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两个问题
1、幽灵是否存在
2、人类害怕孤单吗
【房间】
四叠半是这个时代最后的净土,即使它会让宅人变成幽灵。看监控录像的春江和在看电影的观众互相对位,她拥抱了一片虚空,却声称自己不再寂寞,好像看电影的你我。
一个人打印出密闭空间的A4纸,贴上红色胶带,这种仪式感象征起居室已经变成被异化的空间,里面是漆黑、密不透风的,永恒的死亡或者像鼠疫一样迅速吞噬了东京,谁能想到末世的开始是在房间/监控中?
【联系】
每个人都想拯救另一个,就像亮介深夜带春江出逃,美智眼看着朋友变成灰烬,人与人永远在建立联系,但是在黑泽清的眼中这并不能代表什么或者改变什么,他能做的永远是错过和见证,见证他人的死亡,继而成为他人。
窗帘和窗户的遮挡暗示他们彼此处在不同的空间,“救命”的电话是死神的门铃,黑影类似悼亡的概念。
总的来说蛮喜欢的,毫无类型片元素,2001年的现代性在现在依然存在,而我在最开始提的两个问题也没有答案。
1、这样的逻辑:人活不下去,可以选择死,但人又不知道死后就一定比或者强,于是就不得不永远活下去,“希望现在就是永恒”(自杀者的哲学在此世和彼岸之间,所以自杀是唯一的哲学)。对“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介入感、存在感,当这样的状态成为常态,人就变成了鬼。“我不会死去,只能这样孤独地活着(活成鬼)”【1.14左右,活着的“顺子”变成墙上一片影子时,就不是一个活人死去的过程,而是一个活人活着成为鬼的过程。这里对“死亡”的认识,死亡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瞬间的物理性事实。 】。2、一定有一个空间是鬼的栖身之地,鬼太多了,就被流放到了人间。但正是因为这样,“鬼不会杀人,因为这样鬼魂会不断增加,相反,它们会令人永生,静静地使人封闭在孤独终中”。3、在人变成鬼魂之间,是一个“逃逸”的状态,“我们走吧,带我走吧,去遥远的地方。”【德勒兹,坚强线、柔韧线、逃逸线】。4、“当代”是一个时刻,这一时刻,你突然察觉到了“危险”。神学宗教--心理科学--社会科学--意识形态。5、孤独人的暗影,模糊的游魂,似人似鬼的黑色影子在图书馆、游戏厅移动,在动态中寻找距离感的原子,还有黑导电影从来不会缺少的“秘密工厂”,这些意象很成功,这不就是本雅明所谓的“浪荡子”么,在都市中牵着一只乌龟,眼神游离。 【黑导的声效在《降灵》中达到了巅峰、影象在《回路》中是巅峰。《圣治》是绝对的巅峰 】。6、是“生成”而非进化,生成的机制是传染,这点在黑泽清《X圣治》中同样突出。7、从二十年前看大逃杀到今天看回路,日本电影.....
大家好!
