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不能看透一个人 大概可以看懂一个人 池子。相比被推着工作的前同事们,他明显洒脱许多,相应的粉丝惨淡。现在想想,自由职业,真的是要足够自律,能自由掌控自己的人才能做的职业。否则很容易顺着本性下堕。 于正。一个偶有感情的工作机器。他好像可以把自己设定一个程序,让所有不认同批评,不经分解自动转化为下一次更努力的养分。无论作品还是形象,都在暗暗咬牙下狠劲,对工作的热情满溢到,每天都嫌时间不够用的状态。 张艺兴。意料之内的努力努力再努力。天王也会面临后辈的压力,没有更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的东西做好,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柳岩。有个演员前辈60多岁才拿奖,这给她许多鼓励,心里还攒个拿奖的期盼,再加上平日会把买菜当乐趣,与三五不红的好友聚会。这样有盼头的上进日子,不会太紧也并不怠慢,很美好的生活状态。 火箭少女。11个万里挑一的少女高调出道,几年之后再看,没有积累/不珍惜机会/没有特长的人,身在第一女团又如何,很快淡出大众视野。
2019年底,深圳。
张艺兴《大航海》演唱会前夕,姜思达的《仅三天可见》节目采访了张艺兴。
半年来的7场演唱会场场爆满,首次开票更以8秒售罄。巡回演唱会的最后一场也圆满结束,张艺兴却在采访中坦言,自己是一个不自信的人。
这不由得让人大跌眼镜。冯唐说:人要能活得好点,就需要不害怕,不着急,不要脸。翻译得好听一点:自信是成功的重要秘诀之一。事实上,在职场中,我们听到的类似观点数不胜数,而在行动上,我们更是以此为准绳来评判一个人:
你不会招聘一个看起来就很不自信的候选人;一个人在会议上发言,紧张到语无伦次、眼神闪烁,你不会认为他是一个有料的人;如果一个领导在演讲时表现慌张、甚至忘词,那更会留下一个缺乏领导力和魅力的糟糕印象(于是,你知道有多少天生不自信的领导,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来练习演讲)。
然而,当我们都把眼光放到在职场和人际交往中自信有多么重要上时,可能恰恰会忽略掉:有时候恰恰是不自信才成就了一个人。在张艺兴的这期《仅三天可见》的节目中,也充分地印证了这一点:
这个世界最大的麻烦在于:愚者总是过于自信,而智者总是充满怀疑。罗素这句名言背后蕴藏的道理之一大概应该是:那些看了太多、了解太多的人目光更加远大,知道一件事的最高峰在哪儿,跟这个最高峰对齐,就很容易看到自己的位置,差距在那儿摆着,外界夸大的溢美之词反而会愈发让自己不安。
当姜思达问到最后一个问题:
你站在格莱美的舞台上,如果是领奖,你的获奖感言是什么?
张艺兴的表现特别可爱,一边说着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八字还没一撇呢,先好好打磨自己的作品,做出好的作品来再说,一边又表现得很兴奋很紧张。仅此一点,就可以知道,这是一个对音乐有敬畏之心的人:格莱美奖那是一座丰碑,因为还离得太远,偶尔仰望,思之赧然。
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取乎其下,则无所得矣。远大的梦想最终能不能真的实现是一回事儿,在这个追求的过程中付出了怎样的心力、用了什么样的心态一步步精进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因为心中有更大的世界在,回观自己才会有诸多不满和不自信,正是在这样的不自信中,我们才更加努力。
剖析自己说:很多人通过综艺节目《极限挑战》知道有张艺兴这么一个人,但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因为自己没有一个好的作品。
因此会在演唱会前夕练习舞蹈到午夜12点,结束还是因为被工作人员赶回去睡觉给拉了闸,即使在彩排那么忙的情况下,也会抽出时间上课,继续练习怎么样可以把舞蹈跳得更好。
不给自己安排休假,因为心里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觉得自己每天都应该有进步,都应该要学习一些新的东西,看书也好,上课学习舞蹈也好。
我们会在这样的描述中看到一个不自信者诚意满满的努力,像极了职场上打怪升级的自己。华为的任正非说:惶者生存。一个自信的职场人很容易就对自己满足了,一切都好,除了身边都是一些猪队友。可一个不自信的职场人常常会觉得其他都很好,就是自己还有101条待改进,进度条小于20%,得更加努力。
于是,在职场上我见过太多把人生过成高开低走模式的可惜案例。自信者光芒万丈,常常一出场就能抓住众人的目光,占尽先发优势和资源,可这样的顺利又何尝不是一种诅咒,让自信者缺乏反思,导致在捧杀中迷失了自己,从而不能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和定位。但不自信者非常清楚自己的位置,并下定决心要一步步脚踏实地走向心中的目标圣地,慢就是快。
不自信的人往往没有那么自我,会把自己放到很后很低的地方去,突出别人,也更能够“看见”别人,设身处地体会到别人的付出、委屈和难处。而自信的人恰好相反,大多数时候他们更多地是看见自己的表现有多好,会容易把自己和别人都物化为以有没有价值来衡量的“工具”。
而职场恰恰是一个需要多人共同协作的场合,每个人都有被“看见”的需求。况且,日久见人心,说到底,长期的合作关系,大家最终都一定能够看出每个人到底怎么样。所以在一个由陌生人组成的团队中,最开始引人注目的一定是那些表现最为自信的人,但一段时间之后,这个团队的主心骨往往会是那些没那么自信但实际很有料的人,这也是职场关系发展的脉络和轨迹。
深圳最后一场演唱会结束后,艺兴很紧张地问思达:如果你作为观众买票来看,会觉得值得吗,得到肯定回答后反复确认,发现别人是真心认可后很兴奋,因为观众觉得值得让他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
请注意,这里很微妙哦,如果是一个很自信的艺人,他大概关心的是今天自己表现得好不好,哪里好,或者哪里发挥失常。他不会把注意点放到观众买票来看这场演唱会值不值得。但正是这样的关注和在乎,让我们在职场无往而不利。
写在最后:
相信每一个对自己不自信的人都曾默默地羡慕过别人永远都能够落落大方、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也曾无数次因为自己的不自信错失很多良机,但从没想过不自信也还有这么多隐藏的好处,就像那本叫《内向者优势》的畅销书为在职场和社交中都处于劣势的内向者正名一样,或许,我们也应该为不自信者发声。不过,转念又一想:不,并不需要,时间会让他们用实际成就做出回答。
我是李蕙桐。是第三期《仅三天可见》的导演。
《仅三天可见》的第三期终于上线了,反响很很很好,以至于短短一两天,我发现甚至我的生活都有了微妙的小变化。
比如有将近十年没有联系过的小学同学过来加我微信说,我确认了好几次是不是你,这期太好看了!我和思达吵架的卡段也在各营销号上轮番展播:姜思达balabalabala 导演力挺于正:你有误解!
