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i Aster 《遺傳厄運》和Jordan Peele 《逃出絕命鎮》是謝家祺創作《七月返歸》的重要參考對象。但是,只要仔細觀察一下,便能發現兩者之間存在顯著不同,而這在某程度上也是以歐美為主的現代恐怖片,與香港脈絡下的恐怖片之間的區別。
《七月》裡有個AK看著紙紮屋的場景,鏡頭是架設在屋內,像被困住似的向外看;在《遺傳厄運》開頭同樣有微縮家庭模型,卻是以半俯瞰的角度(類似於上帝視角)對其進行觀察。鏡頭位置的差異,決定了兩位導演怎樣處理攝影機與觀眾的關係:Ari Aster將觀眾放在一個安全位置,屏息旁觀著戲中主人公如何被代代相傳的「家族厄運」所召喚,走向萬劫不復的境地,見證強大邪靈的降臨。
而謝家祺透過AK的陰陽眼、回憶和噩夢,提供的是沉浸式視角,讓觀眾能夠與主人公的心境產生共鳴(AK在紙紮屋裡醒來一刻,相信很多觀眾都感同身受),感受他所經歷的折磨和痛苦,乃至後半段的墮入陷阱。因此,作為恐怖片常規的「安全位置」在片中實際被取消了,又或者說,《七月》的恐怖機制正正來源於當「距離」消失後,觀眾對自身經歷的投射。
謝家祺調動起觀眾共鳴,同時也作為恐怖元素於影片中反覆出現的,除了港式都市傳說、元寶蠟燭香、紙紮屋公仔、盂蘭廟會之外,就是隨處可見(已近乎明喻)的政治隱喻了。這點也體現了港式恐怖片與西方現代恐怖片的最大不同:西方恐怖片是在電影與社會指涉之間,如何運用豐富的神秘學/民俗學/邪教習俗等知識,加入適當的推理詭計,建構一個瀰漫神秘主義氛圍,危險而迷人的小型社會/團體/世界觀,其中隱喻甚至不是最重要的一環,更多時候它是為類型、為片中呈現的世界服務。
而《七月》所倚賴的觀者經驗投射,箇中根源則是在於對「新香港」產生的政治層面上的恐懼感:七日創世(back home),回到/慶祝(二次)「回歸」;一個形同邪教的組織,仍然留在這片土地的人是願意剪掉舌頭、安分守己的忠實信眾,能看見鬼魂的年輕人須經過特殊儀式,有的被獻祭,保佑此地未來「風調雨順」;有的被噤聲(舌頭被剪掉還怎麼說話?)成為適合在新香港生活的「新造之人」(a new man)。
至此,我能理解為什麼謝家祺會看中《逃出絕命鎮》,有了Jordan Peele將後殖民語境的黑人社會學巧妙融入恐怖驚悚類型的優秀例子,促使謝家祺也想創作出以「港人社會學」為基礎,結合都市傳說、民俗學的新時代恐怖片。
但是,這也暴露了《七月》的問題所在,它不像Jordan Peele的作品那樣擁有一套能自圓其說的推理/推想(Speculative),抑或是處心積慮的陰謀詭計,這是建構戲中團體/社會運作,進而銜接、平衡虛構影像與社會指涉或隱喻的有效途徑。
然而,《七月》並不存在這般清晰的構成,而是直接將鬧鬼、廣告、屋邨、祭祀等與港人生活息息相關的元素與一眼看穿的政治隱喻相掛鉤,也正是片中「邪教」的來源,同時為了通過審查,只能將相關描寫模糊再模糊。造成的惡劣後果是,一方面電影無法成功塑造出具說服力的邪教組織、甚或鬼魅都市,到最後給出的是一個再抽象不過的空泛概念(換個說法,「明嘅話就明」);另一方面,正如上文提到,用以調動(香港)觀眾情緒,也是引發恐怖效應的政治隱喻昭然若揭,甚至已經違反恐怖片的鐵律:未知的最可怕。看看《逃出絕命鎮》結局,Jordan Peele將人們對未知的恐懼用到最後一刻,當從警車下來的是個黑人探員的時候,主人公和觀眾才真的鬆了口氣。
謝家祺只取其形,卻失其神采,原因不僅是製造恐怖的機制有差異,更大的問題在於導演對於政治隱喻的執著到了一個令人髮指的地步。《七月》所營造的恐怖氛圍,即是對耳熟能詳的「已知」事實進行某種妖魔化包裝,我們只需觀其醜陋外形,聽其有「弦外之音」的台詞,就能越過影像本身,回到現實生活尋找所指,既然如此,那又有何必要再花心力在戲中塑造一個新世界、一個新邪教呢?