今天鲤鱼给大家推荐一部冷门的日本恐怖片《回路》,由黑泽清导演,2001年上映。2006年被好莱坞翻拍,还出了两部续集。不知是什么原因,这部在内地看过的人很少,我也是先看的美版,觉得很一般,过了很久才看的日版。个人觉得这部是和《午夜凶铃》、《咒怨》一个级别的优秀作品,并且在寓言式的前瞻性上,甚至是日系恐怖片中最深刻的一部。
大年初一的上午,我出去散步。每年的春节长假马路上的人都不多,今年因为疫情的缘故显得更加空旷,连往年早早在路边卖礼品的商贩都没有出来。我一个人走到一座平时车水马龙,塞车按公里计算的立交桥,看着四通八达的道路,竟然没有一辆汽车经过,当时第一时间想起了看完这部电影时的感觉,让人觉得比死更可怕的,是永恒的、无尽的孤独。
四名年轻人一起在一家花店打工,本来负责制作一份目录的田口,突然消失连续几天都联系不上,同事对他都很担心,美智子心里更是有种毛骨悚然的不祥感。
来到田口家按了半天门铃,也没有人开门,美智子在门边的花盆下找到了钥匙。跟大部分单身男人的房间一样,屋里脏乱不堪、无处落脚。美智子以为田口不在,本想找到存有目录的磁盘就离开,却发现田口就在家里。
形容憔悴的田口与美智子交谈了几句,告诉她磁盘在哪里之后,拿了一卷绳索走进了隔壁的房间。美智子寻找磁盘的时候,听到田口发出了轻微的声音,寻声前去查看,震惊的发现,田口已经在房间中上吊自杀。
田口毫无征兆的自杀,让花店其他的几个年轻人心生恐惧。当他们一起打开田口留下的磁盘,更被眼前的诡异画面惊呆了。田口呆若木鸡的站在电脑之前,身后的摄像头,与电脑屏幕显示的画面,形成了深不见底的无限死循环。
这部电影中,导演黑泽清使用了大量此类大景深的构图画面。孤独的身影在深邃的画面之中,让人产生强烈的压抑感。这种画面鲤鱼很小的时候就玩过,没有摄像头的年代,身前身后各放一面镜子效果是一样的。
商科的大学生亮介对于网络一窍不通,闲极无聊翻出了一张游戏光盘,按照说明书一步一步的安装到了电脑之中。可惜鼓捣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连接上了网络,电脑中显示出来的,却是目光呆滞形如僵尸的人,行尸走肉一样木讷的画面,亮介被屏幕上的鬼东西吓了一跳,赶紧关闭了电脑。
倒头睡去的亮介被电脑连线的声音惊醒,看着电脑不受控制的再次开始播放之前的恐怖画面,大惊失色的亮介赶紧拔掉了电源。
电脑开始不受控制的自动操作,把亮介吓得够呛,赶紧跑到大学的计算机教室向高手请教。管理员春江听到亮介的遭遇,认为是遭到了黑客的入侵,告诉亮介下次遇到如何操作,小白听得一头雾水,只好用笔一步步记下了操作步骤。
电影里的这段鲤鱼挺有共鸣的,我接触网络比较早。具体那年记不清楚了,反正刚开始的一两年还没有QQ,成天混BBS和聊天室,用这部电影里的那种猫上网,下一首MP3得用半个小时。大部分人都和亮介的水平差不多,那时会攒机器做系统的人,属于大神级别的高手。当时很少人有人像导演黑泽清一样,清晰的认识到网络将彻底改变人类的生活。
花店的矢部在看过田口磁盘里的恐怖画面后,一直觉得压抑无法释怀。为了
弄清真相,矢部决定前往田口家中寻找线索。
来到田口家中,矢部震惊的发现,田口上吊的地方,悬挂尸体的墙壁上,留下了一个人形的黑色印记,虽然他并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却感到无比恐惧。
很多网友把这个黑色印记的隐喻,当做了广岛核爆给日本人留下的心理阴影,我最初看这部电影时,也是这样认为的,毕竟这和纪录片中,核爆把人体瞬间蒸腾留下的痕迹太像了。
看过这部电影大概一两年之后,无意间看到了一位日本摄影师,关于孤独死主题的画集,里面很多老人死后,榻榻米上尸体躺着的地方就留下了这种印记,尸体长时间没有人发现,渗出来的体液留下的黑色污渍。摄影集十分具有震撼力,我第一时间想到了这部电影,黑泽清电影所表达的孤独感,我到那时候才真正理解,比起独自一人在绝望中慢慢死去,更可怕的是如果灵魂真的存在,死后永恒的日子里无尽的孤独。
从田口的家中离开,神情恍惚的矢部,看到一家房门被红色胶带封的严严实实。想起自己刚刚看到田口留下的“密室的制造方法”,矢部撕开胶带走了进去。本来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突然出了一个女人的鬼魂,矢部只能充满惊惧的看着鬼魂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另一边亮介的电脑再次自动连线,屏幕上出现了恐怖的鬼魂画面。亮介试着用春江教给自己的方法保存网址,却没能成功,只好将画面打印出来,去向春江询问如何是好。
