回来的人,所以即使在“两年后”的现实里,让还对佳妮说,他会回来的;而这个“美国舅舅”在哈努克那里则是离家出走之前鄙视的人,“那个叔叔只不过是剥削农民的人。”舅舅和叔叔,都是Uncle,他们在从未出现的现实里变成了一个想象的存在,变成了虚无的象征,就像《等待戈多》中的戈多一样,符号式的存在不是摧毁了梦想,而是嘲讽了现实,于是,在“存在是存在的唯一原因”的现实里,他们只是活着,和关在笼子里的小白鼠一样,被通电,被警报,被惩罚,以及两败俱伤地斗争。
9-10月香港电影节发烧友展feature的导演之二,亚伦·雷奈。法语英字,大概只懂了百分之八十,其中最容易理解是神经生物学家的发言,啊,心理学没白学。在Henri Laborit贯穿全片的絮叨教学和实验演示背后(消费、逃避、挣扎和压抑),我理解只有一个精髓:人的本性是互相倾轧。
开头的混剪对我来说实在是可以但没必要,三线叙事可以符合人类直觉一点吗?美国舅舅没有出现,私以为是在捏他《我的叔叔于勒》?除此之外还是有价值的一部电影,有名有姓的电影史上没其他人这样拍了吧……至少刻画的三个人的境遇都很立体。还挺喜欢结尾镜头从远处不断切近一栋楼那么高的壁画,壁画是一棵森林里的树,每一块砖就像植物的细胞,正如个体是社会的一枚齿轮。
Le Gall(简单来说,此人不顾妻儿出轨女演员“追求爱情”,妻子不来找他的麻烦,找第三者装病危恳求让丈夫回归,女演员忍痛割爱,妻子成为胜利者姿态耀武扬威,几年后女演员终于发现被骗来崩溃地来找他复合,他)最后说“你很好,她(我妻子)也很好,她当时(我出轨的时候)该有多难受啊!”真是又离谱又真实(简称典中典),佩服一些男人!
1、消费行为基于基础需要。
2、满足行为发生在愉快的结局之后。
3、对惩罚的回应行为要么是逃避,要么是避免,或者是战斗,或者是消灭侵略者。
4、抑制行为,所有的都表现在紧张和导致争辩的活动中。争辩在专制下是无法想象的。
在以上四点精神行为准则的告知下,影片中三位角色展开了一一对应的故事。
让.勒.加尔出生在巴黎,在海上小岛和祖父一起长大,祖父去世后他会带着历任女人前往岛上约会,这是一种回忆行为。在同学的帮助下他当上了新闻部部长,顺利结婚生子。
让.妮娜在巴黎贫穷地区的工人家庭中长大,立志想成为演员,但父母希望她老老实实的上班过平淡生活,于是她离家出走,最终如愿以偿当上话剧演员。
哈格努出生于农场主家庭,他不愿呆在乡下管理农场于是通过努力从底层一步一步的当上了纺织厂技术总监,成为办公室白领。并与未婚妻阿莱特结婚生子。
影片开始阶段通过三人的自述结合影像将三人的出身,童年,青年,成年工作后的人生阶段快速进行总结。大量的文本和快速跳跃的剪辑让观众在获取信息时颇感吃力,往往需要二次观看才能理清头绪。
在一次观看舞台剧表演后,让.勒.加尔结识了让.妮娜。两人发展成为情人关系。加尔离开妻子和孩子与妮娜同居在一起。加尔有严重的肾结石,发病时让妮娜焦头烂额。而加尔的妻子为了丈夫回心转意不惜编造了自己身患重病时日不多的谎言,成功的让加尔回到了自己身边。
哈格努与新来的同事相互竞争,结果被领导调到几百公里外负责新的工作。他的妻子不愿离家太远。于是哈格努只身前往工作地点,为了事业放弃了家庭。结果最后工作上毫无起色,甚至被降级。自己犹如机器齿轮,任人摆布,垂头丧气。
“小时候,团体的存活与否与个体彼此息息相关,我们教会孩子学会与团体聚合,什么是恶,什么是丑,告诉他们该做什么,并根据所做的惩罚或奖励他们,而不是他们自己的喜乐和意愿。惩罚与奖励来源于是否有利集体的存活。我们想知道我们的神经系统如何运作,在过去的20到30年,了解到这个系统由化学分子运作基本结构的神经路线,受外在环境所影响和刺激,而这些都是无意识的机构,也就是说我们的行为和文化活动由语言和逻辑言辞所伪饰。”在此文本下,电影插入了大量大人教导孩子的画面,无处不在的用社会学,心理学理论对行为进行阐述。同时影片也大量插入实验室的白鼠试验来观测白鼠行为并与影片中角色的心理和行为进行对比和解析,颇具科教意味。如“惩戒会激起抑制行为,他知道所有行为都没有意义,无法逃避和战斗,停止做任何事情。这种抑制就像人类的压抑情绪,会造成生物失调。导致患有所谓的“文明病”和“心理病”。加尔的肾结石和哈格努的胃溃疡即此理论的影射。“在文明的制度下,压抑的状态不能通过暴力来发泄,否则会进监狱。也不能逃跑,否则会失业。如果不能对其他人进行侵略,那就只能针对自己展开攻击,包括肉体和精神上的,甚至自杀。”所以哈格努在离开家庭,从未见过自己女儿,工作又毫无意义的压抑状态下,选择了自杀。随后他被救了下来,在医院病床上与妻儿重聚。
我们痛苦是因为受到了社会的惩罚,甚至是来自社会的奖励。我们对个体称之为的个性以自己的价值观为构建基础,偏见和无意义的表达随着年龄增长而日益固化,越来越对各种问题失去主见,个体逐渐破碎,结局只有痛苦。