但其实说实话,在拍这一期之前,我完全没想到这么多。
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为了于正,和姜思达battle。
也没想到,我第一次出镜是靠吵架和瞎哭获得的镜头。
我一吵架就爱哭,但是和人和事都没关系,就是说着说着就自己哭了。莫名其妙。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拧巴在这个事上,后来这一期剪辑的那几天,我甚至好几次梦见一群人围着,我和思达在中间吵架。
我拧巴的那个点在于,这个架到底该不该吵。因为作为他的团队,和他的导演,我明明应该保护好他的主观感受。漂亮话说了一堆,什么不畏惧主观,可以决定Love or Hate,但实际上当思达真的说出,我觉得于正老师有点烦人,我能不能讨厌一个人的时候,我却在犹豫了。
虽然说于正老师也不是我一开始想做的嘉宾。接到这一期的时候,我刚做完上一期,有一种在外面撒欢玩回来,就被抓到补习班的感觉。
但在接触的过程中,作为一个冷静的旁观者的视角,我其实在不由自主地看到一些合理性的东西存在。
比如,因为于正老师团队已经提前打了预防针,说于正的生活就是工作工作工作,要随时秒回微信,在我的视角里就可以去选择姑且理解和放过。
因为于正老师在拍摄结束的一刻累得瘫倒在车上,因为他的团队说于正老师在吴谨言的生日会上偷偷哭了但他自己不承认,因为他说自己不想待在体制内,然后在黄梅戏后台逃避那些所谓应酬等等,因为这些瞬间而感受到我所想的那个“人味”。
所以后来我说,你可以烦他,但我也觉得你有误解的东西。
然后我就哭了,我后面没说下去的是我觉得至少我看到的全貌不是这样的。
后来在拧巴的过程中,我也在反思,其实当时说误解和全貌也都不太准确。因为每一个人的视角都是不一样的。我不可能是思达。所以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机会真正感同深受前两天中,他所面对的失落难受、尴尬和窘迫。相处过程中的感受其实是很重要和强烈的,它会冲淡能够让人理性冷静判断的全知视角,但我却并没有在最开始理解到这一点。
当我们去看一个人,都肯定会带着自己视角里的主观偏见,不存在绝对的客观。我们永远在表达主观。那如何处理这个主观的表达,有一点很重要的是,我们要对我们的主观负责。
所以最后你看到的呈现出来的于正是这个样子的。
他会在游乐场手舞足蹈手足无措,但回到他的领域中也依旧会继续掌控一切。采访结束他依旧会拿起手机可能还会忽略掉身边人的感受,但是你也没法否认他选了让全世界幸福一天。这些看起来挺矛盾的,但是大小形状不一的观点碎片却最终彼此拼合,形成了关于于正的那个完整的拼图。
而思达的厉害在于,他是那个有勇气和耐心拼好这个复杂拼图的人。
想要抛弃一切预设去了解一个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人太难了,尤其还只有三天期限。
在最开始,我们经历了很多的不顺。一直到第二天结束,思达都没有感受到任何变化,甚至还说现在只在乎在采访找到于正一丝怯懦自卑的地方。那个时候我其实是慌了。因为当你只在乎这个的时候,其实已经放弃了社交。而且我也不知道,当寻找自卑懦弱成为了唯一的目的,哪怕最终实现了,是不是就是我们真正想要的。
我们太在意变化了,因为用三天来相处太少了,似乎每一天都必须有一些转折和发现,才对得起时间。但这两天的相处问题又太大了,在两个人的关系上,思达既没法走近,又不太可能有直接的对抗。
我想到的办法是,找到一些于正释放善意的信号,来逐渐化解这个僵局。思达找到的办法是,寻找到于正怯懦的那个点,用这种方法将他拉进现实。
其实我们都是在试图找一个两个人能够平等对话的机会,但办法都不咋的。
而这之后,第三天戏剧般到来的时候,一个充满奇迹的游乐场,带着这个机会来了。结果,也正如你所看到的。
不过这一天其实还有最后的一个小插曲。
在采访之前,于正老师再一次遇到了工作中的棘手问题十分生气,采访延时,思达在采访的座位上安静地等,我们很难想象接下来他会是怎样的一种状态来面对这个采访。但当他来到的那一刻,正如他第一天发火之后那样好像一切没发生。
整个采访极其地顺利。到最后,思达依旧问了关于自卑的问题,依旧把这几天积攒下来的疑问问了个遍。但我觉得这个时候问这些问题的思达,已经和前一天把所有力量压在回答上的他不一样了。
在后采时候思达说,我们的世界很小,只能接受自己和身边和自己好奇的东西。但哪怕是这样小而独特的世界,依旧可以愿意接纳着新的不同的存在,给他们贴上一张张大头贴的时候,我觉得,是时候该瞎哭一下了。
另外还有一个我觉得很开心的事情是,这个片子几乎也算得上“一稿过”,实际发生的、我们想表达的、和片子实际呈现出来的,没啥两样。于正老师不惮在镜头面前暴露最真实的状态,无论是他的发火还是窘迫。而于正老师的团队也给了我们足够的空间和信任去表达这个欲扬先抑的故事。除了有时候要求近景换个全景,让于正老师更好看一点。
所以说回来,《仅三天可见》可以讨厌一个人吗?