在机房找到春江,亮介说明自己遭遇的情况,却看到电脑屏幕上,一些闪动的光点,在毫无规则的跳动碰撞。亮介好奇的问这是什么,春江告诉他这是研究人类社交关系的一个程式,两个光点相隔太远就会相互吸引,而当两个点结合到一起就会死亡。
电影中的这个设定,准确的描绘了上个世纪人类已经疏离,但是依旧渴望接近的社交心态。而进入网络社交媒体时代,这种心态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即使彼此吸引的两个人,也未必再有接近的欲望。
今年疫情爆发之后,我亲眼见过一个年轻人,在长达半年多的时间里,除了家人,没和任何人有过面对面的交流,一次都没有,所有的沟通和联系全部是通过网络完成的。
最近看新闻,微软、谷歌、Facebook等一些大的网络公司,有数万名员工将开始永久的居家办公。不是疫情之后恢复上班,是一直独自在家中工作。这个好处不言而喻,可以节省很多的办公成本、交通时间和资源消耗。但是这也就意味着,人可以几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没有机会看着别人的眼睛与之交谈。
我经常和年轻人开玩笑,真的能确定,那个在微信上聊了半年多的美女,是个女人吗?孤独对于心智强大的人来说,可以是一种生活的格调。可黑泽清所描绘的,充满鬼魂游荡的世界,真的太吓人了。
友情提示后面会有完整剧透,想要保留悬念的朋友,可以先选择关注鲤鱼,看过电影再来看鲤鱼嘚啵嘚。
矢部自从在密室中遭遇鬼魂之后,开始变得郁郁寡欢、举止怪异。美智子感觉到了矢部的变化,想要和老板请假去看望一下。老板告诉她有时候对别人的热情,反而会对他人造成困扰。
在人类文明的发展过程中,不止是网络时代的科技进步,让人与人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疏离,而是每一次科技革命都会如此。我很小的时候住在东北的大杂院平房,南方的朋友没见过,北方年级稍大的朋友应该知道打煤坯是怎么回事。北方的冬天平房需要烧煤御寒,但是质量优良的块煤很贵,每家都会买煤面和黄土用水搅拌以后,再用模具做成一块块的煤砖,冬天时砸碎了代替块煤使用。
在入冬前的一两个月,一个院子里的成年男性,会在星期天齐心协力为一个家庭完成这项工作。一个冬天每个家庭要用掉几百斤煤,这项工作对于只有一个成年男性的家庭来说,独自完成是个艰巨的任务。在恶劣的自然条件下,无论愿不愿意,建立稳固的社交关系抱团取暖,是生存下去的一个必要条件。
随着科技的发展,人类的生产力不断地提高,人类独自生存已经没有任何障碍,如果所有的问题都能自己解决,那么关心他人,是否真的变成了一种打扰呢?感性上我觉得人类相互关爱,是一种让人觉得温暖的关系;可是理性上,我时常提醒自己不要多管闲事,人家不一定需要我的帮助。所以生活中如果没人求助,我更多的像电影中老板的态度,不给别人添麻烦,也少给自己找麻烦。
虽然美智子没有听从老板的劝告,试图去帮助面如死灰的矢部,可惜为时已晚,矢部还是将自己封闭在了密室之中。
事态变得越来越严重,大街之上随处可见用红色胶带封死的密室,和轻生作为了断的人,绝望的气氛在整个东京弥漫开来。
接连不断的目睹恐怖灵异现象发生,让所有的人心力憔悴,亮介想要乐观的去面对,春江则变得忧心忡忡。
亮介和春江想要乘坐火车逃离这座城市,发现每天拥挤不堪的车厢里空空如也,只有他们两个活人。火车莫名其妙的停了下来,亮介想去车头查看究竟,一转眼春江已经跳下了火车不见踪影。
花店的老板和同事全部人间蒸发,美智子想要联系父母时,却发现自己认识的所有人,都已经杳无音信、失去联系。
回到家中的春江,终于找出了建造密室的方法,亮介赶来在门外呼唤她一起离开,春江的心门紧锁没有应声。
在空无一人的东京街道之上,想要逃离这座城市的美智子和亮介相遇了,两人发现能够遇见一个活人,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于是商量之后决定结伴同行。