《广岛之恋》和《去年在马里昂巴德》中,雷乃将格里叶和杜拉斯的文学文本与影像结合产生了顺滑的意识流叙事。而此片则将学术,理性的科学理论文本与影像结合,用科学解析角色的行为,这同样是大胆的尝试。片中将人变成白鼠的形象打斗,争论的片段很有意思。还有大量黑白老电影里的人物动作来表现或替代此片角色的动作或情绪,非常有趣。
MY AMERICAN UNCLE is Resnais’ groundbreaking cinematic reification of the nexuses of evolutionary psychology, propounded by French neurologist and philosopher Henri Laborit’s (1914-95), who plays himself in the film and intermittently expounds his theory with crying lucidity and eloquence aided by an assortment of optimal visual cues (lab mice and the experiments, prominently). “The being’s only reason for being is being.” a tenet puts rationality to the fore in dissecting the pedestrian lives of the triad of our human-formed guinea pigs: René Ragueneau (Depardieu), Janine Garnier (Garcia) and Jean Le Gall (Pierre).
Deconstructing their discrete childhood upbringing and adolescent rebellions in rapid-fire, incoherent montages, often alternating with shots of sundry critters in conjunction with an explanatory voiceover, might stump some viewers in the off, but Resnais’ stream-of-consciousness modus operandi pays great dividends when one gets the general picture of the narrative, meanwhile being inculcating by Laborit’s fascinating theory on human behaviorism - chiefly, the three evolved reactions in the face of stressful environments: fight, flight and inhibition.
Hailed from disparate backgrounds, Jean is born on an island and is fed off on an orthodox bourgeois value to thrive in the society, married with his childhood sweetheart Arlette (Borgeaud), and sinks his teeth into politics and writing; René is raised in a farmland with strict Catholic doctrines, who grows up and rebels against the rural livelihood, working his way to the executive post in a textile firm, married with Thérèse (Dubois); then Janine, from a proletariat household, renounces her ideology and aspires to an acting career on the stage. Their trifurcated trajectories intersect when Jean and Janine become an item, causing fraction in his family whereas René’s career path meets with some unforeseen setback that also puts a pernicious strain on his family and even his own life.