我觉得还是可以。不过你得对你说出来的讨厌负责。这一次,坚持住真实和不预设之后,我们的主观结论你已经看到了。
但节目播出之后,对于你来说,喜欢也好讨厌也好,理解了也好困惑了也好,由已经从头到尾看完了完整视频的你的主观来决定。
第一集 姜思达&谢娜
选一个复古又有几分浪漫的溜冰场作为采访拍摄地——看得我非常想去试试溜冰。
其实仅仅三天很难完全打开心扉去找到一个人的破碎点,尤其对方是一个真心并正在努力去做到乐观做到看淡苦痛的人。
我想不仅姜思达,几乎所有人都需要在朋友面前有一个或者一些可以“耀武扬威”的点,但这不是目光向下的审判式的耀武扬威,而是平等的,具有存在与交流价值的闪光点。
谢娜的三个问题第一个,小试牛刀,我猜姜思达的回答是假的🤔
谢娜的第二个问题,大胆且略具风险性,但确实是一个绝佳的讨论议题。
谢娜的第三个问题,非常适度且不乏刁钻感的八卦娱乐,还是有很优秀的专业本能在的。
回答三个问题时姜思达的表情真的很有趣,基本都是先略微给出思考的表情或动作反应,再低头说出答案(第三个问题干脆闭眼),回答完后才会抬头看对方。低头/闭眼回答这一个下意识逃避动作就很好玩。
第二集 姜思达&池子
姜思达看到池子朋友们时的反应真的太好笑。这群人以一种极度简单的真实的“无聊”但是又有的聊的自然状态相处,带有仪式感及目的性的靠近与交流便是无法进行的。
池子所说的消化某种程度上是一种积极的和解吧,他的和解淡化了李诞所表达的“人间不值得”表面上的丧气与无奈,而增加了对自我及生活的肯定与乐观。
我认为其实所谓的容易“想的通”有时候也意味一个人着敏感度与好奇心的丧失,所以姜思达接下来才会问池子是否对别人有过真实的好奇。但就像池子说的,自己对于人或者其他事物的好奇会存在一个关闭节点,这其中其实包含着非常强的价值因素,一个随时会导向无所谓无意义的人生观价值观因素。
人始终应该对某些事有着想不通的执着,才不会被拉向虚无吧。
采访/撰文:康堤
姜思达或许会成为国产人物访谈节目史上里程碑式的人物。
三年前,《十三邀》不自觉地开创了采访者进入故事的先河,而在《仅三天可见》里,姜思达明确带着第一人称视角,在和嘉宾相处三天时间后,主观表达对 TA 的认识和感受。
比如,和于正相处完一整天,他和导演吵起来,“诶我能烦一个人吗?”
采访完谢娜,他自我总结,不是特到位,也没有颇感意外的回答;
他甚至让袁弘陪他工作了一天,开会,审片,回家吃饭,聊到无视镜头的存在;
他也经常在和嘉宾最后的相处时间里问向对方,你怎么形容我,你喜欢我这个人吗?
这些全都被镜头记录下来,构成一场场“社交实验”。
其实早在节目的先导宣传片里,姜思达就有过总结:
“我或许是观察者出现;或者是参与者出现;或者当做一只鲶鱼,是不预设的变量,扰动别人的日常生活;
哪怕这个东西完全出于我的主观都没问题,我不在乎客观;
有的人世界很大,他可以吃得下装得进,我不是这样的;
我在这个过程里,不只是看别人,更重要的是看我自己。”
采访之前,我曾和朋友做了一档播客讨论《仅三天可见》在国产综艺、在访谈上的突破——
它是第一人称+双主角的访谈,它终于不再假扮全世界最了解采访对象,而为你呈现可能只有三天成立的真实,甚至镜头总是在最合适的节点给你看姜思达的表情,那是他和观众的默契。
恰巧姜思达也听到了,于是在这次采访中,我会向他求证关于节目的策划创意,以及同样在做人物访谈,第一导演(ID:diyidy)能获得哪些最新理念。
除此之外,和《奇遇人生》一样,它们之所以能进入我们的报道视野,是因为这两档节目在拍摄理念和影像创造力上(小到片头设计和片尾彩蛋)是绝对的导演思维。
姜思达也提到,创作是他人生的核心,可以是节目,可以是花艺,也可以是一幅画,但在他心目中,这个创作的终极形态应该是电影。
如果我也可以主观表达感受,我觉得姜思达像一台创意发动机,这源于他是一个面对世界真正开阔的人,面对自我敏感而坦诚的人,与此同时,他还总能找到各种爱自己的方式。
如果你也熟悉他的表达方式,那这篇文章读起来你可能会觉得,姜思达在给你发语音。
第一导演:你听了大家有点过于理论化的总结,你觉得我们过度解读了吗?
姜思达:不太有。我听到会觉得是非常之准确的。这就是 OK 的。很多时候我们自己没有想那么多,它是偏本能色彩的东西。
比如在定义这个项目,它很重要的一个地方就在于我对这个人的主观认识,这就会区别那种标准的人物访谈——自己得完全置身事外,或者说能隐藏就隐藏,甚至在措辞上都不应该显示出明确的倾向性。但当我们在提主观的时候,其实第一人称+双主角就已经赫然出现了。
我们做创意的时候,也不是一个特别复杂的事。然后也没有特别多的设定,或者说想得贼清楚之类的。
第一导演:社交实验这个概念怎么来的?
姜思达:因为(节目)没有办法给归类,你单叫我是访谈,我也挺不爽的,我前面那三天白剪了吗,所以很难单独说是纪录或访谈,而真人秀那就更不像了。
但是到最后你可能还是得一句话告诉别人,虽然我觉得这种事不重要,非常之不重要的,我不在乎一句话能不能形容好一个东西。
但是作为一个节目本身宣传上有这个诉求。这件事呢,我们就一直在那琢磨,没琢磨出来,然后不得不说平台方赫然提出了这词,明星社交实验。
我们一听,嗯,好像也对。首先它的框定感没有那么强。但凡是实验,你怎么着都行,实验结果有好的有失败的。我觉得 OK 能接受。只不过这不是我最原生的一个 idea。
第一导演:你的原生 idea 是什么?