黑泽清导演的这部电影,属于故事线比较淡化的影片,导演通过光线、构图、视角营造出世界末日的绝望之感。2007年好莱坞僵尸片《我是传奇》,威尔·史密斯一个人在纽约街头游荡,整个纽约剩下的那个人,到底是幸存,还是比逝者更加的不幸,同样令人唏嘘不已。
两部电影《我是传奇》偏重于叙事,有着不错的故事线。这部《回路》则不太关心故事的转折和逻辑性。黑泽清的创作宗旨是,将深深的孤独感,通过电影语言传递给观众。至于哪一种表现方式更好,则完全取决于观众的审美习惯,没有谁对谁错高下之分。
亮介想要带上春江一起逃走。两人寻找了许久,终于在一座废弃的工厂内找到了春江,可结果春江当场开枪自杀。
逃亡的过程中,亮介前去寻找汽油时,被游荡的鬼魂袭击。美智子找到浑浑噩噩的亮介,来到码头跳上一艘快艇,向着茫茫的大海驶去。
大海之中,幸存的人们在寻找可以停靠地方。在一次次失望之后,船长下达了开往南美的命令。
进入网络时代二十多年以后,世界并没有像电影预言的那样,充满了四处游荡的鬼魂,可是已经有很多人生活在自己打造的密室之中。
让人不寒而栗的一部心理惊悚片,强烈推荐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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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不著痕迹地,就这样开始了。”
日本导演黑泽清(Kiyoshi Kurosawa)的【回路(Kairo)】是我的心头爱。第一次看这部片的时候老实说我睡了好几次,但是整部片看完我竟然从深处涌出大大的惊叹:天哪,还有这样的电影。抱著这样的心情,我去看了【连锁信(Pulse)】,由【惊声尖叫(Scream)】导演Jim Sonzero执导的好莱坞改编版本。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爱原著,许多场景与情节几乎没有更动,连节奏也差不多缓慢。我没有睡著,因为在我脑子裡一直同时放映著【回路】。
结论是:“这个故事被说开了。”。
故事从离奇的死亡开始,死亡像病毒一般传染给身旁的人,透过日常数以万计的转寄信、网际网路、手机电缆,被意外开启的阴间频率传播在倚赖科技产物的大城市中,那些恶灵逐步侵蚀人们拥有(而他们失去)的身体,终于造成不可挽回的大灾难。Jim Sonzero将【回路】裡几乎是语焉不详的部份全部用白话文重写了一遍:因空间不足而溢出来的亡魂成了穷凶恶极的鬼怪,隐喻色彩浓厚的红胶带解释为因波长而可阻挡鬼怪的方法,人物线更简洁,场所也更集中,顺势等待的宿命观演变成追根究底力挽狂澜的英雄主义。
让我们回头看看【回路】裡,由小雪饰演的研究员在意识到人们渐渐消失,公寓仅剩她一人时,歇斯底里过后,绝望地说起她最害怕一个人,与其孤独地一个人活在世上,还不如想像死去的世界,“但当我一想到,死后也可能是独自一人,那就维持现状好了,直到永远。”“就是这样才变成那些鬼魂的吧。”,那些入侵人类生活的魂魄,并非来取走人类性命的,它们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反而使人类永生,让人孤寂地封闭在孤独裡。在这则寓言裡,人即是鬼,人间亦是地狱,相当程度地反应出日本一脉相承的怪谈传统;而在【连锁信】的设定裡,那些侵佔的“它者”与人类本身,是二元对立的系统,不是它死便是我亡。失去与拥有、攻击与受伤,全都是清楚的、善恶的世界;从时空逻辑来看,【连锁信】的人鬼界限壁垒分明,时间也呈现线性的持续性,而晦涩的【回路】却制造了一个“持续”与“变动”皆模糊不清,所谓的“意义”也下落不明的立体象限。两部电影意欲描述与批判的,是同一个疏离时代底下人类面临的困境,却因著哲学立论的相异,展现出大相迳庭的风貌与走向。
有趣的是,无论是【连锁信】或是【回路】,最后独挑大樑,还可以做片尾独白的,都是女性,或许在这个高度资本化的世界裡,真正能渗透那无声却巨大的妖魔,还可以带给人无限安慰的,也是女性吧。“现在,和最后的朋友在一起,我感到很快乐。”,这同一份寓言的两个版本,一则是诗,一则是剧,一则暧昧不清,一则把话说尽。其实无所谓好坏,只是模范地为了东西方“之所以生存”、以及“如何继续生存”的大哉问,同时诠释了各自的语境与风景。
看完全片,心情有些复杂,心中一直在思考,恐怖片的发展到底何去何从?
