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 第一季

神思藏在细节之中——看《邪恶》

思扯=空语因明

美剧《邪恶》已经出了两季，它似乎并非多么让人着迷的电视剧。不过，它还是有些特色的。从目前展开的故事看，它是个近似的宗教剧集，采用的是常见的破案模式。在一个一个分散的案件中，清理琐碎的线索，同时蜿蜒地向着一个大事件走去。因此它有种真相和玄想混合的氛围。

这种氛围是让我有兴趣看下去的主要因素。其余些宗教寓意浓厚的剧集，玄幻色彩太重，神叨叨的又没什么卓越场面；作为一名无神论者，不喜欢看那种。若有其事的“驱魔”看起来太滑稽了。《邪恶》是一半宗教寓意，一半反神意的动物剧场，两料搭配。双方就似互相斗嘴的冤家——说来显得有点庸俗，起码不是谈情说爱的那种低俗——虽看不顺眼，又需要彼此。

如同科学与宗教的关系。

这剧的恶魔往往是首先作为心理现象的。如果恶魔出现得过于超自然，那么就显得过于“反科学”，不甚符合历史上的天主教定位。天主教派是要把“科学”当成工具或奴仆的。《邪恶》里的天主教，似乎更“现实”。先从“科学”的角度分析问题和解决难题，要是遇到更大难题，再请来“超自然”的法式。

自信的宗教不应该恐惧“科学”，当然，也不应该迷信“奇迹”，否则看起来很傻。

《邪恶》的主角团，是天主教教会的“揭迷顾问”。主角团的工作是协助教会，避免被虚假的奇迹愚弄。“科学”是宗教的骑士，是用来鉴定奇迹的排头兵。宇宙既然是神创的，那么也就是神的话语——读不通“科学”却谈论“奇迹”，是违反神意的，是荒谬的。

三个主角，两男一女的设定，本身都自带矛盾。一个黑人男子，致力于成为天主教牧师，自带种族矛盾；一个出身于穆斯林家庭的男子，自己却是无神论者，不相信宗教，“怀疑论者”，主要解决物质方面的谜题；一个白人女子，无神论者，心理咨询师，主要解决心理方面的谜题，但她自己却又有心理难题，如同“着魔”的女巫。

他们都有种“异乡人”的感觉：异族，异教，异性。异不异的，是他们各自要私下面对的“着魔”。异中有同。他们三个又是各自信念的传教士。

……这些好像不是我想先记录的，还是先来记录些问题……

《邪恶》或许有个叙事的缺陷，那就是不太明朗。“着魔”的主角们似乎在走向一个捍卫神意的目标，但又显得并没有严肃对待自身的“着魔”。故事似乎太散文化了。

“恶魔藏在细节之中”，常言道。在很多带有神秘取向的故事中，似乎有个背反之处。往往藏在细节之中的反而不是“恶魔”，而是“神意”。如果那句话是对的，那么岂不是说“恶魔”和“神意”往往被颠倒了。在细节和阴暗的角落寻找“神启”的，其实是在走向“着魔”，赞美魔鬼。“科学”才是通往“神意”的道路。

话说回来，看神秘故事的往往也不是为了思考，而是为了别的什么。他们为了“着魔”，他们为了不“着魔”。只要能够带来欢乐。

该剧特色

该剧的主题涉及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既有专业的科学知识，以讲故事的形式同时告诉观众一个科学原理，同时又有生活中遇到的难以解决的问题和不同寻常的现象，还有自然环境和地理形势的科学探索，包含面比较广泛。

该剧运用灵活多样的表现手法，在节目表现上将科学现象故事化、情节化，通过科幻视角的切入，设置悬疑，层层推进，调动起受众的好奇心。

我们都知道在美红脖子人均文化水平不高编剧也是费尽心思拐弯抹角地将科普知识讲给这些人也是值得尊敬。看完前面两集（剩下的我就不浪费时间看了）我就知道这个编剧继承了走近科学的遗志。