姜思达:我最原生的 idea 就是把一个人拍好,就是看懂这人,归根到底还是让大家通过你的镜头能够从这样的一个角度去看懂这个人。
这个过程是特嗨,你把每个人当作一个问号去看,最后你获得了一个感叹号,一个句号,或者一个省略号,总而言之你心路历程发生了变化。
我是越来越认同节目的 slogan,这倒是我提的,“看懂一个人才能决定love or hate”。其实它并不是我们心中最好的一个 slogan,但后面也想不到更好的了。
看懂一个人是这个内容体最重要的价值。
第一导演:三天时间和采访对象相处,其实深度报道也是这么操作。
姜思达:我觉得原来《透明人》(姜思达个人第一档短视频采访节目)做得不够好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们跟采访对象不熟,你见了他一面,聊俩小时,拜拜了,有的微信都没加,你都不知道他朋友圈长得什么样,会说些什么话。
那我这个人就属于求新求变型的,但凡事情干时间长了我就觉得挺没意思的。
我们的想法是至少我跟人家三天,所以这个概念就出来了,研究研究第二天就叫《仅三天可见》了。我当时还起了一些别的名字,然后被团队羞辱,我说我就叫《沙发客》,这三天我就睡他们家沙发,我想想也挺好,但后来这真的是没有办法,那女明星你睡人家沙发也不合适。
第一导演:三天是个底线吗?
姜思达:对,最低期限。人是这样的,人永远有意思,有的人你拍他三个月也有意思。
你要真从够不够,我觉得一个月也不够,一年也不够,你拍了他这一年,他下一年发生的事更多,你肯定留着遗憾的。在未知面前,已知永远都是极小的一部分。对于节目来说,三天是个底线了。
三天至少能带来一些结果:第一,由陌生到熟悉,一定可以做到;然后有意外,有突然间的新认识;最后,让嘉宾 calm down,到最后采访能好好说人话。
我们也不是在给每个人写一生当中最重要的判词,我也没给自己弄个严要求,说我一定要多充沛。还有一些比较现实的问题,就是你日子再长了,嘉宾配合意愿可能就极低了。
第一导演:有时候我看的不是嘉宾,是你的观察和自省。
姜思达:这个是确定要做的,但这事比较冒险嘛。
第一对于观众而言,他们会觉得很突然,为什么一个访谈节目的访谈者本人在那夸夸其谈,此时此刻高不高兴。第二对于嘉宾而言,你节目播出来,效果好就另说了,假如效果不好,你给人传递的暗示就是,我上你的节目你来 judge 我一顿。
但我觉得这两个阻碍都不事儿,你只要是把这个东西做好了,就能轻松跨越。我没有太拿这个压住自己。
我最早聊这个项目的时候就不断强调说,我真的就要做我感兴趣的,我真的就问我关心的,我高兴不高兴了,喜欢不喜欢了,我就是要把它说明白。
有时候,我也面临一个道德困境,一时半会儿没有找到特别合适的地方去开解。
来的嘉宾真的都挺支持我的,甚至都挺爱护我的。我就想,人家对我那么好了,那咱就差不多得了,你也不用非把人家往那儿引是吧?
我面临了一下,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这几期下来,我比较知道如何在一个能够播出的范围之内把话尽量说到极致。但也是练出来的。
我说话已经很喜欢藏着掖着的了,我很喜欢兜圈子,所以为什么像于正这种嘉宾,我就特高兴,因为这个圈儿里上来就给你判断句的人真的很少见。大家都各种语言包装、前后倒装,我也是这种。
第一导演:和于正相处的第一天,你觉得他为什么会说那些话?
姜思达:我没有觉得他是恶意的。我们分析了几个原因: 原因一,他这人就这样,对谁都是;原因二,他不认识你,想探探你的边,知道你这个人的承受范围,然后好知道哪片是他的领土;原因三,甭管什么,上来先压你一下,这也是一种社交策略。我能想到一个类比的例子,就是第一次握手,使劲握一下,施点压。这是我的一些猜测。
第一导演:你当时有抵触情绪吗?
姜思达:有。你能怎么着,你不录了?大家都来横店了,20 个人机票全买了,说不录就不录了?有时候啊,倒不是说我这个节目要追求啥,想的就是我这一天(花出去)多少钱。
第一导演:在和于正聊天过程中,你会直接给镜头表情,给观众一个眼神,有打破第四面墙的效果。
姜思达:我们其实都没有总结它,就是突然间来那么一下,临场的反应,我直接看镜头,给了一个跟观众沟通的表情,就比较像那个《纸牌屋》嘛,直接跟镜头呱唧呱唧说了。
可能效果还挺好,要把这个信息倒推给导演组,让他们多注意,未来尝试一下。现在节目都没拍完,没有时间进行系统的复盘,这是实话。
第一导演:把于正放到游乐场,当时你知道他无法操控那个碰碰车吗?
姜思达:我们不知道他无法 handle 成这样。
但选择游乐场是经过论证的,最早是我提的,为什么呢?
他是高度在意时间的一个人,是工作不离手,时时刻刻要回微信的人。那我就不让你工作,我就带你去全世界最快乐的地方,就是不要问时间,我们不回家,我们在那儿疯。
然后我们一搜,横店还真有游乐场。至于那个车,我之前还听到有人猜测是不是做效果,我们也没有那么过分,他真的就是不会,所有人都惊了,所有摄像都乐傻了。
第一导演:这期你和导演争吵了,镜头之外还发生了什么?