导演的恐怖片技法继承了日本恐怖片制作的优良传统。开场十二分钟,我已经把耳机声音开得非常大,以便听清每个效果音以及淡淡的配乐。高级的、优秀的恐怖片应当让观众产生这种信任,不滥用音效制造的生理恐惧,让观众放心把耳朵交给导演。
除了声音之外,画面的设计也算不错。固定镜头,在摇动时的不流畅感有效地传递出一种监视感,或是来源于鬼魂、或是现代电器。内部调度与镜头运动配合是本片制造恐怖效果的主要方式——镜头是固定的,人物离开,但是镜头不跟着移动,短暂的空白之后,你便知道人物肯定会再回来,而有什么东西一定在等待他。
打光和色彩使用与主题联系比较紧密,这是优点。人类与科技共同生活的世界永远是灰暗的,唯一的亮色便是翠绿的植物,象征着世界其实是美好的,异化的是人。但是打光以及构图存在相似的缺点,那就是表现性和设计感稍稍有点过头。从大量的室内打光可以看出,导演喜欢用伪自然光源来塑造画面,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又显得太过工整。细看会发现几乎每一个固定的室内镜头都被光线整齐地分割成了几部分……构图也是如此,前后景、画面重心的分配过于工整,一度让我产生了再看MV的错觉。这种画面安排想必是导演有意而为之,因为这和主题有关,同时与之相关的部分也是我在主题中不太喜欢的地方。
片子要探讨的东西还是比较浅显的,甚至很多地方是用台词直接交代,并且在这些点题的台词出现之前没有任何铺垫,仿佛只是接演员之口强行抒发一样。这也就导致了整部电影充满了浓浓的寓言感。说是寓言,不如说是暗黑的童话故事。
影片主旨讲的是现代科技对人的监视以及现代人的孤独感。大量镜头中直接出现了显示器监视的画面,场景中也充斥着电脑以及显示器,简直就是白南准那些装置艺术的再现。现代人的孤独除了与科技对人的隔离之外,更多的是一种群体情绪。大家互不关心、彼此冷漠,工业体系对现代人的异化通过死亡的方式被展现淋漓。唯有面对死亡之时,人们才会发现自己的孤独,才会反问这到底是怎么了,才会想要求救。用加缪的话说,“意识到自己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并且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这就是荒诞。
但是上面这两点主题,要么是明显地堆在镜头上,要么是台词直接表达,并且是脱离叙事的台词。这就导致了深深的架空感与梳理感,让观众陷入云里雾里,迷失在纯表现性的镜头之中。
现在回到开头问的问题,恐怖片到底应怎样发展?高级的恐怖片是通过利用高级的电影技法制造心理压抑、带来心理的恐惧。通过恐惧情绪唤起对现实的反思——是一种优雅的极限法。但是普通的叙事手法越来越难带给现代观众足够的恐惧,那些不想流于低级生理恐惧的导演或许就只能走《回路》里的法子,深挖主题的社会性,通过表现性手法营造充满象征的氛围来唤起共性的负面情绪。结果就很容易变得像本片一样,成为一个难以带入的编码世界——一个无趣的寓言。
我思考这个问题良久,觉得这并不是解决之道。同时,我认为叙事上的恐惧潜能依然没有被完全挖掘,中国拥有庞大的民间恐惧信息宝藏还没有被完全挖掘,之前的《中邪》就是小小的一步。其次,与心理学结合,对人类恐惧元的挖掘也还不够彻底,这一点我也从伊藤润二的漫画中得到了信心。恐怖片的未来究竟何去何从,或许只能像电影结局的人类一样飘向远方。
最后说点有的没的。开场看到福山雅治的时候心中一喜,结果发现只是客串的……还有,演春江的那个女演员也太好看了吧~