當然,這不全然是謝家祺的錯,畢竟香港導演的創作習慣如此,一時之間很難有所改變。換個角度想,《七月返歸》不也創造了別具香港特色的「政治恐怖片」,真正做到「說好香港(鬼)故事」了吧。
开始以为是一部普通的香港鬼片,看到一半感觉是受到了《遗传厄运》灵感启发,到最后才发现,哇,原来这是一部政治隐喻片哎。
看完再回头看电影名字,嗯,原来隐喻早就藏在里面啦。豆瓣条目到现在还在也是没想到。
怎么说呢,导演编剧想说的太多了,以至于到后面有些收不住了,尤其是最后结尾,就差把主题先行打到大屏幕上了,反倒失了恐怖片和隐喻的意味。
但这一类的电影,的确是可以反映现实的香港。
白灵演这种神神叨叨的角色依然手到擒来,Mirro副队长Anson除了露个屁股蛮好看的,演技也是很着急,看来两岸电影圈都苦流量啊。
2.5 對不起 白靈好好笑 辛苦小梓樂了
mm2三部曲最終章,說好香港(鬼)故事(大誤)。恐怖政治片(不是政治恐怖片),可謂是港版Hereditary(但是欠缺縱深)。除了抓住各種靈異禁忌傳聞(兒時禁忌),還逐步逐步地把隱喻變成了表象:紙紮的美好生活、要割掉舌頭才能成為新造之人,七月不是農曆而是新曆。這齣片的主題在20年之後仍然拍出來(即使而隱喻的模式表達),十分大膽,可惜的是因為各種原因只能戛然而止,如果說TW是亞細亞的孤兒,那麼HK就是亞細亞的「拖油瓶」,病徵不只是在於後媽(一個現代的封建母性超我),而是自己,新造之人即使不剪掉舌頭,也經已誕生,這就是片末的「第一天」
手鬆一點上4星吧。其實看得出導演是很忠實的恐怖迷,無限迴廊女鬼致敬《◎◎》,緊接著正常走廊翻轉鏡頭致敬《美國恐怖故事》,紙扎房微觀致敬《遺傳厄運》,更別說這個結尾就是港版《仲夏夜驚魂》……就看到如此多歷代經典化用到華語恐怖片裡其實也是會有點開心的,而講到港式本土要素甚至連九鐵廣告都逼埋來……但這麼多恐怖橋段大聚頭,整個故事仍然為了隱喻犧牲了很多(比如《逃出絕命鎮》本身故事橋段也沒有談的這麼不明不白吧?),而前面為了闡明設定而加生硬旁白,後面卻什麼都不加任由觀眾想像(實則更像是自己也沒想好?)……就也很難剝離完爽感之後再去討論具體導演有做什麼或沒做什麼。3.5歸4。
港人不知如何是好
《七月返歸》其實跟《咒》有點類似,指的不是拍攝形式,而是恐怖感的來源——都是盡可能貼近觀者的生活經驗。如《七月》將那些與港人耳熟能詳的都市傳說、政治符號、時間節點「邪教/邪靈化」,發生於銀幕裡的恐懼完場後之所以仍縈繞不散,因為它們是觀眾的內心投射,瀰漫至銀幕之外,反過來影響觀眾的日常生活;而《咒》則是對看過此片的所有人「下咒」,結束後觀眾會感到「晦氣」,有種心理上的不適感,影片正是利用了人們日常生活中的各樣小迷信(e.g. 轉發此帖子會帶來好運),透過互動式遊戲將恐怖悄然播種於每一位觀眾的心中,並藉由結局的揭曉真相,讓其生根發芽。
“剪舌头”与选择“沉默”的寓言,一切,都像虚幻……
虽然有些不足之处,但是我喜欢(导演首作也值得鼓励)。好几处有明显借Ari Aster之手的影子,导演心思巧妙(虽然为了过审还是克制了),镜头音效设计加分,还有穿插在其中的民俗特色,香港都传,童谣,某个都传出现的时候真想在影院鼓掌,红门戏份全片最喜欢(潜伏5是什么虚假的红门?),以及藏在故事之下的隐喻(某些地方映后问了朋友才恍然大悟),最后一幕直接一巴掌把观众拍醒:欢迎回到你我的现实。某段对话感觉加入得有点刻意但是确实如此:“为了美好的(哔——)”“这里哪还有(哔——)”。