姜思达:其实吵了很长(时间),路上两个小时继续吵。
后来另外一个同事立场不太一样,他会觉得说,这个节目你播出去,体现出姜思达对于嘉宾或多或少带着一丝敌意,先甭管你有没有道理,后面的嘉宾就难敲。
其实这件事反而说到我,因为他就很切实,我就沉默,沉默完了,反正我说,不知道,剪着看吧。然后剪完了让谁看呢?我们也是贼得要死,我让袁弘看,那天我就让袁弘跟我们一起审片,看完他说好看,好看。
我说你(指同事)看见没,人家嘉宾也没有说因为我们那么剪了他就不来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跟你讲,咱聊一大堆问题,走心的,走虚的,走价值判断的,真是落到项目里,你永远都是......我心里有一堆谱,然后你真实地拿去拍,你面临的那些事是你这些谱完完全全无法解决的。
第一导演:袁弘这期更特别,他直接跟了你一天,其他嘉宾没有这个环节。
姜思达:这是我过程当中发现的。做这个安排的原因是,他就是显得没有我这么“要”,他不是一个特别争的人,他在这两年可能才突然间缓过神来,好像是得追求点啥,原来他没这概念,基本就属于小确幸型的。
我就不是,我就非常的不幸,非常的要,各种要。干这个项目,我得干到什么份儿上,我拍那个,我得弄成什么样,PK、PK、PK,选择最好的,这是我们俩比较大的一区别,导演就想从这里做点文章,那扔到各自的工作环境里面,也许这个东西会比较明确地出来。
我们也试图在这一集里考虑看能不能双向地做点东西,而不完全是我在追着他。
第一导演:采访到什么地步你觉得爽?
姜思达:对于我来说,不一定正确,但是我的感受。你要非得采一个人,你怎么着都能采,就是问他最近一周过怎么样,你俩也能聊半个小时。全世界 70 亿个人,只要能交流就能采,但是能采得好,它有非常非常重要的点。
首先,你得对这个人特别有感觉,你可以是很欣赏,也可以很闹听。他能触及到你的情绪,归根到底到还是一个……咱们讲的土一点,价值观的碰撞。
然后,他对你真实,对你说心里话,如果这个层面没有做到,我这个节目采这个人就做失败了。
一个采访两个小时,可能前面一个半小时,他都没说真心话,或者他都是在答一些没有太错的答案,看起来也挺真诚,但是你知道,不是那个东西,一定是有感觉的。
每一期到最后,你至少得完成这个目标,在真实之上再开出一点新的花儿来,比如让人意外或者有价值,这个思考了,那个流泪了。
还有一点,我现在采访你,我是个记者,我看到你头发乱了,我不太能去(摸头发),肯定不合适对吧。但在这个节目里就是合适的,比如说我们相处到第三天,你头发乱了,我给你弄一下,都是对的。
所以,如果你们聊得可开心了,进入到私人情感领域了,产生人与人的好感了,对记者可能不专业,但在这个节目里面,你能有这个才是专业,就是你能摸到这个人,你敢碰他,你不怕他。
第一导演:谢娜那期,你会直接对着镜头承认,采访不到位。
姜思达:就是承认了,有啥感觉就说啥感觉。
我想把我的标准给大家看。后面也有不到位的,比如袁弘,我觉得不是很到位。我审片的时候,就一直拍大腿,我说这儿怎么能断掉呢,就是这个点你溜了,应该继续追问的。
我也不怕把我的标准给大家看。
第一导演:你觉得你在采访上有天赋吗?
姜思达:没有。我知道我刚开始做采访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极其扑街,巨二。但大家要求你进步,我自己也认真想,我发现我学东西比较快。
《透明人》最早的形态是,我想问一个人,只问十个问题,这十个问题全是那种稳准狠的,特别厉害那种问题,我就拿着我的小本本问公司同事,问完效果奇差无比,贼二。
第一导演:节目里你把问题都写在手卡上。
姜思达:我一般(和嘉宾相处到)第二天晚上,甚至第三天早上,我才写最后的采访提纲。手卡是采访之前的那半个小时,誊在上面的。
我比较喜欢手写,手写一遍,我就觉得它是能说出来的话了,这是习惯。
第一导演:片尾你和嘉宾互问三个问题,设置这个的目的是什么?
姜思达:我觉得两真一假太好,这个环节又轻巧又高级。
特别好的是,我们能把节目制作人员的名单穿插在里面,一般到那儿,大家就不看了,调台了。我觉得这是不对的,我觉得要尊重创作者,那我就需要一个好的信息位。
两真一假本身我也觉得好玩,它来源于之前我谈恋爱,那会儿两个人的感情,还没有那么的坚实,半暧昧不暧昧那个程度,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最有意思,超级有意思。
这个环节是我出的,三个问题,其中一个可以回答假话,这就会瞬间出现大量的博弈——你第几个要说假的,和你究竟问哪个问题,都很重要。
比如池子那期比较成功。我第一个问题问的是,你喜欢吃苹果吗?他一下子被砸蒙了,他不知道我接下来的两个问题会是什么,这个要怎么回答。
我发现后面那几期,我想的越来越不认真了,反而是嘉宾问我问的好。我发现你要给大家一个玩的机会,大家都很会玩的。
一期节目录下来,把嘉宾送走后,团队都在旁边讨论,他那个答案是真的吗?没有人在聊这个故事很感动,那个很精彩,当下反应全都在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第一导演:在影像细节上,你有什么要求?
姜思达:其实节目对现场导演的调度能力要求非常之高,除了眼睛聚焦在姜思达和嘉宾身上,他还得有一个读空气的过程。就是他得知道这个环境之下,这个世界正在发生些什么。
我很早就跟他们说,如果你走在路上看到有一只小鸟飞过,你就把镜头给向小鸟。我们两个在大街上和一个卖冰糖葫芦的擦肩而过,那你把镜头给人家,然后一个长镜头目送他离开这个街角。
这三天时间,你们的镜头里面一定能拍到车水马龙,能拍到路人,能拍到一个小吃摊,你把这个图给我截出来,定帧。
这就是关于世界的,这个世界不止你们两个人,还有各种各样有趣的互动的关系。
这个意识其实就是片头的来源。
第一导演:每期片头都有特别的设计,有很多冷知识。比如谢娜的片头你为什么去讲轮滑?