2001年在影史上是一个神奇的年份,在历经了对千禧年末日危机集体狂热般孜孜不倦的描绘过后,各个导演似乎都将视角重新锁定在了他们所最熟稔的领域。然而一向冷峻克制的黑泽清却背道而驰,依旧不厌其烦地借用恐怖片的类型外核描述着属于那个时代的惊魂未定。这不啻是其作为一个作者导演的执着追求,还可以看作是某种警醒,一个符号化的时间节点在历史的进程中不可阻遏地被快速遗忘,其所折射出的集体性孤独却仍在我们彼此之间蔓延四溢。
在黑泽清的电影中,不乏一些极具现代化特色的学术概念的挪用。如果说在《蛇之道》中,这样的挪用还停留在电影内容和学术概念于形式上的平行性,在《回路》中出现的心理学概念,则非常巧妙地与计算机这一新世纪最富典型意义的物象并驾齐驱,成为了电影所不可缺少的表意工具。
值得一提的是黑泽清对心理学领域别具一格的电影视角。在他最出名的作品《X圣治》中,心理学就以催眠这一学术的边缘概念亮相,通过一桩桩骇人的犯罪案件不断鞭笞着观众的内心。而2000年之后的《降灵》和《回路》,焦点又不约而同地指向了反主流的另一个极端——通灵术。
幽灵是世纪之交的黑泽清在他的电影中最钟爱使用的意象。在日本电影学者佐藤忠男的看法中,把幽灵作为悲哀的存在来描绘,这一日影常用的编剧理念,实质上是一种群体性社会心态的投射:在一个机械化、科技化文明以动荡跳跃的态势不断上升的年代,人们极易陷入一种对个体人格残余与否的怀疑。而以怪谈等形式引导产生的日式恐怖片,面对这一难题给出的答案是不约而同的,即无论怎样被虐待、被变形,变得奇形怪状,也仍要主张自己还是人类或拥有人类一样的心灵。
然而个人风格极其鲜明的黑泽清所走向的是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尽管他对个体所可能保有自我意志思想这一命题坚信不疑,他的电影中所最终描绘的世界却仍然依循着一个极度悲观的走向,作为拥有人性的“少数人”,在一个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的集体性末日来临之际,只能坐着象征希望的方舟在苍茫的海面上漫无目的地前行。
这样的悲观一直延续到2003年的《光明的未来》才有所缓解。在这部抛弃了一切惊悚类型元素的影片中,黑泽清质疑了人类文明本质上的合理性,但却藉由水母从内河集体游向外海的超现实概念给出了这样“错误”的文明被重建的可能性。
而在惊悚类型元素被运用到最淋漓尽致的《回路》中,末日情结依旧保留着它那狰狞的面容,并且在黑泽清最擅长的空间调度下一步步地向我们逼近。这一点最直观地体现在影片中鬼魂出现的几个镜头。
有意思的是,或许是出于对普通恐怖类型片的排斥,黑泽清直接人为地淡化了鬼魂元素中最具视觉冲击力的那一部分,即鬼魂本身极为骇人的外形。在同时代更为出名的《咒怨》中,鬼魂依旧以苍白且鲜血淋漓的形象逼迫着观众做出恐惧的反应,这实际上也是希区柯克式恐怖片所一贯秉承的传统惊悚思路(据说希胖每次拍电影时,都会准备多副恐怖形象的模型,通过其所引发电影女主角的惊吓程度而进行择选)。
然而在《回路》中,鬼魂不再具备一个恐怖的实体形象,取而代之用以展现其惊悚性的,是鬼魂在某一独幕镜头中的空间位置。和日影其他的前辈们相比较,黑泽清与和他同姓的大师黑泽明在电影理念上并无相似之处,却更像是那个执著于在封闭空间内展现人物关系的成濑巳喜男,尽管他们所关注的影片内核完全不在同一个维度。
并且,黑泽清在对电影“空间”利用上的创造力极富变化,他不仅可以运用景深的变化呈现出所谓的“惊魂未定”感,在影片的几个桥段中,他还巧妙地利用了电影中鬼魂位于虚拟空间这一特点,打破了鬼魂运动的客观物理规律,让其以跳跃性的节奏逐步逼近镜头——即逐步逼近观众,漂亮地完成了一段惊悚戏。