多事之秋，世事纷杂，无以可表，遂写剧评。

真相是什么，一万个人可能有一个万个答案。同样的事实，信仰不同的人会得出不同的答案。

神奇的本会用科学来解释，信教的大卫则希望是另一种。熟知教义而不置可否的心理专家克里斯介于两者之间。而作为观众的你，又在哪一方呢？

孩子可以是邪恶的吗？是恶魔附体？是中毒引发的神经错乱？可以被教育吗？可以被引导吗？做了坏事，是应该严加谴责还是拥抱倾听呢？

世事可以预言吗？小心红色。那么，就不穿红色外套了吗？

恶魔存在吗？神存在吗？天启，是神的指示，还是恶魔的诱惑？

噩梦是自我的暗示还是外界的压力呢？又或是，真实地演练？

存在邪恶基因吗？邪恶是写在基因里的吗？存在纯粹的恶人吗？是行为重要，还是出发点重要呢？是本心重要还是态度重要？

好人做恶事，还是好人吗？恶人未行恶事，可以接纳吗？

本无意评论此剧，奈何多事之秋。

2020春

看来要走一集一个案子的路线了。

但这些案子可能都有一个connector，就是《疑犯追踪》里受人敬重的老大Finch的扮演者迈克尔-爱默生饰演的大反派Leland Townsend。本集的后三分之一出现，当真是邪恶得紧，与Finch判若两人。

Acosta与Bouchard两人就是否相信科学有一段对话，双方都举了例子，感觉哪个都有道理。

A: Do you think science can answer every question?

B: Yes, I do. I do. Just not all at once.

A: So there are no mysteries? No miracles?

B: A doctor creates a hearing aid for a deaf man who hears music for the first time. That's a miracle. Philae probe lands on a comet 100 million miles away, a comet traveling at 11,000 miles per hour. That is a miracle. They just happen to exist. They're real. But ghosts and demons and that thing on her phone, or whatever it was, I don't know what to do with that.

A: Ten years ago I decided to drop out and travel the world and the farther I got from America, the more I realized how little I knew. I saw a shaman in Kyzyl transfer his soul to a dying child. I saw a woman in the Indus Plains come back to life after drowning for 20 minutes. Science is only good for repeatable phenomenon. And most of life, the most interesting parts, don't repeat. So science doesn't recognize them.

本剧显然更相信科学。剧中的神秘耳语，都是家中某些仪器发生障碍时的声音；夜间的梦往往来自白天的某个暗示；案犯LeRoux并不知道Bouchard的梦和其他心理活动，是Townsend偷了心理医生的笔记，并把得来的信息传递给了LeRoux；LeRoux本身就有邪念，才有了Townsend对他的操控。一切都有解释。

不过还是有一个疑问，在现实生活中，真的能以魔鬼附身为理由就能逃过法律的惩罚吗？

试播集看下来节奏紧凑，剧本写作很好，在42分钟内讲了一个故事，反派和正面行动小组几个人物都交待清楚了来历、性格特征、行动目的。下一集的悬念留得也恰到好处。

看完先去网上查了复活的信息，关键词用了：中文的“死后复活”和“死后复活 真实案例”，英文用了"resurrection true stories"。不管何种语言，搜索到的结果都是玄而又玄，可信度不高；还搜到了许多宗教故事，大部分都与耶稣基督的复活有关。靠谱一点的，都是长期昏迷后的苏醒，有自发的昏迷，也有医学诱导的昏迷。

也查了心肺复苏术（CPR）的操作规范，也没有看到有要求这个必须做到多长时间。

所以对本集宣布死亡177分钟分钟后苏醒的案例，是因为CPR时间不够，加上案例本身的慢性阻塞性肺疾病造成——我不知道有没有有没有医学依据。也不知道心脏停跳177分钟，大脑供血缺乏这么长的时间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也有可能在搬运过程中，通过挤压和拉伸等动作，促进了肺的舒缩运动？