Behavioral contradictions abound in the three main characters (whose actions are signposted by black-and-white movie footage of three French screen idols: Jean Marais, Jean Gabin and Danielle Darrieux): a free-spirited Janine will naively take a fabricated lie on trust without ever questioning the fabricator’s motive; René’s thickset build doesn’t chime in with his suicidal predisposition and Jean, the high-flying politician endures the status quo despite it is all constructed upon a tremendous lie which is at the expense of the love of his life. All that reflects Laborit’s theory of the aforementioned three-step coping mechanisms.
Among the main cast, Depardieu eloquently smothers René’s pent-up frustration, trepidation and indignation inwardly and Pierre seems to error on the side of his hangdog countenance which is counter-productive towards Jean’s cowardly evasion, indeed, it is Garcia who holds court marvelously, her gelid facade poignantly flakes away when Janine has to get the shaft for being what? Overwhelmed by her intuited compassion of another woman’s dying wish, a scathing revelation imparted with appealing deception by an exceptionally mutable Borgeaud.
Finally, a lingering question, who is the titular American uncle? Alain Resnais’ cerebral, analytical character study doesn’t give audience a concrete answer (all three mention an American uncle at one point), to this reviewer’s lights, it is subsumed into an extrinsic vector that magnifies the three protagonists’ personal scrapes, or signifies an alternative of evasion, of a Sisyphean effort that one might not see its light during one’s lifetime, the star-spangled land might just as well be a castle in the sky, like Zambeaux (Arditi) said: “America doesn’t exist. I should know. I lived there.”, also perhaps alludes to “The American Forest” mural by Alan Sonfist, materializes in the telescoped, lingering ending shots.