姜思达:现在已经没有人 challenge 我这件事了,我原来被 challenge 到死。平台和团队都说看不懂,这什么呀。
我觉得,可能看一眼会觉得说虽然不懂,但不明觉厉,这就挺有意思,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不是说干巴巴的信息才是信息。
你一定知道一节目第一分钟的流失率可能就是一个考核指标。但你指标指标呗,我就还是想做这个。
谢娜这个片头怎么来的呢?我带谢娜,中国微博拥有最多粉丝的综艺女王,来到这么一个土 low 的轮滑地,我们下午采完之后,晚上就开始进人了,生活在那个县城的男男女女在这疯狂地滑,虽然他们的姿势非常的高超,他们真的能各种翻,各种旋转,但他们表情一个比一个淡定,这说明大家很熟悉这样的生活。那就是他们的夜店,那就是他们的 disco。
我就觉得这事很有意思,我就觉得这就是世界的组成部分。你看到这个轮滑的时候,你不禁好奇世界上第一双轮滑鞋是怎么来的?咋流行起来的?人为什么要穿着带轮子的鞋子在地上旋转。我就去搜索这个信息,想把这个故事讲出来。
而不是这么写:“谢娜,微博综艺女王,2002 年她首次登上了什么......”,这就没意思,没劲。
片头全是后做的,它得有一个隐含的气息。你说这个故事跟跟嘉宾有啥关系?没啥关系。但是你要非要联想,也可以,其实就是给大家在制造一种文字游戏,我擅长的事情很显然不是我给她做一个人物小传。
第一导演:那你当时为什么带她去滑冰场?
姜思达:首先我们不是演播室,我们也不是一空间里摆两张椅子,打光打得巨漂亮,可能得是非常广阔的室外,后面有野牛。
这其实是我们对采访地的一种空间想象倒推出来的。先勘景,再加上一些模糊的认识,我们觉得这些复古的、曾经的、过去的东西可能有一丝 connection,比如我们现在不是《快乐大本营》的观众了,但我们小的时候都看。
这些关系其实不用硬讲,它是一种直觉和感受。你觉得贴就贴,不贴就不贴。
第一导演:你问袁弘的一个问题我也很想问你,如果真实的你是百分之百,你向这个世界袒露的百分比是多少?我觉得你的这个比例很高。
姜思达:对,我会担心这个比例过高,不过现在我用来赚钱的就是这些比例,用来生活的可不就是这些比例吗?
你没完没了地BB和表达,在《奇葩说》里 BB,广告视频也 BB,公众号上一顿 BB......你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甚至连开车都不会。你能给大家的,那就是你的表达。你的商业价值来源于这里。
那表达就是两件事儿,比如《圆桌派》表达的是这个世界,是各种议题。我不懂。我就只能说自己,我发现我把自己说得非常精彩。
其实在《陷入姜局》的时候我就类似在做这种尝试,我就是把自己的生活完全地放出来,拍我过敏,起红疹,去医院。
第一导演:会有被掏空的感觉吗?
姜思达:其实《仅三天可见》每天都会后采,三天加起来能有五个小时的素材,就我对着镜头呱唧呱唧,只是片长有限进去的很少。
这节目太掏人了,掏死我了,但是人不怕掏,总说自己被掏干了,怎么怎么地,就是找借口。人是掏不干的。
如果你时时刻刻把自己打开,不给自己做一个闭合的动作,你就不会有空。比如他拍你困惑,那也是信息,而不只有滔滔不绝才是信息。
当然了这对我个人非常之残忍,极其残忍,它对于节目是好的,它对于内容是好的,因为你总能看见一丝,区别于主流的叙事方案。
第一导演:你说你喜欢破碎的情感和人,“破碎”的反面是自洽吗?
姜思达:是吧?可能是过于光滑之类的。但凡你身边接触的,如果你仔细去聊,没有谁是一路贼顺的。
我喜欢的人是,TA破碎至此,然后还是能莫名其妙的莽撞和自信。
我给你举个例子。我原来在考虑说我的花店要不要让大家统一着装,设计一个很好看的衣服,但后来在想,无论怎么好看,它都叫统一。
这个事一细想不太对,因为他穿上这个衣服,就会觉得说,我是在工作。后来我就不要了,我就招有特色,有自我,用着装来表达的人。如果这样上班让你开心,你就这么来,我觉得这已经可以代表花店的形象了。
很多人都挺破碎的,贼破了,但还是有那种自信的人,它能生长出生命力,无论这个生命力是写在脸上,穿在身上,是说出来还是刻在脑子里,总该有点啥,你不一定能获得现世之成功,或者多牛X,但是人会为此幸福。
第一导演:你觉得你被敏感伤害了吗?比如在节目里,你也会有不安地缩在角落里。
姜思达:我觉得敏感成就了我,人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们吃干抹净了,回头还说自己很为敏感受伤,我觉得不太好。
但我总是能够找到爱自己的方式,不见得是所有环节都要爱自己。
你知道我走在路上,大家认出我来会说,思达加油。我有点疑惑,大家见到别的艺人会说,我好喜欢你,我有看你的作品等等。但别人在我身上投射的情绪是心疼。
我真不知道为啥,经常会有人心疼我,非常之心疼。
我看起来好像没那么快乐,但我自己评估下来没觉得我是极其痛苦的。
可能人想多了就容易显得痛苦,永远都是简单快乐,你从来没有听说过我好想要一种复杂快乐,你没有听过这个词儿。可能想的多至少等于累,累很大概率会焦虑,大家就觉得你很痛苦。但对我来说真的还好,想的多是因为你就得想这些事儿。
我觉得真正的痛苦是不能带来优秀的创作的。人都悲痛了,你在那儿创作,你干嘛呢?别创了,没人想看那些,你要好好的,阳光快乐,创作和赚钱都不耽误,也不对立。
第一导演:很早看到你说想拍电影,现在这个计划怎么样了?
姜思达:我想在五年之内实现这件事儿,到时候应该也是一个年轻导演,30出头。
第一导演:你要自己写剧本吗?
姜思达:脑子里有故事,在不断地往下摸,很原始的一个阶段。
第一导演:什么类型?