录像上叠加的影像，又是另一个专业，还是不懂是不是真的这样。

本剧显然还是在往科学的方向努力着。试图合理解释一切。

梦里出现的恶魔，也是因为白天看了相似的图像造成的。不过这梦反复出现，也算是怪事一桩。

David开场的祈祷听上去怎么那么像《使女的故事》，还要保佑女人的子宫。他第二次见到上帝到底是怎么回事？结尾喝的是致幻剂？他和Townsend到底是神马关系？

Finch演反派也是一样的可爱，腿不瘸了还有点不适应。

听的歌多了，总是能在美剧中遇到熟悉的旋律。结尾的Feeling Good太喜欢了：

Birds flying high

You know how I feel

Sun in the sky

You know how I feel

Breeze driftin' on by

You know how I feel

It's a new dawn

It's a new day

It's a new life

For me And I'm feeling good

I'm feeling good

Fish in the sea

You know how I feel

River running free

You know how I feel

Blossom on a tree

You know how I feel

It's a new dawn

It's a new day

It's a new life

For me And I'm feeling good

Dragonfly out in the sun

You know what I mean, don't you know

Butterflies all havin' fun, you know what I mean

Sleep in peace when day is done, that's what I mean

And this old world is a new world

And a bold world

For me

Ah fooor me

Stars when you shine

You know how I feel

Scent of the pine

You know how I feel

Oh freedom is mine

And I know how I feel

It's a new dawn

It's a new day

It's a new life

第十三集 Book 27

到此为止，好几集的分集标题都不明白什么意思，包括这集。

这集解答了之前出现的一些线索，比如三个城市，那集的标题是3 stars，David在他的幻觉中看到过，这一集与生殖中心的标识，Euler三角，联系到了一起；还有《马太福音》中麦子和稗子的比喻，魔鬼通过改变人类的下一代，在人间留下邪恶的种子。

女主因为一次流产，之后也去了同一家生育中心，生下了Lexis。这个女儿是妈妈做噩梦时安慰妈妈的那个，也是羊角上神，哦不，羊角大仙，也不对，羊角恶魔到访时开门的那个孩子。看这暗示，Lexis也是魔鬼撒下的稗子，而女主在David的幻觉中愉快地走向魔鬼，是附身？还是女主本身就是魔鬼团队中的一员？给下季留了个悬念。

其实这个剧的题材不错，讲述人间的种种邪恶，从连环杀手到大规模枪击事件（未遂），从手足之间的残杀到网络诱惑再到种族灭绝，季终集是子宫里的手足相残。在事件选择上比较有代表性。但是故事线太多太乱，有些坑就填不上，只能一笔带过了事。如果下季能以女主的故事为重点，兼顾一两条副线，我倒也不介意剧组把人类作的恶一股脑都怪罪到魔鬼身上。有探讨总是好的。

David引用了莎士比亚的一句话，出自《亨利四世》。

When this body contained a spirit, a kingdom was too small to hold it; now two paces of the vilest earth is room enough.

拥有灵魂时能够自由飞舞，一个王国也容纳不了，而死后区区几尺污秽之土就可以埋葬。David以此表达他对死亡的畏惧，怎么能有人不忌惮呢？说到这里，夹点私货，对于国内目前救灾中出现的乱象，其实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体制里外行领导内行，官庸吏顽，把私人恩怨带入公务，这些都是我们移民的主要原因。但是万万没想到人命关天的时刻了仍然如此顽固，并不是愤怒，而是不解。真的毫无忌惮么？就算不在意上天惩罚，难道民怨沸腾也无关紧要吗？

最近刷微博上瘾，感觉这几天的微博比电影更电影，比戏剧更戏剧，甚至，比邪恶更邪恶。

回到本集，38分钟处David祈求上天指引时的歌曲是Ivan Klansky的On an Overgrown Path: IV. The Modonna of Frydek，也是宗教意味较浓的一首歌曲。

第十二集 Justice x 2

Sonia这条故事线起源于1990年代的卢旺达种族屠杀。从1994年4月6日至7月中旬，胡图族（Hutus)人对图西族（Tutsis）进行了种族清洗，估计有50万到100万人被杀。当时媒体的鼓吹确实没起什么好作用。所以Sonia这是跨越了将近26年的复仇，但是年龄上有点不太像：Sonia可以认为在屠杀时年龄尚小，但喜剧演员在25年前就在媒体工作，似乎显得略年轻了些。而且据史料，当时胡图族是政府军，是当权的一派，图西族组成的卢旺达爱国阵线是反政府武装。与喜剧演员在本集中辩解时说的“开当权者的玩笑”并不一致。

这个复仇逻辑多少有点看不懂，一直觉得即便要砍也是砍那些当时拿刀的人——也许需要补充历史知识，受害者即正义么。但也可能这个故事告诉观众不要不负责地乱讲话，你的言论也许会是日后的祸根。结合现在网络上的一些乱象，倒也有它的教育意义。

如果是你在别人家里看到地板上有血迹，你会怎么做？这一集的David感觉不是那么谨慎，看到血迹第一反应不是提高警惕么？房间也并不是很大，血迹一眼望过去就知道去向，似乎用不着一步一步自己走向深渊，成为下一个受害者。这里看得着急。