In short, MY AMERICAN UNCLE is a kosher food for thought secures for revisits and contemplation for its sublime philosophy and sophistication (dialogue and visual flourishes), like as not, mankind’s entire societal behavioral pattern is acutely recapitulated through Resnais and Laborit’s fine-tooth comb.
referential entries: Resnais’ PROVIDENCE (1977, 7.1/10); LAST YEAR AT MARIENBAD (1961, 8.3/10), HIROSHIMA MON AMOUR (1959, 8.1/10).
影片讲述了出生于20世纪20年代、30年代和40年代的三个中产阶级角色如何应付犹如迷宫般的各种压力的故事。
本片主角让·勒·加尔出生在巴黎,在海上小岛和祖父一起长大,祖父去世后他会带着历任女人前往岛上约会,这是一种回忆行为。在同学的帮助下他当上了新闻部部长,顺利结婚生子。
让·妮娜在巴黎贫穷地区的工人家庭中长大,立志想成为演员,但父母希望她老老实实的上班过平淡生活,于是她离家出走,最终如愿以偿当上话剧演员。
哈格努出生于农场主家庭,他不愿呆在乡下管理农场于是通过努力从底层一步一步的当上了纺织厂技术总监,成为办公室白领。并与未婚妻阿莱特结婚生子。
影片通过三人的自述结合影像将三人从出生到成年工作后的人生轨迹快速进行总结。大量的文本和快速跳跃的剪辑让观影者快速获取信息。
其中岛是生命的起源,太阳传说是条件反射的起源,消费行为是非条件反射的起源,三个起源分别构成家庭,心理意识,社会体系,互利共生而又相互拮抗,人世的五味杂陈油然而生。“美国梦”阴影从父亲到儿子,取代了两代人对理想主义的定义,从潜意识上俘获了他们,进而影响到家庭观念,工作方式以及自身与社会的关系。美国舅舅,将三个起源联系起来。当人们对某一种物质有了固定的定义之后,这个物质就成为了一个整体,而我们施加上去的定义就成了物质的性质,正如家庭,心理意识,社会,但是当我们将它们拆开,重新审视这些碎片时,会表现得十分反感,正如结局家庭回归成砖瓦,深埋着的潜意识爆发,社会中的各种优劣趋势……都如同画在墙上的森林,浏览时是美感,观察时却是一片片污垢。
按照雷乃自己的说法,他是要以生物学的角度来解释芸芸众生日复一日的苍白岁月。他否定了激情,而所谓的感情,只是人类排遣寂寞的拙劣表达。好在,雷乃并不刻薄,他用他精密的电影语言,不动声色的剪辑,呈现人类无法根除的终极困境。而雷乃自己的态度却是一派朦胧,他惟一的态度可能就是,“我知道现实本身,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现实。”
盛佳蓝光标注
阿伦·雷乃又一部关于记忆与时间的曼妙影像。一方面,看似僵硬的行为主义心理学实验(以动物喻人)与精神分析式的科普解说穿插其间,与三位主角的情感经历和动作逻辑构成对位。另一方面,片头的定格照片蒙太奇(介绍人物前史)、片中不时剪入的黑白老电影片段(异情境下的相似情感)和无征兆闪回都在一定程度上解放了时空。于是,诗意就在跳跃断裂与自如流动之间盈溢出来。那些虽转瞬逝去却恒久贮藏在记忆中的片羽:永远只活在传说中的美国舅舅,儿时的缝纫机,钟表,单车,玩具火车,天鹅与海星,观察乌龟的淘气,演示如何抓-食螃蟹的爷爷,在树梢上和树荫下看书的日子,独属于自己的金银岛……一切都汇聚成了一道瑰丽的照片墙,在片头如透过锁孔一般被窥视,在片尾则完整浮现。| 爬虫脑,情感/记忆脑,创造与想象的皮层 | 掩饰统治欲的语言 (9.0/10)
8.5/10。①如简介所写的三主角的故事:女演员A;生活顺利的男B(爱上了A,但B已成家,故两人陷入了道德与情感的困境);面临被辞退危机的男高管C。②影片是一方面制造间离一方面渲染情绪的「解构电影」(方法论同质于疙瘩的《蔑视》),其中制造间离主要通过解放时空(将不同的时空混杂在一起)来实现(值得注意的是有些时空的解放既有间离也渲染了情绪),具体手法如:开头运用声画对位的空镜头蒙太奇奠定制造间离的基调;不时插入各种异时空的心理与科学的科普解释旁白甚至段落;介绍角色背景的定格照片蒙太奇;不时插入其他电影的片段(与故事虽时空相异但情感同质);各种闪回与回忆旁白。③影像的情绪冲击还有提升空间;个人以为主情绪电影不应使用群像叙事(同质于《河流》),扣1分。
95/100,雷乃对蒙太奇的运用登峰造极。通过解构自然界来解构人类,黑白片的插入是人物心理的映射。视角是冷静而客观的,三条故事线的揉碎打乱并没有破坏整体性,而是造就了宿命感。意识,情感,欲望,人类从出生之日起就面临着社会的异化,改造,于是所有的痛苦都压抑于潜意识之下。
人的本质就是动物~ 重看觉得后半段有点拖沓硬撑~ 不知怎么想起董启章~