姜思达:一个大男主戏,不是我的故事,在海上,有点慢,有点文艺,中间可能会有略刺激的镜头,算了,不好意思说,这个没想好呢。
第一导演:所以电影是你最终的创作形态?为什么?
姜思达:目前来看是的。
我觉得电影能拍自己想象的东西,当然文学也是,电影的来源其实也是文学,能讲一个你想讲的故事。这说法也不需要多严谨,就觉得电影挺好的,很羡慕那些电影人。
第一导演:我看到你说,你确定创作是你事业核心了。
姜思达:可爱给自己立 flag 了。 我在内容创业快两年了,你接触的人,你的思维模式,全都是那样的,你再聊也逃不开什么标题,什么手法,什么艺人,招不招商,反正就是那你肯定是在这儿一直做。
但是创作和表达完全不止是内容,画家在表达,音乐家是在表达,花艺师也是,我在伦敦学花艺极其开心,高兴就高兴在原来我就是能够很快速地制造出愉悦自己和他人的美,这件事儿我就觉得太棒了,太棒了,怎么有这么好的东西。
其实创作是所谓的事业核心这是事后总结的,你发现你就是要做不一样的东西,不依靠于嘴上说,你真的去做,节目就是做不一样的节目,花就是不一样的花,这反而能够带来一定的安全感。
*文中图片源自网络,如有疑问请联系本号。
姜思达的节目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窗口来观察“情绪经济”的影响力的样本。
这个节目在看了的观后感第一是什么呢?就是太走心了,怎么会有这么走心的节目呢,但是,走心的节目就是好的了么?
太过走心,这恰恰是我最讨厌这个节目的地方。
他插入了太多主持人个人的情绪和感官,这样的操作就会让节目的客观性大打折扣。主持人不够客观所带来的问题会有两类:第一,就是主持人用自己的主持优势来评价别人;第二,就是主持人用自己的情绪来影响采访对象,在情绪上营造一个氛围,来诱导采访对象说出他不想说的东西,无论这东西是真是假。
可能会有人来问,主持人真的有这么多的特权和优势吗?当然,让我们来举个最经典的例子。回顾《康熙来了》
蔡康永作为一个主持人很会使用主持人的优势,在他想故意制造冲突的时候,就会问一些比较有倾向性或者带有预设答案的问题,来激化矛盾,来制造戏剧效果,而由小S来充当放大器来强化这个效果。
这样就造就了很经典的节目人物画像,比如说,最经典的,刘真老师(其实林志玲也是,但是蔡和林的私交相对较好,不会有太过的戏剧冲突)
你就可以看到,在特定的环境下,刘真和小S的戏剧化冲突,虽然很好笑,但是他们真的私下是这样人么?他们在没有别人的刺激下他们还会做出这样的反应吗。这都是需要考虑的。
好在康永哥是一个可有清醒认识的读书人,他并没有太滥用自己的优势,只是在需要制造戏剧效果的时候使用,这造就了康熙充足的戏剧冲突和印象深刻的笑料,虽然这些笑料可能仅仅停留在好笑层面。
姜思达是这样一个情感丰沛的人,他有太多的情绪,太多的预设和太多的评价,虽然问采访对象的问题不在于多露骨或具有攻击性,但他的非语言信息的传递,营造出来的氛围,会影响采访者的真实表现。这就是有一个太爱现的主持人会有的结果,不是说他有意去引导别人做出什么样的结果,(我觉得姜还没有那么有目的性),但他本身太像鲶鱼,突破了原有的稳定的环境,改变了原有的环境,或者说移动了案发现场,没有办法给人们展现一个可以追寻,可以追索的答案。举个形象的例子,就是他就像一味辣椒,盖过了所有的味道,不能说这样做出来的菜不好吃,但是他打破了原有食材的味觉层次。变得千人一面,变得失真。
那主持人可以带着偏见么?当然可以,主持人是人,而不是一个机器,当然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只有持有不同的观点的交锋,才能迸发出思想的火花,但是注意,这里的是不同的观点,而不是不同的情绪。
用情绪去影响人是十分容易和十分危险的,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同理心,当同理心不是自发的行为,而是作为拉近距离的手段,这就非常值得警惕。
同样标榜自己有“偏见”的节目还有十三邀。
作者许知远可以说是我在2012年之前最讨厌的专栏作家之一,他在FT中文网上的专栏,可以说是我最烦的专栏之一了,因为他的专栏中常常会有一种你说不上来的高傲的感觉,一种用知识份子的酸臭,还有一种“这个时代”要垮了的倾向。
但是这种讨厌,在我看了十三邀之后发生了很大的改观,许知远的观点还是像他在专栏里那么让人无语,但是他的态度是非常的客观和冷静的,虽然,我不认为他说的都对,但是他对待别人观点的态度是非常值得推崇的,他没用情绪去影响别人。虽然大家没有办法在观点上达成共识,但是从人格上,大家是相互尊重的,没有出现因为情绪而产生的过激行为。还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虽然许知远的观点有时候会有偏向性,但是在在成片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剪辑加入了很多采访对象的观点,相对于许知远的偏向,采访对象的观点有时候会更加引发大家的共鸣(当然在这里,并不是所有能引发功大家共鸣的事都是好事),但是这样至少给了观众一个自己判断的机会,用自己的视角和自己的思考,来判断你看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样的。这样有效的削弱了主持人在采访的过程中的绝对优势。
比如,在社会上更有引起了广泛讨论的罗振宇、马东、俞飞鸿,微博上很多截图和片段,被冠以“XXX这样说,怼得许知远哑口无语”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剪辑呢,我想,这也是导演或者是制作者有意来呈现的信息——“不能只有一种声音”。
情绪是非常危险的东西,因为千百年来,很多东西都可以遗传,知识可以学习,财产可以继承,但是情绪是与生俱来的,他带有本能性,而且是有人类的最大公约数的存在,只有接受了社会规训并时刻警惕的人才能时刻保持自己不感情用事。所以当你具有煽动别人的能力的时候一定要格外小心,这不能成为达到某种目的工具。
最后谈一点,只可以说,这种长视频其实是带有筛选功能的,只有觉得好的人才会花时间来写他的影评,而觉得烂的人都不会费力气点开他,用脚投票,所以,你说结果会怎样呢?