Buchard女士也去过珠峰，不应该对藏传佛教的念诵如此陌生。女儿有如此严重的心脏病，当爹的居然有心情一连几个月不回家，不是很符合人之常情。最后女儿奇迹般痊愈，看来佛教比天主教厉害哇（不要喷我）。

LeLand好惨一男的，一直以为他是大Boss，结果是一直受欺负的书呆子。婚姻也不顺，被魔鬼拿来当喽啰。结尾的魔鬼太突然，不但不恐怖，反而有点想笑，剧组是认真的吗？这个魔鬼看上去是羊头恶魔，也是撒旦的代名词，英文名Baphomet，也叫巴风特。这个名字最早出现于12世纪晚期一首与穆罕默德有关的普罗旺斯语诗篇中，14世纪初作为异教偶像的称呼出现在异端审判所对圣殿骑士的审讯笔录中。据说共济会也崇拜巴风特。

...这只山羊，额头上有一颗五角星的标志，顶上的一点是光的象征，他的手臂是赫耳墨斯主义的象征，朝上的那只手朝向代表慈悲的白月亮，朝下的另一只手则是指向黑色的严峻、这个标志展现的是慈爱与正义的完美和谐。它的一只手臂是女性的，另一只是男性的，宛如海因里希·昆哈特的雌雄同体，那些我们所拥有的特性都在这头山羊上统一了，因为它是同一个象征。在它角中的智慧之火是宇宙平衡的魔法之光，灵魂的图像从个体开始升华，就像火焰一般，被捆绑在个体之上，在上面照耀着它。这个丑陋的野兽头颅是象征动物本能和人类的罪恶，它的种种作为都需要全权负责，承担严丝合缝的惩罚。因为它的灵魂本质是麻木不仁的，当它物质化时终究只能受苦。竖立的杆子象征永恒的生命，而不是生殖器，这具身体覆盖着水中的鳞片，在上方的背景中有半个圆形，羽毛紧接着在上面摆动。代表人类的两个乳房和代表神秘科学中史芬克斯的手臂则是象征雌雄同体

但它与本剧的关系笔者尚没弄清楚。

反正还有一集本季结束。再坚持一下吧。唉。。。

第十一集 Room 320

如果真的有一个“有关单位”在监控人们的Google搜索记录的话，那么当他们监控我时，一定会觉得乏味。——不是查影视资源，就是找歌。

今天上网查了“护士杀人”，应该能让假想中的“监控者”们兴奋一下了。

因为是在加拿大境内搜索，结果的前两条都是安大略省养老院护士杀人，有证据的命案8宗。接着是德国、日本等国的案件，最变态的是乌拉圭两名护士展开杀人竞赛。

从此对医院更恐惧。总而言之那不是个好地方，能不去尽量不要去了。上一集片尾见习牧师David遭遇暗算，生死未卜地过了圣诞节。回归后的第一镜就是医院。

医院也可以很《邪恶》。这个护士Bloch是宅总的人，还是单纯就是种族歧视，只杀黑人？【记得177分钟那集，已经描述过医院的歧视行为，对黑人的心肺复苏时间不足。】

过量的镇痛剂作用下，David所看到的不知是真实发生，还是他的幻觉。华人女先知说，所见即是真实。想必一切都有根据：邻床的黑人病友，失去下肢，后又神秘消失；半夜来的小鬼；护士白鞋上的血迹，等等。

以David为中心，宅总也没出现，Bouchard的先生女儿们也没出现。单纯的一集医院恐怖故事。

唯一与前情有联系的是David入院时念叨的袭击者理查德-加纳，被证明是Rose390的创造者。总算是解了之前留下的一宗悬念。

今天还Google了华人女先知提到的“马太福音13”。这一章节主要耶稣关于撒种的比喻，其中13：24-25是这样的：

耶稣又设个比喻对他们说：“天国好像人撒好种在田里，及至人睡觉时，有仇敌来，将稗子撒在麦子里就走了。”

我的理解是稗子是人群中那些邪恶的人，麦子是我们正常好人。稗子和麦子混在同一块田里，同样的养料同样的水，等到长苗吐穗时才能分辨出来，然而这时两者已经盘根错节，无法一薅了之，只能等成熟收割时再分开。

结合《邪恶》这个剧集，也许它要传递的信息是邪恶无处不在，你身边看上去正常的人也许就是地狱之子，比如护士Bloch；而宅总LeLand的设定应该是撒稗子的“仇敌”，是魔鬼。