回到影片的主题,黑泽清执意要表现一个完全崭新的人类文明时代在即将来临之际于人类内心中所安放的一颗颗定时炸弹,此命题对电影的结构有着极高的要求。对于这一点,《回路》的处理方法是几乎不动声色的倒叙。在演员阵容中知名度最高的役所广司实际上只出现在了影片开头的倒叙片段和影片的结尾,在影片的主体部分叙事完成之际,我们才恍然大悟地意识到开篇的航船是一个类似于“诺亚方舟”的末日意象的侧面呈现。
除此以外,影片在主体部分的故事结构与先前诸作(《X圣治》、《呼喊》等)保持着基本的一致,都是通过一桩又一桩的惊悚案件来表现这种末日前夕群体孤独感的逐步感染延肆。
我们现在所生活的世界,其既有的规则是否是牢不可破的?这是黑泽清在他所有的电影中都习惯抛出的一条核心质问,并且很明显地,他的电影世界又时刻处在一种极度脆弱的、随时可能在破坏中分崩离析的状态。
这一悲观观念在《回路》中被发展到了极致,对已有看似坚不可摧文明的摧毁,往往发生在微乎其微的一系列没有硝烟的战争之中。现代历史进程中长期被孤独感和疏离感吞噬的人类,其意志的敏感和极易动摇性质是不言而喻的,在某些伪装性极强的元素摧枯拉朽地占据我们生活的同时,末日便将来临,世界天翻地覆。
与其说是恐怖片,其实是对都市人生存状态的一种观察。借角色之口发问:孤寂的怪人和死人有何不同?这片子没什么故事,以并行的方式呈现两个主角寻找生(之意义)的努力,主题还有点励志是不是?可它在精神层面是疲软的,表现方式是啰嗦重复的,那个反复出现的表示角色已死的黑影,我觉得是深植日本人精神深处的对原爆的记忆(死于原子弹高温的人只会留下一个黑影)。全片对气氛的渲染尚可一记,开场时总把人物放在玻璃之类障碍的后面,调色也弄的像湿漉漉的泥沼,完整呈现跳楼和飘忽的演员走位在技术上令人惊叹,这些精巧的设计营造出了超自然力的压抑感,不过后面跑跑跑挣扎挣扎的重复戏份看上去偏写实(且无聊),和这份超自然力其实没承接关系
黑泽清把末世隐喻发挥到了极致,人际隔阂,孤独荒芜,悲观主义。内容重于形式的典范。
7.3/10 平静的诡异,缓慢的压抑,荒凉的幻境,故事略有点晦涩。
看恐怖片怎么还会有人看出思想论?2001年日本IT的差劲程度简直让我震惊,上网也要扫盲,连PrtSc键都不会。恐怖片没有恐怖感最讨厌了。除了跳楼那小片段,也只是“惊”,不是“吓”,疑惑怎么一个镜头到底拍出来的
黑泽清的恐怖片太文艺了 看困我好几轮永久的死亡是无尽的孤独
怎么说呢。。。到底是要吐槽“文艺片为什么拍的这么恐怖”还是要吐槽“恐怖片为什么拍的这么文艺”呢。日本也是个很奇怪的民族,一方面很崇尚人与人之间淡薄的关系,另外一方面又很惧怕孤独。坏人做坏事是因为怕孤独,死亡其实就是永远的孤独。。。既然这么怕,活着的时候就好好跟人相处啊。
在每场戏都把后景拍的极深,这样在镜头旋转或移动时,有时再加一个反打镜头就可以把整个场景环境构建出来,人物在其中多是远景,这样当环境潜移默化作用于人物作用于观者心理时,加上满布噪点褪色暗黄的色调,全片散发的压抑恐怖气息是远大于那些一惊一乍的电影的
感觉黑泽清一直做的是类型混搭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就效果而言,独属于自己的节奏其实早就找到了,但群众基础方面,则显然远没有侯孝贤和阿彼察邦那么好。《电影手册》之所以坚持对其力捧,大概在于不讨好迎合的姿态值得肯定。
几年来唯一一部几乎没有恐怖镜头,但是我半夜看的时候一度觉得心里发毛的电影。导演在特效上基本不费一兵一卒,却能在开场让我感到心颤,过程让我感到孤独,结局让我感到末世的荒凉,超乎想象的世界观更是让人叹为观止。对于那些看不懂的人我想说,把它当鬼片看真是糟蹋。
麻生久美子同学之所以能逃出生天是因为她无癖无痴因而无深情无真气,才不会被任何诱惑所吸引——我是当她反面人物看的.........p.s.后来读到某书上说黑泽清本人也对结尾的妥协性不满意,hoho我终于跟正确答案接近了一把.....