走进科学式的实验电影 让我再一次相信任何事件任何情绪都不是偶然发生的 所有的都可以找到一个依据 片中提到 当不能把攻击行为发之他人时 便只能发之自身 于是会产生疾病
【私人影记】【阿伦·雷乃作品全集18】用人类学、生物学、社会学、心理学等科学实验角度来阐述主线:三位主角的纵横交织。黑白老电影里的角色+各类动物龙套,则阐述副线:人物的心理活动状态。奇特的叙事逻辑,言辞富有哲意胜于诗意。象征意义方面:言有尽而意无穷,就是科教味有点浓。
#SIFF2014#重看;雷乃的蒙太奇技法在本片中登峰造极,且绝不晦涩,可看性一流;形式创新,以解剖动物生理机构拆解人类普世行为心理,以黑白片单镜头增强内心意识表现,现时和过去,欲望和克制,人生永无停休的苦闷,突破“当场”面对摄影机的局限,时间轴的错乱与重组信手拈来。
12.19 心理+行为 生活总是受着四个因素的影响:一是消费需要,二是满意需要,三是反抗,四是压抑。爱情和本能,自主和输入,被动与压抑,反抗与愤怒。无论选择怎样的方式来妥协,生存是决定的第一要义,给自己判死刑并不简单。
雷乃这种倚重文本的,英文字幕進入得好累,人体行为解剖学,用患绝症来胁迫或者挽回其他人的桥段好像挺常见。从这三个人来看,上层阶级还是挺靠虚伪和慌言维系生活,普通出身的人则凭借善良和真诚遍体磷伤(好像角度完全错了😒)
电影不再是主体,只是表达的参照,了解生命的另一种形式,画与话外的部分才拥有无尽的可能。
一部间离得厉害强迫观众思考的片子。前半部静态照片很有意思。所有人不过都是小白鼠,导演干脆把剧情部分再现为科教片。几个主人公的人生经历如果用拉康或者阿尔杜塞的理论分析可能比较好吧。影迷电影,可惜我不知道里面不断出现的黑白片是那部电影,作为本片的副文本,不知道太可惜了……
第57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原创剧本提名
四星半.首要的实验性在于打碎"场景"的时间属性(在这个意义下,雷乃从没变过),它们并不根据发生先后构成偏序,而仿佛各自独立的例解或幻灯片,其顺序全然取决于论述的逻辑:从纯是(Être)开始,直至对一般人类的动物行为学分析――那么,它是一部"论文电影"吗?雷乃精明地抵制了演证的诱惑,令论述从先行概念转而作为诠释出现,旁白便成了喜剧性质的闲话,承载着宏大理论和琐碎日常的冲突,真正构成一种杂糅的语气,一种微妙的平衡,一种带着温情和爱意的反讽,――换言之,理论反倒把故事浪漫化,让它变得"可爱起来",在这个意义下,本片堪称《安妮·霍尔》的同道.我们从混沌中拼凑碎片,只为发现全部存在的复杂性,解释的最终目的乃是显现出实事本身的不可解释――正如结尾的壁画,从远处看法度分明,在近处却不知所云.
教科书级的剪辑运用,两段极简且没有太多细节陈述的故事被进一步打散放进反叙事结构里,像人类行为学科教片一样证明了看似复杂焦灼的情感背后的动物性和无趣。在秋日林间翻找栗子的野猪不知为何显得特别诗意。
这片怎么还没人修复发蓝光!之前上影节看的也是划痕厉害的胶片拷贝...
通过几个人的经历(故事)交叉剪辑构成的论文式电影。大量的话语和说明,使得这部影片信息有余而情感不足。关于神经机能的说明也流于论述——虽有实验、并和人类行为相对照,但还是过于肤浅。前去美国而从未回来、传说死于流浪的舅舅倒是一个不错的象征。
用生理学去解释情感。很有特点的影片,尤其前一小部分,。好像纪录片,又像教学片,之后则开始用情节去证明理论。有意思的是每个角色都与一个早期影星相对应,通过那些影星饰演的电影片段来与本片情节相呼应。因为前部分故事性不强,可能会很多人放弃,不过电影绝不只有故事片一种。
各种年代的探索:三个人物,每个人都都有许多层,许多年代。这是图解心理制图术重要尝试,地图在同一个人物和不同人物之间叠合和转换。《现在尖点与过去实面》。动物,穿插的老电影人物,非理性剪辑。
是科学实验,人如白鼠、乌龟、螃蟹与野猪,明明在戏弄、推导或猎杀它们,实质上又有更大的神、自然或历史,在重复暗笑那人生模式再次轮转,可谁都在模式二字里翻不过身。无数旧影片的插入,真如昔日幽灵的应激回魂,其实所有反应都已有无数重复、记载与惦记,你我这些当代际遇,谁个逃得出往昔母题?拍得真是清醒而又混沌,厚重的信息量凌迟一般割下,片片精准,刀刀锥心,但明明都是生动的人,在逃离那些界限,那些清规,谁知童年时代的树梢,已经镶满人生的最高光。如此无可奈何,如此热泪满襟。四星半。@ 法国文化中心
神片,杨德昌最爱十部片之一。以笼中鼠比照人类,从生物学角度来解释人类在环境中的行为与动机,爱情、职场、家庭生活中的控制欲、谎言及其滋生的抑制、痛苦与烦恼。人物交织、理性态度、精神苦恼都与杨相似,不过此片更生物性,而杨更社会性,故事性也更强。美国舅舅作为改变的勇气与梦想的象征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