亞洲首映場。看到一半基本把這一驚一乍的套路摸清之後其實也就不咋嚇人了,恐怖片評分向來不高因為主題表達很難做到深刻,這部的主題表達我基本看不出來(有陰陽眼的兒子對母親的愧疚?)MM2新導演三部曲壓軸作,和前兩部(《濁水漂流》《窄路微塵》)比明顯差一些
其实电影本身的故事很普通,男、女主角的演技更是可怕,这两母子都怎么回事,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当然百灵更像属于导演创造的这个世界的……不过后期音效和音乐帮了不少忙,挽回了些惊悚感……
很有深度 不止恐怖片
导演可以找个好点的剧本在拍一部恐怖片,拍摄手法很不错,很惊悚,剧本一般
11.13 #金馬60#
我这场竟然有带小朋友来看的…………割舌为了更美好的明天这个隐喻真的很绝。故事不复杂,音效很加分。荣仔太有探索欲,白灵真的只能接到这样神神叨叨的鬼后角色了么?
嘉禾神秘場 29$+11$ golden harvest grand ocean cinema post talk with director 謝家祺這場神秘場pop up太趕又沒full house🤷♀️🤷🤷♂️我~好久~沒看~如此~難看~到死的~鬼片了,post talk用太多語言填充劇情令我觀感很差⋯102分鐘的片還裝不下妳要講的不斷用語言補充自己覺得合理嗎??看得出來目標是拍魂與道同在的美麗新世界系超自然恐怖還要跟得上trendy玩點意象堆砌,恐怖根源於被壓抑的情感掙脫後形成的小世界,可惜魂與道之小世界拍出來了嗎?剪舌頭是怕被攻擊所以才這麼婉轉?白靈的花旦造型請容許我爆粗一句:好撚靚但多鳩餘
真·香港恐怖故事。不仅是源自那些植根于本土传统文化的元素与场景(纸扎、驱邪、粤剧、屋邨、庙会等)以及香港都市传说(广九铁路灵异广告),更重要的是内在的政治意味:从片名的双关,到另有所指的民俗鬼怪元素、台词和角色设计,再到剧情中暧昧不明的母子关系、新老两代人的冲突制造等。这也注定了本片难以作为一部纯粹的恐怖类型作品来理解,它太依赖符号隐喻和观众经验,又未能呈现出真正奏效的恐怖桥段,再加之情节发展缓慢且变化太少、逻辑性考虑欠周,可能会令不少人感到故弄玄虚。不过比起《鬼同你住》这种聒噪又混乱的作品,本片作为一部新人导演长片反而更能沉得住气,也不乏一些巧妙点(比如“返归”倒计时的设定),声效设计还不错,表现手法看得出多处借鉴Ari Aster。总而言之其实不算差。
我觉得很好,在时代末还能看一场午夜场的香港电影《七月返归》,甩了《修女》不知道几条街。
想表達的東西太多,就容易出遺漏
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也沒有什麼能說的。紫荊花伴著剪刀。香港在七月返歸。風調雨順、為將來,紅色大門在身後長關。
18/9/2023 @ Cineart JP。割脷+獻祭小朋友=說好新香港故事 // 老老實實節奏掌控得幾差,去到後面集體剪脷先開始入戲肉,不過明喻方面確實做得比好多近期既港產片出色// 有幾幕真係荒死人唔知佢致敬Get Out…..
應該是get到了導演想要描述的美麗新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到最後,是人是鬼根本就已經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