孤独如影人如形,如影随形。生而孤独,死亦如是。
本片的残忍之处在于不解释 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且要被动接受的 深入其中的看客找不到章法 glitch电子噪音和鬼都可以是障眼法 因为无常和人消失和疯掉的随机性 女主到底是逃出生天还是迎来孤独地狱 她为什么对所谓灾难有反人性的反应 她本质上是无畏无惧的 无论是贞子磁盘还是变成一滩墨迹的同事 一切都是可以失去的 被围绕在鬼影幢幢中依然可以过好余生 煮饭工作一切按部就班 她对所以自己可能被缠进去的东西没有好奇 对屏幕后的世界没有兴趣 她是麻木的 麻木地完成目标 麻木可以抵抗世纪末的灭绝绝望 看似是泛黄色调暗哑都市和背景音可怖 但其实是万事无解更为瘆人 本片有成为灾难片/鬼片的潜力 但他放弃了 因为他试图证明日常细节而不是突发事件的恐怖 当人被各个击破这远比团灭可怕 因为你不知道下一个是谁 也不能知道
重刷了Arrow Video家的蓝光版,当年没看懂,现在再看才发觉一部文艺片,红色胶带封起来的密室让人印象深刻,在那个电脑刚刚兴起的时代,日本人竟然就开始拍孤独了,这样的题材拿到现在是不是更容易有共鸣了?活着的时候看似热闹,其实有很多孤独的灵魂,活着的时候孤独,死了之后还是无尽的孤独。对于讲鬼魂太多,会在某些闲置的房间里溢出来,最后的东京成了一个巨大的闲置空间,这种视觉恐怖的概念跟最近网飞那个《蒙上你的眼》有点像。
“太接近就会死亡,太远又会走近。”人与人之间的孤绝隔离,心灵的荒芜冷漠,是黑泽桑一向最想表达的主旨,肉身化为齑粉,在末日阴霾下恍若隔世重生;空间本身具有的活物吞噬感与偷窥感,足够毛骨悚然,利用光线与录像带介质的粗粝挤压/堆砌出的具象ghost/spirit。
节奏太慢了,不过那种模模糊糊的形象比起美国荧幕上那种妖魔鬼怪更能激发人的恐惧感
黑泽清最好的几部片子,都留在上世纪末和本世纪初,胶片的质感刚刚适合他电影里的阴翳。
一个人生活大概可以体会这种孤独的恐惧。我背后的墙壁快要被靠出这样一个形状模糊的印子了。美智以为墙上的黑影是矢部君的部分,助けて的声音从耳机里像贴着耳膜传过来,这种音效实在太讨厌。门上红色胶带贴出来的红框有种无声的压迫,用枪爆头的男人房间墙壁反写满救命,空无一人的街道实在带感的不行
喜用隔挡,倒茶都要隔着窗幔。移镜多,空景优先于人物。多处人与异光交叠,象征奇异力量。基调阴暗,仰拍人物一并将建筑摄入,而建筑破旧失修。如今看来年代感十足的科技又配合彼时新事物的不确定性,加剧恐惧。科技也使得幽灵得以开启全景敞视主义,仍然原子化的并有情感欲求的个体一击就破。
看过美国版的,这个版还没看过地。。10年后,竟然wowow出了高清修复。
這樣低分真讓人心寒。我重溫咒怨發現絲毫不害怕了,三池老師的痛感系列也不怕,結果這部變成了我心目中日本恐怖片No.1了,紅框出入口設定奇佳,且具有尋常恐怖片不可企及的存在主義式后現代文學性,看得我悲從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