了解姜思达的更多观点,可以去看一篇GQ采访姜思达的文章,这里采用的是对谈的模式,GQ主编何韬与姜思达对谈,听完,我想你会有自己的思考。
姜思达第一个节目是《透明人》,一个采访节目,第二个节目是《陷入姜局》,一个自己的vlog节目。而《仅三天可见》是一个介于俩者中间的节目,既拍了三天vlog又有对明星的采访,而三天随行的vlog也形式大于内容了。[ps,长沙最好喝的奶茶是茶颜悦色,姜思达你买的是啥?]
姜思达做访谈做的好的原因,他对这时代的好,颇有洞察;但他对自己的好,无动于衷。期待下一期。
喜欢最后一秒,指针划向“恶魔”的谢娜。
第一期的谢娜,思达提了许多开放性的问题,有些眼前一亮但还不够尖锐,或许是由于依然无法和谢娜平等(甚至应该稍微居高地审视吧)。谢娜的眼神透露出复杂。也正是如此,在片尾,她对姜思达,几乎是临场反应或者说基于无意识的灵魂拷问,不自主暴露了她性格的复杂一面。姜思达都愣了,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愿意放出来的一幕,但绝对是谢娜最自我暴露的一幕。
姜思达还是太自我沉溺了,从《陷入姜局》起就一直在透支他个人的内心世界。这种视角去挖掘“透明人”或许会增加温度感和细腻感,但搬到明星身上,就有点自我感动。但年轻人也只能这样了,用真来换取对方的真,以弥补眼光的不够老辣。
我讨厌为走心而走心,年轻很好,创造力很好,好奇也很好,但是作为一个没有什么沉淀和知识储备的人,见人就走心实在是无法给出一个有意思或者使用有意义的东西,而是给人一种感觉是满足了一下大众的窥私欲。无主题的接触,实在是太。。。姜思达的敏感,也成为了一种卖点,资本的力量?
个人观感。这期节目还是挺平淡的。就像互相问三个问题,有真有假一样,我不会认真的去相信谢娜说出的每一个字,毕竟她自己都说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娱乐圈不是白呆的,真要不顾一切暴露自我吗,我觉得是个人都没这么傻。所以,从某个程度看,思达或许没得到他想要的结果,反正我没看到我想要的答案。唉,或许也是我们自己的问题,都追求深刻、爱好破碎和痛苦,所以对简单、平静、快乐,都看轻了些。但,没办法,就是没法去彻底相信。一个细节,聊到孩子,她整个人都是更加坚定的。这是我唯一感受到的,她的捍卫。珍惜已有的一切,这是很聪明的生活方式啊,她比我们更会做人。最后,我脑子里想起那句话,你要是一辈子都装好人,那你就是个好人。如果谢娜一辈子都是她表现出的这般乐观,那她就是乐观的。是自己的赢家吧,希望她幸福。
第一期片尾,“三个答案中,两个真,一个假”环节中,私揣度,谢娜的第一个回答,即“刚才的访问当中所有的回答都是完全真实的”,为假,爱钱和对孩子说谢谢都为真;姜思达的第一个回答,觉得谢娜美为假,觉得自己聪明和原来公司闹掰为真。想深一点,可能“两个真一个假”就是具有迷惑性的,who knows
火箭少女,张艺兴这两期,让我们知道今天的娱乐行业,到底会让人变得多空洞。
“我喜欢在情感上或人生上有一定程度破碎的人”
姜思达是一个有厚度的人。
姜思达是不错,但第一期嘉宾选得不合适,采访者与被访者不应该是不对等的关系。如履薄冰,试探不了真正的深度。从这个角度说,这节目该向《送一百位女孩回家》取取经,保证合适的距离感,才能抵达相对的真实。彩蛋部分的快问快答很加分。这节目有意思的地方是,它也在塑造采访者,这其实也是双刃剑。PS:采访池子和于正,渐入佳境。节目呈现了姜思达试图融入一个人的生活的过程。于是,他带着观众看到了池子的通透以及于正的自信壁垒。
很“姜思达”风格的访谈节目。前半段的部分更多是思达和访谈者相处的三天里,从他的角度对访谈者的评价,重点更多是在后半段访谈,特别是彩蛋的“三个答案”简直是全集的高光部分。而思达后面自己说的“没有特别到位”其实也点出了本集重点就是在谢娜身上没找到“破碎”这个东西,为什么我们长大慢慢不喜欢看快乐大本营,为什么我们觉得断臂维纳斯是美的,就是因为缺憾美,它显得真实。而谢娜的“美”,她并不真实。
即使你不喜欢姜思达,你也不得不承认,才华这个东西是会闪光的。
姜思达低经费制作版奇遇人生
节目制作上有它粗糙的部分,但好在这份粗糙带来的是真实感,比起明星嘉宾说了什么我似乎更在乎姜思达说了什么。
思达最后说的他没看到更破碎的谢娜我感觉是谢娜把更多的破碎藏在心底了吧 不愿人触碰 正如她塑造的荧幕形象一样 她希望人们在经历苦难后依旧别忘记快乐 快乐是最重要的 想起《卡比利亚之夜》最后的画面 即使绝望也会微笑着向前
于正那期好看,不等于于正好看,是姜思达和于正的化学反应好看。姜思达很喜欢池子,但池子那期非常难看。太年轻,所以顾不上我们不理解的人,太自恋,所以看不到我们不想看到的世界,太浅薄,所以轻易就被说服和感染。我还是爱访谈类节目,但好的访谈不该是谁的独白,它应该成就一个采访对象。回过头来,于正那期本可以做得更好看,但有没有人想花时间精力去做这件事,又是另一个话题。
没有达到想象中 首档明星社交实验 的样子,就是真人秀外拍加访谈啊。首期更像是给恩人献礼的作品吧,有点艺术人生的感觉。
我想加姜思达微信天天给他朋友圈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